走了?我說,那走吧。 關上門,我的心還在撲撲跳著。 其實……其實個頭,哎,我蒙上被子,胡思亂想,我……我多想讓他抱抱我,但我們只是沉默了一會,聽了一會彼此的心跳,然后散了伙,哎,好時光全浪費掉了。 在送我們走的那次宴會上,我們班比他小的人叫我嫂子,比他大的人叫我弟妹,而我,幸福地傻了巴唧地答應著人家,誰讓愛情它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當我的高中時代結束之后,我收獲了兩件最美麗的東西,一張是北大的入學通知書,再有,就是我的初戀。 而我的兩個好朋友也各自有了不同的選擇,周芬娜離開了蘇州,她去了上海,是一個男人帶她走的,那個男人已經四十多歲了,而周芬娜,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她在走之前,又請我喝了酒。這次,我們喝的還是五糧液,他說,那個男人有的是錢,不喝白不喝。 她比從前酒量大多了,我只喝了兩小杯,她喝了有七八兩,醉了的她十分嫵媚,我們談到了愛情。 當然,我告訴了她關于我和顧衛(wèi)北,她笑著說,這樣的愛情真像小說,金童玉女。不像我,我的愛情已經是爛泥一堆,想拔出腿來,可腿上全是泥了,說著說著她就哭了,一邊罵馬軍一邊哭。月亮漸漸升了起來,泡在水中,又大又涼,我不知安慰她什么,好像一切無從說起,卻又是覺得干言萬語。 周芬娜說她很嫉妒我,但有我這樣出色的朋友自然也是非常高興,之后進來幾個她認識的男人,她總是說,我朋友,今年剛考上北大。 那些人自然是不相信,好像周芬娜這樣的人不配擁有這樣的朋友,我覺得他們的笑容很邪惡,說不出哪里不對,他們對周芬娜十分不尊重。我冷漠地看著他們,直到他們離去。 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周芬娜說著抽出一支煙,細長的煙,有薄荷的清涼漫了出來。她的手真美,細而長,她抽煙的姿勢也美,十九歲的周芬娜,有一種迷茫而慌亂的氣質,我看著她,有些發(fā)呆,其實,女人都有想墮落的天性,我也不例外。 說這種話好像真的很墮落,但有時候,我渴望墮落,比如我想過我的前世,是秦淮八艷之一,在秦淮河邊,盡得風流。 可這種想法我只能壓在心里,男人嘛,都是喜歡純潔的女孩子的,越像天使越好。直到我遇到沈鈞,他看到我的第一次就說,我就喜歡天生就長了一雙風流眼的女人,這種女人,就是妖精,專門下來勾引男人的,他就喜歡我穿性感的裸露的衣服,這點和顧衛(wèi)北完全不同。 那天晚上我們自然又是喝多了,周芬娜說她不能老死在蘇州這條破巷子里,她要去上海闖一闖的,那個叫張建邦的男人,是要帶她去闖大世界的,張在上海有好多地盤。張建邦說,我相信你這個小阿妹,一定會給我打出一片新世界的。 他要周芬娜去給他經營一個夜總會,換言之,周芬娜是去那里當老板娘。 當然,周芬娜也問了戴曉蕾的一些情況,她說,憑她的直覺,戴曉蕾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孩子。我問哪里奇怪,她說,說不好哪里,反正是覺得她怪怪的。 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好久,離別時月亮已經快沉下去了,我們趴在小橋上,發(fā)了半天呆,這次,居然沒有哭,她說,我們總還會遇到的,你信么? 她給我留了一個呼機號,她說,呼我吧,這是全國能呼的那種,張建邦送的。 那粉色的小呼機,很艷地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就響了起來。 P3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