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西方傳入一種叫做“反英雄”的手法,即:明明是英雄,而專說他有多軟弱、多窩囊,英雄變成了供捏的軟柿子。這種曲筆能否為作者借來一用?夾了這些私貨能減弱一些偉人的光圈,使之更符合一個常人的人之本性嗎?作者另外一個愿望是:這篇勵志性質的故事,應該朝人性的深度開掘。因此作者寧可相信:文人墨客的宿醉比勵志更具備現世的實在意義?;ㄇ霸孪隆Ⅷx鴦蝴蝶或許是海派精髓之一面,由此產生的大俗大雅。遠比單單一句“反封建”更富于入世的美學上的價值。作者以為唯兒女情長能使悲鴻先生的藝術造詣達到清輝;唯頹唐、沉淪才有亢奮的后續(xù)之力,并完成一代宗師的大業(yè)。那一點寄人籬下時的攀附權貴之想算得了什么,它不能喪了偉人的志。也不能滅了我們對偉人的敬。作者并設想:在表現偉人生涯的作品里,不妨來一點潘金蓮、西門慶式的力度——可惜當年不能走得太遠。作者的這些不無偏頗之論及價值觀,但求能描繪出一個直見性命、潑刺生輝的悲鴻先生的原型來,也希望得到法家們的認可。作者以西洋明暗之法,又水漬墨韻地完成了這篇故事,實有追摹悲鴻宗師之意。引本人另文中一段:“水墨畫,無論在中國傳統(tǒng)技法,或者歐洲美術中以水作媒介的單色繪畫里,均能找到同類。作者國自明代以降趨向成熟的。沒骨畫法,在薄如蟬翼的紙張、絹本之上縱情揮灑,控法度于內里:在西洋繪畫中歷來的堊筆淡彩,羽管筆加墨水等畫法,水墨畫均可謂與這中西二法具有血緣關系的兩棲畫種……”當某次得機遇,審察任伯年先生大型絹畫的一處局部時,其水墨的用法,竟具抽象意味,競與西洋繪畫中最上乘的筆意同于一轍,令作者嘆為觀止。如今吉林美術出版社的鄂俊大總編,注目于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連環(huán)畫創(chuàng)作,并以“經典連環(huán)畫”系列命之,拙作有幸入選實屬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