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弄墨,尚可附庸風雅,學者扛槍,只能歸咎于命運的殘酷。1944年6月16日,年鑒學派的一代宗師馬克·布洛赫因參加反法西斯運動在里昂市郊被槍殺,噩耗傳出,西方歷史學界為之震驚。布洛赫并非著作等身的歷史學家,而屈指可數的幾部專著,如《法國農村史》《封建社會》等,都堪稱別開生面的扛鼎之作。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初期,法國便淪入敵手,在這極其困苦的時刻,布洛赫開始了此書的寫作。在此書的卷首,他痛苦地寫道:“國難當頭,誰不感時傷世,草此小書,聊以排遣胸中的憂憤。”這是一部憤世之作,同時也是他一生史學思想的總結,可惜,書未殺青,作者卻赍志而歿了。戰(zhàn)后,布洛赫的好友費弗爾將殘存的遺稿整理成書,這部遺作方流傳于世。該書譯成漢語僅10萬余言,其中頗多精義,為后代年鑒學派發(fā)揚光大的總體史思想、長時段理論等均可在此找到源頭,為此,有人將它稱為“年鑒派歷史學的宣言書”。用他本人的話來說:“我所呈獻給讀者的,只不過是一位喜歡推敲自己日常工作的手藝人的工作手冊,是一位技工的筆記本,他長年擺弄直尺和水準儀,但絕不至于把自己想象成數學家?!痹掚m出于自謙,可也使人感到親切,書中沒有令人望而卻步的理論體系,只是些娓娓道來的治史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