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竹小品 小寫五種：之二 止庵

　　書名：比竹小品（小寫五種） 作者： 止庵書號： 978-7-5474-4168-8中圖分類號：I267.1責(zé)任編輯： 懷志霄定價： 62.00成品尺寸： 130mm×185mm開本：32用紙：80克膠版紙裝幀： 圓脊精裝印張： 7字?jǐn)?shù)：99千字頁數(shù)： 224出版日期：2022.4 上架建議： 文學(xué)隨筆 內(nèi)容簡介：《比竹小品》是止庵的個人隨筆集，收錄作品26篇。這些作品有的是人物研究文，如《魯迅的另一面》《胡張初識考》《魯迅與朱安》等；有的是書評，如《 瑣談》《魯迅雜文集的編法與說法》《 雜談》《再談 》等。書名出自《莊子·齊物論》：“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子綦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人籟”“地籟”皆系人家借聲，自然而然方為“天籟”，然此事“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作文多年，自愧仍是“比竹”而已。作者簡介： 止庵，本名王進文，一九五九年生于北京。有《受命》《惜別》《畫見》《神拳考》《周作人傳》《樗下讀莊》《老子演義》等約三十種著作。《苦霧抄》是最新的隨筆集。前言/序《莊子·齊物論》云，南郭子綦“隱機而坐，仰天而噓，荅焉似喪其耦”，顏成子游看出“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子綦答以“今者吾喪我，汝知之乎”，又說：“汝聞人籟而未聞地籟，汝聞地籟而未聞天籟夫。”子游曰：“地籟則眾竅是已，人籟則比竹是已。敢問天籟。”子綦曰：“夫吹萬不同，而使其自己也，咸其自取，怒者其誰邪。”“人籟”不如“地籟”，時下倡導(dǎo)“返歸自然”者亦如是說；“地籟”不如“天籟”，大概只有莊生才有這般見識。無論“人籟”“地籟”，皆系人家借聲；自然而然，方為“天籟”。趙德《四書箋義》：“就己而言則曰吾，因人而言則曰我。”我之于吾，乃是外來影響，猶風(fēng)之于竅穴，人之于蕭管也。“吾喪我”，即“使其自己”；說真正屬于自家的話，就是“天籟”。然此事“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我作文多年，自愧仍是“比竹”耳。后記：二○○七年八月后所作，計有《云集》里的兩篇，薄薄一冊《茶店說書》，《沽酌集》修訂本里的八篇，再就是這更薄的一冊《比竹小品》，一總不過二十萬字。這些都是“作文”，原屬寫不寫兩可，雖然我寫每一篇盡量做到言之有物；唯《云集》序跋和《茶店說書》后記雖寥寥數(shù)語，卻約略可見我這一時期的心境。然而現(xiàn)在連這個也不想談了。偶讀《論語》，孔子云：“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有子云：“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我想這其實有著一個如《老子》講的“天地不仁”、“天道無親”的背景，——所謂“不仁”、“無親”，亦即無所偏私，一視同仁。他們無非分別站在“天”和“我”的立場說話罷了。精彩文摘：閱讀的樂趣 閱讀的樂趣，可以因“字”而生，也可以因“書”而生。前一種不是講“讀帖”，而指對由字而詞而句而章節(jié)而篇或書傳達的內(nèi)容所產(chǎn)生的感悟。從高爾基的“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到宋朝皇帝趙恒的“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車馬多如簇”“書中自有顏如玉”，說的都是這種樂趣。后一種樂趣包含前一種樂趣在內(nèi)，此外更涉及一本書的具體樣子，諸如字體、字號、用紙、版式、插圖、開本、扉頁、環(huán)襯、封面、裝訂形式等，乃至版本之類。讀張岱《夜航船》，“書籍”項下舉凡“二酉藏書”“蘭臺秘典”“石室紬書”“南面百城”“三十乘”“曹氏書倉”“五車書”“八萬卷”“三萬軸”“黃卷”“殺青”“鉛槧”“湘帖”“蕓編”“書樓孫氏”“汗牛充棟”“嘉則殿”等，都與這種樂趣相關(guān)?！墩撜Z·述而》：“子曰：‘加我數(shù)年，五十以學(xué)《易》，可以無大過矣。'”《史記·孔子世家》則云，孔子“讀《易》，韋編三絕”，就從書的內(nèi)容牽扯到了書的形式。《孟子·盡心下》：“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也是內(nèi)容不離形式。愛讀書的人往往也就重視與書相關(guān)的一切。不過對于“書”的興趣卻可以舍去“讀”而單獨存在。有不少藏書家都只存不看，此亦不足為奇。從“倉頡造字”開始，無論借助什么媒介，甲骨、鐘鼎、瓦當(dāng)、刻石、竹簡、縑素，直到紙，閱讀一概是“眼”與“字”之間發(fā)生關(guān)系。文明進步至于今，在這一點上我們?nèi)耘c先民一樣，頂多加了副眼鏡而已。我看電影《黑客帝國》，那里的人接受信息，是拿根管子連在后脖梗兒的接口上，或許是企圖有所革命；但我是學(xué)過解剖學(xué)的，知道這法子未必靈光。由此也可看出現(xiàn)代人在這方面何其無奈了。這就要講到網(wǎng)絡(luò)閱讀以及繼之而起的電子書了。我很少在網(wǎng)上閱讀，電子書閱讀器也只在地鐵車廂里見到別人拿著。聽說最近為了電子閱讀，又發(fā)明了iPad。閱讀媒介的演變史，總的來說是由難而易，由貴而廉，這正符合人性的要求；電子書顯然是歷史的最新一頁。電子書閱讀器、iPad價格雖然不菲，但比起添書柜、置書房要便宜多了。而閱讀電子書，其實還是“眼-字”關(guān)系。有人說電子書閱讀與紙質(zhì)書閱讀，自有淺深之別。我想這大概是基于個人的習(xí)慣發(fā)言。前人讀書，有“皓首窮經(jīng)”與“一目十行”之別，可知深淺在于自己怎么讀。或者紙質(zhì)書與電子書兩種媒介并存，才有作者、讀者、寫法、讀法的種種差別。有朝一日紙質(zhì)書徹底消亡，電子書一統(tǒng)天下，也就淺者自淺，深者自深了。如今關(guān)于電子書是否將取代紙質(zhì)書，有許多說法。恕我孤陋寡聞，不記得歷史記載中，當(dāng)紙質(zhì)書取代簡策帛書時，人們有過類似議論。假如真的沒有，也不足以說明這兩次變化存在多大不同?？赡芤驗檫^去變化緩慢，也許幾輩子才能完成，是以自然而然；如今則太過迅速，一蹴而就，人們不及適應(yīng)?；氐?ldquo;閱讀的樂趣”的話題。電子書取代紙質(zhì)書后，“因字而生”的樂趣依然存在，單單“因書而生”的樂趣卻將喪失殆盡。雖然電子書也有字體、字號、版式、插圖等，還是可以一“玩”的。但至少《夜航船》里講的那些事兒，不再有了。至于我自己，大概不會放棄紙質(zhì)書閱讀。我承認紙質(zhì)書將為電子書所取代，只希望這一變化終我一生而未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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