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至柔之物,莫過于水。然水質柔,石質剛,而水滴石穿。像水一樣柔軟的人,內心何嘗不是至剛至強之人。當街站的人都聽到了宋如花的尖叫。羅盤自然也聽到了,但他只是回頭瞥了瞥。宋如花總是一驚一乍,四十多歲的人了,沒一點兒定性。羅盤不,心慌腳不亂。嗆死了,嗆死了。宋如花一路走一路揉眼睛,風把她的聲音蕩過來,如同飛揚的空殼谷子。宋如花就這樣把眾人的目光拽定。人未站穩(wěn),話已離開舌根,煙不往外冒,往家里撲,嗆死了。羅盤料定她沒什么事,不就是煙囪倒撲煙么?馬上有人說,炕堵了,掏吧。宋如花犯愁道,這頓飯咋辦?像問羅盤,又像問眾人。羅盤沒說話,別人遇到難事都是找他拿主意,自家的事還要人教?羅盤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從不在瑣事上和人廢話,表情往往更有力度。果然,沒人再搭茬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