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大漢三合明珠寶劍全傳 作者:佚名


  詩曰:赤絲系足豈虛言,佳偶天成宿緣先。

  今日王家蛟龍貴,他年建績表凌煙。

  且說上大夫柳眉,奉旨提兵,前往征伐丹鳳山?;貧w衙第,命家人帶書回鄉(xiāng),說道:“路遇公子,喚他即轉(zhuǎn)歸家。不可到京,恐生別事。”擇定黃道吉辰,進(jìn)教場提兵點(diǎn)將。大小佐領(lǐng),一齊俟候。旌旗招動,劍戟輝煌。滿朝文武相送登程。柳眉對三法司刑部郝云龍說道:“賢弟,我聞家人來說,小兒不日進(jìn)京,恐父子來往不遇。愚兄相托,但小兒到你衙門,不可留他在京住扎,即著他回家,免被奸人多端暗害?!毙滩康溃骸按蟾绶判?,此去必定馬到成功。令郎一到,自有弟料理,無庸系念?!庇谑羌榔炫d師,畫角齊鳴,大兵浩浩蕩蕩望丹鳳山進(jìn)發(fā),不表。

  單表柳絮在家,拜別賈氏母親登程,母親吩咐路上小心。主仆二人,曉行夜宿,不覺到了京城。見衙門冷落,守門人役只存三兩,心中不樂。命家人一問,家人回報出兵之事,一一稟明。公子大驚,即到刑部相探。郝聯(lián)一聞,出衙迎接,見柳絮大喜:“請二哥下馬入內(nèi)聚談?!绷踹M(jìn)入衙內(nèi)坐下,奉茶。茶畢:“請問哥哥,近日令堂、伯母納福否?”柳絮道:“托弟洪福,愚兄有候尊叔金安?!焙侣?lián)說:“幸蒙大眷,請哥哥進(jìn)內(nèi)?!?br/>
  柳絮見刑部坐在偏廳,施禮下拜:“叔父大人在上,愚侄柳絮拜見。”刑部道:“賢侄請起,受盡風(fēng)霜,免行大禮。請問賢侄路上,可曾得遇令尊書信否?”公子說:“未曾得觀。請問叔父,家君提兵,征伐何處?”刑部道:“出征荊州丹鳳山響馬?!绷跽f:“滿朝文武不帶兵征伐,反用文員掛帥,恐文官不諳武事,有誤國家大事。侄甚欠解,請道其詳。”“賢侄有所不知,你令尊與奸相屈忠成有隙,巧言鼓惑圣聰,說你父六韜三略,兵機(jī)莫測,是以帶兵一萬。天子準(zhǔn)奏,命他為帥,即日祭旗登程。愚叔奉送,令尊有言囑咐:【但見你面,叮嚀早日回鄉(xiāng),不可在京都,恐受奸臣暗局?!抠t侄明日回鄉(xiāng)為是。”柳絮道:“叔父吩咐,理該從命。只為家君出敵,未聞勝敗,心甚不安。在京都打聽捷音,然后回鄉(xiāng)未遲?!毙滩空f道:“賢侄為子之道,亦難執(zhí)拗。但在京雖好,不可外出閑游。若被奸臣遇見,頓起暗害之心,豈不是明槍容易躲,暗箭實(shí)難防。”二人拜別刑部,轉(zhuǎn)入后堂。講文論武,非止一日,不表。

  且說武帝見公主及笄,在宮幃與金氏皇后商議,欲尋招贅。難覓賢能,不若高搭彩樓拋球擇婿,以待姻緣。君后議定。見至九月初一日,是日天子臨朝,君臣酌議:“眾卿,朕女獨(dú)陽公主,未曾擇配。欲高搭彩樓,在于教場處所,招贅駙馬。眾卿意下如何?”文武齊聲奏道:“圣意不差。”天子傳旨,命人高搭彩樓,擇定重陽吉日,午時招駙馬。驚動滿城文武、侯子伯孫、軍民人等,遠(yuǎn)近皆傳。刑部家人回報彩樓之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郝聯(lián)大喜,請二哥到來,與弟同行一看。柳絮不允:“賢弟有聽不知,愚兄有不孝之名,理該回鄉(xiāng)遵于父命。實(shí)見親往提兵,勝敗未分,心有隱憂,焉得歡閑,去看招親事體?正是半點(diǎn)功名休我份,富貴場中讓別人。賢弟恕兄有失陪之罪。”郝聯(lián)說道:“二哥差矣,我見兄長人才出眾,相貌超群,不落千萬人之下。與兄走一遭,但得繡球,身在朝廷,官為貴客。那時除奸削佞,何為不美乎!”柳絮道:“此話枉言?!弊运迹骸叭舸蝗ィ心尜t弟之意;若去,終惹生事端,而叔父見怪,則啞口無言答也?!焙侣?lián)道:“兄長此去,小心在意,料無防礙?!?br/>
  是日,兄弟二人,一到教場,看見擠擠擁擁,人如山積。柳絮道:“賢弟,你看人人如龍似虎,用力逞威。遠(yuǎn)遠(yuǎn)站立觀盼,誰人有福,得列東牀駙馬。不可與人爭力,免受艱辛。”郝聯(lián)道:“二哥差矣。遠(yuǎn)遠(yuǎn)站立觀望,倘公主看見二哥堂堂一表,把繡球招你,被人搶去,豈不可惜?到底向前為是。倘兄無力,待弟當(dāng)先,兄行在后。今近樓前,豈不美哉。”柳絮道:“你自向前,愚兄遵命。”郝聯(lián)一力向前擠擁,柳絮低頭掩面。

  忽聞兵丁大喝:“眾人肅靜,公主駕到?!庇兴氖周姰?dāng)先,公主在后,侍女二十名。公主下香車,走上樓來,焚香稟告天地:“奴系劉氏獨(dú)陽,奉父皇之命,設(shè)搭彩樓,拋球招親。請到月老冰人,你掌人間姻緣份,卻能知過去未來,有福便招才貌子,無緣結(jié)著蠢粗人。”話畢,把繡球一舉,各人躋踴,大驚小叫。御林軍大喝:“眾人肅靜!看公主眼力,若拾得到繡球,便是駙馬爺爺。若恃強(qiáng)凌弱,搶奪繡球,便欺君罔上??煮w罪及滿門,各人肅靜。”

  公主舉眼一觀,見人山人海,微展桃唇。暗道:“為奴一人,引得許多皇親國戚,四方買賣。你看人人雖系衣冠齊整,不似朝廷梁棟?!卑蜒劭匆娏豕?,心中大喜:“看他衣冠不是華美,獨(dú)系面如冠玉,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后必為朝廷柱石?!睂⒗C球一丟,落在柳絮之手。各人上前欲搶,郝聯(lián)并御林軍喝散眾人住手,遂辭別柳絮,即轉(zhuǎn)回家中,報稟父親知悉去了。

  又道御林軍,向柳絮面前施禮問道:“此位足下,何處人氏?高姓大名?皇上傳宣?!绷醯溃骸岸酂④娨姟!庇周娨轿宄T外:“請住步,待奏天子,然后傳宣?!薄坝袆谧瘃{。”御林軍上殿:“啟奏萬歲,公主招得一位駙馬,在五朝門外。無旨不敢擅入朝堂?!碧熳觽餍?,柳絮上殿,山呼萬歲。

  武帝御坐,把龍目一觀見柳絮,大喜,便問:“卿家某鄉(xiāng)人氏?姓甚名誰?”柳絮奏道:“臣系洛陽人氏,上大夫柳眉之子柳絮。為上京省親,臣父為國出力,奉命出征。父子未得相逢,小臣現(xiàn)住三法司衙內(nèi)。今蒙公主不棄才疏學(xué)淺,把繡球招臣,恐福薄難當(dāng)。”天子大喜:“原來柳大夫之子,你父出兵,未知勝敗。卿家回刑部衙門,候朕起造駙馬府,然后御賜花燭團(tuán)圓。眾卿退班?!?br/>
  柳絮經(jīng)過彩樓前,有大小太監(jiān)截住,叫聲:“駙馬慢走,公主有請?!绷跽f道:“煩勞引見?!碧O(jiān)引到簾前下禮:“小臣見駕,公主千歲?!惫鞯溃骸捌缴碚堊?,請問公子,誰家子侄,高姓大名?”柳絮道:“小臣原系洛陽人氏,上大夫柳眉之子柳絮?!惫鞔笙玻骸霸瓉硎侵页贾印U垎柟由铣?,見父皇主意如何?”柳絮說道:“臣見萬歲,蒙圣恩命臣回刑部居住,待傳圣旨,將上大夫衙門改為駙馬府,然后御賜花燭?!?br/>
  公主一聞,心內(nèi)不安:“他父在朝,忠臣烈士,仇人太多,恐被暗害。曾聞公子滿腹經(jīng)綸,求君作首詩詞,日后為憑?!绷醯溃骸俺紝?shí)才疏學(xué)淺,不敢獻(xiàn)丑。”公主道:“君有滿腹經(jīng)綸,何在謙辭。”柳絮說道:“請問以甚題為目?”公主道:“就將姻緣二字為題。”命侍女賜文房四寶。柳絮領(lǐng)命,把筆一揮,已成詞句:宿世姻緣今日酬,滿天云雨在河洲。

  佳人暗把蟠桃獻(xiàn),才子乘鸞公主樓。

  他朝若得姻成日,同樂歡娛過百秋。

  鮮花不比閑苗亂,直待扳龍跨鳳求。

  駙馬將詩遞上,侍女送上,公主一看,稱羨其才:“公子請回,待本代長回旨。”駙馬回衙,郝家父子迎接,齊聲恭喜:“賢侄身榮可賀。”柳絮道:“皆賴叔父洪福?!边M(jìn)書房寫書,命家人帶回家鄉(xiāng)報喜。

  欲知假駙馬如何設(shè)計(jì)冒認(rèn)?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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