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八十二·尺牘九十八首

東坡全集 作者:(宋)蘇軾撰


  答楊元素(赴登州)

  專人至,辱長箋為貺,禮意兩過。契故不淺,乃爾見疏。悚息!悚息!比日起居何如?登州謝章未上,不敢致啟事,近所傳,蓋非實也。未由合并,千萬順時保愛。人還,適在瓜洲道中。裁謝不如禮。

  與楊康公

  兩日大風(fēng),孤舟掀舞雪浪中,但闔戶擁衾,瞑目塊坐耳。楊次公惠法醞一器,小酌徑醉。醉中與公作得《醉道士石詩》,托楚守寄去,一笑。某有三兒,其次者十六歲矣,頗知作詩,今日忽吟《淮口過風(fēng)》一篇,粗可觀,戲為和之,并以奉呈。子由過彼,可出示之,令發(fā)一笑也。

  答姚秀才三首(之一)

  過蘇,首辱垂訪,到官,又枉教字,皆未克陳謝。又煩專使惠問,勤厚如此,可量感愧。比日起居何如?寄示詩編石刻,良為珍玩,足見好事之深篤也。溽暑未解,萬萬以時保練。

  答姚秀才三首(之二)

  近專人還,奉書必達。入秋差涼,體中佳否?咫尺披奉無由,尚冀保練,慰此想念。

  答姚秀才三首(之三)

  昨惠及千文,荷雅意之厚,法書固人所共好,而某方欲省緣,除長物舊有者,猶欲去之,又況復(fù)收耶!謹卻封納,不訝!

  答王慶源二首(登州還朝)(之一)

  近辱書,并寄新時,伏讀感慰不已。屬多事,未及繼和。不審比來尊體何如,貴眷各均安?某凡百如昨。夢想歸路,如痿人之不忘起也。溽暑向隆,萬乞以時保重。

  答王慶源二首(之二)

  令子兩先輩,必大富學(xué)術(shù),非久騰踔矣。五五哥、五七哥及十六郎,臨行冗迫,不果拜書,因見,道意。登州下臨瘴海,枕簟之下,天水相連,蓬萊三山,仿佛可見。春夏間常見海市,狀如煙云,為樓觀人物之象。數(shù)日前偶見之,有一詩錄呈為笑也。史三儒長老近蒙惠書,冗中未及答,因見,乞道區(qū)區(qū)。《海市》詩可轉(zhuǎn)呈也。京師有干,乞示下。

  答潘立彥明二首(之一)

  行役無定,久不奉書。至登州,領(lǐng)所惠書。承起居佳勝,甚慰思企。到郡席不暖,復(fù)蒙詔追,勉強奔走,愧嘆不已。緬懷舊游,殆不勝情。承太夫人尊候如昨。昌言令兄亦蒙惠書,冗甚,未及答。且申意毅甫、興宗、公頤,各為致區(qū)區(qū)。余萬萬自重。

  答潘立彥明二首(之二)

  少事奉聞,吳待制謫居于彼,想不免牢落,望諸君一往見之,諸事與照管。某向者流落,非諸君相伴,何以度日。雪堂如要偃息,且與打揲相伴,使忘遷謫之意,亦諸君風(fēng)義也。不罪!不罪!

  與子安兄二首(之一)

  拜違十八年,終未有省侍之期。歲行盡,但有懷仰。即日履茲寒凝,尊體康勝。侄男女各長成。東塋每煩照管,感涕不可言。某到不旬日,又有起居舍人之命,方力辭免。年歲間,當請一鄉(xiāng)郡歸去,漸謀退省耳。未即瞻奉,萬乞以時自重。

  與子安兄二首(之二)

  子由亦有司諫之命,想不久到京。東塋芟松,甚煩照管。如更合芟,間告兄與楊五哥略往覷,當分明數(shù)點根槎,交付佃戶,免致輒便偷斫也。不然,與出榜立賞,召人告偷斫者,亦佳。一切告留意相度。阿膠半斤,真阿井水煎者。青州貢棗五斤,充信而已。京師有干,乞示及。

  與鄉(xiāng)人

  某去鄉(xiāng)十八年,老人半去,后生皆不識面,墳?zāi)故址N木已徑尺矣,此心豈嘗一日忘歸哉!久放山澤,乍入朝市,張皇失次,觸目非所好也。但久與子由別,乍得一處,不無喜幸。然此郎君乃作諫官,豈敢望久留者。相知之深,故詳及一二。

  與楊元素三首(之一)

  奉別忽將二載,未嘗定居。到闕以來,人事袞袞,不皇上問,愧仰深矣。比日切想起居佳勝。近聞小人輒黷左右,此何品類也,乃敢如此。信知困中,無種不有。想以道眼觀之,何啻蚊虻,一笑可也。知故舊皆已還朝,坐念老兄獨在江湖,未免慨嘆也。更冀順時為國自重。冗迫,不及詳。

  與楊元素三首(之二)

  忝命過分,皆出素獎,碌碌無補,日憂愧耳。舍弟適患赤目,未能上狀,又適得鄉(xiāng)信,堂兄承議(名不疑。)喪亡,悲痛中,不能盡區(qū)區(qū),恕之!恕之!都下有干,示及。

  與楊元素三首(之三)

  陳僉主簿,聞公已薦之,感戴之懷,如親受賜也。幸為始終成之。此人實無他腸,可保信也。不罪。

  與陳季常

  某局事雖清簡,而京輦之下,豈有閑人,不覺劫劫過日,勞而無補,顏發(fā)蒼然,見必笑也。子由同省,日夕相對,此為厚幸。公小疾雖平,不可忽?!吧蒲圆浑x口,善藥不離手?!贝四斯湃酥裕蓵乙?。藥物有彼中難得須此干置者,千萬不外。如聞公有意入京,不知幾時可來,如得一會,何幸如之。柳一已在此,一訪,值出,未見也。僦居在蒲池寺,去此稍遠。數(shù)日頗有新事。左揆已出陳州,君實代之,蹇老知和州,授之廬簽,余不能盡報去。劉莘老中丞旦夕授也,黃安中龍直知越州。靜不管閑事,最妙!最妙!

  與潘彥明四首(之一)

  辱書,喜承起居佳勝,眷聚各佳。某老病還朝,不為久計,已乞郡矣。何時扁舟還鄉(xiāng),一過舊棲,溷亂故人,旬日而去,言之悵然。大熱,千萬保愛。

  與潘彥明四首(之二)

  久不聞問,方增渴仰。忽領(lǐng)手字,方知丈丈傾逝,聞之,悲怛不可言。比日追慕之余,孝履且支持否?某衰病懷歸,夢想江上,又聞耆舊凋喪,可勝凄惋。未由往慰,惟冀節(jié)哀自重,以畢后事。

  與潘彥明四首(之三)

  東坡甚煩葺治,乳媼墳亦蒙留意,感戴不可言。令子各計安,寶兒想見頎然矣。郭興宗舊疾,必全平愈,酒坊果如意否?韓氏園亭,曾與葺乎?若果有亭榭佳者,可以小圖示及,當為作名寫牌,然非華事者,則不足名也。張醫(yī)博計安勝。一場災(zāi)患,且喜無事。風(fēng)顛不少減否?何親必安,竹園復(fù)增葺否?以上諸人,各為再三申意。仆暫出茍祿耳,終不久客塵間,東坡不可令荒,終當作主,與諸君游,如昔日也。愿遍致此意。

  與潘彥明四首(之四)

  近附黃兵書必達。比日孝履何如?劉全父來,頗聞動止,殊慰想念。京塵袞袞無佳想,緬懷昔游,悵惘而已。昌言及諸故人皆未及書,必察其少暇,伸意!伸意!乍暄,千萬節(jié)哀自重。

  與王慶源二首(之一)

  久不奉狀,愧仰增積。即日,遠想起居佳勝。叔丈脫屣縉紳,放懷田里,絕人遠矣。某罪廢流落,今復(fù)強顏周行,有愧而已。若圣恩憐其老鈍,年歲間,乞與一鄉(xiāng)郡,歸陪杖屨,復(fù)講昔日江上攜壺藉草之樂,只是不得拽腳相送,先發(fā)遣酒壺歸瑞草橋,于義儉矣。記得否?呵呵。何幸如之。未間,惟望厚自頤養(yǎng),以享無疆之壽。

  與王慶源二首(之二)

  遠沐寄示,老手高風(fēng),詠嘆不已。甚欲和謝,公私紛紛,少暇,竟未果,悚悚。七八兩秀才,各計安。為學(xué)想日益,早奮場屋,慰親意也。知宅醞甚奇,日與蔡子華、楊君素聚會,每念此,即致仕之興愈濃也。示諭要畫,酒后信手,豈能復(fù)佳。寄一扇一小軸去,作笑耳。

  答佛印禪師

  經(jīng)年不聞法音,經(jīng)術(shù)荒澀,無與鋤治。忽致手教累幅,稍覺灑然。仍審比來起居佳勝。行役二年,水陸萬里,近方弛擔,老病不復(fù)往日,而都下人事,十倍于外。吁,可畏也。復(fù)欲如去年相對溪上,聞八萬四千偈,豈可得哉!南望山門,臨書凄斷??嗪?,為眾珍重。

  與王文甫

  多時不奉書,思仰不去心。比日履茲酷暑,體中佳勝。數(shù)日,以伏暑下府,初安乏力,而潘二丈速行,略奉此數(shù)字,殊不盡意?!段魃健吩娨粌?,當今能文之士,多在其間。并拙詩親寫與鄧圣求詩同納上?;蚰転槿胧蚕?,亦佳,不然,寫放壁中可也。

  與運判應(yīng)之

  多日不接奉,渴仰殊深。大熱,伏想起居佳勝。承旦夕啟行,無緣往別,鄉(xiāng)里何幸,被蒙豈弟之政,但賢者遠去,有識所嘆也。沖犯酷暑,千萬自愛。

  與范子功二首(之一)

  違闊歲月,書問不繼,自咎之深,殆無所容。伏惟盛德雅度,有以容之。比日竊計鎮(zhèn)撫之暇,臺候萬福。某蒙庇粗遣,驟遷過分,備員無補,惟雅眷有以教督之,乃幸。毒熱,伏冀順時為國自重。

  與范子功二首(之二)

  久疏上問,愧仰增劇。承軒旆將至,起居佳勝,欣慰不已。暫還舊席,即膺柄用,輿議所屬,小子得少托余庇,尤為厚幸。區(qū)區(qū)即遂面究。

  與知縣十首(之一)

  紛冗,久疏上問,辱書感愧。比日履茲春溫,起居何如。未由展奉,徒深渴仰。尚冀保練,以慰區(qū)區(qū)。

  與知縣十首(之二)

  近屢辱書,數(shù)裁謝,但苦冗中不盡意耳。比日起居何如?惠筍已拜賜,新奇之味,遠能分惠,感愧無已。

  與知縣十首(之三)

  頻示誨,感服勤眷。乍暄,伏計尊體佳勝。前去當入府,果爾否。

  與知縣十首(之四)

  近者疊辱臨訪,紛冗中不盡所懷。枉手教,具審起居佳勝,感慰兼集。何日復(fù)入城,得少款聚?未間,萬萬自重。

  與知縣十首(之五)

  近辱回教,感慰深矣。比日履茲伏暑,起居清勝。咫尺莫由會過,引領(lǐng)來塵,庶幾少盡區(qū)區(qū)。未間,萬萬自重。

  與知縣十首(之六)

  人來,辱手教。承比日起居佳勝。思企高義,未緣歡奉,臨書悵惘。示諭書醉公石固佳,但目昏疲倦,每書過百十字,輒意闌,恐旦夕少暇耳。毒熱,萬萬以時自重。

  與知縣十首(之七)

  近日雖獲一再見,終不盡區(qū)區(qū)。辱書告別,又不即裁答,可量愧悚。宿昔稍涼,起居勝常。景物漸嘉,邑事多暇,想有以為樂。此外,萬萬自重。

  與知縣十首(之八)

  疊辱手教,感慰兼集。邑事清簡,起居勝常。小兒蒙不鄙外,荷德殊深矣。未由接奉,千萬以時自重。

  與知縣十首(之九)

  兒子遂獲庇,知幸。魯鈍多不及事,惟痛與督勵也。切祝!切祝!晉卿相見殿門外,惘然如夢中人也。人世何者非夢耶!亦不足多談,但喜其容貌蔚然如故,非有過人,能如是耶?

  與知縣十首(之十)

  昨日辱示佳篇,詞韻高絕,非此句無以發(fā)揚醉公也。雨冷,起居佳否?二碑納上。

  與人二首(之一)

  辱教,伏承尊體康勝。某以拘文,不克造請,初不知微恙,今聞已安愈,甚慰馳仰。然猶當倍加保愛也。

  與人二首(之二)

  違闊,忽復(fù)周歲,思仰日深。沖涉薄冷,起居清勝。即獲瞻奉,下情欣躍,區(qū)區(qū),并遂面盡。

  與張正己

  特承訪別,愧企良深。晴寒,起居安勝。寶月書信并念二侄一書,煩從者附行,不訝!不訝!正寒沖冒,千萬加愛。

  答李方叔(翰林)

  承示新文,如子駿行狀,豐容雋壯,甚可貴也。有文如此,何憂不達,相知之久,當與朋友共之。至于富貴,則有命矣,非綿力所能必致。姑務(wù)安貧守道,使志業(yè)益充,自當有獲。鄙言拙直,久乃信耳。幸照察。

  答毛滂

  再辱示手教,伏審酷熱起居清勝。見諭,某何敢當,徐思之,當不爾。非足下相期之遠,某安得聞此言。感愧深矣,體中微不佳,奉答草草。

  與王慶源三首(之一)

  久不奉狀,愧仰增積。即日退居多暇,尊體勝常。某進職北扉,皆出獎庇。自頃流落江湖,日欲還鄉(xiāng),追陪杖屨,為江路藉草之游,夢想見之。今日國恩深重,憂責(zé)殊大,報塞愈難,退歸何日,西望惋悵,殆不勝懷。想叔丈與丈人及諸侄,歲時相遇,樂不可名,雖清貧難堪,然熬波之余,必及原,應(yīng)不甚寂寞也。歲晚苦寒,伏乞保重。

  與王慶源三首(之二)

  近奉慰疏,必達。比日尊體何如?某與幼弱,凡百粗遣。人生悲樂,過眼如夢幻,不足追,惟以時自娛為上策也。某名位過分,日負憂責(zé),惟得幅巾還鄉(xiāng),平生之愿足矣。幸公千萬保愛,得為江邊攜壺藉草之游,樂如之何。

  與王慶源三首(之三)

  向要紅帶,今寄一條去。卻是小兒子輩,聞翁要此,頗盡功勾當釘造,不知稱尊意否?拙詩一首,并黃、秦二君,皆當今以詩文名世者,各賦一首。寫作《黃素經(jīng)》一卷,并孫子發(fā)宣德寄上。京師有所須,但請示及。

  答劉貢父

  某江湖之人,久留輦下,如在樊籠,豈復(fù)有佳思也。人情責(zé)望百端,而衰病不能應(yīng)副,動是罪戾,故人知我,想復(fù)見憐耶?后會未可期,臨書悵惘,禪理氣術(shù),比來加進否?世間關(guān)身事,特有此耳,愿更著鞭,區(qū)區(qū)之禱也。

  與范蜀公六首(之一)

  日望旌旆之至,不敢復(fù)上問,不謂高懷超然,不屑世故,堅臥莫致,有識悵惘。然孤風(fēng)凜然,足以下激頹靡,雖非赫赫可指之功,其于二圣忠厚之治,所補多矣。比日履茲寒凝,臺候何如,未由瞻奉,伏冀萬萬為國自重。

  與范蜀公六首(之二)

  某碌碌無補,久竊非據(jù),又舍弟繼進,皆以疏愚處必爭之地。公議未厭,豈可久安。非遠,當乞一郡以自效,或得過謁,少聞?wù)d語,大幸也。始者,竊意丈丈絕意軒冕,然猶當強到闕,一見嗣圣,今乃確然如此,殊乖素望,然士大夫甚高此舉也。冗中,不盡區(qū)區(qū)。

  與范蜀公六首(之三)

  伏承歸政得請,恩禮優(yōu)異,伏惟慶慰。公孤風(fēng)亮節(jié),久信天下,而有識今日,尤復(fù)歸心。勉強暫起,以慰二圣之望,幡然復(fù)退,以安無窮之福。出處之間,雍容自得,真可以為后世法矣。官守所縻,不獲躬詣,謹奉手啟,區(qū)區(qū)萬一。

  與范蜀公六首(之四)

  今晚忽得報,承子豐承事遽至大故,聞之悲痛,殆不可言。美才懿行,期之遠到,今乃止此,士友所共痛惜。而況姻戚之厚,悲惋可量!丈丈高年,罹此苦毒,有識憂懸。伏惟高明,痛以理遣,割難忍之愛,上為朝廷,下為子孫親友自重。不勝縷縷。

  與范蜀公六首(之五)

  近者,子豐攜長子承務(wù)見過,見其風(fēng)骨秀整,聞向下二子甚奇。死生壽夭皆常事,惟有后可以少慰。丈丈意幸以此自遣也。

  與范蜀公六首(之六)

  子功、淳父皆欲謁告省覲,某恨不同往,曉解左右。臨書凄愴。

  與楊元素二首(之一)

  向馳賀緘,及因李教授行附問,各已達否?比日履茲微涼,臺候何似?某蒙庇粗遣,如聞公欲一謁元老,果否?不若遂游廬阜,況職當按行,他日世事,一復(fù)奉諉,欲為此行,豈可得哉?余惟萬萬為人自重。

  與楊元素二首(之二)

  某近數(shù)章請郡,未允。數(shù)日來,杜門待命,期于必得耳。公必聞其略,蓋為臺諫所不容也。昔之君子,惟荊是師。今之君子,惟溫是隨。所隨不同,其為隨一也。老弟與溫相知至深,始終無間,然多不隨耳。致此煩言,蓋始于此。然進退得喪,齊之久矣,皆不足道。老兄相知之深,恐愿聞之,不須為人言也。令子必得信,計安。

  與張?zhí)0驳?br/>
  某以不善俯仰,屢致紛紛,想已聞其詳。近者凡四請郡,杜門待命,幾二十日。文母英圣,深照情偽,德音瑯然,中外聳服,幾至有所行遣,而諸公燮和之。數(shù)日有旨,與言者數(shù)君皆促供職,明日皆當見。蓋不敢兼臥,嫌若復(fù)伸前請爾。蒙知愛之深,不敢不盡,幸為察之。褊淺多忤,有愧教誨之素,臨書悒悒。

  與李端伯寶文三首(之一)

  自附啟河朔,爾后紛紛,不獲繼問左右。比日,伏審鎮(zhèn)撫之暇,臺候萬福。蜀中本易治,而或者擾之,公既深得民情,而民亦素服公政。切想下車以來,談笑無事,行春之樂,無由后乘陪賓客之末,但深想望。舍弟鎖宿殿廬,未及奉狀。

  與李端伯寶文三首(之二)

  張君房助教,陵井人。本治儒學(xué),已而為醫(yī),有過人者。識病通變,而性極厚,恐欲知之。某寵祿過分,碌碌無補,久以為愧。近屢請郡,未獲,若得歸掃墳?zāi)梗斓猛?,豈勝厚幸。但恐政成,促召在旦暮爾。冗中,不盡區(qū)區(qū)。

  與李端伯寶文三首(之三)

  邑子每來,稔聞豈弟之政,西南泰然,不肖與受賜多矣。幸甚!幸甚!小侄千之初官,得在麾下,想蒙教誨成就也。曾拜聞眉士程遵誨者,文詞氣節(jié),皆有可取。不知曾請見否?

  答呂元鈞三首(之一)

  適辱教,值局中,不即答,悚息!悚息!熱甚,尊體佳安。隆暑沖冒,何不少待秋涼。必亮此意,非面莫盡。香不欲附去,恐損其人之高節(jié)。紛紛之議,未聞其詳??煞袷局I,余俟朝中可既。

  答呂元鈞三首(之二)

  中間承進職,雖少慰人望,然公當在廟堂,此豈足賀也。此間語言紛紛,比來尤甚,士大夫相顧避罪而已,何暇及中外利害大計乎?示諭,但閔然而已。非久,季常人行,當盡區(qū)區(qū)。

  答呂元鈞三首(之三)

  屢與令子語,欽愛才美,但尚屈太官,未厭公論耳。季常近得書,亦見黃州人言體氣頗安壯,但口眼微動耳。來求藥物,已寄去。余具令子口白。

  答史彥明主簿二首(之一)

  別后冗懶相因,不果上問,愧企增劇。遠辱書教,感服深矣。比日起居何如?衰病懷歸,請郡未獲。何時展奉,少道宛結(jié)。歲晚厚愛,少慰區(qū)區(qū)。

  答史彥明主簿二首(之二)

  新寧想未赴上前所欲發(fā)書,至?xí)r可示諭也。程懿叔去后,旅思牢落,聞已到郡矣。寄惠秋石,極感留意。新春,龍鶴菜根有味,舉箸想復(fù)見憶耶?

  與千之侄

  獨立不懼者,惟司馬君實與叔兄弟耳。萬事委命,直道而行,縱以此竄逐,所獲多矣。因風(fēng)寄書。此外勤學(xué)自愛。近來史學(xué)凋廢,去歲作試官,問史傳中事,無一兩人詳者??勺x史書,為益不少也。

  與楊君素二首(之一)

  奉別忽二十年,思仰日深,書問不繼,每以為愧。比日動止何似?子侄十九兄弟遠來,得聞尊體康健異常,不勝慶慰。知騎驢出入,步履如飛,能登木自采荔枝,此希世奇事也。雖壽考自天,亦是身心空閑,自然得道也。某衰倦早白,日夜懷歸,會見之期,想亦不遠。更望順時自重,少慰區(qū)區(qū)。因?qū)O宣德歸,附手啟上問。

  與楊君素二首(之二)

  某去鄉(xiāng)二十一年,里中尊宿,零落殆盡,惟公龜鶴不老,松柏益茂,此大慶也。無以表意,輒送暖腳銅缶一枚。每夜熱湯注滿,密塞其口,仍以布單裹之,可以達旦不冷也。道氣想不假此,聊致區(qū)區(qū)之意而已。令子三七秀才及外甥十一郎,各計安。

  與黃州故人

  某寵祿過分,憂責(zé)至重,顏衰鬢禿,不復(fù)江上形容也。屢乞郡未得,但懷想曩游,發(fā)于夢想也。洗眼、揩牙藥,得之甚幸。切望掛意。覆盆子必已采得,望多寄也。都下有干,示及。十二、十三兩先輩,各致區(qū)區(qū)。忙甚,未及書。艾清臣亦然。京師冗迫,殊不款曲也。

  答龐安常二首(之一)

  久不為問,思企日深。過辱存記,遠枉書教。具聞起居佳勝,感慰兼集?;菔尽秱摗?,真得古圣賢救人之意,豈獨為傳世不朽之資,蓋已義貫幽明矣。謹當為作題首一篇寄去。方苦多事,故未能便付去人,然亦不久作也。老倦甚矣,秋初決當求去,未知何日會見。臨書惘惘,惟萬萬以時自愛。

  答龐安常二首(之二)

  人生浮脆,何者為可恃,如君能著書傳后有幾。念此,便當為作數(shù)百字,仍欲送杭州開板也。知之。

  答程懿叔

  人來,辱書,喜知起居佳勝,眷愛各萬福??ふ逑?,稍有樂事,處以無心,強梗自服,甚善!甚善!所望于吾弟也。某凡百如昨,但碎累各病,醫(yī)人不離門,勞費百端,日有外補之興。行先尚未到,亦不聞遠近之耗。未緣會合,新春保練,別膺殊渥。

  答李方叔三首(之一)

  疊辱手教,愧荷不已。雪寒,起居佳勝。示諭,固識孝心深切。然某從來不獨不書不作銘、志,但緣子孫欲追述祖考而作者,皆未嘗措手也。近日與溫公作行狀書墓志者,獨以公嘗為先妣墓銘,不可不報耳。其他決不為,所辭者多矣,不可獨應(yīng)命。想必得罪左右,然公度某無他意,意盡于此矣。悚息!悚息!

  答李方叔三首(之二)

  承遂舉三十喪,哀勞極矣。此古人之事,復(fù)見于君,恨不能兼助爾。不易!不易!阡表既與墓志異名而同實,固難如教,不罪!不罪!某暮歸困甚,來人又立行,不復(fù)縷。

  答李方叔三首(之三)

  某以虛名過實,士大夫不察,責(zé)望逾涯,朽鈍不能副其求,復(fù)致紛紛,欲自致省靜寡過之地,以餞余年,不知果得此愿否?故人見愛以德,不應(yīng)更虛華粉飾以重其不幸。承示諭,但有愧汗耳。

  與王定國

  數(shù)日臥病在告。不審起居佳否?知今日會兩婿,清虛陰森,正好劇飲,坐無狂客,冰玉相對,得無少澹否?扶病暫起,見與子由簡大罵,書尺往還,正是擾人可憎之物,公乃以此為喜怒乎?仙人王遠云,得此書,當復(fù)劇口大罵之,固應(yīng)爾。然而不可以徒罵也。知公澹甚,往發(fā)一笑。張十七必在坐,幸伸意。

  與李端叔

  辱書,并示伯時所畫地藏。某本無此學(xué),安能知其所得于古者為誰何,但知其為軼妙而造神,能于道子之外,探顧、陸古意耳。公與伯時想皆期我于度數(shù)之表,故特相示耶?有近評吳畫百十字,輒封呈,并畫納上。

  與李伯時

  辱手示及惠新醞,感愧殊深。即日起居佳勝?!断从癯劂憽?,更寫得小字一本,比之大字者稍精。請用陳伯修之說,更刻于石柱上為佳。人還,奉謝。

  與范純父

  三辱示諭,鄙意不移。公休之饋,人子之心也。不肖之辭,夙昔之分也。某已領(lǐng)其意而辭其物,物有齊量,意豈有窮哉!昔人已聘還圭璋,庶幾此義。

  與辯才禪師三首(之一)

  久不奉書,愧仰增深。比日,切惟法履佳休。某忝冒過分,碌碌無補。日望東南一郡,庶幾臨老得聞法音。尚冀以時為眾自愛。

  與辯才禪師三首(之二)

  某尚與兒子竺僧名迨于觀音前剃落,權(quán)寄緇褐,去歲明堂恩,已奏授承務(wù)郎,謹與買得度牒一道,以贖此子。今附趙君齋納,取老師意,剃度一人,仍告于觀音前,略祝愿過,悚息!悚息!

  與辯才禪師三首(之三)

  某有少微愿,須至仰煩,切料慈照必不見罪。某與舍弟某舍絹一百疋,奉為先君霸州文安縣主簿累贈中大夫、先妣武昌郡太君程氏,造地藏菩薩一尊,并座及侍者二人。菩薩身之大小,如中形人,所費盡以此絹而已。若錢少,即省鏤刻之工可也。乞為指揮選匠便造,造成示及,專求便船迎取,欲京師寺中供養(yǎng)也。煩勞神用,愧悚不已。

  與浴室用公

  去鄉(xiāng)久,不復(fù)相聞知。得來示及退翁書,乃審公正信法子,而吾先友史彥輔十三丈之甥也。又承寄示正信偈頌塔銘,感嘆不可言。比日法體勝常。知長講《起信》,自講入禪,把纜放船,甚善!甚善!輒題數(shù)句塔銘后,以補闕逸。未即相見,千萬為法自重。大雪后,手凍不復(fù)成字。

  與張元明二首(之一)

  數(shù)日,起居佳否?有一詮秘大師者,與之久故。患痢后,腸滑,甚困,欲煩一往視療之,可否?在興國寺戒壇院,此一高行僧也。便同作福田。呵呵。

  與張元明二首(之二)

  數(shù)日,起居佳勝。適在院中,得王郎簡帖如此。今封呈,切告輟忙一往,他必不敢茍留。且請周念,副此人友愛急難之心,切望!切望!

  與家復(fù)禮

  前日辱訪別,悵戀不已。陰寒,起居佳否?送行詩別寫得一本,都勝前日書者。復(fù)納去。遠道,萬萬自重。

  答劉元忠三首(杭州)(之一)

  專人辱書,承昆仲遠寄詩文,讀之喜慰,殆不可言,喜諫議公之有子也。比日雪寒,起居佳否?詩文皆大佳,然法曹君所制尤佳也。為之不已,何所不至,輒出一詩為謝,取笑!取笑!未由披奉,千萬節(jié)哀自重。

  答劉元忠三首(之二)

  聞愛弟傾逝,手足之痛,如何可言,奈何!奈何!盛德之后,何乃止此,壽夭默定,非追悼所及,千萬寬中自愛而已。無由面慰,臨紙哽塞。

  答劉元忠三首(之三)

  先公《傳》久欲作,以官事袞袞未暇,成當即寄去也。所要“白云居士”字,不知足下自謂耶,抑為他人求也?既不識其人,不欲便寫,若乃是自謂,則未愿足下為此名號也。必亮此言。黃素卻寫一絕句納去。不訝。

  答王慶源

  久不奉書,愧仰兼極。令侄元直遠訪,首出教字,感慰之懷,未易盡陳。比日履茲春和,尊體何如?某為郡粗遣,衰病懷歸,日欲致仕。既忝侍從,理難驟去,須自藩鎮(zhèn)乞小郡,自小郡乞?qū)m觀,然后可得也。自數(shù)年日夜營此,近已乞越,雖未可知,而經(jīng)營不已,會當?shù)弥?。致仕有期,則拜見不遠矣。惟望倍加保嗇,庶歸鄉(xiāng)日猶能陪侍杖屨上下山谷間也。楮冠、玳簪,聊表遠意。玳簪已七八十年物,閱數(shù)名公矣,幸服用之。

  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三首(之一)

  辱回教,感服不已。數(shù)日極寒,徒御良苦,切惟起居佳勝。早潮不知應(yīng)否?想不出今晚必渡,引望饑渴。專遣人候問。

  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三首(之二)

  來日若晚渡,酒五行已夜矣。本州舊例,雖夜已深,人使猶秉燭復(fù)謁,當夜下書,請次日大排,不知如何?又二十日正是國忌,若待二十一日大排,又過三日敕限,不知可打散不坐否?乞一一示諭,得以預(yù)備也。

  與引伴高麗練承議三首(之三)

  中使已到三十里,若高麗使只今來辭,酒罷卻可迎中使。老業(yè)未盡,有如此倉忙,望公慈造一言,得只今上馬為幸。

  與潘彥明二首(之一)

  久不奉書,切惟起居佳勝。老拙凡百如舊。出守舊治,頗得湖山之樂。但歲災(zāi)傷,拯救勞弊,無復(fù)齊安放懷自得之娛也。彥明與故人諸公頗見念否?何時會合,臨紙惘惘。新春,萬萬自重。

  與潘彥明二首(之二)

  兩兒子新歸,各為老乳母任氏作燒化衣服幾件,敢煩長者丁囑一干人,令剩買紙錢數(shù)束,仍厚鋪薪芻于墳前,一酹而燒之,勿觸動為佳。恃眷念之深,必不罪。干浼,悚息!悚息!

  與程懿叔二首(之一)

  稍不聞問,思企增劇。比日起居何如,貴眷各安勝。廣東近亦得書,甚安。子由使虜亦還矣。某近忽苦腰痛,在假數(shù)日。今雖強出視事,尚未全健,已乞宣城或?qū)m觀去。此雖暫病,亦欲漸為退休之計耳。吾弟治績遠聞,當即召用,少慰公議。

  與程懿叔二首(之二)

  承拜命,移漕巴峽,薄慰眾望。方欲奉書,使至,辱教字,且審起居清勝。懿叔才地治狀,當召還清近,此何足道。得一省墳?zāi)梗砸娪H知,為可賀耳。衰病疲厭,何時北趨歸路,仰羨而已。知在江上,咫尺莫緣一見,臨紙惘惘。

  答聞復(fù)上人

  辱書并詩,誦味不釋手,感慰之極。比日起居何如?示諭欲以高文發(fā)明儒釋,固所望于左右也。某數(shù)日病在告,今日頗快,來日欲出視事,然尚少力。粗和得來詩,未能盡意?;ù刹浑y得,但去人已負重,后信當致也。詩中似欲之,故及。未相見間,萬萬自愛。

  與趙德麟二首(之一)

  候吏來,特承書教,禮意兼重,感怍不已。比日起居何如?養(yǎng)疴便郡,得親宗彥,幸甚。行役迫遽,裁謝草略,想蒙恕察。

  與趙德麟二首(之二)

  明守一書,為致之。育王大覺禪師,仁廟舊所禮遇。嘗見御筆賜偈頌,其略云“伏睹大覺禪師”,其敬之如此。今聞其困于小人之言,幾不安其居,可嘆!可嘆!太守聰明老成,必能安全之。愿公因語款曲一言。正使凡僧,猶當以仁廟之故加禮,而況其人道德文采雅重一時乎?此老今年八十二,若不安全,當使何往,恐朝廷聞之,亦未必喜也。某方與撰《宸奎閣記》,旦夕附去,公若見此老,當為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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