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鼎銘識(shí)三代鐘鼎彝器存于今者，其間款識(shí)，唯“眉?jí)廴f年”，“子子孫孫永寶用”之語，差可辨認(rèn)，余皆茫昧不可讀，談?wù)咭詾楣盼馁|(zhì)樸固如此，予竊有疑焉。商、周文章，見于《詩》、《書》，三《盤》五《誥》，雖桔曲贅牙，尚可精求其義，他皆但然明白，如與人言。臼武王《丹書》諸銘外，其見于經(jīng)傳者，如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弊嫸χ懺唬骸懊恋┴э@，后世猶怠?！闭几付︺懺唬骸耙幻鴥E，再命而慪，三命而俯，循墻而走，亦莫余敢侮。鬻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弊朗狭裤懺唬骸皶r(shí)文思索，允臻其極。嘉量既成，以觀四國。永啟厥后，茲器維則?！奔郎浜钷o曰：“惟若寧侯，毋或若女不寧侯，不屬于王所，故抗而射女?！毙l(wèi)禮至銘曰：“余掖殺國子，莫余敢止?！笨足Χ︺懺唬骸傲露『?，公假于太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于漢陽，即宮于宗周，奔走無射，啟右獻(xiàn)公，獻(xiàn)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興舊嗜欲，作率慶士，躬恤衛(wèi)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duì)揚(yáng)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彝鼎?！狈鲲L(fēng)美陽鼎銘曰：“王命尸臣，官此栒邑，賜爾旂鸞，黼黻琱戈。尸臣拜手稽首曰：敢對(duì)揚(yáng)天子丕顯休命。”此諸銘未嘗不粲然，何為傳于今者，艱澀無緒乃爾。漢去周未遠(yuǎn)，武、宣以來，郡國每獲一鼎，至于薦告宗廟，群臣上壽。竇憲出征，南單于遺以古鼎，容五斗，其銘曰：“仲山甫鼎，其萬年子子孫孫永保用。”憲乃上之，蓋以其難得故也。今世去漢千年，而器寶之出不可勝計(jì)，又為不可曉已。武帝獲汾陰脽上鼎，無款識(shí)，而備禮迎享，宣帝獲美陽鼎，下群臣議，張敞乃以有款識(shí)之故細(xì)之，又何也？ 犧尊象尊《周禮》司尊彝：“裸用雞彝、鳥彝，其朝獻(xiàn)用兩獻(xiàn)尊，其再獻(xiàn)用兩象尊?！睗h儒注曰：“雞彝、烏彝，謂刻而畫之為雞、鳳凰之形。獻(xiàn)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鳳凰。或曰：以象骨飾尊。又云：獻(xiàn)音娑，有婆姿之義?！蔽┩趺C云：“犧、象二尊，并全牛、象之形，而鑿背為尊。”陸德明釋《周禮》獻(xiàn)尊之獻(xiàn)，音素何反。而于《左氏傳》“犧象不出門”，釋犧為許宜反，又素何反。予按今世所存故物，《宣和博古圖》所寫，犧尊純?yōu)榕Ｐ?，象尊純?yōu)橄笮?，而尊在背，正合王肅之說。然則犧字只當(dāng)讀如本音，鄭司農(nóng)諸人所云，殊與古制不類。則知目所未睹而臆為之說者，何止此哉！又今所用爵，除太常禮器之外，郡縣至以木刻一雀，別置杯于背以承酒，不復(fù)有兩柱、三足、只耳、侈口之狀，向在福州見之，尤為可笑也。 再書博古圖予昔年因得漢匜，讀《博古圖》，嘗載其序述可笑者數(shù)事于《隨筆》，近復(fù)盡觀之，其謬妄不可殫舉。當(dāng)政和、宣和間，蔡京為政，禁士大夫不得讀史，而《春秋三傳》，真束高閣，故其所引用，絕為乖盾。今一切記之于下，以示好事君子與我同志者。商之癸鼎，只一“癸”字，釋之曰：“湯之父主癸也?！备腹镒鹬f亦然。至父癸匜，則又以為齊癸公之子。乙鼎銘有“乙毛”兩字，釋之曰：“商有天乙、祖乙、小乙、武乙，太丁之子乙，今銘‘乙，，則太丁之子也?！备讣憾υ唬骸案讣赫?，雍己也。繼雍己者乃其弟太戊，豈非繼其后者乃為之子邪？”至父己尊，則直云“雍己之子太戊為其父作”。予按以十干為名，商人無貴賤皆同，而必以為君，所謂“癸”即父癸，“己”即雍己，是六七百年中更無一人同之者矣。商公非鼎銘只一字曰“非”，釋之曰：“據(jù)《史記》有非子者，為周孝王主馬，其去商遠(yuǎn)甚。惟公劉五世孫曰公非，考其時(shí)當(dāng)為公非也?！狈蛞砸弧胺恰弊?，而必強(qiáng)推古人以證之，可謂無理。周益鼎曰：“《春秋》文公六年有梁氏益，昭公六年有文公益，未知孰是？”予按《左傳》文八年所紀(jì)，乃梁益耳，而杞文公名益姑。周絲駒父鼎曰：“《左傳》有駒伯，為卻克軍佐，駒其姓也。此曰駒父，其同駒伯為姓邪？”予按《左傳》，駒伯者卻锜也，锜乃克之子。是時(shí)卻氏三卿，锜曰駒伯，犨（ch$u）曰苦成叔，至曰溫季，皆其食采邑名耳，豈得以為姓哉？叔液鼎曰：“考諸前代，叔液之名不見于經(jīng)傳，惟周八士有叔夜，豈其族歟？”夫伯仲叔季，為兄弟之稱，古人皆然，而必指為叔夜之族，是以“叔”為氏也。周州卣曰：“‘州’出于來國，后以‘州’為氏。在晉則大夫州綽，在衛(wèi)則大夫州吁，其為氏則一耳?！庇璋磥韲麩o所著見，而州吁乃衛(wèi)公子，正不讀《春秋》，豈不知《衛(wèi)詩。國風(fēng)》乎？遂以為氏，尤可曬也。周高克尊曰：“高克者，不見于他傳，惟周末衛(wèi)文公時(shí)，有高克將兵，疑克者乃斯人，蓋衛(wèi)物也?！庇璋丛懳牡啤安恕?，初無“高”字，高克《鄭·清人》之詩，兒童能誦之，乃以為衛(wèi)文公時(shí)，又言周末，此書局學(xué)士，蓋不曾讀《毛詩》也。周毀敦曰：“銘云伯和父，和者衛(wèi)武公也。武公平戎有功，故周平王命之為公。”予按一時(shí)列國，雖子男之微，未有不稱公者，安得平王獨(dú)命衛(wèi)武之事？周慧季鬲曰：“慧與惠通，《春秋》有惠伯、惠叔，虢姜敦有惠仲，而此鬲名之為惠季，豈非惠為氏，而伯仲叔季者乃其序邪？”予按惠伯、惠叔，正與莊伯、戴伯、平仲、敬仲、武叔、穆叔、成季相類，皆上為謚而下為字，烏得以為氏哉？齊侯鑄鐘銘云：“咸有九州，處禹之都。”釋之曰：“齊之封域，有臨淄、東萊、北海、高密、，膠東、泰山、樂安、濟(jì)南；平原，蓋九州也。”予按銘語正謂禹九州耳，今所指言郡名，周世未有，豈得便以為州乎？宋公韻鐘銘曰：“宋公成之■鐘?！贬屩唬骸八巫晕⒆佑袊?，而有共公固成，又一世而有平公成，又七世而有剔公成，未知孰是？”予按宋共公名，《史記》以為瑕，《春秋》以為固，初無曰“固成”者。且父既名“成”，而其子復(fù)名之可乎？剔成君為弟偃所逐，亦非名“成”也。周云雷磬曰：“《春秋》魯饑，臧文仲以玉馨告糴于齊。”按經(jīng)所書，但云“臧孫辰告糴于齊”?！蹲髠鳌罚阂酂o玉磬之說。漢定陶鼎曰：“漢初有天下，以定：陶之地封彭越為梁王，越既叛命，乃以封高祖之子恢，是為定陶共王?！庇璋椿终饬和酰筢阙w。所謂定陶共王者，元帝之子、哀帝之父名康者也。 碌碌七字今人用碌碌字，本出《老子》云：“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睂O愐《唐韻》引此句及王弼別本以為■■，然又為錄錄、娽娽、鹿鹿、陸陸、祿祿凡七字。《史記》“毛遂云：‘公等錄錄，因人成事。’”《唐韻》以為娽娽?！稘h書·蕭何贊》云：“錄錄未有奇節(jié)。”顏師古注：“錄錄猶鹿鹿、言在凡庶之中也?！薄恶R援傳》：“今更共陸陸。”《莊子·漁父篇》：“祿祿而受變于俗。”后生或不盡知。 占測天星國朝星官歷翁之伎，殊愧漢、唐，故其占測荒茫，幾于可笑。偶讀《四朝史·天文志》云：“元祐八年十月戊申，星出東壁西，慢流至羽林軍沒。主擢用文士，賢臣在位?！薄敖B圣元年二月丙午，星出壁東，慢流入濁沒。主天下文章士登用，賢臣在位。”“元符元年六月癸巳，星出室，至壁東沒。主文士入國，賢臣用。”“二年二月癸卯，星出靈臺(tái)，北行至軒轅沒。主賢臣在位，天子有子孫之喜?！卑词菚r(shí)宣仁上仙，國是丕變，一時(shí)正人以次竄斥，章子厚在相位，蔡卞輔之，所謂四星之占，豈不可笑也！子孫之說，蓋陰諂劉后云。 政和宮室自漢以來，宮室土木之盛，如漢武之甘泉、建章，陳后主之臨春、結(jié)綺，隋楊帝之洛陽、江都，唐明皇之華清、連昌，已載史策。國朝祥符中，奸臣導(dǎo)諛，為玉情昭應(yīng)、會(huì)靈、祥源諸宮，議者固以崇侈勞費(fèi)為戒，然未有若政和蔡京所為也。京既固位，竊國政，招大珰童貫；楊戩、賈詳、藍(lán)從熙、何訴五人，分任其事。于是始作延福宮，有穆清、成平、會(huì)寧、睿謨、凝和、崑玉、群玉七殿，東邊有蕙馥、報(bào)瓊、蟠桃、春錦、疊瓊、芬芳、麗玉、寒香、拂云、偃蓋，翠葆、鉛英、云錦、蘭薰、摘金十五閣，西邊有繁英、雪香、披芳、鉛華、瓊?cè)A、文綺、絳萼、秾華、綠綺、瑤碧、清音、秋香、叢玉、扶玉、絳云、亦十五閣。又疊石為山，建明春閣、其高十一丈，宴春閣廣十二丈、鑿圓池為海，橫四百尺，縱二百六十六尺。鶴莊、鹿砦、孔翠諸柵，蹄尾以數(shù)千計(jì)。五人者各自為制度、不相沿襲，爭以華靡相夸勝，故名”延福五位”。其后復(fù)營萬歲山、艮岳山，周十余里，最高一峰九十尺：亭堂樓館不可彈記?；兆诔跻嘞仓?，已而悟其過，有厭惡語，由是力役稍息。靖康遭變，詔取山禽水鳥十余萬投諸注渠，拆屋為薪，翦石為炮，伐竹為笓籬，大鹿數(shù)千頭，悉殺之以陷衛(wèi)士。 僧官試卿唐代宗以胡僧不空為鴻臚卿、開府儀同三司，予已論之矣。自其后習(xí)以為常，至本朝尚爾。元豐三年，詳定官制所言，譯經(jīng)僧官，有授試光祿鴻臚卿、少卿者，請(qǐng)自今試卿者，改賜三藏大法師，試少卿者，賜三藏法師。詔試卿改賜六字法師，少卿四字，并冠以譯經(jīng)三藏。久之復(fù)罷。 大觀算學(xué)大觀中，置算學(xué)如庫序之制，三年三月，詔以文宣王為先師，兗、鄒、荊三國公配饗，十哲從祀，而列自昔著名算數(shù)之人，繪像于兩廊，加賜五等之爵。于是中書舍人張邦昌定其名，風(fēng)后、大橈、隸首、容成、箕子、商高、常仆、鬼臾區(qū)、巫咸九人封公，史蘇、卜徒父、卜偃、梓慎、卜楚丘、史趙、史墨、裨灶、榮方、甘德、石申、鮮于妄人、耿壽昌、夏侯勝、京房，翼奉、李尋、張衡、周興、單飏、樊英、郭璞、何承天、宋景業(yè)、蕭吉、臨孝恭、張?jiān)?、王樸二十八人封伯，鄧平、劉洪、管輅、趙達(dá)、祖沖之、殷紹、信都芳、許遵、耿詢、劉焯、劉炫、傅仁均、王孝通、瞿曇羅、李淳風(fēng)、王希明、李鼎祚、邊岡、郎f 、襄楷二十人封子，司馬季主、洛下閎、嚴(yán)君平、劉徽、姜岌、張立建、夏侯陽、甄鸞、盧太翼九人封男?？计渌鶙l具，固有于傳記無聞?wù)?，而高下等差，殊為乖謬。如司馬季主、嚴(yán)君平止于男爵，鮮于妄人、洛下閎同定《太初歷》，而妄人封伯，下閎封男，尤可笑也。十一月又改以黃帝為先師云。 十八鼎夏禹鑄九鼎，唯見于《左傳》王孫滿對(duì)楚子，及靈王欲求鼎之言，其后《史記》乃有鼎震及淪入于泗水之說。且以秦之強(qiáng)暴，視衰周如機(jī)上肉，何所畏而不??？周亦何辭以卻？赧王之亡，盡以寶器入秦，而獨(dú)遺此，以神器如是之重，決無淪沒之理。泗水不在周境內(nèi)，使何人般舁而往，寧無一人知之以告秦邪？始皇使人沒水求之不獲，蓋亦為傳聞所誤?！度Y》經(jīng)所載鐘彝名數(shù)詳矣，獨(dú)未嘗一及之?！对姟?、《易》所書，固亦可考，以予揣之，未必有是物也。唐武后始復(fù)置于通天宮，不知何時(shí)而毀。國朝崇寧三年，用方士魏漢津言鑄鼎，四年三月成，于中太一宮之南為殿，名曰九成宮。中央曰帝鼐，北方曰寶鼎，東北曰牡鼎，東方曰蒼鼎，東南曰罔鼎，南方曰彤鼎，西南曰阜鼎，西方曰晶鼎，西北曰魁鼎。奉安之日，以蔡京為定鼎禮儀使。大觀三年，又以鑄鼎之地作寶成宮。政和六年，復(fù)用方士王仔昔議，建閣于天章閣西，徙鼎奉安。改帝鼐為隆鼐，余八鼎皆改焉，名閣曰圓象徽調(diào)閣。七年，又鑄神霄九鼎，一曰太極飛云洞刼之鼎，二曰蒼壺祀天貯醇之鼎，三曰山岳五神之鼎，四曰精明洞淵之鼎，五曰天地陰陽之鼎，六曰混飩之鼎，七曰浮光洞天之鼎，八曰靈光晃曜煉神之鼎，九曰蒼龜大蛇蟲魚金輪之鼎。明年鼎成，置于上清寶箓宮神霄殿，遂為十八鼎。繼又詔罷九鼎新名，悉復(fù)其舊。今人但知有九鼎，而十八之?dāng)?shù)，唯朱忠靖公《秀水閑居錄》略紀(jì)之，故詳載于此。 四朝史志《四朝國史》本紀(jì)，皆邁為編修官日所作，至于淳熙乙巳、丙午，又成列傳百三十五卷。惟志二百卷，多出李煮之手，其匯次整理，殊為有功，然亦時(shí)有失點(diǎn)檢處。蓋文書廣博，于理固然?！堵毠僦尽吩疲骸笆瓜嘁源齽踪t故老，及宰相久次罷政者，惟趙普得之。明道末，呂夷簡罷，始復(fù)加使相，其后王欽若罷日亦除，遂以為例。”按趙普之后，寇準(zhǔn)、陳堯叟、王欽若，皆祥符間自樞密使罷而得之。欽若以天圣初再入相，終于位，夷簡乃在其后十余年。今言欽若用夷簡故事，則非也。因記《新唐書》所載：“李泌相德宗，加崇文館大學(xué)士。泌建言，學(xué)士加大，始中宗時(shí)，及張說為之，固辭。乃以學(xué)士知院事。至崔圓復(fù)為大學(xué)士，亦引泌為讓而止?！卑创迗A乃肅宗朝宰相，泌之相也，相去三十年，反以為圓引泌為讓，甚類前失也。 宗室參選吏部員多闕少，今為益甚，而選人當(dāng)注職官簿尉，輒為宗室所奪，蓋以盡壓已到部人之故。按宣和七年八月，臣僚論：“祖宗時(shí)宗室無參選法，至崇寧初，大啟僥倖，遂使任意出官，又優(yōu)為之法，參選一日，即在闔選名次之上。以天支之貴，其間不為無人，而膏粱之習(xí)，貪淫縱恣，出為民害者不少。議者頗欲懲革，罷百十人之私恩，為億萬人之公利，誠為至當(dāng)。若以親愛未忍，姑乞與在部人通理名次?！睆闹?。靖康元年八月，又奏云：“祖宗時(shí)，未有宗室參部之法，神宗時(shí)，始選擇差注一二。崇寧初，立法太優(yōu)，宗室參選之日，在本部名次之上，既壓年月深遠(yuǎn)、勞效顯著之人，復(fù)占名州大縣、優(yōu)便豐厚之處。議者頗欲懲革，不注郡守、縣令，與在部人通理名次?！庇兄紡闹?。此二段元未嘗沖改，不知何時(shí)復(fù)紊也。 元豐庫神宗常憤北狄倔強(qiáng)，慨然有恢復(fù)幽燕之志，于內(nèi)幫置庫，自制四言詩曰：“五季失圖，獫猶孔熾。藝祖造邦，思有懲艾。愛設(shè)內(nèi)府，基以募士。曾孫保之，敢忘厥志！”凡三十二庫，每庫以一字揭之，儲(chǔ)積皆滿。又別置庫，賦詩二十字，分揭于上曰：“每虔夕惕心，妄意遵遺業(yè)。顧予不武資，何日成戎捷?！逼溆弥救绱耍瑖?guī)筒刂豢芍?。熙寧元年，以奉宸庫珠子付河北緣邊，于四榷場鬻錢銀，準(zhǔn)備買馬，其數(shù)至于二千三百四十三萬顆。乾道以來，有封樁、南庫所貯金銀楮券，合為四千萬緡，孝宗尤所垂意。入紹熙以來，頗供好賜之用，似聞日減于舊云。 五俗字書字有俗體，一律不可復(fù)改者，如沖、涼、況、減、決五字，悉以水為冫，筆陵切，與“冰”同。雖士人禮翰亦然?！队衿氛杖胗谒恐校恐┮啻嬷?，而皆注云“俗”，乃知由來久矣。唐張參《五經(jīng)文字》，亦以為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