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百四·列傳第一

新元史 作者:柯劭忞


  ○后妃

  烈祖宣懿皇后 太祖光獻(xiàn)翼圣皇后(忽魯渾皇后以下附) 太祖忽蘭皇后(古兒八速皇后以下附) 太祖也遂皇后(察合皇后以下附) 太祖也速干皇后(合答安皇后以下附)太祖完顏皇后 太宗孛刺合真皇后(昂灰二皇后以下附)太宗昭慈皇后 定宗欽淑皇后 拖雷妃顯懿莊圣皇后 憲宗貞節(jié)皇后(也速兒皇后以下附) 世祖帖古倫皇后 世祖昭睿順圣皇后(喃必皇后以下附) 真金太子姐徽仁裕圣皇后 成宗貞慈靜懿皇后 成宗卜魯罕皇后(忽帖泥皇后) 答刺麻八刺元妃昭獻(xiàn)元圣皇后 武宗宣慈惠圣皇后(速哥失理皇后以下附) 武宗仁獻(xiàn)章圣皇后 武宗文獻(xiàn)昭圣皇后 武宗伯忽篤皇后 仁宗莊懿慈圣皇后(答里麻失里皇后) 英宗莊靜懿圣皇后(牙八忽都魯皇后以下附) 甘刺麻元姐宣懿淑圣皇后 泰定帝八不罕皇后(亦憐真皇后以下附) 明宗八不沙皇后 明宗真?;帐セ屎螅ò闯龊被屎笠韵赂剑?文宗不答失里皇后 寧宗答里忒迷失皇后 惠宗答納失里皇后 惠宗伯顏忽都皇后 惠宗完者忽都皇后(木納失里皇后以下附) 附諸公主

  蒙古因突厥、回鶻舊俗,汗之妻曰可敦,貴妾亦曰可敦,以中國文字譯之,皆稱皇后。其庶妾?jiǎng)t稱妃子。終元之世,后宮位號(hào)只皇后、妃子二等。世祖至元十年,以魏初建議,授察必皇后冊寶,用漢禮冊?;屎笞源耸?,是為正宮皇后。其余雖稱皇后,無冊封之禮焉。今博采前聞,為《后妃傳》。其母以子貴,為皇太后者,并列于篇。

  烈祖宣懿皇后斡勒忽訥氏,諱訶額倫。

  先為蔑兒乞部人也客赤列都所娶。也客赤列都御后行至斡難河,烈祖出獵見后美,與族人捏坤太石、答里斡赤斤共劫之。后使也客赤列都策馬疾走,烈祖追不及,以后歸,遂納焉。生四子,為太祖及合撒兒、哈準(zhǔn)、斡赤斤,一女,為帖木倫公主。

  烈祖崩,太祖方十三歲,同族欺其母子寡弱。一日,俺巴孩之二妻,曰斡兒伯,莎合臺(tái),春祭。飲族人酒。后后至,分膰不及,后怒曰:“也速該雖死,我子寧慮不成人。今膰肉獨(dú)不我與,他日且棄我矣?!蔽觾翰?、莎合臺(tái)亦怒,明日徙帳去,與后母子絕。是時(shí),烈祖部眾皆叛去,后騎而追之,持旄纛以麾叛眾,還其大半。

  太祖既長,娶光獻(xiàn)皇后孛兒臺(tái)。也客赤列都之兄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欲為其弟復(fù)仇,率三部蔑兒乞之眾來襲。后率太祖等騎馬入不兒罕山,使光獻(xiàn)皇后駕牛車從之,為蔑兒乞人所掠。脫黑脫阿曰:“昔也速該奪吾弟之妻,今吾亦奪其子?jì)D,可以相報(bào)矣?!笔冀鈬ァ?

  及札木合與泰亦赤兀等部以三萬人來攻,太祖分所為十三翼以拒之,后率斡勒忽鈉人為第一翼。戰(zhàn)于答蘭版朱思之地。

  太祖即皇帝位,尊為太后,分部眾萬人與之,后意不足。二年,巫者闊闊出譖合撒兒于太祖,太祖惑其言,執(zhí)合撒兒將殺之。后聞之,駕白駝車馳至太祖帳中,盛怒譙貢太祖。太祖惶恐謝罪,然卒奪合撒兒部眾,后郁郁不樂。末幾崩。至元三年定廟制世次,追上尊謚,袝烈祖為太廟第一室。

  太祖光獻(xiàn)翼圣皇后,孛思忽兒宏吉刺氏,諱孛兒臺(tái)。與訶額倫太后同宗異族。祖曰達(dá)而罕。父曰特因,又稱為特薛禪。太祖九歲,烈祖挈往舅家,欲為之乞昏。道遇特薛禪,奇太祖狀貌,又夜蘿白海青挾日月而飛集其掌,心喜為吉征,乃要烈祖至其家,以后字焉。烈祖返,留太祖為贅婿,及將崩,始命蒙力克召太祖歸。

  太祖既娶后,蔑兒乞人來襲。太后有媼曰豁阿黑臣,聞車馬聲殷地,疾告太后。太后與諸子及博兒術(shù)、者勒蔑各騎一馬入不兒罕山。后無馬,豁阿黑臣乘以花牛車,中道軸折,為蔑兒乞人所獲。太祖乃乞師于王罕及札木合,盡虜蔑兒乞部眾。后及豁阿黑臣遇太祖于亂兵中,控其馬韁,遂與太祖同返。

  太祖與札木合自幼為俺答,至是益德之,同牧于豁兒豁納黑主不兒。歲余,札木合意叵測,后勸太祖避之,事具《札木合傳》。

  太祖稱尊號(hào),巫者闊闊出笞辱皇弟斡赤斤,泣告于太祖。后聞之,愀然曰:“汗在,而小臣橫恣如是。倘百年后,其能畏憚汗之子孫乎!”太祖乃命斡赤斤拉殺闊闊出。后明識(shí)善斷,能持大體,尤為太祖所重。

  生四子,曰:術(shù)赤、察合臺(tái)、太宗、拖雷,五女,曰:火臣別吉、扯扯亦堅(jiān)、阿刺海別吉、禿滿倫、阿兒塔隆。至元二年,追謚光獻(xiàn)皇后,袝太祖廟。至大二年,加謚光獻(xiàn)翼圣皇后后,守第一斡兒朵。次后者,曰:忽魯渾皇后,闊里杰擔(dān)皇后,脫忽思皇后,帖木倫皇后,亦憐真八剌皇后,不顏忽禿皇后,忽勝海妃子。

  太祖忽蘭皇后,兀洼思蔑兒乞部長答亦兒兒孫之女也。答亦兒兀孫從乃蠻太陽汗與太祖戰(zhàn)于納忽山。太陽罕敗死,答亦兒兀孫大懼請降,將納女于太祖。太祖使裨將納牙逆之,阻于兵。納牙周慎,止后途中三日。太祖疑納牙有私,欲罪之。后力自陳,既幸,知其不欺,由是益重納牙。后有寵,太祖征西域,獨(dú)以后從。生一子,曰闊列堅(jiān),以母故,視如嫡子。

  后守第二斡兒朵。次后者:曰古兒八速皇后,本乃蠻亦難察汗之妻,太陽汗之后母也。乃蠻敗,為太祖所獲,依蒙古禮納之,有寵。曰亦乞列真皇后,曰脫忽思皇后,曰也真妃子,也里忽禿妃子,察真紀(jì)子,哈喇真妃子,氏族皆佚。又有乃蠻女,失其名,生子術(shù)兒徹,早卒。

  太祖也遂皇后,塔塔兒也客扯連之女。太祖滅四部塔塔兒,先得其妹也速干,有寵,因言:“有姊尤美,新嫁,不知流落何地?!碧嬖唬骸叭舻萌赕ⅲ瑳]能為之下乎?”也速干允之。時(shí)也遂與其婿匿于林中,太祖搜獲之。也速干果讓姊而居。

  其次一日,太祖宴軍中,也遂侍,忽顧而嘆息。太祖覺有異,命在會(huì)者各退就所部而立,最后一少年倉皇不知所適。詰之。乃也遂前夫也,太祖命斬之,而寵也遂如故。

  太祖將征西域,也遂請?jiān)唬骸氨鴥磻?zhàn)危,汗出師萬里,諸子皆不在側(cè),倘一旦不諱,誰當(dāng)為嗣,愿以告部眾?!碧娲篌@曰:“此大事,微汝言,吾幾忘之?!庇墒鞘级⑻?。

  后從征西夏,太祖出獵墜馬,因不豫。也遂與近侍脫欒扯兒必力勸班師,太祖雖不用其言,而心以為忠。既滅西夏,盡以俘虜賜之。

  后守第三斡兒朵,次曰忽魯哈剌皇后,曰阿失侖皇后,曰禿兒哈利皇后,氏族均佚;曰察合皇后,嵬名氏西夏主李安全之女,太祖伐西夏,圍中興府,安全獻(xiàn)女乞和;曰阿昔迷失皇后,曰完者都皇后,曰渾都魯歹妃子,曰忽魯灰妃子,曰刺伯妃子,氏族均佚。

  初,太祖滅塔塔兒。有小兒兄弟二人,曰忽里,曰哈喇蒙都,為太祖所收養(yǎng)。及稍長,也遂言于太祖,請使忽里兄弟收塔塔兒之余眾,得千人。也遂有弟曰胡士虎,為右翼千戶。胡土虎之弟生女曰奴忽丹,為諸王阿八哈妃。

  太祖也速干皇后,也遂皇后之妹;生一子曰察兀兒,早卒。守第四斡兒朵,次:曰忽答罕皇后,氏族佚。

  曰合答安皇后,速勒遜都氏功臣赤老溫之妹。太祖為泰赤兀赤人所獲,脫走至亦老溫家,后匿太祖于羊毛車中。追者至,欲搜車,后曰:“天暑如此,羊毛中能匿人乎?吾與汝乃一家人,顧疑我如此?!弊氛吣巳?。太祖滅泰亦兀赤,其夫?yàn)閬y兵所殺,后望見太祖,亟呼:“帖木真救我。”太祖遽令釋之。以舊恩納焉。

  曰斡者忽兒皇后,曰燕里皇后,氏族均佚;曰禿該妃子,與朵列格捏均為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長子忽禿之妻。太祖敗蔑兒乞,虜禿該及朵列格捏,以朵列格賜太宗,而自納禿該。曰完者婦子,曰金蓮妃子,曰完臺(tái)妃子,曰奴倫妃子,曰卯真妃子,氏族均佚。

  又有謨蓋皇后,貝格林部長可體耶訥赤之女,無所出。太祖崩,太宗甚禮重之,察合臺(tái)欲娶之,太宗不與。又有肅良合妃子,高麗人,佚其名;八不別及妃子,佚其氏族。其所守斡兒朵均未詳。

  太祖公主皇后,完顏氏。金衛(wèi)紹王女也。太祖圍燕京,金宣宗納女請和。太祖命阿剌淺使于金,金諸帝女未嫁者七人,后最秀慧,宮中稱為小姐姐。宜宗封為岐國公主,以遣嫁焉。引見阿刺淺,即拜后于階下,又請后北鄉(xiāng)拜,后不敢拒。于是金人使丞相完顏福興送后至太祖營,并媵護(hù),駕將十人,細(xì)軍百人,童男、女各五百人,彩繡衣三千襲,馬三千匹,金寶稱是。后母欽圣夫人袁氏亦從之。太祖以其為貴主,札重之。國人呼為公主皇后。大祖于四斡兒朵之外,又為后建斡兒朵于斡兒洹水西。邱處機(jī)至西域,道過和林,后與西夏公主各遣使送寒具等食。后年甚高,阿里不哥僭位和林時(shí)尚在焉。

  太宗孛刺合真皇后,次曰昂灰二皇后,氏族均佚。太宗在潛邸,以憲宗為子,命昂灰皇后撫育之。次曰忽帖尼三皇后,乞里吉思氏,生二子:曰闊端。曰滅里。憲宗二年,遷后于闊端所居地之西。

  又有土拉起那妃子,本蔑兒乞部長答亦思兀妻,太祖滅蔑兒乞,以土拉起那賜太宗。

  太宗昭慈皇后乃馬真氏,諱朵列格捏,號(hào)六皇后。先為蔑兒乞部長脫黑脫阿長子忽禿妻,太祖滅蔑兒乞,以后賜太宗。生一子,為定宗。太宗崩,后稱制五年;復(fù)歸政于定宗,而國事猶決于后;事具本紀(jì)。至元二年,追上尊謚,袝太宗廟。

  定宗欽淑皇后斡兀立氏,諱海迷失,號(hào)三皇后。定宗崩,后臨朝稱制者四年。憲宗即位,后始?xì)w政焉。二年,后與皇孫失烈門厭禳事覺,謫失烈門于沒赤脫之地,賜后死。至元三年,追上尊謚,袝定宗廟。

  定宗在潛邸,其元妃曰烏兀兒黑迷失,蔑兒乞氏。卒年末詳。

  顯懿莊圣皇后克烈氏,諱唆魯忽帖塔尼,太宗母弟拖雷妃,憲宗、世祖母也。父札合敢不,克烈部長王汗弟,奔于乃蠻。太祖滅乃蠻,札合敢不獻(xiàn)二女以降,長曰亦巴合。次即后。太祖納辦巴合,而以后賜拖雷。

  蒙古俗,父之遺產(chǎn)多歸幼子,太祖臨崩,部兵十二萬九千人,拖雷分十萬一千,諸將多其舊部。拖雷早卒,憲宗、世祖尚幼,事皆決于后。后有才智,能馭眾,尤與太祖長孫拔都親厚。太宗崩,與諸王大臣共立定宗,后主賞赍之事,優(yōu)渥異常,故內(nèi)外稱善。定宗崩,拔都首建議立憲宗,眾從之,位遂定。憲宗二年,后崩。世祖至元二年,追上尊謚曰莊圣皇后,袝睿宗廟。武宗至大二年十月,加謚曰顯懿莊圣皇后。三年十月,上玉冊焉。

  憲宗貞節(jié)皇后,宏吉剌氏,諱忽都臺(tái),特薛禪孫忙哥陳女也,早崩。至元二年,追上尊謚,袝憲宗廟。

  后初崩,憲宗即以其妹也速兒繼后位。次曰出卑三皇后,佚其氏族。憲宗八年,從伐宋,留駐六盤山。明年秋七有月,憲宗崩,九月,后赤卒。次曰亦乞烈氏皇后。昌王孛禿子鎖郎哈女。次曰明里忽都魯皇后,俠其氏族,泰定三年尚在,詔后守班禿大王營帳。次曰火里差皇后,火魯刺思氏,憲宗在潛邸,太宗為帝娶火里差為妃,后亦稱皇后。又有失力吉妃子,伯要幾氏。

  世祖帖古倫皇后宏吉刺氏按陳孫脫憐女也,事世祖于潛邸為元妃,守第一斡兒朵。

  世祖昭睿順圣皇后宏吉刺氏,諱察必。按陳女也。貌甚美,侍世祖于潛邸,最有寵。生皇太子真金。

  世祖伐宋,渡江圍鄂州,憲宗崩于合州,皇弟阿里不哥留守和林,其黨阿藍(lán)答兒等勸之自立,乘傳發(fā)山后兵,去開平僅百余里。后使人詰之曰:“發(fā)兵大事也,太祖曾孫真金在此,何故不使知之?”阿藍(lán)答兒意沮。阿里不哥使脫里出行省燕京僉民兵,后聞之,密使人馳報(bào)世祖,趣班師。追世祖北歸,事乃定。

  中統(tǒng)三年,立為皇后。至元十年十月,授冊寶。元代冊皇后禮,自后始。

  后性仁明,隨事諷諫,多裨時(shí)政。有怯薛官請割京師城外地為牧場,奏可,以圖進(jìn)。后欲諫,至帝前,先陽責(zé)太保劉秉忠曰:“汝漢人明達(dá)者,言則主聽,何為不諫。初定都時(shí),以地牧馬無不可者,今軍民分業(yè)己定,奈何奪之?”世祖默然,事遂寢。

  性儉素,嘗以令旨取太府監(jiān)繒帛各一端。世祖謂軍國所需。非私家物也,后自是牢宮人親執(zhí)女工,拘舊弓弦練之。緝?yōu)榫I,制農(nóng),其韌比繒綺。宣徽院舊羊臑皮置不用,后取之緝?yōu)榈靥?。胡帽無枕。世祖苦日光眩目,以語后。后即益前檐,世祖大悅,命為式。又制一衣,前有裳無衽,后長倍前,亦無領(lǐng)袖,綴以兩襻,謂之比甲,便騎射,時(shí)多效之。

  宋平,幼主入朝上都,大宴,眾皆歡甚。世祖察后色不懌,曰:“今我平江南,自此不用兵,眾皆喜,爾胡不然?”后跪奏曰:“妾聞自古無千歲之國,毋致吾母子及此幸矣!”時(shí)宋府庫寶物陳于殿前,世祖召視之,后遍視即去。世祖遣宦者追問,欲取何鉤。后曰:“宋人貯蓄以遺子孫,其子孫不能守,而歸于我,我何取焉!”宋全太后至上都,不習(xí)風(fēng)土,其宮人安定夫人陳氏、安康夫人朱氏及二小姬皆自縊邸中。世祖怒,命梟其首。全太后驚怖,后乘間從容為奏,聽回江南,不允,再三請。世祖曰:“爾婦人無遠(yuǎn)虛,彼一國之母,遺民尚在,苦聽南歸,萬一浮言偶動(dòng),即難保全,非所以愛之也。時(shí)加存恤可耳?!焙笥勺阍缓袢?。

  翰林學(xué)士王思廉嘗進(jìn)讀《通鑒》,至唐大宗怒巍征,長孫皇后朝服拜賀得賢臣事,世祖命內(nèi)官引思廉詣后閣前覆講之。后曰:“是誠有益圣德,復(fù)有類此者。汝宜以時(shí)進(jìn)讀。”其賢明多類此。

  十八年二月,崩。二十一年,世祖上尊號(hào),亦追上皇后尊號(hào)曰貞懿昭圣順天睿文光應(yīng)皇的。三十一年。成宗即位,追上尊謚曰昭睿順圣皇后,袝世祖廟。

  后守第二斡兒朵。其次曰南必皇后,翁吉刺氏,納陳孫仙童之女,或曰按陳之女。至元二十年,冊為皇后。時(shí)世祖春秋高,大臣多因后白事。生一子曰鐵滅赤,早卒。

  守第三斡耳朵者曰塔剌?;屎?、奴罕皇后,并佚其氏族。

  守第四斡兒朵者曰烏式真皇后,許兀慎氏,功臣博爾忽之女也,生子曰脫歡,曰愛牙赤。次闊闊倫皇后,佚其氏族。

  又有速哥答思皇后,泰定三年詔守世祖斡兒朵。又八八罕婦子、撤不忽妃子,并佚其氏族。

  徽仁裕圣皇后宏吉刺氏,諱伯藍(lán)也怯赤,又諱闊闊真,皇太子真金妃,成宗母也。

  先是世祖出獵,道渴,至一帳,見一女子于緝駝茸,從求馬潼。曰:“馬潼固有之,但我父母諸兄皆不在,我女子難以與汝?!笔雷嬗?。又曰:“我獨(dú)居此,汝自來去,于札不宜。父母即歸。盍姑待之。”須臾果歸。出馬潼飲焉。世祖既去,嘆息曰:“此女倉卒知札若是,豈非佳婦耶!”后諸臣請擇太子妃,俱不當(dāng)上意。有老臣嘗從獵,知此事,且聞后未字,具白世祖,大喜,納為太子妮。

  后性孝謹(jǐn),善事中宮,起居服御無纖介不至,世祖每稱為賢德婦。一日,世祖幸視太子疾,見床第間設(shè)織金臥具。世祖責(zé)曰,“我嘗以汝為賢,何奢靡如此?”妃跪答曰:“常時(shí)不敢用,今以太子病,鞏侵濕氣,乃陳之?!奔磿r(shí)撤去。

  成宗即位,尊皇考為帝,廟號(hào)裕宗,尊后為皇大后,設(shè)太后官屬,置微政院。后院官受獻(xiàn)浙西田七百頃,籍位下,后曰:“江南率土,皆國家所有,具我一寡婦人,安用是耶!”即命中書省盡罷之。后有弟求官,后不悅曰:“汝非其人也,勿以累我?!焙蠊?。

  大德四年二月崩,上尊謚曰裕圣皇后,袝裕宗廟,葬先陵。至大三年十月,加謚徽仁裕圣皇后。

  裕宗又有安真迷失妃子,無子,氏族佚。

  后長子曰晉王甘麻剌,生秦定帝;次子曰答刺麻八剌,生武京、仁宗。雖神器代易,陵替失序,而入繼正統(tǒng)者,罔非其裔胄云。

  成宗貞慈靜懿皇后宏吉剌氏,諱失憐答里,斡羅陳女也。侍帝藩邸為元妃,生一子曰德壽太子,帝未即位卒。武宗至大三年,上尊詳,袝成宗廟。

  成宗卜魯罕皇后伯牙吾氏,駙馬脫思想之女。元貞元年,立為后。大德三年十月,授冊寶。

  時(shí)帝多疾,后居中用事,然頗信任相臣哈刺哈孫,舉措不撓,號(hào)為綏靜。

  八年正月,地震平陽,后召平章愛薛問曰:“災(zāi)異若此,殆下民所致耶?”對曰:“天地示警,于民何與?”后深然之。京師嘗建天壽萬寧寺,中塑秘密佛,形象詭褻,后幸寺,見之惡焉,以帕蒙面,尋敕毀去。群臣欲上尊號(hào),帝不許,后因自請。帝曰:“聯(lián)病曰久,國事多廢不舉,奚以此皮文為耶!”議遂寢。后用享久,頗專制。

  十年,出帝兄答剌麻八剌元妃與其子愛育黎拔八達(dá)居于杯州,而婦長子懷寧王海山方總兵居朔方。明年,帝崩無子,后恐其兄弟立悠急,乃召安西王阿難答至京師,謀立之。丞相阿忽臺(tái)等欲奉后垂簾聽政,而哈剌哈孫己密報(bào)愛育黎拔八達(dá)先入,以計(jì)誅阿忽臺(tái)等,清官禁,迎立其兄,是為武宗。既殺西安王,并構(gòu)后以交通之罪,遷居?xùn)|安州,尋賜死。成宗又有忽帖尼皇后,乞兒吉思氏。

  昭獻(xiàn)元圣生后宏吉刺氏,諱答吉,魯王按陳孫渾都帖木兒女,成宗同母兄答刺麻八刺元記,武宗、仁宗母也。世祖初以宮人郭氏賜答刺麻八刺,后乃納后。

  大德九年,成宗不豫,后及仁宗出居懷州。成宗崩,仁宗自懷州奉后還京師,平內(nèi)難。迎武宗即位,尊皇考為帝,尊后為皇太后。是年冬,朝后于隆福宮。上皇太后冊寶。

  至大元年三月,為后建興圣宮。當(dāng)武宗守邊時(shí),后嘗親禱于五臺(tái)山。明年正月,遂復(fù)幸五臺(tái)山,修佛車。詔高麗王璋從之。四月,立興圣宮江淮財(cái)賦總管府。三年,又以興圣宮鷹坊等戶四千,分處遼陽,建萬戶府統(tǒng)之。是年十月,率皇太子諸王群臣胡,上徽號(hào)曰儀天興圣慈仁昭懿壽元皇太后。越日,后恭謝太廟,武宗更推廣恩意,詔赦天下。仁宗踐位,加上尊號(hào)曰全德泰寧福慶皇太后。英宗立,尊為太皇太后,上尊號(hào)曰徽文崇佑太皇太后。是日,御大明殿受朝賀。越日,以禮成,復(fù)告廟。元世諸皇后,光耀尊寵,莫有其比焉。

  后居?xùn)|朝,頗仁儉,宮女皆教治女工。每幸上都,必敕鷹坊衛(wèi)士先住,毋害民稼。性敏給,有權(quán)數(shù),歷佐三朝,威福己出。內(nèi)則黑驢母亦烈失八用事,外則幸臣失列門、紐鄰及丞相鐵木迭兒相卒夤緣為奸,以至簟辱平章張珪等,紊亂綱紀(jì)。仁宗恐傷后意,不窮問。

  仁宗崩,后命鐵木迭兒復(fù)為右丞相,御史中丞楊朵兒只、中書平章政事蕭拜住竹后旨,鐵木迭兒矯詔殺之。失列門又以太后命更易朝官,英宗曰:“此豈除官時(shí)耶,且先帝舊臣不宜輕動(dòng)。俊朕即位,議于宗親、元老,賢者任之,邪者黜之可也?!笆滤煲?。

  初,后以武宗長子和世王束英偉,英宗弱,易樹,群小亦以立明宗為不利于已,共擁戴英宗。既即位,太后來賀,見帝剛毅之色,退曰:“我不擬養(yǎng)此兒也?!彼祜嫼蕹杉病V林味昃旁卤?。明年,上尊謚,袝順宗廟。

  武宗宣慈惠圣皇后宏吉刺氏,諱真哥,按陳裔孫迸不刺之女。至大三年正月,冊為后,無子。仁宗皇慶二年,立長秋寺,掌后宮政,秩三品。秦定四年,崩。八月,上尊謚?;葑谠y(tǒng)二年,詔立武宗廟后主。丞相伯顏與群僚議曰:“先朝真哥皇后無子,不袝廟。今所當(dāng)槊者,其明宗母,抑文宗母也?;葑跒槊髯陂L子,伯顏意有在,而群臣亦依違莫決。太常博士逮逮魯曾對曰:“真哥皇后,早膺冊寶,則文、明二母皆妾也。今以無子之故,不為立主,而以妻母為正,是為臣而廢先君之后,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于札不可。昔燕王慕容垂即位,追廢母后,而尊其生母配享先王,為萬世笑。豈宜復(fù)蹈其失乎!”集賢學(xué)士陳顥素疾魯曾,乃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后,是亦二后也,奚為不可?”魯曾曰:“堯之母為帝嚳紀(jì),堯立為帝,未聞尊為后以配嚳皇。上為大元天子,不法堯、舜,而法唐太宗耶?”唐太宗初欲立曹王明母為后,魏征諫止,無冊立事。顥蓋妄為駁難,其言不倫,眾皆是魯曾議。于是升袝禮定。以后配焉。

  武宗又有速可失里皇后,按陳從孫哈兒只之女,亦無子。又有完者歹皇后,氏族佚。有妃洪氏,不知所由進(jìn),最有寵。每七夕,結(jié)彩樓于臺(tái)上,妃登樓散彩,令宮人俯拾之。帝又于仲秋夜月,與眾嬪御泛舟太液池,設(shè)女軍夾以數(shù)船,左曰鳳隊(duì),右曰鶴團(tuán)。冠服旗旓瑰奇詆麗,令互相沖擊為戲。有駱妃善歌舞,為帝奏月照臨之曲,夜分乃罷。太液池在萬歲山北,舊名瓊花島,引金河水出石龍口,注方池,伏流至山半仁智殿后,有石琢蟠龍昂首噴出,東西流入池。山前白石橋長二百尺,迤至池中坻上,東為靈囿,多畜珍亡奇獸。至元四年,賜今名,車駕歲幸上都,必先宴百官于此云。

  武宗仁獻(xiàn)章圣皇后亦乞烈氏,諱壽童,世祖皇子安西王忙哥刺女奴兀倫公主所出。初為帝妃,生明宗。天歷二年,追上尊謚曰。至正六年,改謚曰莊獻(xiàn)嗣圣皇后。

  武宗文獻(xiàn)昭圣皇后唐兀氏,諱缺。亦帝妃,生文宗。天歷二年,追上尊謚。

  武宗伯忽笛皇后,怯烈氏,年十三,侍武宗于潛邸。后從昭獻(xiàn)元圣皇后出居懷州。后性敏給周慎,昭獻(xiàn)皇后愛之。英宗即位,命主太祖完顏氏皇后斡爾朵。至治三年,徙居世祖迭只斡爾朵。昭獻(xiàn)皇后崩,出私財(cái)三千五百貫作順圣寺以奉昭獻(xiàn)神御,又作崇源寺以奉英宗神御。

  仁宗莊懿慈圣皇后宏吉剌氏,諱呵納失失里,生英宗?;蕬c二年三月,立為后,上冊寶,遣官祭告天地于南郊及太廟,改典內(nèi)院為中政院,秩正二品。先仁宗崩。英宗即位,追上尊謚,袝廟。冊曰:“至孝所以揚(yáng)親,易名所以表行。矧?yàn)樘煜履付B(yǎng)弗逮,履天子位而報(bào)則豐?!庇衷唬骸皡翘觳坏?,景命靡常。”詞極悲病云。仁宗又有答里麻失里皇后,氏族秩。

  英宗莊靜懿圣皇后亦乞烈氏。諱速哥八剌,駙馬昌王阿失之女,成宗女昌國大長公主益里海牙所出也。至治元年二月,冊為后。無子。泰定四年六月,崩,上尊謚。英宗南坡之變,典禮缺如。后至元二年,始與武宗、明宗后袝廟。

  英宗又有牙八忽都魯皇后、朵兒只班皇后。鐵失之妹為第二皇后,當(dāng)為牙八忽都魯。鐵失弒英宗,伏誅,御史許有壬以皇后猶在宮中,請加貶廢,后不知所終。

  宣懿淑圣皇后宏吉刺氏,諱普顏怯里迷失,晉王甘刺麻元妃,秦定帝母也。至元三年九月,泰定帝即皇帝位,十二戊辰,追尊為皇太后。

  秦定帝八不罕皇后,宏吉剌氏,按陳孫斡留察兒之女。泰定元年三月,冊為后。二年,封后父為威靖王。初,后侍帝藩邸,生子呵速吉八。元年,立為皇太子。帝崩,皇太子即位,后不知所終。文宗詔徙后于東安州,崩年失。

  帝又有皇后七人:曰亦憐真八剌,曰忽剌,曰也速,曰撒答八刺,曰卜顏怯里迷失,曰失烈帖木兒,曰鐵你。亦憐真八剌皇后,亦乞烈氏,昌國大長公主益里海牙女,二年,與帝受佛戒于帝師。撒答八刺皇后,帝姊壽寧公主女也,三年,納之宮中,先卒。余氏族俱佚。文宗時(shí),太平王燕帖木兒嘗娶帝后為夫人,其名亦佚。

  又妃二人:曰必罕,曰速哥答里,皆宏吉刺氏袞王買住罕女也。天歷初,俱徙東安州。

  明宗八不沙皇后,乃馬真氏,泰定帝甥壽寧公主之女,侍帝潛邸,生寧宗。天歷二年八月,明宗暴崩,文宗入臨,燕鐵木兒以后命奉皇帝寶授于文宗。是年,立寧徽寺掌后中宮事,又奉后鈔萬錠帛二千匹供費(fèi)用。后命帝師率群僧為帝修佛事于大天源延圣寺七曰,又命道士建醮于玉虛、天寶、太乙、萬壽四宮及武當(dāng)、龍虎二山。至順元年,復(fù)詔有司供后幣二百匹。四月,文宗不答失里皇后勻宦者謀弒后,尋崩?;蛟撇淮鹗Ю锘屎笸坪髩嫷貕乐卸?。后至元二年,襯廟。

  明宗貞裕徵圣皇后,罕祿魯氏。諱邁來迪,郡王阿兒廝蘭之裔。祖曰阿里術(shù)兀,父曰帖木迭兒。明宗為周王時(shí),北行過其部,帖木迭兒以后進(jìn),生惠宗。文宗既復(fù)位,忌之,以明宗言帝非己子。自高麗遷于廣西,命奎章閣學(xué)士虞集草詔告中外,事具本紀(jì)。后至元二年,追上尊謚。

  明宗又有后六人:曰按出罕,曰月魯沙,曰不顏忽都,曰野蘇,曰脫忽思,曰阿梯里,氏族皆佚。脫忽思皇后嘗守明宗斡兒朵,至順二年賜湘潭戶四萬為湯淋邑。然當(dāng)時(shí)文移,稱娘子不稱皇后焉。惠宗時(shí)。哈麻提調(diào)寧徽寺,出入脫忽思宮中,為御史海壽所劾。寧徽寺者,掌脫忽思位下錢糧,脫忽思泣訴于帝,帝為奪海壽官。

  文宗不答失里皇后,宏吉剌氏,順宗女魯國大長公主祥哥剌吉所出。祖父帖木兒,父咐馬潼坷不刺,皆封魯王。天歷元年,冊立為皇后。二年二月,授冊寶。生皇太子阿利忒納答剌,早卒。又生燕帖古思、太平訥二皇子。

  后篤信釋教,嘗以銀五萬兩助建大承天護(hù)圣寺,又賜籍沒張珪家田四百頃。

  至順三年八月,文宗崩,丞相燕帖木兒請立燕帖古思,后不從。文崇大漸時(shí),命傳位于明宗子。明宗長子妥

  歡帖木兒謫靜江,燕帖木兒謂后曰:“呵婆且權(quán)守大位,妥歡帖木兒居南徼癉癘之地,未審存亡,我與宗室諸王徐議之可也。”至是年十月。始以明宗次子懿璘質(zhì)班留京師,白于后,宣遺命而立之,是為寧宗,甫七歲,后同聽政。十一月,奉冊寶尊后為皇太后,御興圣宮,受朝賀。

  是月,寧宗崩,燕帖木兒復(fù)請立燕帖古思。后曰:“天位至重,吾子尚幼,明宗長子妥歡帖木兒在廣西,今十三歲矣,其迎立之?!奔s傳位于燕帖古思,若武、仁故事。燕帖木兒知事不獲已,乃奉皇太后詔旨,遣使迎惠宗于靜江。

  明年六月,惠宗即位,為皇太后置微政院,設(shè)官三百六十六員。二年,上尊號(hào)曰贊天開圣仁壽徽懿昭宣皇太后。至元二年冬,復(fù)上尊號(hào)曰貞文慈佑儲(chǔ)善衍慶福元太皇太后,仍臨朝稱制。先議尊為太皇太后,參知政事許有壬諫以為非禮,不聽。時(shí)南臺(tái)御史太不花亦奏以叔母不宜加太皇太后尊稱,后初聞之怒,徐曰:“風(fēng)憲有臣如此,可謂能守祖宗法矣?!辟n金幣以旌其直。六年六月丙申,詔曰:

  “昔我皇祖武宗傳位仁宗,定議易世之后,舍子傳侄。祖母太皇太后惑于憸慝,俾皇考明宗出封云南。英宗遇弒,正統(tǒng)浸偏,我皇考以武宗之嫡,逃居朔漠,及泰定升遐,宗王大臣同心翼戴,肇啟大事,時(shí)以近地,先迎杯王,暫總機(jī)務(wù)。繼揆天理人倫不當(dāng),竊據(jù)假讓位之名,以璽紱來上,我皇考推誠不疑。授以皇太子寶,使守青宮。乃包藏禍心,迎謁行在,與其臣月魯不花、也里牙、明理董阿等謀為不軌,使我皇考飲恨上賓。歸而再御宸極,思欲自解于天下,乃謂夫何數(shù)日之間,宮車宴駕。海內(nèi)聞之,靡不切齒。

  又私圖傳子,虛構(gòu)邪言。嫁禍八不沙皇后,謂朕非明宗之子,俾出居遐陬。祖宗大業(yè),幾于不繼。內(nèi)懷愧慊,則殺也里牙以杜口。及其將死,哀鳴畏在天之震怒,始議立明考之嗣,冀道冥誅。叔母不答失里自謀稱制,貪引童婚。舍明考之家嗣,而立膚弟懿璘質(zhì)班,曾未匝月,奄復(fù)不年,諸王大臣以賢以長,扶膚踐阼。國之大政,遲未躬親。

  賴天之靈,權(quán)奸屏黜,顧念治必本于盡孝,事莫先于正名,永惟鞠育罔極之恩,忍忘不共戴天之義。既往之罪,不可勝誅,其命太常報(bào)去圖帖巾睦爾在廟之主。不答失里本膚之嬸母,乃陰構(gòu)奸臣,弗顧非禮,僭膺太皇太后尊號(hào),跡其閨門之禍,離間骨肉,罪惡尤重,揆之大義,削去鴻名,可東安州安置。燕帖古思昔在幼沖,情雖可原,理難同處,帷膚終不蹈覆轍,專務(wù)殘酷。可放諸高麗。當(dāng)時(shí)賊臣月魯不花、也里牙已死,其以明理董阿明正典刑。

  后至東安州,尋賜死。文宗固有罪,然后舍其愛子而立兄之子,割情蹈義,非由鉗制。一旦反覆,使母子具殞。追緣釁□,報(bào)亦酷焉。

  寧宗答里也忒迷失皇后,宏吉剌氏。至順三年十月,帝即位,立為皇后。時(shí)年甚幼,至正二十八年崩,袝寧宗廟。

  離宗答納失里皇后,伯牙吾氏,太平王燕帖木兒女也。至順?biāo)哪炅?,帝即位,七月立為皇后。元統(tǒng)二年,授冊寶。

  惠宗立,非燕帖木兒意,而后頗有寵,性貧冒黯貨。時(shí)詔立鹽局,官自賣鹽,后亦命宦者孛羅帖木兒取鹽十萬引入中政院,帝又命發(fā)兩艐船下番為后營利。

  至元二年,后兄左丞相唐其勢與太師伯顏爭權(quán),坐謀逆誅。弟塔刺海逃入官,匿后坐下,后以衣蔽之,左右曳出斬首,血濺后衣。伯顏?zhàn)嘣唬骸柏M有兄弟為逆,而皇后護(hù)之者?!彼觳?zhí)后。后呼帝曰:“陛下救人?!钡畚凡?,乃曰:“汝兄弟為逆,豈能相救?!庇谑沁w后出宮。伯顏尋進(jìn)鴆弒后于開平民舍。

  惠宗伯顏忽都皇后,宏吉刺氏,武宗宣慈惠圣皇后之侄,毓德王孛羅帖木兒女也。后至元三年三月,冊為后。生皇子真金,二歲而夭。后性簡重節(jié)儉,不妒忌,動(dòng)中禮法。待妾媵、太子皆有恩意。時(shí)第二皇后奇氏有寵,居興圣西官,帝希幸東內(nèi)。左右或以為言,后無纖微怨望見于言色。從帝巡上都,次中道,一夕帝欲臨幸,使內(nèi)官馳告,后不可曰:“幕夜非至尊往來之侯?!敝惺雇鶑?fù)者三,竟不納。帝益賢之。至正十四年,后母卒,帝加禮賻鈔三百錠,后居坤德殿,終日端坐,未嘗妄逾閫閾。二十五年八月,崩,年四十二。奇后見后遺農(nóng)質(zhì)敝,大笑曰:“正宮所服何至斯耶!”皇太子自太原歸,哭之極哀。

  惠宗完者忽都皇后,奇氏,高麗人。其家微也。故事,高麗國歲獻(xiàn)媵妾?;照菏苟d滿迭兒進(jìn)為宮女,主供茗飲,尋見寵幸。生子愛猷識(shí)理達(dá)臘,后立為皇太子。時(shí)答納失里皇后方驕妒,知當(dāng)?shù)垡猓瑪?shù)箠辱之。及后遇害,帝欲立焉,丞相伯顏爭不可。伯顏罷,學(xué)士沙剌班希旨請立第二皇后,居興圣宮,改徽政院為資政院。

  后為人狷黠,務(wù)自矮飾,無事則取《女孝經(jīng)》、史書,訪問歷代皇后有賢行者為法。四方貢獻(xiàn)珍味,非薦太廟不敢先食。京師大饑,命官作糜粥賑之。又出金銀粟帛,令宦者樸不花置冢,瘞遺骼十余萬,復(fù)命僧建水陸大會(huì)度之。太子既長,帝為建端本堂,命儒臣教授國法。帝與太子多受佛戒,帝師因啟后曰:“太子向?qū)W佛法頗開悟,今乃使習(xí)孔子教,鞏壞真性?!焙笤唬骸拔译m居深宮,不明道德,嘗聞自古及今治天下者,須用孔子教,舍此則為異端。佛法雖好,不可以治天下,安可使太子不讀書耶?”帝師慚退。其后證位中宮,誕日百官進(jìn)箋賀,后誡左丞相沙藍(lán)答里曰:“自世祖以來,正官皇后壽日未嘗進(jìn)箋。近年雖有,不合典禮?!眳s之。其假托正誼如此?!?

  帝怠棄政事,后與太子遽謀內(nèi)禪,使樸不花喻意丞相太平,太平不答。復(fù)詔太平至宮,舉酒賜之,申前說,太平依違而已。帝亦知后意,怒而疏之。

  然后頗盜威柄,賞罰由已。樸不花有罪被劾,后諷御史大夫佛家奴為疏辨。佛家奴謀再勸之,后嗾御史轉(zhuǎn)奏謫潮河。

  后族奇氏在高麗者,怙勢驕橫,高麗王伯顏帖木兒怒,盡殺之。后謂皇太子曰:“汝年已長,不能為我復(fù)仇耶?”皇太子乃請帝廢高麗王,立其弟塔思帖木兒留京師者為王,以奇氏族子三寶奴為太子,將作同知崔帖木兒為丞相,將兵萬人送之至鴨綠江,為伏兵所敗,余十七騎而返。

  時(shí)中書平章政事孛羅帖木兒鎮(zhèn)大同,與太子有嫌。帝亦憤其跋扈,命太尉擴(kuò)廓帖木兒討之。孛羅帖木兒遂舉兵犯闕。及入都城,嗾監(jiān)察御史武起宗言后撓亂國政,宜遷居于外。帝弗聽,孛羅帖木兒遂矯制幽后于諸色總管府,使其黨姚伯顏不花守之。太之先奔太原。尋逼后入宮,取印章,偽為書以召太子。復(fù)幽后舊所。后數(shù)納美女求脫,至百曰,始釋之。及孛羅帖木兒伏誅,太子還,后又密令擴(kuò)廓帖木兒以重兵擁入,劫帝禪位。擴(kuò)廊帖木兒知其意。將至京師,散遣諸軍,陰謀遂沮。

  會(huì)伯顏皇后崩,中書省又以太子故,請后正尊位,奏改資政院,兼主中政院。帝初不許,俄授冊寶,進(jìn)嚼奇氏三世為王,至正二十五年十二月也。先是,后為第二皇后時(shí),監(jiān)察御史李泌言:“世祖有誓:子孫不得與高麗女子共事宗廟。陛下踐世祖之位,何忍忘世祖之言,乃以高麗女并位宮中。今災(zāi)異屢起,河決地震,盜賊滋蔓,皆陰盛陽微之漸。乞仍降為妃,庶使三辰定位,災(zāi)異可息?!辈宦?。卒成亡國之禍云。元稱西夏、高麗,不舉其國,舉其部族曰唐兀氏、肅良合氏。至是。乃以后為肅良合氏詔天下。二十八年,明兵破大都。從帝北奔。二十九年,崩。

  帝多內(nèi)嬖其妃嬪可考者,有龍、程、張、戈、支、祁諸妃。又有木納失里皇后稱三皇后,宏吉刺氏,居隆福宮,至正三年卒。龍妃尤嗜利,帝賜繒綺,率纂組奇瑰,與他珍異動(dòng)以臣萬,令宦者貨于左掖門內(nèi),售者麇至,名其地曰繡市焉。

  史臣曰:“蒙古之興,由于宣懿皇后,以一寡婦,提挈孤子,卒能奮于艱難,弼成大業(yè),雖《詩》《書》所載,何以尚之。中葉以后,昭獻(xiàn)淫恣,徇嬖寵之言,不立周王,禍延數(shù)世,元祚由此替矣?;葑诨笥谀鹾?,寵遇無節(jié),揆其政刑紊亂,雖不盡由帷闥,而啟釁召戎,則奇后實(shí)為之導(dǎo)焉。嗚乎,是亦褒閻之亞匹歟!”

  元制,皇女及諸王女皆稱公主,記載不備。甄其可考者,附于《后婦傳》后。

  烈祖女帖木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孛禿。

  太祖女火臣別吉,封昌國大長公主,適孛禿為繼室。

  太祖女扯扯亦堅(jiān)公主,適衛(wèi)拉特部長忽都哈別吉子土拉而吉。

  太祖女阿刺海別吉,封趙國大長公主,始適汪古部長長不顏昔班,改適其兄子鎮(zhèn)國,再適趙王孛要合。太祖征西域,公主留漠南,號(hào)監(jiān)國公主。公主性明敏,有智數(shù),侍女?dāng)?shù)千人,給事左右。軍國大事,雖木華黎亦稟命焉。

  太祖女禿滿倫,封鄆國公主,適赤窟駙馬。

  太祖女阿兒塔隆公主,適斡勒忽訥部長泰赤子札費(fèi)圖兒薛禪塔出古列堅(jiān),為宣懿皇后兄弟之子。定宗時(shí),阿兒塔隆坐事賜死。

  太祖女也立可敦,封高昌公主,適畏兀兒亦都護(hù)巴而術(shù)阿兒忒的斤。拉施特書:太祖女布亦塞克,許字宏吉刺部長帖兒該阿蔑,嫌其貌陋,不欲娶,太祖殺之。東西書譯音迥別。未知為太祖第幾女。又拉施特書:千戶布哈古而干娶太祖女,然則太祖固不止五女也。

  太宗女唆兒哈罕,封魯國公主,適納合咐馬。

  太宗兄術(shù)赤女大魯罕公主,適斡亦刺惕部長忽都合子脫列勒赤。

  睿宗拖雷女也速不花,封魯國大長公主,適斡陳駙馬。

  睿宗拖雷女薛木罕,封趙國公主,適鄃王聶古□,再適察忽駙馬。

  太祖孫女薛只干,封魯國公主,適納陳駙馬

  太祖弟合赤溫子阿勒赤歹大王女,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札忽爾臣。

  定宗女巴巴哈兒公主,適亦都護(hù)大赤哈兒的斤。

  定宗女葉里迷失,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君不花。

  憲宗女伯雅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忽憐。

  憲宗女失林公主,適宏吉刺部長術(shù)臣駙馬,卒,以其妹為繼室,失名及封號(hào)。

  世祖女月烈,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愛不花,先追封皇姑齊國大長公主,后改封。

  世祖女囊家真,封魯國大長公主,始適斡羅陳為繼室,改適納陳子帖木兒,再適帖木兒之弟蠻子臺(tái)。

  世祖女兀魯真,封昌國公主,適孛花駙馬。

  世祖女忽都魯堅(jiān)迷失公主,適高麗王王日臣,封安平公主,追封皇姑齊國大長公主。元貞二年,公主從日臣人朝。及歸高麗,宮中芍藥盛開,左右采以獻(xiàn)。公主忽泣下,數(shù)日而卒。高麗世子謜疑日臣妾?dú)⒅戮摺陡啕悅鳌贰?

  世祖女茶倫,封昌國大長公主,適帖監(jiān)干附馬。

  太宗子闊出太子女安禿,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瑣郎哈。

  太宗孫女卜魯罕,封高昌公主,適高昌王紐林的斤,卒,以其妹八卜乂公主為繼室。

  太宗子闊端太子孫女朵而只思蠻,封高昌公主,適高昌王帖木兒補(bǔ)化。

  憲宗孫女卜蘭奚,封昌國大公主,適昌王忽憐為繼室。

  憲宗曾孫女買的,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阿失為繼室。

  世祖孫女脫脫灰公主,適禿潢答兒駙馬,晉封榮壽大長公主。

  真金太子女忽答迭迷失。封趙國大長公主,適趙王闊里吉思。

  真金太子女南呵不剌,封魯國大長公主,適蠻子臺(tái)為繼室。

  安西王忙哥刺女奴兀倫公主,適鎖郎哈為繼室。

  安西王阿難答女兀魯真公主,適紐林的斤為繼室。

  成宗女益里海涯,封昌國大長公主,適昌王阿失。

  成宗女愛牙失里,封趙國大長公主,適闊里吉思為繼室。

  成宗女普納,適魯王桑哥不刺,封鄆安大長公主,進(jìn)號(hào)皇姑魯國大長公主。

  晉王甘剌麻女卜答失里,封薊國大長公主,適高麗王謜。

  晉王甘刺麻女壽寧大長公主。

  晉王甘劉麻女呵刺的納八刺,封趙國公主,適趙王注安。

  答刺麻八麻太子女祥哥刺吉,封魯國大長公主,適弓周阿不刺附馬。早寡守節(jié),不從諸叔繼尚。女為文宗皇后。天歷二年,詔曰:“朕思庶民若此,猶當(dāng)旌表,況在懿親。趙世延、虞集等可議封號(hào)以聞。”乃晉封徽文懿福貞壽大長公主。

  營王也先帖木兒女亦憐只班,封濮國大長公主,適沈王王燾。

  仁宗女闊闊倫公主,適特薛禪孫脫羅本。

  魏王阿不哥女金童,封曹國大長公主,適王燾為繼室。

  魏王阿不哥女寶塔失憐公主,封徽懿魯國大長公主,適高麗王顓。

  明宗女不答昔你,封明慧貞懿大長公主。

  明宗女月魯公主,適嗣昌王沙藍(lán)朵兒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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