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列傳第二十八

新元史 作者:清·柯劭忞


阿剌淺阿剌瓦而思不別斡都蠻哈只哈心昔思鈴部愛魯小鈐部趙阿哥潘重喜塔本阿里乞失鐵木兒迭里威失鎖咬兒哈的迷失曷思麥里

阿刺淺,西域賽夷氏。賽夷者,西域族長之名,因以為氏。又稱札八兒火者?;鹫?,其官名也。太祖在巴泐渚納,阿刺淺自汪古部驅(qū)駝羊,沿額而古涅河易紹鼲,遇太祖,傾心歸附。為飲巴泐渚納水十九人之一。

太祖滅王罕及乃蠻太陽罕,欲伐金,乃遣阿刺淺使于金以覘之,金人不為禮。然往返之間,盡得金人虛實(shí)及道路之險易。太祖遂自將伐金:金人恃居庸之險,冶鐵錮關(guān)門,布鐵蒺藜百余里,以精兵守之。太祖召阿剌淺問計,對曰:“從此而西有間道曰紫荊口,騎行可通,臣嘗過之。若勒兵出此,一日便至?!碧媪艨ε_布札與金守將相持,今阿刺淺前導(dǎo),疾赴紫荊口。金人聞之。遣奧敦他兵拒守。比至,太祖兵已度隘,逆戰(zhàn)于五回領(lǐng),大破之。時喀臺等亦入居庸關(guān)。遂盡得金之險要。后太祖入中都,覽山川形勢,謂左右曰:“朕得至此者,阿刺淺之功也?!庇种^刺淺曰:“汝引弓四射,隨箭所落,悉以地畀汝?!碧姹边€,留阿剌淺與石抹明安等守中都,授黃河以北鐵門以南天下都達(dá)魯花赤,賜養(yǎng)老一百戶。

棲霞道士邱處機(jī),太祖聞其名,遣使征之。路過宣德,皇太弟斡赤斤遣阿刺淺迓之,并命護(hù)送至行在,及處機(jī)東歸,又命阿剌淺送至中都。時山東新附,人多反側(cè),阿刺淺欲與處機(jī)弟子尹志平同往招諭之,處機(jī)不允。阿刺淺曰:“若大兵一到,殺戮必多,愿真人救之?!碧帣C(jī)良久曰:“雖不能救,猶愈坐視其死?!蹦藶檎兄I書,俾志平與阿刺淺同往焉。處機(jī)語阿刺淺:“我嘗識公。”阿剌淺曰:“我亦嘗見真人?!彼?,處機(jī)問;”公欲極一身貴顯,抑子孫蕃衍?”阿刺淺曰:“身后富貴安在,有子孫以承宗祀足矣!”處機(jī)曰:“聞命矣?!焙蠊缙溲?。

阿刺淺長身美髯,雄勇善騎射,每戰(zhàn)被重鎧,馳突如飛。兼通蒙古、漢語,前后凡九使金,皆得要領(lǐng)。太宗即位,設(shè)諸色站赤,命阿刺淺與脫忽察兒董其事。卒,年百十有八歲。贈推忠佐命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涼國公,謚定武。二子:阿里罕、明里察。

阿里罕,從父出入行陣,勇而善謀。憲宗伐蜀,為兵馬都元帥。

子哈只,湖南宣慰使,贈推誠保德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涼國公,謚安惠。

哈只子:養(yǎng)安,陜西行省平章政事;阿思蘭,太府監(jiān)丞;補(bǔ)孛,太仆寺丞。

養(yǎng)安子阿葩實(shí),太仆寺卿。

明里察,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涼國公,謚康懿。子:亦不速金,戶部尚書;哈刺,陜西行省參知政事。

阿刺瓦而思,回鶻八瓦耳氏,仕回鶻為千夫長。太祖駐蹕八瓦耳之地,阿刺瓦而思率其部眾來降,從太祖征西域。卒于軍。

子阿刺瓦丁,從世祖北征有功。至元二十九年,卒,年一百二歲。

子贍思丁,有子王人:鳥馬兒,陳州達(dá)魯花赤;不別,隆鎮(zhèn)衛(wèi)都指揮使,忻都,監(jiān)察御史,阿合馬,拱衛(wèi)直司都指揮使;阿散不別,驍勇善騎射,歷事成宗、武宗、仁宗,計前后所賜褚?guī)潘氖f緡,他物稱是,階榮祿大夫,三珠虎符。

子斡都蠻襲職。致和元年,自上都來降,丞相燕帖木兒以為裨將,率壯士百人,圍滅里帖木兒等于陀羅臺,擒以獻(xiàn),賜衣一襲及禿禿馬矢甲、金束帶各一,白金百兩,鈔二百錠。天歷元年九月,充同僉行樞密院事。十月,從擊忽剌臺、馬札兒等軍于蘆溝橋,敗之,追至紫荊關(guān),多所俘獲,以功賜所籍倒拉沙子潑皮宅。二年,進(jìn)同知樞密院。三年,以隆鎮(zhèn)衛(wèi)都指揮使兼領(lǐng)拱衛(wèi)司。卒。

哈只哈心,阿魯渾氏,西域人。太祖征西域,哈只哈心扼阿母河,筑壘堅守,力屈始降。太祖按劍問之,先斷其發(fā)將戮之。哈只哈心正色對曰:“臣各為其主,非罪也。死不過污一席地,何恨,但恐無名爾?!碧鎵讯屩?。因進(jìn)言:“失刺子城堅固,不易攻,請往招之?!碧骜v兵馬魯城,使哈只哈心單騎至失刺子諭以禍福,其酋遂內(nèi)附。以功擢領(lǐng)怯伶口。既班師,隸皇孫旭烈兀部下。至元五年,卒,年一百十七歲。

子阿散,大名路稅課提領(lǐng)。阿散子:昭都刺,大都路警巡達(dá)魯花赤,凱霖,彰符路達(dá)魯花赤。哈只哈必要于荀氏,阿散二子皆以荀為氏。

昔里鈐部,河西人。自其父答爾沙必吉以上七世相西夏。必吉,譯言宰相也。其先本沙陀部長,從唐賜姓為李氏,以別于西夏國姓為小李,后又訛為昔里。答爾沙官肅州鈐部。生子以官配姓,名曰昔里鈐部。又名益立山,在西夏累官沙州鈐部。其兄以肅州鈐部來聘,與館接使察罕深柏結(jié)納,輸誠內(nèi)附。及太祖圍肅州,射書城外,約以城降。事覺,全家被害。太祖二十一年,昔里鈴部遂率部曲來降,隸國王木華黎帳下。二十二年,與忽都帖木兒招諭沙州。其守將偽以牛酒犒師,伏發(fā),忽都帖木兒馬躓,遣兵垂及,以已所乘馬受之,使先奔,自乘躓馬為殿。木華黎壯其勇,問曰:“汝臨死地,而易馬與人,何也?”曰:“我新附者,戰(zhàn)死不足輕重,不可陷國之宿將?!钡勐劧沃目松持?,帝怒城久不下,欲屠之。泣請,曰:“臣親屬咸在,愿賜全宥,且抗命者數(shù)人,若屠城,恐堅未降者心?!痹S之,城人賴以獲免。

太宗七年,從諸王征西域,至寬田吉思海。又從拔都征斡羅斯,攻拔也里贊城。十一年,至阿速滅怯思城,堅守不降。率死士十大躡云梯先登,大呼曰:“城破矣!”眾蟻附而上,遂拔之。賞西京名馬,賜號拔都。十二年,班師。授千戶,賜只孫為四時宴服。尋命佐也馬赤為其部斷事官。

定宗即位,授大名路達(dá)魯花赤,先后與斷事官合達(dá)及卜只兒同署燕京行省。憲宗元年,復(fù)為大名路達(dá)魯花赤,佩金虎符。凡監(jiān)大名十有四年,號今明肅,豪右屏息。一日,釋菜廟學(xué),見禮殿且圮,喟然曰:“澤宮若此,何以興善于民?!奔慈胀耆字?。其郵傳官署,皆以次修舉。漳水歲泛溢,夾岸為堤,植槐柳于上以固崩嚙,且充材木之用,后公私賴之。卒,年六十九。追贈太師,謚貞獻(xiàn)。

三子:愛魯;次羅合,大名路行軍萬戶;次小鈐部。

愛魯,襲大名達(dá)魯花赤,佩虎符。至元五年,諸王忽哥赤鎮(zhèn)云南,使愛魯將衛(wèi)士從之。討金齒諸部蠻,以射手五百人殲其眾數(shù)千,諸部詟服。六年,再入金齒,定其租賦,招降火不麻等三十四砦。七年,改中慶路達(dá)魯花赤,兼管爨僰軍。

十年,賽典赤行省云南,使愛古疆永昌田。十一年,使閱中慶戶籍,皆核其隱匿,增入甚多。初,世祖征云南,假道吐蕃,嫌其回曲。十三年,思、播二州平,改道從蜀入,命愛魯開兩道,陸出烏蒙,水由馬湖江。烏蒙合都掌、圈豕、鵝夷諸稱拒命,累戰(zhàn)始服。自是,水陸郵傳皆達(dá)敘州。又開左右兩江道,達(dá)于邕州。平溪洞蠻獠五十余州。十三年,忙部、也可不薛叛,愛魯討平之,遷廣南西道左右兩江宣撫使,兼招討使。十六年,遷云南諸路宣慰使、副都帥。十七年,復(fù)立云南行省,拜參知政事。招將萬人,合湖廣、四川兵,討羅氏鬼國,平之。十八年,烏蒙白水蠻殺萬戶阿忽以叛,復(fù)討平之。

十九年,入覲京師,擢右丞。亦奚不薛再叛,與四川都元帥也速答兒、湖南行省脫理察合兵進(jìn)討。也速答兒以地炎瘴,轉(zhuǎn)輸不繼,奏請旋師。詔許之,留藥刺海屯其地。久之,亦奚不薛納款,仁普諸酋皆降,得戶四千。二十二年,烏蒙阿謀殺宣撫使以叛,愛魯與右丞拜答兒討之。拜答兒知愛魯習(xí)山川道理,命諸將悉聽指授,分道進(jìn)兵,禽阿謀以歸。

二十四年,進(jìn)右丞,改尚書右丞。鎮(zhèn)南王征交趾,詔愛魯將六千人會之。自羅羅斯入交趾境,敗其兵四萬于兀木門,平三十八柵,先大軍一月至王城,其王與世子皆乘舟遁于海。明年,師還,咸瘴癘,卒,年六十三。

愛魯不吝賞賚,能得人死力,大小百余戰(zhàn),未嘗敗衄,為一時名將。贈銀吉光祿大夫、平章政事,謚毅敏。皇慶元年,加贈乘忠執(zhí)德威遠(yuǎn)功臣、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太師,封魏國公,謚忠節(jié)。

三子:教化,特進(jìn)中書平章政事,孝友有蘊(yùn)藉,臨事枯核;也先帖木兒,江西行省平政事;骨都歹,大名路達(dá)魯花赤。

小鈐部,襲大名路達(dá)魯花赤。冬獵,民不堪命,監(jiān)察御史姚天福按之,賂侍御史安兀失納,天福又搜獲其賂。奏聞,小鈐部論死。

趙阿哥潘,土播思烏思臧掇族氏。始附宋,賜姓趙氏。世居臨洮。

祖巴命,宮甲諸羌。

父阿哥昌,貌甚偉,有勇力,金貞佑中以軍功至熙河節(jié)度使。金亡,保連花山,以其眾來歸?;首娱煻顺兄?,以阿哥昌為壘州安撫使。時兵興,城無居人,阿哥昌招撫流民,立城壘,課耕桑,以安輯之。年八十,卒于官。

阿哥潘,事親以孝聞。從伐蜀,與宋都統(tǒng)制曹友聞屢戰(zhàn),勝負(fù)相當(dāng)。以破大安功最,授同知臨洮府事。破朝天關(guān),從嘉凌江至閬州,獲戰(zhàn)船三百艘。攻利州,生得其劉太尉,敗宋師于潼川。宋制置使劉雄飛進(jìn)攻青居山,阿哥潘擊之,宵潰,四川大震。進(jìn)逼成都,略嘉定,平峨眉太平寨,擒其將陳侍郎、田太尉,余眾悉降。大小五十余戰(zhàn),皆先登陷陣。

憲宗初,世祖以皇弟南征大理,道出臨洮,見而奇之,命攝元帥,城益昌。時宋兵屯兩川,堡柵相望,矢石交擊,歷五年而城始完。憲宗伐蜀,以阿哥潘為選鋒,攻西安,下之,賜金符,授臨洮府元帥。帝駐釣魚山,合州守將王堅夜來斫營,阿哥潘率杜士逆戰(zhàn),手殺數(shù)十人,堅引去。明日陛見,帝喜曰:“有臣如此,朕復(fù)何優(yōu)?!辟p黃金五十兩,賜號拔都。中統(tǒng)元年,詔還鎮(zhèn)臨洮。歲饑,發(fā)私廩粟二千余石、蕪菁子百石,以賑貧乏,人賴不饑??ぎ?dāng)孔道,傳置旁午,有司弊于供給。阿哥潘以私馬百匹充驛騎,羊千口代民輸。帝聞而嘉之,詔京兆行省酬其直。阿哥潘曰:“我豈以私惠而邀公賞耶!”卒不受。以軍事赴青居山,道為宋兵所這,戰(zhàn)歿。

阿哥潘好畜良馬,歲擇五駟貢于朝,子孫遵之不替。先是勛臣子孫為祖父請謚者,帝每靳之,至是敕大臣錫以美謚,曰桓勇。

子重吝,始給侍皇子闊端為親衛(wèi)。從世祖征哈刺章,數(shù)有功。中統(tǒng)元年,渾都海反,從總帥江良臣引兵至拔沙河納火石地逆戰(zhàn),以功授征行元帥。四年,從討忽都、達(dá)吉、散竹臺等,克之。諸王只必帖木兒承制,使襲父職為元帥。入覲,賜金虎符,為臨洮府達(dá)魯花赤。

時解軍職而轉(zhuǎn)民官者,例納所佩符。有旨:“趙氏世世勤勞,其金符勿拘常例,使終佩之。”

重喜在郡,勸農(nóng)興學(xué),省刑敦教,以善治聞。請致仕不許,詔其長子官卓斯結(jié)襲為達(dá)魯花赤。擢重喜鞏昌二十四處宣慰使。卒,謚桓襄。

官卓斯結(jié)性靜退,辭官閑處二十余年,仁宗聞其名,召不起。于壽,云南行省左丞。

塔本,伊吾廬氏。以好揚(yáng)人善,人稱之曰揚(yáng)公。父宋五設(shè)托陀,托陀者,其國主所賜號,猶華言國老也。

培本初從太祖討諸部。復(fù)從圍燕京,下平灤、白霫諸城,軍士有妄殺人者,培本戒之曰:“國之本,民也。殺人得地,何益于國。且殺無罪,以堅敵心,非上意?!碧媛劧浦n金虎符,俾鎮(zhèn)撫白霫諸郡,號行省都元帥,管內(nèi)得承制除縣吏,死囚得專決。

久之,徙治興平。興平經(jīng)兵火后,民戶凋殘。塔本召父老問所疾苦,為除之,民大悅,歸者四集,塔本始至,戶止七百,不二三年,乃至萬戶。出己馬以寬驛人,官吏貸銀,其子錢不能償者,焚其券。與貧農(nóng)耕牛,比歲告稔,民用以饒。太宗二年,詔以中山府、平定州及德州之平原縣隸行省。六年,盜李仙、趙小哥作亂,塔本止誅首惡,宥其詿誤。

乃馬真皇后稱制二年,卒。遺命葬以紙衣瓦棺。贈推誠定遠(yuǎn)佐運(yùn)功臣、太師、開儲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營國公,謚忠武。子阿里乞失鐵木兒。

阿里乞失鐵木兒,嗣父職為興平等處行省都元帥,其為治一遵先政,雖同僚不敢私役一民,從大軍伐高麗。憲宗六年,卒。贈宣忠輔義功臣、榮祿大夫、平章政事、柱國,追封營國公,謚武襄。子阿臺。

阿臺,當(dāng)襲父職。適罷行省為平灤路總管府,憲宗命阿臺為平灤路達(dá)魯花赤。始至,請蠲銀、鹽、酒等稅課八之一,細(xì)民不征。

世祖即位,來朝,賜金虎符。諸侯王道出平灤,供給費(fèi)銀七干五百兩,戶部不即償,阿臺自陳上前,盡取償以歸。置甲乙籍,籍民丁力,民甚便之。至元十年,進(jìn)懷遠(yuǎn)大將軍。歲饑,發(fā)粟賑民?;虺植豢?,阿臺曰:“朝廷不允,愿以家粟償官?!绷艑偈贾痢0⑴_必遺之鹽、米、羊、畜、什器,曰:“非有他也,欲其不剝民耳?!币鲎甯F者,月有帶給,民有喪不能葬者,與之棺槨、布帛、資糧。灤州為古孤竹國,廟祀伯夷、叔齊以勵風(fēng)俗。

二十一年,進(jìn)昭武大將軍。二十四年,乃顏叛,獻(xiàn)馬五百匹佐軍,世祖大喜,已而安得乃顏銀甕,亟以賜之。二十五年,入朝,以疾卒。贈推忠宣力功臣、資德大夫、中書右丞;上護(hù)軍,追封永平郡公,謚忠亮。子迭里威失。

迭里威失,少好讀書,成宗時入宿衛(wèi),授河西廉訪司僉事,拜監(jiān)察御史,遷淮西廉訪副使,召為中書左司員外郎,改樞密院參議,遷判官。

延祐四年,授翰林侍謚學(xué)士,出為河間路總管。屬歲饑,出俸金及官庫所積賑之,活數(shù)十萬人。河間當(dāng)水路要沖,四方供億皆取給焉。迭里威失立法調(diào)遣,民便之。復(fù)建言增置便習(xí)弓馬尉一人,益邏兵之?dāng)?shù),于是盜賊屏息,陵州奸民結(jié)黨橫行,迭里威失收系獄中,悉殺之,一郡肅然。后拜遼陽行省參知政事。子鎖咬兒哈的迷失。

鎖咬兒哈的迷失,年十二,宿衛(wèi)英宗潛邸,掌服御諸物。英宗即位,拜監(jiān)察御史,首言:“國家政柄,總歸中書,不得隔越奏事。凡有奏行布告,并從中書省送國史翰林院,詳定可否?!蓖⒆h趕之。著為令。至治元年春,詔起大剎于京西壽安山,鎖咬兒哈的迷失與御史觀音保、成圭、李謙亨上章極諫,以為東作方始,而興大役,以耗財病民,非所以祈福也。且歲在辛酉,不宜興筑。初,司徒劉夔妄獻(xiàn)浙右民田,冒領(lǐng)內(nèi)帑鈔六百萬貫,丞相帖木迭兒分取其半,監(jiān)察御史發(fā)其奸,遂嫉臺臣,至是,帖木迭兒之子瑣南為治書侍御史,密奏曰:“彼宿衛(wèi)舊臣。聞事有不便,弗入告,乃訕上以揚(yáng)已之直,大不敬?!钡鬯鞖㈡i咬兒哈的迷失與觀音保,杖圭、謙亨,瓊而竄之。

泰定初,贈鎖吱兒哈的迷失資德大夫、御史中丞、上護(hù)軍,追封永平郡公,謚貞愍。賜其妻子鈔五百貫、良田千畝,仍樹碑于墓道以旌之。

曷思麥里,西遼虎思斡兒朵人。事西遼主直魯古,為柯散城八思哈長官。太祖遣哲別伐西遼,時乃蠻太陽罕子古出魯克已篡直魯古之位。者別至垂河,曷思麥里率柯散等城官史迎降。者別以局思麥里為前鋒,引大軍逾蔥嶺,追斬古出魯克于撒里黑昆,傳首殉未下諸城,皆望風(fēng)款服。

太祖十四年,從者別渡阿母河,入呼拉商,追貨勒自彌蘇爾灘,戰(zhàn)于禿馬溫山。遣至可疾寧城西可隆堡,射傷蘇爾灘之馬,收其珍寶而還。中途攻破玉兒堡,獲蘇爾灘之母、妻。又取谷德痕城。未幾,可疾寧亦降,乘勝略西北鄰部阿在兒拜展,其酋鄂思貝克降。遂駐冬于麥加,招降西南山中曲兒忒種人,略曲兒只部。

十五年,者別再入曲兒只,曷思麥里仍為前鋒。以道路險阻,退而東行,渡古爾河,破設(shè)里汪之沙馬起城。進(jìn)攻擒耳班,逾太和嶺,敗阿速軍,乘勝入奇卜察克。明年冬,自阿速履冰渡黑海,入于撒吉刺之地,招降黑林城。十七年,乞卜察克以斡羅思援軍至,大軍與戰(zhàn)于孩兒桑,大敗之,事具《者別傳》。

十九年,大軍凱旋,者別中遣卒。曷里麥里率所部東還。會太祖親征西夏,曷思麥里以所獲珍寶及七寶傘覲帝于阿刺思不別思行在所。帝顧謂群臣曰:“者別嘗稱曷思麥里之功,其軀干雖小,聲聞甚大。”就以所進(jìn)珍寶,聽稱為自取。仍命與薛赤幾兒同為必阇赤。曷思麥里言:“向所招降人,尚留亦利八里,愿率以從征?!痹S之。

太宗三年,從車駕伐金,次懷孟州,命領(lǐng)奧魯事。明年,從敗金人于三峰山,授懷孟州達(dá)魯花赤,佩金符。五年,金中京留守強(qiáng)伸來寇,曷思麥里與昔里吉思、鎖刺海等力戰(zhàn),卻之。又遣蒲宗寒奴、乞失里札魯招降金總帥范真。是年,太宗又以曷思麥里宣勞西域有年,命其二子捏只必、密里吉分襲懷孟達(dá)魯花赤、必阇赤。曷思麥里以札魯忽赤歸西域。行省帖木迭兒奏留之。明年。進(jìn)懷孟、河南二十八處都達(dá)魯花赤,所隸州縣,不從命者,承制得籍其家。憲宗元年,卒。

密里吉襲懷孟達(dá)魯花赤,中統(tǒng)三年,從征淮西,戰(zhàn)歿。

史臣曰:“曷思麥里,西遼舊臣也。藉蒙古之兵,梟古出魯克以復(fù)故國之仇,可謂義烈。雖功名遜于者別,其忠于所事,則非者別所及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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