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第一百九十四

續(xù)資治通鑒 作者:清·畢沅


  【元紀(jì)十二】起重光赤奮若正月,盡昭陽單閼十二月,凡三年?!  虼蟮挛迥辍 〈?,正月,庚戌,給征八百媳婦軍鈔,總計九萬二千馀錠。

  壬子,奉安昭睿順圣皇后御容于護(hù)國仁王寺。

  御史臺言:“官吏犯贓及盜官錢,事覺避罪逃匿者,宜候獄成,雖經(jīng)原免,亦加降黜,庶奸偽可革。”從之?! ∠仁牵鳀|行省奇爾濟蘇,言高麗王擅署官府及借用天子禮儀、器物,況官冗民稀,刑罰不一,若只依本俗從事,實難撫治,帝遣刑部尚書王泰亨等往釐正之。既而高麗王昛言設(shè)行省監(jiān)制其國不便,帝亦以奇爾濟蘇不能和輯高麗,遂罷征東行省,征奇爾濟蘇還。

  二月,己卯,以劉深、哈喇岱并為中書右丞,鄭佑為參知政事,皆佩虎符?! ×T福建織繡提舉司。

  丁亥,立征八百媳婦萬戶府二,設(shè)萬戶四員,發(fā)四川、云南囚徒從軍?! ∫椅矗t廉訪司:“官非親喪、遷葬及以病給告者,不得離職;或以地遠(yuǎn)職卑受任不赴者,臺憲勿復(fù)用。”  丁酉,帝如上都。

  減內(nèi)外諸司官千五百十四員。

  己亥,令:“凡軍士殺人奸盜者,令軍民官同鞫?!薄 ∪?,丁卯,熒惑犯填星;己巳,熒惑、填星相合;戒飭中外官吏。

  夏,四月,壬午,以晉王所部貧乏,賜以鈔。

  調(diào)云南軍征八百媳婦?! 『绷L司僉事郭貫言:“今四省軍馬以數(shù)萬計,征八百媳婦國,深入煙瘴萬里不毛之地,無益于國?!辈宦?。

  癸未,禁和林釀酒。

  五月,商州隕霜殺麥。

  壬戌,云南土官宋隆濟叛。時劉深將兵由順元入云南,云南右丞伊嚕納調(diào)民供饋。

  隆濟因給其眾曰:“官軍征發(fā)汝等,將盡剪發(fā)、黥面為兵,身死行陣,妻子為俘?!北娀笃溲裕炫?。

  丙寅,詔云南行?。骸白栽刚靼税傧眿D者二千人,人給貝子六十索?!薄 ×拢?,宋隆濟率貓狫、紫江諸蠻四千人攻楊黃寨,殺掠甚眾。壬辰,攻貴州,知州張懷德戰(zhàn)死,遂圍劉深于窮谷中;梁王遣云南行省平章綽和爾、參政布埒齊將兵救之,殺賦酋撒月,斬首五百級,深始得出?! ∏铮咴?,戊戌朔,晝晦,暴風(fēng)起東北,雨雹兼發(fā),江湖泛溢;東起通、泰、崇明,西盡真州,民被災(zāi)死者不可勝計。浙西廉訪司僉事趙弘偉,以潤、常民乏食,將發(fā)廩以賑,有司以未得報為辭,弘偉曰:“民旦暮且死,擅發(fā)有罪,我先坐?!彼彀l(fā)廩。既而詔以米八萬七千馀石賑之。

  乙巳,大寧路水,賑以糧。

  丁未,詔:“軍官受贓與民官同例,量罪大小殿黜。”  癸丑,浙西積雨泛溢,大傷民田。詔役民夫二千人疏導(dǎo)水路。

  命云南省分蒙古射士征八百媳婦?! 」锖?,哈坦之孫托歡自北境來歸,其父母妻子皆遭殺掠,賜鈔一千四百錠。

  八月,己巳,平灤路霖雨,灤、漆、淝、汝河溢,民死者眾,免其今年田租,仍賑粟三萬石。

  上都久雨,夜,聞城西北有聲如戰(zhàn)鼓,拱衛(wèi)直都指揮使王伯勝率衛(wèi)卒出視之,乃大水暴至。伯勝立具畚鍤,集土石氈罽以塞,分決濠隍以殺其勢,至旦始定,而民弗知。

  丞相鄂勒哲以聞,帝嘉之。伯勝,文安人也。

  甲戌,遣色辰額埒等將兵征金齒諸國。時征緬師還,為金齒所遮,士多戰(zhàn)死。金齒地連八百媳婦,諸蠻相效,不輸稅賦,賊殺官吏,故皆征之。

  庚辰,詔遣官分道賑恤。凡獄囚禁系累年疑不能決者,令廉訪司具其疑狀,申呈省臺詳讞,仍為定例;各路被災(zāi)重者,免其差稅一年,貧乏之家,計口賑恤,尤甚者優(yōu)給之;小吏犯贓者,并罷不敘。  皇子哈尚之撫軍北鄙也,宿衛(wèi)哈喇托克托從,至是朝議,北師少怠,紀(jì)律不嚴(yán),命太師、樞密宣徽使伊徹察喇副哈尚以督之。未幾,哈都及都爾斡入寇,大軍分為五隊,伊徹察喇將其一。鋒既交,頗不利,伊徹察喇怒,被甲持矛,身先陷陣,一軍隨之。哈尚銳欲出戰(zhàn),哈喇托克托執(zhí)轡力諫,哈尚怒,揮鞭抶其手,不退,乃止。已而進(jìn)擊,托克托手斫一士之首,連背髀以獻(xiàn),哈尚壯之。

  哈都兵越金山而南,止于鐵堅古山,因高以自保,奇徹親軍都指揮使綽和爾急引兵敗之,復(fù)與都爾斡相持于和勒圖之地。綽和爾以精銳馳其陣,伊徹察喇攻敵之背,五軍合擊,所殺不可勝計。哈都旋死,都爾斡之兵幾盡。哈尚親視其戰(zhàn),乃嘆曰:“綽和爾何其壯耶!力戰(zhàn)未有如此者。”論功,以綽和爾為第一,帝出御衣,遣使臨賜之。

  自是月庚辰,彗出井,歷紫微垣及天市垣,至九月癸丑乃滅,凡四十六日。

  色辰額埒等攻阿薩爾。布哈引還,言:“賊降在旦夕,高慶受其賂,首倡為還計,是以無功?!痹t遣官鞫之,得色辰額埒以下將校受賂狀,詔誅慶及察罕布哈、色辰額埒等。遇赦,奪官爵為庶人。

  冬,十月,丙寅朔,以畿內(nèi)歲饑,增明年海運糧為百二十萬石。

  壬午,帝至自上都。

  丙戌,以歲饑,禁釀酒,弛山澤之禁,聽民捕獵。

  丁亥,遣使就調(diào)云南、四川、福建、廣東、廣西官?! ≈I百司:“凡事關(guān)中書省者,毋得輒奏。權(quán)豪勢要之家,佃戶借糧者,聽于來歲秋收還之?!?br />
  十一月,己亥,詔:“近因禁酒,聞年老需酒之人有預(yù)市而儲之者,其無釀具者勿問。”

  羅鬼女子蛇節(jié)反。烏撒、烏蒙、東川、芒部諸蠻從之,皆叛,陷貴州。丁未,命湖廣行省平章劉國杰率師討之。時劉深兵敗,帝始悔不用哈喇哈斯及董士選之言,乃遣國杰及楊賽音布哈等率云南、四川、湖廣各省兵分道講討諸蠻,梁王提兵應(yīng)之,軍中機務(wù)一聽國杰處分。賊兵勁銳,且多健馬,官軍戰(zhàn)失利。國杰令人持一盾,布釘其上,俟陣合,即棄盾偽遁,賊果逐之,馬奮不能止,遇盾皆倒,國杰鼓之,大敗。既而復(fù)合眾請戰(zhàn),國杰弗應(yīng)。數(shù)日,度其氣衰,一鼓破走之,追戰(zhàn)數(shù)十里。

  減直糶米賑京師貧民,設(shè)肆三十六所,其老幼單弱不能自存者,廩給五月。

  選六御漢軍習(xí)武事,仍禁萬戶以下毋令私代,犯者斷罪有差?! ∥焐?,猺人藍(lán)賴率丹陽三十六洞來降,授賴等官。

  十二月,甲戌,給安西王所部軍士食,令各運其家,候春調(diào)遣。

  是歲,曲阜修文宣王廟成,衍圣公孔治遣子思誠入射。敕中書賜田五千畝,供祭祀,復(fù)戶二十人,供灑掃之役。

  ◎大德六年

  春,正月,乙巳,中書省言:“廣東宣慰副使托歡徹爾收捕盜賊,屢有勞績,近廉訪使劾其私置兵仗、擅殺土寇等事,遣官鞫問,實無私罪,宜加獎諭?!泵n衣二襲?! x王噶瑪喇薨。王為世祖嫡長孫,讓位于帝,退居籓邸,以仁慈見稱。屬官有年老請以子代者,內(nèi)史為之言,王曰:“惟天子所命?!逼渥允厝绱?。帝聞其薨,命收王印及內(nèi)史印,既而命其長子伊蘇特穆爾嗣封晉王。

  硃清、張?宣,父子致位顯要,宗戚皆累大官,田園飽舍遍天下,巨艘大舶交諸番中,車馬填塞門巷,仆從佩金虎符為千戶、萬戶者數(shù)十人。江南僧石祖進(jìn),摭其不法十事上聞。時中書省亦言硃清、張?宣屢致人言,宜罷其職,徙其子孫官江南者于京,帝從之,仍詔御史臺詰問。二人竟伏誅?! 「?,帝語臺臣曰:“朕聞江南富戶侵占民田,以致貧者流離轉(zhuǎn)徙,卿等嘗聞之否?”臺臣言曰:“富民多乞護(hù)持璽書,依倚以欺貧民,官府不能詰治,宜即追收為便?!泵葱兄?,毋越三日。

  詔:“自今僧官、僧人犯罪,御史臺與內(nèi)外宣政院同鞫;宣政院官徇情不公者,聽御史臺治之?!?br />
  乙卯,筑渾河堤,長八十里。仍禁豪家毋侵舊河,令屯田軍及民耕種。

  增劉國杰等軍,仍令屯戍險要,俟秋進(jìn)師。

  命薩圖爾岱、阿爾等整治江南影占稅民田土者。

  中書省言:“御史臺、廉訪司,體察、體覆,前后不同。初立臺時,止從體察;后立按察司,事無大小,一皆體覆;由是憲司之事,積不能行。請自今,除水旱災(zāi)傷體覆,馀依舊例體察為宜?!睆闹?br />
  詔:“軍官除邊遠(yuǎn)出征,其馀遇祖父母、父母喪,依民官例立限奔赴?!薄 〗箴B(yǎng)鷹、犬、馬、駝等人擾民。

  己未,以諸王珍圖誣告濟南王,謫置劉國杰軍中自效。

  宋隆濟累攻圍貴州,不解,劉深等糧盡,道梗不通,遂引兵還,隆濟復(fù)率眾遮之,委棄輜重,士卒殺傷殆盡。

  南臺御史中丞陳天祥上書諫曰:“八百媳婦乃荒裔小夷,取之不足以為利,不取不足以為害。而劉深欺上罔下,率兵伐之,經(jīng)過八番,縱橫自恣,中途變生,所在皆叛。

  既不能制亂,反為亂眾所制,食盡計窮,倉皇退走,喪師十八九,棄地千馀里。朝廷再發(fā)四省之兵,使劉二巴圖總管以圖收復(fù),湖南、湖北大發(fā)運糧丁夫,眾至二十馀萬。正當(dāng)農(nóng)時,驅(qū)此愁若之人,往回數(shù)千里中,何事不有!比聞從征敗卒言,西南諸夷皆重出復(fù)嶺,陡澗深林,其窄隘處僅容一人一騎,上如登高,下如入井,賊苦乘險邀擊,我軍雖眾,亦難施為?;蛑T蠻遠(yuǎn)遁,阻隘以老我?guī)?,進(jìn)不得前,旁無所掠,將不戰(zhàn)自困矣!  且自征伐倭國、占城、交、緬諸夷以來,近三十年,未嘗有尺土一民之益,計其所費,可勝言哉!去歲西征,及今此舉,何以異之!請早正深罪,仍不明詔招諭,彼必自相歸順,不須遠(yuǎn)勞王師,與小丑爭一旦之勝負(fù)也。為今之計,宜駐兵近境,多市軍糧,內(nèi)安外固,漸次服之,此王者之師,萬全之利也。茍謂業(yè)已如此,欲罷不能,亦當(dāng)詳審成敗,算定而行。彼諸蠻皆烏合之眾,必?zé)o久能同心捍我之理。但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疑,以計使之互相仇怨,待彼有可乘之隙,我有可動之時,徐命諸軍數(shù)道俱進(jìn),服從者懷之以仁,抗敵者威之以武,恩威兼濟,功乃易成。若復(fù)舍恩任威,深蹈覆轍,恐它日之患,有甚于今日者也。”不報,遂謝病去。

  二月,丙戌,遣陜西省平章伊蘇岱爾、參政汪惟勤將川陜軍,湖廣平章劉國杰將湖廣軍,征八番、順元諸蠻,一切軍務(wù),并聽伊蘇岱爾、劉國杰節(jié)制。

  罷征八百媳婦右丞劉深等官,收其符印?! 」锼?,帝有疾,釋京師重囚三十八人,命侍御史王壽奉香江南,遍祀岳鎮(zhèn)海瀆,密察去歲風(fēng)水為災(zāi),百姓艱食,凡所經(jīng)過,采聽入對。使還,具奏:“民之利害,系于官吏善惡。宜選公廉材幹、存心愛物者專撫字,剛方正大、深識治體者居風(fēng)憲。天災(zāi)代有,賑濟以時,無勞圣慮。惟是豪右之家,仍據(jù)權(quán)要,當(dāng)罷其職,處之京師以保全之,此長久之道也。”

  初,壽與臺臣奏:“宰相內(nèi)統(tǒng)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輕假非人。三代以降,國之興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賢否也。世祖初置中書省,以呼圖布哈、塔齊爾、安圖、巴延等為丞相,史天澤、劉秉忠、廉希憲、許衡、姚樞等實左右之,當(dāng)時稱治,比唐貞觀之盛。迨至阿哈瑪特、郝禎、耿仁、盧世榮、僧格、實都等,壞法黷貨,流毒億兆。近者阿固臺、巴顏、巴特瑪琳沁、阿爾等專政,煽惑中禁,幾搖神器。君子小人已試之驗,較然如此。臣愿推愛君思治之心,邪正互陳,成敗對舉,庶幾上悟天衷,懲其既往,知所進(jìn)退,天下之事可從而理也?!?br />
  三月,丁酉,以旱、溢為災(zāi),詔赦天下。平灤被災(zāi)尤甚,免其差稅三年;其馀災(zāi)傷之地,已經(jīng)賑恤者免一年。今年內(nèi)郡包銀俸鈔,江淮以南夏稅,諸路鄉(xiāng)村人戶散辦門攤課程,并蠲免之。

  甲寅,合祭昊天上帝、皇地祗于南郊。遣中書左丞相達(dá)喇罕、哈喇哈斯攝事?! 跞?、烏蒙、東川、芒部及武定、威遠(yuǎn)、普安諸蠻因蛇節(jié)之亂,皆以供輸煩勞為辭,乘釁起兵,攻掠州縣,焚燒堡砦,遣伊蘇岱爾等將兵會劉國杰討之。時國杰方討順元蠻,不及來會。伊蘇岱爾等率師分道并進(jìn),次第平之。

  夏,四月,乙亥,浚永清縣南河?! 「?,上都大水,賑其饑民。

  戊子,帝如上都。

  修盧溝上流石徑山河堤。

  釋重囚。

  五月,戊申,太廟寢殿災(zāi)。

  癸丑,謫和林潰軍征云南。

  丁巳,賑福州路饑。

  六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是日,時加戌,依歷法,日食五十七秒。太史院官以涉交既淺,且復(fù)近濁,欲匿不報,保章正齊履謙曰:“吾所掌者,常數(shù)也,其食與否,則系于天?!豹氁誀盥?。及其時,果食。太史院以失于推策,詔中書議罪,眾嘗爭沒日不能決,履謙曰:“氣本十五日,而間有十六日者,馀分之積也。故歷法以所積之日命為沒日,不出本氣者為是。”

  眾服其議。

  甲子,建文宣王廟于京師。

  辛未,饗于太廟。

  乙亥,安南國貢馴象。

  賑湖州等路饑?! ∏?,七月,辛酉,以浙江行省參知政事呼圖布鼎為中書右丞?! ≠c建康饑。

  八月,甲子,詔御史臺:“凡有婚姻、土田文案,遇赦依例檢覆?!?br />
  九月,己酉,龍興民訛言括童男女,至有殺其子者,命捕為首者三人誅之,始息。

  冬,十月,甲子,改浙東宣慰使為宣慰司都元帥府,徙治慶元,鎮(zhèn)遏水道。

  初,浙西廉訪使張珪,劾罷長吏以下三十馀人,府史、胥徒數(shù)百,征贓巨萬計。珪得監(jiān)司奸利事,將發(fā)之,事干行省。有內(nèi)不自安者,至是賂南人林都鄰告珪收藏禁書及推算帝五行,江浙運使哈喇齊言珪阻撓鹽法。命省、臺官雜治之,得行省大小吏及鹽官欺罔狀,皆伏罪。召珪,拜簽樞密院事,賜濟遜冠服侍宴;又命買宅以賜,辭不受。

  丙子,帝至自上都。

  平章政事加大司徒張九思薨。

  十一月,甲午,劉國杰裨將宋光率兵大敗蛇節(jié),賜衣二襲,仍授以金符?! ⌒梁?,以同知樞密院哈達(dá)知樞密院事。

  詔:“江南寺觀,凡續(xù)置民田及民以施入為名者,并輸租充役?!?br />
  己未,詔:“諸驛使輒枉道者,罪之。”

  十二月,辛酉,御史臺言:“自大德元年以來,數(shù)有星變及風(fēng)水之災(zāi),民間乏食,陛下敬天愛民之心,無所不盡,理宜轉(zhuǎn)災(zāi)為福。而今春霜殺麥,秋雨傷稼,五月太廟災(zāi),尤古今重事。得非荷陛下重任者,不能奉行圣意,以致如此?若不更新,后難為力。請令中書省與老臣識達(dá)治體者共圖之?!睆?fù)請禁諸路釀酒,減免差稅,賑濟饑民。帝皆嘉納,命即議行之。

  云南地震。

  甲子,衡州袁舜一等誘集二千馀人,侵掠郴州。湖南宣慰司發(fā)兵討之,獲舜一及其黨,命誅首謀者三人,馀配洪澤、芍陂屯田,其脅從者招諭復(fù)業(yè)。

  戊辰,云南地復(fù)震。

  丙子,劉國杰、伊蘇呼圖魯來獻(xiàn)蛇節(jié)、羅鬼等捷。

  庚辰,賑保定等路饑。

  命中書省更定略賣良人罪例。

  大都路總管兼大興府尹姚天福卒。天福為京尹三年,畿甸大治。后之尹京者,以天福稱首。

  布埒達(dá)實哩者,北庭人也。幼熟輝和爾及西天書,長能貫通三藏暨諸國語,至是奉旨,從帝師受戒于廣寒殿,代帝出家。

  是歲,斷大辟三人?!  虼蟮缕吣?br />
  春,正月,己酉,以歲不登,禁河北、甘肅、陜西等郡釀酒。益都諸處牧馬之地,為民所墾者,畝輸租一斗太重,減為四升。弛饑荒所在山澤、河泊之禁一年。

  壬子,罷歸德府括田。  乙卯,詔:“凡匿名書辭語重者誅之,輕者流配,首告人賞鈔有差,皆籍沒其妻子充賞?!?br />
  命御史臺、宗正府委官遣發(fā)硃清、張?宣妻子來京師,仍封籍家貲,拘收其軍器、海舶等物。

  丁巳,令樞密院選軍士習(xí)農(nóng)業(yè)者十人,教軍前屯田。

  二月,壬戌,詔中書省汰冗員。中書省自左、右丞相而下,平章政事二員,左、右丞各一員,參知政事二員,定為八府。仍諭樞密院,除出征將帥外,掌署院事者定其員數(shù)以聞?! ⌒廖?,以平章政事、上都留守茂巴爾斯、陜西行省平章阿喇卜丹并為中書平章政事,江南行臺御史中丞尚文為中書左丞,江浙行省參知政事董士珍為中書參知政事;召陳天祥為集賢大學(xué)士,商議中書省事。

  壬申,詔:“樞密院、宗正府等,自今每事與中書共議,然后奏聞。諸司不得擅奏遷調(diào);官員雖經(jīng)特用而于例未允者,亦聽覆奏?!?br />
  甲戌,減杭州稅課提舉司冗員。

  己卯,以侍御史都多達(dá)為中書省參知政事?! ∮放_言:“江浙行省平章阿爾、左丞高翥、安祐、簽者張祐等,詭名買鹽萬五千引,增價轉(zhuǎn)市于人,請遣省、臺官按問?!睆闹?。

  命盡除內(nèi)郡饑荒所在差稅,仍令河南省撫恤流民,賑太原、大同、平灤路饑。

  庚辰,監(jiān)察御史杜肯構(gòu)等言右丞相鄂勒哲受硃清、張?宣賄賂事,不報?! ∪晌?,帝語中書省臣曰:“凡有以歲課增羨希求爵賞者,此非掊克于民,何從而出!

  自今除元額外,勿以增羨作正數(shù)。”

  罷江南財賦總管司及提舉司。

  禁諸人非奉旨毋得以寶貨進(jìn)獻(xiàn)。

  賑真定及保定路饑。  三月,庚寅,詔遣奉使宣撫循行諸道。以郝天挺、達(dá)春往江南、江北,石珪往燕南、山東,耶律希逸、劉賡往河?xùn)|、陜西,特爾托里歡、戎益往兩浙、江東,趙仁榮、岳叔謨往河南、湖廣,茂巴爾斯、陳英往江西、福建,達(dá)實哈雅、劉敏中往山北、遼東,并給二品銀印,仍降詔戒飭之?! 〗阈惺∑秸峦锌送邪l(fā)遣硃清、張?宣家屬,其家以金珠重賂之,托克托以聞,帝諭之曰:“朕以江南任卿,卿果能爾,真男子事也!其益恪勤乃事。”賜以黃金五十兩。

  都城火。  詔以甘肅行省供軍錢糧多弊,徙廉訪司于甘州?! ∪沙剑院娱g禾稼不登,罷修僧寺工役。

  乙未,中書平章巴延、梁德珪、丹津、阿爾振薩徹爾,右丞巴特瑪琳心,左丞伊圖布哈,參政密勒和卓、張斯立等,受硃清、張?宣賄賂,治罪有差,籍其家。

  以洪君祥為中書右丞。監(jiān)察御史言其曩居宥密,以貪賄罷黜,宜別選賢能代之,不報?! 〖壮?,詔定贓罪為十二章。京朝官月俸外,增給祿米;外任官無公田者,亦量給之。

  乙巳,以征八百媳婦喪師,誅劉深,笞哈喇岱、鄭祐,罷云南征緬分省。時有司以遇赦,議釋劉深罪,哈喇哈斯曰:“徼名召釁,喪師辱國,非常罪比,不誅之無以謝天下。”遂誅之。

  戊申,岳鉉等進(jìn)《大元大一統(tǒng)志》,賜賚有差。

  癸丑,樞密院及監(jiān)察御史,言中丞董士選貸硃清、張?宣鈔非義,帝曰:“臺臣稱貸,不必問也。若言者不已,便當(dāng)杖之?!?br />
  甲寅,帝如上都。

  賑遼陽等路饑。

  京畿漕運司言:“歲漕米百萬,全藉船壩夫力。今歲水漲,沖決壩堤六十馀處,雖已修畢,恐霖雨沖圮,走泄運水;河堤淺澀低薄去處,請加修理?!睆闹?。至夏末始畢工,用役萬二百馀人。

  夏,四月,庚午,以中書文移太繁,其二品諸司當(dāng)呈省者,命止關(guān)六部。

  中書左丞達(dá)喇罕言:“僧人修佛事畢,必釋重囚,有殺人及妻妾殺夫者,皆指名釋之。生者茍免,死者負(fù)冤,于福何有!”帝嘉納之。

  辛未,流硃清、張?宣子孫于遠(yuǎn)方,仍給行貲。

  庚辰,蛇節(jié)降,宋隆濟遁去。丁亥,誅蛇節(jié)?! 下冯E霜殺麥。

  五月,己丑朔,開大都、上都酒禁。  丁未,綽和爾入朝,帝諭之曰:“卿鎮(zhèn)北邊,累建大功,雖以黃金周飾卿身,猶不足以盡朕意?!辟n以衣冠、金珠等甚厚,拜樞密院副使,仍給其所隸諸軍鈔。

  辛亥,奉使宣撫耶律希逸、劉賡言:“平陽僧徹哩威,犯法非一,有司憚其豪強,不敢詰問;聞臣等至,潛逃京師?!敝袝⊙裕骸耙瞬端推渌?,令省、臺、宣政院遣官雜治?!睆闹??! 〖滓?,浚上都灤河。

  乙卯,詔:“中外官吏無職田者,驗俸給米有差;其上都、甘肅、和林非產(chǎn)米地,給其價。”  禁諸王、駙馬毋輒杖州、縣官吏,違者罪王府官。

  般陽路隕霜。

  閏月,戊午朔,日有食之。

  壬戌,詔禁犯曲阜林、廟者。

  己巳,中書右丞相、加太傅、錄軍國重事鄂勒哲薨,謚忠獻(xiàn)。元貞以來,朝廷恪守成憲,詔書屢下,散財發(fā)粟,不惜巨萬以頒賜百姓,皆鄂勒哲贊襄之功。帝倚任甚重,而能處之以安靜,不急于功利,人益稱其賢。

  復(fù)以特穆格為中書平章政事。

  初,特穆格乞解機務(wù),詔仍以平章議中書省事。時諸王朝見,未有知典故者,帝曰:“惟特穆格諳之?!狈操n予諸王禮節(jié),悉命掌行。至是遂復(fù)以前官授之。  庚辰,云南行省平章伊蘇岱爾入朝,以所獲軍中金五百為獻(xiàn),帝曰:“是金卿效死所獲者?!辟n鈔千錠。

  辛巳,詔:“僧人與民均當(dāng)差役。”

  癸未,各道奉使宣撫言:“去歲被災(zāi)人戶未經(jīng)賑濟者,宜免其差役?!睆闹?br />
  命江浙行省右丞董士選,發(fā)所籍硃清、張?宣貨財至京師,其海外未還商舶,至則依例籍沒。

  甘肅行省平章哈薩等侵盜官錢、鹽引,命省臺官征之?! ”纾T營田提舉司?! ∫阅温窞殒?zhèn)北行省右丞。

  舊制,募民中糧以餉邊。是歲,中者三十萬石,用事者挾私為市,殺其數(shù)為十萬,民進(jìn)退失措。奈曼岱請于朝,凡所輸者悉受之,以為下年之?dāng)?shù)。民感其德。奈曼岱,穆呼哩五世孫也。

  六月,己丑,御史臺言:“瓜、沙二州,自昔為邊鎮(zhèn)重地,今大軍屯駐甘州,使官民反居邊外,非宜。請以蒙古軍萬人分鎮(zhèn)險隘,立屯田以供軍實?!睆闹?。

  庚子,西京道宣慰使帕哈哩鼎,以瑟瑟二千五百馀斤鬻于官,為鈔一萬一千九百馀錠。有旨,除御榻所用外,馀未用者悉還之。

  癸卯,詔:“凡官軍子弟年及二十者,與民官子孫同儤直一年,方許襲職;萬戶于樞密院,千戶于行省,百戶于本萬戶?!?br />
  乙巳,罷行省簽省。

  命甘肅行省修阿合潭、曲尤濠以通漕運。

  甕山看閘提領(lǐng)言:“自閏五月末,晝夜雨不止,六月初旬夜半,山水暴漲,漫流堤上,沖決水口?!彼烀妓O(jiān)修白浮、甕山河堤。白浮、甕山,即通惠河上源之所出也。

  臺州風(fēng)、水大作,寧海二縣死者五百五十人。

  秋,七月,壬戌,御史臺言:“前河間路達(dá)嚕噶齊呼賽音,轉(zhuǎn)運使術(shù)甲德壽,皆坐贓罷。今呼賽音以獻(xiàn)鷹犬,復(fù)除大寧路達(dá)嚕噶齊,術(shù)甲德壽以迪里密實妄奏其被誣,復(fù)除福寧知州,并宜改正不敘,以戢奸貪?!睆闹?br />
  禁僧人以修建寺宇為名,赍諸王令旨,乘傳擾民。

  丙寅,以哈喇哈斯為中書右丞相、知樞密院事。

  丁丑,中書省言:“大同稅課,比奉旨賜乳母楊氏。其家掊斂過數(shù),擾民尤甚?!薄 ‰焚n鈔五百錠,其稅課依例輸官。  都爾斡既敗,聚其屬議曰:“昔我太祖,艱難以成帝業(yè),奄有天下,我子孫乃弗克靖,共以安享其成,連年構(gòu)兵以相殘殺,是自隳祖宗之業(yè)也。今撫軍鎮(zhèn)邊者,皆世祖之嫡孫也,吾與誰爭哉!且前與托克托戰(zhàn),既弗能勝,今與其子綽和爾戰(zhàn)又無功,惟天惟祖宗意亦可見。不若遣使請命罷兵,通一家之好,使吾士民老者得以養(yǎng),少者得以長,傷殘疲憊者得以休息,則亦無負(fù)太祖之所望于我子孫者矣?!笔怪粒翉夭炖畷T王將帥議曰:“都爾斡乞降,為我大利,固當(dāng)待命于上。然往返再閱月,必失事機,為國大患,無有已時。都爾斡之妻,我弟瑪古哈喇之妹也,宜遣報使,許其臣附?!北娨詾槿?,乃遣使以聞。帝嘉之,詔飭軍士安置驛傳以俟。自是諸王叛者相繼來降。

  八月,己丑,罷護(hù)國仁王寺原設(shè)江南營田提舉司。

  辛卯,夜,地震。平陽、太原尤甚,村堡移徙,地裂成渠,人民壓死不可勝計。遣使分道賑濟,為鈔九萬六千五百馀錠;仍免太原、平陽今年差稅,山場、河泊聽民采捕?! ≡t問致災(zāi)之由,保章正齊履謙言:“地為陰而主靜,妻道也,臣道也,子道也;三者失其道,則地為之不寧。弭之之道,大臣當(dāng)反躬責(zé)己,去專制之威以答天變,不可徒為祈禳也?!睍r帝寢疾,宰臣及中宮專政,故履謙言及之。集賢大學(xué)士陳天祥,亦上書極陳陰陽不和、天地不位為時政之弊,言尤切直,執(zhí)政者惡之,抑不以聞?! 〕?,晉寧郇保山移,所過居民廬舍,皆摧壓傾圮。將近李忠家,忽分而復(fù)合,忠家獨完。忠幼孤,事母至孝,人以為孝感所致云。

  江南行臺中丞張珪上疏,極言天人之際,災(zāi)異之故,其目有修德行,廣言路,進(jìn)君子,退小人,信賞必罰,減冗官,節(jié)浮費,以法祖宗成憲,累數(shù)百言。劾大官之不法者,并及近侍之熒惑者。不報,珪謝病歸。

  庚子,中書省言:“帕哈哩鼎輸運和林軍糧,其負(fù)欠計二十五萬馀石,近監(jiān)察御史亦言其侵匿官錢十三萬馀錠,請遣官征之,不足則籍沒其財產(chǎn)?!睆闹?br />
  九月,戊午,帝至自上都?! ”蕴?、平陽地震,禁諸王所部擾民,仍減太原歲飼馬之半。

  遣刑部尚書塔齊爾、翰林直學(xué)士王約使高麗?! r高麗國王王昛既復(fù)位,又罷征東行省監(jiān)制,昛乃復(fù)厚斂淫刑。國人群訴于朝,因得其相國吳祈專權(quán)、離間王父子狀。詔遣約諭之曰:“天地間至親者父子,至重者君臣;彼小人知有利,寧肯為汝家國地耶?”昛泣謝罪,且請子謜還國,奸人黨與悉從約治。

  遂征祈赴闕,鞫之,流安西。

  丙子,罷僧官有妻者。

  壬午,復(fù)以茂巴爾斯為平章政事。  以國子司業(yè)暢師文為陜西行省理問官。先是,師文簽山南道廉訪司事,松滋、枝江有水患,歲發(fā)民防水,往返數(shù)百里,苦于供給,師文以江水安流,悉罷其役;駙馬家人怙勢不法,師文治其甚惡,流之;至陜西,決滯獄,不少阿徇。頃之,以疾去官。

  冬,十月,丁亥,太白經(jīng)天。

  御史臺劾浙江行省平章阿爾不法。帝曰:“阿爾,朕所信任。臺臣屢以為言,非所以勸大臣也;后有言者,朕當(dāng)不恕?!?br />
  戊子,以浙江年谷不登,減海運糧四十萬石。

  辛卯,復(fù)立陜西行御史臺。

  癸巳,御史臺臣及諸道奉使,言行省官久任,與所隸編氓聯(lián)姻害政,詔互遷之。

  商議中書事張孔孫,言曲阜孔廟宜給灑掃戶,詔給大都文宣王廟灑掃戶五。

  己未,發(fā)云南叛蠻馀黨未革心者來京師,留蛇節(jié)養(yǎng)子阿闕于本境,以撫其民?! 「?,改普定府為路,隸曲靖宣慰司;以故知府容苴之妻為總管,佩虎符?! 「?,翰林國史院進(jìn)太祖、太宗、定宗、睿宗、憲宗五朝《實錄》。

  辛亥,詔:“軍戶貧乏者,存恤六年?!?br />
  增蒙古國子生百員。  中書省言于帝曰:“翰林學(xué)士趙與{票灬},事世祖皇帝,迄今凡三十年,敦確清謹(jǐn),卒于七月,家貧,無以歸葬。”帝命有司賻鈔五十貫,給舟車還葬。

  十一月,甲寅朔,命鷹師圍獵毋得擾民。

  以順元隸湖廣省。并海道運糧萬戶為海道都轉(zhuǎn)運萬戶。

  丁巳,詔大同等路運糧五萬石入和林。

  己未,太白經(jīng)天。

  甲子,命依《十二章》斷僧官罪。

  十二月,甲申朔,詔:“內(nèi)郡比歲不登,其民已免差者,并蠲其田租。”

  乙酉,弛京師酒課。

  丙戌,太白經(jīng)天?! ∥熳?,以平宋隆濟功,增諸將秩,賜銀鈔等物有差;其軍士各賜鈔十錠放歸,存恤一年。

  辛丑,詔:“招撫順元諸司,免其民間逋稅。”

  丁未,以轉(zhuǎn)輸軍餉勞,免思、插二州及衡、永等路稅糧有差。

  七道奉使宣撫所罷贓污官吏凡一萬八千四百七十三人,贓四萬五千八百六十五錠,審冤獄五千一百七十六事。

  元貞初,圖呼魯遷江浙右丞,適歲旱,方至而雨,民心大悅。未幾,平章博果密卒,帝思之,問近侍曰:“群臣孰有似博果密者?”對曰:“圖呼魯其人也,且先帝所知。”

  遂驛召還,賜雕鞍、弓矢。俄遷樞密副使。是歲卒,謚文肅。

  大都路總管兼大興府尹齊諾,馭吏治民有方,以暇日正街衢,表里巷,國學(xué)興工,尤盡其力。俄進(jìn)同簽樞密院事,上疏言:“蒙古軍在山東、河南者,往戍甘肅,動涉萬里,裝橐、鞍馬之資,皆其自辦,每行必鬻田產(chǎn),甚則賣妻子。戍者未歸,代者當(dāng)發(fā),前后相仍,困苦日甚。今邊陲無事而虛殫兵力,誠為非計。請以近甘肅之兵戍之,而山東、河?xùn)|前戍者,官為出錢贖其田產(chǎn)、妻子。”從之。未幾,遷參議中書省事,贊決機務(wù),精練明敏,凡干祿之人由它途進(jìn)者,一切不用,時論翕然稱焉。

  何瑋為御史中丞,陳當(dāng)世要務(wù)十條,帝嘉納之。京師孔子廟成,瑋言:“唐、虞、三代,國都閭巷莫不有學(xué),今孔廟既成,宜建國學(xué)于其側(cè)?!睆闹??! ≠愐糁@德齊、巴都高等還自貶所,復(fù)相位;瑋言奸黨不可復(fù)用,宜選正人以居廟堂,帝深然之。監(jiān)察御史郭章劾郎中哈喇哈斯受贓,具伏,而哈喇哈斯密結(jié)權(quán)要,以枉問誣章;瑋率臺臣入奏,辨論剴切,章遂得釋。

  詔:“內(nèi)外官七十者并聽致仕?!豹毠鼐匆韵瘸f德,朝政多諮之,累請謝事,不許。自是凡翰林、太史官不許致仕,著為令。

  商議中書省事張孔孫累疏言:“凡七十致仕者,宜加一官;丁憂服闋者,宜特起復(fù);宿衛(wèi)冒濫者,必當(dāng)革;州郡之職,必當(dāng)遴選;久任達(dá)嚕噶齊,宜量加遷轉(zhuǎn)。又宜增給官吏俸祿,相位宜參用儒臣,不可專任文吏。”孔孫所言,多切時弊,顧一時不盡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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