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垡唬荨都o年》曰:湯有七名而九征?!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御覽》影宋刻及鮑刻本皆作‘七名’,《存真》、《輯?!吠?,《訂補》改作‘七命’,無說。
湯有‘七名’,古有此說,《金 樓子·興王篇》云:‘(成湯)凡有七號:一名姓生, 二云履長,三云瘠肚,四云天成,五云天乙,六云地甲 ,七云成湯。’或出于緯書,不盡可信。楊樹達《積微 居甲文說》云:‘按《太平御覽》八十三引古本《竹書 紀年》云:“湯有七名而九征。”今湯名可知者,湯( 卜辭作唐)、太乙、履三名而已?!撊澹睹献印る墓隆罚骸┦徽鞫鵁o敵于天下?!兜?王世紀》:‘(成湯)凡二十七征,而德施于諸侯。’ (《御覽》卷八三引)《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所云:‘湯凡九征二十七 戰(zhàn)’,則綜合《紀年》、《世紀》之文。所謂‘九征’、‘十一征’、‘二十七征’,皆言其征伐之頻繁,《存真》一一為之從典籍勾稽‘九征’之名,以征葛、有洛、豕韋、顧、昆吾、夏、三朡當之,而以‘余二征未詳’,似泥。
甲骨文作‘唐’或‘大乙’。
[二]《紀年》曰:外丙勝居亳。《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于‘外丙勝’下增 ‘即位’二字,《輯?!吠?,《訂補》‘據(jù)《御覽》刪’,是。
甲骨文作‘卜丙’,郭沫若同志云:‘羅振玉云:“卜丙,《孟子》及《史記》均作外丙?!渡袝颉吩疲撼蓽葲],大甲元年。不言有外丙、仲壬,太史公采《世本》有之。今卜丙之名屢見于卜辭,則孟子與史公為得實矣?!卑创似圆繁?、大甲、大庚、大戊為次,卜丙之為外丙無疑?!ā恫忿o通纂》頁四六)《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伊尹立湯子勝’,勝即外丙,似亦據(jù)《紀年》。
?。廴荨都o年》又稱: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引杜預《春秋后序》同)
《紀年》云: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 《尚書·咸有一德》正義
《汲冢紀年》曰: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通鑒外紀》卷二
案:‘其卿士’,《存真》作‘ 命卿士’,《輯?!吠?,云:‘《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尚書·咸有一德》疏、《通鑒外紀》二引《紀年》,《太平御 覽》八十三引杜《后序》,均作“其卿士伊尹”。’《 存真》、《輯?!飞w據(jù)今本。
甲骨文無仲壬,董作賓云:‘卜辭中不見中壬,疑南壬即是中壬。卜辭中帝王名稱,日干上一字,多與后世所傳者異,如示之與主,虎之與沃,羌之與陽,康之與庚,皆是,而其他先祖皆有祭,中壬不能獨無?!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引《紀年》“仲壬即位,居亳”,亳在殷南,稱曰南壬,或即以此?!ā都坠俏臄啻芯坷?,刊《慶祝蔡元培先生六十五歲紀念論文集》上冊第三三二至三三三頁。)
伊尹,甲骨文有‘伊尹’、‘伊’、‘伊奭’諸稱。又有‘黃尹’,亦即伊尹。郭沫若同志云:‘黃尹,余謂即阿衡伊尹?;蛘f 阿衡與伊尹乃二人,舉《君奭》以伊尹隸于成湯,以保衡隸于大甲為證。然《商頌·長發(fā)》“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實維阿衡,實左右商王”。敘在成湯伐夏之次,則又非伊尹莫屬。舊說為一人,恐仍不能易。’(《殷契粹編》考釋頁三三)先秦典籍記伊尹者至多,齊靈公時之《叔夷鐘》銘文亦云:‘○=成唐(湯),又(有)敢(嚴)才(在)帝所,尃受天命,○伐○(夏)司(祀),○○(厥)靈師,伊少(小)臣隹輔,咸有九州,處○(禹)之堵(土)?!ā秲芍芙鹞霓o大系》考釋頁二0三)所謂‘伊小臣’即伊尹。
[四]《紀年》又稱:……仲壬崩,伊尹放大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放大甲七年,大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引杜預《春秋后序》略同)
?。ā都o年》):太甲殺伊尹?!稌x書·束皙傳》
《紀年》云:……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于桐而自立也。
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渡袝は逃幸坏隆氛x
《紀年》曰: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文選·豪士賦》注
《汲冢書》云:……太甲殺伊尹?!妒吠āひ晒拧?br />
(《竹書紀年》):太甲殺伊尹?!妒吠āるs說上》
《汲冢書》云:伊尹自篡立后,太甲潛出,親殺伊尹而用其子?!稄V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
《汲冢紀年》稱: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柳開《河東集》卷三《太甲誅伊尹論》
《汲冢紀年》曰:……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锻ㄨb外紀》卷二
案:《尚書·咸有一德》正義、《御覽》引《春秋后序》、《通鑒外紀》等皆作‘于太甲七年’?!洞嬲妗穭h‘于太甲’三字,《輯?!贰凇鳌拧UZ云:‘《外紀》“放大甲”作“于大甲”。’似他書皆作‘放’,誤?!洞嬲妗匪堵肥贰ぐl(fā)揮》卷五,見本書附錄。
甲骨文作‘太甲’。據(jù)史籍,太甲,太丁之子,湯孫。《孟子·萬章上》:‘伊尹相湯以王于天下,湯崩,大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顛覆湯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三年,太甲悔過,自怨自艾,于桐處仁遷義,三年以聽伊尹之訓己也,復歸于亳?!妒酚洝ひ蟊炯o》:‘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湯法,亂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宮。三年,伊尹攝行政當國,以朝諸侯。帝太甲居桐宮三年,悔過自責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藗鹘y(tǒng)之說,與《紀年》異?!队[》卷八三引《瑣語》云:‘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乃自立四年?!^簡,但所反映之史事,與《紀年》同,可證戰(zhàn)國時有此種傳說存在。湯死后,其長子太丁已前卒,伊尹乃立太丁之弟外丙;外丙死,繼立其弟仲壬,政權皆為伊尹所控制。仲壬死,按商朝繼承之制,應由太丁之子太甲即位。伊尹囚太甲篡立。伊尹統(tǒng)治七年,太甲從被囚之桐宮潛出,殺死伊尹,恢復王位。太甲不承認伊尹篡立七年,故其殺伊尹時稱為‘太甲七年’。
[五]按《紀年》太甲唯得十二年。《史記·魯世家》索隱
案:《存真》據(jù)此作‘[大甲十二年,陟]’,《輯?!窡o‘大甲’二字。《尚書·無逸》:‘肆祖甲之享國,三十有三年?!秱慰讉鳌芬宰婕诪椤疁珜O太甲’。王肅說同。馬融、鄭玄則以為‘武丁子帝甲’(見《史記·魯世家》集解及索隱)。《無逸》述祖甲事在武丁之次,當非太甲?!稄V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引《陶公年紀》:‘太甲治十年’,近于《紀年》。
?。哿荨都o年》曰:沃丁絢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丁’,或釋‘羌丁’。郭沫若同志云:‘○丁此片僅見(指《殷虛書契后編》上二一·一三)以沃甲作○甲例之,則此乃沃丁也?!ā恫忿o通纂》考釋頁六四)陳夢家以此片○丁為父丁誤釋,別舉《殷虛書契前編》五·八·五及善齋舊藏甲骨二三三一片為說,認為‘可能是沃丁’(《殷虛卜辭綜述》頁四二三)。
[七]《紀年》曰:小庚辯即位,居亳(即太庚也)?!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校》未引夾注‘即太庚也’四字。《訂補》已指出。
《史記·殷本紀》作‘太庚’?!都Q叢書》影印日本高山寺藏古鈔本《殷本紀》作‘大庚’。甲骨文作‘大庚’。
?。郯耍荨都o年》曰:小甲高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甲’。
[九]《紀年》曰:雍己□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邕巳’。
?。垡唬埃荨都o年》曰:仲丁即位,元年,自亳遷于囂。《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影宋本及鮑刻本‘囂’皆作‘嚚’,《存真》始改為‘囂’?!队喲a》云:‘案《史記·殷本紀》:“帝仲丁遷于隞?!彼麟[云:“隞亦作囂。”《通鑒外紀》二:“仲丁自亳遷都囂”,即作“囂”。隞與囂音近相通,囂與嚚為字形之訛,此改作“囂”,是?!?br />
甲骨文作‘中丁’。
[一一]《竹書紀年》曰:仲丁即位,征于藍夷?!逗鬂h書·東夷傳》注
(《竹書紀年》)又曰:仲丁即位,征于藍夷。 《太平御覽》卷七八0四夷部
案:據(jù)《后漢書》注,《御覽》影宋本及鮑刻本皆脫‘征’字,補。
?。垡欢荨都o年》曰:外壬居囂?!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御覽》影宋本及鮑刻本皆作‘居嚚’,《存真》、《輯?!犯摹畤ā癁椤畤獭牵▍⑶皸l)。甲骨文作‘卜壬’。
?。垡蝗荨都o年》曰:河亶甲整即位,自囂遷于相。征藍夷,再征班方。《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囂’原作‘嚚’,據(jù)《存真》、《輯校》改。
《呂氏春秋·音初》:‘殷整甲徙宅河西,猶思故處,實始作為西音?!住础觼嵓渍阏游鳌?,即‘遷于相’,‘故處’即‘囂’,所記為一事。甲骨文作戔甲,郭沫若同志云:‘戔甲當即河亶甲,河亶者戔之緩言也?!ā恫忿o通纂》考釋頁四一)
[一四]《紀年》曰:祖乙勝即位,是為中宗,(居庇)?!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方宰鳌嬉译?,蓋據(jù)今本?!遁嬓!吩疲骸堵肥贰o》丁引“滕”作“勝”?!啤队[》作‘滕’,《路史》作‘勝’,影宋本及鮑刻本《御覽》皆作‘勝’?!遁嬓!匪堵肥贰芬姳緯戒?。
《尚書·無逸》:‘昔在殷王中宗,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懼,不敢荒寧。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秱慰讉鳌?、《史記·殷本紀》及鄭玄《詩·烈祖》箋皆以中宗為太戊。王國維云:‘戩壽堂所藏殷契文字中,有斷片,存字六,曰:“中宗祖乙牛,吉。”稱祖乙為中宗,全與古來尚書學家之說違異,惟《太平御覽》八十三引《竹書紀年》曰:“祖乙滕即位,是為中宗,居庇?!苯裼纱藬嗥都o年》是而古今尚書學家非也?!ā兑蟛忿o中所見先公先王續(xù)考》,見《觀堂集林》。)王氏之說,又見所著《戩壽堂所藏殷虛文字考釋》及《古史新證》。甲骨文亦作‘下乙’,見胡厚宣《卜辭下乙說》(見《甲骨學商史論叢》初集)。
《史記·殷本記》:‘帝祖乙立,殷復興。’《晏子春秋·內篇諫上》:‘湯、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嬉抑Q‘中宗’或即以此。
?。垡晃澹荨都o年》曰:帝開甲踰即位,居庇?!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開甲,《史記·殷本紀》作‘沃甲’。《世本》作‘開甲’(《史記》《殷本紀》、《三代世表》索隱引),與《紀年》同。
甲骨文作‘○甲’,或釋‘羌甲’。
?。垡涣荨都o年》曰:祖丁即位,居庇。《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且(祖)丁’。
[一七]《紀年》曰:南庚更自庇遷于奄。《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輯?!匪堵肥贰o》丁,見本書附錄。
甲骨文作‘南庚’。
?。垡话耍荨都o年》曰:陽甲即位,居奄?!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竹書》曰:和甲西征,得一丹山。《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注
案:《山海經(jīng)》注引《竹書》,《存真》入輯?!遁嬓!犯牧凶婕紫?,云:‘“和”、“祖”二字,形相近,今本《紀年》系之陽甲,乃有“陽甲名和”之說矣?!藘H以‘和’、‘祖’形近為說,無確證,其《今本竹書紀年疏證》卷上則云:‘隸書“和”、“祖”二字形相近,和甲疑即祖甲之訛?!凶饕伤浦~。楊樹達云:‘今本《紀年》云:“陽甲名和。”按《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郭注引古本《紀年》云:“和甲西征,得丹山。”按和甲之稱,與《呂氏春秋》稱河亶甲為整甲者辭例同,非后人所能杜撰,此可證今本《紀年》陽甲名和之說為可信。王靜安略無證據(jù),謂郭注和甲為祖甲之誤,疑 撰今本《紀年》者據(jù)誤字造為陽甲名和之說,徑以西征得丹山之事屬之祖甲,武斷甚矣?!ā斗e微居甲文說》卷下頁三八)現(xiàn)從《存真》,仍列入陽甲。
甲骨文作‘象甲’,或釋‘兔甲’。郭沫若同志云:‘象、○與陽同部,則象甲若○甲即陽甲矣。’(《卜辭通纂》考釋頁三一)
?。垡痪牛荨都o年》曰:盤庚旬自奄遷于北蒙,曰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竹書紀年》曰:盤庚即位,自奄遷于北蒙,曰殷。《水經(jīng)·洹水注》
瓚曰:……《汲冢古文》曰:盤庚遷于此汲冢,曰殷虛。南去鄴三十里?!妒酚洝ろ椨鸨炯o》集解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渡袝けP庚》正義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渡袝ぷ嬉視颉氛x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北蒙,曰殷虛。南去鄴州三十里?!妒酚洝ろ椨鸨炯o》索隱
《括地志》云:……《竹書紀年》云:盤庚自奄遷于北蒙,曰殷墟。南去鄴四十里?!妒酚洝ひ蟊炯o》正義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锻ㄨb外紀》卷二
案:《項羽本紀》集解所引《汲冢古文》,諸本同,張文虎《札記》云:‘據(jù)索隱及《水經(jīng)·洹水注》“此?!碑敒椤氨泵伞敝灒嗽觥凹场弊??!帧兑蟊炯o》正義所引《竹書紀年》,諸本亦同,《札記》云:‘原訛“字也北?!彼淖郑瑓切8?,與《項羽紀》索隱引《汲冢古文》合?!鹆陼直緭?jù)改為‘盤庚自奄遷于北蒙’,今從之。《尚書·祖乙書序》正義所引《汲冢古文》,《存真》、《輯?!?、《訂補》失收?!笤卩捘先铩?,《輯?!吩疲骸似咦帜俗⑽??!洞嬲妗贰ⅰ遁嬓!啡胼嫛!都o年》有注,載籍無征,有此等字樣者皆出《汲冢古文》,乃引自‘臣瓚’書,當為臣瓚注《漢書》之語,非《紀年》文。《殷本紀》正義所引‘南去鄴四十里’,亦為李泰《括地志》之文?,F(xiàn)姑附于此?!洞嬲妗贰ⅰ遁嬓!匪堵肥贰o》丁,見本書附錄。
《存真》云:‘《尚書序》:“盤庚五遷,將治亳殷?!闭x曰:“束皙云:孔子壁中《尚書》云:將始宅殷,是與古文同也。”段玉裁《尚書今古文撰異》云:“此《晉書》所謂皙在箸作,得觀《竹書》,隨疑分釋,皆有義證也?!薄?br />
?。鄱埃荨独ǖ刂尽吩疲骸吨駮o年》:自盤庚徙殷,至紂之滅,七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紂時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據(jù)邯鄲及沙丘,皆為離宮別館?!妒酚洝ひ蟊炯o》正義
案:《輯校》云:‘案此亦注文,或張守節(jié)隱括本書之語?!?br />
七百七十三年’,除晚清金陵書局本作‘二百五十三年’外,諸本同(見日本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三頁三0)。《存真》據(jù)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一、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九改作‘二百七十三年’,《輯?!啡宰鳌甙倨呤辍?。日本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卷三作‘二百七十五年’,《訂補》云:‘瀧川本正義多據(jù)古鈔本,比較可信,而二百七十五年與下文“湯滅夏至于受,用歲四百九十六年”語不悖,當近得實,宜從之?!犊甲C》‘雖博勘諸本,而其所主在金陵書局本’(水澤利忠書自序)。且其書誤字頗多,水澤利忠云:‘按瀧本“二百五十三”誤作“二百七十五”?!ā稌⒖甲C校補》卷三頁三0)瀧川所據(jù)原為金陵書局本之‘二百五十三’,作‘二百七十五’,非有古鈔本為據(jù),《訂補》誤信。金陵書局本之‘二百五十三年’,《訂補》亦云:‘系據(jù)吳春照依今本《紀年》所改,不足憑?!恰V痢缎Qa》、《集證》、《存真》之‘二百七十三年’,雖僅憑理校,然較可信?!q時稍大其邑’以下,《存真》入輯,《輯?!吩疲骸w誤以張守節(jié)釋《史記》語為《紀年》本文?!队喲a》云:‘陳氏《集證》亦作《紀年》本文。疑此與上文均為《紀年》注語,張守節(jié)引以釋《史記》“益廣沙丘苑臺”句,王說似覺未安?!浮墩x》所引,實出自李泰《括地志》,乃隱括《紀年》之文,非張守節(jié) 釋《史記》語,更非《紀年》注?,F(xiàn)從《存真》。
[二一]《汲郡古文》:殷時已有應國。《水經(jīng)·滍水注》
《括地志》云:……《汲冢古文》云:殷時已有應國?!妒酚洝ち盒⑼跏兰摇氛x
臣瓚曰:……(應),《汲郡古文》殷時已自有國。《漢書·地理志》注
《汲冢古文》:商時已有應國?!遁浀貜V記》卷九汝州葉縣
案:《梁孝王世家》所引一條,《存真》、《輯?!?、《訂補》失收。《存真》、《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吩疲骸端?jīng)·滍水注》、臣瓚《漢書·地理志》注并云:《汲郡古文》殷時已自有應國,《路史·國名紀》亦云爾。然則今本《紀年》云:“盤庚七年,應侯來朝”,或是《竹書》本文,但未見古籍援引,未敢信也?!斡谇皸l案語中?!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
?。鄱荨都o年》曰:小辛頌即位,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辛’。
?。鄱荨都o年》曰:小乙斂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乙’。
?。鄱模荨都o年》曰:祖庚躍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纷鳌住?,所據(jù)《御覽》為鮑刻本,影宋本作‘躍’。
甲骨文作‘且(祖)庚’。
[二五]《紀年》曰:帝甲載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校》作‘帝祖甲’,所據(jù)《御覽》為鮑刻本,影宋本作‘帝甲’。
《尚書·無逸》作‘祖甲’?!秶Z·周語下》:‘帝甲亂之,七世而隕?!f昭注:‘至紂七世而亡也。’祖甲至紂正當七世,是‘帝甲’即‘祖甲’?!妒酚洝ひ蟊炯o》:‘祖甲立,是為帝甲。’(《吉石盦叢書》影印日本高山寺藏古鈔本《殷本紀》作‘帝祖甲’)《三代世表》作‘帝甲’。甲骨文作‘且(祖)甲’。
[二六]《紀年》曰:馮辛先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世本》作‘祖辛’(《史記·三代世表》索隱引)?!妒酚洝贰兑蟊炯o》及《三代世表》作‘□辛’?!妒辣怼匪麟[:‘或作馮辛’,是唐代一本有作‘馮辛’者,《漢書·古今人表》亦作‘馮辛’?!兜弁跏兰o》作‘憑辛’(《史記·殷本紀》索隱引),‘憑辛’即‘馮辛’。甲骨文作‘且(祖)辛’。
[二七]《紀年》:庚丁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康且(祖)丁’或‘康丁’,郭沫若同志云:‘康祖丁或作康丁,羅振玉云:“《史記》作庚丁,為康丁之訛,商人以日為名,無一人兼用兩日者。”’(《卜辭通纂》考釋頁一五)
?。鄱耍荨都o年》曰:武乙即位,居殷。三十四年,周王季歷來朝,武乙賜地三十里,玉十獴,馬八疋?!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武且(祖)乙’,晚殷金文《肄○》(《三代吉金文存》六·五二·二)、《豐彝》(《薛氏鐘鼎彝器□識》二·三八)作‘武乙’。
?。鄱牛荨吨駮o年》曰: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二十翟王?!逗鬂h書·西羌傳》注
《竹書紀年》曰:武乙三十五年,周俘狄王。《通鑒外紀》卷二
案:‘西落鬼戎’即甲骨文、西周金文及《易》、《詩》等典籍之‘鬼方’,詳王國維《鬼方昆夷玁狁考》(見《觀堂集林》)等書?!兑住の礉潘摹罚骸?,用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昔人多以為系武丁時事,與《既濟九三》之‘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同。《尚書·召誥》:‘嗚呼!皇天上帝,改厥元子茲大國殷之命?!洞笳a》:‘天休于寧(文)王,興我小邦周。’周人稱殷為‘大國’,自稱‘小邦’。因此,‘有賞于大國’,即有賞于殷,非指殷高宗武丁伐鬼方,其事甚明。《詩·魯頌·閟宮》:‘不虧不崩,不震不騰?!嵐{:‘震、騰,皆謂僭踰相侵犯?!兑住分稹喈斪魅缡墙?。此役因鬼方入犯,周人大舉出擊,歷時三年,始獲勝利,報捷于殷,復得殷王之賜。《未濟》爻辭所述史實當如此,與《紀年》同,且可互證。
?。廴埃荨吨駮o年》曰:太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二年,(周公季伐燕京之戎,周師大?。??!锻ㄨb外紀》卷二
案:《后漢書·西羌傳》注及《太平御覽》引《紀年》作‘太丁’,《晉書·束皙傳》及《史通》《疑古》、《雜說》二篇引《紀年》及《汲冢書》,皆作‘文丁’?!妒酚洝ひ蟊炯o》作‘太丁’。《帝王世紀》:‘帝文丁,一曰大丁?!ā队[》卷八三引)甲骨文作‘文武丁’,當以作‘文丁’為是。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一四云:‘《淮南子·墬形訓》曰:“汾出燕京?!备哒T注云:“燕京,山名也,在太原汾陽,水所出?!薄妒葜尽吩唬骸胺诔鑫渲葜嗑┥??!保ā端?jīng)注》六)《水經(jīng)》曰:“汾水出太原汾縣北管涔山?!贬B注云:“燕京山亦管涔之異名也?!薄瓝?jù)此,是燕京之山當殷末政衰為戎所據(jù)?!?br />
?。廴唬荨都o年》曰:太丁三年,洹水一日三絕?!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洹水在殷都之旁。甲骨文有‘洹其乍(作)茲邑禍’(《殷虛書契續(xù)編》四·二八·四)。謂洹水泛濫,殷都受災,此武丁時所卜。‘其雜于洹泉大三牢,宜○’(《殷虛文字甲編》九0三)。謂以牛羊雜祭于洹水,祈其不為災禍,此武乙、文丁時所卜。洹水固可以泛濫,亦可以因旱而絕流,此次祭祀洹水,與《紀年》所記‘洹水一日三絕’,可能為一事。
[三二]《竹書紀年》曰:太丁四年,周人伐余無之戎,克之。周王季命為殷牧師?!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武乙即位,周王季命為殷牧師。《文選·典引》注
《紀年》曰:太丁四年,(周伐余無之戎,克之。太丁命公季為牧師)?!锻ㄨb外紀》卷二
案:《通鑒外紀》所引,《存真》、《輯?!?、《訂補》失收。存真》云:‘《文選·典引》注稱《紀年》云:武乙即位,周王季命為殷牧師。案:據(jù)《后漢書·西羌傳》則牧師之命在太丁四年,李善誤也,故不錄?!遁嬓!芬段倪x》注,亦認為‘與此(詩銘案:指《后漢書·西羌傳》注)異’?!队喲a》云:‘《孔叢子·居衛(wèi)篇》云:“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功,九命作伯?!迸c此又異。’是王季為牧師有武乙、文丁、帝乙三說,武乙、文丁兩說當屬荀勖、和嶠與束皙釋文之異。
?。廴荨吨駮o年》曰:太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七年,(又伐克始呼之戎)。 《通鑒外紀》卷二
案:《通鑒外紀》所引,《存真》、《輯?!?、《訂補》失收。
?。廴模荨吨駮o年》曰:(太?。┦荒辏苋朔ヴ柰街?,捷其三大夫?!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十一年,周伐翳徒戎。《通鑒外紀》卷二
案:《帝王世紀》:‘太丁之世,王季伐諸戎?!ā锻ㄨb前編》卷五注引》與《紀年》合。
[三五](《紀年》):文丁殺季歷?!稌x書·束皙傳》
《紀年》云:文丁殺周王云云。《北堂書鈔》卷四一政術部
《汲冢書》曰:文丁殺季歷?!妒吠āひ晒拧?br />
《竹書紀年》:文丁殺季歷?!妒吠āるs說上》
案:《訂補》云:‘《書鈔》標目為“殺季歷”,……則原文當為“文丁殺周王季歷”。’是。
《呂氏春秋·首時》:‘王季歷困而死,文王苦之?!哒T注:‘王季歷,文王之父也。勤勞國事,以至薨沒,故文王哀思苦痛也。’許維遹《呂氏春秋集釋》卷一四云:‘《晉書·束皙傳》引《竹書紀年》,稱季歷為殷王文丁所殺,與《史記·周本紀》及此注不同?!ò浮吨鼙炯o》云:‘季歷立,是為公季。公季修古公遺道,篤于行義,諸侯順之。公季卒,子昌立。’)《呂氏春秋》所記,與《史記·周本紀》等傳說不同,高注依《史記》為說,與正文更了不相應?!妒酚洝敳吡袀鳌罚骸q)殺周太子歷,囚文王昌。’索隱:‘按“殺周太子歷”,文在“囚文王昌”之上,則近是季歷。季歷不被紂誅,則其言近妄,無容周更別有太子名歷也?!读袀鳌匪鲆嗉次亩⒓練v事?!印譃椤尽种灒尽喜俊獭c‘太’字形近,??睂W上二字合為一字,或一字析為二字,其例極多。原文當為‘殺周季歷’,后世以季歷不能為紂所殺,因析‘季’為‘太子’二字?!麟[’指出‘文在“囚文王昌”之上,則近是季歷’,是?!洱敳吡袀鳌窞轳疑賹O‘問(太卜官)掌故文學長老習事者’所補,文丁誤為紂,當為傳說之誤。
[三六]《紀年》曰:帝乙處殷。二年,周人伐商?!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尚書》《酒誥》、《多士》、《多方》皆作‘帝乙’。金文《○其卣》(帝辛時器)作‘文武帝乙’。
?。廴撸荨都o年》曰:帝辛受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尚書·牧誓》:‘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瘜O星衍云:‘史遷作殷王紂?!饭骷q者,《漢書·五行志》亦作紂。凡今文俱作紂,古文或作受?!ā渡袝窆盼淖⑹琛肪硪灰弧赌潦摹罚?br />
?。廴耍莩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寒呂饔谪S三十里。 《漢書·劉向傳》注
案:《存真》、《輯?!窊?jù)金履祥《通鑒前編》引《紀年》,列有‘六年,周文王初禴于畢’一條。《前編》卷五云:‘《竹書紀年》曰:紂六祀,周文王初禴于畢?!鹗纤文┰跞?,未能見古本《紀年》,其所引或為當時輯錄之本,此不入輯。《新唐書·歷志》:‘后六百一算至紂六祀,周文王初禴于畢?!淖峙c金氏所引同,《輯?!分^此‘雖不著所出,當本《紀年》’?!稘h書·劉向傳》:‘文、武、周公葬于畢。’臣瓚即引此《汲郡古文》之語為注,似古本《紀年》有文王葬畢之語,(今本《紀年》有‘周文王葬畢,畢西于豐三十里’。)存此志疑。
?。廴牛荨都弛9盼摹吩唬阂蠹q作瓊室,立玉門?!段倪x·東京賦》注
《汲郡地中古文冊書》曰:紂作瓊室,立玉門。 《文選·吳都賦》注
案:《存真》云:‘《世紀》:“紂造傾宮,作瓊室,七年乃成?!薄读w》:“紂作瓊室、鹿臺?!薄秴斡[》:“作為璇室,筑為傾宮?!薄俄n非子》:“文王見詈于玉門,顏色不變。”《賈子》:“紂死棄玉門之外。”’
?。鬯模埃荨都o年》曰:帝辛受時,天大曀?!堕_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存真》作‘周大曀’,《輯校》改‘周’為‘天’。《訂補》云:‘朱本作“周大曀”,次在“帝辛受居殷”后。案徐文靖、郝懿行、陳逢衡、雷學淇等引此條皆作“周大曀”。今所見河南刻小字本《占經(jīng)》則作“天大曀”,王氏當即據(jù)此。然疑舊抄本必有作“周大曀”者,故諸家書所引如此?!袼鶕?jù)恒德堂本仍作‘天大曀’。
?。鬯囊唬荨都弛<o年》曰:湯滅夏以至于受,二十九王,用歲四百九十六年。《史記·殷本紀》集解
《紀年》曰:殷自成湯滅夏以至于受,二十九王?!段倪x·六代論》注
《汲冢紀年》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锻ㄨb外紀》卷二
案:《史記·殷本紀》所引‘用歲四百九十六年’,日本高山寺藏古抄本(《吉石盦叢書》影?。谩鳌堋?br />
《晉書·束皙傳》:‘(《紀年》)夏年多殷?!哪隇樗陌倨呤荒?,而殷年為四百九十六年,非‘夏年多殷’,而是殷年多夏,與束皙語不合。《存真》云:‘案《束皙傳》云:“夏年多殷?!苯駬?jù)諸書所引,仍殷年多夏,未詳。’疑今所見《紀年》夏殷年數(shù),為和嶠、荀勖所釋,故與束皙之語不合。
《存真》云:‘《易緯·稽覽圖 》亦云:“殷年四百九十六”,與此同?!袼姟痘?覽圖》,收《古經(jīng)解匯函·易緯八種》,稱鄭康成注。
案:《御覽》影宋刻及鮑刻本皆作‘七名’,《存真》、《輯?!吠?,《訂補》改作‘七命’,無說。
湯有‘七名’,古有此說,《金 樓子·興王篇》云:‘(成湯)凡有七號:一名姓生, 二云履長,三云瘠肚,四云天成,五云天乙,六云地甲 ,七云成湯。’或出于緯書,不盡可信。楊樹達《積微 居甲文說》云:‘按《太平御覽》八十三引古本《竹書 紀年》云:“湯有七名而九征。”今湯名可知者,湯( 卜辭作唐)、太乙、履三名而已?!撊澹睹献印る墓隆罚骸┦徽鞫鵁o敵于天下?!兜?王世紀》:‘(成湯)凡二十七征,而德施于諸侯。’ (《御覽》卷八三引)《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所云:‘湯凡九征二十七 戰(zhàn)’,則綜合《紀年》、《世紀》之文。所謂‘九征’、‘十一征’、‘二十七征’,皆言其征伐之頻繁,《存真》一一為之從典籍勾稽‘九征’之名,以征葛、有洛、豕韋、顧、昆吾、夏、三朡當之,而以‘余二征未詳’,似泥。
甲骨文作‘唐’或‘大乙’。
[二]《紀年》曰:外丙勝居亳。《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于‘外丙勝’下增 ‘即位’二字,《輯?!吠?,《訂補》‘據(jù)《御覽》刪’,是。
甲骨文作‘卜丙’,郭沫若同志云:‘羅振玉云:“卜丙,《孟子》及《史記》均作外丙?!渡袝颉吩疲撼蓽葲],大甲元年。不言有外丙、仲壬,太史公采《世本》有之。今卜丙之名屢見于卜辭,則孟子與史公為得實矣?!卑创似圆繁?、大甲、大庚、大戊為次,卜丙之為外丙無疑?!ā恫忿o通纂》頁四六)《廣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伊尹立湯子勝’,勝即外丙,似亦據(jù)《紀年》。
?。廴荨都o年》又稱: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引杜預《春秋后序》同)
《紀年》云: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 《尚書·咸有一德》正義
《汲冢紀年》曰: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通鑒外紀》卷二
案:‘其卿士’,《存真》作‘ 命卿士’,《輯?!吠?,云:‘《春秋經(jīng)傳集解后序》、《尚書·咸有一德》疏、《通鑒外紀》二引《紀年》,《太平御 覽》八十三引杜《后序》,均作“其卿士伊尹”。’《 存真》、《輯?!飞w據(jù)今本。
甲骨文無仲壬,董作賓云:‘卜辭中不見中壬,疑南壬即是中壬。卜辭中帝王名稱,日干上一字,多與后世所傳者異,如示之與主,虎之與沃,羌之與陽,康之與庚,皆是,而其他先祖皆有祭,中壬不能獨無?!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引《紀年》“仲壬即位,居亳”,亳在殷南,稱曰南壬,或即以此?!ā都坠俏臄啻芯坷?,刊《慶祝蔡元培先生六十五歲紀念論文集》上冊第三三二至三三三頁。)
伊尹,甲骨文有‘伊尹’、‘伊’、‘伊奭’諸稱。又有‘黃尹’,亦即伊尹。郭沫若同志云:‘黃尹,余謂即阿衡伊尹?;蛘f 阿衡與伊尹乃二人,舉《君奭》以伊尹隸于成湯,以保衡隸于大甲為證。然《商頌·長發(fā)》“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實維阿衡,實左右商王”。敘在成湯伐夏之次,則又非伊尹莫屬。舊說為一人,恐仍不能易。’(《殷契粹編》考釋頁三三)先秦典籍記伊尹者至多,齊靈公時之《叔夷鐘》銘文亦云:‘○=成唐(湯),又(有)敢(嚴)才(在)帝所,尃受天命,○伐○(夏)司(祀),○○(厥)靈師,伊少(小)臣隹輔,咸有九州,處○(禹)之堵(土)?!ā秲芍芙鹞霓o大系》考釋頁二0三)所謂‘伊小臣’即伊尹。
[四]《紀年》又稱:……仲壬崩,伊尹放大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放大甲七年,大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洞呵锝?jīng)傳集解后序》(《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引杜預《春秋后序》略同)
?。ā都o年》):太甲殺伊尹?!稌x書·束皙傳》
《紀年》云:……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于桐而自立也。
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渡袝は逃幸坏隆氛x
《紀年》曰: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文選·豪士賦》注
《汲冢書》云:……太甲殺伊尹?!妒吠āひ晒拧?br />
(《竹書紀年》):太甲殺伊尹?!妒吠āるs說上》
《汲冢書》云:伊尹自篡立后,太甲潛出,親殺伊尹而用其子?!稄V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
《汲冢紀年》稱: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柳開《河東集》卷三《太甲誅伊尹論》
《汲冢紀年》曰:……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潛出自桐,殺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奮,命復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锻ㄨb外紀》卷二
案:《尚書·咸有一德》正義、《御覽》引《春秋后序》、《通鑒外紀》等皆作‘于太甲七年’?!洞嬲妗穭h‘于太甲’三字,《輯?!贰凇鳌拧UZ云:‘《外紀》“放大甲”作“于大甲”。’似他書皆作‘放’,誤?!洞嬲妗匪堵肥贰ぐl(fā)揮》卷五,見本書附錄。
甲骨文作‘太甲’。據(jù)史籍,太甲,太丁之子,湯孫。《孟子·萬章上》:‘伊尹相湯以王于天下,湯崩,大丁未立,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太甲顛覆湯之典刑,伊尹放之于桐。三年,太甲悔過,自怨自艾,于桐處仁遷義,三年以聽伊尹之訓己也,復歸于亳?!妒酚洝ひ蟊炯o》:‘湯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于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為帝外丙。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湯法,亂德,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宮。三年,伊尹攝行政當國,以朝諸侯。帝太甲居桐宮三年,悔過自責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藗鹘y(tǒng)之說,與《紀年》異?!队[》卷八三引《瑣語》云:‘仲壬崩,伊尹放太甲,乃自立四年?!^簡,但所反映之史事,與《紀年》同,可證戰(zhàn)國時有此種傳說存在。湯死后,其長子太丁已前卒,伊尹乃立太丁之弟外丙;外丙死,繼立其弟仲壬,政權皆為伊尹所控制。仲壬死,按商朝繼承之制,應由太丁之子太甲即位。伊尹囚太甲篡立。伊尹統(tǒng)治七年,太甲從被囚之桐宮潛出,殺死伊尹,恢復王位。太甲不承認伊尹篡立七年,故其殺伊尹時稱為‘太甲七年’。
[五]按《紀年》太甲唯得十二年。《史記·魯世家》索隱
案:《存真》據(jù)此作‘[大甲十二年,陟]’,《輯?!窡o‘大甲’二字。《尚書·無逸》:‘肆祖甲之享國,三十有三年?!秱慰讉鳌芬宰婕诪椤疁珜O太甲’。王肅說同。馬融、鄭玄則以為‘武丁子帝甲’(見《史記·魯世家》集解及索隱)。《無逸》述祖甲事在武丁之次,當非太甲?!稄V弘明集》卷一一法琳《對傅奕廢佛僧事》引《陶公年紀》:‘太甲治十年’,近于《紀年》。
?。哿荨都o年》曰:沃丁絢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丁’,或釋‘羌丁’。郭沫若同志云:‘○丁此片僅見(指《殷虛書契后編》上二一·一三)以沃甲作○甲例之,則此乃沃丁也?!ā恫忿o通纂》考釋頁六四)陳夢家以此片○丁為父丁誤釋,別舉《殷虛書契前編》五·八·五及善齋舊藏甲骨二三三一片為說,認為‘可能是沃丁’(《殷虛卜辭綜述》頁四二三)。
[七]《紀年》曰:小庚辯即位,居亳(即太庚也)?!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校》未引夾注‘即太庚也’四字。《訂補》已指出。
《史記·殷本紀》作‘太庚’?!都Q叢書》影印日本高山寺藏古鈔本《殷本紀》作‘大庚’。甲骨文作‘大庚’。
?。郯耍荨都o年》曰:小甲高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甲’。
[九]《紀年》曰:雍己□即位,居亳?!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邕巳’。
?。垡唬埃荨都o年》曰:仲丁即位,元年,自亳遷于囂。《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影宋本及鮑刻本‘囂’皆作‘嚚’,《存真》始改為‘囂’?!队喲a》云:‘案《史記·殷本紀》:“帝仲丁遷于隞?!彼麟[云:“隞亦作囂。”《通鑒外紀》二:“仲丁自亳遷都囂”,即作“囂”。隞與囂音近相通,囂與嚚為字形之訛,此改作“囂”,是?!?br />
甲骨文作‘中丁’。
[一一]《竹書紀年》曰:仲丁即位,征于藍夷?!逗鬂h書·東夷傳》注
(《竹書紀年》)又曰:仲丁即位,征于藍夷。 《太平御覽》卷七八0四夷部
案:據(jù)《后漢書》注,《御覽》影宋本及鮑刻本皆脫‘征’字,補。
?。垡欢荨都o年》曰:外壬居囂?!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御覽》影宋本及鮑刻本皆作‘居嚚’,《存真》、《輯?!犯摹畤ā癁椤畤獭牵▍⑶皸l)。甲骨文作‘卜壬’。
?。垡蝗荨都o年》曰:河亶甲整即位,自囂遷于相。征藍夷,再征班方。《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囂’原作‘嚚’,據(jù)《存真》、《輯校》改。
《呂氏春秋·音初》:‘殷整甲徙宅河西,猶思故處,實始作為西音?!住础觼嵓渍阏游鳌?,即‘遷于相’,‘故處’即‘囂’,所記為一事。甲骨文作戔甲,郭沫若同志云:‘戔甲當即河亶甲,河亶者戔之緩言也?!ā恫忿o通纂》考釋頁四一)
[一四]《紀年》曰:祖乙勝即位,是為中宗,(居庇)?!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方宰鳌嬉译?,蓋據(jù)今本?!遁嬓!吩疲骸堵肥贰o》丁引“滕”作“勝”?!啤队[》作‘滕’,《路史》作‘勝’,影宋本及鮑刻本《御覽》皆作‘勝’?!遁嬓!匪堵肥贰芬姳緯戒?。
《尚書·無逸》:‘昔在殷王中宗,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懼,不敢荒寧。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秱慰讉鳌?、《史記·殷本紀》及鄭玄《詩·烈祖》箋皆以中宗為太戊。王國維云:‘戩壽堂所藏殷契文字中,有斷片,存字六,曰:“中宗祖乙牛,吉。”稱祖乙為中宗,全與古來尚書學家之說違異,惟《太平御覽》八十三引《竹書紀年》曰:“祖乙滕即位,是為中宗,居庇?!苯裼纱藬嗥都o年》是而古今尚書學家非也?!ā兑蟛忿o中所見先公先王續(xù)考》,見《觀堂集林》。)王氏之說,又見所著《戩壽堂所藏殷虛文字考釋》及《古史新證》。甲骨文亦作‘下乙’,見胡厚宣《卜辭下乙說》(見《甲骨學商史論叢》初集)。
《史記·殷本記》:‘帝祖乙立,殷復興。’《晏子春秋·內篇諫上》:‘湯、太甲、武丁、祖乙,天下之盛君也?!嬉抑Q‘中宗’或即以此。
?。垡晃澹荨都o年》曰:帝開甲踰即位,居庇?!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開甲,《史記·殷本紀》作‘沃甲’。《世本》作‘開甲’(《史記》《殷本紀》、《三代世表》索隱引),與《紀年》同。
甲骨文作‘○甲’,或釋‘羌甲’。
?。垡涣荨都o年》曰:祖丁即位,居庇。《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且(祖)丁’。
[一七]《紀年》曰:南庚更自庇遷于奄。《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輯?!匪堵肥贰o》丁,見本書附錄。
甲骨文作‘南庚’。
?。垡话耍荨都o年》曰:陽甲即位,居奄?!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竹書》曰:和甲西征,得一丹山。《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注
案:《山海經(jīng)》注引《竹書》,《存真》入輯?!遁嬓!犯牧凶婕紫?,云:‘“和”、“祖”二字,形相近,今本《紀年》系之陽甲,乃有“陽甲名和”之說矣?!藘H以‘和’、‘祖’形近為說,無確證,其《今本竹書紀年疏證》卷上則云:‘隸書“和”、“祖”二字形相近,和甲疑即祖甲之訛?!凶饕伤浦~。楊樹達云:‘今本《紀年》云:“陽甲名和。”按《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郭注引古本《紀年》云:“和甲西征,得丹山。”按和甲之稱,與《呂氏春秋》稱河亶甲為整甲者辭例同,非后人所能杜撰,此可證今本《紀年》陽甲名和之說為可信。王靜安略無證據(jù),謂郭注和甲為祖甲之誤,疑 撰今本《紀年》者據(jù)誤字造為陽甲名和之說,徑以西征得丹山之事屬之祖甲,武斷甚矣?!ā斗e微居甲文說》卷下頁三八)現(xiàn)從《存真》,仍列入陽甲。
甲骨文作‘象甲’,或釋‘兔甲’。郭沫若同志云:‘象、○與陽同部,則象甲若○甲即陽甲矣。’(《卜辭通纂》考釋頁三一)
?。垡痪牛荨都o年》曰:盤庚旬自奄遷于北蒙,曰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竹書紀年》曰:盤庚即位,自奄遷于北蒙,曰殷。《水經(jīng)·洹水注》
瓚曰:……《汲冢古文》曰:盤庚遷于此汲冢,曰殷虛。南去鄴三十里?!妒酚洝ろ椨鸨炯o》集解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渡袝けP庚》正義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渡袝ぷ嬉視颉氛x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北蒙,曰殷虛。南去鄴州三十里?!妒酚洝ろ椨鸨炯o》索隱
《括地志》云:……《竹書紀年》云:盤庚自奄遷于北蒙,曰殷墟。南去鄴四十里?!妒酚洝ひ蟊炯o》正義
《汲冢古文》云:盤庚自奄遷于殷。殷在鄴南三十里?!锻ㄨb外紀》卷二
案:《項羽本紀》集解所引《汲冢古文》,諸本同,張文虎《札記》云:‘據(jù)索隱及《水經(jīng)·洹水注》“此?!碑敒椤氨泵伞敝灒嗽觥凹场弊??!帧兑蟊炯o》正義所引《竹書紀年》,諸本亦同,《札記》云:‘原訛“字也北?!彼淖郑瑓切8?,與《項羽紀》索隱引《汲冢古文》合?!鹆陼直緭?jù)改為‘盤庚自奄遷于北蒙’,今從之。《尚書·祖乙書序》正義所引《汲冢古文》,《存真》、《輯?!?、《訂補》失收?!笤卩捘先铩?,《輯?!吩疲骸似咦帜俗⑽??!洞嬲妗贰ⅰ遁嬓!啡胼嫛!都o年》有注,載籍無征,有此等字樣者皆出《汲冢古文》,乃引自‘臣瓚’書,當為臣瓚注《漢書》之語,非《紀年》文。《殷本紀》正義所引‘南去鄴四十里’,亦為李泰《括地志》之文?,F(xiàn)姑附于此?!洞嬲妗贰ⅰ遁嬓!匪堵肥贰o》丁,見本書附錄。
《存真》云:‘《尚書序》:“盤庚五遷,將治亳殷?!闭x曰:“束皙云:孔子壁中《尚書》云:將始宅殷,是與古文同也。”段玉裁《尚書今古文撰異》云:“此《晉書》所謂皙在箸作,得觀《竹書》,隨疑分釋,皆有義證也?!薄?br />
?。鄱埃荨独ǖ刂尽吩疲骸吨駮o年》:自盤庚徙殷,至紂之滅,七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紂時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據(jù)邯鄲及沙丘,皆為離宮別館?!妒酚洝ひ蟊炯o》正義
案:《輯校》云:‘案此亦注文,或張守節(jié)隱括本書之語?!?br />
七百七十三年’,除晚清金陵書局本作‘二百五十三年’外,諸本同(見日本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卷三頁三0)。《存真》據(jù)趙紹祖《校補竹書紀年》卷一、陳逢衡《竹書紀年集證》卷四九改作‘二百七十三年’,《輯?!啡宰鳌甙倨呤辍?。日本瀧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卷三作‘二百七十五年’,《訂補》云:‘瀧川本正義多據(jù)古鈔本,比較可信,而二百七十五年與下文“湯滅夏至于受,用歲四百九十六年”語不悖,當近得實,宜從之?!犊甲C》‘雖博勘諸本,而其所主在金陵書局本’(水澤利忠書自序)。且其書誤字頗多,水澤利忠云:‘按瀧本“二百五十三”誤作“二百七十五”?!ā稌⒖甲C校補》卷三頁三0)瀧川所據(jù)原為金陵書局本之‘二百五十三’,作‘二百七十五’,非有古鈔本為據(jù),《訂補》誤信。金陵書局本之‘二百五十三年’,《訂補》亦云:‘系據(jù)吳春照依今本《紀年》所改,不足憑?!恰V痢缎Qa》、《集證》、《存真》之‘二百七十三年’,雖僅憑理校,然較可信?!q時稍大其邑’以下,《存真》入輯,《輯?!吩疲骸w誤以張守節(jié)釋《史記》語為《紀年》本文?!队喲a》云:‘陳氏《集證》亦作《紀年》本文。疑此與上文均為《紀年》注語,張守節(jié)引以釋《史記》“益廣沙丘苑臺”句,王說似覺未安?!浮墩x》所引,實出自李泰《括地志》,乃隱括《紀年》之文,非張守節(jié) 釋《史記》語,更非《紀年》注?,F(xiàn)從《存真》。
[二一]《汲郡古文》:殷時已有應國。《水經(jīng)·滍水注》
《括地志》云:……《汲冢古文》云:殷時已有應國?!妒酚洝ち盒⑼跏兰摇氛x
臣瓚曰:……(應),《汲郡古文》殷時已自有國。《漢書·地理志》注
《汲冢古文》:商時已有應國?!遁浀貜V記》卷九汝州葉縣
案:《梁孝王世家》所引一條,《存真》、《輯?!?、《訂補》失收。《存真》、《訂補》所引《路史·國名紀》己,見本書附錄?!洞嬲妗吩疲骸端?jīng)·滍水注》、臣瓚《漢書·地理志》注并云:《汲郡古文》殷時已自有應國,《路史·國名紀》亦云爾。然則今本《紀年》云:“盤庚七年,應侯來朝”,或是《竹書》本文,但未見古籍援引,未敢信也?!斡谇皸l案語中?!遁嬓!犯接凇疅o年世可系者?!F(xiàn)姑從《存真》。
?。鄱荨都o年》曰:小辛頌即位,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辛’。
?。鄱荨都o年》曰:小乙斂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小乙’。
?。鄱模荨都o年》曰:祖庚躍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纷鳌住?,所據(jù)《御覽》為鮑刻本,影宋本作‘躍’。
甲骨文作‘且(祖)庚’。
[二五]《紀年》曰:帝甲載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存真》、《輯校》作‘帝祖甲’,所據(jù)《御覽》為鮑刻本,影宋本作‘帝甲’。
《尚書·無逸》作‘祖甲’?!秶Z·周語下》:‘帝甲亂之,七世而隕?!f昭注:‘至紂七世而亡也。’祖甲至紂正當七世,是‘帝甲’即‘祖甲’?!妒酚洝ひ蟊炯o》:‘祖甲立,是為帝甲。’(《吉石盦叢書》影印日本高山寺藏古鈔本《殷本紀》作‘帝祖甲’)《三代世表》作‘帝甲’。甲骨文作‘且(祖)甲’。
[二六]《紀年》曰:馮辛先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世本》作‘祖辛’(《史記·三代世表》索隱引)?!妒酚洝贰兑蟊炯o》及《三代世表》作‘□辛’?!妒辣怼匪麟[:‘或作馮辛’,是唐代一本有作‘馮辛’者,《漢書·古今人表》亦作‘馮辛’?!兜弁跏兰o》作‘憑辛’(《史記·殷本紀》索隱引),‘憑辛’即‘馮辛’。甲骨文作‘且(祖)辛’。
[二七]《紀年》:庚丁居殷?!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康且(祖)丁’或‘康丁’,郭沫若同志云:‘康祖丁或作康丁,羅振玉云:“《史記》作庚丁,為康丁之訛,商人以日為名,無一人兼用兩日者。”’(《卜辭通纂》考釋頁一五)
?。鄱耍荨都o年》曰:武乙即位,居殷。三十四年,周王季歷來朝,武乙賜地三十里,玉十獴,馬八疋?!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甲骨文作‘武且(祖)乙’,晚殷金文《肄○》(《三代吉金文存》六·五二·二)、《豐彝》(《薛氏鐘鼎彝器□識》二·三八)作‘武乙’。
?。鄱牛荨吨駮o年》曰: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二十翟王?!逗鬂h書·西羌傳》注
《竹書紀年》曰:武乙三十五年,周俘狄王。《通鑒外紀》卷二
案:‘西落鬼戎’即甲骨文、西周金文及《易》、《詩》等典籍之‘鬼方’,詳王國維《鬼方昆夷玁狁考》(見《觀堂集林》)等書?!兑住の礉潘摹罚骸?,用伐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昔人多以為系武丁時事,與《既濟九三》之‘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同。《尚書·召誥》:‘嗚呼!皇天上帝,改厥元子茲大國殷之命?!洞笳a》:‘天休于寧(文)王,興我小邦周。’周人稱殷為‘大國’,自稱‘小邦’。因此,‘有賞于大國’,即有賞于殷,非指殷高宗武丁伐鬼方,其事甚明。《詩·魯頌·閟宮》:‘不虧不崩,不震不騰?!嵐{:‘震、騰,皆謂僭踰相侵犯?!兑住分稹喈斪魅缡墙?。此役因鬼方入犯,周人大舉出擊,歷時三年,始獲勝利,報捷于殷,復得殷王之賜。《未濟》爻辭所述史實當如此,與《紀年》同,且可互證。
?。廴埃荨吨駮o年》曰:太丁二年,周人伐燕京之戎,周師大敗?!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二年,(周公季伐燕京之戎,周師大?。??!锻ㄨb外紀》卷二
案:《后漢書·西羌傳》注及《太平御覽》引《紀年》作‘太丁’,《晉書·束皙傳》及《史通》《疑古》、《雜說》二篇引《紀年》及《汲冢書》,皆作‘文丁’?!妒酚洝ひ蟊炯o》作‘太丁’。《帝王世紀》:‘帝文丁,一曰大丁?!ā队[》卷八三引)甲骨文作‘文武丁’,當以作‘文丁’為是。
雷學淇《竹書紀年義證》卷一四云:‘《淮南子·墬形訓》曰:“汾出燕京?!备哒T注云:“燕京,山名也,在太原汾陽,水所出?!薄妒葜尽吩唬骸胺诔鑫渲葜嗑┥??!保ā端?jīng)注》六)《水經(jīng)》曰:“汾水出太原汾縣北管涔山?!贬B注云:“燕京山亦管涔之異名也?!薄瓝?jù)此,是燕京之山當殷末政衰為戎所據(jù)?!?br />
?。廴唬荨都o年》曰:太丁三年,洹水一日三絕?!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洹水在殷都之旁。甲骨文有‘洹其乍(作)茲邑禍’(《殷虛書契續(xù)編》四·二八·四)。謂洹水泛濫,殷都受災,此武丁時所卜。‘其雜于洹泉大三牢,宜○’(《殷虛文字甲編》九0三)。謂以牛羊雜祭于洹水,祈其不為災禍,此武乙、文丁時所卜。洹水固可以泛濫,亦可以因旱而絕流,此次祭祀洹水,與《紀年》所記‘洹水一日三絕’,可能為一事。
[三二]《竹書紀年》曰:太丁四年,周人伐余無之戎,克之。周王季命為殷牧師?!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武乙即位,周王季命為殷牧師。《文選·典引》注
《紀年》曰:太丁四年,(周伐余無之戎,克之。太丁命公季為牧師)?!锻ㄨb外紀》卷二
案:《通鑒外紀》所引,《存真》、《輯?!?、《訂補》失收。存真》云:‘《文選·典引》注稱《紀年》云:武乙即位,周王季命為殷牧師。案:據(jù)《后漢書·西羌傳》則牧師之命在太丁四年,李善誤也,故不錄?!遁嬓!芬段倪x》注,亦認為‘與此(詩銘案:指《后漢書·西羌傳》注)異’?!队喲a》云:‘《孔叢子·居衛(wèi)篇》云:“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功,九命作伯?!迸c此又異。’是王季為牧師有武乙、文丁、帝乙三說,武乙、文丁兩說當屬荀勖、和嶠與束皙釋文之異。
?。廴荨吨駮o年》曰:太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七年,(又伐克始呼之戎)。 《通鑒外紀》卷二
案:《通鑒外紀》所引,《存真》、《輯?!?、《訂補》失收。
?。廴模荨吨駮o年》曰:(太?。┦荒辏苋朔ヴ柰街?,捷其三大夫?!逗鬂h書·西羌傳》注
《紀年》曰:太丁十一年,周伐翳徒戎。《通鑒外紀》卷二
案:《帝王世紀》:‘太丁之世,王季伐諸戎?!ā锻ㄨb前編》卷五注引》與《紀年》合。
[三五](《紀年》):文丁殺季歷?!稌x書·束皙傳》
《紀年》云:文丁殺周王云云。《北堂書鈔》卷四一政術部
《汲冢書》曰:文丁殺季歷?!妒吠āひ晒拧?br />
《竹書紀年》:文丁殺季歷?!妒吠āるs說上》
案:《訂補》云:‘《書鈔》標目為“殺季歷”,……則原文當為“文丁殺周王季歷”。’是。
《呂氏春秋·首時》:‘王季歷困而死,文王苦之?!哒T注:‘王季歷,文王之父也。勤勞國事,以至薨沒,故文王哀思苦痛也。’許維遹《呂氏春秋集釋》卷一四云:‘《晉書·束皙傳》引《竹書紀年》,稱季歷為殷王文丁所殺,與《史記·周本紀》及此注不同?!ò浮吨鼙炯o》云:‘季歷立,是為公季。公季修古公遺道,篤于行義,諸侯順之。公季卒,子昌立。’)《呂氏春秋》所記,與《史記·周本紀》等傳說不同,高注依《史記》為說,與正文更了不相應?!妒酚洝敳吡袀鳌罚骸q)殺周太子歷,囚文王昌。’索隱:‘按“殺周太子歷”,文在“囚文王昌”之上,則近是季歷。季歷不被紂誅,則其言近妄,無容周更別有太子名歷也?!读袀鳌匪鲆嗉次亩⒓練v事?!印譃椤尽种灒尽喜俊獭c‘太’字形近,??睂W上二字合為一字,或一字析為二字,其例極多。原文當為‘殺周季歷’,后世以季歷不能為紂所殺,因析‘季’為‘太子’二字?!麟[’指出‘文在“囚文王昌”之上,則近是季歷’,是?!洱敳吡袀鳌窞轳疑賹O‘問(太卜官)掌故文學長老習事者’所補,文丁誤為紂,當為傳說之誤。
[三六]《紀年》曰:帝乙處殷。二年,周人伐商?!短接[》卷八三皇王部
案:《尚書》《酒誥》、《多士》、《多方》皆作‘帝乙’。金文《○其卣》(帝辛時器)作‘文武帝乙’。
?。廴撸荨都o年》曰:帝辛受居殷。《太平御覽》卷八三皇王部
案:《尚書·牧誓》:‘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瘜O星衍云:‘史遷作殷王紂?!饭骷q者,《漢書·五行志》亦作紂。凡今文俱作紂,古文或作受?!ā渡袝窆盼淖⑹琛肪硪灰弧赌潦摹罚?br />
?。廴耍莩辑懺唬骸都晨す盼摹罚寒呂饔谪S三十里。 《漢書·劉向傳》注
案:《存真》、《輯?!窊?jù)金履祥《通鑒前編》引《紀年》,列有‘六年,周文王初禴于畢’一條。《前編》卷五云:‘《竹書紀年》曰:紂六祀,周文王初禴于畢?!鹗纤文┰跞?,未能見古本《紀年》,其所引或為當時輯錄之本,此不入輯。《新唐書·歷志》:‘后六百一算至紂六祀,周文王初禴于畢?!淖峙c金氏所引同,《輯?!分^此‘雖不著所出,當本《紀年》’?!稘h書·劉向傳》:‘文、武、周公葬于畢。’臣瓚即引此《汲郡古文》之語為注,似古本《紀年》有文王葬畢之語,(今本《紀年》有‘周文王葬畢,畢西于豐三十里’。)存此志疑。
?。廴牛荨都弛9盼摹吩唬阂蠹q作瓊室,立玉門?!段倪x·東京賦》注
《汲郡地中古文冊書》曰:紂作瓊室,立玉門。 《文選·吳都賦》注
案:《存真》云:‘《世紀》:“紂造傾宮,作瓊室,七年乃成?!薄读w》:“紂作瓊室、鹿臺?!薄秴斡[》:“作為璇室,筑為傾宮?!薄俄n非子》:“文王見詈于玉門,顏色不變。”《賈子》:“紂死棄玉門之外。”’
?。鬯模埃荨都o年》曰:帝辛受時,天大曀?!堕_元占經(jīng)》卷一0一
案:《存真》作‘周大曀’,《輯校》改‘周’為‘天’。《訂補》云:‘朱本作“周大曀”,次在“帝辛受居殷”后。案徐文靖、郝懿行、陳逢衡、雷學淇等引此條皆作“周大曀”。今所見河南刻小字本《占經(jīng)》則作“天大曀”,王氏當即據(jù)此。然疑舊抄本必有作“周大曀”者,故諸家書所引如此?!袼鶕?jù)恒德堂本仍作‘天大曀’。
?。鬯囊唬荨都弛<o年》曰:湯滅夏以至于受,二十九王,用歲四百九十六年。《史記·殷本紀》集解
《紀年》曰:殷自成湯滅夏以至于受,二十九王?!段倪x·六代論》注
《汲冢紀年》曰:二十九王,四百九十六年?!锻ㄨb外紀》卷二
案:《史記·殷本紀》所引‘用歲四百九十六年’,日本高山寺藏古抄本(《吉石盦叢書》影?。谩鳌堋?br />
《晉書·束皙傳》:‘(《紀年》)夏年多殷?!哪隇樗陌倨呤荒?,而殷年為四百九十六年,非‘夏年多殷’,而是殷年多夏,與束皙語不合。《存真》云:‘案《束皙傳》云:“夏年多殷?!苯駬?jù)諸書所引,仍殷年多夏,未詳。’疑今所見《紀年》夏殷年數(shù),為和嶠、荀勖所釋,故與束皙之語不合。
《存真》云:‘《易緯·稽覽圖 》亦云:“殷年四百九十六”,與此同?!袼姟痘?覽圖》,收《古經(jīng)解匯函·易緯八種》,稱鄭康成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