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莽取得傳國璽,心中十分喜悅。因恐太后不樂,特命人在未央宮漸臺,替太后排起筵宴,請?zhí)箫嬀迫?。又召集樂工多人,大奏音樂,以助酒興。只聽得未央宮中,鼓吹沸天,笙歌盈耳,儼然是新朝氣象。
此事過了數(shù)日,王莽忽又想起自己既篡漢朝,若仍聽太后稱漢尊號,佩漢璽綬,未免有些不妥,因此欲將太后尊號及璽綬重新改換,又恐太后不從,正在暗中想法。恰好有一人卻猜出王莽心意,欲思討好,遂上了一書。王莽將書拆開一看,原來此書乃是他疏遠(yuǎn)親屬王諫所上。書中說是皇天廢去漢室,命立新室,太皇太后不宜仍稱尊號,當(dāng)將尊號廢去,以順天命。
王莽看畢,暗想王諫此書甚合我意,但不知太后肯否依從,好在此事系他所說,縱使太后聞知不悅,也不能怪我。我何妨姑將其書轉(zhuǎn)告太后,且看太后意旨如何,再作打算。
王莽主意既定,即將王諫所上之書,告知太后。太后聞?wù)f,心想王諫何人,膽敢上書欲廢我舊號?立時放下臉色,向王莽道:“此言是也?”王莽知太后發(fā)怒,急忙歸罪王諫。即答道:“此乃悖謬之臣,罪當(dāng)誅戮?!蓖趺дf罷,立即退去。
不久又有冠軍人張永進(jìn)獻(xiàn)銅璧文,說皇太后當(dāng)號為新室文母皇太后。王莽聞得此事,原想再告知太后,因又轉(zhuǎn)念道:“前次王諫上書欲廢太后舊號,太后發(fā)怒不從。今張永銅璧文所說,也是欲改太后舊號,太后未必肯從,不如不告知太后;先下詔依從其說,將太后改去舊號,另換璽綬,諒太后見我已將此事明詔宣布,也不能不依?!蓖趺攵ǎ聪略t稱說張永所獻(xiàn)銅璧之文,予以示群臣,皆說其文甚美,并非人力刻劃,乃出于天然。予因思皇天既命予為子,又命太后為新室文母皇太后,予不敢不從。當(dāng)擇良月吉日,親率公卿,奉上皇太后璽紱。
以順天心而光四海。王莽下了此詔,果然太后聞知無可奈何,只得依從。莽遂鴆殺王諫,以悅太后。又因張永獻(xiàn)符命有功,封張永為貢符子。王莽既將太后改去舊號,另換璽綬,因思尚有孺子嬰未曾廢去,此事也不宜遲延,始建國元年正月朔日。
莽遂將孺子嬰廢為定安公,作策命朝臣宣讀。朝臣讀畢,莽乃故意攜著孺子嬰之手,滿面流淚說道:“昔日周公攝位,后來仍得反位成王。今予獨(dú)迫于皇天威命,不能得遂己意?!闭f罷又接連長吁短嘆了數(shù)聲。旁有中傅人員,遂將孺子嬰帶領(lǐng)出殿,令其北面俯伏稱臣。王莽見孺子嬰稱臣,也不謙讓。即命將大鴻臚衙署,改為定安公居宅,使孺子嬰即日移往居祝又恐劉氏諸臣與孺子嬰背地相親,特設(shè)門衛(wèi)使者多人,把守其宅九不準(zhǔn)劉氏諸臣往來,并禁乳母與嬰說話。又將嬰所居之室,四面筑起圍墻,使嬰常居其中,不令觀見一物。可憐孺子嬰遭此軟禁,到得長大,竟成了一個呆子,連六畜都不能知其名。后來更始之時,孺子嬰因平陵人方望欲立之為帝,遂被劉玄遣兵殺死,此是后話不提。
當(dāng)日王莽廢去孺子嬰之后,又記起金匱書中所列諸臣官職,尚未按名封拜,遂拜王舜為太師,封安新公。平晏為太傅,封就新公。劉歆為國師,封嘉新公。哀章為國將,封美新公。
謂之四輔。又拜甄邯為大司馬,封承新公。王尋為大司徒,封章新公。王邑為大司空,封隆新公。謂之三公。莽既設(shè)四輔三公名目。又增設(shè)四將,甄豐為更始將軍,孫建為立國將軍,王興為衛(wèi)將軍,王盛為前將軍。王興從前不過一個城門令史,王盛乃是賣餅兒,二人只因應(yīng)了哀章所造金匱人名,竟平空得了顯職,真是夢想不到。
莽將諸臣封拜已畢,又將漢朝百官名稱予以改易,并將漢諸侯稱王者三十二人盡降為公,稱侯者一百八十一人盡降為子。不久又將降級諸人皆奪職為民。惟魯王劉閔、中山王成都曾上書稱莽功德,廣陽王劉嘉曾獻(xiàn)符命,此三人仍得封為列侯。
是時吏民人等,因見獻(xiàn)符命之人,皆能得王莽歡心。又聞王莽封拜金匱書中所封諸人,由是各人爭作符命,希望得到好處;其不作符命之人,遂相戲道:“獨(dú)無天帝除書乎!”此事卻被司命陳崇聞得,即向王莽告訴道:“臣觀符命一事,此乃開奸臣邀福作亂之源,不可不行禁止?!蓖趺勱愃钫f得有理,自己此時也厭說符命,遂令尚書查究,如有妄獻(xiàn)符命之人,即下獄治罪。于是更始將軍甄豐之子甄尋遂因此事,惹起一場大禍。
先是王莽用毒酒將平帝暗殺之后,因念其女為平帝皇后,不免青年守寡,心中十分憐憫。欲將皇后改嫁,又恐皇后不從。
遂想出一法,將平帝后宮諸媵盡遣回家出嫁。在王莽意思,原欲借此移奪皇后之心。誰知皇后生性貞烈,自從平帝死后,即托病不肯出宮,一任王莽將諸媵遣嫁,她并不曾動心。王莽不知皇后立志甚堅,篡位之后,又想將其改嫁,遂改皇后尊號為黃皇室主,表示與漢斷絕關(guān)系;一面暗代皇后擇配,擇了許久,并無合意之人。因見立國將軍孫建,是自己素所倚重之人,欲將皇后配與孫建之子孫豫,又不知皇后是否愿意。即命孫豫修飾衣冠,假托請醫(yī)問病為名,往見皇后。孫豫奉命,非常得意,自思若得皇后下嫁,何等榮幸!即依王莽之言,將一身裝得錦簇花團(tuán),帶領(lǐng)醫(yī)生,往皇后宮中問玻宮中左右查知孫豫是王莽遣來問病,遂不阻止。不料皇后見孫豫裝束華麗,帶著醫(yī)生同宋,猜出是王莽欲將她配與孫豫。
特托率醫(yī)問病一事,命孫豫來此探她心意,不覺登時大怒。因恨左右并不攔阻,即將左右之人拿下責(zé)打。
孫豫見皇后責(zé)打?qū)m人,心知此事不妙,惟恐自己也討沒趣,急帶同醫(yī)生出宮,將此事報知王莽。王莽聞之,自此方知皇后守節(jié)難移,遂不再將改嫁之事強(qiáng)迫皇后。偏是甄豐之子甄尋,平日也存心欲娶皇后為妻。因見王莽極信符命,至是遂假造符命,說是平帝皇后黃皇室主,當(dāng)為尋妻。甄尋作此符命,恰值王莽正在命究妄獻(xiàn)符命之人。甄尋也不管死活,竟將此符命進(jìn)呈。王莽聞知甄尋竟敢明指欲得黃皇室主為妻,藐視自己太甚,不禁勃然大怒道:“黃皇室主,乃是天下之母。此言何說也?”即命人速拿甄尋究辦。甄尋嚇得走投無路,急隨同一位道士逃入華山。甄豐因其子犯罪逃去,恐王莽將他治罪,立時自殺。
甄尋逃去年余,卻被王莽查獲殺死。又命人窮究此案,牽涉多人,于是國師劉款之子劉棻、棻弟劉泳、歆門人丁壟大司空王邑之弟王奇以及公卿列侯,死者數(shù)百人。是時尚有一人,也被此案株連,官吏前往捕拿。欲知此人拿到如何辦罪,且聽下回分解。
此事過了數(shù)日,王莽忽又想起自己既篡漢朝,若仍聽太后稱漢尊號,佩漢璽綬,未免有些不妥,因此欲將太后尊號及璽綬重新改換,又恐太后不從,正在暗中想法。恰好有一人卻猜出王莽心意,欲思討好,遂上了一書。王莽將書拆開一看,原來此書乃是他疏遠(yuǎn)親屬王諫所上。書中說是皇天廢去漢室,命立新室,太皇太后不宜仍稱尊號,當(dāng)將尊號廢去,以順天命。
王莽看畢,暗想王諫此書甚合我意,但不知太后肯否依從,好在此事系他所說,縱使太后聞知不悅,也不能怪我。我何妨姑將其書轉(zhuǎn)告太后,且看太后意旨如何,再作打算。
王莽主意既定,即將王諫所上之書,告知太后。太后聞?wù)f,心想王諫何人,膽敢上書欲廢我舊號?立時放下臉色,向王莽道:“此言是也?”王莽知太后發(fā)怒,急忙歸罪王諫。即答道:“此乃悖謬之臣,罪當(dāng)誅戮?!蓖趺дf罷,立即退去。
不久又有冠軍人張永進(jìn)獻(xiàn)銅璧文,說皇太后當(dāng)號為新室文母皇太后。王莽聞得此事,原想再告知太后,因又轉(zhuǎn)念道:“前次王諫上書欲廢太后舊號,太后發(fā)怒不從。今張永銅璧文所說,也是欲改太后舊號,太后未必肯從,不如不告知太后;先下詔依從其說,將太后改去舊號,另換璽綬,諒太后見我已將此事明詔宣布,也不能不依?!蓖趺攵ǎ聪略t稱說張永所獻(xiàn)銅璧之文,予以示群臣,皆說其文甚美,并非人力刻劃,乃出于天然。予因思皇天既命予為子,又命太后為新室文母皇太后,予不敢不從。當(dāng)擇良月吉日,親率公卿,奉上皇太后璽紱。
以順天心而光四海。王莽下了此詔,果然太后聞知無可奈何,只得依從。莽遂鴆殺王諫,以悅太后。又因張永獻(xiàn)符命有功,封張永為貢符子。王莽既將太后改去舊號,另換璽綬,因思尚有孺子嬰未曾廢去,此事也不宜遲延,始建國元年正月朔日。
莽遂將孺子嬰廢為定安公,作策命朝臣宣讀。朝臣讀畢,莽乃故意攜著孺子嬰之手,滿面流淚說道:“昔日周公攝位,后來仍得反位成王。今予獨(dú)迫于皇天威命,不能得遂己意?!闭f罷又接連長吁短嘆了數(shù)聲。旁有中傅人員,遂將孺子嬰帶領(lǐng)出殿,令其北面俯伏稱臣。王莽見孺子嬰稱臣,也不謙讓。即命將大鴻臚衙署,改為定安公居宅,使孺子嬰即日移往居祝又恐劉氏諸臣與孺子嬰背地相親,特設(shè)門衛(wèi)使者多人,把守其宅九不準(zhǔn)劉氏諸臣往來,并禁乳母與嬰說話。又將嬰所居之室,四面筑起圍墻,使嬰常居其中,不令觀見一物。可憐孺子嬰遭此軟禁,到得長大,竟成了一個呆子,連六畜都不能知其名。后來更始之時,孺子嬰因平陵人方望欲立之為帝,遂被劉玄遣兵殺死,此是后話不提。
當(dāng)日王莽廢去孺子嬰之后,又記起金匱書中所列諸臣官職,尚未按名封拜,遂拜王舜為太師,封安新公。平晏為太傅,封就新公。劉歆為國師,封嘉新公。哀章為國將,封美新公。
謂之四輔。又拜甄邯為大司馬,封承新公。王尋為大司徒,封章新公。王邑為大司空,封隆新公。謂之三公。莽既設(shè)四輔三公名目。又增設(shè)四將,甄豐為更始將軍,孫建為立國將軍,王興為衛(wèi)將軍,王盛為前將軍。王興從前不過一個城門令史,王盛乃是賣餅兒,二人只因應(yīng)了哀章所造金匱人名,竟平空得了顯職,真是夢想不到。
莽將諸臣封拜已畢,又將漢朝百官名稱予以改易,并將漢諸侯稱王者三十二人盡降為公,稱侯者一百八十一人盡降為子。不久又將降級諸人皆奪職為民。惟魯王劉閔、中山王成都曾上書稱莽功德,廣陽王劉嘉曾獻(xiàn)符命,此三人仍得封為列侯。
是時吏民人等,因見獻(xiàn)符命之人,皆能得王莽歡心。又聞王莽封拜金匱書中所封諸人,由是各人爭作符命,希望得到好處;其不作符命之人,遂相戲道:“獨(dú)無天帝除書乎!”此事卻被司命陳崇聞得,即向王莽告訴道:“臣觀符命一事,此乃開奸臣邀福作亂之源,不可不行禁止?!蓖趺勱愃钫f得有理,自己此時也厭說符命,遂令尚書查究,如有妄獻(xiàn)符命之人,即下獄治罪。于是更始將軍甄豐之子甄尋遂因此事,惹起一場大禍。
先是王莽用毒酒將平帝暗殺之后,因念其女為平帝皇后,不免青年守寡,心中十分憐憫。欲將皇后改嫁,又恐皇后不從。
遂想出一法,將平帝后宮諸媵盡遣回家出嫁。在王莽意思,原欲借此移奪皇后之心。誰知皇后生性貞烈,自從平帝死后,即托病不肯出宮,一任王莽將諸媵遣嫁,她并不曾動心。王莽不知皇后立志甚堅,篡位之后,又想將其改嫁,遂改皇后尊號為黃皇室主,表示與漢斷絕關(guān)系;一面暗代皇后擇配,擇了許久,并無合意之人。因見立國將軍孫建,是自己素所倚重之人,欲將皇后配與孫建之子孫豫,又不知皇后是否愿意。即命孫豫修飾衣冠,假托請醫(yī)問病為名,往見皇后。孫豫奉命,非常得意,自思若得皇后下嫁,何等榮幸!即依王莽之言,將一身裝得錦簇花團(tuán),帶領(lǐng)醫(yī)生,往皇后宮中問玻宮中左右查知孫豫是王莽遣來問病,遂不阻止。不料皇后見孫豫裝束華麗,帶著醫(yī)生同宋,猜出是王莽欲將她配與孫豫。
特托率醫(yī)問病一事,命孫豫來此探她心意,不覺登時大怒。因恨左右并不攔阻,即將左右之人拿下責(zé)打。
孫豫見皇后責(zé)打?qū)m人,心知此事不妙,惟恐自己也討沒趣,急帶同醫(yī)生出宮,將此事報知王莽。王莽聞之,自此方知皇后守節(jié)難移,遂不再將改嫁之事強(qiáng)迫皇后。偏是甄豐之子甄尋,平日也存心欲娶皇后為妻。因見王莽極信符命,至是遂假造符命,說是平帝皇后黃皇室主,當(dāng)為尋妻。甄尋作此符命,恰值王莽正在命究妄獻(xiàn)符命之人。甄尋也不管死活,竟將此符命進(jìn)呈。王莽聞知甄尋竟敢明指欲得黃皇室主為妻,藐視自己太甚,不禁勃然大怒道:“黃皇室主,乃是天下之母。此言何說也?”即命人速拿甄尋究辦。甄尋嚇得走投無路,急隨同一位道士逃入華山。甄豐因其子犯罪逃去,恐王莽將他治罪,立時自殺。
甄尋逃去年余,卻被王莽查獲殺死。又命人窮究此案,牽涉多人,于是國師劉款之子劉棻、棻弟劉泳、歆門人丁壟大司空王邑之弟王奇以及公卿列侯,死者數(shù)百人。是時尚有一人,也被此案株連,官吏前往捕拿。欲知此人拿到如何辦罪,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