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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涪陵王大興屯田

元代野史 作者:(民國)田騰蛟


  卻說耶律淵既復寧國,藍天蔚尚拒南陵,以精兵圍之,南陵城小而堅,積儲頗足,急切不下。元軍中一時無糧,軍吏稟曰:“請都督暫緩其圍,待糧至,然后攻之?!币蓽Y乃下令曰:“營中無糧,三軍各奮努力,攻破南陵,以就館谷,機會萬不可失!”遂手執(zhí)蠻牌,身先士卒,一鼓作氣,軍士皆蟻附而上。藍天蔚自知孤城難守,殺開血路,擁兵望吳興而去。其徑縣旌德等處仍舊屬元,耶律淵安撫人民已畢,駐兵寧國,整頓師旅,欲隨取廣德州。忽報鳳陽府石中孚年老病卒,耶律淵大驚,急調(diào)安慶府劉遇隆暫守寧國,自率本部,星夜往風陽鎮(zhèn)守;一面為石中孚發(fā)喪,撥兵扶櫬歸里。安撫奏聞:蔭子承襲,追中孚為驃騎將軍、都指揮使。石中孚巨鹿人,年老知兵,撫下素有恩信,歷鎮(zhèn)京口、廣陵、淮安、鳳陽等處,聞其死者莫不泣下,自此惟耶律淵一人,作江淮之保障矣。

  且說涪陵王控三省一十四郡,日在廣南,養(yǎng)精蓄銳。一日有懷遠將軍史進,往撫州犒兵,薦一將至,入見,乃楊鎮(zhèn)龍部將慕容長也,涪陵王命為牙將。慕容長拜受訖,涪陵王又命學士白映雪、贊善大夫皇甫惇,制誥敕文書,分赍各鎮(zhèn)將吏,操練土卒,修造器械,嚴禁擄掠,肅清盜賊;司牧長吏更宜撫恤人民,勤課稼穡,務使春秋耕斂,盡力田畝,毋得騷擾民生,以培元氣;至各處稅糧,有逋欠者,連遭兵戈,概用蠲免,務令得沾實惠;監(jiān)禁人犯,非十分不赦者,釋放回家,獄訟不許連累妻孥,羈縻日月,便宜諸事,條陳分遞各處。閩廣江右,人心大悅。

  一日涪陵王御殿,訪問群臣以恢復用兵之要,參政范國昌曰:“兵家之用,情狀萬變,不可測度,雖良平處之,亦未能燭見其利害,而逆斷其成功。古者凡創(chuàng)業(yè)中興之主,多引老成宿將,相與謀劃,蓋彼已身歷行間,故謀必中機會,而動必將成功。趙充國所謂兵難遙度,百聞不如一見也。承平日久,則武事廢弛,殿陛左右,率多不出都城,坐取卿相之人,耳不聞金鼓,目不見旌旗,成敗利鈍,何由得知?邊陲有警,倉皇發(fā)縱,稍有敗挫,即行阻抑,雖名將不能展其略矣!是以婢為耕,以奴為織,未有不顛倒錯亂者也。今殿下宜擇老成持重之將,專而任之,勿撓其志,勿餒其氣,勿掣其肘,然后責其成功。

  則事有專屬,將盡將職,相盡相職,軍民皆不勞而理矣!”涪陵王嘉納之,隨有左丞種世龍條陳便宜十事上之,其目曰:一、舉賢俊。二、擇守宰。三、慎出納。四、裕邦儲。五、簡官職。六、寬民力。七、恤窮困。八、課農(nóng)桑。九、立學校。十、旌節(jié)義。

  又有參議司馬肅,亦上九事,其目曰:新法制,行賑恤,變風俗,信賞罰,革弊政,杜僥幸,建宗廟,定都邑,開經(jīng)筵。

  涪陵王皆次第舉行,惟定都邑、建宗廟二事,尚停議有待。

  統(tǒng)制岳燕超承制,遂上屯田便宜七事:

  一謂、屯田備糧,戰(zhàn)守并用。

  二謂、開墾荒蕪,可得沃壤。

  三謂、裁騎兵,以省國家巨費。

  四謂、均逸勞,以免農(nóng)人饋餉。

  五謂、閑暇即訓練士卒,兩不失業(yè)。

  六謂、積儲即繕治器械,各自為用。

  七謂、更番出征,人勞我逸,坐得必勝之理。

  燕超曰:“臣竊觀肇慶府德慶州;南雄府始興縣,汀州府上杭連城二縣,延平府永安縣,以及撫州府晉安縣,贛州府會昌、龍南、石城三縣,俱有隙地可墾,廢地可種,并故田公田,可得十余萬畝,屯其要害,浚以溝渠,每人受二十畝,量地容兵,每屯軍以三分守城,七分耕作,給牛種,教樹植,復租稅,民不困而餉益饒,其無可屯田之慮。則留兵捍衛(wèi),如此更番迭戰(zhàn),更相休息,以五隊列一寨,名曰“五花寨”,每隊五十人,二十面戰(zhàn)鼓,二十面旌旗,多造兵器,積儲糗糧,更以十人掃地叫殺,則兵堅寨固,兵精糧足。如此不越五年,臣能保其必勝矣!”涪陵王大喜,即命劉理屯德廣州,傅突屯上杭連城二縣,吳康屯始興縣,虞凱屯永安縣,焦芳屯晉安縣,王方屯會昌、龍南、石城三縣,而以張懷亮、馬遇樂二人為營田大使,經(jīng)理屯務,總攝其成,不時撫諭勸課。又有關普靈進言:“請各鎮(zhèn)修軍政、各關嚴邊防,沿江置斥堠,招附豪杰,有能拔一州復一縣者,即如唐時方鎮(zhèn)之法,以團練防御等使授之,使人樂為用;士有必死之心;軍無可奪之氣。與蒙古一決雌雄,不足畏也!”涪陵王甚壯其言,乃曰:“行兵多算則勝;少算則敗。況無算而欲取勝,其可得乎?”關普靈曰:“王者之兵,貴謀而賤戰(zhàn),蓋以全取勝也。故百戰(zhàn)百勝者,非策之善也。語云:未得勝,先料敗。預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斯無不勝矣?”涪陵王欣然曰:“如卿者,可言孫吳之略者矣!”隨又訪任相之法于右丞韓昭,韓昭對曰:“自古人君,惟賴一相,相得其人,則朝廷正,而天下之事舉;相非其人,則朝廷亂,而天下之事廢。然任相之道,在人主能擇能用,能專能久而已?!?br />
  昔管子語:‘齊桓公有云:不能知人,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任,害霸也;任而不能信,害霸也;能信而又以小人參之,害霸也?!蛑四苄湃?,而參以小人,尚足以害霸。矧欲建中興之業(yè)乎?愿殿下察管仲害霸之言,留神于君子小人之間,使諸臣得以竭盡愚衷,則中興不日可待矣!”

  涪陵王會意,乃曰:“昭烈任諸葛,苻堅任王猛,神宗任安石,高宗任秦槍,為治為亂,其大較也。”眾臣畢悅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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