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日,國相令宋使李若水入城,諭勿播遷。
宋遣使至寨哀懇,國相令回奏少帝,速請道宗出城。曰:“此非臣子所宜言?!眹嗯疲骸盃柤姨鲜率率牛ビH出城,便須出質(zhì)妻女,此外更無計議?!?br />
二十七日,宋使?jié)蹊蚣袄钸^庭來求哀。
二十八日,宋遣秦檜、李若水求和。二帥諭須上皇、皇子出質(zhì),別差近上官,與已畫定州府、軍、縣長官血屬各一人,往同交割,并將干戾人童貫、蔡京、蔡攸、王黼、李綱、李彌大、劉□、王安中、馬擴(kuò)、詹度、陳遘、吳敏、徐處仁、折彥實、折可求、呂紳、張孝純、王稟,及歸朝人滕茂實、范直方、李嗣本、蔡靖、高世由、趙良嗣、折可存、張觀、楊忠敏、張謙、張翼等家屬交出。二十九日,又遣燕、越、鄆、景、濟(jì)、祁、莘、徐、沂、和、信十一王來請命,弗納。
宋遣使來求哀,國相云:“道宗來質(zhì),妻女來質(zhì),以何為可?”語塞。繼云:“當(dāng)請少帝自來議?!比?,宋主出城,使烏凌葛思美館伴于齋宮。
十二月初二日,宋主上降表,禮成,請退兵,愿獻(xiàn)世藏珍異,一應(yīng)女樂。國相云:“一人一物何非我有?皇帝且歸候旨?!绷顬趿韪鹚济赖任迦怂腿氤牵瘩v宋宮。
初三日,帥府致書宋主,令喚回康王;又表達(dá)皇帝,廢易宋主。初四日,二帥遣蕭慶入城,封府庫,駐都堂,承宣號令。宋使鄧珪嘗稱妃嬪、帝姬之美,二皇子獲蔡京家婢李氏,本宋宮女,媵福金帝姬嫁蔡,刺問益詳,因議和親。
五年正月元旦,宋遣濟(jì)王、景王來賀,犒以金銀,二帥遣真珠大王等九人入賀。[ 缺四十字]初八日,宋遣何來求減金銀。國相云:“前約擇定其一,再容酌議?!倍首釉疲骸皬奈液陀H,再容議減。”云:“臣不能奏請?!被首釉疲骸绊殸柣实郢I(xiàn)來,不煩再議?!?。
初九日,二帥致書宋主,并遣高慶裔邀令出城面議。
初十日,帝駕再出南薰門,至青城寨。金使蕭慶令鄆王及何、馮澥、曹輔、吳開、莫儔、孫覿、譚世績、汪藻、郭仲荀、李若水十一人侍帝,余居寨外。館帝于齋宮端成殿東廡,不俱供帳,鐵索闌門,擊柝然薪,終宵少息。宋主謁二帥,拒不見。令蕭慶授意,索貢人、物。宋臣駁辯良久,吳開、莫儔傳宋主意,允以親王、宰執(zhí)、宗女各二人,袞冕、車輅及寶器二千具,民女、女樂各五百人入貢,歲幣加銀絹二百萬匹兩,以抵河以南地,宗女各一人饋二帥。
十一日,楊天吉、王汭令吳開、莫儔語少主云:“福金帝姬是干戾人蔡京媳,理宜發(fā)遣,遲則和議不成。”少主令王宗沔入城面奏,并手詔留守開封府曰:“比者金人已登京城,按甲議和,不使我民肝腦涂地。時事至此不獲已,已許帝姬和親,立大河為界?!睘樯僦髟O(shè)供具,并令手詔城中催送金銀。
十三日,二帥令蕭慶語少帝云:“道宗須出質(zhì),和親須自擇,歲幣須一千萬[ 缺二十字]不允即須力取?!鄙俚墼疲骸岸Y教所拘,未便奉命。姑令王宗沔入城面奏,并催犒軍金銀?!比肽?,宗沔歸,道宗不允,城中噪然。
十四日,少帝遣莫儔入城安民,令吳開邀蕭慶同見國相,備述太上出質(zhì),人子難忍;妃姬改嫁,臣民所恥。國相云:“令太上挈帶北行,臣民庶不恥笑?”余無他議。
十五日,令少帝及從臣至劉家寺觀燈,真珠大王設(shè)也馬、寶山大王爵保率鐵騎夾護(hù)至寺。寺內(nèi)設(shè)燈二萬丸,露臺陳教坊樂。堂上三席,堂下六席[ 缺十六字]日入放燈,一時許,撤席散歸。少帝屢顧二帥,欲有所陳,二帥不顧。司馬樸云:“皇子謂國相決意廢立,禍恐不測?!?br />
十七日,蕭慶云:“二帥俟金銀交足,請帝擊球,宴后,送駕入城,可請催括金銀?!?br />
二十二日,蕭慶奉二帥命,與宋臣吳開、莫儔等議定事目,令少帝手押為據(jù):
一,準(zhǔn)免道宗北行,以太子、康王、宰相等六人為質(zhì)。應(yīng)以宋宮廷器物充貢。
一,準(zhǔn)免割河以南地及汴京,以帝姬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一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每歲增銀絹五百萬兩匹貢大金。
一,原定親王、宰相各一人、河外守臣血屬,全速遣送,準(zhǔn)俟交割后放還。
一,原定犒軍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須于十日內(nèi)輸解無缺。如不敷數(shù),以帝姬、王妃一人準(zhǔn)金一千錠,宗姬一人準(zhǔn)金五百錠,族姬一人準(zhǔn)金二百錠,宗婦一人準(zhǔn)銀五百錠,族婦一人準(zhǔn)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準(zhǔn)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
宋主出降時,帥府即議廢立。國相意決,皇子持兩端。比以康王起天下兵,皇子議挾宋主以令天下,不使康王逞志;國相見人心未去,遂表達(dá)北朝封宋主為藩輔。
二十三日,少帝詔徐秉哲云:“身睡土床已及兩旬,所需望竭力應(yīng)付?!?br />
二十五日,二帥遣蕭慶及歸降內(nèi)侍承宣使鄧珪持宋主手詔入城,催發(fā)人、物。二十六日,宋主遣何入城,平糶安民,并詔徐秉哲津運(yùn)各項事物、丁口至南薰門、朝天門交納,更令面奏太上,委曲和親。
割地使劉韜自縊劉家寺寨。
二十八日,開封府饋二帥蔡京、童貫、王黼家歌妓各二十四人,雜入福金帝姬,送皇子寨。姬初受紿于開封府,及見皇子,戰(zhàn)栗無人色,皇子令其婢李氏慰而醉之。自正月二十五日,開封府津送人、物絡(luò)繹入寨,婦女上自嬪御,下及樂戶,數(shù)逾五千,皆選擇盛裝而出。選收處女三千,余汰入城。國相自取數(shù)十人,諸將自謀克以上各賜數(shù)人,謀克以下間賜一二人。因病汰還千余,仍令少主傳諭城內(nèi)補(bǔ)送[缺十九字]定。初五日,送還少主。初七日,國相回軍,且催騾馬、戒行裝,四壁官亦申報金銀凈盡,任聽皇子駐軍守索外郡續(xù)納。忽初四日,宋鄧珪以皇子私納帝姬事漏言,國相知皇子有私意,不欲議和。宋內(nèi)官藍(lán)?、醫(yī)官周道隆、樂官孟子書輸誠國相,請發(fā)窖藏,國相遂大怒,不令少帝歸。
初五日,二帥請少主赴打球會,隨行者何、馮澥、曹輔、郭仲荀四人。入幕,少主西向坐,二帥東向執(zhí)禮甚恭。酒數(shù)行,皇子躬下球場,忽蒲蘆虎大王持詔至,即撤席。少主乞回宮,國相呵之云:“尚欲何往?”皇子送少主入齋宮,密語廢立事。吳開、莫儔跪求云:“倘蒙再造,俟國相回軍后,無論何人何物,惟皇子命?!彼熘杆鞯奂?、王妃、嬪御七人。吳開等力請少主手押為信?;首又羾嗾疲骸懊髟t雖允廢立,密詔自許便宜行事,況已表請立藩,豈容中變?”國相不允。皇子謂:“太祖止我伐宋,言猶在耳,皇帝仰體此意,故令我懣自便?!眹嘣疲骸盎首雍嗡接谒危活櫞蠛??宋兵尚多,民心未去,如今放手,后患無窮。更立異姓,國勢易動,徐圖混一,豈非善計?”蒲蘆虎云:“都元帥斜也意同?!被首优疲骸澳戏ノ覍嵤字\,我當(dāng)為政,廢主親屬不能如契丹虐待?!逼烟J虎兩解之,皇子悻悻而去。蕭慶語國相云:“廢少主,康王必自立,不似少主庸懦,請再思?!眹嘣疲骸八稳魵w誠于我,當(dāng)保全。”蕭慶遂赴齋宮,少主諸臣不復(fù)與議。
初六日黎明,二帥令宋主入青城寨,宋官皆從。金兵揮去黃屋夾隊,行抵寨下馬,令跪聽詔,廢為庶人。國相令蕭慶、劉思去少主冠服,宋忠臣李若水抱持御衣,戟手怒罵,兵士拽出。國相押少主入齋宮,令書諭留守,并啟道宗,限七日率宮眷出城,推立異姓。又令莫儔、吳開入城宣諭,令鄧珪率內(nèi)侍百余人入城,臨守后妃、帝姬、諸王妃,令馮澥、曹輔入侍廢帝,余臣禁押別室。鄭寬之、梁平、王孝杰、王宗沔自城中出,亦禁押。
初七日,令騎兵萬人自南薰門排屯至青城劉家寺,兩帥駐南薰門甕城下。及午,太上率妻妾、子婦婿、女奴婢絡(luò)繹而出,我兵監(jiān)押轎車之中,抵甕城,令內(nèi)侍指認(rèn)點驗后,太上、后妃、諸王、帝姬皆乘車轎前進(jìn);后宮以下,騎卒背負(fù)疾馳。申刻,令鄧珪入城搜捉。二帥返青城,送太上入齋宮,責(zé)其敗盟,太上抗辯不屈。二帥斥之云:“不允和親,全為囚俘,何顏向人?”太上云:“我與若伯叔,各主一國。國家各有興亡,人各有妻孥,請二帥熟思?!眹嘣疲骸白詠砬舴詾槠玩蛳然实叟c汝有恩,妻子仍與團(tuán)聚,余非汝有?!睋]令出,見少帝,相顧號泣。二帥仍至青城,遣后妃五人,諸王二十八人,皇孫十六人,駙馬
七人赴齋宮[ 缺三十六字] 戌刻,鄧珪又押送宮眷七百余人至青城劉家寺。
是夜,國相宴諸將,令宮嬪等易露臺歌女表里衣裝,雜坐侑酒。鄭、徐、呂三婦抗命,斬以徇。入幕后,一女以箭鏃貫喉死。烈女張氏、陸氏、曹氏抗二太子意,刺以鐵竿,肆帳前,流血三日。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太子指以為鑒,人人乞命。命福金帝姬撫慰之,令施膏沐,易后宮舞衣入帳侍宴。[缺二十七字]初八日,又解到王妃、帝姬六人。兩帥遣吳開、莫儔入城,催立異姓。孫傅等投狀,請立趙氏,不許。
初九日、初十日,又解到王妃、帝姬九人。帥府令吳開、莫儔入城,宣付札牒,布告四方。入暮回寨,攜來孫傅、張叔夜請立趙氏狀。
十一日,宋官上舉張邦昌狀,孫傅、張叔夜不簽書。午后,朱皇后、太子、公主等出城,安置齋宮。搜出王妃、帝姬四人,津送劉家寺。
十二日,拘孫傅、張叔夜入青城塞,遣吳開、莫儔傳諭宋官,立張邦昌為楚帝。秦檜上書帥府有異議,拘其家屬至。
十四日,青城木寨成,國相令舊選童女、隨來宮女、新取宗戚婦女居之。十五日,建安郡王趙楧死。有李浩者,貌似相國公,誤拘入齋宮。宋廢主謀遣相國脫走,以浩為代。無隙可走,遂秘建安喪,以相國代楧。
十六日,帥府令婦女已從大金將士,即改大金梳裝,元有孕者,聽醫(yī)官下胎。帥府牒城內(nèi)官依舊視事,遣李若水入城安撫,李抗不行。奉朝命,俘獲人畜,如契丹例分別貢賞。趙構(gòu)作速催回,毋滋遺孽。
十七日,國相宴皇子及諸將于青城寨,選定貢女三千人,犒賞婦女一千四百人,二帥侍女各一百人。
十八日,皇子宴國相、諸將及宋廢帝、后,為太平合歡宴。巳刻入座,國相、皇子、阇母、額魯觀、谷神、阿懶、撻懶、蒲蘆虎、設(shè)也馬、斜保十人,及宋太上、鄭后、廢帝、朱后,皆堂上,席二人。三十二將皆堂下。斜保請皇子出妃姬二十人、歌妓三十二人侑酒。宋帝、后避席,國相不許。席散,皇子語太上曰:“設(shè)也馬悅富金帝姬,請與之。”太上曰:“富金已有家,中國重廉恥,不二夫,不似貴國之無忌?!眹嗯唬骸白蚍畛挤址?,汝何能抗?”令堂上客各挈二人。太上亦怒曰:“上有天,下有地,人各有女媳。”國相呵出之。鄭后見侄婦在堂下,跪求國相云:“妾家不與朝政,求放還。”國相頷之,令挈侄婦去。
十九日,二帥以寨中鬼魅不靖,取禪僧五十四人諷經(jīng)。
二十日,信王妃自盡于青城寨;各寨婦女死亡相繼,并搜得所攜金銀飾物,帥府令城官續(xù)括金銀并宗屬。
二十一日,二帥授李若水、王履官,不屈,被戕。
二十二日,宋康王母韋氏至自齋宮,與妻邢氏同禁壽圣院。國相令宋太上手諭康王回京,分使投送。
二十三日,諸將答宴,二帥奉皇帝指揮:趙桓出降以前,自請更立賢君。念知悔禍,俯予優(yōu)容,準(zhǔn)以子姓為藩輔。應(yīng)趙佶、趙桓家屬,仰元帥府詳奏,自余俘獲人畜,仍依曩例貢賞。明日,額魯觀、多昂木、阿懶、蒲蘆虎、固新、撻懶,歸所取十二人至壽圣院,二帥及真珠、寶山大王留弗歸。
二十四日,儀福帝姬病,令歸壽圣院。帥府急班師,銀帛未齊。又探得康王令宗澤屯澶州,閭邱升屯濮州,黃潛善屯曹州,趙野、范訥屯南京,向子野屯鉅野,何志同屯許州;提舉官梅執(zhí)禮、程振、陳知質(zhì)、安扶集城中潰卒內(nèi)應(yīng)。遂殺執(zhí)禮等,并執(zhí)根括官胡唐老、胡舜陟、姚舜明、王俁,鞭背各二百,限五日繳齊。復(fù)榜城中,逾期不齊,縱兵大索。
二十五日,仁福帝姬薨劉家寺。
二十六日,萬戶賽里令千戶國祿都投書帥府,其弟野利代聘多富帝姬,見歸帥府,求賜釋付。二帥大詫,詢帝姬,云:“出城轎破,時番將脅入民居,令小番傳語云:‘兄為北國大王,不異南朝富貴?!故芟隳遥唇馄湟??!倍浥瑪匾袄谀限归T。
二十七日,帥府餞張邦昌,語以推戴事,邦昌痛哭倒地。
二十八日,賢福帝姬薨劉家寺。
三月一日,帥府聞城中有變,令王汭勸邦昌入城撫循,并指揮城民:三日不立邦昌,縱兵洗城。
初三日,官民上推戴張邦昌狀。
初四日,阿懶監(jiān)押書籍、禮器千五十車北渡陽武,詭立宋帝、后幟,覘康王動靜。
初六日,城中吳革兵起,謀誅范瓊、徐秉哲、左言、王時雍輩。事泄,為瓊所殺。
初七日,帥府令蕭慶、耶律廣、王汭等奉冊寶入城,立邦昌為楚國皇帝。保福帝姬薨劉家寺。
初九日,邦昌遣邵溥、范瓘來寨報謝。
初十日,我軍敗康王于開德、興仁、濮州。
十一日,婁室孛堇又?jǐn)≈镦?zhèn)。帥府以宋華國靖獻(xiàn)夫人李氏及宮人十輩賜邦昌為后,令郎君等護(hù)送入宮。邦昌宴犒之,令舊宮人清歌勸酒。
十二日,又?jǐn)】低踔谀先A,摧其將宗澤、權(quán)邦彥車陣。帥府榜示各路云:宋主父子眷屬并已北遷。
十三日,開封府申解金銀表緞并鄆王姬王氏至劉家寺。王氏自盡,年十六。[ 正文缺三十三字。]
十五日,張邦昌至青城寨求減歲幣,止搜括,緩遷都,存陵廟,許之。
十八日,得阿懶報,河北無警,二帥令諸軍戒裝。張邦昌請宴二帥于宋宮,設(shè)也馬、斜保往代。南征錄匯·9 ·
十九日,康王軍破我洛陽,高世則被害。
二十一日,宋少帝諭王時雍、徐秉哲云:“社稷、山河素為大臣所誤,今日使我父子離散,追念痛心,悔恨何及?以治行缺少廚中所用什物,煩于左藏庫支錢三千貫收買,津運(yùn)至此。早晚成行。請勉事新君,無念舊主?!?br />
二十二日,帥府贈太上銀三千兩、表緞四端、火燎頭籠四具。
二十三日,邦昌乞還馮澥、曹輔、汪藻、譚世績、孫覿、徐天民、蘇余慶、郭仲荀、沈晦、路允迪、黃夏卿,二帥察其庸懦,遣還。又乞還諸王夫人、諸帝姬,不許。
二十四日,帥府歸香云帝姬、金兒帝姬、仙郎帝姬三喪,宋臣十一人、婦稚三千人入城。
二十五日,傳檄四方:令諸軍于二十八日下城。
二十六日,遣多昂幟烈率兵二萬,押送宗室、附馬家屬三千余人及金銀表緞車北歸。遣還鄭后家屬。
二十七日,守城千戶陸篤詵殺其兄尚富皂。尚守南薰門,踞大宅,淫及陸所掠女,陸殺兄遁。宗姬、宗婦十七人在所掠中,遂歸寨。夜,宋廢帝望城奠別,伏地大哭,天地為愁,城震有聲。[正文缺四十九字。]
二十八日,帥府貽書邦昌,減歲幣錢一百萬貫、銀絹二十萬匹兩。
黎明,宋太上等抵劉家寨,國相馳馬至云:“有詔見立張邦昌為楚帝。古無不亡之國,想宜領(lǐng)會。趙佶與太祖皇帝先立盟好,今知悔禍,可封為天水郡王;趙桓可封為天水郡公。妻子相隨,服飾不改,用示厚恩?!庇种笓]元帥府:叛逆趙構(gòu)母韋氏,妻邢氏、田氏、姜氏,先遣入京禁押;所貢宋俘趙楧、趙梴及趙楷妻朱氏,趙材妻徐氏,馳速來朝,用別誠偽;余安養(yǎng)燕山,另候指揮。二帥即遣真珠大王及千戶國祿多、阿替計率騎兵五千監(jiān)押去。二皇子供太上飯,太上云:“罪皆在我,請留靖康,封畀小郡。諸王、王妃、帝姬、駙馬不與朝政,請免發(fā)遣?!被首釉唬骸俺豢蛇`,此去放心,必得安樂。[缺四十字]?!蔽绾螅钔蹂?、帝姬出見父母、夫婿,抵暮即令歸幕。幕后為財貨幕,留道宗夫婦宿;前為飲宴幕,留諸王、駙馬宿,聲息相聞。[ 缺四十三字]三鼓起程,分作七軍:從官貲重在二軍,太上、諸王、駙馬在三軍,鄭后宮屬在四軍,王妃、帝姬在五軍。額魯觀、蕭慶為都押使,車八百六十余輛。四月一日,國相退師,分作五起:寶山大王押朱后一起,固新押貢女三千人二起,達(dá)懶押工役三千家三起,高慶裔押少主四起,從河?xùn)|路進(jìn)發(fā)。
宋遣使至寨哀懇,國相令回奏少帝,速請道宗出城。曰:“此非臣子所宜言?!眹嗯疲骸盃柤姨鲜率率牛ビH出城,便須出質(zhì)妻女,此外更無計議?!?br />
二十七日,宋使?jié)蹊蚣袄钸^庭來求哀。
二十八日,宋遣秦檜、李若水求和。二帥諭須上皇、皇子出質(zhì),別差近上官,與已畫定州府、軍、縣長官血屬各一人,往同交割,并將干戾人童貫、蔡京、蔡攸、王黼、李綱、李彌大、劉□、王安中、馬擴(kuò)、詹度、陳遘、吳敏、徐處仁、折彥實、折可求、呂紳、張孝純、王稟,及歸朝人滕茂實、范直方、李嗣本、蔡靖、高世由、趙良嗣、折可存、張觀、楊忠敏、張謙、張翼等家屬交出。二十九日,又遣燕、越、鄆、景、濟(jì)、祁、莘、徐、沂、和、信十一王來請命,弗納。
宋遣使來求哀,國相云:“道宗來質(zhì),妻女來質(zhì),以何為可?”語塞。繼云:“當(dāng)請少帝自來議?!比?,宋主出城,使烏凌葛思美館伴于齋宮。
十二月初二日,宋主上降表,禮成,請退兵,愿獻(xiàn)世藏珍異,一應(yīng)女樂。國相云:“一人一物何非我有?皇帝且歸候旨?!绷顬趿韪鹚济赖任迦怂腿氤牵瘩v宋宮。
初三日,帥府致書宋主,令喚回康王;又表達(dá)皇帝,廢易宋主。初四日,二帥遣蕭慶入城,封府庫,駐都堂,承宣號令。宋使鄧珪嘗稱妃嬪、帝姬之美,二皇子獲蔡京家婢李氏,本宋宮女,媵福金帝姬嫁蔡,刺問益詳,因議和親。
五年正月元旦,宋遣濟(jì)王、景王來賀,犒以金銀,二帥遣真珠大王等九人入賀。[ 缺四十字]初八日,宋遣何來求減金銀。國相云:“前約擇定其一,再容酌議?!倍首釉疲骸皬奈液陀H,再容議減。”云:“臣不能奏請?!被首釉疲骸绊殸柣实郢I(xiàn)來,不煩再議?!?。
初九日,二帥致書宋主,并遣高慶裔邀令出城面議。
初十日,帝駕再出南薰門,至青城寨。金使蕭慶令鄆王及何、馮澥、曹輔、吳開、莫儔、孫覿、譚世績、汪藻、郭仲荀、李若水十一人侍帝,余居寨外。館帝于齋宮端成殿東廡,不俱供帳,鐵索闌門,擊柝然薪,終宵少息。宋主謁二帥,拒不見。令蕭慶授意,索貢人、物。宋臣駁辯良久,吳開、莫儔傳宋主意,允以親王、宰執(zhí)、宗女各二人,袞冕、車輅及寶器二千具,民女、女樂各五百人入貢,歲幣加銀絹二百萬匹兩,以抵河以南地,宗女各一人饋二帥。
十一日,楊天吉、王汭令吳開、莫儔語少主云:“福金帝姬是干戾人蔡京媳,理宜發(fā)遣,遲則和議不成。”少主令王宗沔入城面奏,并手詔留守開封府曰:“比者金人已登京城,按甲議和,不使我民肝腦涂地。時事至此不獲已,已許帝姬和親,立大河為界?!睘樯僦髟O(shè)供具,并令手詔城中催送金銀。
十三日,二帥令蕭慶語少帝云:“道宗須出質(zhì),和親須自擇,歲幣須一千萬[ 缺二十字]不允即須力取?!鄙俚墼疲骸岸Y教所拘,未便奉命。姑令王宗沔入城面奏,并催犒軍金銀?!比肽?,宗沔歸,道宗不允,城中噪然。
十四日,少帝遣莫儔入城安民,令吳開邀蕭慶同見國相,備述太上出質(zhì),人子難忍;妃姬改嫁,臣民所恥。國相云:“令太上挈帶北行,臣民庶不恥笑?”余無他議。
十五日,令少帝及從臣至劉家寺觀燈,真珠大王設(shè)也馬、寶山大王爵保率鐵騎夾護(hù)至寺。寺內(nèi)設(shè)燈二萬丸,露臺陳教坊樂。堂上三席,堂下六席[ 缺十六字]日入放燈,一時許,撤席散歸。少帝屢顧二帥,欲有所陳,二帥不顧。司馬樸云:“皇子謂國相決意廢立,禍恐不測?!?br />
十七日,蕭慶云:“二帥俟金銀交足,請帝擊球,宴后,送駕入城,可請催括金銀?!?br />
二十二日,蕭慶奉二帥命,與宋臣吳開、莫儔等議定事目,令少帝手押為據(jù):
一,準(zhǔn)免道宗北行,以太子、康王、宰相等六人為質(zhì)。應(yīng)以宋宮廷器物充貢。
一,準(zhǔn)免割河以南地及汴京,以帝姬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一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每歲增銀絹五百萬兩匹貢大金。
一,原定親王、宰相各一人、河外守臣血屬,全速遣送,準(zhǔn)俟交割后放還。
一,原定犒軍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須于十日內(nèi)輸解無缺。如不敷數(shù),以帝姬、王妃一人準(zhǔn)金一千錠,宗姬一人準(zhǔn)金五百錠,族姬一人準(zhǔn)金二百錠,宗婦一人準(zhǔn)銀五百錠,族婦一人準(zhǔn)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準(zhǔn)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
宋主出降時,帥府即議廢立。國相意決,皇子持兩端。比以康王起天下兵,皇子議挾宋主以令天下,不使康王逞志;國相見人心未去,遂表達(dá)北朝封宋主為藩輔。
二十三日,少帝詔徐秉哲云:“身睡土床已及兩旬,所需望竭力應(yīng)付?!?br />
二十五日,二帥遣蕭慶及歸降內(nèi)侍承宣使鄧珪持宋主手詔入城,催發(fā)人、物。二十六日,宋主遣何入城,平糶安民,并詔徐秉哲津運(yùn)各項事物、丁口至南薰門、朝天門交納,更令面奏太上,委曲和親。
割地使劉韜自縊劉家寺寨。
二十八日,開封府饋二帥蔡京、童貫、王黼家歌妓各二十四人,雜入福金帝姬,送皇子寨。姬初受紿于開封府,及見皇子,戰(zhàn)栗無人色,皇子令其婢李氏慰而醉之。自正月二十五日,開封府津送人、物絡(luò)繹入寨,婦女上自嬪御,下及樂戶,數(shù)逾五千,皆選擇盛裝而出。選收處女三千,余汰入城。國相自取數(shù)十人,諸將自謀克以上各賜數(shù)人,謀克以下間賜一二人。因病汰還千余,仍令少主傳諭城內(nèi)補(bǔ)送[缺十九字]定。初五日,送還少主。初七日,國相回軍,且催騾馬、戒行裝,四壁官亦申報金銀凈盡,任聽皇子駐軍守索外郡續(xù)納。忽初四日,宋鄧珪以皇子私納帝姬事漏言,國相知皇子有私意,不欲議和。宋內(nèi)官藍(lán)?、醫(yī)官周道隆、樂官孟子書輸誠國相,請發(fā)窖藏,國相遂大怒,不令少帝歸。
初五日,二帥請少主赴打球會,隨行者何、馮澥、曹輔、郭仲荀四人。入幕,少主西向坐,二帥東向執(zhí)禮甚恭。酒數(shù)行,皇子躬下球場,忽蒲蘆虎大王持詔至,即撤席。少主乞回宮,國相呵之云:“尚欲何往?”皇子送少主入齋宮,密語廢立事。吳開、莫儔跪求云:“倘蒙再造,俟國相回軍后,無論何人何物,惟皇子命?!彼熘杆鞯奂?、王妃、嬪御七人。吳開等力請少主手押為信?;首又羾嗾疲骸懊髟t雖允廢立,密詔自許便宜行事,況已表請立藩,豈容中變?”國相不允。皇子謂:“太祖止我伐宋,言猶在耳,皇帝仰體此意,故令我懣自便?!眹嘣疲骸盎首雍嗡接谒危活櫞蠛??宋兵尚多,民心未去,如今放手,后患無窮。更立異姓,國勢易動,徐圖混一,豈非善計?”蒲蘆虎云:“都元帥斜也意同?!被首优疲骸澳戏ノ覍嵤字\,我當(dāng)為政,廢主親屬不能如契丹虐待?!逼烟J虎兩解之,皇子悻悻而去。蕭慶語國相云:“廢少主,康王必自立,不似少主庸懦,請再思?!眹嘣疲骸八稳魵w誠于我,當(dāng)保全。”蕭慶遂赴齋宮,少主諸臣不復(fù)與議。
初六日黎明,二帥令宋主入青城寨,宋官皆從。金兵揮去黃屋夾隊,行抵寨下馬,令跪聽詔,廢為庶人。國相令蕭慶、劉思去少主冠服,宋忠臣李若水抱持御衣,戟手怒罵,兵士拽出。國相押少主入齋宮,令書諭留守,并啟道宗,限七日率宮眷出城,推立異姓。又令莫儔、吳開入城宣諭,令鄧珪率內(nèi)侍百余人入城,臨守后妃、帝姬、諸王妃,令馮澥、曹輔入侍廢帝,余臣禁押別室。鄭寬之、梁平、王孝杰、王宗沔自城中出,亦禁押。
初七日,令騎兵萬人自南薰門排屯至青城劉家寺,兩帥駐南薰門甕城下。及午,太上率妻妾、子婦婿、女奴婢絡(luò)繹而出,我兵監(jiān)押轎車之中,抵甕城,令內(nèi)侍指認(rèn)點驗后,太上、后妃、諸王、帝姬皆乘車轎前進(jìn);后宮以下,騎卒背負(fù)疾馳。申刻,令鄧珪入城搜捉。二帥返青城,送太上入齋宮,責(zé)其敗盟,太上抗辯不屈。二帥斥之云:“不允和親,全為囚俘,何顏向人?”太上云:“我與若伯叔,各主一國。國家各有興亡,人各有妻孥,請二帥熟思?!眹嘣疲骸白詠砬舴詾槠玩蛳然实叟c汝有恩,妻子仍與團(tuán)聚,余非汝有?!睋]令出,見少帝,相顧號泣。二帥仍至青城,遣后妃五人,諸王二十八人,皇孫十六人,駙馬
七人赴齋宮[ 缺三十六字] 戌刻,鄧珪又押送宮眷七百余人至青城劉家寺。
是夜,國相宴諸將,令宮嬪等易露臺歌女表里衣裝,雜坐侑酒。鄭、徐、呂三婦抗命,斬以徇。入幕后,一女以箭鏃貫喉死。烈女張氏、陸氏、曹氏抗二太子意,刺以鐵竿,肆帳前,流血三日。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太子指以為鑒,人人乞命。命福金帝姬撫慰之,令施膏沐,易后宮舞衣入帳侍宴。[缺二十七字]初八日,又解到王妃、帝姬六人。兩帥遣吳開、莫儔入城,催立異姓。孫傅等投狀,請立趙氏,不許。
初九日、初十日,又解到王妃、帝姬九人。帥府令吳開、莫儔入城,宣付札牒,布告四方。入暮回寨,攜來孫傅、張叔夜請立趙氏狀。
十一日,宋官上舉張邦昌狀,孫傅、張叔夜不簽書。午后,朱皇后、太子、公主等出城,安置齋宮。搜出王妃、帝姬四人,津送劉家寺。
十二日,拘孫傅、張叔夜入青城塞,遣吳開、莫儔傳諭宋官,立張邦昌為楚帝。秦檜上書帥府有異議,拘其家屬至。
十四日,青城木寨成,國相令舊選童女、隨來宮女、新取宗戚婦女居之。十五日,建安郡王趙楧死。有李浩者,貌似相國公,誤拘入齋宮。宋廢主謀遣相國脫走,以浩為代。無隙可走,遂秘建安喪,以相國代楧。
十六日,帥府令婦女已從大金將士,即改大金梳裝,元有孕者,聽醫(yī)官下胎。帥府牒城內(nèi)官依舊視事,遣李若水入城安撫,李抗不行。奉朝命,俘獲人畜,如契丹例分別貢賞。趙構(gòu)作速催回,毋滋遺孽。
十七日,國相宴皇子及諸將于青城寨,選定貢女三千人,犒賞婦女一千四百人,二帥侍女各一百人。
十八日,皇子宴國相、諸將及宋廢帝、后,為太平合歡宴。巳刻入座,國相、皇子、阇母、額魯觀、谷神、阿懶、撻懶、蒲蘆虎、設(shè)也馬、斜保十人,及宋太上、鄭后、廢帝、朱后,皆堂上,席二人。三十二將皆堂下。斜保請皇子出妃姬二十人、歌妓三十二人侑酒。宋帝、后避席,國相不許。席散,皇子語太上曰:“設(shè)也馬悅富金帝姬,請與之。”太上曰:“富金已有家,中國重廉恥,不二夫,不似貴國之無忌?!眹嗯唬骸白蚍畛挤址?,汝何能抗?”令堂上客各挈二人。太上亦怒曰:“上有天,下有地,人各有女媳。”國相呵出之。鄭后見侄婦在堂下,跪求國相云:“妾家不與朝政,求放還。”國相頷之,令挈侄婦去。
十九日,二帥以寨中鬼魅不靖,取禪僧五十四人諷經(jīng)。
二十日,信王妃自盡于青城寨;各寨婦女死亡相繼,并搜得所攜金銀飾物,帥府令城官續(xù)括金銀并宗屬。
二十一日,二帥授李若水、王履官,不屈,被戕。
二十二日,宋康王母韋氏至自齋宮,與妻邢氏同禁壽圣院。國相令宋太上手諭康王回京,分使投送。
二十三日,諸將答宴,二帥奉皇帝指揮:趙桓出降以前,自請更立賢君。念知悔禍,俯予優(yōu)容,準(zhǔn)以子姓為藩輔。應(yīng)趙佶、趙桓家屬,仰元帥府詳奏,自余俘獲人畜,仍依曩例貢賞。明日,額魯觀、多昂木、阿懶、蒲蘆虎、固新、撻懶,歸所取十二人至壽圣院,二帥及真珠、寶山大王留弗歸。
二十四日,儀福帝姬病,令歸壽圣院。帥府急班師,銀帛未齊。又探得康王令宗澤屯澶州,閭邱升屯濮州,黃潛善屯曹州,趙野、范訥屯南京,向子野屯鉅野,何志同屯許州;提舉官梅執(zhí)禮、程振、陳知質(zhì)、安扶集城中潰卒內(nèi)應(yīng)。遂殺執(zhí)禮等,并執(zhí)根括官胡唐老、胡舜陟、姚舜明、王俁,鞭背各二百,限五日繳齊。復(fù)榜城中,逾期不齊,縱兵大索。
二十五日,仁福帝姬薨劉家寺。
二十六日,萬戶賽里令千戶國祿都投書帥府,其弟野利代聘多富帝姬,見歸帥府,求賜釋付。二帥大詫,詢帝姬,云:“出城轎破,時番將脅入民居,令小番傳語云:‘兄為北國大王,不異南朝富貴?!故芟隳遥唇馄湟??!倍浥瑪匾袄谀限归T。
二十七日,帥府餞張邦昌,語以推戴事,邦昌痛哭倒地。
二十八日,賢福帝姬薨劉家寺。
三月一日,帥府聞城中有變,令王汭勸邦昌入城撫循,并指揮城民:三日不立邦昌,縱兵洗城。
初三日,官民上推戴張邦昌狀。
初四日,阿懶監(jiān)押書籍、禮器千五十車北渡陽武,詭立宋帝、后幟,覘康王動靜。
初六日,城中吳革兵起,謀誅范瓊、徐秉哲、左言、王時雍輩。事泄,為瓊所殺。
初七日,帥府令蕭慶、耶律廣、王汭等奉冊寶入城,立邦昌為楚國皇帝。保福帝姬薨劉家寺。
初九日,邦昌遣邵溥、范瓘來寨報謝。
初十日,我軍敗康王于開德、興仁、濮州。
十一日,婁室孛堇又?jǐn)≈镦?zhèn)。帥府以宋華國靖獻(xiàn)夫人李氏及宮人十輩賜邦昌為后,令郎君等護(hù)送入宮。邦昌宴犒之,令舊宮人清歌勸酒。
十二日,又?jǐn)】低踔谀先A,摧其將宗澤、權(quán)邦彥車陣。帥府榜示各路云:宋主父子眷屬并已北遷。
十三日,開封府申解金銀表緞并鄆王姬王氏至劉家寺。王氏自盡,年十六。[ 正文缺三十三字。]
十五日,張邦昌至青城寨求減歲幣,止搜括,緩遷都,存陵廟,許之。
十八日,得阿懶報,河北無警,二帥令諸軍戒裝。張邦昌請宴二帥于宋宮,設(shè)也馬、斜保往代。南征錄匯·9 ·
十九日,康王軍破我洛陽,高世則被害。
二十一日,宋少帝諭王時雍、徐秉哲云:“社稷、山河素為大臣所誤,今日使我父子離散,追念痛心,悔恨何及?以治行缺少廚中所用什物,煩于左藏庫支錢三千貫收買,津運(yùn)至此。早晚成行。請勉事新君,無念舊主?!?br />
二十二日,帥府贈太上銀三千兩、表緞四端、火燎頭籠四具。
二十三日,邦昌乞還馮澥、曹輔、汪藻、譚世績、孫覿、徐天民、蘇余慶、郭仲荀、沈晦、路允迪、黃夏卿,二帥察其庸懦,遣還。又乞還諸王夫人、諸帝姬,不許。
二十四日,帥府歸香云帝姬、金兒帝姬、仙郎帝姬三喪,宋臣十一人、婦稚三千人入城。
二十五日,傳檄四方:令諸軍于二十八日下城。
二十六日,遣多昂幟烈率兵二萬,押送宗室、附馬家屬三千余人及金銀表緞車北歸。遣還鄭后家屬。
二十七日,守城千戶陸篤詵殺其兄尚富皂。尚守南薰門,踞大宅,淫及陸所掠女,陸殺兄遁。宗姬、宗婦十七人在所掠中,遂歸寨。夜,宋廢帝望城奠別,伏地大哭,天地為愁,城震有聲。[正文缺四十九字。]
二十八日,帥府貽書邦昌,減歲幣錢一百萬貫、銀絹二十萬匹兩。
黎明,宋太上等抵劉家寨,國相馳馬至云:“有詔見立張邦昌為楚帝。古無不亡之國,想宜領(lǐng)會。趙佶與太祖皇帝先立盟好,今知悔禍,可封為天水郡王;趙桓可封為天水郡公。妻子相隨,服飾不改,用示厚恩?!庇种笓]元帥府:叛逆趙構(gòu)母韋氏,妻邢氏、田氏、姜氏,先遣入京禁押;所貢宋俘趙楧、趙梴及趙楷妻朱氏,趙材妻徐氏,馳速來朝,用別誠偽;余安養(yǎng)燕山,另候指揮。二帥即遣真珠大王及千戶國祿多、阿替計率騎兵五千監(jiān)押去。二皇子供太上飯,太上云:“罪皆在我,請留靖康,封畀小郡。諸王、王妃、帝姬、駙馬不與朝政,請免發(fā)遣?!被首釉唬骸俺豢蛇`,此去放心,必得安樂。[缺四十字]?!蔽绾螅钔蹂?、帝姬出見父母、夫婿,抵暮即令歸幕。幕后為財貨幕,留道宗夫婦宿;前為飲宴幕,留諸王、駙馬宿,聲息相聞。[ 缺四十三字]三鼓起程,分作七軍:從官貲重在二軍,太上、諸王、駙馬在三軍,鄭后宮屬在四軍,王妃、帝姬在五軍。額魯觀、蕭慶為都押使,車八百六十余輛。四月一日,國相退師,分作五起:寶山大王押朱后一起,固新押貢女三千人二起,達(dá)懶押工役三千家三起,高慶裔押少主四起,從河?xùn)|路進(jìn)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