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榭
周文王靈臺,在長安西北四十里?!对娦颉吩唬?靈臺,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人樂其有靈德,以及鳥獸昆蟲焉。"鄭玄注云:"天子有靈臺者,所以觀祲象、察氛祥也。文工受命而作邑于豐,立靈臺。"《詩》曰:"經(jīng)始靈臺,庶民子來。經(jīng)之營之,不日成之。"劉向《新序》云:"周文王作靈臺及為池沼,掘得死人之骨,吏以聞于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無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王;有一國者,一國之主。寡人者,死人之主,又何求主。遂令吏以衣冠更葬之,天下聞之,皆曰:文王賢矣,澤及枯骨,又況于人乎。"周靈臺,高二丈,周回百二十步【校】原連下條,從吳本分。
直按:《長安志》敘周宮室,靈臺完全用本文,只刪引詩四句,增《詩正義》、《水經(jīng)注》、《括地志》三處。又劉向《新序》一段,見今本《雜事》第五。靈臺遺址,今在長安縣客省莊。
漢靈臺,在長安西北八里。漢始曰清臺,本為候者觀陰陽天文之變,更名曰靈臺。郭延生《述征記》曰:"長安宮南有靈臺,高十五仞,上有渾儀,張衡所制。又有相風(fēng)銅烏,遇風(fēng)乃動。一曰:長安靈臺,上有相風(fēng)銅烏,千里風(fēng)至,此馬乃功。又有銅表,高八尺,長一
丈三尺,廣尺二寸,題云太初四年造。"
直按:《長安志》唐修真坊,有漢靈臺遺址,崇五尺,周一百二十步。下引《述征記》,與本文略同?!短接[》卷一百九十五引《郡國志》云:"雍州司天臺西北有香室街。"《水經(jīng)注·渭水》:"明堂北三百步有靈臺,是漢平帝元始四年立。"當(dāng)為武帝太初四年之誤文,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辨之甚是?!队轰洝吩疲?清臺,武帝造太初歷之所。"《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引《永經(jīng)注》鎬水北逕清靈臺,是合清臺、靈臺二者為一名。又《雍錄》云:"銅渾儀則云張衡所造。衡所造地動儀,在漢順帝陽嘉四年。其時帝都不在長安,或者衡儀已成,亦分置長安候臺耶。"《藝文類聚》卷六十八,引晉令:"車駕出入,相風(fēng)前行。"《西京雜記》卷五,敘大駕祠甘泉汾陰鹵簿,有相風(fēng)烏車駕四中道。又《后漢書·董卓傳》韋懷注,引張璠《漢記》曰:"太史靈臺及永安銅蘭楯,卓亦取之。"靈臺疑指靈臺之銅表而言,靈臺遺址,今在阿房宮南去明堂三百(叾)步,鎬水經(jīng)其西,古城村以西。
柏梁臺,武帝元鼎二年春起。此臺在長安城中北關(guān)《三輔舊事》云:"以香柏為梁也.帝嘗置酒其詔群臣和濟,能七言濤者乃得上。太初中臺災(zāi)【校】原連下條,從吳本分。
直按:《漢書·武帝紀(jì)》:"元鼎二年春,起柏梁臺。"顏師古注引《三輔舊事》云:"以香柏為之。"《文選·西京賦》李善注引作《漢武故事》,均與本文同。又《武帝紀(jì)》:"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柏梁臺災(zāi)。"《食貨志》云:"乃作柏梁臺,高數(shù)十丈。"《長安志》引《廟記》曰:"柏梁臺,漢武帝造,在北闕內(nèi)道西。"《三秦記》曰:柏梁臺上有銅鳳,名鳳闕。漢武帝集,武帝作柏梁臺,詔群臣二千石有能為七言詩者,乃得上坐。帝曰:"日月星辰合四時"云云。(柏梁臺聯(lián)句詩,氣息古樸,確為真品,人名為宋人所妄加,遂滋疑義。)又《金石屑》卷三第四頁,有"元鼎二年柏梁四九"磚文,為末元豐三年呂大防得于漢故城者。"四九",系陶工制陶之號數(shù),與近年漢城所出瓦片題字,體例正同。
漸臺,在未央宮太液池中,高十丈。漸,浸也,言為池水所漸。又一說:漸,星名,法星以為臺名。未央宮有滄池,池中有漸臺,王莽死于此。
直按:漸臺,見《漢書·郊祀志》,本文與顏師古注完全相同?!端?jīng)注·渭水》"泬水文逕漸臺東",引《漢武帝故事》曰:"建章宮有太液池,池中有漸臺,高三十丈。漸,浸也,為池水所浸,一說星名也。"為本文及顏注之來源。建章宮太液池,與未央宮滄池,各有浙臺,王莽之死,則在滄池中之漸臺,亦見《漢書·王莽傳下》?!妒酚洝へ覀鳌粪囃ㄖ疂u臺,《正義》引《關(guān)中記》,亦為滄池之漸臺。
神明臺,見建章宮。
直按:已詳見本文卷三建章宮。又《漢書·郊祀志》顏師古注,引《漢宮閣疏》云:"神明臺,高五十丈,上有九室.恒置九天道士百人。"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四、《藝文類聚》卷六十四引漢宮殿名,均與顏注同。《水經(jīng)注》建章宮條,引《三輔黃圖》云:"神明臺在建章宮中,上有九室,今人眉之九天臺。"為今本所無。又《水經(jīng)注》引《傅子·宮室》曰:"上于建章宮中作神明臺、井干樓,咸高五十余丈,皆作懸閣輦道相屬焉。"又《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洞冥記》,敘武帝初起神明臺,掘地入三十丈,得商代工人事,其說荒誕,故為《黃圖》所未引。
通天臺,武帝元封二年作甘泉通天臺?!稘h舊儀》云"通天者,言此臺高通于天也。"《漢武故事》:"筑通天臺于甘泉,去地百余丈,望云雨悉在其下,望見長安城。""武帝時祭泰乙,上通天臺,舞八歲童女三百人,祠祀招仙人。祭泰乙,云令人升通天臺,以候天神,天神既下祭所,若大流星,乃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上有承露盤,仙人掌檠玉杯,以承云表之露。元鳳間,自毀,椽桷皆化為龍鳳,從風(fēng)雨飛去。"《西京賦》云:"通天眇而竦峙徑百常而莖擢,上瓣華以交紛,下刻峭其若削。"亦曰候神臺,又曰望仙臺,以候神明,望神仙也。
直按:作甘泉通天臺事,見《漢書·武帝紀(jì)》元封二年?!稘h書·郊祀志》云:"乃作通天臺。"顏師古注引《漢舊儀》云:"臺高三十丈,望見長安城。"又《大平寰宇記》卷三十引《漢舊儀》,與本文相同,知《漢武故事》亦本于《漢舊儀》。又《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云:"臺高三十五丈。望云雨悉在其下。"《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云:"左有通天臺,高三十余丈,祭天時于此候天神下也。"自"武帝時祭泰乙"至"從風(fēng)雨飛去"一段,《太平寰宇記》卷三十,及《長安志》均引《漢舊儀》,與本文同。西安漢城出土有"泰靈嘉神"瓦,疑為武帝祭泰乙神祠中之物。又陳沈炯有《經(jīng)通天臺奏漢武帝表》,足證在北朝時遺址猶存。
涼風(fēng)臺,在長安故城西,建章宮北?!蛾P(guān)輔記》曰:"建章宮北作涼風(fēng)臺,積木【?!吭?水",據(jù)《長安志》校改為樓。"(Page 110)
直按:《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曰:"建章宮北作涼風(fēng)臺,積木為樓,高五十余丈。"
長樂宮,有魚池臺、酒池臺,秦始皇造。又有著室臺、斗雞臺、走狗臺、壇臺、漢韓信射臺。又未央有果臺、東、西山二臺。未央宮有釣臺【校】原作"鉤弋臺",據(jù)孫本改、通靈臺。見宮門。
直按:《長安志》引《廟記》:"長樂宮有魚池、酒池,上有肉炙樹,秦始皇造。"已見上文秦酒池條。因池中有臺,故本文又及之?!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桂宮有走狗臺",與本文在長樂宮不同?!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未央宮前有東山臺、西山臺。又引《三輔黃圖》,未央宮有果臺、東山臺、西山臺、釣臺,與本文同。《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七引《三輔故事》,亦云"未央宮前有東山臺、釣臺"。通靈臺,見本書卷二,甘泉宮總序?!堕L安志》引《漢武帝內(nèi)傳》曰:"鉤弋夫人既殯,香聞十余里。帝哀悼,疑其非常人也,乃起通靈臺于甘泉,常有一青鳥,集臺上往來。
望鵠臺、眺蟾臺、桂臺、商臺、避風(fēng)臺。并見池沼門。
直按:望鵠臺、眺蟾臺,見卷四影娥池條。桂臺.商臺,見琳池。避風(fēng)臺.見太液池。
長楊榭,在長楊宮。秋冬較獵其下,命武士搏射禽獸,天子登此以觀焉。臺上有木曰榭。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歷長楊之榭。"李善注:《爾雅》云:"閣謂之臺,有木謂之榭。"
辟雍
周文王辟雍,在長安西北四十里,亦曰璧雍。如璧之圓,雍之以水,象教化流行也?!对姟吩唬?于論鼓鐘,于樂辟雍。"毛萇注云:"論,思也,水旋丘如璧曰【校】此二字,據(jù)《長安志》補辟雍,以節(jié)觀者。"鄭玄注云:"文王作靈臺,而知人之歸附;作靈沼靈囿,而知鳥獸之得其所。以為音聲之道與政通,故合樂以詳之。"
直按:《長安志》敘周宮室辟雍,略同本文。
漢辟雍,在長安西北七里?!稘h書》河間獻王來朝,獻雅樂,武帝對之三雍宮,即此。《禮樂志》曰:"成帝時,犍為郡水濱得古磬十六枚,劉向說帝宜興辟雍焉。"
直按:《漢書·河間獻王傳》應(yīng)劭注云:"三雍者,辟雍、靈臺、明堂也。雍者,和也,言天地君臣民人皆和。"《水經(jīng)注·渭水》:"又東逕長安縣南.東逕明堂南。舊引水為辟雍處,在鼎路門東七里。"楊雄《劇秦美新》云:"明堂雍臺,壯觀也。"此王莽所建之明堂辟雍。又《小校經(jīng)閣金文》卷十六第六十六頁,有"新興辟雍"鏡云:"新興辟雍建明堂,然于舉土列侯王。"又一九五七手陜西省歷史博物館在西安玉祥門外一.五公里,南鄰大土門村,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經(jīng)發(fā)掘地基是圓形土臺,中心建筑是方形土臺。分東、西、南、北四堂,每堂有抱廈四間,廳堂三間,外有配房,有圜水溝。出土遺物,有五銖錢、云紋瓦等,疑為西漢辟雍遺址,與文獻記載方位亦合。(見一九五七年《考古學(xué)報》第二期:《西安西郊漢代建筑遺址發(fā)掘報告》)
明堂
周明堂,明堂所以正四時,出教化,天子布政之宮也。黃帝曰合宮,堯曰衢室,舜曰總章,夏后曰世室,殷人曰陽館,周人曰明堂。先儒舊說,其制不同?;蛟?,明堂在國之陽。《大戴禮》云:"明堂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凡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下方。"《援神契》曰:"明堂上圓下方,八窗四牖。"《考工記》云:"明堂五室,稱九室者,取象陽數(shù)也;八牖者陰數(shù)也,取象八風(fēng)。三十六戶牖,取六甲之爻,六六三十六也。上圖象天,下方法地,八窗即八牖也,四闥者象四時四方也,五室者象五行也。"皆無明文,先儒以意釋之耳?!抖Y記·明堂位》曰:"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扆【校】原作"依",從吳本改南鄉(xiāng)而立。"明堂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服,知明堂是布政之宮也。又《孝經(jīng)》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則周有明堂也明矣。
直按:《漢書·平帝紀(jì)》:"元始四年,安漢公奏立明堂辟雍。"應(yīng)劭注云:"明堂所以正四時,出教化。明堂上圜下方,八窗四達,布政之宮,在國之陽。上八窗法八風(fēng),四達法四時,九重法九州,十二重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三十六旬,七十二牖法七十二候?!缎⒔?jīng)》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謂五時帝太昊之屬。黃帝曰合宮,有虞曰總章,殷曰陽館,周曰明堂。"《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引《三禮圖》曰:"明堂者布政之宮。"又"黃帝曰合宮"?!冻鯇W(xué)記》卷十三引《尸子》與本文同。明堂在國之陽,《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引蔡邕《禮樂志》云:"明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內(nèi).已地就陽位也。"本文引《大戴禮》,見《大戴禮·明堂》篇。本文所引《援神契》,與《初學(xué)記》巷十三引同。
漢明堂,在長安西南七里。《漢書》曰:"武帝初即位,響儒術(shù),以文學(xué)為本,議立明堂于城南,以朝諸侯。"應(yīng)劭注云:"漢武帝造明堂,王莽修飾令大。"
《漢書》:武帝建元元年,議立明堂,遣使者安車蒲輪,束帛加璧,徵魯申公。又《郊祀志》:初,天子封泰山.泰山東北阯,古時有明堂,處處險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帝,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玉帶上黃帝時明堂圖,明堂中有四殿,四面無壁,以茅蓋通水,水圜宮垣,為復(fù)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曰昆侖。天子從之,入以拜祀上帝焉。于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帶圖。又是歲,修東封,則祀太乙五帝干明堂上坐,合高皇帝祠坐對之,祠后土于下房,以二十大牢。天子從昆侖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祀。是歲元封五年也。本紀(jì)元封二年秋,作明堂干泰山下。五年春三月,至泰山增封。甲子,祠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太初元年冬十月,行幸泰山: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祀上帝于明堂。
直按:《史記·武帝本紀(jì)》,《集解》引《關(guān)中記》云:"明堂在長安城門外杜門之西。"《漢書·王莽傳》云:"是歲,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為學(xué)者筑舍萬區(qū)、作市、常滿倉,制度甚盛。"又《長安志》云:"靈臺、明堂,武帝造.在長安城南。平帝元始四年,王莽奏復(fù)修明堂辟雍"?!短接[》卷五百三十三,引《三輔黃圖》云:"孝武帝議立明堂于長安城南許,泠褒等議曰:按五經(jīng)禮傳記曰,圣人之教,作之象所以法則天地,比類陰陽,以成宮室,本之太古,以昭令德。茅屋采椽,土階素輿,越席皮弁,蓋興于黃帝堯舜之代.是以三代修之也。"又《御覽》卷八百二十六,引《三輔黃圖》云;"元始四年,起明(Page 115)堂、辟雍長安城南,北為會市,但列槐市數(shù)百行為隊,無墻屋,諸生朔望會此市,各持其郡所出貨物,及經(jīng)書傳記、笙磬器物,與賣買,雍容揖讓,或論議槐下。"以上兩則,皆為令本所無?!冻鯇W(xué)記》卷十三,引《三輔黃圖》云:"明堂者,天道之堂也。(《御覽》卷五百三十三,亦引此兩句。)聽以順?biāo)臅r,行月令,祀先王,祭五帝,故謂之明堂。辟雍員如璧,雍以水,異名同事,其實一也。"與今本亦頗酉異同。
圜丘
漢圜丘,在昆明故渠南,有漢故圜丘【?!壳鹣略?今按"二字,依文例刪,高二丈,周回百二十步。
直按:《水經(jīng)注·渭水》記漢圜丘,與本文同。
又按:《長安志》引《括地志》云:"漢圜丘在長安治內(nèi)四里,居德坊東南隅。"
太學(xué)
漢太學(xué)在長安西北七里。董仲舒策曰:"太學(xué),賢士之關(guān),教化之本原也。"王莽作宰衡時,建弟子舍萬區(qū),起市郭上林苑中?!度o舊事》云:"漢太學(xué)中有市有獄。"
直按:《漢書·王莽傳上》云:"是歲,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為學(xué)者筑舍萬區(qū),作市,常滿倉,制度甚盛。"《長安志》引《三輔舊事》云:"漢太學(xué)中有市有獄,"與本文同。又引《關(guān)中記》云:"漢大學(xué)、明堂,皆在長安南安門之東,杜門之西。"又《長安志》敘唐城普寧坊西街,有漢太學(xué)遺址,其地本長安故城南安門之外。
宗廟
宗,尊也;廟,貌也,所以仿佛先人尊貌也。漢立四廟,祖宗廟異處,不序昭穆。
太上皇廟,在長安西北長安故城中,香室街南,馮翊府北?!蛾P(guān)輔記》曰:"在酒池北。"
直按:本書三輔治所云:"馮翊府,長安故城內(nèi),太上皇廟西南。"
高祖廟,在長安西北故城中?!蛾P(guān)輔記》曰:"秦廟中鐘四枚,皆在漢高祖廟中。"《三輔舊事》云:"高廟鐘重十二萬斤。"《漢舊儀》云:"高祖廟鐘十枚,各受十石,撞之聲聞百里。"《漢書》:文帝時盜取高廟玉環(huán)故事。又云:"光武至長安宮闕,以宗廟燒蕩為墟,乃徙都洛陽。取十廟合于高廟,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別治長安,主知高廟事。"高廟有便殿,凡言便殿、便室、便坐者,皆非正大之處,所以就便安也。高園于陵上作之,既有正寢,以象平生正殿路寢也。又立便殿于寢側(cè),以象休息閑晏之處也。孝惠更于渭北建高帝廟,謂之原廟。
直按:《漢書·叔孫通傳》晉灼注引《黃圖》云:"高廟在長安城門街,寢在桂宮北。"與今本異。
又按;《漢書·韋玄成傳》云:。又園中各有寢便殿。"如淳注引《黃圖》,高廟有便殿,與今本同。顏師古注云:"凡言便殿,便室者,皆非正大之處。寢者,陵上正殿,若平生路寢矣。便殿者,寢側(cè)之別殿耳。"與本文略同。自"高廟有便殿"句起,至"以象休息閑晏之處也"一段,完全與《漢書·武帝本紀(jì)》建元六年顏師古注相同。(顏注又節(jié)用于《韋玄成傳》,已見上。)
又按:漢祖西鐘十枚各受十石事,《北堂書鈔·樂部》引《舊儀》亦同。惟《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五,誤引作《漢書》。盜高廟玉環(huán)事,見《漢書·張釋之傳》。光武至長安事,《長安志》引《三輔故事》,與本文同。原廟,見《漢書·叔孫通傳》。西安漢城出土有"高廟萬世"瓦,當(dāng)為高廟之物。
惠帝廟,在高帝廟后。
直按:《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惠帝廟在高廟之西。"《書道》卷三第二O一頁,有"西廟"瓦當(dāng),疑為惠帝廟之物。
文帝廟,號顧成廟。孝文四年作顧成廟,在長安城南。文帝自為廟,制度逼狹,若顧望而成,猶文王靈臺不日成之,故日顧成也。
直按:《漢書》文帝四年紀(jì),服虔注:"廟在長安城南,文帝作,還顧見成故名之。"《賈誼傳·陳政事疏》云"因顧成之廟,為天下太宗,與漢無極。"又原注文一段,亦用文帝四年紀(jì)顏師古注文?!豆沤褡ⅰ肪砩显?漢文帝顧成廟有二玉鼎,二真金鑪,槐樹悉為扶老拘欄,畫飛云龍角于其上也。"《長安志》敘唐城休祥坊,有漢顧成廟余址,廟北漢東明園。《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一,引《帝王世紀(jì)》云;"漢景帝廟名德陽,宣帝廟名長壽,武帝廟名龍淵,文帝廟名顧成,昭帝廟名徘徊",名稱與本文同。惟宣帝廟名長壽,當(dāng)為元帝之誤字,因宣廟名"樂游"也。又《漢書》文帝四年紀(jì)如淳注并同。
景帝廟,號德陽宮。景帝中四年,造德陽宮。益帝自作之,諱不言廟,故號為宮?!豆适隆吩疲壕暗墼斓玛枌m。
直按:原注用《漢書》景帝紀(jì)四年臣瓚注文?!豆适隆窞椤段骶┕适隆肥∥?。又《長安志》引《西京故事》云:"鴻嘉二年八月乙卯,孝景廟北闕災(zāi)。"
武帝廟,號龍淵宮【?!?宮"字,據(jù)《武帝紀(jì)》補。今長安西茂陵東有其處,作銅飛龍,故以冠名。武帝元光四年,河決濮陽,發(fā)卒十萬救河決,起龍淵之宮,取此為名。武寺廟不言宮。
直按:《水經(jīng)汪·渭水》;"渠北故坂北即龍淵廟。"如淳曰:"《三輔黃圖》有龍淵宮,今長安城西有其處,蓋宮之遺址也。"宮與廟,古代通稱。《漢書》顏師古注,謂《黃圖》云龍淵廟不言宮也,誼反失之。"今長安西茂陵東有其處"三句.用《漢書·武帝紀(jì)》建元三年服虔注文。
又按:《元和郡縣圖志》卷一:"漢龍泉廟在興平縣東北二十四里,武帝廟號也。"又《小校經(jīng)閣金文》卷十一第七十六頁有育"龍淵宮壺,元朔二年正月造",知服虔注龍淵為宮,本甚正確;頗師古以為龍淵廟,駁服氏之注反誤也。
昭帝廟,號徘徊。
直按:《長安志》云:"孝武、孝昭二廟內(nèi),武昭子孫.分葬其中。"
宣帝廟畢,號樂游,在杜陵西北【?!看宋遄?,原為注文,從孫本改。神爵三年.宣帝立廟于曲池之北,號樂游,按其處則今呼樂游園是也,因樂游苑得名。
直按:《漢書·宣帝紀(jì)》:"神爵三年春,起樂游苑。"顏師古注引《三輔黃圖》云:"在杜陵西北。"與今本相同,又原注亦用顏師古注文?!短接?/em>(Page 120)覽》卷八十九,引《帝王世紀(jì)》云:"宣帝廟名樂游,成帝廟名陽池,元帝廟名長壽。"名稱與本文同。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九十七,引《天文要錄》按《黃圖》:"曲池,漢武所造,周回五里,池中遍生荷芰菰蒲,其間禽魚翔泳。宣帝立廟曲池之北,即今升平坊內(nèi)基址是也。"所引《黃圖》為今本所無。(即'今升平坊'一句,當(dāng)為《天文要錄》所加。)又《太平寰宇記》云:"樂游原在升平坊。"《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云:"宣帝許后,葬長安縣樂游里,立廟于曲江池北,名曰樂游廟,因葬為名。
元帝廟,號長壽。
直按:《漢書·王莽傳下》云:"莽妻死,謚曰孝睦皇后,葬渭陵長壽園西。"
成帝廟,號陽池。
太上皇高祖父也有寢廟園、原廟,昭靈后高祖母也、武哀王高祖兄也、昭哀后高祖嫂也皆有園。孝惠皇帝有寢廟園,孝文太后、孝昭太后皆有寢園,衛(wèi)思后戾太子母、皇祖悼考皆有廟園宣帝父史皇孫。廟曰奉明。
直按:《漢書·元帝紀(jì)》:"建昭五年秋七月庚子,復(fù)太上皇寢廟園、原廟,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wèi)思后園。"文穎注云:"高祖已自有廟,在長安城中,惠帝更于渭北作廟,謂之原廟?!稜栄拧吩辉咴?,再作廟也。"又原注文六句,皆用顏師古注文。《史記·高祖紀(jì)》"至太上皇崩,"《正義》引用《三輔黃圖》云:"太上皇廟,在長安城香室街南,馮翊府北。"與今本敘三輔治所略同。《漢書·元帝紀(jì)》建昭元年,罷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園。竟寧元年又復(fù)如故。與本文相合。西漢諸太后中,惟薄太后、鉤弋太后二人獨有寢園,未詳其故。西安漢城內(nèi)曾出"孝太""后寢"兩半瓦,合讀則成全文,疑為孝昭太后寢園之物?!独m(xù)漢書·郡國志》劉注引《皇覽》:"衛(wèi)思后葬長安城東南桐松園,今千人聚。"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衛(wèi)思后園在金城坊;即故城杜門外大道東。"又《長安志》云,"金城坊西南隅匡道府,即漢思后園,北門有漢戾園。"又《漢書·戾太子傳》"長安白亭東為戾后園。"《水經(jīng)注·渭水》云:"園在昆明渠之北。"《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云:"漢戾園,其地本秦白亭,在金城坊,后省。"
又按:《文選》潘岳《西征賦》李善注引《關(guān)中記》云:"宣帝父曰悼皇考,母日悼夫人,墓曰奉明園,后曰思后,以倡優(yōu)雜伎千人樂思后園,今所謂千人鄉(xiāng)者是也。"又《漢書·宣帝本紀(jì)》云"元康元年,立皇考廟,益奉明園戶為奉明縣。"與本文同。
元成之世,"祖宗廟在郡國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京師自高祖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并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于寢,月祭于殿,時祭于便殿。寢日四上食,廟歲二十五祠,便殿四歲祠。又月一游衣冠。"四時祭宗廟用太牢,列侯皆獻酎金以助祭。諸侯王及列侯,歲時詣京師,侍祠助祭。《漢儀》:"諸侯王歲以戶口酎黃金于漢廟,皇帝臨受獻金,金不如斤兩,色惡,王削縣,侯免國。"注云:"因八月嘗酎,會諸侯廟中,出金助祭,謂之酎金。酎,正月旦作酒,八月成,三重釀醇酒也,味厚,故以薦宗廟。金,黃金也,不如法作奪爵。"又冊封諸侯王,必于祖廟冊命之,示不敢專也。武帝元狩六年夏四月乙巳,立皇子閎為齊王、旦燕王,胥廣陵王,于廟中冊命。漢制封皇子為王者,其實古諸侯也。閎末諸侯或稱王,而漢天子自以皇帝為稱,故以王號如之,總名為諸侯王。
直按:自"祖宗廟在郡國者六十八",至"月一游衣冠",用《漢書·韋玄成傳》文?!稘h書·叔孫通傳》應(yīng)劭注云:"月旦出高帝衣冠,備法駕,名曰游衣冠。"如淳注云:"高祖之衣冠,藏在宮中之寢,三月出游。"本文引《漢儀》一段,與《漢書·武帝紀(jì)》元鼎五年,如淳注引《漢儀》相同?!段骶╇s記》卷上云:"漢制宗廟八月飲酎,用九醞太牢,皇帝侍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一日九醞,一名醇酎。"原注文見《史記》褚先生補《三王世家》。又"漢制封皇子為王者"一段,《漢書·百官公卿表》:"諸侯王高帝初置。"顏師古注引蔡邕云云,完全與本文同,蓋用蔡邕《獨斷》語也。
新莽壞徹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陽、犬臺、儲元宮、及平樂、當(dāng)路、陽祿館,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廟。莽曰,予卜波水之北,郎池之南,惟玉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將親筑,于是遂營長安城南,提封百頃,莽又親舉筑三下。九廟:一黃帝,二虞帝,三陳胡王,四齊敬王,五濟北愍王,六濟南悼王,七元成孺王,八陽平頃王,九新都顯王。殿皆重屋。大初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廟半之。為銅欂櫨,飾以金銀琱文,窮極百工之巧,帶高增下,功費數(shù)百巨萬,卒徒死者數(shù)萬。
直按:本文完全用《漢書·王莽傳下》文。尋傳又云:"眾兵發(fā)掘莽妻子父祖冢,燒其棺槨,及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又一九五六年陜西省文管會,在今西安西鄧小土門西北一帶,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墻基夯土,寬四·五米,深一·二米,層厚六至九厘米。夯墻建筑在夯土基,中央部分寬一·八米。石子路寬O·九十。石柱礎(chǔ)等物,皆棄置于洼地。探出整個范圍,每邊墻長二七三米,共有九處,皆有共同之點。出上有云紋瓦當(dāng),"延年益壽"、"上林"、"千秋萬歲"、朱雀,玄武畫瓦。又出土育'官工節(jié)碭周君長刻石。"(見一九五七年《考古通訊》六期:《西安西部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此遺址余曾去勘查兩次,石柱礎(chǔ)側(cè)面底面,多有朱書題字,不盡可辨?!稘h書·地理志》,王莽改梁國碭縣力"節(jié)碭",與刻石正合,定為王莽九廟之遺址無疑。
南北郊
天郊,在長安城南。地郊,在長安城北。所屬掌治壇墠郊宮歲時供張,以奉郊祀。武帝定郊祀之事,祀太乙于甘泉圜丘,取象天形,就陽位也;祀后土于汾陰澤中方丘,取象地形,就陰位也。至成帝徙泰畤后土于京師,始祀上帝于長安南郊,祀后土于長安北郊.
直按:《漢書·成帝紀(jì)》:"廷始二年春正月辛巳,上始郊祀長安南郊。詔曰:'乃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親飭躬,郊祀上帝'。"天郊在長安城南,地郊在長安城北,與顏師古注文并同。
社稷
漢初除秦社稷,立漢社稷。其后又立官社,配以夏禹,而不立官稷。至平帝元始三年,始立官稷于官社之后。后漢《祭祀志》云:《黃圖》載元始儀甚悉,今本無,合入。元始四年宰衡莽奏曰:帝天之義,莫大于承天,承天之序,(Page 125)莫重于郊祀。祭天于南就陽位,祠地于北就陰位。圜丘象天,方澤象地,圓方因體,南北從位,燔燎升氣,瘞埋就類。牲欲繭栗,味尚清玄,器成匏勺,貴誠因質(zhì)。天地神所統(tǒng),故類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山川,班于群神,皇天后土,隨王聽在而事佑焉。甘泉太陽,河?xùn)|少陽,咸失厥位,不合禮制。圣王之制,必上當(dāng)天心,下合地意,中考人事。故曰愷悌君子,求福不回,回而求福,厥路不通。在易(原作"正月",從畢本、孫本改)泰卦,乾坤合體,天地交通,萬物聚出,其律太簇。天子親郊天地,先祖配天,先妣配地。陰陽之別,以日冬至祀天,夏至祀后土。君不省方而使有司、六宗,日月星山川海。星則北辰,川即河,山岱宗,三光眾明,山阜百川眾兗,濘汗皋澤,l
周文王靈臺,在長安西北四十里?!对娦颉吩唬?靈臺,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人樂其有靈德,以及鳥獸昆蟲焉。"鄭玄注云:"天子有靈臺者,所以觀祲象、察氛祥也。文工受命而作邑于豐,立靈臺。"《詩》曰:"經(jīng)始靈臺,庶民子來。經(jīng)之營之,不日成之。"劉向《新序》云:"周文王作靈臺及為池沼,掘得死人之骨,吏以聞于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無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王;有一國者,一國之主。寡人者,死人之主,又何求主。遂令吏以衣冠更葬之,天下聞之,皆曰:文王賢矣,澤及枯骨,又況于人乎。"周靈臺,高二丈,周回百二十步【校】原連下條,從吳本分。
直按:《長安志》敘周宮室,靈臺完全用本文,只刪引詩四句,增《詩正義》、《水經(jīng)注》、《括地志》三處。又劉向《新序》一段,見今本《雜事》第五。靈臺遺址,今在長安縣客省莊。
漢靈臺,在長安西北八里。漢始曰清臺,本為候者觀陰陽天文之變,更名曰靈臺。郭延生《述征記》曰:"長安宮南有靈臺,高十五仞,上有渾儀,張衡所制。又有相風(fēng)銅烏,遇風(fēng)乃動。一曰:長安靈臺,上有相風(fēng)銅烏,千里風(fēng)至,此馬乃功。又有銅表,高八尺,長一
丈三尺,廣尺二寸,題云太初四年造。"
直按:《長安志》唐修真坊,有漢靈臺遺址,崇五尺,周一百二十步。下引《述征記》,與本文略同?!短接[》卷一百九十五引《郡國志》云:"雍州司天臺西北有香室街。"《水經(jīng)注·渭水》:"明堂北三百步有靈臺,是漢平帝元始四年立。"當(dāng)為武帝太初四年之誤文,楊守敬《水經(jīng)注疏》辨之甚是?!队轰洝吩疲?清臺,武帝造太初歷之所。"《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引《永經(jīng)注》鎬水北逕清靈臺,是合清臺、靈臺二者為一名。又《雍錄》云:"銅渾儀則云張衡所造。衡所造地動儀,在漢順帝陽嘉四年。其時帝都不在長安,或者衡儀已成,亦分置長安候臺耶。"《藝文類聚》卷六十八,引晉令:"車駕出入,相風(fēng)前行。"《西京雜記》卷五,敘大駕祠甘泉汾陰鹵簿,有相風(fēng)烏車駕四中道。又《后漢書·董卓傳》韋懷注,引張璠《漢記》曰:"太史靈臺及永安銅蘭楯,卓亦取之。"靈臺疑指靈臺之銅表而言,靈臺遺址,今在阿房宮南去明堂三百(叾)步,鎬水經(jīng)其西,古城村以西。
柏梁臺,武帝元鼎二年春起。此臺在長安城中北關(guān)《三輔舊事》云:"以香柏為梁也.帝嘗置酒其詔群臣和濟,能七言濤者乃得上。太初中臺災(zāi)【校】原連下條,從吳本分。
直按:《漢書·武帝紀(jì)》:"元鼎二年春,起柏梁臺。"顏師古注引《三輔舊事》云:"以香柏為之。"《文選·西京賦》李善注引作《漢武故事》,均與本文同。又《武帝紀(jì)》:"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柏梁臺災(zāi)。"《食貨志》云:"乃作柏梁臺,高數(shù)十丈。"《長安志》引《廟記》曰:"柏梁臺,漢武帝造,在北闕內(nèi)道西。"《三秦記》曰:柏梁臺上有銅鳳,名鳳闕。漢武帝集,武帝作柏梁臺,詔群臣二千石有能為七言詩者,乃得上坐。帝曰:"日月星辰合四時"云云。(柏梁臺聯(lián)句詩,氣息古樸,確為真品,人名為宋人所妄加,遂滋疑義。)又《金石屑》卷三第四頁,有"元鼎二年柏梁四九"磚文,為末元豐三年呂大防得于漢故城者。"四九",系陶工制陶之號數(shù),與近年漢城所出瓦片題字,體例正同。
漸臺,在未央宮太液池中,高十丈。漸,浸也,言為池水所漸。又一說:漸,星名,法星以為臺名。未央宮有滄池,池中有漸臺,王莽死于此。
直按:漸臺,見《漢書·郊祀志》,本文與顏師古注完全相同?!端?jīng)注·渭水》"泬水文逕漸臺東",引《漢武帝故事》曰:"建章宮有太液池,池中有漸臺,高三十丈。漸,浸也,為池水所浸,一說星名也。"為本文及顏注之來源。建章宮太液池,與未央宮滄池,各有浙臺,王莽之死,則在滄池中之漸臺,亦見《漢書·王莽傳下》?!妒酚洝へ覀鳌粪囃ㄖ疂u臺,《正義》引《關(guān)中記》,亦為滄池之漸臺。
神明臺,見建章宮。
直按:已詳見本文卷三建章宮。又《漢書·郊祀志》顏師古注,引《漢宮閣疏》云:"神明臺,高五十丈,上有九室.恒置九天道士百人。"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四、《藝文類聚》卷六十四引漢宮殿名,均與顏注同。《水經(jīng)注》建章宮條,引《三輔黃圖》云:"神明臺在建章宮中,上有九室,今人眉之九天臺。"為今本所無。又《水經(jīng)注》引《傅子·宮室》曰:"上于建章宮中作神明臺、井干樓,咸高五十余丈,皆作懸閣輦道相屬焉。"又《御覽》卷一百七十八,引《洞冥記》,敘武帝初起神明臺,掘地入三十丈,得商代工人事,其說荒誕,故為《黃圖》所未引。
通天臺,武帝元封二年作甘泉通天臺?!稘h舊儀》云"通天者,言此臺高通于天也。"《漢武故事》:"筑通天臺于甘泉,去地百余丈,望云雨悉在其下,望見長安城。""武帝時祭泰乙,上通天臺,舞八歲童女三百人,祠祀招仙人。祭泰乙,云令人升通天臺,以候天神,天神既下祭所,若大流星,乃舉烽火而就竹宮望拜。上有承露盤,仙人掌檠玉杯,以承云表之露。元鳳間,自毀,椽桷皆化為龍鳳,從風(fēng)雨飛去。"《西京賦》云:"通天眇而竦峙徑百常而莖擢,上瓣華以交紛,下刻峭其若削。"亦曰候神臺,又曰望仙臺,以候神明,望神仙也。
直按:作甘泉通天臺事,見《漢書·武帝紀(jì)》元封二年?!稘h書·郊祀志》云:"乃作通天臺。"顏師古注引《漢舊儀》云:"臺高三十丈,望見長安城。"又《大平寰宇記》卷三十引《漢舊儀》,與本文相同,知《漢武故事》亦本于《漢舊儀》。又《元和郡縣圖志》卷一云:"臺高三十五丈。望云雨悉在其下。"《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云:"左有通天臺,高三十余丈,祭天時于此候天神下也。"自"武帝時祭泰乙"至"從風(fēng)雨飛去"一段,《太平寰宇記》卷三十,及《長安志》均引《漢舊儀》,與本文同。西安漢城出土有"泰靈嘉神"瓦,疑為武帝祭泰乙神祠中之物。又陳沈炯有《經(jīng)通天臺奏漢武帝表》,足證在北朝時遺址猶存。
涼風(fēng)臺,在長安故城西,建章宮北?!蛾P(guān)輔記》曰:"建章宮北作涼風(fēng)臺,積木【?!吭?水",據(jù)《長安志》校改為樓。"(Page 110)
直按:《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曰:"建章宮北作涼風(fēng)臺,積木為樓,高五十余丈。"
長樂宮,有魚池臺、酒池臺,秦始皇造。又有著室臺、斗雞臺、走狗臺、壇臺、漢韓信射臺。又未央有果臺、東、西山二臺。未央宮有釣臺【校】原作"鉤弋臺",據(jù)孫本改、通靈臺。見宮門。
直按:《長安志》引《廟記》:"長樂宮有魚池、酒池,上有肉炙樹,秦始皇造。"已見上文秦酒池條。因池中有臺,故本文又及之?!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桂宮有走狗臺",與本文在長樂宮不同?!堕L安志》引《三輔故事》,未央宮前有東山臺、西山臺。又引《三輔黃圖》,未央宮有果臺、東山臺、西山臺、釣臺,與本文同。《太平御覽》卷一百七十七引《三輔故事》,亦云"未央宮前有東山臺、釣臺"。通靈臺,見本書卷二,甘泉宮總序?!堕L安志》引《漢武帝內(nèi)傳》曰:"鉤弋夫人既殯,香聞十余里。帝哀悼,疑其非常人也,乃起通靈臺于甘泉,常有一青鳥,集臺上往來。
望鵠臺、眺蟾臺、桂臺、商臺、避風(fēng)臺。并見池沼門。
直按:望鵠臺、眺蟾臺,見卷四影娥池條。桂臺.商臺,見琳池。避風(fēng)臺.見太液池。
長楊榭,在長楊宮。秋冬較獵其下,命武士搏射禽獸,天子登此以觀焉。臺上有木曰榭。
直按:《文選·西都賦》云:"歷長楊之榭。"李善注:《爾雅》云:"閣謂之臺,有木謂之榭。"
辟雍
周文王辟雍,在長安西北四十里,亦曰璧雍。如璧之圓,雍之以水,象教化流行也?!对姟吩唬?于論鼓鐘,于樂辟雍。"毛萇注云:"論,思也,水旋丘如璧曰【校】此二字,據(jù)《長安志》補辟雍,以節(jié)觀者。"鄭玄注云:"文王作靈臺,而知人之歸附;作靈沼靈囿,而知鳥獸之得其所。以為音聲之道與政通,故合樂以詳之。"
直按:《長安志》敘周宮室辟雍,略同本文。
漢辟雍,在長安西北七里?!稘h書》河間獻王來朝,獻雅樂,武帝對之三雍宮,即此。《禮樂志》曰:"成帝時,犍為郡水濱得古磬十六枚,劉向說帝宜興辟雍焉。"
直按:《漢書·河間獻王傳》應(yīng)劭注云:"三雍者,辟雍、靈臺、明堂也。雍者,和也,言天地君臣民人皆和。"《水經(jīng)注·渭水》:"又東逕長安縣南.東逕明堂南。舊引水為辟雍處,在鼎路門東七里。"楊雄《劇秦美新》云:"明堂雍臺,壯觀也。"此王莽所建之明堂辟雍。又《小校經(jīng)閣金文》卷十六第六十六頁,有"新興辟雍"鏡云:"新興辟雍建明堂,然于舉土列侯王。"又一九五七手陜西省歷史博物館在西安玉祥門外一.五公里,南鄰大土門村,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經(jīng)發(fā)掘地基是圓形土臺,中心建筑是方形土臺。分東、西、南、北四堂,每堂有抱廈四間,廳堂三間,外有配房,有圜水溝。出土遺物,有五銖錢、云紋瓦等,疑為西漢辟雍遺址,與文獻記載方位亦合。(見一九五七年《考古學(xué)報》第二期:《西安西郊漢代建筑遺址發(fā)掘報告》)
明堂
周明堂,明堂所以正四時,出教化,天子布政之宮也。黃帝曰合宮,堯曰衢室,舜曰總章,夏后曰世室,殷人曰陽館,周人曰明堂。先儒舊說,其制不同?;蛟?,明堂在國之陽。《大戴禮》云:"明堂九室,一室有四戶八牖,凡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以茅蓋屋,上圓下方。"《援神契》曰:"明堂上圓下方,八窗四牖。"《考工記》云:"明堂五室,稱九室者,取象陽數(shù)也;八牖者陰數(shù)也,取象八風(fēng)。三十六戶牖,取六甲之爻,六六三十六也。上圖象天,下方法地,八窗即八牖也,四闥者象四時四方也,五室者象五行也。"皆無明文,先儒以意釋之耳?!抖Y記·明堂位》曰:"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扆【校】原作"依",從吳本改南鄉(xiāng)而立。"明堂也者,明諸侯之尊卑也。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服,知明堂是布政之宮也。又《孝經(jīng)》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則周有明堂也明矣。
直按:《漢書·平帝紀(jì)》:"元始四年,安漢公奏立明堂辟雍。"應(yīng)劭注云:"明堂所以正四時,出教化。明堂上圜下方,八窗四達,布政之宮,在國之陽。上八窗法八風(fēng),四達法四時,九重法九州,十二重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三十六旬,七十二牖法七十二候?!缎⒔?jīng)》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上帝謂五時帝太昊之屬。黃帝曰合宮,有虞曰總章,殷曰陽館,周曰明堂。"《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引《三禮圖》曰:"明堂者布政之宮。"又"黃帝曰合宮"?!冻鯇W(xué)記》卷十三引《尸子》與本文同。明堂在國之陽,《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三,引蔡邕《禮樂志》云:"明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內(nèi).已地就陽位也。"本文引《大戴禮》,見《大戴禮·明堂》篇。本文所引《援神契》,與《初學(xué)記》巷十三引同。
漢明堂,在長安西南七里。《漢書》曰:"武帝初即位,響儒術(shù),以文學(xué)為本,議立明堂于城南,以朝諸侯。"應(yīng)劭注云:"漢武帝造明堂,王莽修飾令大。"
《漢書》:武帝建元元年,議立明堂,遣使者安車蒲輪,束帛加璧,徵魯申公。又《郊祀志》:初,天子封泰山.泰山東北阯,古時有明堂,處處險不敞。上欲治明堂奉高帝,未曉其制度。濟南人公玉帶上黃帝時明堂圖,明堂中有四殿,四面無壁,以茅蓋通水,水圜宮垣,為復(fù)道;上有樓,從西南入,名曰昆侖。天子從之,入以拜祀上帝焉。于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如帶圖。又是歲,修東封,則祀太乙五帝干明堂上坐,合高皇帝祠坐對之,祠后土于下房,以二十大牢。天子從昆侖道入.始拜明堂如郊祀。是歲元封五年也。本紀(jì)元封二年秋,作明堂干泰山下。五年春三月,至泰山增封。甲子,祠高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太初元年冬十月,行幸泰山: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祀上帝于明堂。
直按:《史記·武帝本紀(jì)》,《集解》引《關(guān)中記》云:"明堂在長安城門外杜門之西。"《漢書·王莽傳》云:"是歲,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為學(xué)者筑舍萬區(qū)、作市、常滿倉,制度甚盛。"又《長安志》云:"靈臺、明堂,武帝造.在長安城南。平帝元始四年,王莽奏復(fù)修明堂辟雍"?!短接[》卷五百三十三,引《三輔黃圖》云:"孝武帝議立明堂于長安城南許,泠褒等議曰:按五經(jīng)禮傳記曰,圣人之教,作之象所以法則天地,比類陰陽,以成宮室,本之太古,以昭令德。茅屋采椽,土階素輿,越席皮弁,蓋興于黃帝堯舜之代.是以三代修之也。"又《御覽》卷八百二十六,引《三輔黃圖》云;"元始四年,起明(Page 115)堂、辟雍長安城南,北為會市,但列槐市數(shù)百行為隊,無墻屋,諸生朔望會此市,各持其郡所出貨物,及經(jīng)書傳記、笙磬器物,與賣買,雍容揖讓,或論議槐下。"以上兩則,皆為令本所無?!冻鯇W(xué)記》卷十三,引《三輔黃圖》云:"明堂者,天道之堂也。(《御覽》卷五百三十三,亦引此兩句。)聽以順?biāo)臅r,行月令,祀先王,祭五帝,故謂之明堂。辟雍員如璧,雍以水,異名同事,其實一也。"與今本亦頗酉異同。
圜丘
漢圜丘,在昆明故渠南,有漢故圜丘【?!壳鹣略?今按"二字,依文例刪,高二丈,周回百二十步。
直按:《水經(jīng)注·渭水》記漢圜丘,與本文同。
又按:《長安志》引《括地志》云:"漢圜丘在長安治內(nèi)四里,居德坊東南隅。"
太學(xué)
漢太學(xué)在長安西北七里。董仲舒策曰:"太學(xué),賢士之關(guān),教化之本原也。"王莽作宰衡時,建弟子舍萬區(qū),起市郭上林苑中?!度o舊事》云:"漢太學(xué)中有市有獄。"
直按:《漢書·王莽傳上》云:"是歲,莽奏起明堂,辟雍、靈臺,為學(xué)者筑舍萬區(qū),作市,常滿倉,制度甚盛。"《長安志》引《三輔舊事》云:"漢太學(xué)中有市有獄,"與本文同。又引《關(guān)中記》云:"漢大學(xué)、明堂,皆在長安南安門之東,杜門之西。"又《長安志》敘唐城普寧坊西街,有漢太學(xué)遺址,其地本長安故城南安門之外。
宗廟
宗,尊也;廟,貌也,所以仿佛先人尊貌也。漢立四廟,祖宗廟異處,不序昭穆。
太上皇廟,在長安西北長安故城中,香室街南,馮翊府北?!蛾P(guān)輔記》曰:"在酒池北。"
直按:本書三輔治所云:"馮翊府,長安故城內(nèi),太上皇廟西南。"
高祖廟,在長安西北故城中?!蛾P(guān)輔記》曰:"秦廟中鐘四枚,皆在漢高祖廟中。"《三輔舊事》云:"高廟鐘重十二萬斤。"《漢舊儀》云:"高祖廟鐘十枚,各受十石,撞之聲聞百里。"《漢書》:文帝時盜取高廟玉環(huán)故事。又云:"光武至長安宮闕,以宗廟燒蕩為墟,乃徙都洛陽。取十廟合于高廟,作十二室。太常卿一人,別治長安,主知高廟事。"高廟有便殿,凡言便殿、便室、便坐者,皆非正大之處,所以就便安也。高園于陵上作之,既有正寢,以象平生正殿路寢也。又立便殿于寢側(cè),以象休息閑晏之處也。孝惠更于渭北建高帝廟,謂之原廟。
直按:《漢書·叔孫通傳》晉灼注引《黃圖》云:"高廟在長安城門街,寢在桂宮北。"與今本異。
又按;《漢書·韋玄成傳》云:。又園中各有寢便殿。"如淳注引《黃圖》,高廟有便殿,與今本同。顏師古注云:"凡言便殿,便室者,皆非正大之處。寢者,陵上正殿,若平生路寢矣。便殿者,寢側(cè)之別殿耳。"與本文略同。自"高廟有便殿"句起,至"以象休息閑晏之處也"一段,完全與《漢書·武帝本紀(jì)》建元六年顏師古注相同。(顏注又節(jié)用于《韋玄成傳》,已見上。)
又按:漢祖西鐘十枚各受十石事,《北堂書鈔·樂部》引《舊儀》亦同。惟《太平御覽》卷五百七十五,誤引作《漢書》。盜高廟玉環(huán)事,見《漢書·張釋之傳》。光武至長安事,《長安志》引《三輔故事》,與本文同。原廟,見《漢書·叔孫通傳》。西安漢城出土有"高廟萬世"瓦,當(dāng)為高廟之物。
惠帝廟,在高帝廟后。
直按:《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惠帝廟在高廟之西。"《書道》卷三第二O一頁,有"西廟"瓦當(dāng),疑為惠帝廟之物。
文帝廟,號顧成廟。孝文四年作顧成廟,在長安城南。文帝自為廟,制度逼狹,若顧望而成,猶文王靈臺不日成之,故日顧成也。
直按:《漢書》文帝四年紀(jì),服虔注:"廟在長安城南,文帝作,還顧見成故名之。"《賈誼傳·陳政事疏》云"因顧成之廟,為天下太宗,與漢無極。"又原注文一段,亦用文帝四年紀(jì)顏師古注文?!豆沤褡ⅰ肪砩显?漢文帝顧成廟有二玉鼎,二真金鑪,槐樹悉為扶老拘欄,畫飛云龍角于其上也。"《長安志》敘唐城休祥坊,有漢顧成廟余址,廟北漢東明園。《太平御覽》卷五百三十一,引《帝王世紀(jì)》云;"漢景帝廟名德陽,宣帝廟名長壽,武帝廟名龍淵,文帝廟名顧成,昭帝廟名徘徊",名稱與本文同。惟宣帝廟名長壽,當(dāng)為元帝之誤字,因宣廟名"樂游"也。又《漢書》文帝四年紀(jì)如淳注并同。
景帝廟,號德陽宮。景帝中四年,造德陽宮。益帝自作之,諱不言廟,故號為宮?!豆适隆吩疲壕暗墼斓玛枌m。
直按:原注用《漢書》景帝紀(jì)四年臣瓚注文?!豆适隆窞椤段骶┕适隆肥∥?。又《長安志》引《西京故事》云:"鴻嘉二年八月乙卯,孝景廟北闕災(zāi)。"
武帝廟,號龍淵宮【?!?宮"字,據(jù)《武帝紀(jì)》補。今長安西茂陵東有其處,作銅飛龍,故以冠名。武帝元光四年,河決濮陽,發(fā)卒十萬救河決,起龍淵之宮,取此為名。武寺廟不言宮。
直按:《水經(jīng)汪·渭水》;"渠北故坂北即龍淵廟。"如淳曰:"《三輔黃圖》有龍淵宮,今長安城西有其處,蓋宮之遺址也。"宮與廟,古代通稱。《漢書》顏師古注,謂《黃圖》云龍淵廟不言宮也,誼反失之。"今長安西茂陵東有其處"三句.用《漢書·武帝紀(jì)》建元三年服虔注文。
又按:《元和郡縣圖志》卷一:"漢龍泉廟在興平縣東北二十四里,武帝廟號也。"又《小校經(jīng)閣金文》卷十一第七十六頁有育"龍淵宮壺,元朔二年正月造",知服虔注龍淵為宮,本甚正確;頗師古以為龍淵廟,駁服氏之注反誤也。
昭帝廟,號徘徊。
直按:《長安志》云:"孝武、孝昭二廟內(nèi),武昭子孫.分葬其中。"
宣帝廟畢,號樂游,在杜陵西北【?!看宋遄?,原為注文,從孫本改。神爵三年.宣帝立廟于曲池之北,號樂游,按其處則今呼樂游園是也,因樂游苑得名。
直按:《漢書·宣帝紀(jì)》:"神爵三年春,起樂游苑。"顏師古注引《三輔黃圖》云:"在杜陵西北。"與今本相同,又原注亦用顏師古注文?!短接?/em>(Page 120)覽》卷八十九,引《帝王世紀(jì)》云:"宣帝廟名樂游,成帝廟名陽池,元帝廟名長壽。"名稱與本文同。又《太平御覽》卷一百九十七,引《天文要錄》按《黃圖》:"曲池,漢武所造,周回五里,池中遍生荷芰菰蒲,其間禽魚翔泳。宣帝立廟曲池之北,即今升平坊內(nèi)基址是也。"所引《黃圖》為今本所無。(即'今升平坊'一句,當(dāng)為《天文要錄》所加。)又《太平寰宇記》云:"樂游原在升平坊。"《長安志》引《關(guān)中記》云:"宣帝許后,葬長安縣樂游里,立廟于曲江池北,名曰樂游廟,因葬為名。
元帝廟,號長壽。
直按:《漢書·王莽傳下》云:"莽妻死,謚曰孝睦皇后,葬渭陵長壽園西。"
成帝廟,號陽池。
太上皇高祖父也有寢廟園、原廟,昭靈后高祖母也、武哀王高祖兄也、昭哀后高祖嫂也皆有園。孝惠皇帝有寢廟園,孝文太后、孝昭太后皆有寢園,衛(wèi)思后戾太子母、皇祖悼考皆有廟園宣帝父史皇孫。廟曰奉明。
直按:《漢書·元帝紀(jì)》:"建昭五年秋七月庚子,復(fù)太上皇寢廟園、原廟,昭靈后、武哀王、昭哀后,衛(wèi)思后園。"文穎注云:"高祖已自有廟,在長安城中,惠帝更于渭北作廟,謂之原廟?!稜栄拧吩辉咴?,再作廟也。"又原注文六句,皆用顏師古注文。《史記·高祖紀(jì)》"至太上皇崩,"《正義》引用《三輔黃圖》云:"太上皇廟,在長安城香室街南,馮翊府北。"與今本敘三輔治所略同。《漢書·元帝紀(jì)》建昭元年,罷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寢園。竟寧元年又復(fù)如故。與本文相合。西漢諸太后中,惟薄太后、鉤弋太后二人獨有寢園,未詳其故。西安漢城內(nèi)曾出"孝太""后寢"兩半瓦,合讀則成全文,疑為孝昭太后寢園之物?!独m(xù)漢書·郡國志》劉注引《皇覽》:"衛(wèi)思后葬長安城東南桐松園,今千人聚。"又《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衛(wèi)思后園在金城坊;即故城杜門外大道東。"又《長安志》云,"金城坊西南隅匡道府,即漢思后園,北門有漢戾園。"又《漢書·戾太子傳》"長安白亭東為戾后園。"《水經(jīng)注·渭水》云:"園在昆明渠之北。"《太平寰宇記》卷二十五云:"漢戾園,其地本秦白亭,在金城坊,后省。"
又按:《文選》潘岳《西征賦》李善注引《關(guān)中記》云:"宣帝父曰悼皇考,母日悼夫人,墓曰奉明園,后曰思后,以倡優(yōu)雜伎千人樂思后園,今所謂千人鄉(xiāng)者是也。"又《漢書·宣帝本紀(jì)》云"元康元年,立皇考廟,益奉明園戶為奉明縣。"與本文同。
元成之世,"祖宗廟在郡國者六十八,合百六十七所。京師自高祖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居陵旁立廟:并為百七十六。"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于寢,月祭于殿,時祭于便殿。寢日四上食,廟歲二十五祠,便殿四歲祠。又月一游衣冠。"四時祭宗廟用太牢,列侯皆獻酎金以助祭。諸侯王及列侯,歲時詣京師,侍祠助祭。《漢儀》:"諸侯王歲以戶口酎黃金于漢廟,皇帝臨受獻金,金不如斤兩,色惡,王削縣,侯免國。"注云:"因八月嘗酎,會諸侯廟中,出金助祭,謂之酎金。酎,正月旦作酒,八月成,三重釀醇酒也,味厚,故以薦宗廟。金,黃金也,不如法作奪爵。"又冊封諸侯王,必于祖廟冊命之,示不敢專也。武帝元狩六年夏四月乙巳,立皇子閎為齊王、旦燕王,胥廣陵王,于廟中冊命。漢制封皇子為王者,其實古諸侯也。閎末諸侯或稱王,而漢天子自以皇帝為稱,故以王號如之,總名為諸侯王。
直按:自"祖宗廟在郡國者六十八",至"月一游衣冠",用《漢書·韋玄成傳》文?!稘h書·叔孫通傳》應(yīng)劭注云:"月旦出高帝衣冠,備法駕,名曰游衣冠。"如淳注云:"高祖之衣冠,藏在宮中之寢,三月出游。"本文引《漢儀》一段,與《漢書·武帝紀(jì)》元鼎五年,如淳注引《漢儀》相同?!段骶╇s記》卷上云:"漢制宗廟八月飲酎,用九醞太牢,皇帝侍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一日九醞,一名醇酎。"原注文見《史記》褚先生補《三王世家》。又"漢制封皇子為王者"一段,《漢書·百官公卿表》:"諸侯王高帝初置。"顏師古注引蔡邕云云,完全與本文同,蓋用蔡邕《獨斷》語也。
新莽壞徹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陽、犬臺、儲元宮、及平樂、當(dāng)路、陽祿館,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廟。莽曰,予卜波水之北,郎池之南,惟玉食。予又卜金水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食。予將親筑,于是遂營長安城南,提封百頃,莽又親舉筑三下。九廟:一黃帝,二虞帝,三陳胡王,四齊敬王,五濟北愍王,六濟南悼王,七元成孺王,八陽平頃王,九新都顯王。殿皆重屋。大初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余,廟半之。為銅欂櫨,飾以金銀琱文,窮極百工之巧,帶高增下,功費數(shù)百巨萬,卒徒死者數(shù)萬。
直按:本文完全用《漢書·王莽傳下》文。尋傳又云:"眾兵發(fā)掘莽妻子父祖冢,燒其棺槨,及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又一九五六年陜西省文管會,在今西安西鄧小土門西北一帶,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墻基夯土,寬四·五米,深一·二米,層厚六至九厘米。夯墻建筑在夯土基,中央部分寬一·八米。石子路寬O·九十。石柱礎(chǔ)等物,皆棄置于洼地。探出整個范圍,每邊墻長二七三米,共有九處,皆有共同之點。出上有云紋瓦當(dāng),"延年益壽"、"上林"、"千秋萬歲"、朱雀,玄武畫瓦。又出土育'官工節(jié)碭周君長刻石。"(見一九五七年《考古通訊》六期:《西安西部發(fā)現(xiàn)漢代建筑遺址》。)此遺址余曾去勘查兩次,石柱礎(chǔ)側(cè)面底面,多有朱書題字,不盡可辨?!稘h書·地理志》,王莽改梁國碭縣力"節(jié)碭",與刻石正合,定為王莽九廟之遺址無疑。
南北郊
天郊,在長安城南。地郊,在長安城北。所屬掌治壇墠郊宮歲時供張,以奉郊祀。武帝定郊祀之事,祀太乙于甘泉圜丘,取象天形,就陽位也;祀后土于汾陰澤中方丘,取象地形,就陰位也。至成帝徙泰畤后土于京師,始祀上帝于長安南郊,祀后土于長安北郊.
直按:《漢書·成帝紀(jì)》:"廷始二年春正月辛巳,上始郊祀長安南郊。詔曰:'乃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親飭躬,郊祀上帝'。"天郊在長安城南,地郊在長安城北,與顏師古注文并同。
社稷
漢初除秦社稷,立漢社稷。其后又立官社,配以夏禹,而不立官稷。至平帝元始三年,始立官稷于官社之后。后漢《祭祀志》云:《黃圖》載元始儀甚悉,今本無,合入。元始四年宰衡莽奏曰:帝天之義,莫大于承天,承天之序,(Page 125)莫重于郊祀。祭天于南就陽位,祠地于北就陰位。圜丘象天,方澤象地,圓方因體,南北從位,燔燎升氣,瘞埋就類。牲欲繭栗,味尚清玄,器成匏勺,貴誠因質(zhì)。天地神所統(tǒng),故類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山川,班于群神,皇天后土,隨王聽在而事佑焉。甘泉太陽,河?xùn)|少陽,咸失厥位,不合禮制。圣王之制,必上當(dāng)天心,下合地意,中考人事。故曰愷悌君子,求福不回,回而求福,厥路不通。在易(原作"正月",從畢本、孫本改)泰卦,乾坤合體,天地交通,萬物聚出,其律太簇。天子親郊天地,先祖配天,先妣配地。陰陽之別,以日冬至祀天,夏至祀后土。君不省方而使有司、六宗,日月星山川海。星則北辰,川即河,山岱宗,三光眾明,山阜百川眾兗,濘汗皋澤,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