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朔，拜表於東上閤門，又拜牋於內(nèi)東門。
己巳，出詣普照致祭。
庚午，忌。
辛未，宅引。是日，御藥劉友端傳宣三省、密院，罷初五日紫宸宴。上自十二月苦痰嗽、吐逆，既早膳，至晚必吐，又嘗宣諭以腰疼，便旋中下白物。醫(yī)者孔元、耿愚深以為憂，以謂精液不禁，又多滑泄。至是，友端亦云疾勢雖尚安，然未愈。
壬申，聚都堂，同列皆以上疾為憂。又傳宣：五、六、七日權(quán)不視朝三日。
癸酉，押虜使朝辭，宴於都亭驛。是日，虜使止門辭受書，巳時赴坐，未時罷，酒十二行。是日，又於都亭見友端，云：「上服金液丹，吐止，漸安。」
甲戌，宅引。
乙亥，英廟忌。自是寒慘微雪。又傳宣：十一日酌獻，差宰執(zhí)，十日奉安大定神御，前後一日皆不坐。
乙亥，余率三省求對，問聖體。蔡卞云：「方欲啟口?！顾焱雱炞?。晚遣友端傳宣以未可相見。友端云：「自六日晚再吐，疾勢未退?！骨以齐y言，又泣下。
丙子，宅引，早出。巳午間，得御藥院申：「上吐瀉未已，脈氣微弱?！谷栽埔虼蟛♂崾⒗恚e久傷氣。即時馳白三省，約聚都堂，未時再上馬入內(nèi)。又聞中批付三省，在京寺觀作祈禳道場七晝夜。夔方以大定奉安致齋，余等皆以簡招之，遂來都堂，同赴內(nèi)東門，請入問聖體。御藥劉瑗、劉友端、蘇珪同傳宣云：「服藥漸安，十一日決於內(nèi)東門小殿中相見?！乖僬垖?，不許，遂退。
丁丑，五鼓，同三省赴景靈，前導(dǎo)太宗神御赴大定，至午時，奉安，退。得中批付三省、密院：「以復(fù)冒大寒，臟腑為梗，久未痊平，令四京諸路降德音?！褂幱稚辏厦}氣小弱。余以謂上服藥久，方春發(fā)生，何惜一赦，及檢至和三年，仁廟亦大赦，眾皆然之。遂至內(nèi)東門求對，須臾宣召，至福寧東閤中，見上著帽，背坐椅子，但云：「臟腑久不能安，服硫黃、硃砂皆未效。」眾皆勉上以灼艾，上云：「合灸即須灸?！褂嘣疲骸敢蝗詹豢删?，須今晚便灸。」上云：「只今便灸。」又問德音，遂言至和大赦，不若更一赦為便。上云：「甚好?！褂嘣疲骸敢雅c三省草定進入，送學(xué)士院次?！褂制蛳挛逶浪臑^等處，遣長吏祈禱。從之。遂退，以翊日酌獻為名，與三省俱宿禁中。
戊寅，同三省赴景靈，分詣酌獻。退赴內(nèi)東門問聖體，傳宣以夜來灼灸倦乏，未可相見，遂退聚都堂，暫歸。是日，四御藥皆來傳宣云：「夜來達旦灸百壯，臟腑減一次，亦累進粥，然初灸三十五壯方知痛，五十壯以後痛甚。醫(yī)者云脈氣未生，舌強微喘。」約三省至未時再上馬赴都堂，再詣內(nèi)東門求對。未上馬間，御藥院又申：「即日已進硃砂七返丹及其他補助陽氣藥不少，然自汗喘促，未得宛順?！顾齑偃∩像R，馳詣都堂，至內(nèi)東門，須臾召對，見上於御榻上。兩老壏[土改女]扶掖，上頂白角冠，披背子，擁衾而坐，上雖瘦瘁，面微黑，然精神峻秀，真天人之表，是時喘定，汗亦止。先是，已同三省進余所眼火硃砂二十粒，大理少卿周鼎七返金液丹。上云：「朱砂等皆已服，喘亦漸定，卿等但安心?！褂謫柍S醮外有何禮數(shù)，余云：「至和中，曾於奉宸庫支錢設(shè)大會。」上云：「甚好?！雇艘娽t(yī)官，但云汗喘定乃乍靜，脈氣大段虧減，藥無不供進，未有效。遂各赴奉省宿。是日，眾白上云：「臣等禮當(dāng)逐日入問聖體，至御榻前一見已幸，不煩更起坐及加冠服。」上云：「禮數(shù)不可闕?！贡娫疲骸妇剂x均父子，乞不須如此?！刮骞模糜幵荷辏骸羔t(yī)官四更診，脈氣愈微細，自汗不止，不宜更有增加?！顾炱鹁蹆W射廳。黎明角門開，詣內(nèi)東門求對。
己卯，至內(nèi)東門，尋便宣召，至?xí)ㄩT，見都知梁從政，云：「已不可入。」至福寧殿東階，立庭下，垂簾，都知以下云：「皇太后已坐?！乖侔萜鹁佑?，升殿，太后坐簾下，微出聲發(fā)哭，宣諭云：「皇帝已棄天下，未有皇子，當(dāng)如何 」眾末及對，章惇厲聲云：「依禮典律令，簡王乃母弟之親，當(dāng)立?！褂嚆等晃醇皩Γ笤疲骸干晖跻韵戮闵褡谥?，莫難更分別。申王病眼，次當(dāng)立端王，兼先皇帝曾言：『端王生得有福壽』，嘗答云『官家方偶不快，有甚事?！弧褂嗉磻?yīng)聲云：「章惇並不曾與眾商量，皇太后聖諭極允當(dāng)?！共瘫逡嘣疲骸冈诨侍舐}旨?！乖S將亦唯唯，夔遂默然。是時，都知、押班、御藥以下百餘人羅立簾外，莫不聞此語。議定遂退，梁從政引坐於慈德宮南廉司飾閤前幕次中。殿庭上下時有哭者，從政等呵止之，令未得發(fā)聲。余呼從政，令召管軍及五王。從政云：「五王至，當(dāng)先召端王入，即位訖，乃宣諸王?！股龠x，引喝內(nèi)侍持到問聖體榜子，云：「三王皆已來，唯端王請假?！顾熘I從政，令速奏皇太后，遣使宣召。久之未至，余又督從政，令再奏遣皇太后殿使臣往趣召，從之。余又再召都知以下，諭之云：「雖已聞皇帝大漸，然宰執(zhí)未曾親見，乞入至御榻前?！箯恼疲骸甘鞘??！沟弥剂钜耄_御帳，見大行已冠櫛小斂訖，覆以衣衾，從政等令解開覆面白巾，見大行面如傅粉，余等皆哀泣，但不敢發(fā)聲，左右近習(xí)皆嗚咽涕泗，榻上兩老壏[土改女]坐於左右，都知以下送余等降階。余謂從政等曰：「適來簾前奏對之語，都知以下無有不聞?！箯恼ㄎ?。余又顧押班馮世寧等云：「總聞得?！褂嘤种^：「端王至便當(dāng)即位，帽子御衣之類必已具?！箯恼疲骸敢延小！乖倬勰淮沃校h草遣制，制詞皆二府共草定，然未敢召學(xué)士。須臾報端王至，遂宣入，至殿廷，余等皆從行，端王回顧串執(zhí)，側(cè)立，揖甚恭，又躬身揖都知以下，至殿階，引喝揖躬起居訖，簾卷升殿，余等皆同升至寢閣簾前?；侍笞熛拢I端王云：「皇帝已棄天下，無子，端王當(dāng)立。」王踧踖固辭，云：「申王居長，不敢當(dāng)。」太后云：「申王病眼，次當(dāng)立，不須辭?！褂嗟纫嘣疲骸缸谏绱笥嫞瑹o可辭者?！苟贾韵戮砗熞送酰梁熤?，猶固辭，太后宣諭：「不可?！褂嗟纫喔艉熥嘌裕骸竾嫴豢赊o。」聞簾中都知以下傳聲索帽子，遂退立廷下。少選，卷簾，上頂帽被黃背子即御坐。二府、都知以下各班草賀訖，遂發(fā)哭，再奉慰訖，退赴會通門外幕次。都知等宿房在小殿後。召學(xué)士承旨蔡京至，相對慟哭，遂草定遣制。京親書訖，召都知進入，催閤門、御史臺退百官班。是日，未宣遺制，嗣君宮中人已來，引喝內(nèi)侍云：「皇后已在內(nèi)東門，俟得旨宣入?！鬼汈Ъ虖娜胝咚氖巳?，會通門猶一一點數(shù)放入。移刻，都知劉友方、梁從政至幕次中宣諭云：「皇帝有指揮事，召二府入對?！顾焱肓⑼⑾?，上御坐，宣名奏萬福訖，升殿。上密諭章惇，語聲低，同列皆不聞。余云：「臣等皆未聞聖語?！箰疲骸刚埢侍髾?quán)同處分事?！股弦嗷仡櫽嗟仍疲骸高m再三告娘娘，乞同聽政?！褂嘣疲骸副菹侣}德謙挹，乃欲如此，然長君無此故事，不知皇太后聖意如何 」上云：「皇太后已許，適已謝了，乃敢指揮。兼遣制未降，可添入?！褂嗟人旆钤t而已。召蔡京及呼梁從政取遺制重修寫訖，又呼從政等進入，及指示以所添一節(jié)，從政等色皆駭愕。遂呼班，班入慟哭，福寧幾筵內(nèi)道場之類皆已具。班定，引宰臣升殿受遺制，西向宣讀訖，降階再拜訖，宰臣燒香、奠茶酒訖，又再拜，方宣遺制，時止哭，然上下內(nèi)外慟哭聲不可遏。移班詣東序，賀皇帝即位，又奉慰訖，宰臣、親王、嗣王、執(zhí)政皆升殿慟哭，上亦掩面號泣。是日，余不覺與親王同升殿，又方號哭，與三省分班東向立，退乃見親王在側(cè)。宰執(zhí)皆奏：「上以社稷大計，乞少抑聖情哀泣?！褂纸惦A慰皇太后訖，復(fù)升殿至簾前，與親王等分立，又奏皇太后：「已得聖旨，於遺制中添入權(quán)同處分軍國事?！固笤疲骸腹偌夷觊L聰明，自己那裏理會得他事?！褂嗟仍疲骸富实坌I云：太后已許，已謝了。」太后云：「只為官家再三要如此，只管拜?！褂嘣疲骸敢呀颠z制，願上體國計，勉徇皇帝所請。」遂退。是日，差押班馮世寧提舉造梓宮，又差世寧、閻安充山陵按行使。是夕，鏁院，降登極赦。
先是，大行服藥，得旨，以十二日午時，宰臣詣中太一宮、集禧、醴泉觀開啟祈福道場燒香；又得旨，於十二日酉時，大慶殿道場設(shè)醮，亦串執(zhí)燒香。遂議定夔與余燒香於中太一宮，中書集禧，左轄醴泉。至十一日晚，得御藥院申，大行疾勢有加，夔遂云：「惇更不赴太一宮，只就大慶燒香。」眾相目，轄云：「若不去時，大家不去?！贡娊苑Q當(dāng)，夔亦云：「好?！顾烊胱?，大慶改用午時開啟，中太一等處，遣所差燒香從官開啟。余先已語中書云：「此公多計數(shù)?！挂讯?，及俱不出，其謀已沮，然未知其意，又以大行末卜疾勢如何，未敢啟口，然余竊揆之，萬一有變故，唯端王年長當(dāng)立無疑。至日早聚僕射廳，余遂云：「天下事無大小，然理在目前，但以大公至正之心處之，無不當(dāng)者?！辜酵心I此意。及至簾前，遽有簡王之請，兼厲聲陳白，唯恐眾人不聞，及長樂宣諭，眾議稱允，渠亦更無一言，但奉行而已。余語中書云：「嘗言其多計數(shù)，果然，但謀事疏率。初欲獨留，意已欲專此事，及倉卒又不謀於眾，遽發(fā)此言，殊可駭。本欲贏眾人，今乃如此，所謂還著於本人也?！馆犚嘁詾槿弧Ｓ嘤衷唬骸盖匀绱?，禍將奈何 」轄云：「此固不足論，但於簡王亦不安爾?！雇烁百Y善堂，晚復(fù)入福寧臨，同百官自垂拱入。是夕，宿資善，通夕不能寐，廷臣哭多哀，諸王唯簡王哭甚哀，睦王未嘗有淚，左轄等皆訝之。
自是日赴朝晡臨。早聚，因言：「昨日已肆赦，及添入敘用、牽復(fù)、量移等，路當(dāng)須奉行。」因又言：「余嘗於上前云：編敕刺配法中，亦分廣南及遠惡處為兩等，今在遠惡處者縱未可徙內(nèi)地，且多廣南一善郡，亦稍慰人心。公等不可不以此奉行。」眾皆許肯，夔云：「子開、致遠等皆當(dāng)復(fù)職?！故侨?，傳宣取前省內(nèi)臣馮說赴入內(nèi)省。乃陳貴儀閤中人，嘗抱今上，紹聖被逐，元豐中亦卷簾。十一日宣赦畢，赴內(nèi)東門，余云：「赦文中不曾及責(zé)降編管安置人等，如何 」夔、鳳皆云：「自有赦格?！褂嘣疲骸竿馊税仓飧瘛Ｉ戏幦绱?，欲以召歡聲和氣，何須更爾閉藏 」夔云：「非閉藏，要添入即添?！顾熨N麻添入：「應(yīng)合牽復(fù)、敘用、量移、移放人等，並疾速檢舉施行?！?br />
庚辰，赴福寧朝臨，不哭。是日，殿上垂簾，見幾筵。退，遂赴文德殿，宣登極赦訖。假寢，至亭午乃飯。夔招聚廳，左轄云：「都知等來太常，計會儀範(fàn)許與不許之類，先閱《會要》，見天聖、嘉祐垂簾故事，皇太后稱『吾』，臣僚上表，答云：『覽表具知，所請宜不許，宜許?！患拔迦找淮购熗犝?，臣僚起居皇太后訖，移班起居皇帝，皇帝坐西，乃皇太后之上。皆天聖故事。嘉祐末，英廟請慈聖同聽政，初同御五月，蓋英宗方服藥。內(nèi)東門小殿垂簾，至七月十三日，英宗間日御前後殿，輔臣奏事退，詣內(nèi)東門簾前覆奏皇太后。《會要》云：『皇太后勉徇上請同聽政，而未嘗御前殿，百司亦不奏事，唯中書、密院詣內(nèi)東門小殿覆奏事而已。明年手書還政?！挥止适拢ù嚷}不立生辰節(jié)名，不遣使契丹。若天聖、元豐，則御殿垂簾，立誕節(jié)名，遣使與北虜往還，及避家諱等?！褂喑鯁柾校骸附袢债?dāng)如何處之 」夔以下皆云：「當(dāng)具此兩次故事稟旨?！褂嗒氃唬骸覆蝗?。此事乃吾輩所當(dāng)任。若稟上旨，恐難裁減；若稟長樂，亦難可否。今上長君，豈可垂簾聽政，正當(dāng)從吾等請如嘉祐故事施行，乃為得禮?！贡娊月柗詾楫?dāng)然。左轄徐云：「卞猶疑之。天聖、元豐與今日皆遺制處分，與嘉祐末英宗請聽政不同，萬一為他人論議，如此奈何 」余云：「不然，今日之事雖載於遺制，實出自德音，又皆長君，正與嘉祐事相似?！贡娨鄲偡詾楫?dāng)。轄亦云：「須如此講議，乃說到道理處?！顾焱雱炞?，乞晚臨訖奏事，退詣簾前覆奏，尋得旨依奏。此奏亦余所草定，蓋劄子中所乞奏事次第，已如治平故事矣。晚赴晡臨，遂至東序。起居訖，升殿，上服淺黃袍紅帶，遂出嘉祐、治平故事天聖故事更不將上。進呈。上云：「恰一般?！褂嗨熘肝逶峦〉睿w英宗方服藥，恐未嘗同坐，至七月御前後殿，即是英宗已安，日御前後殿，奏事退，赴內(nèi)東門覆奏。今日正當(dāng)用此故事。又云：「雖遺制所載，實出自德音，正與治平事一般?！褂盅裕骸刚芦I時仁宗方十三，宣仁時大行方十歲，陛下豈可坐簾中!」上甚悅，云：「事體雖當(dāng)，然且更稟皇太后聖旨?！褂嘣疲骸副菹麻L年，聖德謙挹，請皇太后權(quán)同聽覽，今故事如此，固當(dāng)稟皇太后，然足以見聖意謙屆，曲盡事體?！雇幸嘟苑Q贊。余又云：「大行不幸棄天下，陛下入繼大統(tǒng)，唯於事兩宮當(dāng)盡禮?！股显疲骸腹坍?dāng)爾?！棺筝犜疲骸柑煜麓笥嬕讯?，唯是先帝法度政事當(dāng)持守?！褂嘣疲骸甘轮褂惺欠?，若所持守於公議為是，孰敢以為不然?！顾焱耍惦A，皇帝亦降坐。垂簾，太后臨門坐。余謂都知、御藥等云：「椅子當(dāng)近簾，庶便於奏事?！顾煲嗥鹁佑櫍瑓s卷簾，至寢閤簾前奏事，進呈嘉祐故事如前。太后云：「相公等裁定?！官缗c余皆云：「須取稟聖旨。」太后又云：「莫奏取官家指揮 」余云：「適皇帝再三令稟皇太后聖旨，兼此事是皇太后身分事，皇帝實難裁處?！官缫嘣疲骸甘翘竺娣质??！顾齑鹪疲骸富实坶L成，本不須如此，只為皇帝再三堅請，故且勉從，非久便當(dāng)還政。只如慈聖故事甚好?！褂嗟冉苑Q贊皇太后聖德謙恭，德音如此，實近世之所罕有。余云：「既得旨不御前後殿，唯三省、密院於內(nèi)東門覆奏職事，則百司皆不奏事，臣僚不上表章，生辰不建節(jié)名，不遣使契丹，皆當(dāng)如慈聖故事。」余又云：「如此便批聖旨施行。」太后云：「已知?！乖偃I云：「皇帝所生陳貴儀，當(dāng)追贈皇太妃?！褂嗟茹等?，方覺思慮所未及，唯唯奉詔。又云：「皇帝以申王是兄，欲優(yōu)加禮數(shù)?！褂嗟冉栽疲骸嘎}意如此，甚善?！褂中I云：「皇帝欲先次優(yōu)與官封?！褂嗟冉栽疲骸竵砣毡氵M呈鏁院降制?！固笤疲骸负谩！褂肿啵骸复笮谢实刍屎螽?dāng)別建宮殿名號，容別具奏稟，緣不可居坤寧。」太后亦云：「好?！棺猿踝嗍?，垂簾不見，上只立於太后坐側(cè)，及言申王事，又於椅子後附耳語太后，故又再宣諭。退出內(nèi)東門，聚丞相廳，議追冊太妃、封申王及增崇兩宮、并處中宮事。是日，差宋用臣修奉山陵。初議欲取旨，余云：「欲得人，非用臣不可，必能省費、愛惜役兵，以用臣素善使人故也?！贡娊匀恢?，遂擬定進。是日，宰執(zhí)各賜御酒四瓶、食兩合，各以短表謝，中使各五千。知客司白：親王以下皆用兩表謝。余云：「不須，蓋已得旨也。」是日，余又謂同列：「今日奏事次第如此，遂為定式矣。先奏皇帝，次覆奏太后，已如今日所得指揮?！贡娊孕婪?。
辛巳，早赴臨訖，退同觀梓宮，皆舉哭。梓宮長九尺餘，高五尺餘，裹明濶四尺餘，皆巨材，唯底板側(cè)貼數(shù)寸已布漆訖，但未施丹爾。梓宮中別設(shè)一板，曰「臥龍板」，亦丹漆，用錦通裹，大斂則先置神御於此板上，左右各十二環(huán)，以綵索舉之，奉入梓宮。
皇太后手詔付中書省與同降御寶批同云：「皇帝踐祚之初，勉從勤請，非久便當(dāng)退歸房闥闊，除不御前後殿已指揮外，如迴避家諱之類，並勿施行?！褂侄炎h定贈陳太妃、申王加官進封、及元符皇后等事，遂入劄子。晚臨訖，乞依昨日次第奏事。仍云：「今後有合奏事，乞計會入內(nèi)省取旨，依此引對。」得旨依。晡臨訖，起居升殿奏事，如庚辰儀。尋進呈太后手詔，因言：「陛下謙挹，請?zhí)笸犝蟮乱羧绱?，實古今所未有?！股弦喾Q歎云：「更取皇太后聖旨?！褂嘤盅裕骸甘衷t文詞甚美，雖外廷詞臣亦不能彷彿?！股显疲骸富侍舐斆?，自神宗時已與聞?wù)隆！褂嘣疲骸赋嫉入m方得侍清光，然兩日聞皇帝、皇太后德音，相與稱頌不能已?！股显疲骸溉粢捞舐}旨施行，當(dāng)降詔?！褂诌M呈：昨日得皇太后聖旨，貴儀陳氏追號皇太妃，仍令有司擇日備禮奉冊。得旨依。又進呈：皇太后合增崇禮數(shù)，令禮部太常疾速詳定聞奏。又進呈：申王加太傅，進大國，賜贊拜不名，以十六日降制。又進呈：大行皇帝皇后宮殿，並以元符為名，稱元符皇后。並依擬定。因言：「興國中待孝章皇后禮數(shù)未至，當(dāng)務(wù)從優(yōu)厚?！股显疲骸柑笠嘀耸隆！股嫌衷疲骸富侍笾挥凶诨?、宗良二弟，當(dāng)優(yōu)與推恩?！贡逶疲骸概c節(jié)度使?！褂嘣疲骸赣^察使覃恩，恐只合移鎮(zhèn)，如此是轉(zhuǎn)兩官兼節(jié)鉞，非轉(zhuǎn)官可比。然紹聖初，大行初親政，太后、太妃家亦各轉(zhuǎn)官。」上曰：「如此，更以上有何恩數(shù) 」卞云：「使相?！褂嘣疲骸复擞炔豢奢p授。」上亦默然。余又言：「朱伯材、任瑜恐亦當(dāng)遷，紹聖初遷兩官?！股显疲骸覆煌医?。」三省又言：「太后更有一二妹壻，亦合與推恩。」上云：「好?！褂嘣疲骸赋加兴?，不敢不奏。太后一妹壻是李許之子，許因緣陳衍得閤門使，餘人不得援例，大行每切齒，屢欲削籍，竟隱忍而止。又嘗諭密院云：『今任滿更與一外任，勿令來?！豢直菹掠??！官缫嘣疲骸溉?。」遂退。
起居訖，簾前覆奏，首出手詔，因稱頌：「聖德如此，實前代所未有?！固笤疲骸竷?nèi)臣黃臣乞改名，黃名經(jīng)臣，正避向王諱也。若今天下人皆改名，乃為萬世笑端?！褂肿嘣疲骸富实劢袢√舐}旨。」答云：「但依此施行。」遂奏云：「適已得皇帝旨，令降詔?！褂诌M呈陳太妃及申王文字，上旨，令十六日降太妃制，次日申王制，答云：「大好?！惯M呈增崇禮數(shù)。又呈元符宮殿，余云：「當(dāng)以皇儀殿處之。」眾皆云：「興國中孝章故事，不可用?！固笤疲骸干褡趪L以孝章事為未安，曾云：『若使二哥為之，謂岐王顥。便是你樣子。』」言訖泣下。夔云：「神宗亦嘗謂輔臣，云處之太薄?！褂肿啵骸干现剂钆c宗回、宗良建節(jié)?！固笤疲骸覆豢伞Ｍ馊藢⒅^才聽政便以濫恩及私家，決不可！」余云：「皇帝聖旨甚堅，再三云太后親弟唯有兩人?！固笤疲骸甘侨绱?，然必未可。若皇帝意欲爾，亦須且緩，俟禫除後別議。」太后又云：「上聰明，萃王以下皆不及?！褂衷疲骸干闲匀蚀龋姶蛉艘嗯??！官缤嗽疲骸脯幦A時有宮妾被拷掠者，至死於鞭捶。上聞之，至為之泣下。」余云：「大行雖不幸早棄天下，然今上嗣立，皆神宗之子，亦近世所罕有?！官缭疲骸干褡诹粢庹?，更張法度，為萬世之利，此福報也?！贡逶疲骸赋嫉冉陨褡诎芜?，唯謹守神宗法度，所以報德?；侍蟊乇M知神宗政事本末?！官缬衷疲骸干褡谡氯绱?，中間遭變亂，可為切齒?！固笠鄽U息。余云：「臣首被神宗識拔，於政事、法度無所不與，所擢人材，今日用之者皆是?！固笤疲骸赶喙冉陨褡谂f臣，且更與輔佐官家?！褂嘣疲骸赋荚谖鯇幹校勆褡谑∮[文字嘗至深夜，左右未嘗有婦人，其厲精憂勤如此?！固笤疲骸腹偌倚郧诤V，必似得神宗?！褂嘣疲骸复俗谏缣煜轮??！雇?，遂同入劄子，以太后旨未許行宗回、宗良恩命，令且緩，未審當(dāng)以甚日降制。上旨：令與申王同日降制。尋得御批云：「且依例推恩，其節(jié)度使指揮未可施行?！?br />
晚又得御批，付三省、侍從官、禮官，議興國二年服是何服紀，令疾速指定聞奏。夔遣堂吏來白，答以批付三省，恐密院不得與，夔遂已。是日，仍奏上以兩日撿尋文字皆晚，方乞?qū)ΑＩ显疲骸覆环?。」卞云：「恐屬不恭，不敢不奏知?！?br />
壬午，黎明詣夔論集議事，云：「密院不與，有三不可。太后手詔付三省，并陳太妃追冊，申王加恩，宗回進官，皆非密院職事，而密院皆同得旨、同奉行，而此獨不與，一不可也。侍從官皆與議，而獨密院不與，二不可也。三省若同上，密院不可先退，須別班奏事，恐於體未安，三不可也?！官幺侨辉唬骸甘遣豢刹慌c?！锅P、轄後至，亦云當(dāng)同議。余云：「此事若為私謀，則不須與，以國事言之，則不敢辭?！贡娊匀恢Ｔ绺芭R訖，退。再觀梓宮，見近習(xí)畫東宮圖，云若干見在，若干入內(nèi)省御藥院展入，若干見在空閒。然不知何用。左轄亦深疑之。退召從官、禮官合議興國服紀。蔡京云：「三年喪無疑。緣兩宮及羣臣皆行三年喪，若舉樂，誰與同聽者 兼今上嘗北面於大行，自是君臣無疑?！褂鄦枏墓?、禮官云：「蔡承旨之言是否 」眾皆云是，夔遂詬太常云：「既是合行三年喪，因何卻言舉樂自不相妨 」曾畋者頗飾非喋喋，夔聲色益厲。余云：「不須爾，此是國初草創(chuàng)，有司講求未至，若云不相妨是不當(dāng)?！贡娊栽撇皇牵币嗲?，仍云：「昨日十?dāng)?shù)次來催文字，若不如此，必更怒?！褂嘣疲骸复擞炔豢伞６Y官當(dāng)執(zhí)典禮，豈可言怒。況何以知有怒意 」夔又厲聲詬之云：「亂道!」畋怒甚，云：「亦不是失職?！褂嘣疲骸柑Ｋ?，顯是不當(dāng)，須如此聲說?！贡姽俚冉栽疲骸府?dāng)如此。」徐鐸、黃裳默然，余與左轄問之，亦皆云是，遂令退草奏狀。晚得所奏，遂具劄子繳進，云合行三年之喪，御實批依。晚，禮直官張子諒來言，劉瑗問：「皇帝未成服間合系紅帶否 」子諒答以「羣臣皆黑帶，恐不可御紅帶?！硅ピ疲骸负喂?」子諒云：「皇帝於大行稱臣否 」瑗云：「是是?！瓜仁牵嘁褳橥醒?，服紅帶未當(dāng)。次日見上，止服黃背子。不系帶。
是日，早宣陳太妃制訖，拜第一表，請皇帝聽政。
癸未，早赴福寧臨訖，欲赴聽批答，而批答未出，遂退。
夔獨赴文德，宣申王制。
晚赴晡臨，議欲以翊日請對奏事。至垂拱，引喝內(nèi)臣前迎，云有旨召對。臨訖遂赴東序，起居升殿。上云：「皇太后有指揮事。」余等唯唯。是日，中批付密院，內(nèi)侍省押班及帶御器械皆闕官，令慎選曾經(jīng)邊任、有戰(zhàn)功、無過犯私罪徒情重、資考深三五人，具名進入。蓋是日已宣押前省押班宋用臣充入內(nèi)，副都知惟閻安一名，又與馮世寧同充按行山陵使副，前省全闕人故。余以著令兩省押班乃三省同除，遂白三省云：「此事當(dāng)同奏?！菇匀恢?。余遂云：「適準御批，令選內(nèi)臣、大使臣充押班、帶御器械，已下吏部取索，臣不能悉記姓名。然有戰(zhàn)功如全惟幾之類，恐不可充此選。臣嘗聞神宗宣諭云：『兩省都知、押班，非性行溫良者，不可為之?！簧w其間多麄疏不平穩(wěn)。以至帶御器械亦須次補押班，亦不可不慎擇。」上云：「不平穩(wěn)人固不可用，但具名進入，當(dāng)更與執(zhí)政商量?！褂嘤盅裕骸赋⒆越鼩q以來，經(jīng)營邊事，無不如意。今西夏已進誓表，朝廷已降誓韶，邊事遂且休息。昨為青唐董氈為阿里骨篡位，阿里骨死，其子瞎征又嗣立，國人不服，故迎董氈之姪溪巴溫，欲復(fù)其國姓，既而國中紛亂，首領(lǐng)多欲歸溪巴溫，瞎征不能自立，遂亦出降。而溪巴溫之子隴拶，遂入青唐稱王子，邊臣欲因而有其地，遂渡河據(jù)邈川，以重兵臨之，故隴拶亦出降。朝廷遂以青唐為鄯州，邈川為湟州。既而部族多反叛，覆軍殺將，見今事宜未息，見又引兵圍錯鑿城，城中亦有將佐士卒，尚未聞勝負?！股显疲骸复说仁马毲涞扰c措置?！褂嘣疲骸赋嫉裙滩桓也槐M力，然蕃情未安，未敢保其無事。近已降詔旨，以隴拶為河西節(jié)度使，令如府州折氏，世世承襲知鄯州，庶蕃情順服。事已如此，但且隨宜營救維持而已?！股显疲骸干鹾谩！勾苏摻韵扰c三省議，以謂當(dāng)如此奏陳，及敷陳於上前，皆余也，三省和之而已。
又與三省同進呈，乞訪求故皇太妃親屬。劄子留中，亦余發(fā)之也。遂退，以起居訖，至簾前，太后宣諭云：「陳太妃塋域當(dāng)如何 」夔遽云：「臣等曾議，當(dāng)以即塋為園。」余遽止云：「當(dāng)自有典禮，須下有司同議。」眾皆以謂當(dāng)如此。余云：「塋在奉先。」太后曰：「然?！褂嘣疲骸府?dāng)改卜否 」太后云：「地好，恐不須改?！顾煲赃x押班及青唐事奏太后，德音一如上所諭。退，遂與三省召禮官，諭以欲崇奉故太妃塋域等事，令檢尋典故。又同具劄子奏：「故皇太妃塋域合行崇奉，及將來奉冊應(yīng)干典禮，令禮部太常寺檢詳?shù)涔手v議?！雇噘N黃云：「雖已奉皇太后聖旨，緣未曾奏稟皇帝，須至聞奏。」御寶批：「依皇太后聖旨。」又同入劄子奏：「已奏乞崇奉故太妃塋域及應(yīng)干典禮，欲先以下所屬，差使臣、兵員守護?！古敢雷唷?。是日，又言李彀押隴拶等赴闕，已止住，且令在西京聽旨。緣引見須在聽政後除服前，兵衛(wèi)難以麤衰裹護，欲令九日到闕，十日赴殿，定日引見。又言：「大行本欲御樓，但於後殿引見可也。以至諸軍素隊排立，樓前仗衞，皆當(dāng)罷?！股霞疤蠼陨钊恢?。又奏：熙河欲得隴拶早來，以撫定蕃情，恐上問便可引見。上亦許之。
是日，上及太母遣二中使，賜章惇金重三百兩，小龍茶一斤餘，執(zhí)政金二百兩，小龍茶一斤。尋具短表謝。此特恩，非故事也。
甲申，早赴福寧臨，二府同乞?qū)?。升殿，曲謝昨日曲賜，兩拜。次見太母，亦如之。又奏：紹聖元年，張舜臣奉使，北虜問大行聖壽，答以二十四五。時年十九。舜臣奏云：「戎孫以少長排行，故問?！勾笮袊L云：「此不爭，當(dāng)以實告?！菇窀姘怪?，虜中恐亦問及聖壽，未敢指揮。上云：「以實告不妨?！褂嘣疲骸嘎}壽臣等亦未審知?！股显疲骸溉尚缟?，十九歲?！褂嘣疲骸溉謱O卯生，故虜人間云『興龍節(jié)是辰生 』使者謬云：『以漢室興龍之意名，非為辰生也。』又稱戎孫為皇子，使者亦折之。若以孫為子，則亂昭穆之序，若我以實告，責(zé)之以實，則兄弟行也，但爭長爾。故大行云以實告，不爭?！股显疲骸干鹾??！箤ひ源烁沧嗵?，太母又云：「陳太后家恐有人作班行，然恐已不在，俟更詢問?！故侨胀恚臼拐撸骸赋夹儆^梓宮，中器玩有金筆硯匣，珊瑚筆架，及他琉璃具、玉器不可勝記，內(nèi)有真珠結(jié)於玉輅狀，後載兩旗，不知何物 」
是日，得御批，令二府十九日各歸本廳治事，更不宿。故事，成服後更不宿，當(dāng)十八日晚便歸。
太常呈成服，奉慰皇帝訖，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皇太后、皇太妃、皇后。余疑百官初慰皇太后，今何以進名 太常云：奏得旨，蓋太后以不御殿，故不肯受百官慰。余謂同列云：「太母聖德如此，舉措無不中節(jié)，此近世所未有也?！故侨眨滞^梓宮，漆飾皆已具。
乙酉，赴福寧臨。退又同觀梓宮，皆已備具，已徙置門北庭下。俟時入福寧，權(quán)措丙地。至巳時五刻，赴垂拱，俟大斂。斂以午時一刻，至末時乃畢。殿上卷簾，簾以白綠，欲轉(zhuǎn)簾，次云太妃燒香未畢，又少選，卷簾。入福寧哭奠，移班慰皇帝訖，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皇太妃、皇太后、皇后。至申時六刻赴垂拱，八刻，成服訖，入福寧庭下舉哭，皇帝行禮訖。上燒香，宰臣進酒，給事中讀祝頌，上及羣臣皆再拜。梓宮前有黃屏幾筵，亦不甚廣，以地步有限爾。簾垂，移班詣東序，慰皇帝，羣臣皆哭慟，上亦掩面號泣。退赴內(nèi)東門，進名如前，百官出，已昏暮。密院據(jù)開封狀，乞燒籸盆，從之。仍下皇城司、步軍司、開封府，令嚴切點檢照管，事畢畫時撲滅訖，申密院。
是日，批出除張承鑑內(nèi)侍省押班，麥文昞帶御器械。先是，令具三五多進入，密院取索，唯此兩人可與選，外有梁安禮、全惟幾、高偉、李元，雖經(jīng)邊任有戰(zhàn)功，慮人材性行難以與選。既而中批止用所選兩人。
是日，中使押賜大行遺留，宰臣金百兩、珠子七萬、犀帶貳、細衣著百疋，執(zhí)政金四百兩、珠子五萬餘，同上犀帶一、黑犀作子一、班犀已釘者有龍環(huán)襻衣著錦二十疋，緊絲綾羅絹各二十疋，內(nèi)錦綾緊絲共七十疋，有龍，多北虜禮幣中物。中使贈兩笏，相三笏。
丙戌，早晚赴福寧臨，退進名起居。垂拱殿門外。
是日，中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與樞密院參議，具前執(zhí)政等十人餘，可充從官者二十人具名進入。晚聚僕射廳議，以四修撰陸佃、子開、龔原、郭知章。及蔣之奇、葉祖洽、邢恕等名聞奏。又云：「葉濤亦當(dāng)與選。」夔云：「如此，則王古、范純粹亦當(dāng)具?！褂嘣疲骸覆蝗?，濤非以元祐親黨得罪，與兩人者不同?！棺筝牫跻嚯y之，既而云：「濤亦不妨，但須并朱服不可遺爾。」
是夕，還家。故事，成服後便歸。御批令十九日各歸本廳治事，更不止宿。
丁亥，赴早臨，遂乞奏事，以前執(zhí)政及從官等姓名面奏，呂惠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邊。」次至韓忠彥，上云：「此當(dāng)召?！褂执沃晾钋宄?，余云：「以婦人狂言故罷政，本無事。」上云：「馬上共見?！故侨?，親王、宰執(zhí)皆扈從。轄云：「更別因一事削職?！褂嘣疲骸钢粸椴贿M呈明氏狀，更無事?！辜包S履，上云：「此三人皆可召。」余又指安燾云：「陛下知此人否 元豐末舊人皆去，唯燾至元祐四年丁憂乃罷?！股项h之。至林希，無所可否。次及蔣之奇，上亦云：「當(dāng)召，復(fù)兼學(xué)士見闕?！褂旨叭~祖洽，余云：「在朝無所附麗，亦可用?！股显S之。至呂嘉問、蹇序辰輩，余亦云：「陛下必已知此人。」上云：「知?！勾渭叭~濤，余云：「嘗為中書舍人，有氣節(jié)，敢言，可用?！勾涡纤〔⒅旆耍弦嘀浞锤?，夔獨指濤云：「唯此人可用?！褂株懙琛⒆娱_、郭知章、龔原，上亦云：「皆可擢?！贡娊栽疲骸刚卦谏窨紩r已作館職?！褂嘣疲骸竷稍奘?，昨以修《實錄》得罪，然實非元祐之黨?！股先恢?。次覆奏於簾前，所陳如上。太母云：「元豐末眾人皆去，惟安燾不去，是不正當(dāng)。并上所取捨，皆合公議。」余因云：「皇帝、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無可言者?！雇砀芭R，至二十二日乃罷。是日，禮官來白故太妃崇奉事，欲即圓丘廟加謚號等，又云禮部議殊非允。左轄云：「用元德、章懿事皆不可行?！刮熳?，赴早晚臨。中批：令具曾任管軍人具名進入。又降故皇太妃親屬姓名并宗枝圖付中書省。皇城司申，傳宣八廂探事，紹聖以後添差十六人，並放罷。先是，已罷延春閣後苑宮門親從官四十餘人，並遣還元差來處。後苑門乃月臺所在，大行游宴之所，聞悉已鏁閉，故罷差人。
己丑，早臨訖，乞?qū)Γ爝M呈：管軍止闕三人，有王愍者，曾管軍，因邊事得罪罷黜，恐當(dāng)用赦敘復(fù)。上深然之。又呈劉安、張存、折可適等皆邊人，不可用；姚雄、姚古皆麟之親姪。至苗履，上遽云：「此可作管軍?！贡娊栽疲骸溉?。」鳳、轄又云：「大行亦累欲進擢?！褂喑踔^唯履一人可與選，以與緼生親嫌不敢啟口，而上遽已及之，余稱善而已。
又進之故太妃親屬，長兄奉職永成崇班承制、閤門祗候，次永清供奉官、看班，餘自親姪甥、及堂兄、并姪甥之子、及姪甥女之夫、又一人隨母女之夫，皆得侍禁、殿直、借奉職。上初云：「恐不可在閤門?！褂嘣疲骸溉站米粤?xí)熟，初自當(dāng)免祗應(yīng)不妨。李用和例極高，此止用仙游夫人弟任澤除供奉官例除之。」上乃許。
又呈聽政日，云：「故事止三表，奉欲擇二十二日，今三表不允，日官謂唯二月一日、二日可用，前後皆無吉日，朔日恐不可視朝，二日亦三七日，然於禮文無害，恐可用。」上云：「五表當(dāng)允，二日甚好。」次覆奏於簾前，悉如上所陳，太母云：「二日聽政，差遲，亦不妨?！褂嘣疲骸缸孀诮杂庋懵犝?。」
庚寅，早臨，退乞?qū)?。同呈隨龍人治平例，有官者各遷一官，直省官得左侍禁，殿侍得借奉職，小侍得差使。上旨：太管勾劉瑗遷三官，宣政使、遙防。餘皆兩官，親事官、諸軍各兩資，故事，一資。小殿侍借職，餘如故事。又長宿車子，及登位日恭承翊衞內(nèi)臣四人張琳、張祐各兩官，餘一官，皆太后殿中人，在藩邸祗應(yīng)日久。太后云：「此四人不須推恩，只為官家再三須要與恩澤。」三省行首，內(nèi)知客、醫(yī)官等亦皆轉(zhuǎn)兩資。故事止一資。有一軍將者，上旨令與奉職，云：「近有劄子陳乞與轉(zhuǎn)資，至今未有指揮，故優(yōu)與之?！?br />
又呈故太妃贈三代條格，當(dāng)?shù)萌伲挥寐}瑞例，當(dāng)?shù)脰|宮三師，夫人封次國；而聖瑞昨以嗣父崔傑未贈官，初贈太尉，母封大國。余云：「當(dāng)用此例，緣故太妃曾祖乃正任防禦使，父遙郡，不可卑於未有官者，曾祖母而下皆當(dāng)封大國?！股弦詾槿?。左轄猶再稟云：「父贈太尉，祖及曾祖贈三太，或便贈三師。」眾云：「如此恐不倫?！顾熨浱！⑻?。又呈太后，聖瑞、元符三代皆如故事。及覆奏於簾前，太后亦云：「崔傑初贈太高，然今日不可不用此例?！?br />
隨龍人中有因元祐事實降者，梁知新藤州羈管，曾燾萬州監(jiān)稅。上旨：令並罷，例轉(zhuǎn)官。又云：「本以元祐親黨被黜，然亦無事，內(nèi)臣皆能言之，梁知新只是曾在宣仁殿中管勾文字?！故侨?，又批云：「內(nèi)侍省闕官，應(yīng)見責(zé)降在外監(jiān)當(dāng)者，已經(jīng)大赦，並放還，令赴省供職。責(zé)降者本入內(nèi)省人，因無責(zé)降充前省，今已悉召還。又批：閻守懃元豐中內(nèi)東門司，久在藩邸管勾事，令奇資、添差，勾當(dāng)御藥院。辛卯，小祥，赴福寧，皇帝行禮如成服日。捲簾，舉哭訖，移班奉慰，又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三宮訖，易常服，赴東閣門，聽第五批答，允聽政。凡聽批答、拜表，皆易吉服，唯黑帶。退赴都堂，去杖絰，易綴服訖，歸府。布幞頭，上領(lǐng)麄缞，腰绖，戴白布席帽，白鞍傘。
壬辰，赴福寧臨訖，求對。同呈青唐邊事，以秦希甫論鄯州難守，而胡宗回怪怒，乞迴避。并前後臣僚論鄯州棄守利害不同，備錄下宗回、希甫，公共葉心體度邊情，具果決指定可守、可棄事狀聞奏。如有可守之理，而輕議廢棄；或不可強守而妄稱可守者，致誤措置；當(dāng)重行典憲。如挾私避事，故相違戾，亦當(dāng)根究，理曲之人竄黜。仍令宗回同計置搬運糧草。因言：「青唐本以國人不平阿里骨父子篡位，故逐瞎征而立隴拶，邊人因而欲有其地。臣自事初累曾力爭，以謂不可為，及瞎征、隴拶相繼出降，宰臣率百官稱賀，建置鄯州，臣不復(fù)敢啟口。然西番尋復(fù)反叛，亦累於大行前敷陳，以謂此事本不可以為，業(yè)已建置州郡，頒告天下，百官四方上章稱慶，一旦棄之，豈不取笑中外 今於不得已中，但當(dāng)儘力醫(yī)治拯救，若鄯州不可守，猶當(dāng)西守湟州，東建洮州，以相維持，且以成先帝謂神宗不以熙河洮岷為一路詔旨。其後，賊愈猖獗，至覆軍殺將，遂降旨以隴拶為河西節(jié)度使、知鄯州，與王瞻同為隴右都護、同管勾軍馬司公事。然議者尚以謂隴拶父子恐未肯聽命。亦累下胡宗回、秦希甫，令具鄯州合棄守利害聞奏，合更責(zé)以果決指定棄守事狀?！股显疲骸溉绱诵星?，亦已盡矣?！褂嘤衷疲骸缸越B聖以來，經(jīng)營邊事，進築城寨五十餘所，無不如意，臨了作此一事，至今狼狽，了當(dāng)不得，無如之何?！故侨?，退赴都堂，召禮官督增崇皇太后禮數(shù)。是日，上又督增崇皇太后禮數(shù)事，云：「當(dāng)乘大安輦。」余等皆云：「禮官已檢尋文字詳定?！股显疲骸盖蚁攘水?dāng)皇太后文字，皇太妃更節(jié)次三五日或旬日不妨?！褂嗟任ㄎ?。至簾前覆奏如上所陳，皇太后諭云：「先朝妃嬪當(dāng)進封。」又云：「大行乳母竇氏，并本殿中伴人，久在大行左右，自年歲來，大行飲食不進，至有全不進晚膳，時一切掩覆，並不曾來道，直至疾勢已深，尚不肯言。理當(dāng)削髮屏逐，然不忍如此，且須降黜。又韓才人者，不是房院，宮中呼嬪御、郡君、才人以上為房。大行服藥，猶使性氣，不會事，亦當(dāng)削髮，且與一紅霞帔名目，令往守陵?！挂驊Q哭，余等亦哭。又宣諭云：「大行病已深，尚未盡知。一日忽使來人云：『今年上元上樓不得，珠子衣服亦著不得，須且罷觀燈?！环襟@駭。去歲，太后為不安不曾上樓，大行每云：『孃孃不上樓來，殊冷淡?！唤衲昵疑蠘莵?，卻忽見來如此傳語，元來病勢已重，尚未詳知。」又慟哭不已。宮中嬪御職次及所宣諭姓名，外庭皆不知。太后云：「待便批云?！故侨眨信悦绲洛?、邢淑妃為貴妃，宗賢妃為德妃，餘皆遞遷。竇氏降郡夫人，本大國夫人。韓氏追才人、郡君兩資。是夕鏁院。
是日，又同除王府官，徐勣、何執(zhí)中寶文閣待制兼侍講、侍讀。
癸巳、甲午，赴垂簾進名訖，退歸逐廳視事。自癸巳不赴臨，未后二刻出院，如平時。
乙未，垂拱進名起居訖，求對，自內(nèi)東門入。以罷臨后，垂拱門不開故。起居訖，升福寧東序。同呈皇太后增崇儀數(shù)，大約皆如宣仁故事，比之慈聖有加，唯不嗚鞭、不用馬隊及茶酒班殿侍。蓋臣僚不從，故唯此與宣仁不同。奏薦及紫衣度牒等不限人數(shù)，臨時取旨。及覆奏簾前，皇太后云：「本不須同聽政，只為官家堅請，禮數(shù)皆過當(dāng)?！贡娫疲骸复嚷}作后時，曹佾已作節(jié)度使。」太后云：「只有二弟，然皆不近道理?！褂嘣疲骸覆苜瞬?，亦至尋常?！固笤疲骸缸诨卦跎盟扑?。」左轄云：「宗良亦簡靜。」太后云：「卻是傳範(fàn)不可得，今有三叔父，皆未曾沾恩。」
是日，上旨又及尚書、從官闕人，余云：「姓名已進入。」上云：「只是韓忠彥、李清臣、黃履三人，安燾不堪，其次從官如何 」余云：「四修撰及葉濤等恐可除。」上云蔣之奇，余云：「葉祖洽亦是?！股显疲骸复觥！褂嘤衷疲骸覆晃◤墓伲瑘?zhí)政亦闕，本是八員，今止有其半?！官缭疲骸溉?、密院各只一人?！股弦嘣疲骸干僖话??！棺筝犲嵩疲骸复擞炔豢刹粚??！怪梁熐?，余又云：「上旨又及尚書、從官闕，臣等奏云：姓名已進入，在聖斷裁處?！雇郧皥?zhí)政只三人。夔遽云：「元祐措置邊事，皆韓忠彥，昨至紹聖二年，西人分畫地界，捉過說話指揮使去，曾布欲一變邊事，忠彥猶云：『待捉了高永能後商量?！挥滥苣吮韭封j轄，亦商量地界官。曾布云：『恁時無面見天下人。』方屈服。安燾尤甚，以謂汝遮先帝不敢築，今何可議!其後進築乃在汝遮二百五十里外?！褂嘣疲骸钢覐┱\有此言，然亦柔順易屈服。安燾誠拗強，難與議事?！官缭疲骸钢覐┤粼诔?，亦做邊事不得?！顾焱?。先是，上又嘗語及人材，余云：「陛下踐祚之初，中外觀望，凡號令政事、進退人材，不可不慎?！辜爸梁熐?，又以此奏，左轄云：「只是恐有人援引詆毀先帝之人，望皇太后主張照察?！褂嘣疲骸竿浅甲樱湃擞醒裕骸阂姛o禮於其君者，如鷹鶉之逐鳥雀』，亦必?zé)o此理?！棺筝犕嗽疲骸腹陨鹾?。然外人已傳召梁惟簡歸也，不可不慮。」余云：「公但安心，蘇軾、轍輩必未便歸也，其他則未可知?！?br />
是日，又呈劉安民狀云：「元符皇后家，乞依三后家入內(nèi)?！股显疲骸负箦易援?dāng)入?！乖S將云：「他不止欲入臨，卻云生辰、上壽及非時進奉、慶賀，皆欲依三后家入內(nèi)?！股显疲骸负箦易援?dāng)如此?！箤⒛弧０裁翊藸钔兑丫?，累日前欲將將上，而左轄止之，將亦縮，余嘗與夔密論其舉措如此，可歎。及聞德音，皆有愧色。余則不然，入國首命朱孝孫，告諭首差劉安民、安澤。卞最為大行眷顧，一旦遽爾，殊可歎也。又一日，上語及差宋用臣修城，云：「此本用臣職事，近頗隳壞，用臣必有措置?！官缭疲骸赋嵌嗌輽?quán)兌，曾布數(shù)出城，亦見其如此?！股显疲骸铬啡^左右亦自可見?！褂嘣疲骸干褡谛蕹?，至於樓櫓笓籬之類無不備具，今多已壞，得用臣董之，必漸可整葺。用臣善役使人，人樂為之用，蓋能照管存卹，故臣昨差用臣修護山陵，亦以謂山陵之役正在盛夏，非得此等人存恤役兵，必多損失人命?！股仙钜詾槿?。又言：「臣在大行時，幾十?dāng)?shù)次曾言宋用臣當(dāng)領(lǐng)修城事，以至城用木植，今多已充他用。」上云：「只為修造處多。」左轄云：「興國院是英宗、神宗所生之地，神宗瞧積下材植，準備修建，今亦總使了。」余竊歎而已。退見王渙之云：外議皆言，三省以日前多歸咎大行，唯每見予未嘗不追誦大行德音。余云：「大行聖質(zhì)過人，朝廷政事有過當(dāng)者，皆一二人之罪，若更歸咎，尤可處也?！?br />
是日，又呈前執(zhí)政不帶職者，及張敦禮等責(zé)降人，恐合依例支登極支賜。大行遣賜，密院已得指支給。上及太母皆以為合支。三省又言：「張敦禮草疏，詆毀神宗政事云：『始於王安石，成於蔡確』，是神宗朝無一事是也?！固冈疲骸缸约移堇铮缓瞎芩⑹?。然當(dāng)時行遣時，他亦太重?！故侨?，遂批出：韓忠彥除吏書，李清臣禮書，黃履資政、侍讀。夔嘗云：「執(zhí)政有例作經(jīng)筵?！龟懙枥羰蹋鹿な?，肇中書舍人，龔原祕書監(jiān)、侍讀。尋又批出：令契勘尚書、侍郎等合帶行守試字。當(dāng)日降告詞，以劄子召赴闕。是日，余謂三省云：「昨御批差除，本令密院參議進入姓名，今乃不得見御批，莫不是否 」又呼堂吏來，云是依官制格，不敢鹵莽。余云：「御批是違官制也 」
是日，又批付三省、密院云：「秦希甫等奏鄯、湟州利害不同，已劄下希甫，令般運糧草等應(yīng)副，及令於經(jīng)略司及提舉司常平等應(yīng)不許支借錢物內(nèi)，借支三十萬去訖，令三省、密院更詳議腳乘等合應(yīng)副事件，疾速施行?！褂至畛钦吹脗}猝興工，別聽處分。
丙申，進名起居，又自內(nèi)東門求對。因擬定：「希甫所乞調(diào)發(fā)陝西一路人夫保甲難議施行外，已盡許。顱秦州車乘頭口，及通遠軍等處亦有可顧召，如不足，更以差去廂軍相兼般運。候有備，於春夏以來，漸次先後進築鄯、湟一帶堡寨。如鄯州不可守、亦須極力營辦，為固守湟州之計。餘依御前劄子指揮施行?！股仙钊恢Ｓ嘤衷疲骸复四瞬坏靡岩?。如前所奏，醫(yī)治拯救而已?！股显疲骸肝礂壣衢g，須極力應(yīng)副?！官缭疲骸嘎}諭如此，曲盡事隋矣?！?br />
丁酉，旬休。是日，同呈：斬草破地用四月四日，折攢七月十一日，興靈七月二十日，大葬八月八日。從之。山陵制度並依元豐八年例。
二月戊戌朔，赴福寧臨，移班奉慰，次詣內(nèi)東門，進名，退歸府。
己亥，三七，赴臨、奉慰、進名如前，遂與百官至軍校同赴迎陽聽政。作一班，四拜，起居訖，余升殿承旨，宰臣出班致詞，請聽，余宣答「制可」。宰臣以下再拜訖，宰執(zhí)、親王作一班升殿，面慰，御藥宣答，再拜，次宗室、從官、管軍升慰，訖，三省、密院同奏事。上自初坐慟哭涕泗，至奏事時哭未已，余等進對：「以宗社大計，願少抑聖情?！股蠌?fù)哭。
遂同呈陝西運判秦希甫奏，鄯、湟州事宜急切，糧運不繼，胡宗回論議不同。詔宗回等，依二十五日、二十七、二十九日指揮，速具果決棄守事狀聞奏。
再對，張承鑑替宋用臣前省所領(lǐng)職事，又差麥文昞勾當(dāng)軍頭司。
余以海州召還曲謝，因言：「陛下踐阼之初，號令政事，無不深合人望。及韓忠彥等除命一出，中外翕然稱誦聖德，凡此等人皆久當(dāng)收召，但以三省所不悅，故末得還。若非陛下特降詔旨，令密院參議，此等人姓名無由上達。」上問：「肇何在 何時可到 」余云：「在海州，已得旨乘驛，不逾月可到闕?！褂謫栱n忠彥等，余云：「忠彥等皆神宗所擢，雖在元祐秉政，不免隨眾變亂邊事，然亦無他?！股显疲骸笩o事。」余云：「韓琦定策立英宗，此功豈可忘。若謂元祐曾秉政，則許將亦是，大行亦嘗宣諭云：『與許將何異?！磺宄贾觯菹滤?。」上云：「黃履何故 」余云：「止為救鄒浩?！股显疲骸负坪我詳?所言何事 」余云：「外廷不許知，然所論者止元符皇后爾?！股项h之。余云：「黃履所陳，若大家同心肯相率開陳，則大行無不聽納之理，履不敢與眾議，故率爾直前，遂取又怒。若大臣肯同開陳，人主雖怒，豈可盡逐 」上亦頷之。因言：「執(zhí)政太闕人?！褂嘣疲骸副菹乱曉谕⒅耍锌蛇M擢者否 捨此三人，誰可過之者 又皆已試用之人，必勝於輕進未用者?！股弦嗍卓?。余又云：「尚書、從官員已粗足，今日所先務(wù)，唯言官亦太闕少，誠使言事官得人，中外臣僚不敢為姦欺，則陛下可優(yōu)游無為而治矣。其次，如左右司郎中及其他闕員甚多。臣常以謂：朝廷政事，外人所未能詳知，唯進退人材當(dāng)否，最繫中外觀望。陛下臨政之初，此最為先務(wù)，況近經(jīng)大沛，責(zé)降敘復(fù)人不少，處之不可失當(dāng)。元豐末差除，亦嘗令密院同取旨。」上云：「只恐是三省職事?！褂嘣疲骸赋挤怯c事，但恐三省有所蒙蔽，誤朝廷舉措。臣孤愚拙直，不敢顧惜人情，萬一恐有以少裨聖聽爾。」遂退，同三省赴內(nèi)東門。夔遽呼尚書省禮房出劄子，云：「內(nèi)東門覆奏事，須同奏?！鼓颂Ｋ滤?，三省、密院同得旨，依。余初失於詳閱，今乃覺其為姦，蓋恐余獨於簾前奏事爾。余因云：「三省、密院同奏職事，有此故事否 」夔云：「乾興、天聖中，丁謂欲獨班奏事，眾以為不可，乃故事。」余云：「此事體大，豈太常寺所可定!既不曾與同列商量，又不曾稟旨，便如此行，莫未安否 」夔云：「太常寺曾稟白?！褂嘣疲骸覆辉姟！棺筝犚嘣疲骸覆辉姟！褂嘣疲骸复艘嗖粻帲茉邯毎囔逗熐白嗍?，誠未安，然豈可不商量後便如此定。」左轄云：「須檢故事須是。」尋催班，遂同赴簾前，先同呈二府文字訖，又同呈三省文字。是日，三省差知舉官鏁院，次同呈密院文字訖退。
皇太后初見二府，亦慟哭，因云：「先帝病已久，但為寶氏等掩而不言，既已不安，猶進紅生及海水團，昨雖責(zé)降，他也自知罪大責(zé)輕。至初六日，尚送慈雲(yún)寺供具來，為作慈雲(yún)寺，慈云，乃太后為延禧公主所建。聒擾他官家已多，所送供具極奇巧直錢，亦令人去辭免。先帝云：『恨無好物與孃孃寺中供養(yǎng)。』及相見，又言：『臣今次上元出不得，只待略到集禧燒香，更不作樂便歸，不知孃孃莫不到慈雲(yún)否 』尋答以慈雲(yún)未了，亦且依歸年到集禧、醴泉燒香。不唯疾勢日甚?！官缭疲骸敢娽t(yī)官言，初四日，猶親帖上元駕出圖子?！固笤疲骸甘??！褂衷疲褐潦罩模醪恢?，至五十壯後痛甚，呼太后及太妃云：「孃孃、姐姐，痛忍不得也!」遂令往問醫(yī)官，欲只灸五十壯止，卻回奏云：「兩府言三百壯亦不為多。」遂灸至百壯，然瘡不高，亦是惡候。又云：先帝性極孝，事太后過於太妃，但於樂不可勸勉，才說著，便不喜，亦常從容委曲婉順勸他，亦便不喜。言訖復(fù)哭。遂奏事訖退。
太后又言：「皇帝聖聰，本不須同聽政，只為勤請，不得已從之。相公等必知此意，只恐天下人不知，必須罵不會事及取笑，須降手詔，欲令中外知本心，非欲與政事也?！褂嘣疲骸附凳衷t，文理粲然，中外稱頌?！固笤疲骸赶棺忠膊蛔R，怎生理會得他天下事。近因看邊奏，見瞎征名，方識瞎字?！官缭疲骸柑舐}明，但裁處事有理，何必識字。六祖亦不識字?！褂嘣疲骸柑笾t挹，豈有不識字之理?！?br />
既退，余謂夔云：「三省、密院各有職事，無同奏之理。布自以謂，獨班簾前奏事未安，若先商量不妨，豈有私竊諭太常寺令，如此定朝廷大事，既不與同列商量，又不稟旨。自初喪已來，日日奏事，何故獨此事不奏稟 朝廷之上，處事當(dāng)以大公至正如青天白日，何可如此用小數(shù)，卻被人看破，後莫惡模樣否 」余又顧左轄云：「太常寺何敢如此，必有陰諭風(fēng)旨者。」夔聞余云，俛默而已，間有所言，皆無理趣，及聞此言，乃云：「張子諒總曾將去呈執(zhí)政來?！褂嘣疲骸笍堊诱徥翘９匍L否 此事置獄，便知風(fēng)旨所自?！官缭疲骸甘窃f理當(dāng)如此 」余云：「余所言，皆道理，豈可以強勝?！官缬衷疲骸溉∈乱嗤?，是無所蔽藏?！褂嘣疲骸该茉河尾厥亲鬟^否 」夔云：「大行已升遐，更不能說?！褂嘣疲骸复笮醒悦茉鹤鬟^ 恐必?zé)o此，若言三省，卻恐有之?！褂衷疲骸膏囄募s已死，無照證，亦不能說得?！褂嘣疲骸肝募s云河渠雖已死，章疏具在。鄧嘗擊惇，未嘗及余也。余內(nèi)省無他，若他人罪惡，不必鄧綰，天下人所共知，人人皆是照證?！官缒?，二府胥吏輩莫不聞余言也。
庚子，迎陽起居，日參官並軍校并二府、親王、宗室等同作一班，再拜訖，退。宰執(zhí)升殿，同呈秦希甫與夔書，言邊事多與宗回不同。令宗回分析，及速具果決棄守狀聞奏。又隴拶、瞎征等到日，更不御樓，只後殿引見，樓前仗衞及諸軍素隊并罷。
再對，呈閻守勤差遣、新除御藥。曹誘宮觀，上因言：「慈聖家當(dāng)優(yōu)異?！褂嘣疲骸溉首诟队⒆谝蕴煜?，神宗、大行於慈聖家，恩禮無不曲盡二上極忻納。余又言：「臣獨當(dāng)密院日久，而都副承旨亦久不除人，承旨乃陛下左右親信任使之人，願出自聖斷，擇可用者除之?！股褡谝岳钤u、張誠一為之，擢誠一至觀察使。上云：「神宗待誠一極親信。」余云：「然。亦或以兩制為之。」退，詣內(nèi)東門，同三省簾前覆奏如初。
是日，三省呈親王、嗣王、呂惠卿、高公繪、姚麟移鎮(zhèn)，宗絳、仲御、仲損、仲賜及錢景臻等自留後除節(jié)旄，宰執(zhí)皆遷官，以登極赦也。是夕鏁院降制。
辛丑，迎陽起居奏事如前。
同呈孫路措置青唐事失當(dāng)，職知興國軍；胡宗回奏孫路行遣鹵莽，罰三十斤；使臣馬政勒停。
又詔改正隴拶序位，在瞎征之上。
再對，除李嗣徽權(quán)皇城司，全惟幾同提點孳生監(jiān)。余因為上言：「青唐之事，本已過舉，今急迫如此，可憂。此事全是章惇力主此議，紹聖以來，措置邊事無不如意，臨了作此事，至今狼狽，了當(dāng)不得。惇前日亦翻然以謂須用軍令戒王瞻，令退歸湟州。當(dāng)時臣子力爭，及瞎征、隴拶出降，王瞻入據(jù)青唐，惇更不與三省、密院議，即日入割子，乞率百官稱賀。御批依奏，遂建鄯、湟州，臣更無繇啟?！股显疲骸副M見此文字，以當(dāng)時曾差告廟?！褂嘣疲骸赋跤仄涫?，不肯遣他宗室，故煩陛下親行。後來一種建中上殿，大行以青唐詢之，建中云：『不知子細，但建州郡太早爾?！淮笮猩钊黄溲裕嗌钜源伺e為悔。」上云：「從初外議皆知錯?！褂嘣疲骸笎獰o他，但每事欲爭先，故多錯。」上微哂。退詣簾前覆奏如初。
是日，三省呈管軍、宗室、戚里觀察使而下皆遷官故事：正任遇覃恩止移鎮(zhèn)，唯宗室乃遷官。元豐中，又立宗室官止法。至神宗升遐，蔡確、張璪在中書，特與李珣、李端慇遷官，遂并其他戚里、宗室皆遷轉(zhuǎn)，人以謂確等作過，故爾今遂用例，無不遷者。眾頗以為濫也。
上自二日覺面及脣頰皆腫赤，諭云：「極痛，兼頭疼?！怪潦牵蝠ぷ?、荊芥之類，方小愈。太母云：「初宣召時被驚，因心疼服蘇合香元兩服，遂覺熱?！褂嘣疲骸复四藲馐⒐嗜绱?。」又語及宗回等，太后云：「官家急欲與遷官，然豈可與陳王同遷改，豈不取笑中外 但且緩之?！?br />
壬寅，宅引。巳正一刻，殿?，至午未方畢。未初，入臨，上酌獻訖，移班奉慰，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訖，易服，赴文德聽批答。拜第二表訖，赴都堂同上馬。
是日，太母手書付三省云：「決以祔廟後還政，可令中外聞知?！刮脑~尤精詳，非詞臣可及。
癸卯，大祥，赴福寧，上酌獻訖，移班奉慰，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遂易禫服。斬腳素紗幞，淡紫公服，墨帶，皂鞍轡，皂傘。鞍、傘太常親定。故事，用布。夔初云：「須裹白頭巾?！棺筝犚詾椴蝗?，爭甚久，夔云：「鞍、傘已改舊制，乃用元度之論?！馆牬蠓拊疲骸肝鳂O亦嘗云，何獨卞 」夔云：「喪與其易也，寧戚!」轄怒云：「是卞欲易喪制也 」余云：「當(dāng)召禮直官詢之。」禮直官云：「當(dāng)用皂巾。」夔遂屈，轄令太常供狀易皂巾。又易常服，赴東閣門聽第二批答，拜第三表，遂同赴都堂，易服歸。
甲辰，迎陽起居，閤門傳中使語，以上服動利藥，今減文宇。同呈皇太后手書，上云：「皆出太后聖意，甚堅確?！沟弥?，令頒降施行。再對，奏事畢，因言：「皇太后兩降手詔，不唯德意甚美，兼文詞粲然，非外廷詞臣所能及，中外莫不稱誦?！股嫌衷疲骸富侍舐}意堅確如此，亦無人啟迪，皆出聖意?！褂嘣疲骸复松跏⒌拢潘鶡o有也?！故侨?，上服垂腳素紗幞頭、藍鐵帶、淡黃袍。上自初踐祚，面微腫，額及脣有瘡，至是雖稍減，然未愈。且宣諭云：「以初召入時被驚，後苦瘡腫，服涼藥多，覺泄滯，昨夕又動利?！贡娊栽疲骸笡鏊幉豢蛇^，但當(dāng)解利爾?！雇嗽剝?nèi)東門覆奏。
是日，三省呈中宮王氏以九日鏁院，十日降制。中宣三月當(dāng)就館。
初，同呈手詔，太后云：「皇帝盛年聖聰，本不須同聽政，但以再三，不得已從降請，比俟殿?，便欲退處，今至祔廟，亦黽勉也。先丞相最被遇真皇，先一年薨，不及策立仁宗，相公等皆知先丞相事業(yè)。舊嘗見文言：謂經(jīng)也。慈聖盛德，然還政亦差遲。至今記得此語，以此不自遑安，如此，庶幾不違父教，不辱先相門風(fēng)。又俗諺云：『被殺不如自殺』，不成更待他時，教他人有言語後還政 何如先自處置為善?！贡娊苑Q頌皇太后盛德，前世所無。余云：「自古母后臨政?；歼w延，不肯復(fù)辟。慈聖盛德如此，猶須韓琦陳請，乃降乎書還政。皇太后聽政，未逾月間兩降手書，又決以祔廟後便還政，此誠自古所無。以至手書文采，外廷詞臣莫可彷彿，臣等不勝歎誦而已?！谷≡疲骸敢训没实勐}旨，頒降施行?！勾鹪疲骸干鹾??！?br />
是月，內(nèi)批：「王恩昨除馬軍都虞候，起躐在王崇極之上，慮別有意義，可速具緣由進入?！褂鄬と雱炞釉疲骸竿醵鞑畛醚噙_、劉永年例，超轉(zhuǎn)在王崇極、張璨之上，所有恩依係三日同進呈，降指揮見檢尋文字，候奏事日面陳次?！箤ひ晕淖秩?，候奏事日同呈，三省稱善。
前一日，又批：「李許令罷涇州，便赴闕，仍令管句山陵事務(wù)，靈駕行日，分布四面巡檢?！乖S元祐中以附會陳衍，特除閤門使，餘人不得援例，大行頗切齒，屢欲罷黜，以長樂故隱忍而已。後又乞歸，長樂嘗為干祈，而大行不聽。余亦曾特許奏旨，大行云：「不獨今未可歸，任滿更與在外一郡，不可令還此?！?br />
乙巳，禫服，赴福寧，上行酌獻禮訖，移班奉慰，皆舉哭，上見羣臣，亦掩面發(fā)哭。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訖，歸府。是日，以御殿有日，自東華門入，繇內(nèi)東門赴福寧，自此皆然。
丙午，四七，福寧臨訖，奉慰、進名如前。
丁未，旬休。
戊申，御崇政，上素紗帽、白袍、角帶，凡起居、奏事、上殿班及引後殿公事，悉如常儀，唯應(yīng)見謝者，十舞蹈、四拜起居而已。同呈青唐邊報。
又呈王恩躐遷在崇極及張璨之上。是時，河?xùn)|方收復(fù)，葭蘆寨張構(gòu)、王舜臣等引兵渡河，而崇極不出。諸路副帥於進築討蕩之際，未有不統(tǒng)制軍馬出寨者，大行以崇極管軍副帥，而邊事之際乃不與驅(qū)策，遂罷知代州。及管軍遞遷，遂擢王恩於其上，兼每以元祐末除崇極、張璨為管軍不當(dāng)，上再三云：「張璨作管尤可怪，今在否 」余云：「已作宮觀。」
又呈增崇故太妃塋寢事。太常欲即塋為園，即園立廟，并作木主及作寢殿，又追謚，以謚號為園名，及禮部乞一切用元德、章懿故事。余云：「此事難言。若改為園陵，即與溫成同；立別廟，即與章惠同；若追謚，尤不可，異日必須改卜，無不祔陵寢之理。廟必升附，廟殿必在景靈乃為得禮，然恐皆未可議。禮部便欲用章懿故事，尤為不可。」上云：「會得會得。此皆不可行。」余云：「元德皇后初已追尊，然歲時薦饗止設(shè)幄殿，命內(nèi)臣行禮，唯此故事可用。」上深然之。三省亦皆以為當(dāng)如此。余又言：「太常欲增高墳冢，此尤不便。私家已葬，一毫不敢輕動，況終須改卜，何用增廣?！股弦嗌钜詾槿弧Ｓ嘁蜓裕骸附鼩q於裕陵補治溝井，用工數(shù)百萬，不唯震驚陵寢，兼今日已無效矣，以至埋玉獸以求繼嗣，亦已無驗。」上云：「用數(shù)萬杵畚築，豈不震動玉獸，尤不正。此乃邪法，不知何人建此議 」三省云：「只是陰陽家之說，乃日官所陳?！股蠚U息再三，三省亦紛然以為非便。又言：「張商英言甕聽之說，則陵寢震動可知?！乖賹?，余因言：「溝井事皆三省奉行，當(dāng)時一無所陳，今乃亦以為非便?！股显疲骸盖嗵剖乱嗳灰病Ｊ轮e措，當(dāng)慎之於初?！褂嘣疲骸嘎}諭盡之矣。」先是，議故太妃崇奉，禮官既率意妄作，並不檢詳?shù)涔?，三省亦無所可否，余獨於《真宗實錄》中檢元德故事，令書吏錄送三省。及是，上獨以此為可行。夔云：「內(nèi)侍行禮太輕，乞以從官行事?！褂嘣疲骸复艘嗖环??！股纤煸S之。宰執(zhí)初以祟奉於母后有嫌，然難於開陳，及進呈，上渙然洞曉。
次日，左轄以忌日失於申陳，遂再稟，欲前後殿不坐。上已難之，云：「莫可坐後殿 」眾云：「臣僚私忌猶給假，恐不可視事?！股蠌闹?。及命已下，再批出云：「故皇妃忌日，止坐崇政殿。」遂追改前命。上意欲隆太后，猶以此為有嫌，故不欲再稟。
余及許蔡授覃恩告，尋告免、宣答、賜坐、賜茶如常儀。升降皆不拜。
是日，除林子中為魏帥，郭知章太原，葉祖洽真定。余初稟上，以祖洽所坐與蔣之奇同，之奇已還禁林，而祖洽獨未牽復(fù)何也 上云：「只為無闕。」余云：「知章則工部有闕。」上云：「甚好。」夔遽云：「一省見進呈?！褂钟螁栕麈?zhèn)帥，余云：「祖洽召還則已，若未召，則真定當(dāng)與祖洽?！股弦嘣疲骸负?。」既而三省遂除嘉問青州，召范鏜為給事，以趙挺之為工侍。命出之日，外議喧然以為不當(dāng)。己酉，同呈邊報。又呈賈崑修奉山陵，特支公使錢二千貫，及借二年公使。又呈中批，戊申日晚批出。以曹誦為步帥，王崇極殿虞，賈嵓步虞，王愍捧日四廂，苗履龍神衛(wèi)四廂。余遂言：「王崇極已在王恩之下，王恩在涇原累出塞，及守平夏有功，見欲置之邊要；崇極在代州乃閒地，今卻超遷，是貶恩也，恐未安?！股显疲骸竻s忘了王恩，便可改正?！褂衷疲骸缸蛉站幣殴苘娢淖郑H勞動，卻覺不快?！箷扔衷疲骸该缏囊殉苘?，慶帥見闕，欲差知慶州，兼履見任邊防，合除團練使。王愍即止除刺史。」上皆從之。
再對，余以先定三省、密院同奏事於皇太后，與故事不同，遂令本房以貼子貼三省。門下云：「不知元改因依?！股袝〉珯z坐故事回報。中書云：「請問太常寺?！顾煜绿＃鹪疲骸该砷T下相公指揮，為故事不明，即令內(nèi)中簾前同奏事，謂福寧請對時也。合依見奏事為定，遂改覆宇作同字?！乖賳栔疲骸溉糁^簾前同奏事，緣皇帝前亦係同奏事，豈可便以為定 」答云：「禮部兩次退狀令改，非敢輒行更改。」遂問，禮部云：「都省批退?！苟际〕跖?，乃以用帝后同坐故事，故退。是日，遂具以取索到文字進呈。上云：「三省亦呈來?！官缫娒茉喝∷魃跫?，故先進呈。余云：「臣獨當(dāng)密院，於簾前獨班奏事，固自以未安，然於皇太后禮數(shù)有所貶損，兼不曾與同列商量，又不曾面奏取旨，只暗地諭太常，改覆奏事作同奏事，以此不敢不理會，不知當(dāng)理會否 」上云：「稟皇太后，必有聖旨?！孤劷幸嘁阎墓适乱印Ｓ嘣疲骸敢杂袟l約，不敢獨稟皇太后?！股显疲骸噶羯聿环痢＜娲耸乱咽亲约依頃?，是與三省同稟，亦不妨?！褂嘣疲骸赋挤遣恢耍挥确A陛下及皇太后，如合理會，方敢與三省同呈?！股显疲骸傅羯怼！褂嘣疲骸赋嫉苷乇让墒沼?，於迎陽聽政之日，臣已曾曲謝，及至簾前，不敢留身，以此未曾謝皇太后。今得旨留身，即欲因而致謝?！股显疲骸干鹾?。」至簾前同奏事訖，余遂留身。因陳弟肇蒙恩收用，臣於聽政之日，即曲謝皇帝，及至簾前，卻以三省立條令同奏事，不敢留身，適得旨許留，方敢陳敘：「臣弟肇流落日久，特蒙收召，實出異意?！乖侔萦?，遂進呈改覆奏文字，具言太常云得門下相公指揮。余云：「臣獨當(dāng)密院，非敢於簾前獨班奏事，但故事如此，下不與同列議，上不稟旨，便陰諭有司改此一字，在臣不敢計較，然於皇太后禮數(shù)有所貶損，不敢不陳。適得聖旨云：『但留身必有聖旨?！弧固冈疲骸杆跎覍⑸蟻?怕這裏捉下?！褂嘣疲骸刚聬鲁检逗熐蔼殞?，不知何意 況惇於定策之際，已是失言，不知恐懼，又於皇太后禮數(shù)上輒行更改，一無所畏憚，太大膽?！固冈疲骸赶鹊垧B(yǎng)成他大膽，只是疲賴。當(dāng)時曾於簾前議立先帝，以此一向大膽，無所畏懼。他初作相時，是藍從熙去宣召，從熙是聖瑞閤中人，說與惇云：『此命皇太妃之力為多，將來何以報答 』昨先帝病危，聖瑞曾云：『只十二哥是姐姐肚皮裹出來，你立取十二哥即穩(wěn)便?！幌鹊圩源藲獠粡?fù)語?！褂嘣疲骸复苏Z惇何以得知 」太母云：「必是從熙?！褂嘣疲骸溉羧绱?，罪尤不可勝誅?！固冈疲骸刚D戮有餘！事在裹……」太母語聲甚低，余附耳於簾前，然不曉，凡所記者才半爾，兼多再稟乃詳曉。余云：「皇帝踐祚，內(nèi)外皆有異意之人，上識慮高遠，以此堅請?zhí)笸犝蝗?，誰冀與為助者 」太母云：「誠如此。非皇太后誰助之者 上拜卻無數(shù)，至淚下，以至勉從他所請?！褂嘣疲骸富侍竺阃犛[，然未一月間兩降手書，遂決以祔廟後還政，頒告中外，此自古所無。臣非敢面諛，自昔母后臨朝，常悉遷延，不肯還政，誠未有此比，皇太后甚盛之德，中外之所歎誦?！褂嘤衷疲骸高m所進呈文字，取聖旨?！固冈疲骸高@里也不爭，卻是他朝廷事體，既合改正須改正?！褂嗨焱耍§秲?nèi)東門伺候久之。是日，宣九公主麻。上是日又問子開云：「他只是為人所嫌忌，故久在外?！褂嘣疲骸赋夹值芰⒊钟斜灸桓易詳?，然肇昨以修《實錄》得罪，然末進書時已去，故初得修撰；陸佃書成乃去，又在元祐中除學(xué)士，尚書卻云『情實稍異』，先復(fù)職移藩，中外深以為不平。臣亦嘗陳於先帝，亦有憫憐之意。今既被收用，陛下自可察之，其用心如何 」
庚戌，同呈隴拶等引見儀注。
又聖瑞增崇儀數(shù)，除六龍輿依舊，只進龍鳳輿外，並依太常寺所定。
又惠卿放罪，當(dāng)上表謝，而用劄子。已經(jīng)大赦，劄與惠卿知。
又同呈改「覆奏事於皇太后」為「同奏事」，太常云：「門下相公指揮，及不當(dāng)以福寧奏事為例?！褂嘣疲骸肝凑撌吕硎欠?，然改故事豈可不稟陛下及皇太后旨?！股项櫽嘣疲骸富侍舐}旨云何 」余云：「太后云：『這里也不爭，然事干朝廷體，合改正須改正?！弧股显疲骸疙氁拦适隆！褂嘣疲骸溉 ⒚茉焊饔新毷?，未聞三省同呈密院文字，密院同呈三省文字，然此事臣等本不與議，又不曾奏稟，臣等皆罪人?！剐▲P云：「失於點檢，只作熟事押過?！棺筝犚嘣疲骸笇嵤ъ对斢[。」夔云：「曾簽書否 」余云：「適已奏，失於點檢，皆是有罪之人。」左轄云：「章惇豈止此事不商量，於定宗廟社稷大計，亦不與眾人商量便啟口?！贡娔覍ΑＩ显疲骸敢拦适赂恼?。」再對，上問：「今日便獨奏事 」余云：「雖已得旨，而文字未下，恐且須同奏?！?br />
是日，除王恩知鎮(zhèn)戎軍，姚古知會州。因言：「軍班有條，不得知州軍，然祖宗以來例甚多，如狄青、和斌輩皆是?！股显S之。余因言：「陛下踐祚以來，收用韓忠彥等，中外翕然慰悅。及三省除范鏜作給事中，趙挺之為工侍，外議皆以為不平。自官制以來，中書舍人、給事中皆耳目之地，差除號令一有不當(dāng)，皆得以繳駮，其事任不在言事官之下，今以鏜處之，實未允眾論。然天子者一日萬幾，陛下深居九重之中，小大之務(wù)何緣一一親省，但耳目之地得人，則上下官司孰敢為姦欺者。今日先務(wù)，莫如言事官最為切要。臣錄到臺諫官闕，臺官六員闕四員，諫官六員闕五員?！股羡侨?，令留下。余因言：「董敦逸、陳次升、孫諤、龔夬皆嘗為言事官，可取用?！股显疲骸膏u浩亦是。」又云：「言事官豈可置之死地，新州乃必死之所?！褂嘣疲骸覆华毢?，次升得南安，亦死地，近瘴癘，一軍官吏死者大半?！股嫌謿U息云：「豈可置之死地?！褂嘣疲骸付匾莞已詺夤?jié)，昨錄問瑤華獄，先帝欲貶斥，臣以謂獄出於掖庭，以侍御史錄問，欲以取信天下後世。今乃貶，何以取信。」上云：「瑤華獄本亦無事。」余又云：「葉濤乃臣甥壻，然在朝廷擊章惇無所假借，與蔡卞友壻，然排擊卞尤甚，臣雖親，可以無嫌，況曾作舍人，與敦逸皆可在諫議大夫之選。其他士論所稱，如陳瓘、王渙之、張庭堅之徒，皆可用，恐未可遽，則已試之人，不可不收召?！股显疲骸赴矏髦胸??！股w言其不稱職。余云：「凡今日言官，皆可見，非獨惇也?！股显疲骸缸蛉罩G官王祖道上殿，所陳殊無倫理，又掉下笏，取得一劄子，卻掉下圖子。山野可怪!」余云：「非獨山野，其不稱職皆此類也。」
前一日，批付中書，向氏三叔各遷一官，三妹封國夫人，白身二十一人與恩澤，宗回、宗良建節(jié)。遂同呈，以是夕鏁院。
再對覆奏事，余更不欲喋喋，但略陳改正而已，左轄云：「元不曾商量?！购熤心?。
是日，再對，上云：「蔡卞便如此說。」蓋言其斥惇定策事。余云：「臣奉不敢言，卞本與惇為死黨，今相失，故訐揚如此。」上云：「惇全無顏色?！股霞疤负粲啵啤笜忻茉骸?。以上及卞所言，遂具陳昨日簾前堅請同聽政之語，上亦然之。
辛亥，聚都堂，差湟州職官、曹官畢。
夔赴文德，宣二白麻。
壬子，月望，福寧臨慰、進名如常儀。
癸丑，五七，臨慰、造名如儀。退，御紫宸殿，朔參官皆赴，餘并垂拱班，並如儀。退，赴啟聖院起道場，三省相國寺。
甲寅，寒食節(jié)，臨慰、進名如前。是日，師樸、安中亦入乞。
乙卯，詣普照鼓所致祭，食罷，至余氏女舟中，日昃乃歸。
丙辰，永定忌，西閤進名退，赴熙文行香。
丁巳，旬休。
戊午，朝垂拱，百官四拜起居。
同呈胡宗回奏鄯州利害。詔令王瞻以心白首領(lǐng)分治青唐訖，引兵歸湟州。隴拶今依舊主管青唐，當(dāng)議與河西留後。又令相度遣王愍、姚雄往鄯州同共措置，令王瞻受王愍節(jié)制，依軍法施行。
韓粹彥等奏，使回至白溝，聞國哀，易衣、乘、從人，過界舉哀成服。不曾與送伴相別，不戴幞頭，衩衣，披毛衫，從便門出。特罰銅二十斤。
再對，皇太后殿使臣及諸色人推恩，並依宣仁例，各轉(zhuǎn)一資。上云：「太母極不欲，然故事當(dāng)爾，故批出。」余云：「皇太后每事謙挹，誠盛德也?！?br />
余又言：「陛下踐阼以來，收用人材，以至號令政事深合人望，中外無不欣悅。然臣嘗論，今日先務(wù)，莫如言路闕人，若此地得人，則耳目寢廣，何所不聞，中外大小之吏，不敢為姦欺，則可以垂拱無為而治矣。願更留聖意。兼登極大赦，非常赦之比，竄謫之人，延頸以望生還，方春夏瘴癘之時，早得遷徙，為賜實大。聖諭以謂鄒浩豈以置之死地，如浩者，萬一不得生還，於朝亦非美事?！股显疲骸负茡魫趿?，章疏具在。浩之貶，惇或與聞，度惇必未肯便與移敘。」余曰：「聖諭如此，臣復(fù)何言。如此即不容批付三省，不必指名，但以大赦，應(yīng)牽復(fù)、移敘之人速具姓名取旨，則必不敢緩也?！股仙钚兰{。簾前具以陳，亦再三稱善。因云：「元祐之人雖不可收用，豈可不與量移?！股显疲骸敢嘧杂休p重?！褂嘁蜓裕骸复笮新}質(zhì)睿明，臣與韓忠彥紹聖初每聞德音，未嘗不稱頌歎息。惇以范純粹議棄地為可誅，大行答以：『豈可以一言廢人?！黄溽峤櫬犑埽瑢嫴豢山?。惇每議論，不問士大夫以至民兵，但云『銖了斫了』?！股显疲骸复笮性诮幸嗝坑写苏Z，乃不知惇言如此。」余云：「誤朝廷舉措非一事，多此類。如貶竄元祐人過當(dāng)，雖以詆訾神宗政事為言，其實多報私怨。以至王珪於定策之際云：『上自有子』，無不正之語，但以遲疑為懷異意，自宰相師臣降為司戶參軍。豈不太過 」上云：「惇今日之語如何 蔡卞便面斥其語?！褂嘣疲骸笎羯灾x理，何顏復(fù)見陛下。非聖德仁厚，何以涵容至今。惇但欲陽為不采，以掩覆其事，然當(dāng)日簾前厲聲，唯恐眾人不聞，左右閹侍百餘人，無不聞?wù)撸始慈招鷤髦型??！股显疲骸复耸鹿坍?dāng)密稟皇太后?！褂嘣疲骸笎仟毰c臣等爭先，乃欲與皇太后爭先，以為己功也?！股显疲骸盖埋R處曾有人說話，有人見。」又問：「是時在禁中宿 」余云：「自九日宿省中?！股显疲骸腹恰！褂衷疲骸钢錇槿朔?」余云：「惇固所深知?！股显疲骸覆蝗??！褂嘣疲骸负喭?，臣等未嘗敢詢宮邸中事，然有一人嘗使令，云多與使臣輩聚飲?！股显疲骸傅钍讨惤酝嬀?，並酷刑，有性氣?！褂嘣疲骸赋家鄧L聞皇太后宣諭云，有交通語言者。誠如此，罪亦大。」上云：「大行但以當(dāng)日簾前定策事為功，故聽任如此?！褂嘣疲骸赣泄滩豢刹讳?，然豈可供以國事。臣亦累於大行前開陳，以謂千金之家擇一主幹財物人，亦不可不慎，況天下重器，宗社安危，大計所在，豈可付與人作撻。兼祖宗以來，以一相當(dāng)國者有幾人？」上云：，「終不置右僕射何也 」余云：「臣以地勢有嫌，固不敢及此，然每見朝廷政事末厭物議，亦不能自己，未嘗不反復(fù)開陳，大行亦無所不優(yōu)容，亦深知惇等欺罔，但一切涵容爾。」上又問：「今日須分班覆奏事?！褂嘣疲骸敢呀抵笓]，自當(dāng)爾。」上云：「故事當(dāng)如此?！?br />
是日，韓忠彥、黃履對。當(dāng)日晚批出，除執(zhí)政。
己未，同呈邊報。又令秦希甫更不同共相度鄯州事宜。
呂惠卿奏言：「已與西人誓約，恐落蕃歸漢人亦不當(dāng)收接?！箰疲骸复耸驴猪殢乃??！乖S將助之。余云：「將士陷蕃，能拔身歸漢，亦大不易，豈可不收接，卻送與西人令殺戮 此不近人情。」惇、將云：「如此一項，須別作一行遣，令於偏僻處收接?！褂嘣疲骸笩o可行遣。誓表但云：『不得理索、不得收接逃背人。』此非理索，又非逃背，何可不收接 於誓表亦無違?！股仙钊恢?，左轄亦以余言為是。再對，上遽云：「落蕃人豈可不收接 許亦如此亂道，殊可怪?！褂辔ㄎǘ选?br />
因言：「三省已除忠彥等，密院闕人，乞早差人?！股闲Χ选：熤性疲骸敢姅M議。」余又言：「臺諫官闕人，不可緩。」太母云：「祖宗設(shè)言事官不錯，何可闕人如此，亦住不得，見商量?！?br />
庚申，六七，赴臨、奉慰、進名如儀。
是日，聞劉拯駮忠彥告。
辛酉，同呈嵬名阿埋、昧勒都逋與率、渭州都監(jiān)。兩人者自餘獲，章楶累乞於邊上使喚，大行深不然之，手詔詰責(zé)，楶極恐懼，二府亦屢陳當(dāng)責(zé)付楶，亦不聽，故遷延迄今。而都下廩給糜費，又占官兵使臣頗多，至是，乃遣行。夔欲與小將，余以大行意不欲，故止除率。
再指揮熙帥，令王瞻盡以兵馬交付王愍。
再對，呈御藥院以下內(nèi)臣覃恩遷官。北使展限，遺留番二十九日，登位番三月六日。上諭云：「禁中修造，華飾太過，牆宇梁柱塗金翠毛，一如首飾，又作玉虛，華侈尤甚?！褂衷疲骸溉首谧饕粚氉?，議者以為華麗，遂致之相國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鄒浩亦嘗論列?！褂嘣疲骸附械卣?，玉虛誠不須作。其他亦多不知，但曾從駕至北郊，宣入賜茶。次日，大行諭云：『昨日盡見北郊宮殿，只是綵繪比之他處精好，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不然。賜茶處是寢殿，前後殿有流杯曲水及亭榭，無非金翠，亦與首飾一般。鄒浩敢言，無所不論，須召還乃是。」余但再稱贊。因言：「劉拯駮韓忠彥告何敢爾。英廟除王疇樞密副使，錢公輔繳詞頭，貶團練副使。拯何可容。」上云：「不識拯，亦不知其為何人 」余云：「蔡卞門下士。臣嘗爭論范純粹罷帥無罪，不可不與鄧州，卞力爭。既而即日拯有文字，言『大臣陰與為地』，大行怒，數(shù)詰卞云：『拯何以知 』令分析，眾救之，遂已?！股显疲骸敢嗖恢潜彘T下人。然拯但云『忠彥戚里，未敢行下』；尋批出，便行奏云：『謹已依旨行下訖?！弧褂嘣疲骸复擞炔豢?，乃是嘗試陛下之意爾。若可論，當(dāng)力爭，豈可便行 如此乃是姦憸，尤可黜。況拯與忠彥同省，豈可共處 兼韓治昨日來見臣，云拯方駮奏，次日卻來賀忠彥，其舉措可知其不正也?！股显疲骸疙毷且煌馊巍！购熤兄砸嗳弧Ｄ嗽疲骸笇?zāi)?。」又云：「一面駮奏，一面廝看，好讀書人?！褂嘣疲骸赋家嘣痘实矍傲ρ?，給事中乃耳目之地，以拯處之，已不可，近又除一范鏜，乃惇門下士?！固阁@曰：「又是他面上人 」余云：「見議除出外。」】
壬戌，同呈熙河追停降官人不用敘法，已經(jīng)大赦，聽依常法收敘。
又令陝西、河?xùn)|依熙河路，歲支錢作分水陸追薦漢蕃陣亡人，元祐中減錢指揮不行。夔、轄因言：「司馬光聚集不樂神宗之人，毀廢法度，此事僅存，但減錢爾，其他廢壞者不一?！固敢嘣疲骸干褡谡?，豈可專欲毀廢?！?br />
再對，又論拯，上云：「拯自有文字乞出，見商量?！褂衷啤刚c鏜必逐?！褂謫柡我蕴庣M，余云：「已議高陽帥，俟忠彥等供職，同進呈次?！购熤幸嘣疲骸刚t不得?！埂居嘣撇豢蛇t故?！可嫌衷疲骸傅裼∥淖止兄！褂嘣疲骸赋己胃移壅Q。」【先是，余陳云：「陛下昨除忠彥等八人，市人雕印出賣，謂之快活差除。以此觀人，則士論與人情可見矣?！埂可现I云：「惇等猶言肇等未當(dāng)收用?！褂嘣疲骸赋疾桓亦┼?，願更博釆公議?！股嫌謫枺骸刚睾慰傻?」余云：「恐辭免未敢乘驛，然亦不出旬日必到?！股嫌盅裕骸缚駤D罵惇云：『你也是宰相，莫是司馬相公否 』又云『來做孝』，聞之否 」余云：「亦聞之。此事極怪，似有物使之因言。先朝每深懲指斥者，然殺之不能禁。陛下罷武德偵邏，然亦不聞有狂言者，中外皆知聖德仁厚，自士大夫下至閭閻僕隸輩，人人鼓舞，稱頌而已。」癸亥，章懿忌。是日，批出，求內(nèi)臣可任帶御器械者，以樂士宣對，從之。
甲子，同呈邊報鄯州事宜，益急詔促宗回追還王瞻。
是日，李邦直見。再對，上顧庭下云：「清臣亦未老?！褂嘣疲骸笜O強健。然稍聰重，非老年故，自元豐作執(zhí)政時已如此?？诸檰栔H，有所未審，不敢不奏知?！挂騿栯S、友端所以逐，上云：「但自乞?qū)m觀，因言營造過?！拱矌熚闹獩苤荩T提舉弓箭手司，從章楶所請。再對，上諭：「安惇昨日對，言鄒浩不可用，恐形跡先朝，非孝也。朕答云：『先朝言事官未嘗論事，朝廷大事，御史中丞猶且不言，而浩敢言，莫用不妨?！箰獰o以對，面發(fā)赤色而退?！箰斐绻?。上又云：「王祖道言，不當(dāng)差官區(qū)磨後苑作等處官物，亦以為形跡先帝。朕答云：『主掌人出入官物不明，理須究治，何預(yù)先帝事。』」余云：「陛下初政，小人不悅者多，此等語更望深察，不足信。」上云：「不足信，不足信?！?br />
是日，早出。
?。ㄈ拢┍?，同呈邊報。
又令都水相度黃河下尾可疏導(dǎo)之處，無令塘泊之患。
再對，王渙之、張庭堅得旨召對，因言：「此等人材為三省所抑，眾所共知，若非公論所與，忠彥等亦豈可共薦?！褂盅裕骸竿灾棺院喤c鄒浩敘別，遂衝替。陛下嘗宣諭云：『廝看又防甚事 』況致簡者乎!」上深然之。至簾前具以此陳，因言：「朝廷之上，唯是邪正是非分明，則君子小人各得其所，渙之等高科，二十餘年沉屈，但以不附執(zhí)政，故多方排抑?！固缸舌稻弥?，云：「惇等誤先帝處多?！褂衷疲骸干褡诼}明，豈近世人主可比，只是晚年不免錯用卻人，不免致天下論議?！褂嘣疲骸干褡谟㈩?，非其他人主可比。其所用人材，亦皆極一時之選，然拔十得五，古人之所不免，其間固不能無錯，聖諭盡之矣。先帝聰明亦極過人，但少年輔導(dǎo)，不可不得人爾。臣初在政府，所聞德音多可稱頌，其後為眾論所咻，不能無惑，昨因彗星肆赦，寅畏恐懼見詞色。」太母云：「亦畏懼?！褂嘣疲骸敢蝗找桓拔牡碌缊鰺悖瑯O祗畏恭敬，及對二府，無：『星變?nèi)绱?，卿等?dāng)為朕進賢退不肖，以答天戒?！怀家灾^陛下德音如此，二帝三王何以加，然大臣當(dāng)修省奉行，以稱聖意，今所進者內(nèi)則吳居厚、蹇序辰輩，外則賈青、呂孝廉、王子京之徒，其他勁正自守之士在下者不以，三省但與臣論辨，終不奉行?！固赣謿U息云：「誤他處多。」余云：「只好言宣仁及大臣有傾搖廢立之意，以此激怒先帝，恐無以取信，遂云：『神宗非宣仁所生。』」太母云：「宣仁是慈聖養(yǎng)女，嫁與英宗，當(dāng)時是甚事勢，又宣仁實妒忌，方十六七歲，豈容有他人所生之子。廢立事以寃他人，孃孃豈有此意。如此教他先帝，怎生不惡!」余云：「先帝所以切齒元祐之人，正為此事爾。莫如皇太后知其虛實?！固冈疲骸笩o此事。楚王希望，意不可知?！褂嘣疲骸赋跄丝裢蟪脊写酥\否 」太母云：「當(dāng)時不聞，誰敢說及此事 他只說人罵神宗，又說出此一事，怎生教他不惡?！褂嘣疲骸竿馊私匝裕瑦日_罔元祐人以廢立事，又深貶王珪，以定策之際持觀望之意；今日惇簾前出不正之語，人皆以為報應(yīng)?！固冈疲骸甘菆髴?yīng)也?！?br />
丁丑，旬休。
戊寅，同呈石璘乞添招塘堤役兵千人，從之。
又呈鄜延田氏家流等處討蕩賞功。
是日，早出，迓子開於普照。
己卯，元德忌。
庚辰，同呈邊報。
再對，差燕澤、趙思行接伴虜使。【是日，差馮世寧詣斬草破地所指定皇當(dāng)中心?！?br />
是日，韓跂來言：禁中以再差山陵使為大忌，故涵容惇至山陵畢乃逐。師樸、安中議欲先逐卞，則國是自定矣。
辛巳，同呈邊報，及閤門定到隴拶以下引見班次。
再對，上語及梁從政於大行彌留之際，便遷聖瑞椅子之類於福寧寢閤前。又云：「聖瑞見大行疾革，據(jù)榻屢云：『不分曉本末 』至大漸，以政事鬱塞，至升遐，不復(fù)語?！褂嘣疲骸笍恼胃覡?，如此豈可置之左右。今外則串相，內(nèi)則都知，皆在眾人之上，又皆異意之人，朝夕親近，豈得穩(wěn)便 」上云：「惇且優(yōu)容至山陵後，從政可更白皇太后?！怪梁熐埃咭源苏Z敷陳，太母云：「從政是神宗任使之人。昨見大行疾已不可，遂呼他問云：『官家如此，奈何 』從政云：『但問章惇?！粚け阋芍?，卻問他云：『惇若說得未是時，如何 』從政云：『他是宰相，須是?！粡恼娝哉Z不是，當(dāng)便云：『且奈辛苦?！凰烊?。及見惇所陳，似相表裏，極可驚怪。」【上亦諭云：「從政安排聖瑞椅子在寢閤前，太后驚，不覺身旋，良久乃定?！埂坑嘤衷疲骸高m見上云，惇下馬處，曾有人見送一金盒，乃是曾國主家來。」太母云：「此事未可知虛實。上云安排椅子事，亦不是椅子。大行疾既不可，從政盡取聖瑞從物妝具之類，置福寧寢閤前，見他如此後便驚，不覺旋轉(zhuǎn)數(shù)遭?！褂嘣疲骸笍恼绱?，是便作熟成事處之?！固冈疲骸甘菍⒆鍪斐墒隆！褂嘣疲骸附袢帐录炔怀桑瑦c從政皆懷家族之憂，惇為首相，從政握親兵，內(nèi)懷反側(cè)，但無可為爾?！固冈疲骸溉缃翊錾?！」余云：「朝廷事勢固不可妄作，然防微亦何可忽。臣以職位正次章惇，不敢極陳，然今日所聞如此，乃朝廷大計，不敢避小嫌，故不能自已?！固冈疲骸父塘??！故侨?，上既諭以惇俟山陵，余遂以師樸之言對，欲先且逐卞。上云：「此極不難，只批出便可罷?！褂嘣疲骸高M退大臣自有體，新除言事官必不久來，來必有言，若有所陳，但降出文字，則彼自不能安位，且以均勞苦去之不妨。卞既去，惇亦不能害政矣?！股显疲骸干跎啤！埂疽喟滋敢灾鸨逯f，亦深然之，卻問京如何，余云：「尤不可?！勾稳占瓷?，上云：「太母已知其詳，不可用，但試問卿爾?！埂渴侨眨嫌种I：「安惇上殿云，欲率臺中擊章惇，且云俟祔廟後。朕答云：當(dāng)擊則擊，何稟之有，此豈是奏稟事。惇更無語，亦唯喏，面赤而去?！褂嘣疲骸副菹麓鹪乒桃驯M義理，然至山陵後，乃陛下意，豈安惇等所可議，此尤可罪，必是聞禁中有此議爾?！?br />
王午，忌，先赴福寧、內(nèi)東門，臨慰訖，詣西閤進名，景靈行香。
癸未，同呈擬定隴拶、瞎征至大小首領(lǐng)等除官，及契丹公主以下除國夫人至郡縣君，並措置住坐處及羈縻約束事。
再對，呈左膚言，乞令密院指名奏差走馬事。因言：「先朝更選走馬法最為詳盡，若令密院差，則非公選也。」上又言：「膚等無狀?！褂嘁嘣疲骸竾聼o大於惇，而此輩無一言，如此則大臣更為姦惡，何所賴於言者?！股嫌种I云：「昨日所陳從政事，皇太后已理會得，只候覆按迥便行。」是時，從政已往覆按永泰陵也。及至簾前，太母亦云：「從政便可逐?！褂衷疲骸笜忻苤倚ⅲ瑒e人不肯如此開陳。」又云：「先丞相在相位，孜孜以國事為意，兼不敢恃朝廷威權(quán)禍福他人，常云：『不敢作不公平事，免殃及子孫。』」余云：「先丞相陰德如此，今日門閥盛大，乃積慶之所及也?！固冈疲骸笜忻莒秶沂掠眯墓?，福報亦豈可量?！褂噙d謝而已。又云：「先大王與樞密最有舊?！褂嘣疲骸赶却笸跷鯇幊跻曰侍竺魈枚?，當(dāng)遷觀察使，神宗諭宰執(zhí)，以其歷典州郡，有政事，可勿以恩例遷除。臣適當(dāng)制，嘗命詞云：『內(nèi)無請謁之私，外有營職之實』，以此為遷官之意。先大王得告命極喜，以此與臣往還甚熟。臣近見宗回、宗良來謝建節(jié)，亦嘗語之，兄弟同時建節(jié)，近世所未有，然先大王蚤世，卻不及授節(jié)鉞?！埂咎冈疲骸干褡谝嘣S以管軍，不幸未到，聞已薨背?！埂刻冈疲骸敢娝麅扇藖碇x，亦不覺涕泣。先大王自青州抱病，神宗急遣醫(yī)官去，已不及。亦數(shù)許遷拜，然不謂便薨背。宗回、宗良不曉事，樞密且更與教招。」余云：「宗回、宗良慎靜修飾，宗回比來亦務(wù)補過，不似日前?！固冈疲骸敢嘀?，且更與教招照管。」余唯唯?！臼侨?，子開供職，上問：「何以未對 」余云：「未有班次，恐十九日可對?！乖疲骸溉绱松跎??！顾紤]初不及也?！?br />
甲申，同呈環(huán)慶蕃官孟直、慕俊、莫怪各任皇城使，有邊功，合改九官至七官，皆當(dāng)回授親屬，而無可回授者，覃恩並已改遙刺，各以六官改遙防，餘依舊回授。
再對，廣西奏：宜州蠻人作過，乞禁貢奉，又發(fā)兵討蕩。皆不許，但令備禦、驅(qū)逐、掩殺而已。
郭知章帥河?xùn)|，有邊事，乞上殿。從之。
是日，三省以張商英為河北都漕，令專管句河事，乃師樸輩奉行上旨也。
師樸遣跂來議，欲留知章，以蔡京帥河?xùn)|，云：「安中意亦然?！乖S之，余仍令跂。
乙酉，同呈熙帥奏，乞以湟州為都護府。從之。遂以王瞻為都護、知湟州、隴右都巡檢使，王厚為同都巡檢使。都護職事如沿邊安撫司例施行，事初措置，仍委經(jīng)略司常切點檢覺察，無令違越。
是日，引見，隴拶為一班；契丹公主為一班，夏國、回鶻公主少退立；瞎征為一班，同起居家屬首領(lǐng)各從其長，邊廝波結(jié)一頭領(lǐng)附瞎征班；次引僧尼，皆蕃服。契丹公主以下皆禮拜，各賜冠服，退就邇英閣前易服，乞依前立班謝訖，退就橫門幕次茶酒，宰執(zhí)、從政官、宗室、戚里正任以上皆侍立。上諭宰執(zhí)，令就殿門呼隴拶等，試與之語。既而李彀等引隴拶來，諭以已除節(jié)度使，依漢官給俸，自來無此恩例。瞎征但給茶綵而已。拶稱謝甚恭。又問：「何以招致溪巴溫 」拶云：「譬如一乳牛，繫卻子即母須來，繫卻母即子須來?！褂衷疲骸赶蜏叵惹菜鰸h，亦欲續(xù)後來，既而為郎阿章所制，故未果來。朝廷若與阿章放罪，并阿章招來，必更易為力?！箤ご穑骸敢延蟹抛锛罢袚Q指揮。」拶云：「如此，到岷州當(dāng)便遣人往說諭，若不從，當(dāng)以兵馬去，斫取阿章頭來獻官家?！箤ご鹨裕骸傅艺姓T得來好，不須殺他。」蓋虞其不誠也。又問拶何以欲居岷州，云：「欲包順及趙懷義家部族相依爾?！勾我拐鱽恚溲允庹Q妄，無倫理。又至上馬處，見契丹公主，亦諭以朝廷待遇恩禮甚厚，再三稱感恩而已。
是日，傳宣：內(nèi)東門小殿不覆奏事，邇英垂簾。意長樂在簾下，蓋易服處適在閤前也。丙戌，同呈邊報。又呈河?xùn)|久闕正官，催郭知章上殿訖，疾速發(fā)赴新任。師樸云：「知章初作帥，豈可付以河?xùn)|。河?xùn)|須體重曾作帥知邊事人，乃可往。」余云：「非不知此，但無人可差，故且以知章充選。」左轄亦云：「自來亦須用曾經(jīng)河北作帥人?！褂嘣疲骸概f例往往用故相及前兩府，今近上從官如吳厚安、安惇皆不曾作帥，蔣之奇新自邊上召還?！箻阍疲骸溉绱酥挥胁叹?。」上云：「如何 」余云：「若令京去，須優(yōu)與職名。」夔云：「承旨自當(dāng)除端明?！褂嘣疲骸讣鎯蓪W(xué)士不妨?！棺筝犜疲骸钢胬劢?jīng)邊帥，莫亦可去?！乖S將云：「朝廷闕人，莫且教知章去?！褂衷疲骸赋齼蓪W(xué)士無例?！褂嘣疲骸赣刑K軾例。」將云：「是元祐例?！褂嘣疲骸腹僦漆犭m不曾除兩學(xué)士，不知有條否 若條即祖宗以來兼三學(xué)士、兩學(xué)士例不一?！股显疲骸盖医倘ァ！箤⒂衷疲骸盖医讨氯??！褂嘣疲骸覆恢}旨是宜教知章去，是教京去。」上云：「蔡京。」余云：「如此，即批聖旨，蔡京除端明殿學(xué)士兼龍圖閣學(xué)士、知太原府?！顾於?。卞云：「臣兄不敢辭行，然論事累與時宰違戾，人但云為宰相所逐?！股喜淮?。再對，上諭云：「蔡京、張商英、范鏜皆已去，只有安惇、劉拯、王祖道未去。」余云：「言者稍舉職，則此輩亦何可安也?！购熤幸嗌钜詾槿?。
中官梁知新以元祐黨羈管藤州，而嘗在藩邸，有旨與遷兩官。刑部云：「須放逐便後，再期乃得敘，敘後乃得遷官?！沟弥迹畈毁蛊跐M便與敘。上及太母亦皆言其無過，只是曾在宣仁殿中。余嘗見曹誦云：「知新頗氣直曉事?！挂蛞源税滋?，太母云：「誠是氣直，不可得?！?br />
李彀劄子奏：沿路及到驛得隴拶、瞎征、三公主等送到土物，未敢收。得旨，詣收受皆許。收受皆珠玉、犀、牛黃之類。
令乞引喝使臣轉(zhuǎn)出文字，於內(nèi)東門外付人吏，從之。【此先是內(nèi)東門覆奏，同呈文字訖，待班再上，以已呈文宇記內(nèi)侍傳出，因來白云，得一朝旨乃便，遂為之陳請?！?br />
丁亥，旬休?！臼侨?，蔡京以急速公事乞?qū)?，令赴後殿。尋有二日，俟別日，是夕又鏁院降隴拶等制，至二十三日乃得對。】戊子，同呈邊報。上對二府諭云：「日食正陽，當(dāng)避殿、損膳及曲赦四京，已是後時，便可施行?！褂至钕略t求直言，三省云：「只德音中帶下?！褂嘣疲骸覆豢桑殑e作文宇?！股显疲骸缸鲀晒w文字?！乖賹?，上諭云：「三省並不檢舉?！褂衷疲骸港`祚之初，又有天變，當(dāng)求直言?！褂嘣偃Q贊，退見三省猶欲只以德音中帶出，余云：「聖旨作兩箇文字，適又再諭以『踐柞之初，兼有天變，故求直言?！缓慰膳c德音帶下 」卞云：「將謂只為日食如此，即別降詔。三省遂以此意召舍人至都堂草詔。安中又以簡見諭云：「熙寧、元豐德音皆及諸路，今不當(dāng)止四京?！褂碴愔硭烊雱炞?，然已暮矣。上翊日諭云：「得文字時已昏晚，已鏁院，又以數(shù)赦，故且已?！?br />
是日，內(nèi)批：接伴趙思行令別差人替。因問所以，上云：「無他，只是皇太后惡人干請爾。」【思行，太后之妹婿也?！克煲圆顒⒔?。至簾前，太母亦云：「思行亦幹得事，但恐於使事了不得，若山陵之類差遣皆可差，向繹奉使，猶且不了，卻恐他不了。」余云：「接伴亦無事，任瑜、朱孫之徒皆入國伴接，但皇太后謙慎太過爾?！?br />
己丑，同呈姚雄已統(tǒng)制人馬赴鄯州。
再對，向綜入國，至邢州輿疾歸，乞別差官改赴。差知永寧軍鄭薦代之。
庚寅，同呈鄘延奏，西夏陳慰使副十三日過界。
再對，差高公繪山陵行宮使，又差曹誦充山陵總管。
鄜延走馬黃彥言：沿邊新堡寨多不如法，乞增修；又乞移道路巡檢於中路堡子。並下鄜延，令相度施行。
又差李彀裁定山陵車馬人從食錢等。
辛卯，同呈邊報。
再對，又呈黃彥乞挪將兵於新城寨戍守，又乞舉行諸軍務(wù)閱。並從之。
真定走馬江洙乞修磁州南北城。亦從之。
壬辰，同呈邊報，令夏國進奉人使於七月十五日以前到京。
再對，國信所申，郭知章等入國，泛送物色，係以官物及私靚物送押宴回送到，除送到馬依蹇序辰例不支，序辰收受其餘物色，不曾申請。得旨賜與知章等。
熙河效用張庚等謀叛入夏國。張庚雖大赦，合處死，王輝、蕭誠合原。得旨，庚依斷，輝、誠送江南編管。
癸巳，同呈熙河奏，姚雄已起離鄯州。又令隴拶先以朝辭起發(fā)。
又黃彥言：鄜延排門差括人產(chǎn)牛具及令自備種，耕種新地。令經(jīng)略司分析，係是何官司行遣，仍立便放散，及令轉(zhuǎn)運司體量詣實聞奏。
再對，呈御史石豫劄子，云：「中國有夷狄，如陽之有陰，可相有，而不可以相無。」又言：「相交為君臣，相與為賓客，乞濶略細，故以天地之範(fàn)圍，一切庇覆?！蛊溲允鉄o倫理，不可曉，因言：「御史如此，可謂辱國。陛下比所擢言事官皆深稱人望，非此輩可比?！股显疲骸盖蛄糁校抟云洳怀晌淖?，故令降出?！?br />
是日晚，師樸報中批，上官均、孫誇令除臺諫官，且云翊日受誓不入，恐為人所動搖，又均與安中親嫌。答以「何可搖也，更當(dāng)諭安中不須固避?！拱仓幸嘤泻啠疲骸疙氈练舐?，以俟聖擇。」翊日遂除均祕書少監(jiān)，諤右司諫。
甲午，同呈熙河奏，王瞻申：回鶻部落蕃人萬餘口不肯留青唐，已隨軍赴湟州。
又呈於江南、荊湖、福建五路招換揀廣西兵四千人。
再對，太僕申少卿趙?身亡，乞存恤。得旨，依例支絹百匹。
上諭：「均、諤已除職，均以履陳親嫌故，除少蓬?！褂衷疲骸副逖跃v中詆毀神宗政事不一，亦不曾答。渠但所不喜，即以詆毀神宗為言。」余云：「陛下洞照如此，臣復(fù)何言?！怪梁熐耙嗉爸冈疲骸复藘扇顺煤梅?」余云：「如此等人，天下望以為言官久矣?；侍?、皇帝睿明，所收用皆天下公議，中外士人孰不鼓舞稱頌?！固冈疲骸杆扑嗽幸磺袨槿似林?，甚道理 」余云：「凡所不喜，即云詆毀神宗。緣臣僚論事，若以朝廷政事為是，即無可論者，即有所論，即必以朝廷所行為是，才說不是便以為詆毀，如此誰敢啟口 上官均在神宗朝廷作御史，亦曾議論朝廷政事不當(dāng)，豈可亦以為詆毀?！固冈疲骸妇袪幊迹赣袪幾?，怎生少得?！褂嘣疲骸嘎}諭如此，天下士民之福。人主盛德，莫大於開廣言路，容受諫爭，如此則人人敢言，朝廷雖有闕失，無不知者矣?！固干钊恢０仓星踩藖碓疲骸副逖跃嗽妓?，大行時累累稱薦，欲成就之，而大行不聽。」上答云：「不獨布，眾人稱薦者甚多，此乃公論所稱也?！官绮⒅@亦詆毀，以為狂妄，卞亦助之，上杳不答。
乙末，休務(wù)。【自二十七日開宮觀三日?！?br />
丙申，大忌，赴景靈三殿行香。
是日，奏對之語甚多，然多不能記錄，大抵稱引善類、區(qū)別邪正而已。自初除師樸、安中，余即白上及簾中云：「三省員已多，唯密院獨負職事不少，臣獨當(dāng)密院歲久，望早除人，庶免瘝曠。」上但笑，太母云：「非久不獨也。」外議皆云以此待蔣之奇來，故有此語。余又嘗言：「李清臣到闕已久，未進擢，外議皆疑與忠彥等不同?！固冈疲骸缸〔坏?，必不久有指揮?！股w內(nèi)廷議論已定矣。
章惇初議大行陵名曰「永崇」，中批以未至嘉美，令與三省、密院同議改定。尋以「永章」、「永慶」、「永泰」等名進呈，上及簾中皆云「永慶甚好?！顾煸偕媳恚浴赣缿c」為名。陵名乃惇奉敕撰。既而又以北虜聖宗陵名永慶，再進呈，遂改永泰。凡三上表乃定。
四月丁酉朔，日蝕，百官守職。太史局申：自辰初四刻虧，稍向西北蝕四分止，巳時五刻復(fù)。是日時有陰雲(yún)往來，然不能掩。午初上馬。
戊戌，同呈熙河奏，鄯州兵將已到湟州，姚雄四戰(zhàn)，獲二千餘級，傷折已失只三十八人。又敘姚雄去秋解鄯、湟州圍未賞，并今來功狀，待除正任防禦使，升鈐轄、洮西安撫使。又令拈諭郎阿章、溪巴溫等早令歸順。上及簾中甚悅，自此且靜寧矣。
山陵修奉所申賈嵓卒。詔王崇拯管句馬軍司、充修奉，仍乘驛徑赴山陵所句當(dāng)，侯事畢赴闕供職。
再對，呈新知成都府路昌衡乞赴闕奏邊事，令實封聞奏。
上諭：「太母疑蔡京不當(dāng)出，欲且留修史，恐陸佃等以修史得罪，不可用?！褂嗔﹃惥?、卞懷姦害政，羽翼黨援，布滿中外，善類義不與之並立，若京留臣等必不可安位。此必有姦人造作語言，熒惑聖聽。上慰諭云：「無他，皇太后但且欲令了史事，以神宗史經(jīng)元祐毀壞，今更難於易人爾?！褂嘣疲骸赋嫉纫员菹论`祚以來，政事號令，以至拔擢人材，無非深合人望，故雖衰朽，亦欲自竭，裨補聖政。中外善人君子，鬱塞已久，自聞初政，人人欣歡鼓舞，若事變?nèi)绱?，善類皆解體矣。朝廷政事亦無可言者。」上云：「但更於簾前說?！褂嘤衷疲骸溉粢灾^陸佃及肇不可修史，則臣僚中豈無可修史者，何必須京?！股险摬叹┰疲骸刚赜掷頃聬闹圃~，理會得是，無道理如此改，若今次理會了，今後必不敢更改?！褂嘣疲骸赋嫉茏砸詾槭?，不敢不理會，蒙陛下照察如此事，士類之幸?！股显疲骸复笓]今後不得如此改?！褂喾Q謝而已。及至簾前，具以京事開陳，簾中毅然不可奪。余云：「如此則臣決不可安位?！固冈疲骸父蓸忻苌跏隆！褂嘣疲骸妇有∪瞬豢赏??！固冈疲骸赶鹊蹠r亦同在此?！褂嘣疲骸复顺妓y言。臣在先朝，嘗有去意，今日以皇太后聽政，皇帝踐祚以來，政事皆合人心，臣以此亦欲勉強自竭。今事既一變，臣何可安?！固冈疲骸覆蛔儭Ｖ皇墙趟龊擦謱W(xué)士，了卻神宗國史，干樞密甚事 」余力陳未已，太母云：「且奈辛苦?！鼓饲仓Z也?！久咳兆嗍峦?，太母必云「且奈辛苦」?！坑嘣疲骸赋紴槌⒎謩e邪正，欲君子小人各得其所，此事於朝廷所繫不細?！辜榷鴪蟪秸?，太母云：「日色已晚?！褂嗨焱?。【子開草孔仲詞，為惇、卞所改，不肯僉書，故論奏?！?br />
是日，又批：御藥李偁句當(dāng)內(nèi)東門五年以上，於法滿七年乃得改一官，所少一年以上，乞用減年磨勘比折轉(zhuǎn)官。引馮世寧句當(dāng)七年止少三十三日，除御藥，用減一年磨勘，乞比折改官，先帝以隨龍故許之。余以謂：「偁所少一年以上，與世寧不同，若啟此例，則今後少三年、二年亦須援例陳乞，此例恐不可否 」上云：「如此無可施行。」及至簾前，太母云：「偁奉事先帝有可稱者，與改官不妨?！褂嘣疲骸溉羧绱?，卻以皇太后宣諭事特旨與改一官不妨，免啟此例?！挂嘁闳徊辉S。余云：「如此須來日再奏稟。」因云：「臣外則與執(zhí)政立敵，內(nèi)則裁抑近習(xí)，讒毀中傷不易當(dāng)也?！固冈疲骸笩o此，他豈敢如此。」余云：「近御藥劉瑗乞磨勘，臣以橫行無磨勘法，欲寄資，又無寄觀察使例，遂罷之。既而三省卻以修五王外第恩，與遷觀察使。如此則此輩安得不怒?！固改?。瑗乃今上隨龍，偁方寵用於長樂，然所不恤也。【是日晚，批出：蔡京依舊在職，范純粹復(fù)舊職、知太原府?！?br />
己亥，同呈熙河奏，王瞻燒毀青唐，令體量諸實聞奏。又降朝旨，令招諭溪巴溫。
再對，以狄諮知代州，李偁特改一官，餘人不得援例。仍云：「奉事先帝頗勤勞。」余云：「外庭無緣知禁中事?！股显疲骸赣H王亦何由知 」余云：「外人皆云偁本元祐人，以在賢妃閤中故保全。」太母云：「雖是元祐人，然與眾人別。自先帝幼小，已在左右，極有補。」上云：「只是道多勸諫先帝決責(zé)人?！褂嘣疲骸覆叹┮蚜?，臣所以倦倦者，但以為朝廷分別邪正爾。竊料姦言必以謂京乃章惇所思，京實與惇仇怨，然臣等豈是奉順章惇之人 其次必以謂陸佃及臣弟肇欲作史官，然實無此意。臣兄弟立朝，粗知義理，臣弟以修史得罪，便差作史官，亦必固辭，不敢就職。昨日皇太后宣諭累言不干臣事。若以臣私計言之，即干臣何事 京之去留，於臣有何利害 若為朝廷計，則臣備位近輔，志在分別邪正，肅清朝廷，則臣不敢不任責(zé)。兼議令京出，乃韓忠彥、黃履先為此意，及以告臣，臣以其用心向正，臣實欣然助之，則臣實無他意。但乞以此詢忠彥，忠彥必不敢隱?！股系缱蛉瘴恐I而已。至簾前，具以此白太母，太母但云：「樞密著甚來由，不干樞密事?！褂嘣疲骸赋颊撌聼o狀，無以取信，理當(dāng)罷黜。比欲待罪，又恐紛紛上煩聖聽，臣衰老疾病，只俟山陵後便乞致仕?！固冈疲骸改茄Y泊老怎生得 」余云：「方在國恤多事中，臣未敢喋喋?！顾焱恕Ｓ謬L問上云：「臣昨日喋喋，深忤皇太后，聖意必甚怒?！股显疲骸敢矡o，只是為史事，不欲更別差人?！股嫌种I子開事云：「三省欲加罪，朕云他無可罪。曾諭云凡撰詞，但平直，不須分別紹聖、元祐。卻云撰鍾傳等詞不同?！辜韧?，聞有旨放罪?！臼侨眨n師樸致齋，黃安中在假，故惇、卞力欲逐開，賴上力主之，故免，然猶放罪?！?br />
是日，對卞道及劉摯等送蔡確往新州，摯亦死於新州，報應(yīng)可懼，他語葚多。卞極忿云：「蹇序辰所為，非卞所知，人皆言序辰所為皆出於卞，實可怪?！褂嘌裕骸干麛辶T權(quán)權(quán)貨物事故也。」【是日，聞惇、卞初欲以奏事不實坐子開，不許：又引宋次道罷知制誥例，又引子固撰持國告罰金，皆不許。】
是日，上又諭：「王渙之昨日上殿極惶惶，莫曾見說，已許他臺察?！褂嘣疲骸赋家嗦勚?。」上云：「亦聞他與黃履親嫌，亦不妨，待今日便批出，與監(jiān)察御史，并陳次升與御史?！怪镣砭鼓┮娕?。
庚子，同呈邊報。又與照管隴拶赴闕李彀以下轉(zhuǎn)官、減磨勘有差，并賜縑。
再對，因言：「密院當(dāng)修《時政記》，正月十二日有定策，恐未記錄事聖語及臣等奏對語言不真，欲修寫進入，乞改定?！谷栽疲骸甘侨諅}卒之際，賴皇太后聖意先定，神器有歸，臣等但奉行而已。蓋此意盡皇太后聖旨，當(dāng)歸功太母?！股显疲骸干跎啤！挂蛘Z及上固辭之語，至簾中猶固辭，上云：「何以知 」余云：「臣等在簾前聞索帽子方退。」上笑云：「是日不敢脫袍笏，被宮人和幞頭、公服都撦了，不得已方披背子即位。」至簾前，亦具以乞改定《時政記》奏稟，太母亦許之?！臼侨?，有短封付將，卞問十二日奏對語言，令子細記憶錄奏。余乞更加詢訪，故有是命，乃五日也。是日，子開以放罪，奏乞罷黜?！渴侨胀?，修寫，凌晨進入。辛丑，同呈熙河奏，姚雄追還王瞻已下兵將歸到河州及附帶到青唐物數(shù)；又支三偽公主以下粧粉錢；特支秦鳳龐逋撒孝贈?！惧腿瞿虽菔最I(lǐng)?！?br />
再對，上諭：「已見《時政記》，甚好?；侍笤瓶偸??！埂炯爸梁熐?，太母卻云「未曾看?！埂?br />
是日，山陵都大管勾所申：【藍從熙、吳靖方】舊例，管句宮中那一員兼管皇后行宮一行事，今來元符皇后乞差官。上云「差從熙可。」余云：「狀中言，吳靖方已別兼差遣，蓋從熙意欲隨從。今從熙已作永泰陵副使，恐難更從元符歸?！股戏轿?，云：「只差靖方?！购熐耙嗦躁惔艘?，太母云：「先帝只為此隨龍數(shù)人所誤。如郝隨、劉友端、朱孝友皆是。」余云：「皇太后睿明，固已洞察，然內(nèi)則為隨等所誤，外則為惇、卞所誤，如行遣元祐人過當(dāng)，失天下之人心，皆惇、卞之罪。」太母云：「是?！?br />
壬寅，同呈熙河奏，王瞻擅赴河州，已取勘。令疾速取勘聞奏。上諭：「隴拶已建節(jié)，當(dāng)賜姓名?！顾鞌M賜姓趟名懷德，從之。
又詔：諸路賞功，有大轉(zhuǎn)官資，許舉覺改正，人吏仍支賞錢。【上宣諭云：「卿所記錄，盡是非兩人者?！贡扔衷疲骸妇^!精絕!」】
是日，內(nèi)降許將、蔡卞錄奏正月十二日宣諭奏對語，并余所奏三封並降付。余云：「與將、卞同共考實，參定修《時政記》，所奏尤謬妄?！?br />
癸卯，同呈邊奏。再對，令編修國信條例所重修西驛條。
因呈所奏修《時政記》并將、卞文字，云：「所陳不同，恐難共議?！股现I以「三省、密院各自修定，即無可爭者。已而至簾前，白太母云：「若所修不同，將來何以取信 須是同議?！固冈疲骸傅耥樥f與兩人，必是記憶差誤?！褂嘁岳聿豢蓨Z，遂白云：「如此必亦不肯伏，但只以眾所不聞?wù)呓韵魅?，即可矣?！固溉恢！咎冈疲骸笜忻芩嚯m是，然出於一人之言，恐毋以取信，須令他同修定乃便?！埂坑嗉人煲园妆?，卞云：「二公所奏，皆已降出，令同修定，當(dāng)封呈次?！官缫娪嗯c二君密語，極驚駭。
是日，聽第三表批答，允御殿、復(fù)膳，立幕次中，夔幾不能語。
是日，早出，以子開在假故。晚會飲，以聞鏁院，夔遂在告。孫俶來云：「穎叔坐中見數(shù)人宣召上馬上?！?br />
甲辰，朝崇政，同呈罷王瞻、王厚，令推究盜青唐府庫物，取伏罪狀聞奏。
以姚雄知湟州。
又呈呂惠卿劄子，乞不收接落蕃人。檢到慶曆中范仲淹奏，當(dāng)收接；令依已降及慶曆指揮施行。
再對，令崇政殿親從官，揀中班直人依條引見，以去年十一月傳宣，便令收管遂升壓在轉(zhuǎn)班人之上，又令曹誦依例權(quán)管勾步軍都指揮使公事。
是日，同呈。退聞制出，師樸相，夔在告。遂與將、卞同呈《時政記》事。余云：「此事非陛下所聞，當(dāng)一一質(zhì)正於皇太后。上云：「蔡卞言：章惇降階，猶云：『召五王來看問?！坏脙?nèi)侍張琳等云，是有此語?！辜戎梁熐?，出余所錄文字，太母云：「總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字。」余云：「已刪去。【上先已諭云：「太母曰：總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埂刻冈疲骸溉舻馈喝绾巍唬瑓s去與惇量也?！贡逡嘣疲骸冈劇喝绾巍恢Z?！固冈疲骸覆辉！勾纬蕦⑽淖郑瑥氖字廖?，太母云：「不聞?！股w將云「乞宣入端王」，又云「上不受奠服，將進云：『披著?！弧褂衷疲骸赣袀餮哉咴疲骸褐?。』」皆眾人所不聞。將是日早忿怒云：余劄子云「將等皆唯唯」，是不曾道一句言語，須炒鬧。余云：「但炒不妨。」既進呈，太母皆以為不聞，將但愧作而已。既又呈卞文字，堅云：「臣曾言令依皇太后聖旨。」太母亦黽勉從之。至言「章惇降階語云，臣卞面折惇云：『太后聖旨已定，更有何擬議!』」太母云：「不聞?！褂嘣疲骸高m皇帝宣諭云，內(nèi)侍亦有聞?wù)?。」太母堅云：「不聞?！贡逅煸疲骸溉绱耍蛳魅?。」【是日，以子開奏乞罷絀文字不出，因面陳，乞降付三省，以既乞罷，不敢赴省供職故。晚師樸報云：「已批出，令赴省供職?！箻忝阋匀缰?，開亦不敢復(fù)請。是日，晚批：李邦直門侍，蔣永叔同樞。初批答書中書，再書遂令依林希例。】
是日，本約將、卞留身同進呈，而夔適不入，遂與師樸同呈稟訖，約將、卞會議修定次。余嘗先以卞語白太母，太母云：「不曾聞。」余云：「卞但欲著其面折惇之語，如此則惇之罪益重矣?！固冈疲骸覆划?dāng)。」【亦嘗以此語陳於上前。】乙巳，同呈邊奏。再對，差劉言接伴北朝賀登位使。是日，惇、樸皆不入，卞至簾前留身，然亦不甚久。丙午，旬休。了未，同呈邊奏。再對，以陳安止為河?xùn)|同安撫，徐鎮(zhèn)安肅軍。是日，宣押樸供職東閤門，拜表上天寧節(jié)名。【樸欲以范純禮為都承旨，夔、鳳皆欣然從之?！课焐?，同呈以范純禮為樞密都承旨，仍復(fù)待制。余與樸皆稱其純厚篤實，宜在左右，因言：「純粹當(dāng)日猶以棄地得罪，純禮無他，但緣坐爾。然純粹以棄地削職，不候除喪，降為直閤、帥延州，既而又易熙帥，已復(fù)待制，無故罪，知鄧州。初議移鄧，蔡卞猶堅以為不可，臣力爭，乃得不奪。當(dāng)日晚諫官劉拯言：『大臣陰與為地。』次日進呈，先帝屢顧卞，問：『拯何以便知 因何只拯言 』蓋必知其為卞所使，卞但云：『根究也不妨?！幌鹊塾罘治觯娪乙?，遂從之。」上云：「拯附麗如此，只如昨駮韓忠彥告，才令行下，卻奏云『謹已依聖旨行下訖』，殊可怪?！褂嘣疲骸赋祭勐劼}諭，但以非職事，不敢陳，今三省悉已聞德音，莫住不得?！股显疲骸副阈星玻c一小郡。」三省皆唯唯。余又云：「蔡卞門下士布滿中外，皆此類，如拯及蹇序辰、呂嘉問之徒，皆其上客，氣燄不可嚮邇。陛下踐祚以來，所收用人材，無非葉天下公議，四方鼓舞稱頌，若問卞，即必?zé)o一人為可用者。豈有天下所是，而卞獨以為非；天下所非，卞獨以為是而可信者 若用卞之言，則序辰、嘉問輩皆在侍從，善人君子一切屏斥，如此何名朝廷 今卞以謂陳瓘、上官均等皆臣等所親厚，不可用，奈天下公議何 緣君子以小人為邪，小人亦以君子為邪，聽察之際，在人主旌別爾。天下公議，必不可比一人之私言也。臣居常論議於陛下前，似未足信，今日對三省所陳如此，更乞詢之眾論，可見是非?！箻愕冉猿?，惇亦欣然以為是，將云「無非公論」，上極欣納。至簾前亦具以此陳，太母云：「蔡左丞卻如此?！辜霸賹?，又云：「蔡卞如此，先貶黜不妨?！股弦嘣疲骸笇嵎庋允抡?，只是罵章惇、蔡卞?！褂嘤盅裕骸附o議?！褂嘣疲骸竿豕乓嗫稍谥G列?！箻阍疲骸盖乙允汤商幹！股辖孕捞幹??！臼侨眨豪畎钪?、蔣永叔供職，相見於後廳，又同至都堂?！?br />
再對，余又言：「聖諭欲以王渙之為御史，緣與黃履親嫌，終難安，不若且除一郎官?！股显S之?！旧献詼o之初對，即欲批出「合作御史」，而渙之、安中皆以親嫌不可安，余亦為陳之，邦直欲以為史官，渙之亦以不可與京共處，遂止，遂乞郎官。】仍令諭忠彥。上又欲以敦逸、次升為御史，余屢贊之，因言：「敦逸當(dāng)以為侍御史，次升且以殿中處之不妨。」上亦稱善。余又言：「敦逸論瑤華事極激切，云『后廢之日，天為之陰翳，是天不欲廢之；人為之流涕，是人不欲廢之。況事有所因?！疽詣①t妃首於景靈起爭端也?！壳橛锌蓱??！弧埂静贿^懼失愛於陛下爾?！可蠘O稱善，令諭忠彥，於中書檢所上章密進入，尋諭樸?！臼侨胀?，遂進入?！?br />
己酉，同呈差劉何計置應(yīng)副涇原進築打繩川。
上諭：「劉拯當(dāng)於謝辭?！贡娫疲骸阜接》A落職與不 」或云：「既放謝辭，即須落職?！股狭睿骸嘎渎殹！箻阍疲骸纲裰菔切】し?」夔欲與亳，眾皆云非，惇云：「與濠州?！褂嘤盅裕骸竿鯗o之已上殿，末得指揮。」上令與差遣，將云：「與館職?！褂嘣疲骸盖活?，只乞除一郎官?！箻阍疲骸府?dāng)以清曹處之?！股显疲骸干鹾??！乖賹?，上諭：「安惇近愈亂道，有文字云卿與忠彥、清臣、之奇皆黨與，又言之奇不可進，又言新除言事官皆卿等黨人，更有一人亦如此道。」余請云：「何人 」上云：「吳居厚。」又言：「實封但攻章惇、蔡卞，不及他人也。」 是日，又以呂惠卿知杭州，陸師閔秦帥。再對，上諭云：「惠卿罷帥。又去何一人?！瓜仁?，惇不入，上已嘗諭二府云：「惠卿乞?qū)m觀及致仕，何不從其請 」以至黜劉拯、用葉濤等皆判然不惑，又知惇、卞姦慝之狀，誠宗社士民之福也。
丁未，十一日，獨對。余以子開被旨供職出自中批稱謝?！咀娱_對，上諭：「已說與樞密，必已知之?！褂衷疲骸更S履亦與聞?！垢脑~章亦嘗以諭余，然聞德音不審詳也?！可显疲骸刚聬τ?zé)降，堅立不肯去，朕諭以：『無罪，豈可責(zé)降!』」余謝云：「臣兄弟孤立，非聖意主張，何以保全。臣以衰朽疾病，久有歸老之意，內(nèi)外怨忌者多，望主張保全，使得至山陵後乞骸骨，善還山林，乃莫大之賜。」上笑云：「卿何言!」余云：「臣自先朝與惇、卞論議無一事同者，豈得已也，但恐上誤朝廷政事爾。然小人怨望，殆不可當(dāng)?！股显疲骸阜馐乱寻兖N軸，盡言章惇。惇於定策之際，罪惡固不待言；蔡卞陰狡害政，紹聖以來，傷害人物多出於卞，其罪更大於惇?！褂嘣疲骸副菹骂Ｃ鞫凑眨紵o可言者，至於分別邪正如此，則臣雖退歸山林，死亦瞑目?！怪梁熐埃嗑咭砸源岁愔??！臼瘴缯?，中宮生元子。是日，同三省稱賀，至簾前亦然。】
後一日，上云：「言惇、卞者已二三百軸?！?br />
庚戌，同呈李彀奏，三公主乞青唐舊使令人切手下。
三省同呈天寧節(jié)試經(jīng)撥放，依例施行。
又以韓治為太僕少卿，以王渙之為吏部員外郎，而安中亦辭，亦有嫌，遂別議升擢。
再對，以曾誠編修密院文字。因道誠因鄒浩事送吏部，而無顯狀，吏部皆莫知所坐。蔣亦云誠是時方歸穎昌，未嘗與浩相見。太母咨嗟久之。
是日，上問蔣之奇元符事，令取所受皇太后手書進入，蔣遂留身，然上對余詢問無所隱，余以其欲留遂先退。及至簾前，蔣具道其事，太母云：當(dāng)時所除文字乃劉友端所書，太母未嘗見。如紹聖初增崇聖瑞禮數(shù)，乃本殿人書寫，此書未嘗見也。是時先帝來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宮?！勾鹪疲骸复耸鹿偌腋蛹??！瓜鹊墼疲骸冈壮嫉茸h已定，欲以初七日降制，若如此如何了得 」太母云：「且更相度?！棺葬嵛淖纸圆辉?，劉友端、郝隨等誤先帝處多。蔣云當(dāng)時降制用手詔，謂皆是得旨，卻不知皇太后不知。太母云：「從初廢瑤華時亦來商量，亦答他云：『此大事，不可不慎。』先帝云：『避不得，然已恕?！弧故Y云從初所受文字，並已於上前納下。太母云：「已見，當(dāng)時實不曾見，並不知?！褂嘣疲骸溉绱?，誠可駭也。臣於紹聖初議聖瑞建宮，安燾云：『除是更教皇太后降一手詔?！幌鹊壅壑疲骸夯侍笤跎烫笫衷t 皆本殿中人書寫，如何教得 』臣聞德音，稱歎不已。今日所聞，則異於此，是為友端等所誤。內(nèi)外之人誤先帝如此，誠可罪也?！臼侨眨由?，大赦。是日，同三省曲謝密賜，簾前亦然。是日，以徐鐸為待制、知永興，黃裳吏侍，陳軒兵侍。上問鐸，余云：「在朝不立，凡給事中不肯書請文字，皆命鐸權(quán)書。」】
辛亥，月望，奉慰如常儀?！拘薹钌搅甓甲o宋用臣，十五日申時卒。辛亥日，中使王紱密賜金二百兩，傳宣云：「以亮陰中。」】
壬子，章穆忌。
癸丑，同呈差梁從政充山陵修奉鈐轄。
又卹賈嵓家常賻，別賜縑七百，借官舍三十間，差軍馬司通引官管句葬事，及量令州縣應(yīng)副皆如例。
諫官祖道乞末減陝西戍兵及賜錢鈔百萬。上云：「論事多此類?！贡娊砸宰闶┬小?br />
再對，廣西奏宜州安化蠻人作過，殺都巡檢儂奉宣，乞差黃忱將河南兵準備策應(yīng)，及借官馬五十疋。皆從之。
甲寅，以請謚南郊，宿齋於尚書省，聚於左僕射廳，晚與邦直、沖元、穎叔兩相聚。卞自十四日喪女不入，迄今在告。
乙卯，四鼓聚左揆廳，上馬赴郊丘請謚，黎明乃歸。招子開家相聚，晚方散?！景變度沾箫L(fēng)雷，暑氣頓解，至是尚涼。】
丙辰，旬休。
丁巳，同呈：令涇原止以役兵官腳乘運到打繩川板築所須，不得於民間調(diào)夫反顧腳乘，候麥熟可以進築，依正月已降指揮奏聽朝旨。此乃邦直欲緩其役，然已有正月指揮，余但為約束，令不得擾民而已。
再對，以王瞻乞?qū)めt(yī)，令經(jīng)略司指揮留巡州供答文字。又趙懷德及夏國金山公主有物寄瞻處，而不以聞，令取問所寄物色件聞奏。
告登位國信副使鄭薦卒，以知霸州曹譜代之。
戊午，大行百日，奏慰如常儀?！径∷认?，師樸報：御批董敦逸、陳次升、張舜民皆除臺諫。問何以處此三人，尋報之?！?br />
己未，同呈：北朝祭奠弔慰使副如已到白溝，先接伴過界。以雄州奏，元豐故事，祭弔使過界，在本朝遺留登位人使之後故也。
夔以林子中令畫工邱立畫到大行御容，乞進入，因言：「臣等昨見御藥院所傳，殊未似。」上云：「蔡京進一本來，亦不似。若及得五六分，亦且得?！褂嗟冉栽疲骸噶窒Ｋ鶄饕嗉拔辶??！股显疲骸干鹾??！怪梁熐埃嘣疲骸妇┧M直不似，但進來甚好。」余云：「塑像以此為準的，不可太失真?！固冈疲骸钢粸樗芟耥氁来藶橹什豢刹凰??！?br />
是日，三省得旨，安惇為待制、知潭州。諫官陳瓘擊惇，章已出，惇亦自請去，故有是命。
以豐稷為御史中丞，董敦逸左諫議大夫，舜民為右，次升為侍御史。
再對，余因言：「自蔡京復(fù)留，中外人情無不惶惑，及黜劉拯，收用葉濤、范純禮、王古輩，人情方少安。陛下今日又黜安惇，進敦逸、次升等，人情無不釋然。正人端土布滿要路，此天下士民之福。如蔡京者，臣等何為欲屏遠之 誠於臣私計無所利害，但欲為朝廷分別君子小人爾，故敦逸、次升、孫諤等，陛下今日所用，力斥逐之，其人可知矣?！股蠘O欣納。又宣諭云：「劉拯詞好。」稱歎再三，喜見於色。 余又言：「先帝聞沈銖講《南山有臺》詩，論得賢立太平之基，先帝大悅，即日擢銖為中書舍人。其後銖繳吳居厚為權(quán)尚書詞，命蹇序辰攻之，遂降敕榜，然銖終保不能動搖?！股显疲骸搞彴苍?」余云：「惜乎!已死矣?！褂嘁蜓裕骸鸽钒窨墒?，昨敦逸只為收敕榜遂黜逐?！褂嘣疲骸赴癯靡褦?shù)年不收之?！褂嘣疲骸傅钆_中更不張掛可也?！股显疲骸复蹩?。」又問：「黃庭堅何如人 」余云：「亦有文采，初與蘇軾厚善，既而亦不足，徐收用之，亦無不可?！埂臼侨眨瑓蔷雍駞⒓?，上指之云：「此何如 」余云：「亦正諭所不容，然未有因依，當(dāng)且容之?！股显疲骸负稳丝芍?」余云：「近多所拔擢，何患無人 」是日，白三省，以斻欲得京東西，又言程之元可作漕，盧君佐、曾孝蘊輕儇貪汙，可罷去?！?br />
庚申，以謚議敕下，前後殿不坐，宰臣以下詣西閣門及內(nèi)東門進名奉慰。大行謚欽文睿武昭孝皇帝，廟曰哲宗。
辛酉，同呈同敘復(fù)熙秦兩路冒賞將佐，於法合追官及例降兩官外，並與敘復(fù)，路分已上降一官差遣。
又罷秦希甫送吏部。
又以王覿為龍圖閣待制、知永興，徐鐸知青州。初，邦直以鐸為不稱職，乃欲以宇文昌齡代之，韓師樸又欲用王欽臣，乃大防門下士，用事害政，眾所共知，公素所不與，何為欲進之 昨除集撰穎昌，眾以為未允，況更遷乎 又欲用呂嘉間，余皆以為不可。樸云：「欽臣是侍郎，故須漸牽復(fù)?！褂嘣疲骸赣]乃寶文閣直學(xué)士，何為在欽臣之後 」樸云：「只為當(dāng)時謫重，在腔窠中未可進?！褂嘣疲骸府?dāng)以人材為先，腔窠何可拘礙。」樸等皆云：「如此固好。」夔、轄亦默然，見論欽臣，但云：「於此時此語不易出。」卞更不敢啟口。余云：「但以理論人材，何所憚。前亦嘗為邦直等言，元祐人當(dāng)慎擇，不可輕進，恐傷手不便。」沖元極相稱贊。轄云：「如此何善如之?！辜戎辽锨埃砸澡I為不勝任，然莫肯啟口。余獨云：「適議以王覿知永興?！股显疲骸竿跤]極好?！乖偃Q善。余云：「此正與陛下用范純粹一般，純粹帥河?xùn)|，天下皆以為得人，今以覿為永興，誰敢以為不然者 」上云：「甚善?！?br />
上又諭：「禁中有放火者，乃一私身，年十五，止因爭養(yǎng)娘，遂置火於椽下，未然，又以紙燈然之，煙起，方覺。乃聖瑞殿中人。太后甚訝之?！褂嘣疲骸笇m禁中火禁固不可不嚴，然小人無知作過，聖瑞必所不容，唯更當(dāng)慰安之，使不至憂恐，乃為善也?！怪梁熐埃感I亦甚詳，語多不曉，然大意不過如此?！居盅杂讯?，郝隨等極不堪?！坑盅裕骸缸蛳鹊蹠r，內(nèi)人因遺燈燼燒及椶條箒，以涇氈掩之，即時滅，劉友端等以要轉(zhuǎn)官，便張大其事，遺火者遂處斬。今此人雖放火，但令伏法，不欲令分解。」【謂非殊死也?！坑嘣疲骸复穗m凌遲不為重。宮中此禁何可不嚴。」蔣屢云明道中延及宮殿，余甚駭之。太母又云：「宮中私身多，聖瑞宮中有七百餘人，每一有職事人手下須五三人故也。昨因先帝竇國婆等供侍無狀，欲降黜，遂禱祝殿中，一使令者及上左右一人皆受金及珠子，詰問有實，並與剃了頭?；实坌詫挘蚍呕鹫弑蝗烁?，欲只決杖、配嫁車營務(wù)，尋告以不可不行法。又有娘子者，知而不以告，亦決杖逐之?！蛊渌Z多不曉。
是日再對，余因言：「王覿收用，實慰公議。陛下踐祚以來，所用人材無不合人望，中外無不欣悅?！怪梁熐耙嘁源岁愔盅裕骸付匾?、陳次升、孫諤皆京、卞所逐?！固缸舌稻弥?。蔣穎叔亦和之云：「敦逸等皆無罪，但為京等所文致。」余又言：「管軍中自來須除一軍班中人在內(nèi)祗應(yīng)，近日資序合入人至少，有徐和者，為大名都監(jiān)、帶遙團，當(dāng)稍遷作鈐轄，漸可準備進用。又有邊寧者，亦行門，然人材差不及和。曹誦曾與和同官，亦稱曉事?！股显疲骸干鹾谩！骨腋逗熐伴_陳，太母亦深然之。
上是日又問李邦直罷政事，蔣云：「臣在開封勘合田嗣宗者，云真明出現(xiàn)?！股蠁枺骸杆米诤稳?。」余云：「清臣姑之養(yǎng)子。」因言：「朝廷多取信刑獄，然獄詞難信，捶楚之下，何求不得 清臣繳詞，宗簡云不曾相見，而詞亦以非其筆跡。臣以人情度之，清臣為大臣，豈敢詐為此簡 然嗣宗既不承服，清臣亦無以自明?！故Y云：「先帝亦言：此事本於清臣無害，但不合忙著文字太多，故不免失實?！股显疲骸杆米谝嗔柽t 」蔣曰：「然?！股嫌衷疲骸赣钟袕?zhí)鞇傉撸轨对g毀章惇，遂伏法，若更有言及上，何以處之 」余云：「黃履曾有文字救天悅，然疏上差遲，天悅已伏法矣?！股线又！居中扈I狀見之《編類》，蹇序辰所編《姦臣事跡》，尋得旨進入。是日，韓忠彥、李清臣、蔣之奇等正謝，遂赴景靈，二府皆早出。是日，韓忠彥留身曲謝，至簾前不留，疑忘誤也。蔣之奇上前、簾前皆留曲謝?！?br />
是日，秦希甫送吏部。又以元子慶誕，隨龍人並推恩，御藥劉瑗遂寄延福宮使、晉州觀察使，乃前所未有；閻守懃遙刺，李彀遙團，餘諸司使副以下十餘人，皆中批也，瑗等各更減二年半磨勘。
熙河將官劉釗陣亡，有壻大將軍仲皖，乃宗室，乞改一官，當(dāng)除遙刺；又乞一堂妹夫推恩，皆未有前比，以死事特從之。【是日，旋除京東，而君佐徙江西，三省處之，似未允也?！?br />
壬戌，同呈瞎征蕃字，乞金字牌印，不行。夏人乞遣使賜誓詔，熙寧五年誓詔亦止付來使，不曾遣官，令延安以故事牒報宥州。又以天寧節(jié)名令雄州牒報北界。
再對，取入內(nèi)侍省以本省額百員，而管止三十員也，兼熙寧有此例。
又密院編類到章疏淨(jìng)冊，并錄送三省者及草副本，並進納入內(nèi)。上嘗諭云：「三省所進編類章疏，悉已於福寧燒錢鑪中焚之矣?！刮茉何催M，故亦進納，因言：「三省所進但淨(jìng)冊爾，雖已焚之，而元本及副本皆在三省?！股狭钪I韓忠彥，今不須商量，但因奏事面陳便可指暉?！疽灾覐┰疲骸赋跤M進，而同列議未合故也?！埂?br />
癸亥，同呈河州修安鄉(xiāng)城橋，開廂禁軍等並五百特支。
再對，免陝西、河?xùn)|今年保甲冬教一次，恐流冗未肯歸業(yè)故也。
又以李珫知代州?！镜抑J卒?！筷惏仓购颖毖剡叞矒岣笔梗鯊?fù)河?xùn)|同安撫。珫比奏對頗為上稱，兼嘗為益鈐，與代州等路一般也。甲子，孝章忌。乙丑，同呈蘭州修把拶度橋，開軍兵並五百特支?！疽嗤ㄤ抑荻梢病！坑汁h(huán)慶走馬言，探使人入西夏，探到降羌趙懷明，卻遣人結(jié)約西界，欲逃歸，及破新城寨為內(nèi)應(yīng)。御批令三省、密院速參議聞奏。是日，韓忠彥、李清臣、蔣之奇如謝，許將受北郊誓，黃履在告，唯余及惇、卞同對。因言：「先朝已曾有言懷明欲叛歸，蓋西人用反間欲害之。懷明歸漢，官爵賜予待遇優(yōu)厚，自謂西夏國主所不及，必?zé)o反叛之理。兼慶帥苗履亦有奏云：『西人用間，稱其欲叛，有圖害之意。然近因築新邊，移第四將李浦於定邊城駐劄，卻乞移歸懷安鎮(zhèn)，令照管懷明一行部族?！幻茉阂岩雷嗍┬校櫞藷o可疑者，但當(dāng)令苗履待以恩信，令知朝廷及帥臣待遇不疑之意，及多方安存照管，勿令生疑貳足矣。」上及簾中然之。晚遂與忠彥等同作聖旨，依此行下。
丙寅，旬休。
乙丑日獨對，因言：「近歲執(zhí)政、侍從、臺諫例多闕員，自陛下踐祚以來，收用人材，今皆充足。臣衰殘疾病，於此時可以乞身歸老山林?！股显疲骸盖錁O強健，何可言去 」余云：「臣待罪政府已七年，方陛下踐祚之初，預(yù)定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非不懷戀聖世，然臣立朝粗知義理，於此當(dāng)知進退義。若不知進退如章惇輩，強顏茍安於此，豈唯於臣義分未安，陛下亦安用此無恥之人，置之左右 」上但云：「卿預(yù)定策，兼朝廷倚賴，何可去 」余云：「臣今日亦未敢啟口，俟山陵升祔後，乃敢有請，然不敢不預(yù)奏陳。臣於簾前亦不敢敷奏，但略陳於陛下前，望陛下照察?！顾焱?。
五月丁卯朔，入臨奉慰如常儀?！臼侨?，韓忠彥再留，至簾前亦留身?！?br />
戊辰，同呈貶王瞻諸衛(wèi)將軍，房州安置，【王瞻之貶，上以為輕，而太母亦云：「自爾必寧靜矣?！埂客鹾衤?、監(jiān)隨州酒。以雷秀權(quán)湟州，姚雄、康謂皆如故。以先有旨罷瞻、厚差遣，而熙河乞留，又姚雄免湟州，故有是命。且以瞻、厚盜取青唐府庫，及誅首領(lǐng)九人而財產(chǎn)皆不見事，卞、將更不推治，姑薄責(zé)而已，仍告諭將士原委。
又鄜延走馬言：排門抄劄人戶、牛具，令自備種子耕新田?；萸湟詾檫吋e闕絕，不得不爾，然與元奏請「不得抑勒及經(jīng)略司舉劾」指揮，皆違戾?；萸浞抛?，將副各罰二十斤，提舉弓箭手石丕放罷。
涇原奏有西人乙山投來。令放回，仍約束將佐今後不得收接。
再對，以徐和、邊寧權(quán)發(fā)遣鈐轄，以備除管軍也。又令張庭堅乘遞馬赴闕。
章惇初言青唐事是密院從初行遣之語。余云：「青唐莫是孫路以私書與公往來經(jīng)營 密院降旨，令不得過有所圖，公以書告胡宗回云：『不得過有所圖，乃子宣之意爾?！挥鄬ご鹱诨匾浴核綍豢尚?，須依朝旨乃便?！还首诨貎H得保全，不爾，幾為張絢、孫路矣。余當(dāng)時力陳，以謂天下四海之富，安用乘其擾攘，奪有此荒遠之地將何用 與公回相折者數(shù)矣。黃安中亦曾論云：『休與他爭，儘教他建州郡。』蓋安中聞公等於先朝前有語爾。」卞云：「當(dāng)時公實有此語。」余云：「當(dāng)時三省有一人見助者，亦應(yīng)不至此?！箮煒阍疲骸腹h論如此，何不遂貶瞻、厚 」議遂定。既而檢視張絢初奏，王瞻約結(jié)青唐、邈川部族，謀誅瞎征，朝廷罷絢帥，令於秦州聽旨，以孫路代之，仍約東路如末得青唐頭目的確要領(lǐng)，不得舉動，若別開邊隙，猝不可了，或別致敗事，並重行無憲。密院行遣無所誤，路不遵朝旨，以私書與惇，謀逼逐溪巴溫，據(jù)青唐，西蕃尋便作亂，所在聚集，邊患至今不了，又數(shù)敗事，皆惇、路違朝旨所致。眾乃釋然。余云：「不斬張絢，不足以謝一方?！埂臼侨?，李清臣留身曲謝?！?br />
己巳，章懷忌。
庚午，同呈胡宗回辭寶文閣學(xué)士及對賜。得旨：以宗回昨到本路，排日移文催促王瞻入據(jù)青唐，顯屬不當(dāng)，特依所乞?！疽晕灞砥蛄T恩命也?！?br />
再對，以密院前後了諸路賞功九十餘人，今未了者止十三處。以之奇曲謝，上令催賞功文字，云住滯頗多，仍令勿言上旨也，故以此進呈。辛未，重午假。壬申，夏至暇。癸酉，同呈河?xùn)|人奪西界馬已斃。從初不曾申報，令具職位、姓名申院施行訖，牒報宥州。以宥州移文理索故。
再對，差李許、曹誘館伴弔祭副使。
又降府界第五將軍都指揮使，不伏將官，決率眾摒赴提點司，降都虞候，下名、節(jié)級、良行為首皆降配，副將王嗣祖對移第七將。
是日，同三省批旨，令同議復(fù)瑤華位號。先是，師樸遣跂來云，因曲謝，上諭以欲復(fù)瑤華，令與余等議，若余以為可，既白邦直。俟再留稟，乃白三省，且云：「恐有異議者。」答之云：「此事固無前比。上亦嘗問及，余但答以：『故事，止有追冊，未有生復(fù)位號者，況有元符，恐難並處，今聖意如此，自我作古，亦無可違之理?！谷綮对麩o所議，即但有將順而已。三省自來凡有德音及御批，未聞有逆鱗者，此無足慮，但白邦直不妨。」跂云：「若此中議定，即須更於上前及簾前再稟定，乃敢宣言?！怪了脑?，再留，不易前議。師樸遂以白三省，因相率至都堂行次，師樸云惇言：「從初議瑤華法時，公欲就重法，官不敢違?！辜爸炼继茫瑦衷疲骸府?dāng)初是做厭魅法，斷不得，雖造雷公式等，皆不如法，自是未成。」余云：「公既知如此，當(dāng)初何以不言 今卻如此論議，當(dāng)時議法論罪，莫須是宰相否 余當(dāng)時曾議，依郭后故事，且以淨(jìng)妃處之，三省有人於上前猶以為不須如此。其後又欲貶董敦逸，余獨力爭，得不貶，此事莫皆不虛否 今日公卻以謂議法不當(dāng)，是誰之罪 」惇默然。余云：「此事且置之。今日上及簾中欲復(fù)瑤華，正以元符建立不正。元符之立，用皇太后手詔，近見有旨，令蔣穎叔進入所降手詔，乃云是劉友端書。外面有人造文字，皇太后並不知，亦不曾見，是如何 」惇遽云：「是惇進入，先帝云已得兩宮旨，令撰此手詔大意進不 」余云：「手詔云『非此人其誰可當(dāng)』，皆公之語，莫不止大意否 」惇云：「是?！贡娔获斨１逶疲骸盖也恢写艘?。」余云：「穎叔以為皇太后手詔中語，故著之麻詞，乃不知出自公?！狗f叔亦云：「當(dāng)時只道是太后語，故不敢不著，今進入文字，卻照驗得劉友端書，皇太后誠未嘗見也?！箰B然無作色，眾皆駭歎。是日，余又言：「此事只是師樸親聞，余等皆未嘗面稟，來日當(dāng)共稟知，聖意無易，即當(dāng)擬定一聖旨進呈。」遂令師樸草定云：「瑤華廢后，近經(jīng)登極大赦及累降赦宥，其位號禮數(shù)令三省、密院同詳議聞奏?！顾焱?。晚見師樸等，皆云：「一勘便招，可怪!可怪!」五日，余出城東。六日，遂以簡白師樸云：「前日所批旨末安，當(dāng)如今日所改定進擬?！箮煒愦鹪疲骸干跎??！谷簧歇q預(yù)。七日，余云：「所擬批旨未安，有再改定文字在師樸處?！箮煒愠鲋?，眾皆稱善，今所降旨，乃余所改定也。是日，上面諭，簾中欲廢元符而復(fù)瑤華，余力陳以為不可：「如此，則彰先帝之短，而陛下以叔廢嫂，恐未順?！股弦嗌钊恢?，令於簾前且堅執(zhí)此議?！旧嫌钟刃僭印！勘娭^兩存之為便，上又丁寧，令固執(zhí)。卞云：「韓忠彥乃簾中所信，須令忠彥開陳，必聽納。」忠彥默然。及至簾前，果云：「自古帝王一帝一后，此事繫萬世論議，相公以下讀書不淺，須論議得穩(wěn)當(dāng)，乃可行，兼是垂簾時事，不敢不審慎?！拐Z甚多，不一一記省，眾皆無以奪。惇卻云：「臣思之，亦是未穩(wěn)當(dāng)。」眾皆目之，師樸遂出所擬批旨進呈，云：「且乞依此降指揮，容臣等更講議同奏?！乖S之，然殊未有定論。再對，余遂云：「適議瑤華事，聖諭以謂一帝一后，此乃常理，固無可議。臣亦具曉聖意，蓋以元符建立未正，故有所疑。然此事出於無可奈何，須兩存之乃便。章惇誤曉皇太后意旨，卻以復(fù)瑤華為未穩(wěn)當(dāng)。此事本末，誤先帝者，皆惇也。前者，皇太后諭：蔣之奇以立元符之手詔，皇太后不知亦不曾見進入，乃是劉友端書寫。臣兩日前對眾語惇云：『昨以皇太后手詔立元符為后，皇太后云不知亦不曾見，及令蔣之奇進入，乃是友端所書，莫是外面有人撰進此文字否 』惇遽云：『是惇進。先帝云已得兩宮許可，遂令草定大意。』手詔云：『非斯人其誰可當(dāng)』，乃公語也。之奇亦云：『當(dāng)時將謂是太后語，故著之制詞?！粣疲骸菏菒Z?！槐娊择斨?。惇定策之罪，固已大，此事亦不小，然不可暴揚者，正為先帝爾。今若以此廢元符固有因，然上則彰先帝之短，次則在主上以叔廢嫂未順。故臣等議，皆以兩存之為便，如此雖未盡典禮，然無可奈何，須如此?！固杆煸疲骸甘菬o可奈何。兼他元符目下又別無罪過，如此甚便?！褂嘣疲骸竿侍蟾鼒猿执苏?，若稍動著元符，則於理未便。」亦答云：「只可如此?！股嫌謬L諭密院云：欲於瑤華未復(fù)位號前，先宣召入禁中。卻當(dāng)日或次日降制，免張皇，令以此諭三省。眾亦稱善。余云：「如此極便，若已復(fù)位號，即須用皇后儀衛(wèi)召入，誠似張皇?！股先越湓疲骸笀?zhí)元符之議及如此宣召，只作卿等意，勿云出自朕語?！辜爸梁熐?，三省以中語未定，亦不記陳此一節(jié)，余遂與穎叔陳之，太母亦稱善。退以諭三省云：「適敷陳如此，論已定矣?！顾旄岸继猛荻ㄗ嘧h，乃余與元度所同草定，師樸先以邦直草定示眾人，眾皆以為詞繁，不可用，遂已。師樸先封以示余，余答云：「瑤華之廢，豈可云『主上不知其端，太母不知其詳」，又下比於盜臣墨卒，皆被恩，恐皆未安爾。【是日，有內(nèi)侍省高品白諤，詣殿廬中納副封，云有奏言，乞皇太后不候升祔還政。余云：「此事當(dāng)與三省商量。」眾議云：「不須進呈?！怪@云：「御藥李偁見差監(jiān)管，不許朝參。」】是日，太母聞惇自認造手詔事，乃歎云：「當(dāng)初時謂友端稍知文字，恐端所為，卻又是他做。」余云：「皇太后知古今，自古曾有此宰相否 」穎叔亦云：「惇更不成人，無可議者?！埂臼侨?，太母諭向緈卒。】
甲戌，同呈西安州天都、安羌寨賞功。范純禮辭恩命，不允。
瑤華議上，諭令劄子與內(nèi)東門，令以九日宣召瑤華入內(nèi)。遂同赴都堂書奏議，即事進入，又劄下內(nèi)東門，令不得張皇漏泄。尋批奏議送三省，依奏。再對，上問奏議何人所草，余對以實，又以昨日簾前奏對之語奏知，上稱善?！臼侨眨砸园字@所陳白上，仍云：「更不敢進呈。」
乙亥，同呈奏議，以十日鏁院降制，復(fù)為元祐皇后。
又呈孫咸寧、張若訥與依常法敘官。
再對，以張永鑑、李嗣徽句當(dāng)皇城司。
穎叔退，余留身言：「累蒙宣諭，以章惇且欲隱忍至山陵後，固已具曉聖意，然思慮所及，不敢不陳。惇於定策之初，宣言不當(dāng)，今從靈駕西行，往返幾一月，而諸王亦皆從，及從政、熙輩又亦俱行，惇麄疏暴率，語言舉措動或非理，其他雖未敢有所妄作，萬一於王府有一言交通，為朝廷所知，恐不可掩覆，若稍施行，則於陛下兄弟之間，未免傷恩，此不可不慮?！股羡侨辉疲骸柑笠鄳]及此，近差一二承受內(nèi)臣往從政處，皆親信之人，亦欲察其所為也?！褂嘣疲骸副菹聡L宣諭：『陳瓘累累煎迫』，此非獨瓘之言如此，蓋眾議皆然。瓘嘗乞以親王為山陵，亦實有秦王、雍王故事?！股显疲骸敢嘀泄适?，然衛(wèi)王字亦不識，卻恐做不得。兄弟間事不欲盡言。蔡王尤不循理，亦頗有污穢事，太母深病之，作親王卻多在殿侍房中出入，以此亦深憂之。」余云：「惇於定策之際失言，今日陛下於蔡邸尤當(dāng)留意防檢。使不陷於有過之地，終始保全無他，乃為盛德之事。然則西行何可不慮?！股显疲骸府?dāng)更遣人防察爾?！褂嘣疲骸甘录热绱?，無可奈何。恐近下內(nèi)臣無補，內(nèi)東門御藥有可輟者，得一二人偕行甚便?！股显疲骸盖腋熐伴_陳。」余又言白諤乞還辟事，余云：「以太母故，薄責(zé)可也。然施行不可過?！股先恢Ｓ嘤盅裕骸复艘喾仟毎字@之言，外議有云，陛下已生子，皇太后弄孫，無可垂簾之理?！埂境枷乱囝H有愧於諤?！可显疲骸复耸卤痉撬?，是自家堅請他同聽政，他又已有手詔，於升祔後還政，亦止一兩月事?！褂嘣疲骸甘吕砉倘?，手詔又已頒告天下，何可改 然事亦有可慮者，宣仁聖德方嚴，非貪戀政事者，然終身不能復(fù)辟，蓋為左右所奪耳。今日垂簾，太后殿中近習(xí)氣燄有過於陛下左右之人者，一旦還政，豈不冷落 萬一此輩妄生意見，太母有一言，則陛下難處，須預(yù)防之。」上云：「此理固有之。然太母不信此輩語言，必不至此。」余云：「雖然，不可不察也?！股先恢Ｓ嘣疲骸赋几幸皇?，不敢不盡愚忠。升祔後既還政，則便須分畫分明，若事須與聞，則恐未便，須事初便畫斷乃可?！股显疲骸讣冗€政，自不當(dāng)更與聞外事?！褂嘣疲骸鸽m然，須事初便畫定，若語及外事，則於從事之際未免掣肘，若以漸疏殺，則於恩意間不足，不若一切畫斷，則事定矣?！股显疲骸腹添毴绱?。除親王、公主間事或有可商量，餘外事豈可更白?！褂嘣疲骸嘎}慮如此先定，甚善。然須事初便如此分明，處之乃便?！股仙钊恢?。余又言：「臣於陛下踐祚之初預(yù)聞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臣所以區(qū)區(qū)傾吐肺肝，裨助聖慮。然臣已不為近習(xí)所悅，若此語一漏，臣無措身之地矣?！股显疲骸复撕慰陕?，前日事已是如此。」【上此語余不敢再請，然察其語，乃昨命相之事也?！坑嘣疲骸妇幻軇t失臣，臣不密則失身，願陛下更賜垂意，此語稍漏露，臣實無所措身矣?！股显疲骸笗?，會得！此豈可漏也?！辜爸梁熐?，亦留身，具以惇及王府事開陳，太母云：「樞密思慮及此，何以處之 」余具以上前語敷陳，太母云：「內(nèi)臣畏都知押班，誰敢檢察他 恐不濟事。若不令蔡邸從靈駕西行如何 」余云：「聖慮高明，非臣所及，如此，何善如之。然獨不令蔡邸行，恐有跡，定王更年小，若兩人者皆免行，則無跡矣。」太母云：「甚善。兼他兩人皆未出居外第，但以此為言可也?！褂喾Q善而已。穎叔疑獨留，亦略以此告之。
是日，瑤華以犢車四還禁中，至內(nèi)東門，太母遣人以冠服，令易去道衣，乃入。中外聞?wù)吣粴g呼。
丙子，旬休。是夕，鏁院降元祐制，但以中書熟狀付學(xué)士院，不宣召。初議復(fù)瑤華，余首白上：「不知處之何地 」上云：「西宮可處?！褂嘣疲骸溉绱吮恪！就庾h初云，東宮增創(chuàng)屋八十間，疑欲以處二宮，眾以為未安?！烤壖葟?fù)位，則於太母有姑婦之禮，豈亦處之於外 」上亦云然。太母仍云：「須令元符先拜元祐答拜，乃順?！褂衷疲骸笇眄毩钤v從靈駕，元符只令迎虞主可也?！狗交紵o人迎虞主，今得此甚便。又諭密院云：「先帝既立元符，尋便悔，但云『不直，不直!』」又云：「郝隨嘗取宣仁所衣后服以被元符，先帝見之甚駭，卻笑云：『不知稱否 』」又云：「元祐本出士族，不同，初聘納時，常教他婦禮，以至倒行、側(cè)行皆親指教，其他舉措非元符比也?！褂址Q其母亦曉事。二府皆云：「王廣淵之女也，神宗嘗以為參知政事。」余亦云：「當(dāng)日亦不得無過也，唯太后知之?！固冈疲骸缸约易笥胰俗霾皇鞘拢约覅s不能執(zhí)定得，是不為無過也?！褂嘣疲骸富侍笞哉惶枺辉?，神宗嬪御非不多，未聞有爭競之意。在尊位豈可與下爭寵?！固冈疲骸缸约夷茄Y更惹他煩惱。然是他神宗亦會做得，於夫婦間極周旋，二十年夫婦不曾面赤。」余云：「以此較之，則誠不為無過。」穎叔亦云：「憂在進賢，豈可與嬪御爭寵?！固赣謱Χ疲骸冈?、元祐俱有性氣，今猶恐其不相下?！褂嘣疲骸富侍螽?dāng)更訓(xùn)敕，使不至於有過，乃為盡善?；侍笤谏希纫嗖桓胰绱?。」太母云：「亦深恐他更各有言語，兼下面人多，此輩尤不識好惡?！谷∫嘣疲骸溉艋侍蠼滹啠夭桓覡??！固笥衷疲骸杆麅扇伺c今上叔嫂，亦難數(shù)相見，今後除大禮、聖節(jié)、宴會可赴，餘皆不須預(yù)，他又與今皇后不同也?！苟嘟苑Q善。其他語多，所記止此爾?！臼侨?，余欲留身，既諭二王不西行，遂已?！?br />
丁丑，同呈涇原奏，王瞻以青唐府庫物借將佐、士卒，得熙河牒，令收索，恐恩歸瞻，怨在朝廷。奉旨：應(yīng)漢、蕃士卒所借，並除放；將佐並拘收；差使以下聽於請受內(nèi)立分數(shù)剋納。
又令陝西、河?xùn)|繳納招納西人空頭宣劄。
再對，以內(nèi)侍省奏，白諤言事及詣密院陳述，乞責(zé)降遠小監(jiān)當(dāng)，得旨依。至簾前，太母云：「本欲不施行，但上意如此，諤乃聖瑞殿中人，簡王之師父也，教導(dǎo)簡王極不近道理?！狗f云：「如此，即更有情。」是日，垂拱再對，上遽顧余云：「二王更不令從靈駕西行，只衞王去，蔡王免行，聖瑞已喜，本不欲令去也?！褂喑跤?，以十九日簾中語奏知，既宣諭，遂已。
是日，龔夬、陳瓘上殿。先是，聞兩人者擊卞甚急，上旨令同對，當(dāng)降文字出，既而以無例同對，遂同日請對而已。又云：二人者嘗叩上云：「早何以不出 」上云：「聚而後出?！褂衷骗彸跤麚舯澹劝咨显疲骸赋加麚舯宥锤??！箚栐疲骸负喂?」瓘云：「外議皆恐卞去則京進，以是未敢發(fā)，若用京則不若存卞也?！股蠐u首云：「未嘗有此意?！弓徳疲骸嘎}意雖爾，簾前如何 」上云：「亦一般?！弓徳疲骸溉绱耍寄烁夜ケ??！?br />
戊寅，同呈韓資言西事寧靜，言河北事皆無可施行。
再對，閻守懃乞磨勘歲月未滿，以隨龍故，特遷昭宣使。上云：「朕未生，懃已在太后閤，又產(chǎn)閤中祗應(yīng)，誠有勞舊也。」
王瞻不申發(fā)謝表，特罰銅三十斤。
余因言白諤與遠小監(jiān)當(dāng)，極難得闕，須添差乃可。上云：「更須爾。只與降一官勒停?！褂嘣疲骸干跎?。一期自當(dāng)敘，且免遠行?！股鲜卓?。
是日，上諭：「臺諫攻卞已十餘章，如何得他知，令自圖去就甚好 」余與穎叔皆莫敢承，上云：「只說與章惇，則卞自知矣?！雇艘园讗瑦嗖桓?，樸欲召鼇諭旨，眾以為不可，惇欲召吳伯舉往諭之，遂約翊日稟旨乃召。
己卯，同呈章楶乞不候祔廟替罷，且薦王恩為代。眾皆以不可為，然已有前降指揮，詔令劄與楶知。
又以陳敦復(fù)提舉河?xùn)|營田兼弓箭手。
遂共白遣吳伯舉，上旨，令同至都堂，召伯舉，令詣卞諭旨。伯舉唯唯承答不辭，然出省乃往。
是日晚，卞遂草表乞?qū)m觀，翊日凌晨上之，降付三省，三省乞付學(xué)士院，降詔不允，遂令降批答。上又諭兩府云：「本不欲於祔廟前退黜大臣，但以言者不已，故須如此。」余亦以此語白惇。是日晚，卞章未上，已降夬兩章、瓘一章付三省。夬云：「卞依附權(quán)臣，致位政府，漸肆威福，中分國柄，不附己者，斥逐無餘?！弓徳疲骸副迕試坏?，神宗在位十九年，惠及天下，卞皆掠為安石之美。然惇跡易明，卞心難見，《春秋》之義，當(dāng)首誅造意之人?！箰M呈，殊無怍色。
庚辰，同呈北虜祭弔使並以六月一日見於皇儀，百官更不赴福寧奠臨，俟虜使奠慰訖，於皇儀門外進名奉慰。
再對，河西房人吏以邊事了等推恩。曹誘乞罷權(quán)副都承旨，詔與落權(quán)字。誘之請，恐同列中有奪席者爾。
又以楊應(yīng)詢知順安軍。因言應(yīng)詢乃王嵓叟所引，然實曉事，不可以親黨廢，上及簾中皆然之。
辛巳，忌。
是日，卞章付禁林，鼇遂作批答不辭。
壬午，同呈，依熙河奏，結(jié)咓齪二子並與殿直，邊廝波結(jié)之弟也，諸子中唯此二子未有官，故命之。
是日，惇私忌不入，本欲以是夕祈雨，十五夜雨，但遂以擇日謝。再對，上諭卞已降批答。卞遂入第二章，上欲更宣押卞一次，遲三五日不妨，既有臺諫章在三省，彼何敢安位 如此，庶幾全禮數(shù)爾。余云：「陛下禮貌大臣，進退以禮，如此甚善，豈止三五日，便遲旬日，何所不可?！雇艘哉Z三省，皆以為憂，恐其遂就職不去。余以語范純禮，純禮云：「公所論甚善?！股w余云上意近厚，不可不將順。純禮云：「上以禮遇大臣，若彼不去，則在下之人自有議論，如此則上下各盡義理，有何不可 」既而竟不宣押，必有密旨。是日，余又言：「卞之去固已定，然外議皆以京進為憂?！股夏?。余又云：「此事須聖意先定，若京進，則言者必決去就，此時卻恐難處?！狗f亦云：「曾布所陳，無非正論。」上亦皆不答，色若有所難言者。余遂退以白邦、樸，邦、樸皆深憂之。余責(zé)樸云：「此責(zé)不在他人，在樸而已?！谷詷銇砣毡惝?dāng)留身論之，此不可緩，樸然之。
癸末，同呈回牒北虜，以耶律應(yīng)不重行立班，顯是違越生事，本朝所遣使在此，未嘗似此不依禮例事。以其來文如此，故答之也。
再對，差王防編修密院文字，孫俶編修國信條例。因奏云：「臣等親族多，防與布、俶與之奇皆瓜葛，然皆於法當(dāng)避，則所不敢。」上云：「既不當(dāng)避，有何不可 」余云：「恐有人言語，不敢不奏知，如近日朱彥等亦此比。」上云：「彥已不許避。」簾中亦然之。是日，樸留身具道京不可進。上云：「本無用之之意，若欲用京，復(fù)進之奇，但於簾前更開陳。」果如余所料。樸既至簾前，具以京不當(dāng)進之意開陳，太母云：「會得。方逐其弟，卻用他哥哥，是不便。相公但安心，必?zé)o此?！箻阃艘韵嗾Z，皆以為可慶，邦直云何，余云：「雖使邦直自言，亦無以易此?！菇源笮Α?br />
樸又密奏云：「元祐生者已被恩，而死者殊未甄復(fù)，然此事當(dāng)出自上恩?！顾鞌M定一指揮進呈，是日，遂如所指批降付三省。翊日，子開對，亦有劄子，上云：「已行?！股w開不知樸已嘗陳及已有批旨也。
甲申，同呈環(huán)慶路奏，收到無主牛馬，未敢送西界。詔鄜延路牒問宥州，如委是西界走失，即具實關(guān)報，以憑送還。
再對，內(nèi)臣武球，令吏部與合入差差遣。上云：「駕前用小杖子打人，及瑤華獄捶楚人，令說后知情者，皆球也。」太母云：「球進藤棒決責(zé)人，其子振進彈弓，令彈子雀，此豈是奉人主之物。父子如此，深可罪。」余云：「先帝後亦惡之，皆逐去。」【是日，卞降第二批答，不斷章?！恳矣?，同呈邊奏。再對，放罷融州巡檢楊懋，令廣西詳懋所陳，罷胡田統(tǒng)制，依先降朝旨，以程建、黃忱措置備御蠻事。
又令諸路走馬二員處，各給一朱記，令禮部鑄造給付。以諸路有兩朱記或一朱記，不一也。
是日，三省以卞為資政、知江寧。又罷董必郎官，送吏部；又罷舒亶無為軍，與監(jiān)廟。自十三日以上官均為起居郎，吳伯舉為少蓬，仍罷修史。密院再對，上諭：「王渙之可為史官。」樸又言：「伯舉既罷，鄧洵武亦當(dāng)移易?！顾熳h以謝文瓘代洵武為右史。均及渙之皆史官，樸疑向所薦十人，唯文瓘未用，恐上有所疑，欲得余與安中同入一劄子，云向所奏舉可用之人，悉蒙收錄，唯文瓘末用，三省議欲以為右史，代洵武，及以渙之修史，來日三省進呈，伏望特賜俞允。遂從之。翊日，遂有成命。既而又以王祖道知海州。上又諭西府云：「伯舉亦與郡?！柜慈?，三省再稟，卻云且以祖道仍改兩浙提刑。公議皆翕然稱允。
唯蔡京欲增損潤色《五朝寶訓(xùn)》，又欲辟官例，又乞以殿閣使臣為承受，及於資善堂置局，以都知梁從政、提舉內(nèi)東門馮說為承受，【說乃上所親信，京所願交結(jié)也?！恳杂鶑N、翰林諸司供應(yīng)。四月十九日，梁從政內(nèi)中奏聞，奉聖旨，並依奏。十一日，龔夬對，極以為不當(dāng)。尋降劄子付三省，三省十三日進呈，奉聖旨，只令依元降指揮校正繕寫進納，入內(nèi)置局、及諸司供應(yīng)、并辟官指揮更不放行。蓋夬以謂《五朝寶訓(xùn)》及成書，何可增損潤色 兼所乞辟官茍非，其他人必妄生異議，以濟姦說。上亦深然之，以謂《寶訓(xùn)》何可改也，故有是命。又逐方天若為建州推官，蓋京所辟官，意在天若爾。天若告詞云：「險陂兇邪，在所屏遠。圖書之府，非爾可居!」中外莫不快之。已而京復(fù)求對，以謂所謂增損潤色，非敢改也，但欲更增修未盡事跡爾。尋再降指揮，置局差諸司及承受等，並依四月十九日指揮，其五月十三日指揮更不施行，唯不辟官，及不得增損潤色，仍差徐勣、何執(zhí)中同提舉校正。京又云：《五朝寶訓(xùn)》三十卷，乞更增神宗一朝事跡，共修為《六朝寶訓(xùn)》。而議者謂神宗史未成書，未可修《寶訓(xùn)》。京又以謂史院編次可為，《實訓(xùn)》事已備，但得旨便可成書，遂指揮令史院官同修《六朝寶訓(xùn)》。京自復(fù)留，其交通反覆，機變百出，皆此類也。
丙戌，旬休。
丁亥，同呈熙河奏，已遣人齎蕃字招溪巴溫。
又太原走馬魏允中奏，普寧軍糧不及旬。詔轉(zhuǎn)運司具析不計應(yīng)副因依及更有無似此闕乏處聞奏。
是日，內(nèi)批向子莘除閤門祗候。戊子，同呈邊奏。再對，內(nèi)批罷吳靖方山陵都大管句及隨從元祐皇后等，悉以馮世寧代之。又內(nèi)侍省乞羈管白諤，中批送五百里編管，得旨送唐州。余是日留身謝子莘除職事。上云：「此自是皇太后族屬，卿何所預(yù)。」因署陳白諤斷罪太重，上云：「小使臣，又本省云無例言事，須如此行遣。」余云：「亦曉聖意，然編管人逐便後三期方敘，與物停一期便敘極不同，願更留聖念，異日稍濶略常法與敘復(fù)?！股鲜卓隙选！竞熐爸x子莘，因曰：「族人多毀之，然實平穩(wěn)曉事。」又言：「十二日從言在山陵，自當(dāng)已入九分。」太母云：「待指揮?！埂?br />
陳瓘論《王荊公日錄》多言神宗所論與之不合，紹聖史官多編修入《實錄》中，批令三省參對進呈。
己丑，同呈邊奏及熙河修湟州曠哥一帶堡寨。余因言：「外議多云，青唐已棄，而尚固守湟州，道路陷遠，糧運難繼，公私困敝。臣亦知其如此，然今日并棄湟州，則必為夏賊所有；兼得鄯、湟皆不能守，豈不取輕夷狄 若今秋必稔，則邊計亦可支梧，以此不敢以為可棄。自紹聖以來，進築沿邊城寨，深入敵境，瞰臨夏人巢穴，以至?xí)菡笃溆規(guī)R道路，及自來如天都、淺井之類，西人點集人馬之地，皆為朝廷有，乃所以制西人之死命。若常效順，則各守新邊；若稍跋扈，則稍有舉動，即逼近其巢穴矣。然新城寨須常為固守之計，若萬一夏人侵犯，如向者攻圍平夏城，十八日不能破，然後西人計窮力屈，卑辭請命。異時守備新壘，須悉如平夏不可破，則今日所得新邊悉可保守，若一處破壞，則邊計可憂矣。以此當(dāng)深戒邊吏，嘗為十分備禦則為便也，其他道聽塗說皆不聽?！股仙钜詾槿?，同列聞此論，亦莫敢不服。
是日，三省得旨，復(fù)司馬光、呂公著、文彥博、韓維等官職，唯彥博、珪、維悉復(fù)舊官職，餘復(fù)官而已，顧臨、錢勰及王汾、馬默亦復(fù)職名。
庚寅，同呈賜熙河京玉、安鄉(xiāng)二關(guān)名。
再對，閻安為入內(nèi)班。路昌衡言河北備邊四事：禁軍習(xí)手藝人降廂軍，從之；修城池及軍器，悉已有旨；又言糴便不當(dāng)令轉(zhuǎn)運司兼，固言紹聖中以轉(zhuǎn)運司兼糴便，深失祖宗法意。國初以河北沿邊十七州軍蠲減賦稅，年計不足，故歲賜鈔錢二百萬，并十七州軍稅賦，悉令糴便司專領(lǐng)，故轉(zhuǎn)運司不能侵漁，今併為一司，誠不便。上令諭三省仍來日同對時面陳，便可改。退以語三省，三省皆以為即復(fù)舊。余自紹聖中亦屢曾以此語，惇、卞等雖略曉然，亦終不能改。辛卯，同呈邊奏。又以劉奉世復(fù)端明、知定州；王欽臣復(fù)待制、知真定。師樸云：「向論邢恕、葉祖洽不可帥，令與東南一郡?！顾炫c恕守荊南，洽守洪。初，樸等議欲以杜裳帥真定，余以為不足稱此選，遂用欽臣。樸云：「向者余以謂欽臣得集撰、穎昌，外議皆以為過，故不敢及之?！褂嘣疲骸肝粽叱鯊?fù)誠太優(yōu)，今例無不復(fù)者，則欽臣終何可遏，況以人材比之，又非常之比也。」眾皆以為然。沖元云：「便須更照管，恐有一般者皆須復(fù)職。」余云：「楊畏是也?！贡娊栽疲骸肝分锂?dāng)於上前及之?！辜葘?，余言：「欽臣在元祐中事於呂大防門下，物議極多，不為無罪，但昨遷謫之人今皆牽復(fù)，則欽臣亦不可遏，然在外驅(qū)策無所不可，但不可在朝廷爾?！贡娨嘣疲骸概c欽臣等更有楊畏，尤不可用?！箰疲骸肝羧酥^之楊三變，今謂之楊萬變。以其在元豐、元祐、紹聖中反覆不常，唯利是附故也?！股夏弧Ｗh者以謂奉世、欽臣皆復(fù)舊職，是元祐之人無俶慝皆當(dāng)收用，而紹聖郎官如張行、譚掞輩，不足掛齒牙，亦皆逐去，恐未免如紹聖之偏，此為可戒也。余白同列云：「國勢已定，紹聖險邪無能為矣。今日之戒，正在於矯枉太過爾?！褂凶R皆以為名言。
是日，再對，以新廣西提刑譚掞體量措置宜州變事，以安化邊人累犯省地，殺巡檢使臣及兵丁僅千人，而經(jīng)略措置未安，鈐轄雍斌等怯謬不赴敵故也。上云：「掞便可帥桂。」余云：「且令體量措置以觀其施設(shè)，若果有方略可用，帥之未晚?！股仙钊恢?。
壬辰，同呈范純粹許候見兄說赴任，又呈邊奏。
再對，令陸師閔體量鄜延。走馬奏西人燒毀堡子事，惠卿以為無，而走馬黃彥堅以為有也。
是日，聞龔夬有章?lián)艟腿??！净蜓陨显憠疲骸妇┳餇钣袑嵺E否？」夬云：「臣亦得之人言爾。」聞?wù)哳H笑之?！?br />
癸巳，同呈邊報，中黃安中言：馬城以書來言陝西事，內(nèi)抑勒舊弓箭手投新邊，以舊地召人希賞。令體量有無上件事理，如有，即取勘奏裁。
又言軍人失訓(xùn)練，令總管司檢察。
是日，三省云，夬章進呈訖。樸云曾上白，恐言者未已，兼來者必紛紛也。
甲午，上旨，令草定專委范純粹體量振恤河?xùn)|流亡飢殍之人。遂同三省進呈，仍令河北、陝西帥準此。即得旨，依奏。三省欲行，遂送三省。
自癸巳日暮，大雨達旦，又終日乃已，滂沛沾足，但未知廣否。
乙末，旬休?！臼侨?，陳瓘再對，擊惇，又論京罪。上以謂與卞不同，瓘極陳，乃稍以為然?！?br />
六月丙申朔，以虜使弔祭見於皇儀殿，二府侍立，罷赴福寧臨慰，百官進名奉慰於皇儀門外，二府退歸?！臼Y樞押都亭宴。】
丁酉，昭憲忌。【同日，淑德忌?！?br />
戊戌，同呈熙河奏殿直孫毅落蕃歸漢。惇云：「毅落蕃初不奏，其他士卒不奏者，諒何可勝數(shù)?！褂嘣疲骸敢隳宿D(zhuǎn)運司差押茶往鄯州，為西蕃所虜，然經(jīng)略、轉(zhuǎn)運司皆當(dāng)奏?！垢髁罘植鸺案柯滢钩肌⑹孔?，不以勘會了與未了，遂具姓名聞奏?！窘?jīng)略司云：毅妻有狀，以不見毅下落去處，乞限究面勘。末到也?！?br />
又以章永年句當(dāng)賸員所。余云：「雖是惇無服親，然臣所知，惇初不預(yù)?！股闲υ疲骸纲媶T所何足道，今後更不須進呈，只擬進可也?！顾鞌M旨。
再對，樂士宣辭免內(nèi)侍押班，上稱其知禮。
又復(fù)王舜臣、李澤、李澄、康謂等差遣。以得旨敘官，路分以上與降一等差遣故也。
己亥，同呈王愍移河?xùn)|總管。
庚子，初伏假。
辛丑，天貺節(jié)假。
壬寅，北使辭於皇儀殿，遂同二府赴垂拱。百官起居，又赴紫宸，同北使賜茶，朝辭訖，二府退歸。
癸卯，同呈熙河奏安鄉(xiāng)南城畢功。又奏把拶橋至湟州止九十九里。宗河【乃湟州也?！靠赏ㄎ灏宕?，漕運道路通快。候安鄉(xiāng)北城畢功，令諸軍歇泊，至秋涼修瓦吹等三堡寨。
又奏趙懷德及三偽公主至熙州。
再對，環(huán)慶奏遣將官於新邊界，候以裏發(fā)窖藏解?。詔勿令侵越引惹。
是日，以向氏女六日入內(nèi)謝子莘除閤門祗候，太母令傳宣撫諭，及慰撫之語甚厚，又賜以御酒，并前嘗賜茶，當(dāng)致謝，遂先於崇政留身。因言：「正月十二日《時政記》尚未進，蔡卞已出，欲約許將因留身進呈，又恐張皇，欲只進入。」上云：「累曾議定，只進入不妨?！褂嘁蜓裕骸府?dāng)日事出倉卒，太后聖訓(xùn)先定，臣等但奉行而已，臣雖與惇等議論不同，然人臣義所當(dāng)然，無足言者。然臣待罪政府已六七年，久妨賢路，加之衰殘空疏，無補朝廷，只俟山陵發(fā)引，便當(dāng)伸前請，乞致仕歸，遂微志?！股显疲骸盖渑c眾人不同，卿何可言去?！褂嘣疲骸赋夹視菹?，踐祚之初，受遣定策，預(yù)聞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非不懷戀聖世，然因循尸素已久，必待如章惇、蔡卞而後去，則於臣進退之義實所未安。臣於此時得不以罪戾而去，陛下於臣之賜厚矣，必待有罪乃許其去，亦非所以保全老臣之意?！股显疲骸咐叟c皇太后言，卿在密院宣力累年，今日與眾人不同，無可去之理；亦嘗與言事官論及此，卿豈可去?！褂嘣疲骸副菹戮旌?，朝廷驅(qū)策之意固如此，在臣進退之分，亦不得不然?！股嫌衷疲骸该茉嘿嚽渚靡?，豈可去?！褂嘣疲骸该茉杭葻o邊事，人人可為，何必臣而後可。然臣今日未嘗喋喋上煩聖德，俟山陵乃敢請?！股弦蜓裕骸高吺码m已寧，自韓忠彥是元祐中同棄城寨者，恐所見有異?！褂嘣疲骸赋家嗖熘覐┮?，常云，今日邊面濶遠，難照管。然今日城寨尤不比前日，不惟不可輕議棄捨退縮，若備禦不至，異時西人萬一犯順，若一處為西人所破，則邊計便須動搖，此不可不慎?！股仙钊恢疲骸溉羝茀s一處，則他處皆動搖必矣?！股嫌衷疲骸覆桉R事亦不可罷?！褂嘣疲骸覆桉R歲課二百萬，元祐中所不能廢，今若罷去，則邊費及歲買馬二萬疋將何以給 」上又云：「不獨茶馬，免役法亦不可改。」余云：「元祐罷免役，天下百姓以為不便，皆願復(fù)行，何可改。然不獨免役，常平法亦不可廢?！股显疲骸复怂氖虑铱傉f與韓忠彥，或因奏對時，對眾說亦不妨?！褂嘣疲骸赋记耶?dāng)以聖意諭忠彥，俟將來章惇赴山陵，臣當(dāng)對眾更敷陳上事?！股嫌衷疲骸附允鹿伲嘟B聖中失職之人，恐懷忿心，議論或過當(dāng)，卿等可亦說與勿令過論?！褂嘣疲骸冈讏?zhí)與言事官無由相見，臣無由傳達此意?！股显疲骸付嗲涞人鶎伲M不令人說與 」余唯唯。余又云：「言事官固難戒以言事，其議論過當(dāng)亦必不免，但斟酌取捨在陛下爾。其次則宰執(zhí)當(dāng)上體聖意，每事持平，處以義理，則言者亦足戒也?！褂嘤终垎栔鞆┖我粤T御史，上云：「無他，只是令改郎官?！褂嘣疲骸杆惐赜胁蛔阋援?dāng)聖意者?！股显疲骸赣幸粍炞右嗪?，只是論議與陳瓘等不同，故不欲處以言職?！挂蚴⒎Q陳瓘論議多可取。余云：「龔夬亦強果敢言。」上亦稱之。師樸曾報，上云：「彥奏對無取，兼所見有異，不宜處以臺職。」然不曾請問其詳，故余復(fù)及之。余又云：「外議亦疑彥為徐彥孚、吳居厚所薦。」上云：「此亦不妨。」遂退。至簾前，具陳：「子莘妻入謝，蒙聖恩傳宣撫諭，又勞問丁寧，臣何以仰稱聖眷?！顾煸侔?。太母云：「亦曾說與，令以上尊歸與父作上儀?！褂嘣疲骸干细新}恩。亦曾蒙賜茶，以外廷不敢具章表稱謝。」因言《時政記》如上前所陳，亦許令進入。余又言：「臣當(dāng)日與蔡卞並立，聞卞云：『在皇太后聖旨?！槐鍏s曾於簾前自云：『當(dāng)依皇太后聖旨?！慌c臣所聞不同。臣今來不敢更改，但依實云『在太母』?！挂嗳恢?。
甲辰，同呈押班馮世寧磨勘改延福宮使。
又令胡宗回常優(yōu)加犒勞及照管趙懷德并三偽公主，以昨日上旨令草定也。
再對，以李昭珙押賜夏國登極銀絹各一千五百，用治平四年例，以六月差官。
以樂士宣為山陵行宮巡檢，替閻安，以安權(quán)提舉修內(nèi)司。近以閻安為入內(nèi)押班，以樂士宣為前省押班，皆中批也。
是日，上又言：「三省文宇多遲滯。」余云：「以經(jīng)歷處多，三省六曹皆得一兩日限，又有假，故每一文字須旬乃可出?！埂咀蛉摘殞?，上已及此，頗患其留滯。余云：「三省天下政事根本所在，忠彥才力雖不足，頗聽人言語爾?！埂可显疲骸溉∨c密院文字，多少相較幾何 」余云：「密院十分之一二爾，尚書省乃萬機所在，密院邊事息則益少，非其比也，逐日進呈文字不過一二內(nèi)臣及武臣差除爾。三省議論、所降號令，無非繫天下休戚，以至進退人材，區(qū)別中外臣寮奏請是非，無非大事，豈密院所可比?！股弦噗侨?。余因言：「近聞陳瓘論司馬光等復(fù)官，不知為有罪無罪，不審聖意以為如何 」上云：「三省云何 」余云：「三省未嘗與臣語及，臣亦不敢預(yù)議，不審陛下以光等為有罪無罪 」上云：「莫須是有罪?！褂嘣疲骸嘎}意如此，臣乃敢盡言。紹聖中以光等有反逆心，謀廢立事，天下皆以為冤。至於詆毀神宗，變亂法度，則事跡具存，豈得為無罪 如光論免役法，以先朝為剝膚椎髓，豈不是詆毀 而免役之法，天下百姓以為便，而光以為不便，必須毀廢而後已。又如蘇轍章疏云：『鹿臺之財聚而商亡，洛口之倉積而隋滅。』是以神宗方紂及煬帝，可以為無罪乎 紹聖中，邢恕嘗謂臣言，『司馬光以人臣挾怨，與神宗為敵，方元祐秉政事，神宗所行法度，不問是非，一切更改；所用人材，不問邪正，一切斥逐。此其罪已不可勝誅，若言他有反逆心，則是冤枉。臣訝恕之言頗合公論，遂具陳於大行前。大行云：『卿前雖如此說，他別處說得不同。』恕其他姦言，固臣所不盡知，若如此言，則論光之罪可謂當(dāng)矣。」上深然之，令具以此意諭三省。因言：「大臣及言事官議論亦有偏者，悉以諭三省不妨?！雇怂炀咭月}意白三省，莫不悅服。余又為上言：「元祐之人憤嫉熙寧、元豐之人，一切屏斥，已失之偏；紹聖用事者，又深怨元祐之人，故竄斥廢黜無不過當(dāng)，其偏則又甚矣。今日陛下方欲以大中至正之道，調(diào)一兩黨，則但當(dāng)區(qū)別邪正是非，處之各得其所，則天下孰敢以為非者。若今日但知收復(fù)元祐之人，退黜紹聖之人，則不免又偏矣。如此，則與元祐、紹聖何以異 非陛下所欲扶偏救敝、持平近厚之意也。兼臣累聞聖諭，及皇太后亦曾宣諭，以謂有甚熙寧、元豐、元祐、紹聖，但是者則用，不是者則不用，更不必分別此時彼時。若人臣皆能體行此意，則無不當(dāng)矣。」是日，上諭：「韓忠彥頗平直，李清臣議論極偏，宣仁時事無不是者。」但諭三省云：「朕意以謂大臣中亦有偏者，不須指名也?！褂衷疲骸更S履論事亦偏?！褂衷疲骸戈惌徴撍抉R光事，已是曾令換劄子來?！谷宦牪粚徱??！居盅陨显疲骸咐幎嗖焕訉O，不若留在娘娘宮中撫養(yǎng)。如姐姐年長，尚且不育，不可令在福寧?！菇愠^謂太母所生延禧公主，十二歲卒?！?br />
是日，太母云：「皇子未滿月，極惺惺，會笑，認得老娘嬭子?！?br />
余既退，亦略以上論清臣之語諭樸，并以四事諭之。
乙巳，旬休。
丙午，同呈邊報。
再對，以向子英為環(huán)慶第五副將，從苗履所奏也。上云：「太后欲召歸?！褂嘣疲骸缸佑⒌脤⒐伲匚搭姎w?！怪撂盖耙嗳恢嘣疲骸溉魵v將官後，卻召歸不妨?！埂臼侨眨俜都兌Y諭以上論言事官懷忿過當(dāng)之語。乃范嘗以此開陳也?！?br />
是日，同呈訖，余遂云：「前日已盡以聖旨諭司馬光等事諭三省。」樸遂出陳瓘奏進，上云：「如前日宣諭?！褂嘣疲骸溉∫嘟砸詾楫?dāng)?！箰疲骸溉绱烁鼰o可施行，只進呈訖。」余云：「但是非之論未見於文字，莫可著於《時政記》否 」樸云：「莫須別撰光與公著告命 」上云：「不須，但貶邢恕，於恕告命中具載此諭，則天下皆知之矣?！褂嘣疲骸嘎}諭甚切，此臣等思慮所不及。然恕便須行遣?！箻阍疲骸覆恢绾钨H 」上云：「重貶?！够蛟粕⒐侔仓?，余云：「恐太重，其以有分司某處居住?！股霞巴薪匀恢?，遂令以少監(jiān)分司、均州居住。初，上云與善地，或云滁，或云隨，惇云：「恕曾知隨州?！顾焯幹?。樸云：「仍須令曾肇命詞。」上云然之。再對，上又丁寧，令諭肇且與明白撰詞，須明著其有罪無罪乃是。尋以簡白開，都堂亦召開面諭。是日，開適當(dāng)制?！境踝h，雖不當(dāng)制亦合草詞，開云：「若不當(dāng)必不草?！埂慷∥?，同呈邊報。再對，移高偉大名都監(jiān)，劉石淮東?！緲闼\也?！可嫌种I云：「密院無事，非三省比?！褂辔ㄎǘ选?br />
戊申，同呈邊報，宥州牒云：「已戒約邊人不得侵犯漢界?！?br />
再對，以李昭珙知甯州，又以賈嵓子說為看班祗候，仍不候有闕。
己酉，同呈詔胡宗回，令更多方招誘溪巴溫、郎阿章等出漢。
又令鄜延候西人差賀登人使，即依例報以天寧節(jié)名及日月，再等以御批。
陶節(jié)夫奏，乞即移舊弓箭手耕並邊新田，中批以為可取，尋檢會已累有朝旨，令陝西、河?xùn)|諸路依詳累降朝旨及臣僚所奉施行，仍取情願，不得抑勒。
又以向子華知恩州。
是日，因語及肇所撰邢恕詞，蔣亦誦其語，上云未見，令余寫一本進呈，以翌日月望不奏事，遂寫進入。
庚戌，月望，赴福甯、內(nèi)東門臨慰如常儀?！臼侨?，上諭：「見邢恕詞，極好。曾肇恁地會做文字?！故Y對云：「好箇翰林學(xué)士?！褂嗄徊桓掖?。
辛亥，同呈李譓奏湟州利害，胡宗回相度聞奏。
再對，依三省已得指揮，逐月進堂除差遣及兵將官、知州軍揭貼簿書。
是日，聞龔夬擊京，上甚慍夬，云：「夬所陳皆曾布之語。」夬既自辨，遂請去。然余實未嘗與之通聲聞，蓋小人及近習(xí)造謗爾，雖上旨令諭言者勿過，余亦未嘗以此語之，蓋素未嘗交通也。
壬子，同呈邊奏。再對，以河北增置廣威，保捷二萬餘人，舊軍分每指揮例百人，而在京禁軍見闕萬餘人，遂令河北監(jiān)司及安撫司，揀選願升換在京軍分者，發(fā)遣赴軍頭司。蓋欲銷廢舊人，免添新軍分，重疊縻費廩給也，新軍廩給出自西府，舊軍銷減，則逐旋計所減，令運司管認故爾。
又以麥文昞句當(dāng)翰林司，對移向子履句當(dāng)軍頭司，以兩人皆願移易也。上以子履太母姪，許之。太母云：「不知了當(dāng)?shù)梅?」余云：「同職五六人，必?zé)o不了。」
癸丑，同呈邊奏，范純粹乞朝見，許之。
是日，龔深之來言，得之外議，云近習(xí)極不樂，有「無震主之功，而有震主之威」之語，渠亦戒以勿與事，云：「韓、李皆上所新擢，尚且退縮，何必管他!」又云：「但戢斂必?zé)o事。」又云陳瓘言，親聞上語，云余與劉友端嘗共事。余帥河?xùn)|，友端作走馬，同官三年，及其親近，未嘗與之接，其職事亦無西府干預(yù)者，修造土木之事，皆三省所行，未嘗有交通之跡。余笑謂深之云：「若能與友端交通，紹聖、元符中作相久矣?！褂啾纫嘁姺兑哇牛疲骸干嫌泻?，恐徹簾後必有所為。」又云：「且看祔廟後舉措如何，便可見矣?！谷徊恢^涵蓄果何人何事也。
甲寅，無同呈。自邊事以來，蓋無日不同呈，自爾邊鄙無事，稍稍希濶矣。
再對，以閤門祗候歐僅覃恩改供備當(dāng)職，乞用先朝隨龍恩例除通事舍人，上黽勉許之。
是日，樸云昨日錯與挽詞同降出龔夬三章，一乃擊惇者，一擊京，一乞出惇，遂收之，樸亦未見。今日惇欲留身，既而三省對，具道，上云：「是誤降出，卻令進入?！箰炝?，再拜而退。是日，西府見太母，太母即笑云：「昨日卻誤降出龔夬文字，論章相事極子細。」又云：「已知朝廷待山陵後責(zé)降惇不易處?！褂衷疲骸甘侨沾蜣槲淖质且焕蟽?nèi)臣，文字上自批鑿云『不出』，卻誤降出去，亦須行遣?！?br />
乙卯，旬休。
丙辰，同呈牽復(fù)前陝漕已宜官。
再對，以傳宣添長入祗候殿侍二十人，當(dāng)如先朝，權(quán)令祗候轉(zhuǎn)員日正撥入額，免僥倖。上從之。
以閻安再任皇城司。
是日，樸於垂拱及簾前留甚久，云：「言者不可沮折?！股显疲骸肝磭L折他?！归_又聞樸多方以言探試上語，恐有所疑，即開陳，然終無之。樸又云：昨在外，保全及召還皆余之力，何敢隱也。開云：「家兄但急於體國爾，其用心豈有他也?！挂蜓云渥杂星笕ヒ?，樸堅以為不可。然余請去之心久矣，亦不問毀譽如何，但欲引分奉身而去爾，豈能更與小人紛紛計較口舌也。開所聞大約與所聞略同。近黃安中又云，上目送西云：「大臣不可立黨?！拱仓惺鈶n之，然余云不辨也。上近見孫諤論京未去，云「賞罰未明」，上云：「亂道!」諤奮然便欲拂衣，為眾所止，而邦直勸止之尤力，又嘗面沮夬，故樸有所陳。丁巳，無同呈。是日，以王舜臣權(quán)發(fā)遣蘭州，以康謂卒故也。是日，三省以陸佃權(quán)吏書，張舜臣為吏侍。樸云：上稱舜臣老成平穩(wěn)，又稱純禮、子開，皆以為可用，故稍稍進之。純禮嘗言宣危，謂余、開亦已入疑，然與樸所聞又有異矣，未知何如也。
戊午，赴南郊，宿齋，告元祐皇后復(fù)位。
己未，五鼓行事，畢，黎明，還西府。
庚申，末伏假。是日晚，批出，以子開為翰林學(xué)士。是日晚，大雨。自入夏數(shù)雨，山陵橋梁道路多壞。【是日，清臣奏，乞不令胡宗回同相度湟州。上云：「主帥豈可不與議，如三省職事，令他人相度，而三省不與可乎 」遂默然。余云：「宗回於此不與議，則難責(zé)於守御。」上亦然之。】
是月十三日榮陽、汜水、鞏縣皆大水，漂溺居民，壞汜水行宮，而雨殊未已。
辛酉，同呈鄭居簡言：「湟州地險隘，當(dāng)罷都護府、安撫使之名，令隸屬河、蘭州，以省餽運?！乖t遣新陝西運判都貺與胡宗回同相度聞奏。
再對，上諭以已除肇翰林學(xué)士，余云：「臣倉猝未敢稱謝?！股嫌址Q范純禮云：「當(dāng)遷一學(xué)士兼承旨不妨?！褂嘣疲骸缸杂许n縝、曾孝寬例?！雇艘哉Z樸，云必批出也。
是日，令陳安止、劉子方不迴避。
又上殿劄子，侍郎以上進呈，小事擬進，餘更不進呈。
壬戌，同呈郝平奏，會州城壁醋醎，不可為城，乞以青南訥心為州。令都貺一就相度聞奏。
再對，預(yù)戒河北州郡，歲終差官點檢城壁樓櫓等。
差曹誘權(quán)管句馬步軍，以誦從靈駕西行也。
又差段緘梓夔都監(jiān)。緘乃陸佃及子開所稱也。
是日，遂留身謝上除子開禁林。因言：「孤遠之士，被遇神宗，兄弟三人皆為舍人，而臣偕肇皆作禁林?！褂盅裕骸杆バ喈?dāng)請歸老?！怪梁熐耙嗑咭源岁愔?，簾中云：「三人皆同父，亦盛事。」癸亥，同呈邊奏。
再對，差楊應(yīng)詢天甯節(jié)接伴北使。
甲子，無同呈。以劉交句當(dāng)軍頭，同梁安禮皇城司。
又呈鄜延已依御前劉子收瘞骸。上云：「因看曾肇所進神宗德音有此指揮，適在皇太后殿中，前有筆硯，遂草率此指揮行下，皇太后云：『只熙河路否 』朕欲徧及諸路，仍并漢蕃人遣骸收瘞，并遣中人往句當(dāng)及致祭，作水陸?！褂嘣疲骸刚c神宗手詔一般，神宗詔云：『朝廷子育四海，所當(dāng)惻隱?！荒瞬粏枬h蕃也。今更及諸路，則又廣矣。」【是日，余欲辭所賜，而眾不欲，遂已。清臣獨免，當(dāng)日批令改，遂受之。是日，蔣私忌不入?！?br />
乙丑，旬休沐浴。
七月丙寅朔，赴福甯臨慰如常儀。
丁卯，南北郊奏告啟?，不坐。
戊辰，進讀謐冊，休務(wù)，以疾不入。
己巳，在告，皇太后遣中使曾燾，以將罷政，賜金二百兩、拂林玉帶一、銀合并帕全?！緪韵掠駧Ы砸坏龋ㄔ紫喽嘟鹨话賰?。】是日，中使來，方知余實抱疾。
庚午，上遣中使黃希叟賜食宣問，太后亦然。余謝以太后止七日垂簾，余雖病，須勉強入對。來使增十千得百，不收?！纠迩б约嫣髶釂?，故倍之，皆不收?！?br />
辛未，朝崇政并簾前，皆問聖體，曲謝密賜。
同呈戒諸路帥臣，常切備御親邊?！居嘧圆荻ǎ宄汲跻喈愖h，上深然之余所請，遂默然。】
又詔熙河，許溪巴溫、小隴拶等不赴闕。
再對，上勞問疾苦。以三省奏黜梁惟筒、陳衍親黨文字進呈，上令留中。又以惟簡及衍子并中人楊傅尚編管在海南，稱在全州，上旨悉令放逐便。壬申，同呈邊報。再對，以劉程為益鈐，以王存知石州，和詵嵐州，王詰岢嵐。又以向宗禮為京西南路都監(jiān)，楊和為廣東。
至簾前奏事訖，遂敘陳：「自爾遂不肯得侍慈顏?！挂虬蒉o，太母亦慰諭云：「皇帝聰明，更賴卿等輔佐裨補，賞罰不可失當(dāng)?！褂嗟任ㄎǘ恕?br />
癸酉，啟攢前三日不坐。甲戌，亦然。
乙亥，赴福寧晚臨訖，宿樞密院，是夕，三省皆宿於禁中。
丙子，卯正一刻，起鼓，自爾日赴福寧奠。
庚辰，月望，奠慰如常。
辛巳至癸未，日赴臨，遂宿密院。
乙酉，卯初三刻，發(fā)引先行，啟奠，升龍輴，訖，行祖奠禮，上及后妃哭送至端門外，行遣奠訖，又讀哀冊，訖，遂行。三省、密院祭於城西，午正後，大昇轝至板橋，遂奉辭，訖，歸府。
丙戌，入慰。
己巳，出詣普照致祭。
庚午，忌。
辛未，宅引。是日，御藥劉友端傳宣三省、密院，罷初五日紫宸宴。上自十二月苦痰嗽、吐逆，既早膳，至晚必吐，又嘗宣諭以腰疼，便旋中下白物。醫(yī)者孔元、耿愚深以為憂，以謂精液不禁，又多滑泄。至是，友端亦云疾勢雖尚安，然未愈。
壬申，聚都堂，同列皆以上疾為憂。又傳宣：五、六、七日權(quán)不視朝三日。
癸酉，押虜使朝辭，宴於都亭驛。是日，虜使止門辭受書，巳時赴坐，未時罷，酒十二行。是日，又於都亭見友端，云：「上服金液丹，吐止，漸安。」
甲戌，宅引。
乙亥，英廟忌。自是寒慘微雪。又傳宣：十一日酌獻，差宰執(zhí)，十日奉安大定神御，前後一日皆不坐。
乙亥，余率三省求對，問聖體。蔡卞云：「方欲啟口?！顾焱雱炞?。晚遣友端傳宣以未可相見。友端云：「自六日晚再吐，疾勢未退?！骨以齐y言，又泣下。
丙子，宅引，早出。巳午間，得御藥院申：「上吐瀉未已，脈氣微弱?！谷栽埔虼蟛♂崾⒗恚e久傷氣。即時馳白三省，約聚都堂，未時再上馬入內(nèi)。又聞中批付三省，在京寺觀作祈禳道場七晝夜。夔方以大定奉安致齋，余等皆以簡招之，遂來都堂，同赴內(nèi)東門，請入問聖體。御藥劉瑗、劉友端、蘇珪同傳宣云：「服藥漸安，十一日決於內(nèi)東門小殿中相見?！乖僬垖?，不許，遂退。
丁丑，五鼓，同三省赴景靈，前導(dǎo)太宗神御赴大定，至午時，奉安，退。得中批付三省、密院：「以復(fù)冒大寒，臟腑為梗，久未痊平，令四京諸路降德音?！褂幱稚辏厦}氣小弱。余以謂上服藥久，方春發(fā)生，何惜一赦，及檢至和三年，仁廟亦大赦，眾皆然之。遂至內(nèi)東門求對，須臾宣召，至福寧東閤中，見上著帽，背坐椅子，但云：「臟腑久不能安，服硫黃、硃砂皆未效。」眾皆勉上以灼艾，上云：「合灸即須灸?！褂嘣疲骸敢蝗詹豢删?，須今晚便灸。」上云：「只今便灸。」又問德音，遂言至和大赦，不若更一赦為便。上云：「甚好?！褂嘣疲骸敢雅c三省草定進入，送學(xué)士院次?！褂制蛳挛逶浪臑^等處，遣長吏祈禱。從之。遂退，以翊日酌獻為名，與三省俱宿禁中。
戊寅，同三省赴景靈，分詣酌獻。退赴內(nèi)東門問聖體，傳宣以夜來灼灸倦乏，未可相見，遂退聚都堂，暫歸。是日，四御藥皆來傳宣云：「夜來達旦灸百壯，臟腑減一次，亦累進粥，然初灸三十五壯方知痛，五十壯以後痛甚。醫(yī)者云脈氣未生，舌強微喘。」約三省至未時再上馬赴都堂，再詣內(nèi)東門求對。未上馬間，御藥院又申：「即日已進硃砂七返丹及其他補助陽氣藥不少，然自汗喘促，未得宛順?！顾齑偃∩像R，馳詣都堂，至內(nèi)東門，須臾召對，見上於御榻上。兩老壏[土改女]扶掖，上頂白角冠，披背子，擁衾而坐，上雖瘦瘁，面微黑，然精神峻秀，真天人之表，是時喘定，汗亦止。先是，已同三省進余所眼火硃砂二十粒，大理少卿周鼎七返金液丹。上云：「朱砂等皆已服，喘亦漸定，卿等但安心?！褂謫柍S醮外有何禮數(shù)，余云：「至和中，曾於奉宸庫支錢設(shè)大會。」上云：「甚好?！雇艘娽t(yī)官，但云汗喘定乃乍靜，脈氣大段虧減，藥無不供進，未有效。遂各赴奉省宿。是日，眾白上云：「臣等禮當(dāng)逐日入問聖體，至御榻前一見已幸，不煩更起坐及加冠服。」上云：「禮數(shù)不可闕?！贡娫疲骸妇剂x均父子，乞不須如此?！刮骞模糜幵荷辏骸羔t(yī)官四更診，脈氣愈微細，自汗不止，不宜更有增加?！顾炱鹁蹆W射廳。黎明角門開，詣內(nèi)東門求對。
己卯，至內(nèi)東門，尋便宣召，至?xí)ㄩT，見都知梁從政，云：「已不可入。」至福寧殿東階，立庭下，垂簾，都知以下云：「皇太后已坐?！乖侔萜鹁佑?，升殿，太后坐簾下，微出聲發(fā)哭，宣諭云：「皇帝已棄天下，未有皇子，當(dāng)如何 」眾末及對，章惇厲聲云：「依禮典律令，簡王乃母弟之親，當(dāng)立?！褂嚆等晃醇皩Γ笤疲骸干晖跻韵戮闵褡谥?，莫難更分別。申王病眼，次當(dāng)立端王，兼先皇帝曾言：『端王生得有福壽』，嘗答云『官家方偶不快，有甚事?！弧褂嗉磻?yīng)聲云：「章惇並不曾與眾商量，皇太后聖諭極允當(dāng)?！共瘫逡嘣疲骸冈诨侍舐}旨?！乖S將亦唯唯，夔遂默然。是時，都知、押班、御藥以下百餘人羅立簾外，莫不聞此語。議定遂退，梁從政引坐於慈德宮南廉司飾閤前幕次中。殿庭上下時有哭者，從政等呵止之，令未得發(fā)聲。余呼從政，令召管軍及五王。從政云：「五王至，當(dāng)先召端王入，即位訖，乃宣諸王?！股龠x，引喝內(nèi)侍持到問聖體榜子，云：「三王皆已來，唯端王請假?！顾熘I從政，令速奏皇太后，遣使宣召。久之未至，余又督從政，令再奏遣皇太后殿使臣往趣召，從之。余又再召都知以下，諭之云：「雖已聞皇帝大漸，然宰執(zhí)未曾親見，乞入至御榻前?！箯恼疲骸甘鞘??！沟弥剂钜耄_御帳，見大行已冠櫛小斂訖，覆以衣衾，從政等令解開覆面白巾，見大行面如傅粉，余等皆哀泣，但不敢發(fā)聲，左右近習(xí)皆嗚咽涕泗，榻上兩老壏[土改女]坐於左右，都知以下送余等降階。余謂從政等曰：「適來簾前奏對之語，都知以下無有不聞?！箯恼ㄎ?。余又顧押班馮世寧等云：「總聞得?！褂嘤种^：「端王至便當(dāng)即位，帽子御衣之類必已具?！箯恼疲骸敢延小！乖倬勰淮沃校h草遣制，制詞皆二府共草定，然未敢召學(xué)士。須臾報端王至，遂宣入，至殿廷，余等皆從行，端王回顧串執(zhí)，側(cè)立，揖甚恭，又躬身揖都知以下，至殿階，引喝揖躬起居訖，簾卷升殿，余等皆同升至寢閣簾前?；侍笞熛拢I端王云：「皇帝已棄天下，無子，端王當(dāng)立。」王踧踖固辭，云：「申王居長，不敢當(dāng)。」太后云：「申王病眼，次當(dāng)立，不須辭?！褂嗟纫嘣疲骸缸谏绱笥嫞瑹o可辭者?！苟贾韵戮砗熞送酰梁熤?，猶固辭，太后宣諭：「不可?！褂嗟纫喔艉熥嘌裕骸竾嫴豢赊o。」聞簾中都知以下傳聲索帽子，遂退立廷下。少選，卷簾，上頂帽被黃背子即御坐。二府、都知以下各班草賀訖，遂發(fā)哭，再奉慰訖，退赴會通門外幕次。都知等宿房在小殿後。召學(xué)士承旨蔡京至，相對慟哭，遂草定遣制。京親書訖，召都知進入，催閤門、御史臺退百官班。是日，未宣遺制，嗣君宮中人已來，引喝內(nèi)侍云：「皇后已在內(nèi)東門，俟得旨宣入?！鬼汈Ъ虖娜胝咚氖巳?，會通門猶一一點數(shù)放入。移刻，都知劉友方、梁從政至幕次中宣諭云：「皇帝有指揮事，召二府入對?！顾焱肓⑼⑾?，上御坐，宣名奏萬福訖，升殿。上密諭章惇，語聲低，同列皆不聞。余云：「臣等皆未聞聖語?！箰疲骸刚埢侍髾?quán)同處分事?！股弦嗷仡櫽嗟仍疲骸高m再三告娘娘，乞同聽政?！褂嘣疲骸副菹侣}德謙挹，乃欲如此，然長君無此故事，不知皇太后聖意如何 」上云：「皇太后已許，適已謝了，乃敢指揮。兼遣制未降，可添入?！褂嗟人旆钤t而已。召蔡京及呼梁從政取遺制重修寫訖，又呼從政等進入，及指示以所添一節(jié)，從政等色皆駭愕。遂呼班，班入慟哭，福寧幾筵內(nèi)道場之類皆已具。班定，引宰臣升殿受遺制，西向宣讀訖，降階再拜訖，宰臣燒香、奠茶酒訖，又再拜，方宣遺制，時止哭，然上下內(nèi)外慟哭聲不可遏。移班詣東序，賀皇帝即位，又奉慰訖，宰臣、親王、嗣王、執(zhí)政皆升殿慟哭，上亦掩面號泣。是日，余不覺與親王同升殿，又方號哭，與三省分班東向立，退乃見親王在側(cè)。宰執(zhí)皆奏：「上以社稷大計，乞少抑聖情哀泣?！褂纸惦A慰皇太后訖，復(fù)升殿至簾前，與親王等分立，又奏皇太后：「已得聖旨，於遺制中添入權(quán)同處分軍國事?！固笤疲骸腹偌夷觊L聰明，自己那裏理會得他事?！褂嗟仍疲骸富实坌I云：太后已許，已謝了。」太后云：「只為官家再三要如此，只管拜?！褂嘣疲骸敢呀颠z制，願上體國計，勉徇皇帝所請。」遂退。是日，差押班馮世寧提舉造梓宮，又差世寧、閻安充山陵按行使。是夕，鏁院，降登極赦。
先是，大行服藥，得旨，以十二日午時，宰臣詣中太一宮、集禧、醴泉觀開啟祈福道場燒香；又得旨，於十二日酉時，大慶殿道場設(shè)醮，亦串執(zhí)燒香。遂議定夔與余燒香於中太一宮，中書集禧，左轄醴泉。至十一日晚，得御藥院申，大行疾勢有加，夔遂云：「惇更不赴太一宮，只就大慶燒香。」眾相目，轄云：「若不去時，大家不去?！贡娊苑Q當(dāng)，夔亦云：「好?！顾烊胱?，大慶改用午時開啟，中太一等處，遣所差燒香從官開啟。余先已語中書云：「此公多計數(shù)?！挂讯?，及俱不出，其謀已沮，然未知其意，又以大行末卜疾勢如何，未敢啟口，然余竊揆之，萬一有變故，唯端王年長當(dāng)立無疑。至日早聚僕射廳，余遂云：「天下事無大小，然理在目前，但以大公至正之心處之，無不當(dāng)者?！辜酵心I此意。及至簾前，遽有簡王之請，兼厲聲陳白，唯恐眾人不聞，及長樂宣諭，眾議稱允，渠亦更無一言，但奉行而已。余語中書云：「嘗言其多計數(shù)，果然，但謀事疏率。初欲獨留，意已欲專此事，及倉卒又不謀於眾，遽發(fā)此言，殊可駭。本欲贏眾人，今乃如此，所謂還著於本人也?！馆犚嘁詾槿弧Ｓ嘤衷唬骸盖匀绱?，禍將奈何 」轄云：「此固不足論，但於簡王亦不安爾?！雇烁百Y善堂，晚復(fù)入福寧臨，同百官自垂拱入。是夕，宿資善，通夕不能寐，廷臣哭多哀，諸王唯簡王哭甚哀，睦王未嘗有淚，左轄等皆訝之。
自是日赴朝晡臨。早聚，因言：「昨日已肆赦，及添入敘用、牽復(fù)、量移等，路當(dāng)須奉行。」因又言：「余嘗於上前云：編敕刺配法中，亦分廣南及遠惡處為兩等，今在遠惡處者縱未可徙內(nèi)地，且多廣南一善郡，亦稍慰人心。公等不可不以此奉行。」眾皆許肯，夔云：「子開、致遠等皆當(dāng)復(fù)職?！故侨?，傳宣取前省內(nèi)臣馮說赴入內(nèi)省。乃陳貴儀閤中人，嘗抱今上，紹聖被逐，元豐中亦卷簾。十一日宣赦畢，赴內(nèi)東門，余云：「赦文中不曾及責(zé)降編管安置人等，如何 」夔、鳳皆云：「自有赦格?！褂嘣疲骸竿馊税仓飧瘛Ｉ戏幦绱?，欲以召歡聲和氣，何須更爾閉藏 」夔云：「非閉藏，要添入即添?！顾熨N麻添入：「應(yīng)合牽復(fù)、敘用、量移、移放人等，並疾速檢舉施行?！?br />
庚辰，赴福寧朝臨，不哭。是日，殿上垂簾，見幾筵。退，遂赴文德殿，宣登極赦訖。假寢，至亭午乃飯。夔招聚廳，左轄云：「都知等來太常，計會儀範(fàn)許與不許之類，先閱《會要》，見天聖、嘉祐垂簾故事，皇太后稱『吾』，臣僚上表，答云：『覽表具知，所請宜不許，宜許?！患拔迦找淮购熗犝?，臣僚起居皇太后訖，移班起居皇帝，皇帝坐西，乃皇太后之上。皆天聖故事。嘉祐末，英廟請慈聖同聽政，初同御五月，蓋英宗方服藥。內(nèi)東門小殿垂簾，至七月十三日，英宗間日御前後殿，輔臣奏事退，詣內(nèi)東門簾前覆奏皇太后。《會要》云：『皇太后勉徇上請同聽政，而未嘗御前殿，百司亦不奏事，唯中書、密院詣內(nèi)東門小殿覆奏事而已。明年手書還政?！挥止适拢ù嚷}不立生辰節(jié)名，不遣使契丹。若天聖、元豐，則御殿垂簾，立誕節(jié)名，遣使與北虜往還，及避家諱等?！褂喑鯁柾校骸附袢债?dāng)如何處之 」夔以下皆云：「當(dāng)具此兩次故事稟旨?！褂嗒氃唬骸覆蝗?。此事乃吾輩所當(dāng)任。若稟上旨，恐難裁減；若稟長樂，亦難可否。今上長君，豈可垂簾聽政，正當(dāng)從吾等請如嘉祐故事施行，乃為得禮?！贡娊月柗詾楫?dāng)然。左轄徐云：「卞猶疑之。天聖、元豐與今日皆遺制處分，與嘉祐末英宗請聽政不同，萬一為他人論議，如此奈何 」余云：「不然，今日之事雖載於遺制，實出自德音，又皆長君，正與嘉祐事相似?！贡娨鄲偡詾楫?dāng)。轄亦云：「須如此講議，乃說到道理處?！顾焱雱炞?，乞晚臨訖奏事，退詣簾前覆奏，尋得旨依奏。此奏亦余所草定，蓋劄子中所乞奏事次第，已如治平故事矣。晚赴晡臨，遂至東序。起居訖，升殿，上服淺黃袍紅帶，遂出嘉祐、治平故事天聖故事更不將上。進呈。上云：「恰一般?！褂嗨熘肝逶峦〉睿w英宗方服藥，恐未嘗同坐，至七月御前後殿，即是英宗已安，日御前後殿，奏事退，赴內(nèi)東門覆奏。今日正當(dāng)用此故事。又云：「雖遺制所載，實出自德音，正與治平事一般?！褂盅裕骸刚芦I時仁宗方十三，宣仁時大行方十歲，陛下豈可坐簾中!」上甚悅，云：「事體雖當(dāng)，然且更稟皇太后聖旨?！褂嘣疲骸副菹麻L年，聖德謙挹，請皇太后權(quán)同聽覽，今故事如此，固當(dāng)稟皇太后，然足以見聖意謙屆，曲盡事體?！雇幸嘟苑Q贊。余又云：「大行不幸棄天下，陛下入繼大統(tǒng)，唯於事兩宮當(dāng)盡禮?！股显疲骸腹坍?dāng)爾?！棺筝犜疲骸柑煜麓笥嬕讯?，唯是先帝法度政事當(dāng)持守?！褂嘣疲骸甘轮褂惺欠?，若所持守於公議為是，孰敢以為不然?！顾焱耍惦A，皇帝亦降坐。垂簾，太后臨門坐。余謂都知、御藥等云：「椅子當(dāng)近簾，庶便於奏事?！顾煲嗥鹁佑櫍瑓s卷簾，至寢閤簾前奏事，進呈嘉祐故事如前。太后云：「相公等裁定?！官缗c余皆云：「須取稟聖旨。」太后又云：「莫奏取官家指揮 」余云：「適皇帝再三令稟皇太后聖旨，兼此事是皇太后身分事，皇帝實難裁處?！官缫嘣疲骸甘翘竺娣质??！顾齑鹪疲骸富实坶L成，本不須如此，只為皇帝再三堅請，故且勉從，非久便當(dāng)還政。只如慈聖故事甚好?！褂嗟冉苑Q贊皇太后聖德謙恭，德音如此，實近世之所罕有。余云：「既得旨不御前後殿，唯三省、密院於內(nèi)東門覆奏職事，則百司皆不奏事，臣僚不上表章，生辰不建節(jié)名，不遣使契丹，皆當(dāng)如慈聖故事。」余又云：「如此便批聖旨施行。」太后云：「已知?！乖偃I云：「皇帝所生陳貴儀，當(dāng)追贈皇太妃?！褂嗟茹等?，方覺思慮所未及，唯唯奉詔。又云：「皇帝以申王是兄，欲優(yōu)加禮數(shù)?！褂嗟冉栽疲骸嘎}意如此，甚善?！褂中I云：「皇帝欲先次優(yōu)與官封?！褂嗟冉栽疲骸竵砣毡氵M呈鏁院降制?！固笤疲骸负谩！褂肿啵骸复笮谢实刍屎螽?dāng)別建宮殿名號，容別具奏稟，緣不可居坤寧。」太后亦云：「好?！棺猿踝嗍?，垂簾不見，上只立於太后坐側(cè)，及言申王事，又於椅子後附耳語太后，故又再宣諭。退出內(nèi)東門，聚丞相廳，議追冊太妃、封申王及增崇兩宮、并處中宮事。是日，差宋用臣修奉山陵。初議欲取旨，余云：「欲得人，非用臣不可，必能省費、愛惜役兵，以用臣素善使人故也?！贡娊匀恢?，遂擬定進。是日，宰執(zhí)各賜御酒四瓶、食兩合，各以短表謝，中使各五千。知客司白：親王以下皆用兩表謝。余云：「不須，蓋已得旨也。」是日，余又謂同列：「今日奏事次第如此，遂為定式矣。先奏皇帝，次覆奏太后，已如今日所得指揮?！贡娊孕婪?。
辛巳，早赴臨訖，退同觀梓宮，皆舉哭。梓宮長九尺餘，高五尺餘，裹明濶四尺餘，皆巨材，唯底板側(cè)貼數(shù)寸已布漆訖，但未施丹爾。梓宮中別設(shè)一板，曰「臥龍板」，亦丹漆，用錦通裹，大斂則先置神御於此板上，左右各十二環(huán)，以綵索舉之，奉入梓宮。
皇太后手詔付中書省與同降御寶批同云：「皇帝踐祚之初，勉從勤請，非久便當(dāng)退歸房闥闊，除不御前後殿已指揮外，如迴避家諱之類，並勿施行?！褂侄炎h定贈陳太妃、申王加官進封、及元符皇后等事，遂入劄子。晚臨訖，乞依昨日次第奏事。仍云：「今後有合奏事，乞計會入內(nèi)省取旨，依此引對。」得旨依。晡臨訖，起居升殿奏事，如庚辰儀。尋進呈太后手詔，因言：「陛下謙挹，請?zhí)笸犝蟮乱羧绱?，實古今所未有?！股弦喾Q歎云：「更取皇太后聖旨?！褂嘤盅裕骸甘衷t文詞甚美，雖外廷詞臣亦不能彷彿?！股显疲骸富侍舐斆?，自神宗時已與聞?wù)隆！褂嘣疲骸赋嫉入m方得侍清光，然兩日聞皇帝、皇太后德音，相與稱頌不能已?！股显疲骸溉粢捞舐}旨施行，當(dāng)降詔?！褂诌M呈：昨日得皇太后聖旨，貴儀陳氏追號皇太妃，仍令有司擇日備禮奉冊。得旨依。又進呈：皇太后合增崇禮數(shù)，令禮部太常疾速詳定聞奏。又進呈：申王加太傅，進大國，賜贊拜不名，以十六日降制。又進呈：大行皇帝皇后宮殿，並以元符為名，稱元符皇后。並依擬定。因言：「興國中待孝章皇后禮數(shù)未至，當(dāng)務(wù)從優(yōu)厚?！股显疲骸柑笠嘀耸隆！股嫌衷疲骸富侍笾挥凶诨?、宗良二弟，當(dāng)優(yōu)與推恩?！贡逶疲骸概c節(jié)度使?！褂嘣疲骸赣^察使覃恩，恐只合移鎮(zhèn)，如此是轉(zhuǎn)兩官兼節(jié)鉞，非轉(zhuǎn)官可比。然紹聖初，大行初親政，太后、太妃家亦各轉(zhuǎn)官。」上曰：「如此，更以上有何恩數(shù) 」卞云：「使相?！褂嘣疲骸复擞炔豢奢p授。」上亦默然。余又言：「朱伯材、任瑜恐亦當(dāng)遷，紹聖初遷兩官?！股显疲骸覆煌医?。」三省又言：「太后更有一二妹壻，亦合與推恩。」上云：「好?！褂嘣疲骸赋加兴?，不敢不奏。太后一妹壻是李許之子，許因緣陳衍得閤門使，餘人不得援例，大行每切齒，屢欲削籍，竟隱忍而止。又嘗諭密院云：『今任滿更與一外任，勿令來?！豢直菹掠??！官缫嘣疲骸溉?。」遂退。
起居訖，簾前覆奏，首出手詔，因稱頌：「聖德如此，實前代所未有?！固笤疲骸竷?nèi)臣黃臣乞改名，黃名經(jīng)臣，正避向王諱也。若今天下人皆改名，乃為萬世笑端?！褂肿嘣疲骸富实劢袢√舐}旨。」答云：「但依此施行。」遂奏云：「適已得皇帝旨，令降詔?！褂诌M呈陳太妃及申王文字，上旨，令十六日降太妃制，次日申王制，答云：「大好?！惯M呈增崇禮數(shù)。又呈元符宮殿，余云：「當(dāng)以皇儀殿處之。」眾皆云：「興國中孝章故事，不可用?！固笤疲骸干褡趪L以孝章事為未安，曾云：『若使二哥為之，謂岐王顥。便是你樣子。』」言訖泣下。夔云：「神宗亦嘗謂輔臣，云處之太薄?！褂肿啵骸干现剂钆c宗回、宗良建節(jié)?！固笤疲骸覆豢伞Ｍ馊藢⒅^才聽政便以濫恩及私家，決不可！」余云：「皇帝聖旨甚堅，再三云太后親弟唯有兩人?！固笤疲骸甘侨绱?，然必未可。若皇帝意欲爾，亦須且緩，俟禫除後別議。」太后又云：「上聰明，萃王以下皆不及?！褂衷疲骸干闲匀蚀龋姶蛉艘嗯??！官缤嗽疲骸脯幦A時有宮妾被拷掠者，至死於鞭捶。上聞之，至為之泣下。」余云：「大行雖不幸早棄天下，然今上嗣立，皆神宗之子，亦近世所罕有?！官缭疲骸干褡诹粢庹?，更張法度，為萬世之利，此福報也?！贡逶疲骸赋嫉冉陨褡诎芜?，唯謹守神宗法度，所以報德?；侍蟊乇M知神宗政事本末?！官缬衷疲骸干褡谡氯绱?，中間遭變亂，可為切齒?！固笠鄽U息。余云：「臣首被神宗識拔，於政事、法度無所不與，所擢人材，今日用之者皆是?！固笤疲骸赶喙冉陨褡谂f臣，且更與輔佐官家?！褂嘣疲骸赋荚谖鯇幹校勆褡谑∮[文字嘗至深夜，左右未嘗有婦人，其厲精憂勤如此?！固笤疲骸腹偌倚郧诤V，必似得神宗?！褂嘣疲骸复俗谏缣煜轮??！雇?，遂同入劄子，以太后旨未許行宗回、宗良恩命，令且緩，未審當(dāng)以甚日降制。上旨：令與申王同日降制。尋得御批云：「且依例推恩，其節(jié)度使指揮未可施行?！?br />
晚又得御批，付三省、侍從官、禮官，議興國二年服是何服紀，令疾速指定聞奏。夔遣堂吏來白，答以批付三省，恐密院不得與，夔遂已。是日，仍奏上以兩日撿尋文字皆晚，方乞?qū)ΑＩ显疲骸覆环?。」卞云：「恐屬不恭，不敢不奏知?！?br />
壬午，黎明詣夔論集議事，云：「密院不與，有三不可。太后手詔付三省，并陳太妃追冊，申王加恩，宗回進官，皆非密院職事，而密院皆同得旨、同奉行，而此獨不與，一不可也。侍從官皆與議，而獨密院不與，二不可也。三省若同上，密院不可先退，須別班奏事，恐於體未安，三不可也?！官幺侨辉唬骸甘遣豢刹慌c?！锅P、轄後至，亦云當(dāng)同議。余云：「此事若為私謀，則不須與，以國事言之，則不敢辭?！贡娊匀恢Ｔ绺芭R訖，退。再觀梓宮，見近習(xí)畫東宮圖，云若干見在，若干入內(nèi)省御藥院展入，若干見在空閒。然不知何用。左轄亦深疑之。退召從官、禮官合議興國服紀。蔡京云：「三年喪無疑。緣兩宮及羣臣皆行三年喪，若舉樂，誰與同聽者 兼今上嘗北面於大行，自是君臣無疑?！褂鄦枏墓?、禮官云：「蔡承旨之言是否 」眾皆云是，夔遂詬太常云：「既是合行三年喪，因何卻言舉樂自不相妨 」曾畋者頗飾非喋喋，夔聲色益厲。余云：「不須爾，此是國初草創(chuàng)，有司講求未至，若云不相妨是不當(dāng)?！贡娊栽撇皇牵币嗲?，仍云：「昨日十?dāng)?shù)次來催文字，若不如此，必更怒?！褂嘣疲骸复擞炔豢伞６Y官當(dāng)執(zhí)典禮，豈可言怒。況何以知有怒意 」夔又厲聲詬之云：「亂道!」畋怒甚，云：「亦不是失職?！褂嘣疲骸柑Ｋ?，顯是不當(dāng)，須如此聲說?！贡姽俚冉栽疲骸府?dāng)如此。」徐鐸、黃裳默然，余與左轄問之，亦皆云是，遂令退草奏狀。晚得所奏，遂具劄子繳進，云合行三年之喪，御實批依。晚，禮直官張子諒來言，劉瑗問：「皇帝未成服間合系紅帶否 」子諒答以「羣臣皆黑帶，恐不可御紅帶?！硅ピ疲骸负喂?」子諒云：「皇帝於大行稱臣否 」瑗云：「是是?！瓜仁牵嘁褳橥醒?，服紅帶未當(dāng)。次日見上，止服黃背子。不系帶。
是日，早宣陳太妃制訖，拜第一表，請皇帝聽政。
癸未，早赴福寧臨訖，欲赴聽批答，而批答未出，遂退。
夔獨赴文德，宣申王制。
晚赴晡臨，議欲以翊日請對奏事。至垂拱，引喝內(nèi)臣前迎，云有旨召對。臨訖遂赴東序，起居升殿。上云：「皇太后有指揮事。」余等唯唯。是日，中批付密院，內(nèi)侍省押班及帶御器械皆闕官，令慎選曾經(jīng)邊任、有戰(zhàn)功、無過犯私罪徒情重、資考深三五人，具名進入。蓋是日已宣押前省押班宋用臣充入內(nèi)，副都知惟閻安一名，又與馮世寧同充按行山陵使副，前省全闕人故。余以著令兩省押班乃三省同除，遂白三省云：「此事當(dāng)同奏?！菇匀恢?。余遂云：「適準御批，令選內(nèi)臣、大使臣充押班、帶御器械，已下吏部取索，臣不能悉記姓名。然有戰(zhàn)功如全惟幾之類，恐不可充此選。臣嘗聞神宗宣諭云：『兩省都知、押班，非性行溫良者，不可為之?！簧w其間多麄疏不平穩(wěn)。以至帶御器械亦須次補押班，亦不可不慎擇。」上云：「不平穩(wěn)人固不可用，但具名進入，當(dāng)更與執(zhí)政商量?！褂嘤盅裕骸赋⒆越鼩q以來，經(jīng)營邊事，無不如意。今西夏已進誓表，朝廷已降誓韶，邊事遂且休息。昨為青唐董氈為阿里骨篡位，阿里骨死，其子瞎征又嗣立，國人不服，故迎董氈之姪溪巴溫，欲復(fù)其國姓，既而國中紛亂，首領(lǐng)多欲歸溪巴溫，瞎征不能自立，遂亦出降。而溪巴溫之子隴拶，遂入青唐稱王子，邊臣欲因而有其地，遂渡河據(jù)邈川，以重兵臨之，故隴拶亦出降。朝廷遂以青唐為鄯州，邈川為湟州。既而部族多反叛，覆軍殺將，見今事宜未息，見又引兵圍錯鑿城，城中亦有將佐士卒，尚未聞勝負?！股显疲骸复说仁马毲涞扰c措置?！褂嘣疲骸赋嫉裙滩桓也槐M力，然蕃情未安，未敢保其無事。近已降詔旨，以隴拶為河西節(jié)度使，令如府州折氏，世世承襲知鄯州，庶蕃情順服。事已如此，但且隨宜營救維持而已?！股显疲骸干鹾谩！勾苏摻韵扰c三省議，以謂當(dāng)如此奏陳，及敷陳於上前，皆余也，三省和之而已。
又與三省同進呈，乞訪求故皇太妃親屬。劄子留中，亦余發(fā)之也。遂退，以起居訖，至簾前，太后宣諭云：「陳太妃塋域當(dāng)如何 」夔遽云：「臣等曾議，當(dāng)以即塋為園。」余遽止云：「當(dāng)自有典禮，須下有司同議。」眾皆以謂當(dāng)如此。余云：「塋在奉先。」太后曰：「然?！褂嘣疲骸府?dāng)改卜否 」太后云：「地好，恐不須改?！顾煲赃x押班及青唐事奏太后，德音一如上所諭。退，遂與三省召禮官，諭以欲崇奉故太妃塋域等事，令檢尋典故。又同具劄子奏：「故皇太妃塋域合行崇奉，及將來奉冊應(yīng)干典禮，令禮部太常寺檢詳?shù)涔手v議?！雇噘N黃云：「雖已奉皇太后聖旨，緣未曾奏稟皇帝，須至聞奏。」御寶批：「依皇太后聖旨。」又同入劄子奏：「已奏乞崇奉故太妃塋域及應(yīng)干典禮，欲先以下所屬，差使臣、兵員守護?！古敢雷唷?。是日，又言李彀押隴拶等赴闕，已止住，且令在西京聽旨。緣引見須在聽政後除服前，兵衛(wèi)難以麤衰裹護，欲令九日到闕，十日赴殿，定日引見。又言：「大行本欲御樓，但於後殿引見可也。以至諸軍素隊排立，樓前仗衞，皆當(dāng)罷?！股霞疤蠼陨钊恢?。又奏：熙河欲得隴拶早來，以撫定蕃情，恐上問便可引見。上亦許之。
是日，上及太母遣二中使，賜章惇金重三百兩，小龍茶一斤餘，執(zhí)政金二百兩，小龍茶一斤。尋具短表謝。此特恩，非故事也。
甲申，早赴福寧臨，二府同乞?qū)?。升殿，曲謝昨日曲賜，兩拜。次見太母，亦如之。又奏：紹聖元年，張舜臣奉使，北虜問大行聖壽，答以二十四五。時年十九。舜臣奏云：「戎孫以少長排行，故問?！勾笮袊L云：「此不爭，當(dāng)以實告?！菇窀姘怪?，虜中恐亦問及聖壽，未敢指揮。上云：「以實告不妨?！褂嘣疲骸嘎}壽臣等亦未審知?！股显疲骸溉尚缟?，十九歲?！褂嘣疲骸溉謱O卯生，故虜人間云『興龍節(jié)是辰生 』使者謬云：『以漢室興龍之意名，非為辰生也。』又稱戎孫為皇子，使者亦折之。若以孫為子，則亂昭穆之序，若我以實告，責(zé)之以實，則兄弟行也，但爭長爾。故大行云以實告，不爭?！股显疲骸干鹾??！箤ひ源烁沧嗵?，太母又云：「陳太后家恐有人作班行，然恐已不在，俟更詢問?！故侨胀恚臼拐撸骸赋夹儆^梓宮，中器玩有金筆硯匣，珊瑚筆架，及他琉璃具、玉器不可勝記，內(nèi)有真珠結(jié)於玉輅狀，後載兩旗，不知何物 」
是日，得御批，令二府十九日各歸本廳治事，更不宿。故事，成服後更不宿，當(dāng)十八日晚便歸。
太常呈成服，奉慰皇帝訖，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皇太后、皇太妃、皇后。余疑百官初慰皇太后，今何以進名 太常云：奏得旨，蓋太后以不御殿，故不肯受百官慰。余謂同列云：「太母聖德如此，舉措無不中節(jié)，此近世所未有也?！故侨眨滞^梓宮，漆飾皆已具。
乙酉，赴福寧臨。退又同觀梓宮，皆已備具，已徙置門北庭下。俟時入福寧，權(quán)措丙地。至巳時五刻，赴垂拱，俟大斂。斂以午時一刻，至末時乃畢。殿上卷簾，簾以白綠，欲轉(zhuǎn)簾，次云太妃燒香未畢，又少選，卷簾。入福寧哭奠，移班慰皇帝訖，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皇太妃、皇太后、皇后。至申時六刻赴垂拱，八刻，成服訖，入福寧庭下舉哭，皇帝行禮訖。上燒香，宰臣進酒，給事中讀祝頌，上及羣臣皆再拜。梓宮前有黃屏幾筵，亦不甚廣，以地步有限爾。簾垂，移班詣東序，慰皇帝，羣臣皆哭慟，上亦掩面號泣。退赴內(nèi)東門，進名如前，百官出，已昏暮。密院據(jù)開封狀，乞燒籸盆，從之。仍下皇城司、步軍司、開封府，令嚴切點檢照管，事畢畫時撲滅訖，申密院。
是日，批出除張承鑑內(nèi)侍省押班，麥文昞帶御器械。先是，令具三五多進入，密院取索，唯此兩人可與選，外有梁安禮、全惟幾、高偉、李元，雖經(jīng)邊任有戰(zhàn)功，慮人材性行難以與選。既而中批止用所選兩人。
是日，中使押賜大行遺留，宰臣金百兩、珠子七萬、犀帶貳、細衣著百疋，執(zhí)政金四百兩、珠子五萬餘，同上犀帶一、黑犀作子一、班犀已釘者有龍環(huán)襻衣著錦二十疋，緊絲綾羅絹各二十疋，內(nèi)錦綾緊絲共七十疋，有龍，多北虜禮幣中物。中使贈兩笏，相三笏。
丙戌，早晚赴福寧臨，退進名起居。垂拱殿門外。
是日，中批付三省，以尚書及從官闕，令與樞密院參議，具前執(zhí)政等十人餘，可充從官者二十人具名進入。晚聚僕射廳議，以四修撰陸佃、子開、龔原、郭知章。及蔣之奇、葉祖洽、邢恕等名聞奏。又云：「葉濤亦當(dāng)與選。」夔云：「如此，則王古、范純粹亦當(dāng)具?！褂嘣疲骸覆蝗?，濤非以元祐親黨得罪，與兩人者不同?！棺筝牫跻嚯y之，既而云：「濤亦不妨，但須并朱服不可遺爾。」
是夕，還家。故事，成服後便歸。御批令十九日各歸本廳治事，更不止宿。
丁亥，赴早臨，遂乞奏事，以前執(zhí)政及從官等姓名面奏，呂惠卿居首。上遽指之曰：「且令在邊。」次至韓忠彥，上云：「此當(dāng)召?！褂执沃晾钋宄?，余云：「以婦人狂言故罷政，本無事。」上云：「馬上共見?！故侨?，親王、宰執(zhí)皆扈從。轄云：「更別因一事削職?！褂嘣疲骸钢粸椴贿M呈明氏狀，更無事?！辜包S履，上云：「此三人皆可召。」余又指安燾云：「陛下知此人否 元豐末舊人皆去，唯燾至元祐四年丁憂乃罷?！股项h之。至林希，無所可否。次及蔣之奇，上亦云：「當(dāng)召，復(fù)兼學(xué)士見闕?！褂旨叭~祖洽，余云：「在朝無所附麗，亦可用?！股显S之。至呂嘉問、蹇序辰輩，余亦云：「陛下必已知此人。」上云：「知?！勾渭叭~濤，余云：「嘗為中書舍人，有氣節(jié)，敢言，可用?！勾涡纤〔⒅旆耍弦嘀浞锤?，夔獨指濤云：「唯此人可用?！褂株懙琛⒆娱_、郭知章、龔原，上亦云：「皆可擢?！贡娊栽疲骸刚卦谏窨紩r已作館職?！褂嘣疲骸竷稍奘?，昨以修《實錄》得罪，然實非元祐之黨?！股先恢?。次覆奏於簾前，所陳如上。太母云：「元豐末眾人皆去，惟安燾不去，是不正當(dāng)。并上所取捨，皆合公議。」余因云：「皇帝、皇太后洞照人材如此，臣等更無可言者?！雇砀芭R，至二十二日乃罷。是日，禮官來白故太妃崇奉事，欲即圓丘廟加謚號等，又云禮部議殊非允。左轄云：「用元德、章懿事皆不可行?！刮熳?，赴早晚臨。中批：令具曾任管軍人具名進入。又降故皇太妃親屬姓名并宗枝圖付中書省。皇城司申，傳宣八廂探事，紹聖以後添差十六人，並放罷。先是，已罷延春閣後苑宮門親從官四十餘人，並遣還元差來處。後苑門乃月臺所在，大行游宴之所，聞悉已鏁閉，故罷差人。
己丑，早臨訖，乞?qū)Γ爝M呈：管軍止闕三人，有王愍者，曾管軍，因邊事得罪罷黜，恐當(dāng)用赦敘復(fù)。上深然之。又呈劉安、張存、折可適等皆邊人，不可用；姚雄、姚古皆麟之親姪。至苗履，上遽云：「此可作管軍?！贡娊栽疲骸溉?。」鳳、轄又云：「大行亦累欲進擢?！褂喑踔^唯履一人可與選，以與緼生親嫌不敢啟口，而上遽已及之，余稱善而已。
又進之故太妃親屬，長兄奉職永成崇班承制、閤門祗候，次永清供奉官、看班，餘自親姪甥、及堂兄、并姪甥之子、及姪甥女之夫、又一人隨母女之夫，皆得侍禁、殿直、借奉職。上初云：「恐不可在閤門?！褂嘣疲骸溉站米粤?xí)熟，初自當(dāng)免祗應(yīng)不妨。李用和例極高，此止用仙游夫人弟任澤除供奉官例除之。」上乃許。
又呈聽政日，云：「故事止三表，奉欲擇二十二日，今三表不允，日官謂唯二月一日、二日可用，前後皆無吉日，朔日恐不可視朝，二日亦三七日，然於禮文無害，恐可用。」上云：「五表當(dāng)允，二日甚好。」次覆奏於簾前，悉如上所陳，太母云：「二日聽政，差遲，亦不妨?！褂嘣疲骸缸孀诮杂庋懵犝?。」
庚寅，早臨，退乞?qū)?。同呈隨龍人治平例，有官者各遷一官，直省官得左侍禁，殿侍得借奉職，小侍得差使。上旨：太管勾劉瑗遷三官，宣政使、遙防。餘皆兩官，親事官、諸軍各兩資，故事，一資。小殿侍借職，餘如故事。又長宿車子，及登位日恭承翊衞內(nèi)臣四人張琳、張祐各兩官，餘一官，皆太后殿中人，在藩邸祗應(yīng)日久。太后云：「此四人不須推恩，只為官家再三須要與恩澤。」三省行首，內(nèi)知客、醫(yī)官等亦皆轉(zhuǎn)兩資。故事止一資。有一軍將者，上旨令與奉職，云：「近有劄子陳乞與轉(zhuǎn)資，至今未有指揮，故優(yōu)與之?！?br />
又呈故太妃贈三代條格，當(dāng)?shù)萌伲挥寐}瑞例，當(dāng)?shù)脰|宮三師，夫人封次國；而聖瑞昨以嗣父崔傑未贈官，初贈太尉，母封大國。余云：「當(dāng)用此例，緣故太妃曾祖乃正任防禦使，父遙郡，不可卑於未有官者，曾祖母而下皆當(dāng)封大國?！股弦詾槿?。左轄猶再稟云：「父贈太尉，祖及曾祖贈三太，或便贈三師。」眾云：「如此恐不倫?！顾熨浱！⑻?。又呈太后，聖瑞、元符三代皆如故事。及覆奏於簾前，太后亦云：「崔傑初贈太高，然今日不可不用此例?！?br />
隨龍人中有因元祐事實降者，梁知新藤州羈管，曾燾萬州監(jiān)稅。上旨：令並罷，例轉(zhuǎn)官。又云：「本以元祐親黨被黜，然亦無事，內(nèi)臣皆能言之，梁知新只是曾在宣仁殿中管勾文字?！故侨?，又批云：「內(nèi)侍省闕官，應(yīng)見責(zé)降在外監(jiān)當(dāng)者，已經(jīng)大赦，並放還，令赴省供職。責(zé)降者本入內(nèi)省人，因無責(zé)降充前省，今已悉召還。又批：閻守懃元豐中內(nèi)東門司，久在藩邸管勾事，令奇資、添差，勾當(dāng)御藥院。辛卯，小祥，赴福寧，皇帝行禮如成服日。捲簾，舉哭訖，移班奉慰，又詣內(nèi)東門，進名慰三宮訖，易常服，赴東閣門，聽第五批答，允聽政。凡聽批答、拜表，皆易吉服，唯黑帶。退赴都堂，去杖絰，易綴服訖，歸府。布幞頭，上領(lǐng)麄缞，腰绖，戴白布席帽，白鞍傘。
壬辰，赴福寧臨訖，求對。同呈青唐邊事，以秦希甫論鄯州難守，而胡宗回怪怒，乞迴避。并前後臣僚論鄯州棄守利害不同，備錄下宗回、希甫，公共葉心體度邊情，具果決指定可守、可棄事狀聞奏。如有可守之理，而輕議廢棄；或不可強守而妄稱可守者，致誤措置；當(dāng)重行典憲。如挾私避事，故相違戾，亦當(dāng)根究，理曲之人竄黜。仍令宗回同計置搬運糧草。因言：「青唐本以國人不平阿里骨父子篡位，故逐瞎征而立隴拶，邊人因而欲有其地。臣自事初累曾力爭，以謂不可為，及瞎征、隴拶相繼出降，宰臣率百官稱賀，建置鄯州，臣不復(fù)敢啟口。然西番尋復(fù)反叛，亦累於大行前敷陳，以謂此事本不可以為，業(yè)已建置州郡，頒告天下，百官四方上章稱慶，一旦棄之，豈不取笑中外 今於不得已中，但當(dāng)儘力醫(yī)治拯救，若鄯州不可守，猶當(dāng)西守湟州，東建洮州，以相維持，且以成先帝謂神宗不以熙河洮岷為一路詔旨。其後，賊愈猖獗，至覆軍殺將，遂降旨以隴拶為河西節(jié)度使、知鄯州，與王瞻同為隴右都護、同管勾軍馬司公事。然議者尚以謂隴拶父子恐未肯聽命。亦累下胡宗回、秦希甫，令具鄯州合棄守利害聞奏，合更責(zé)以果決指定棄守事狀?！股显疲骸溉绱诵星?，亦已盡矣?！褂嘤衷疲骸缸越B聖以來，經(jīng)營邊事，進築城寨五十餘所，無不如意，臨了作此一事，至今狼狽，了當(dāng)不得，無如之何?！故侨?，退赴都堂，召禮官督增崇皇太后禮數(shù)。是日，上又督增崇皇太后禮數(shù)事，云：「當(dāng)乘大安輦。」余等皆云：「禮官已檢尋文字詳定?！股显疲骸盖蚁攘水?dāng)皇太后文字，皇太妃更節(jié)次三五日或旬日不妨?！褂嗟任ㄎ?。至簾前覆奏如上所陳，皇太后諭云：「先朝妃嬪當(dāng)進封。」又云：「大行乳母竇氏，并本殿中伴人，久在大行左右，自年歲來，大行飲食不進，至有全不進晚膳，時一切掩覆，並不曾來道，直至疾勢已深，尚不肯言。理當(dāng)削髮屏逐，然不忍如此，且須降黜。又韓才人者，不是房院，宮中呼嬪御、郡君、才人以上為房。大行服藥，猶使性氣，不會事，亦當(dāng)削髮，且與一紅霞帔名目，令往守陵?！挂驊Q哭，余等亦哭。又宣諭云：「大行病已深，尚未盡知。一日忽使來人云：『今年上元上樓不得，珠子衣服亦著不得，須且罷觀燈?！环襟@駭。去歲，太后為不安不曾上樓，大行每云：『孃孃不上樓來，殊冷淡?！唤衲昵疑蠘莵?，卻忽見來如此傳語，元來病勢已重，尚未詳知。」又慟哭不已。宮中嬪御職次及所宣諭姓名，外庭皆不知。太后云：「待便批云?！故侨眨信悦绲洛?、邢淑妃為貴妃，宗賢妃為德妃，餘皆遞遷。竇氏降郡夫人，本大國夫人。韓氏追才人、郡君兩資。是夕鏁院。
是日，又同除王府官，徐勣、何執(zhí)中寶文閣待制兼侍講、侍讀。
癸巳、甲午，赴垂簾進名訖，退歸逐廳視事。自癸巳不赴臨，未后二刻出院，如平時。
乙未，垂拱進名起居訖，求對，自內(nèi)東門入。以罷臨后，垂拱門不開故。起居訖，升福寧東序。同呈皇太后增崇儀數(shù)，大約皆如宣仁故事，比之慈聖有加，唯不嗚鞭、不用馬隊及茶酒班殿侍。蓋臣僚不從，故唯此與宣仁不同。奏薦及紫衣度牒等不限人數(shù)，臨時取旨。及覆奏簾前，皇太后云：「本不須同聽政，只為官家堅請，禮數(shù)皆過當(dāng)?！贡娫疲骸复嚷}作后時，曹佾已作節(jié)度使。」太后云：「只有二弟，然皆不近道理?！褂嘣疲骸覆苜瞬?，亦至尋常?！固笤疲骸缸诨卦跎盟扑?。」左轄云：「宗良亦簡靜。」太后云：「卻是傳範(fàn)不可得，今有三叔父，皆未曾沾恩。」
是日，上旨又及尚書、從官闕人，余云：「姓名已進入。」上云：「只是韓忠彥、李清臣、黃履三人，安燾不堪，其次從官如何 」余云：「四修撰及葉濤等恐可除。」上云蔣之奇，余云：「葉祖洽亦是?！股显疲骸复觥！褂嘤衷疲骸覆晃◤墓伲瑘?zhí)政亦闕，本是八員，今止有其半?！官缭疲骸溉?、密院各只一人?！股弦嘣疲骸干僖话??！棺筝犲嵩疲骸复擞炔豢刹粚??！怪梁熐?，余又云：「上旨又及尚書、從官闕，臣等奏云：姓名已進入，在聖斷裁處?！雇郧皥?zhí)政只三人。夔遽云：「元祐措置邊事，皆韓忠彥，昨至紹聖二年，西人分畫地界，捉過說話指揮使去，曾布欲一變邊事，忠彥猶云：『待捉了高永能後商量?！挥滥苣吮韭封j轄，亦商量地界官。曾布云：『恁時無面見天下人。』方屈服。安燾尤甚，以謂汝遮先帝不敢築，今何可議!其後進築乃在汝遮二百五十里外?！褂嘣疲骸钢覐┱\有此言，然亦柔順易屈服。安燾誠拗強，難與議事?！官缭疲骸钢覐┤粼诔?，亦做邊事不得?！顾焱?。先是，上又嘗語及人材，余云：「陛下踐祚之初，中外觀望，凡號令政事、進退人材，不可不慎?！辜爸梁熐?，又以此奏，左轄云：「只是恐有人援引詆毀先帝之人，望皇太后主張照察?！褂嘣疲骸竿浅甲樱湃擞醒裕骸阂姛o禮於其君者，如鷹鶉之逐鳥雀』，亦必?zé)o此理?！棺筝犕嗽疲骸腹陨鹾?。然外人已傳召梁惟簡歸也，不可不慮。」余云：「公但安心，蘇軾、轍輩必未便歸也，其他則未可知?！?br />
是日，又呈劉安民狀云：「元符皇后家，乞依三后家入內(nèi)?！股显疲骸负箦易援?dāng)入?！乖S將云：「他不止欲入臨，卻云生辰、上壽及非時進奉、慶賀，皆欲依三后家入內(nèi)?！股显疲骸负箦易援?dāng)如此?！箤⒛弧０裁翊藸钔兑丫?，累日前欲將將上，而左轄止之，將亦縮，余嘗與夔密論其舉措如此，可歎。及聞德音，皆有愧色。余則不然，入國首命朱孝孫，告諭首差劉安民、安澤。卞最為大行眷顧，一旦遽爾，殊可歎也。又一日，上語及差宋用臣修城，云：「此本用臣職事，近頗隳壞，用臣必有措置?！官缭疲骸赋嵌嗌輽?quán)兌，曾布數(shù)出城，亦見其如此?！股显疲骸铬啡^左右亦自可見?！褂嘣疲骸干褡谛蕹?，至於樓櫓笓籬之類無不備具，今多已壞，得用臣董之，必漸可整葺。用臣善役使人，人樂為之用，蓋能照管存卹，故臣昨差用臣修護山陵，亦以謂山陵之役正在盛夏，非得此等人存恤役兵，必多損失人命?！股仙钜詾槿?。又言：「臣在大行時，幾十?dāng)?shù)次曾言宋用臣當(dāng)領(lǐng)修城事，以至城用木植，今多已充他用。」上云：「只為修造處多。」左轄云：「興國院是英宗、神宗所生之地，神宗瞧積下材植，準備修建，今亦總使了。」余竊歎而已。退見王渙之云：外議皆言，三省以日前多歸咎大行，唯每見予未嘗不追誦大行德音。余云：「大行聖質(zhì)過人，朝廷政事有過當(dāng)者，皆一二人之罪，若更歸咎，尤可處也?！?br />
是日，又呈前執(zhí)政不帶職者，及張敦禮等責(zé)降人，恐合依例支登極支賜。大行遣賜，密院已得指支給。上及太母皆以為合支。三省又言：「張敦禮草疏，詆毀神宗政事云：『始於王安石，成於蔡確』，是神宗朝無一事是也?！固冈疲骸缸约移堇铮缓瞎芩⑹?。然當(dāng)時行遣時，他亦太重?！故侨?，遂批出：韓忠彥除吏書，李清臣禮書，黃履資政、侍讀。夔嘗云：「執(zhí)政有例作經(jīng)筵?！龟懙枥羰蹋鹿な?，肇中書舍人，龔原祕書監(jiān)、侍讀。尋又批出：令契勘尚書、侍郎等合帶行守試字。當(dāng)日降告詞，以劄子召赴闕。是日，余謂三省云：「昨御批差除，本令密院參議進入姓名，今乃不得見御批，莫不是否 」又呼堂吏來，云是依官制格，不敢鹵莽。余云：「御批是違官制也 」
是日，又批付三省、密院云：「秦希甫等奏鄯、湟州利害不同，已劄下希甫，令般運糧草等應(yīng)副，及令於經(jīng)略司及提舉司常平等應(yīng)不許支借錢物內(nèi)，借支三十萬去訖，令三省、密院更詳議腳乘等合應(yīng)副事件，疾速施行?！褂至畛钦吹脗}猝興工，別聽處分。
丙申，進名起居，又自內(nèi)東門求對。因擬定：「希甫所乞調(diào)發(fā)陝西一路人夫保甲難議施行外，已盡許。顱秦州車乘頭口，及通遠軍等處亦有可顧召，如不足，更以差去廂軍相兼般運。候有備，於春夏以來，漸次先後進築鄯、湟一帶堡寨。如鄯州不可守、亦須極力營辦，為固守湟州之計。餘依御前劄子指揮施行?！股仙钊恢Ｓ嘤衷疲骸复四瞬坏靡岩?。如前所奏，醫(yī)治拯救而已?！股显疲骸肝礂壣衢g，須極力應(yīng)副?！官缭疲骸嘎}諭如此，曲盡事隋矣?！?br />
丁酉，旬休。是日，同呈：斬草破地用四月四日，折攢七月十一日，興靈七月二十日，大葬八月八日。從之。山陵制度並依元豐八年例。
二月戊戌朔，赴福寧臨，移班奉慰，次詣內(nèi)東門，進名，退歸府。
己亥，三七，赴臨、奉慰、進名如前，遂與百官至軍校同赴迎陽聽政。作一班，四拜，起居訖，余升殿承旨，宰臣出班致詞，請聽，余宣答「制可」。宰臣以下再拜訖，宰執(zhí)、親王作一班升殿，面慰，御藥宣答，再拜，次宗室、從官、管軍升慰，訖，三省、密院同奏事。上自初坐慟哭涕泗，至奏事時哭未已，余等進對：「以宗社大計，願少抑聖情?！股蠌?fù)哭。
遂同呈陝西運判秦希甫奏，鄯、湟州事宜急切，糧運不繼，胡宗回論議不同。詔宗回等，依二十五日、二十七、二十九日指揮，速具果決棄守事狀聞奏。
再對，張承鑑替宋用臣前省所領(lǐng)職事，又差麥文昞勾當(dāng)軍頭司。
余以海州召還曲謝，因言：「陛下踐阼之初，號令政事，無不深合人望。及韓忠彥等除命一出，中外翕然稱誦聖德，凡此等人皆久當(dāng)收召，但以三省所不悅，故末得還。若非陛下特降詔旨，令密院參議，此等人姓名無由上達。」上問：「肇何在 何時可到 」余云：「在海州，已得旨乘驛，不逾月可到闕?！褂謫栱n忠彥等，余云：「忠彥等皆神宗所擢，雖在元祐秉政，不免隨眾變亂邊事，然亦無他?！股显疲骸笩o事。」余云：「韓琦定策立英宗，此功豈可忘。若謂元祐曾秉政，則許將亦是，大行亦嘗宣諭云：『與許將何異?！磺宄贾觯菹滤?。」上云：「黃履何故 」余云：「止為救鄒浩?！股显疲骸负坪我詳?所言何事 」余云：「外廷不許知，然所論者止元符皇后爾?！股项h之。余云：「黃履所陳，若大家同心肯相率開陳，則大行無不聽納之理，履不敢與眾議，故率爾直前，遂取又怒。若大臣肯同開陳，人主雖怒，豈可盡逐 」上亦頷之。因言：「執(zhí)政太闕人?！褂嘣疲骸副菹乱曉谕⒅耍锌蛇M擢者否 捨此三人，誰可過之者 又皆已試用之人，必勝於輕進未用者?！股弦嗍卓?。余又云：「尚書、從官員已粗足，今日所先務(wù)，唯言官亦太闕少，誠使言事官得人，中外臣僚不敢為姦欺，則陛下可優(yōu)游無為而治矣。其次，如左右司郎中及其他闕員甚多。臣常以謂：朝廷政事，外人所未能詳知，唯進退人材當(dāng)否，最繫中外觀望。陛下臨政之初，此最為先務(wù)，況近經(jīng)大沛，責(zé)降敘復(fù)人不少，處之不可失當(dāng)。元豐末差除，亦嘗令密院同取旨。」上云：「只恐是三省職事?！褂嘣疲骸赋挤怯c事，但恐三省有所蒙蔽，誤朝廷舉措。臣孤愚拙直，不敢顧惜人情，萬一恐有以少裨聖聽爾。」遂退，同三省赴內(nèi)東門。夔遽呼尚書省禮房出劄子，云：「內(nèi)東門覆奏事，須同奏?！鼓颂Ｋ滤?，三省、密院同得旨，依。余初失於詳閱，今乃覺其為姦，蓋恐余獨於簾前奏事爾。余因云：「三省、密院同奏職事，有此故事否 」夔云：「乾興、天聖中，丁謂欲獨班奏事，眾以為不可，乃故事。」余云：「此事體大，豈太常寺所可定!既不曾與同列商量，又不曾稟旨，便如此行，莫未安否 」夔云：「太常寺曾稟白?！褂嘣疲骸覆辉姟！棺筝犚嘣疲骸覆辉姟！褂嘣疲骸复艘嗖粻帲茉邯毎囔逗熐白嗍?，誠未安，然豈可不商量後便如此定。」左轄云：「須檢故事須是。」尋催班，遂同赴簾前，先同呈二府文字訖，又同呈三省文字。是日，三省差知舉官鏁院，次同呈密院文字訖退。
皇太后初見二府，亦慟哭，因云：「先帝病已久，但為寶氏等掩而不言，既已不安，猶進紅生及海水團，昨雖責(zé)降，他也自知罪大責(zé)輕。至初六日，尚送慈雲(yún)寺供具來，為作慈雲(yún)寺，慈云，乃太后為延禧公主所建。聒擾他官家已多，所送供具極奇巧直錢，亦令人去辭免。先帝云：『恨無好物與孃孃寺中供養(yǎng)。』及相見，又言：『臣今次上元出不得，只待略到集禧燒香，更不作樂便歸，不知孃孃莫不到慈雲(yún)否 』尋答以慈雲(yún)未了，亦且依歸年到集禧、醴泉燒香。不唯疾勢日甚?！官缭疲骸敢娽t(yī)官言，初四日，猶親帖上元駕出圖子?！固笤疲骸甘??！褂衷疲褐潦罩模醪恢?，至五十壯後痛甚，呼太后及太妃云：「孃孃、姐姐，痛忍不得也!」遂令往問醫(yī)官，欲只灸五十壯止，卻回奏云：「兩府言三百壯亦不為多。」遂灸至百壯，然瘡不高，亦是惡候。又云：先帝性極孝，事太后過於太妃，但於樂不可勸勉，才說著，便不喜，亦常從容委曲婉順勸他，亦便不喜。言訖復(fù)哭。遂奏事訖退。
太后又言：「皇帝聖聰，本不須同聽政，只為勤請，不得已從之。相公等必知此意，只恐天下人不知，必須罵不會事及取笑，須降手詔，欲令中外知本心，非欲與政事也?！褂嘣疲骸附凳衷t，文理粲然，中外稱頌?！固笤疲骸赶棺忠膊蛔R，怎生理會得他天下事。近因看邊奏，見瞎征名，方識瞎字?！官缭疲骸柑舐}明，但裁處事有理，何必識字。六祖亦不識字?！褂嘣疲骸柑笾t挹，豈有不識字之理?！?br />
既退，余謂夔云：「三省、密院各有職事，無同奏之理。布自以謂，獨班簾前奏事未安，若先商量不妨，豈有私竊諭太常寺令，如此定朝廷大事，既不與同列商量，又不稟旨。自初喪已來，日日奏事，何故獨此事不奏稟 朝廷之上，處事當(dāng)以大公至正如青天白日，何可如此用小數(shù)，卻被人看破，後莫惡模樣否 」余又顧左轄云：「太常寺何敢如此，必有陰諭風(fēng)旨者。」夔聞余云，俛默而已，間有所言，皆無理趣，及聞此言，乃云：「張子諒總曾將去呈執(zhí)政來?！褂嘣疲骸笍堊诱徥翘９匍L否 此事置獄，便知風(fēng)旨所自?！官缭疲骸甘窃f理當(dāng)如此 」余云：「余所言，皆道理，豈可以強勝?！官缬衷疲骸溉∈乱嗤?，是無所蔽藏?！褂嘣疲骸该茉河尾厥亲鬟^否 」夔云：「大行已升遐，更不能說?！褂嘣疲骸复笮醒悦茉鹤鬟^ 恐必?zé)o此，若言三省，卻恐有之?！褂衷疲骸膏囄募s已死，無照證，亦不能說得?！褂嘣疲骸肝募s云河渠雖已死，章疏具在。鄧嘗擊惇，未嘗及余也。余內(nèi)省無他，若他人罪惡，不必鄧綰，天下人所共知，人人皆是照證?！官缒?，二府胥吏輩莫不聞余言也。
庚子，迎陽起居，日參官並軍校并二府、親王、宗室等同作一班，再拜訖，退。宰執(zhí)升殿，同呈秦希甫與夔書，言邊事多與宗回不同。令宗回分析，及速具果決棄守狀聞奏。又隴拶、瞎征等到日，更不御樓，只後殿引見，樓前仗衞及諸軍素隊并罷。
再對，呈閻守勤差遣、新除御藥。曹誘宮觀，上因言：「慈聖家當(dāng)優(yōu)異?！褂嘣疲骸溉首诟队⒆谝蕴煜?，神宗、大行於慈聖家，恩禮無不曲盡二上極忻納。余又言：「臣獨當(dāng)密院日久，而都副承旨亦久不除人，承旨乃陛下左右親信任使之人，願出自聖斷，擇可用者除之?！股褡谝岳钤u、張誠一為之，擢誠一至觀察使。上云：「神宗待誠一極親信。」余云：「然。亦或以兩制為之。」退，詣內(nèi)東門，同三省簾前覆奏如初。
是日，三省呈親王、嗣王、呂惠卿、高公繪、姚麟移鎮(zhèn)，宗絳、仲御、仲損、仲賜及錢景臻等自留後除節(jié)旄，宰執(zhí)皆遷官，以登極赦也。是夕鏁院降制。
辛丑，迎陽起居奏事如前。
同呈孫路措置青唐事失當(dāng)，職知興國軍；胡宗回奏孫路行遣鹵莽，罰三十斤；使臣馬政勒停。
又詔改正隴拶序位，在瞎征之上。
再對，除李嗣徽權(quán)皇城司，全惟幾同提點孳生監(jiān)。余因為上言：「青唐之事，本已過舉，今急迫如此，可憂。此事全是章惇力主此議，紹聖以來，措置邊事無不如意，臨了作此事，至今狼狽，了當(dāng)不得。惇前日亦翻然以謂須用軍令戒王瞻，令退歸湟州。當(dāng)時臣子力爭，及瞎征、隴拶出降，王瞻入據(jù)青唐，惇更不與三省、密院議，即日入割子，乞率百官稱賀。御批依奏，遂建鄯、湟州，臣更無繇啟?！股显疲骸副M見此文字，以當(dāng)時曾差告廟?！褂嘣疲骸赋跤仄涫?，不肯遣他宗室，故煩陛下親行。後來一種建中上殿，大行以青唐詢之，建中云：『不知子細，但建州郡太早爾?！淮笮猩钊黄溲裕嗌钜源伺e為悔。」上云：「從初外議皆知錯?！褂嘣疲骸笎獰o他，但每事欲爭先，故多錯。」上微哂。退詣簾前覆奏如初。
是日，三省呈管軍、宗室、戚里觀察使而下皆遷官故事：正任遇覃恩止移鎮(zhèn)，唯宗室乃遷官。元豐中，又立宗室官止法。至神宗升遐，蔡確、張璪在中書，特與李珣、李端慇遷官，遂并其他戚里、宗室皆遷轉(zhuǎn)，人以謂確等作過，故爾今遂用例，無不遷者。眾頗以為濫也。
上自二日覺面及脣頰皆腫赤，諭云：「極痛，兼頭疼?！怪潦牵蝠ぷ?、荊芥之類，方小愈。太母云：「初宣召時被驚，因心疼服蘇合香元兩服，遂覺熱?！褂嘣疲骸复四藲馐⒐嗜绱?。」又語及宗回等，太后云：「官家急欲與遷官，然豈可與陳王同遷改，豈不取笑中外 但且緩之?！?br />
壬寅，宅引。巳正一刻，殿?，至午未方畢。未初，入臨，上酌獻訖，移班奉慰，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訖，易服，赴文德聽批答。拜第二表訖，赴都堂同上馬。
是日，太母手書付三省云：「決以祔廟後還政，可令中外聞知?！刮脑~尤精詳，非詞臣可及。
癸卯，大祥，赴福寧，上酌獻訖，移班奉慰，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遂易禫服。斬腳素紗幞，淡紫公服，墨帶，皂鞍轡，皂傘。鞍、傘太常親定。故事，用布。夔初云：「須裹白頭巾?！棺筝犚詾椴蝗?，爭甚久，夔云：「鞍、傘已改舊制，乃用元度之論?！馆牬蠓拊疲骸肝鳂O亦嘗云，何獨卞 」夔云：「喪與其易也，寧戚!」轄怒云：「是卞欲易喪制也 」余云：「當(dāng)召禮直官詢之。」禮直官云：「當(dāng)用皂巾。」夔遂屈，轄令太常供狀易皂巾。又易常服，赴東閣門聽第二批答，拜第三表，遂同赴都堂，易服歸。
甲辰，迎陽起居，閤門傳中使語，以上服動利藥，今減文宇。同呈皇太后手書，上云：「皆出太后聖意，甚堅確?！沟弥?，令頒降施行。再對，奏事畢，因言：「皇太后兩降手詔，不唯德意甚美，兼文詞粲然，非外廷詞臣所能及，中外莫不稱誦?！股嫌衷疲骸富侍舐}意堅確如此，亦無人啟迪，皆出聖意?！褂嘣疲骸复松跏⒌拢潘鶡o有也?！故侨?，上服垂腳素紗幞頭、藍鐵帶、淡黃袍。上自初踐祚，面微腫，額及脣有瘡，至是雖稍減，然未愈。且宣諭云：「以初召入時被驚，後苦瘡腫，服涼藥多，覺泄滯，昨夕又動利?！贡娊栽疲骸笡鏊幉豢蛇^，但當(dāng)解利爾?！雇嗽剝?nèi)東門覆奏。
是日，三省呈中宮王氏以九日鏁院，十日降制。中宣三月當(dāng)就館。
初，同呈手詔，太后云：「皇帝盛年聖聰，本不須同聽政，但以再三，不得已從降請，比俟殿?，便欲退處，今至祔廟，亦黽勉也。先丞相最被遇真皇，先一年薨，不及策立仁宗，相公等皆知先丞相事業(yè)。舊嘗見文言：謂經(jīng)也。慈聖盛德，然還政亦差遲。至今記得此語，以此不自遑安，如此，庶幾不違父教，不辱先相門風(fēng)。又俗諺云：『被殺不如自殺』，不成更待他時，教他人有言語後還政 何如先自處置為善?！贡娊苑Q頌皇太后盛德，前世所無。余云：「自古母后臨政?；歼w延，不肯復(fù)辟。慈聖盛德如此，猶須韓琦陳請，乃降乎書還政。皇太后聽政，未逾月間兩降手書，又決以祔廟後便還政，此誠自古所無。以至手書文采，外廷詞臣莫可彷彿，臣等不勝歎誦而已?！谷≡疲骸敢训没实勐}旨，頒降施行?！勾鹪疲骸干鹾??！?br />
是月，內(nèi)批：「王恩昨除馬軍都虞候，起躐在王崇極之上，慮別有意義，可速具緣由進入?！褂鄬と雱炞釉疲骸竿醵鞑畛醚噙_、劉永年例，超轉(zhuǎn)在王崇極、張璨之上，所有恩依係三日同進呈，降指揮見檢尋文字，候奏事日面陳次?！箤ひ晕淖秩?，候奏事日同呈，三省稱善。
前一日，又批：「李許令罷涇州，便赴闕，仍令管句山陵事務(wù)，靈駕行日，分布四面巡檢?！乖S元祐中以附會陳衍，特除閤門使，餘人不得援例，大行頗切齒，屢欲罷黜，以長樂故隱忍而已。後又乞歸，長樂嘗為干祈，而大行不聽。余亦曾特許奏旨，大行云：「不獨今未可歸，任滿更與在外一郡，不可令還此?！?br />
乙巳，禫服，赴福寧，上行酌獻禮訖，移班奉慰，皆舉哭，上見羣臣，亦掩面發(fā)哭。退詣內(nèi)東門，進名訖，歸府。是日，以御殿有日，自東華門入，繇內(nèi)東門赴福寧，自此皆然。
丙午，四七，福寧臨訖，奉慰、進名如前。
丁未，旬休。
戊申，御崇政，上素紗帽、白袍、角帶，凡起居、奏事、上殿班及引後殿公事，悉如常儀，唯應(yīng)見謝者，十舞蹈、四拜起居而已。同呈青唐邊報。
又呈王恩躐遷在崇極及張璨之上。是時，河?xùn)|方收復(fù)，葭蘆寨張構(gòu)、王舜臣等引兵渡河，而崇極不出。諸路副帥於進築討蕩之際，未有不統(tǒng)制軍馬出寨者，大行以崇極管軍副帥，而邊事之際乃不與驅(qū)策，遂罷知代州。及管軍遞遷，遂擢王恩於其上，兼每以元祐末除崇極、張璨為管軍不當(dāng)，上再三云：「張璨作管尤可怪，今在否 」余云：「已作宮觀。」
又呈增崇故太妃塋寢事。太常欲即塋為園，即園立廟，并作木主及作寢殿，又追謚，以謚號為園名，及禮部乞一切用元德、章懿故事。余云：「此事難言。若改為園陵，即與溫成同；立別廟，即與章惠同；若追謚，尤不可，異日必須改卜，無不祔陵寢之理。廟必升附，廟殿必在景靈乃為得禮，然恐皆未可議。禮部便欲用章懿故事，尤為不可。」上云：「會得會得。此皆不可行。」余云：「元德皇后初已追尊，然歲時薦饗止設(shè)幄殿，命內(nèi)臣行禮，唯此故事可用。」上深然之。三省亦皆以為當(dāng)如此。余又言：「太常欲增高墳冢，此尤不便。私家已葬，一毫不敢輕動，況終須改卜，何用增廣?！股弦嗌钜詾槿弧Ｓ嘁蜓裕骸附鼩q於裕陵補治溝井，用工數(shù)百萬，不唯震驚陵寢，兼今日已無效矣，以至埋玉獸以求繼嗣，亦已無驗。」上云：「用數(shù)萬杵畚築，豈不震動玉獸，尤不正。此乃邪法，不知何人建此議 」三省云：「只是陰陽家之說，乃日官所陳?！股蠚U息再三，三省亦紛然以為非便。又言：「張商英言甕聽之說，則陵寢震動可知?！乖賹?，余因言：「溝井事皆三省奉行，當(dāng)時一無所陳，今乃亦以為非便?！股显疲骸盖嗵剖乱嗳灰病Ｊ轮e措，當(dāng)慎之於初?！褂嘣疲骸嘎}諭盡之矣。」先是，議故太妃崇奉，禮官既率意妄作，並不檢詳?shù)涔?，三省亦無所可否，余獨於《真宗實錄》中檢元德故事，令書吏錄送三省。及是，上獨以此為可行。夔云：「內(nèi)侍行禮太輕，乞以從官行事?！褂嘣疲骸复艘嗖环??！股纤煸S之。宰執(zhí)初以祟奉於母后有嫌，然難於開陳，及進呈，上渙然洞曉。
次日，左轄以忌日失於申陳，遂再稟，欲前後殿不坐。上已難之，云：「莫可坐後殿 」眾云：「臣僚私忌猶給假，恐不可視事?！股蠌闹?。及命已下，再批出云：「故皇妃忌日，止坐崇政殿。」遂追改前命。上意欲隆太后，猶以此為有嫌，故不欲再稟。
余及許蔡授覃恩告，尋告免、宣答、賜坐、賜茶如常儀。升降皆不拜。
是日，除林子中為魏帥，郭知章太原，葉祖洽真定。余初稟上，以祖洽所坐與蔣之奇同，之奇已還禁林，而祖洽獨未牽復(fù)何也 上云：「只為無闕。」余云：「知章則工部有闕。」上云：「甚好。」夔遽云：「一省見進呈?！褂钟螁栕麈?zhèn)帥，余云：「祖洽召還則已，若未召，則真定當(dāng)與祖洽?！股弦嘣疲骸负?。」既而三省遂除嘉問青州，召范鏜為給事，以趙挺之為工侍。命出之日，外議喧然以為不當(dāng)。己酉，同呈邊報。又呈賈崑修奉山陵，特支公使錢二千貫，及借二年公使。又呈中批，戊申日晚批出。以曹誦為步帥，王崇極殿虞，賈嵓步虞，王愍捧日四廂，苗履龍神衛(wèi)四廂。余遂言：「王崇極已在王恩之下，王恩在涇原累出塞，及守平夏有功，見欲置之邊要；崇極在代州乃閒地，今卻超遷，是貶恩也，恐未安?！股显疲骸竻s忘了王恩，便可改正?！褂衷疲骸缸蛉站幣殴苘娢淖郑H勞動，卻覺不快?！箷扔衷疲骸该缏囊殉苘?，慶帥見闕，欲差知慶州，兼履見任邊防，合除團練使。王愍即止除刺史。」上皆從之。
再對，余以先定三省、密院同奏事於皇太后，與故事不同，遂令本房以貼子貼三省。門下云：「不知元改因依?！股袝〉珯z坐故事回報。中書云：「請問太常寺?！顾煜绿＃鹪疲骸该砷T下相公指揮，為故事不明，即令內(nèi)中簾前同奏事，謂福寧請對時也。合依見奏事為定，遂改覆宇作同字?！乖賳栔疲骸溉糁^簾前同奏事，緣皇帝前亦係同奏事，豈可便以為定 」答云：「禮部兩次退狀令改，非敢輒行更改。」遂問，禮部云：「都省批退?！苟际〕跖?，乃以用帝后同坐故事，故退。是日，遂具以取索到文字進呈。上云：「三省亦呈來?！官缫娒茉喝∷魃跫?，故先進呈。余云：「臣獨當(dāng)密院，於簾前獨班奏事，固自以未安，然於皇太后禮數(shù)有所貶損，兼不曾與同列商量，又不曾面奏取旨，只暗地諭太常，改覆奏事作同奏事，以此不敢不理會，不知當(dāng)理會否 」上云：「稟皇太后，必有聖旨?！孤劷幸嘁阎墓适乱印Ｓ嘣疲骸敢杂袟l約，不敢獨稟皇太后?！股显疲骸噶羯聿环痢＜娲耸乱咽亲约依頃?，是與三省同稟，亦不妨?！褂嘣疲骸赋挤遣恢耍挥确A陛下及皇太后，如合理會，方敢與三省同呈?！股显疲骸傅羯怼！褂嘣疲骸赋嫉苷乇让墒沼?，於迎陽聽政之日，臣已曾曲謝，及至簾前，不敢留身，以此未曾謝皇太后。今得旨留身，即欲因而致謝?！股显疲骸干鹾?。」至簾前同奏事訖，余遂留身。因陳弟肇蒙恩收用，臣於聽政之日，即曲謝皇帝，及至簾前，卻以三省立條令同奏事，不敢留身，適得旨許留，方敢陳敘：「臣弟肇流落日久，特蒙收召，實出異意?！乖侔萦?，遂進呈改覆奏文字，具言太常云得門下相公指揮。余云：「臣獨當(dāng)密院，非敢於簾前獨班奏事，但故事如此，下不與同列議，上不稟旨，便陰諭有司改此一字，在臣不敢計較，然於皇太后禮數(shù)有所貶損，不敢不陳。適得聖旨云：『但留身必有聖旨?！弧固冈疲骸杆跎覍⑸蟻?怕這裏捉下?！褂嘣疲骸刚聬鲁检逗熐蔼殞?，不知何意 況惇於定策之際，已是失言，不知恐懼，又於皇太后禮數(shù)上輒行更改，一無所畏憚，太大膽?！固冈疲骸赶鹊垧B(yǎng)成他大膽，只是疲賴。當(dāng)時曾於簾前議立先帝，以此一向大膽，無所畏懼。他初作相時，是藍從熙去宣召，從熙是聖瑞閤中人，說與惇云：『此命皇太妃之力為多，將來何以報答 』昨先帝病危，聖瑞曾云：『只十二哥是姐姐肚皮裹出來，你立取十二哥即穩(wěn)便?！幌鹊圩源藲獠粡?fù)語?！褂嘣疲骸复苏Z惇何以得知 」太母云：「必是從熙?！褂嘣疲骸溉羧绱?，罪尤不可勝誅?！固冈疲骸刚D戮有餘！事在裹……」太母語聲甚低，余附耳於簾前，然不曉，凡所記者才半爾，兼多再稟乃詳曉。余云：「皇帝踐祚，內(nèi)外皆有異意之人，上識慮高遠，以此堅請?zhí)笸犝蝗?，誰冀與為助者 」太母云：「誠如此。非皇太后誰助之者 上拜卻無數(shù)，至淚下，以至勉從他所請?！褂嘣疲骸富侍竺阃犛[，然未一月間兩降手書，遂決以祔廟後還政，頒告中外，此自古所無。臣非敢面諛，自昔母后臨朝，常悉遷延，不肯還政，誠未有此比，皇太后甚盛之德，中外之所歎誦?！褂嘤衷疲骸高m所進呈文字，取聖旨?！固冈疲骸高@里也不爭，卻是他朝廷事體，既合改正須改正?！褂嗨焱耍§秲?nèi)東門伺候久之。是日，宣九公主麻。上是日又問子開云：「他只是為人所嫌忌，故久在外?！褂嘣疲骸赋夹值芰⒊钟斜灸桓易詳?，然肇昨以修《實錄》得罪，然末進書時已去，故初得修撰；陸佃書成乃去，又在元祐中除學(xué)士，尚書卻云『情實稍異』，先復(fù)職移藩，中外深以為不平。臣亦嘗陳於先帝，亦有憫憐之意。今既被收用，陛下自可察之，其用心如何 」
庚戌，同呈隴拶等引見儀注。
又聖瑞增崇儀數(shù)，除六龍輿依舊，只進龍鳳輿外，並依太常寺所定。
又惠卿放罪，當(dāng)上表謝，而用劄子。已經(jīng)大赦，劄與惠卿知。
又同呈改「覆奏事於皇太后」為「同奏事」，太常云：「門下相公指揮，及不當(dāng)以福寧奏事為例?！褂嘣疲骸肝凑撌吕硎欠?，然改故事豈可不稟陛下及皇太后旨?！股项櫽嘣疲骸富侍舐}旨云何 」余云：「太后云：『這里也不爭，然事干朝廷體，合改正須改正?！弧股显疲骸疙氁拦适隆！褂嘣疲骸溉 ⒚茉焊饔新毷?，未聞三省同呈密院文字，密院同呈三省文字，然此事臣等本不與議，又不曾奏稟，臣等皆罪人?！剐▲P云：「失於點檢，只作熟事押過?！棺筝犚嘣疲骸笇嵤ъ对斢[。」夔云：「曾簽書否 」余云：「適已奏，失於點檢，皆是有罪之人。」左轄云：「章惇豈止此事不商量，於定宗廟社稷大計，亦不與眾人商量便啟口?！贡娔覍ΑＩ显疲骸敢拦适赂恼?。」再對，上問：「今日便獨奏事 」余云：「雖已得旨，而文字未下，恐且須同奏?！?br />
是日，除王恩知鎮(zhèn)戎軍，姚古知會州。因言：「軍班有條，不得知州軍，然祖宗以來例甚多，如狄青、和斌輩皆是?！股显S之。余因言：「陛下踐祚以來，收用韓忠彥等，中外翕然慰悅。及三省除范鏜作給事中，趙挺之為工侍，外議皆以為不平。自官制以來，中書舍人、給事中皆耳目之地，差除號令一有不當(dāng)，皆得以繳駮，其事任不在言事官之下，今以鏜處之，實未允眾論。然天子者一日萬幾，陛下深居九重之中，小大之務(wù)何緣一一親省，但耳目之地得人，則上下官司孰敢為姦欺者。今日先務(wù)，莫如言事官最為切要。臣錄到臺諫官闕，臺官六員闕四員，諫官六員闕五員?！股羡侨?，令留下。余因言：「董敦逸、陳次升、孫諤、龔夬皆嘗為言事官，可取用?！股显疲骸膏u浩亦是。」又云：「言事官豈可置之死地，新州乃必死之所?！褂嘣疲骸覆华毢?，次升得南安，亦死地，近瘴癘，一軍官吏死者大半?！股嫌謿U息云：「豈可置之死地?！褂嘣疲骸付匾莞已詺夤?jié)，昨錄問瑤華獄，先帝欲貶斥，臣以謂獄出於掖庭，以侍御史錄問，欲以取信天下後世。今乃貶，何以取信。」上云：「瑤華獄本亦無事。」余又云：「葉濤乃臣甥壻，然在朝廷擊章惇無所假借，與蔡卞友壻，然排擊卞尤甚，臣雖親，可以無嫌，況曾作舍人，與敦逸皆可在諫議大夫之選。其他士論所稱，如陳瓘、王渙之、張庭堅之徒，皆可用，恐未可遽，則已試之人，不可不收召?！股显疲骸赴矏髦胸??！股w言其不稱職。余云：「凡今日言官，皆可見，非獨惇也?！股显疲骸缸蛉罩G官王祖道上殿，所陳殊無倫理，又掉下笏，取得一劄子，卻掉下圖子。山野可怪!」余云：「非獨山野，其不稱職皆此類也。」
前一日，批付中書，向氏三叔各遷一官，三妹封國夫人，白身二十一人與恩澤，宗回、宗良建節(jié)。遂同呈，以是夕鏁院。
再對覆奏事，余更不欲喋喋，但略陳改正而已，左轄云：「元不曾商量?！购熤心?。
是日，再對，上云：「蔡卞便如此說。」蓋言其斥惇定策事。余云：「臣奉不敢言，卞本與惇為死黨，今相失，故訐揚如此。」上云：「惇全無顏色?！股霞疤负粲啵啤笜忻茉骸?。以上及卞所言，遂具陳昨日簾前堅請同聽政之語，上亦然之。
辛亥，聚都堂，差湟州職官、曹官畢。
夔赴文德，宣二白麻。
壬子，月望，福寧臨慰、進名如常儀。
癸丑，五七，臨慰、造名如儀。退，御紫宸殿，朔參官皆赴，餘并垂拱班，並如儀。退，赴啟聖院起道場，三省相國寺。
甲寅，寒食節(jié)，臨慰、進名如前。是日，師樸、安中亦入乞。
乙卯，詣普照鼓所致祭，食罷，至余氏女舟中，日昃乃歸。
丙辰，永定忌，西閤進名退，赴熙文行香。
丁巳，旬休。
戊午，朝垂拱，百官四拜起居。
同呈胡宗回奏鄯州利害。詔令王瞻以心白首領(lǐng)分治青唐訖，引兵歸湟州。隴拶今依舊主管青唐，當(dāng)議與河西留後。又令相度遣王愍、姚雄往鄯州同共措置，令王瞻受王愍節(jié)制，依軍法施行。
韓粹彥等奏，使回至白溝，聞國哀，易衣、乘、從人，過界舉哀成服。不曾與送伴相別，不戴幞頭，衩衣，披毛衫，從便門出。特罰銅二十斤。
再對，皇太后殿使臣及諸色人推恩，並依宣仁例，各轉(zhuǎn)一資。上云：「太母極不欲，然故事當(dāng)爾，故批出。」余云：「皇太后每事謙挹，誠盛德也?！?br />
余又言：「陛下踐阼以來，收用人材，以至號令政事深合人望，中外無不欣悅。然臣嘗論，今日先務(wù)，莫如言路闕人，若此地得人，則耳目寢廣，何所不聞，中外大小之吏，不敢為姦欺，則可以垂拱無為而治矣。願更留聖意。兼登極大赦，非常赦之比，竄謫之人，延頸以望生還，方春夏瘴癘之時，早得遷徙，為賜實大。聖諭以謂鄒浩豈以置之死地，如浩者，萬一不得生還，於朝亦非美事?！股显疲骸负茡魫趿?，章疏具在。浩之貶，惇或與聞，度惇必未肯便與移敘。」余曰：「聖諭如此，臣復(fù)何言。如此即不容批付三省，不必指名，但以大赦，應(yīng)牽復(fù)、移敘之人速具姓名取旨，則必不敢緩也?！股仙钚兰{。簾前具以陳，亦再三稱善。因云：「元祐之人雖不可收用，豈可不與量移?！股显疲骸敢嘧杂休p重?！褂嘁蜓裕骸复笮新}質(zhì)睿明，臣與韓忠彥紹聖初每聞德音，未嘗不稱頌歎息。惇以范純粹議棄地為可誅，大行答以：『豈可以一言廢人?！黄溽峤櫬犑埽瑢嫴豢山?。惇每議論，不問士大夫以至民兵，但云『銖了斫了』?！股显疲骸复笮性诮幸嗝坑写苏Z，乃不知惇言如此。」余云：「誤朝廷舉措非一事，多此類。如貶竄元祐人過當(dāng)，雖以詆訾神宗政事為言，其實多報私怨。以至王珪於定策之際云：『上自有子』，無不正之語，但以遲疑為懷異意，自宰相師臣降為司戶參軍。豈不太過 」上云：「惇今日之語如何 蔡卞便面斥其語?！褂嘣疲骸笎羯灾x理，何顏復(fù)見陛下。非聖德仁厚，何以涵容至今。惇但欲陽為不采，以掩覆其事，然當(dāng)日簾前厲聲，唯恐眾人不聞，左右閹侍百餘人，無不聞?wù)撸始慈招鷤髦型??！股显疲骸复耸鹿坍?dāng)密稟皇太后?！褂嘣疲骸笎仟毰c臣等爭先，乃欲與皇太后爭先，以為己功也?！股显疲骸盖埋R處曾有人說話，有人見。」又問：「是時在禁中宿 」余云：「自九日宿省中?！股显疲骸腹恰！褂衷疲骸钢錇槿朔?」余云：「惇固所深知?！股显疲骸覆蝗??！褂嘣疲骸负喭?，臣等未嘗敢詢宮邸中事，然有一人嘗使令，云多與使臣輩聚飲?！股显疲骸傅钍讨惤酝嬀?，並酷刑，有性氣?！褂嘣疲骸赋家鄧L聞皇太后宣諭云，有交通語言者。誠如此，罪亦大。」上云：「大行但以當(dāng)日簾前定策事為功，故聽任如此?！褂嘣疲骸赣泄滩豢刹讳?，然豈可供以國事。臣亦累於大行前開陳，以謂千金之家擇一主幹財物人，亦不可不慎，況天下重器，宗社安危，大計所在，豈可付與人作撻。兼祖宗以來，以一相當(dāng)國者有幾人？」上云：，「終不置右僕射何也 」余云：「臣以地勢有嫌，固不敢及此，然每見朝廷政事末厭物議，亦不能自己，未嘗不反復(fù)開陳，大行亦無所不優(yōu)容，亦深知惇等欺罔，但一切涵容爾。」上又問：「今日須分班覆奏事?！褂嘣疲骸敢呀抵笓]，自當(dāng)爾。」上云：「故事當(dāng)如此?！?br />
是日，韓忠彥、黃履對。當(dāng)日晚批出，除執(zhí)政。
己未，同呈邊報。又令秦希甫更不同共相度鄯州事宜。
呂惠卿奏言：「已與西人誓約，恐落蕃歸漢人亦不當(dāng)收接?！箰疲骸复耸驴猪殢乃??！乖S將助之。余云：「將士陷蕃，能拔身歸漢，亦大不易，豈可不收接，卻送與西人令殺戮 此不近人情。」惇、將云：「如此一項，須別作一行遣，令於偏僻處收接?！褂嘣疲骸笩o可行遣。誓表但云：『不得理索、不得收接逃背人。』此非理索，又非逃背，何可不收接 於誓表亦無違?！股仙钊恢?，左轄亦以余言為是。再對，上遽云：「落蕃人豈可不收接 許亦如此亂道，殊可怪?！褂辔ㄎǘ选?br />
因言：「三省已除忠彥等，密院闕人，乞早差人?！股闲Χ选：熤性疲骸敢姅M議。」余又言：「臺諫官闕人，不可緩。」太母云：「祖宗設(shè)言事官不錯，何可闕人如此，亦住不得，見商量?！?br />
庚申，六七，赴臨、奉慰、進名如儀。
是日，聞劉拯駮忠彥告。
辛酉，同呈嵬名阿埋、昧勒都逋與率、渭州都監(jiān)。兩人者自餘獲，章楶累乞於邊上使喚，大行深不然之，手詔詰責(zé)，楶極恐懼，二府亦屢陳當(dāng)責(zé)付楶，亦不聽，故遷延迄今。而都下廩給糜費，又占官兵使臣頗多，至是，乃遣行。夔欲與小將，余以大行意不欲，故止除率。
再指揮熙帥，令王瞻盡以兵馬交付王愍。
再對，呈御藥院以下內(nèi)臣覃恩遷官。北使展限，遺留番二十九日，登位番三月六日。上諭云：「禁中修造，華飾太過，牆宇梁柱塗金翠毛，一如首飾，又作玉虛，華侈尤甚?！褂衷疲骸溉首谧饕粚氉?，議者以為華麗，遂致之相國寺。今非其比，外人何以知，鄒浩亦嘗論列?！褂嘣疲骸附械卣?，玉虛誠不須作。其他亦多不知，但曾從駕至北郊，宣入賜茶。次日，大行諭云：『昨日盡見北郊宮殿，只是綵繪比之他處精好，外面人言使了多少金也。』」上云：「不然。賜茶處是寢殿，前後殿有流杯曲水及亭榭，無非金翠，亦與首飾一般。鄒浩敢言，無所不論，須召還乃是。」余但再稱贊。因言：「劉拯駮韓忠彥告何敢爾。英廟除王疇樞密副使，錢公輔繳詞頭，貶團練副使。拯何可容。」上云：「不識拯，亦不知其為何人 」余云：「蔡卞門下士。臣嘗爭論范純粹罷帥無罪，不可不與鄧州，卞力爭。既而即日拯有文字，言『大臣陰與為地』，大行怒，數(shù)詰卞云：『拯何以知 』令分析，眾救之，遂已?！股显疲骸敢嗖恢潜彘T下人。然拯但云『忠彥戚里，未敢行下』；尋批出，便行奏云：『謹已依旨行下訖?！弧褂嘣疲骸复擞炔豢?，乃是嘗試陛下之意爾。若可論，當(dāng)力爭，豈可便行 如此乃是姦憸，尤可黜。況拯與忠彥同省，豈可共處 兼韓治昨日來見臣，云拯方駮奏，次日卻來賀忠彥，其舉措可知其不正也?！股显疲骸疙毷且煌馊巍！购熤兄砸嗳弧Ｄ嗽疲骸笇?zāi)?。」又云：「一面駮奏，一面廝看，好讀書人?！褂嘣疲骸赋家嘣痘实矍傲ρ?，給事中乃耳目之地，以拯處之，已不可，近又除一范鏜，乃惇門下士?！固阁@曰：「又是他面上人 」余云：「見議除出外。」】
壬戌，同呈熙河追停降官人不用敘法，已經(jīng)大赦，聽依常法收敘。
又令陝西、河?xùn)|依熙河路，歲支錢作分水陸追薦漢蕃陣亡人，元祐中減錢指揮不行。夔、轄因言：「司馬光聚集不樂神宗之人，毀廢法度，此事僅存，但減錢爾，其他廢壞者不一?！固敢嘣疲骸干褡谡?，豈可專欲毀廢?！?br />
再對，又論拯，上云：「拯自有文字乞出，見商量?！褂衷啤刚c鏜必逐?！褂謫柡我蕴庣M，余云：「已議高陽帥，俟忠彥等供職，同進呈次?！购熤幸嘣疲骸刚t不得?！埂居嘣撇豢蛇t故?！可嫌衷疲骸傅裼∥淖止兄！褂嘣疲骸赋己胃移壅Q。」【先是，余陳云：「陛下昨除忠彥等八人，市人雕印出賣，謂之快活差除。以此觀人，則士論與人情可見矣?！埂可现I云：「惇等猶言肇等未當(dāng)收用?！褂嘣疲骸赋疾桓亦┼?，願更博釆公議?！股嫌謫枺骸刚睾慰傻?」余云：「恐辭免未敢乘驛，然亦不出旬日必到?！股嫌盅裕骸缚駤D罵惇云：『你也是宰相，莫是司馬相公否 』又云『來做孝』，聞之否 」余云：「亦聞之。此事極怪，似有物使之因言。先朝每深懲指斥者，然殺之不能禁。陛下罷武德偵邏，然亦不聞有狂言者，中外皆知聖德仁厚，自士大夫下至閭閻僕隸輩，人人鼓舞，稱頌而已。」癸亥，章懿忌。是日，批出，求內(nèi)臣可任帶御器械者，以樂士宣對，從之。
甲子，同呈邊報鄯州事宜，益急詔促宗回追還王瞻。
是日，李邦直見。再對，上顧庭下云：「清臣亦未老?！褂嘣疲骸笜O強健。然稍聰重，非老年故，自元豐作執(zhí)政時已如此?？诸檰栔H，有所未審，不敢不奏知?！挂騿栯S、友端所以逐，上云：「但自乞?qū)m觀，因言營造過?！拱矌熚闹獩苤荩T提舉弓箭手司，從章楶所請。再對，上諭：「安惇昨日對，言鄒浩不可用，恐形跡先朝，非孝也。朕答云：『先朝言事官未嘗論事，朝廷大事，御史中丞猶且不言，而浩敢言，莫用不妨?！箰獰o以對，面發(fā)赤色而退?！箰斐绻?。上又云：「王祖道言，不當(dāng)差官區(qū)磨後苑作等處官物，亦以為形跡先帝。朕答云：『主掌人出入官物不明，理須究治，何預(yù)先帝事。』」余云：「陛下初政，小人不悅者多，此等語更望深察，不足信。」上云：「不足信，不足信?！?br />
是日，早出。
?。ㄈ拢┍?，同呈邊報。
又令都水相度黃河下尾可疏導(dǎo)之處，無令塘泊之患。
再對，王渙之、張庭堅得旨召對，因言：「此等人材為三省所抑，眾所共知，若非公論所與，忠彥等亦豈可共薦?！褂盅裕骸竿灾棺院喤c鄒浩敘別，遂衝替。陛下嘗宣諭云：『廝看又防甚事 』況致簡者乎!」上深然之。至簾前具以此陳，因言：「朝廷之上，唯是邪正是非分明，則君子小人各得其所，渙之等高科，二十餘年沉屈，但以不附執(zhí)政，故多方排抑?！固缸舌稻弥?，云：「惇等誤先帝處多?！褂衷疲骸干褡诼}明，豈近世人主可比，只是晚年不免錯用卻人，不免致天下論議?！褂嘣疲骸干褡谟㈩?，非其他人主可比。其所用人材，亦皆極一時之選，然拔十得五，古人之所不免，其間固不能無錯，聖諭盡之矣。先帝聰明亦極過人，但少年輔導(dǎo)，不可不得人爾。臣初在政府，所聞德音多可稱頌，其後為眾論所咻，不能無惑，昨因彗星肆赦，寅畏恐懼見詞色。」太母云：「亦畏懼?！褂嘣疲骸敢蝗找桓拔牡碌缊鰺悖瑯O祗畏恭敬，及對二府，無：『星變?nèi)绱?，卿等?dāng)為朕進賢退不肖，以答天戒?！怀家灾^陛下德音如此，二帝三王何以加，然大臣當(dāng)修省奉行，以稱聖意，今所進者內(nèi)則吳居厚、蹇序辰輩，外則賈青、呂孝廉、王子京之徒，其他勁正自守之士在下者不以，三省但與臣論辨，終不奉行?！固赣謿U息云：「誤他處多。」余云：「只好言宣仁及大臣有傾搖廢立之意，以此激怒先帝，恐無以取信，遂云：『神宗非宣仁所生。』」太母云：「宣仁是慈聖養(yǎng)女，嫁與英宗，當(dāng)時是甚事勢，又宣仁實妒忌，方十六七歲，豈容有他人所生之子。廢立事以寃他人，孃孃豈有此意。如此教他先帝，怎生不惡!」余云：「先帝所以切齒元祐之人，正為此事爾。莫如皇太后知其虛實?！固冈疲骸笩o此事。楚王希望，意不可知?！褂嘣疲骸赋跄丝裢蟪脊写酥\否 」太母云：「當(dāng)時不聞，誰敢說及此事 他只說人罵神宗，又說出此一事，怎生教他不惡?！褂嘣疲骸竿馊私匝裕瑦日_罔元祐人以廢立事，又深貶王珪，以定策之際持觀望之意；今日惇簾前出不正之語，人皆以為報應(yīng)?！固冈疲骸甘菆髴?yīng)也?！?br />
丁丑，旬休。
戊寅，同呈石璘乞添招塘堤役兵千人，從之。
又呈鄜延田氏家流等處討蕩賞功。
是日，早出，迓子開於普照。
己卯，元德忌。
庚辰，同呈邊報。
再對，差燕澤、趙思行接伴虜使。【是日，差馮世寧詣斬草破地所指定皇當(dāng)中心?！?br />
是日，韓跂來言：禁中以再差山陵使為大忌，故涵容惇至山陵畢乃逐。師樸、安中議欲先逐卞，則國是自定矣。
辛巳，同呈邊報，及閤門定到隴拶以下引見班次。
再對，上語及梁從政於大行彌留之際，便遷聖瑞椅子之類於福寧寢閤前。又云：「聖瑞見大行疾革，據(jù)榻屢云：『不分曉本末 』至大漸，以政事鬱塞，至升遐，不復(fù)語?！褂嘣疲骸笍恼胃覡?，如此豈可置之左右。今外則串相，內(nèi)則都知，皆在眾人之上，又皆異意之人，朝夕親近，豈得穩(wěn)便 」上云：「惇且優(yōu)容至山陵後，從政可更白皇太后?！怪梁熐埃咭源苏Z敷陳，太母云：「從政是神宗任使之人。昨見大行疾已不可，遂呼他問云：『官家如此，奈何 』從政云：『但問章惇?！粚け阋芍?，卻問他云：『惇若說得未是時，如何 』從政云：『他是宰相，須是?！粡恼娝哉Z不是，當(dāng)便云：『且奈辛苦?！凰烊?。及見惇所陳，似相表裏，極可驚怪。」【上亦諭云：「從政安排聖瑞椅子在寢閤前，太后驚，不覺身旋，良久乃定?！埂坑嘤衷疲骸高m見上云，惇下馬處，曾有人見送一金盒，乃是曾國主家來。」太母云：「此事未可知虛實。上云安排椅子事，亦不是椅子。大行疾既不可，從政盡取聖瑞從物妝具之類，置福寧寢閤前，見他如此後便驚，不覺旋轉(zhuǎn)數(shù)遭?！褂嘣疲骸笍恼绱?，是便作熟成事處之?！固冈疲骸甘菍⒆鍪斐墒隆！褂嘣疲骸附袢帐录炔怀桑瑦c從政皆懷家族之憂，惇為首相，從政握親兵，內(nèi)懷反側(cè)，但無可為爾?！固冈疲骸溉缃翊錾?！」余云：「朝廷事勢固不可妄作，然防微亦何可忽。臣以職位正次章惇，不敢極陳，然今日所聞如此，乃朝廷大計，不敢避小嫌，故不能自已?！固冈疲骸父塘??！故侨?，上既諭以惇俟山陵，余遂以師樸之言對，欲先且逐卞。上云：「此極不難，只批出便可罷?！褂嘣疲骸高M退大臣自有體，新除言事官必不久來，來必有言，若有所陳，但降出文字，則彼自不能安位，且以均勞苦去之不妨。卞既去，惇亦不能害政矣?！股显疲骸干跎啤！埂疽喟滋敢灾鸨逯f，亦深然之，卻問京如何，余云：「尤不可?！勾稳占瓷?，上云：「太母已知其詳，不可用，但試問卿爾?！埂渴侨眨嫌种I：「安惇上殿云，欲率臺中擊章惇，且云俟祔廟後。朕答云：當(dāng)擊則擊，何稟之有，此豈是奏稟事。惇更無語，亦唯喏，面赤而去?！褂嘣疲骸副菹麓鹪乒桃驯M義理，然至山陵後，乃陛下意，豈安惇等所可議，此尤可罪，必是聞禁中有此議爾?！?br />
王午，忌，先赴福寧、內(nèi)東門，臨慰訖，詣西閤進名，景靈行香。
癸未，同呈擬定隴拶、瞎征至大小首領(lǐng)等除官，及契丹公主以下除國夫人至郡縣君，並措置住坐處及羈縻約束事。
再對，呈左膚言，乞令密院指名奏差走馬事。因言：「先朝更選走馬法最為詳盡，若令密院差，則非公選也。」上又言：「膚等無狀?！褂嘁嘣疲骸竾聼o大於惇，而此輩無一言，如此則大臣更為姦惡，何所賴於言者?！股嫌种I云：「昨日所陳從政事，皇太后已理會得，只候覆按迥便行。」是時，從政已往覆按永泰陵也。及至簾前，太母亦云：「從政便可逐?！褂衷疲骸笜忻苤倚ⅲ瑒e人不肯如此開陳。」又云：「先丞相在相位，孜孜以國事為意，兼不敢恃朝廷威權(quán)禍福他人，常云：『不敢作不公平事，免殃及子孫。』」余云：「先丞相陰德如此，今日門閥盛大，乃積慶之所及也?！固冈疲骸笜忻莒秶沂掠眯墓?，福報亦豈可量?！褂噙d謝而已。又云：「先大王與樞密最有舊?！褂嘣疲骸赶却笸跷鯇幊跻曰侍竺魈枚?，當(dāng)遷觀察使，神宗諭宰執(zhí)，以其歷典州郡，有政事，可勿以恩例遷除。臣適當(dāng)制，嘗命詞云：『內(nèi)無請謁之私，外有營職之實』，以此為遷官之意。先大王得告命極喜，以此與臣往還甚熟。臣近見宗回、宗良來謝建節(jié)，亦嘗語之，兄弟同時建節(jié)，近世所未有，然先大王蚤世，卻不及授節(jié)鉞?！埂咎冈疲骸干褡谝嘣S以管軍，不幸未到，聞已薨背?！埂刻冈疲骸敢娝麅扇藖碇x，亦不覺涕泣。先大王自青州抱病，神宗急遣醫(yī)官去，已不及。亦數(shù)許遷拜，然不謂便薨背。宗回、宗良不曉事，樞密且更與教招。」余云：「宗回、宗良慎靜修飾，宗回比來亦務(wù)補過，不似日前?！固冈疲骸敢嘀?，且更與教招照管。」余唯唯?！臼侨?，子開供職，上問：「何以未對 」余云：「未有班次，恐十九日可對?！乖疲骸溉绱松跎??！顾紤]初不及也?！?br />
甲申，同呈環(huán)慶蕃官孟直、慕俊、莫怪各任皇城使，有邊功，合改九官至七官，皆當(dāng)回授親屬，而無可回授者，覃恩並已改遙刺，各以六官改遙防，餘依舊回授。
再對，廣西奏：宜州蠻人作過，乞禁貢奉，又發(fā)兵討蕩。皆不許，但令備禦、驅(qū)逐、掩殺而已。
郭知章帥河?xùn)|，有邊事，乞上殿。從之。
是日，三省以張商英為河北都漕，令專管句河事，乃師樸輩奉行上旨也。
師樸遣跂來議，欲留知章，以蔡京帥河?xùn)|，云：「安中意亦然?！乖S之，余仍令跂。
乙酉，同呈熙帥奏，乞以湟州為都護府。從之。遂以王瞻為都護、知湟州、隴右都巡檢使，王厚為同都巡檢使。都護職事如沿邊安撫司例施行，事初措置，仍委經(jīng)略司常切點檢覺察，無令違越。
是日，引見，隴拶為一班；契丹公主為一班，夏國、回鶻公主少退立；瞎征為一班，同起居家屬首領(lǐng)各從其長，邊廝波結(jié)一頭領(lǐng)附瞎征班；次引僧尼，皆蕃服。契丹公主以下皆禮拜，各賜冠服，退就邇英閣前易服，乞依前立班謝訖，退就橫門幕次茶酒，宰執(zhí)、從政官、宗室、戚里正任以上皆侍立。上諭宰執(zhí)，令就殿門呼隴拶等，試與之語。既而李彀等引隴拶來，諭以已除節(jié)度使，依漢官給俸，自來無此恩例。瞎征但給茶綵而已。拶稱謝甚恭。又問：「何以招致溪巴溫 」拶云：「譬如一乳牛，繫卻子即母須來，繫卻母即子須來?！褂衷疲骸赶蜏叵惹菜鰸h，亦欲續(xù)後來，既而為郎阿章所制，故未果來。朝廷若與阿章放罪，并阿章招來，必更易為力?！箤ご穑骸敢延蟹抛锛罢袚Q指揮。」拶云：「如此，到岷州當(dāng)便遣人往說諭，若不從，當(dāng)以兵馬去，斫取阿章頭來獻官家?！箤ご鹨裕骸傅艺姓T得來好，不須殺他。」蓋虞其不誠也。又問拶何以欲居岷州，云：「欲包順及趙懷義家部族相依爾?！勾我拐鱽恚溲允庹Q妄，無倫理。又至上馬處，見契丹公主，亦諭以朝廷待遇恩禮甚厚，再三稱感恩而已。
是日，傳宣：內(nèi)東門小殿不覆奏事，邇英垂簾。意長樂在簾下，蓋易服處適在閤前也。丙戌，同呈邊報。又呈河?xùn)|久闕正官，催郭知章上殿訖，疾速發(fā)赴新任。師樸云：「知章初作帥，豈可付以河?xùn)|。河?xùn)|須體重曾作帥知邊事人，乃可往。」余云：「非不知此，但無人可差，故且以知章充選。」左轄亦云：「自來亦須用曾經(jīng)河北作帥人?！褂嘣疲骸概f例往往用故相及前兩府，今近上從官如吳厚安、安惇皆不曾作帥，蔣之奇新自邊上召還?！箻阍疲骸溉绱酥挥胁叹?。」上云：「如何 」余云：「若令京去，須優(yōu)與職名。」夔云：「承旨自當(dāng)除端明?！褂嘣疲骸讣鎯蓪W(xué)士不妨?！棺筝犜疲骸钢胬劢?jīng)邊帥，莫亦可去?！乖S將云：「朝廷闕人，莫且教知章去?！褂衷疲骸赋齼蓪W(xué)士無例?！褂嘣疲骸赣刑K軾例。」將云：「是元祐例?！褂嘣疲骸腹僦漆犭m不曾除兩學(xué)士，不知有條否 若條即祖宗以來兼三學(xué)士、兩學(xué)士例不一?！股显疲骸盖医倘ァ！箤⒂衷疲骸盖医讨氯??！褂嘣疲骸覆恢}旨是宜教知章去，是教京去。」上云：「蔡京。」余云：「如此，即批聖旨，蔡京除端明殿學(xué)士兼龍圖閣學(xué)士、知太原府?！顾於?。卞云：「臣兄不敢辭行，然論事累與時宰違戾，人但云為宰相所逐?！股喜淮?。再對，上諭云：「蔡京、張商英、范鏜皆已去，只有安惇、劉拯、王祖道未去。」余云：「言者稍舉職，則此輩亦何可安也?！购熤幸嗌钜詾槿?。
中官梁知新以元祐黨羈管藤州，而嘗在藩邸，有旨與遷兩官。刑部云：「須放逐便後，再期乃得敘，敘後乃得遷官?！沟弥迹畈毁蛊跐M便與敘。上及太母亦皆言其無過，只是曾在宣仁殿中。余嘗見曹誦云：「知新頗氣直曉事?！挂蛞源税滋?，太母云：「誠是氣直，不可得?！?br />
李彀劄子奏：沿路及到驛得隴拶、瞎征、三公主等送到土物，未敢收。得旨，詣收受皆許。收受皆珠玉、犀、牛黃之類。
令乞引喝使臣轉(zhuǎn)出文字，於內(nèi)東門外付人吏，從之。【此先是內(nèi)東門覆奏，同呈文字訖，待班再上，以已呈文宇記內(nèi)侍傳出，因來白云，得一朝旨乃便，遂為之陳請?！?br />
丁亥，旬休?！臼侨?，蔡京以急速公事乞?qū)?，令赴後殿。尋有二日，俟別日，是夕又鏁院降隴拶等制，至二十三日乃得對。】戊子，同呈邊報。上對二府諭云：「日食正陽，當(dāng)避殿、損膳及曲赦四京，已是後時，便可施行?！褂至钕略t求直言，三省云：「只德音中帶下?！褂嘣疲骸覆豢桑殑e作文宇?！股显疲骸缸鲀晒w文字?！乖賹?，上諭云：「三省並不檢舉?！褂衷疲骸港`祚之初，又有天變，當(dāng)求直言?！褂嘣偃Q贊，退見三省猶欲只以德音中帶出，余云：「聖旨作兩箇文字，適又再諭以『踐柞之初，兼有天變，故求直言?！缓慰膳c德音帶下 」卞云：「將謂只為日食如此，即別降詔。三省遂以此意召舍人至都堂草詔。安中又以簡見諭云：「熙寧、元豐德音皆及諸路，今不當(dāng)止四京?！褂碴愔硭烊雱炞?，然已暮矣。上翊日諭云：「得文字時已昏晚，已鏁院，又以數(shù)赦，故且已?！?br />
是日，內(nèi)批：接伴趙思行令別差人替。因問所以，上云：「無他，只是皇太后惡人干請爾。」【思行，太后之妹婿也?！克煲圆顒⒔?。至簾前，太母亦云：「思行亦幹得事，但恐於使事了不得，若山陵之類差遣皆可差，向繹奉使，猶且不了，卻恐他不了。」余云：「接伴亦無事，任瑜、朱孫之徒皆入國伴接，但皇太后謙慎太過爾?！?br />
己丑，同呈姚雄已統(tǒng)制人馬赴鄯州。
再對，向綜入國，至邢州輿疾歸，乞別差官改赴。差知永寧軍鄭薦代之。
庚寅，同呈鄘延奏，西夏陳慰使副十三日過界。
再對，差高公繪山陵行宮使，又差曹誦充山陵總管。
鄜延走馬黃彥言：沿邊新堡寨多不如法，乞增修；又乞移道路巡檢於中路堡子。並下鄜延，令相度施行。
又差李彀裁定山陵車馬人從食錢等。
辛卯，同呈邊報。
再對，又呈黃彥乞挪將兵於新城寨戍守，又乞舉行諸軍務(wù)閱。並從之。
真定走馬江洙乞修磁州南北城。亦從之。
壬辰，同呈邊報，令夏國進奉人使於七月十五日以前到京。
再對，國信所申，郭知章等入國，泛送物色，係以官物及私靚物送押宴回送到，除送到馬依蹇序辰例不支，序辰收受其餘物色，不曾申請。得旨賜與知章等。
熙河效用張庚等謀叛入夏國。張庚雖大赦，合處死，王輝、蕭誠合原。得旨，庚依斷，輝、誠送江南編管。
癸巳，同呈熙河奏，姚雄已起離鄯州。又令隴拶先以朝辭起發(fā)。
又黃彥言：鄜延排門差括人產(chǎn)牛具及令自備種，耕種新地。令經(jīng)略司分析，係是何官司行遣，仍立便放散，及令轉(zhuǎn)運司體量詣實聞奏。
再對，呈御史石豫劄子，云：「中國有夷狄，如陽之有陰，可相有，而不可以相無。」又言：「相交為君臣，相與為賓客，乞濶略細，故以天地之範(fàn)圍，一切庇覆?！蛊溲允鉄o倫理，不可曉，因言：「御史如此，可謂辱國。陛下比所擢言事官皆深稱人望，非此輩可比?！股显疲骸盖蛄糁校抟云洳怀晌淖?，故令降出?！?br />
是日晚，師樸報中批，上官均、孫誇令除臺諫官，且云翊日受誓不入，恐為人所動搖，又均與安中親嫌。答以「何可搖也，更當(dāng)諭安中不須固避?！拱仓幸嘤泻啠疲骸疙氈练舐?，以俟聖擇。」翊日遂除均祕書少監(jiān)，諤右司諫。
甲午，同呈熙河奏，王瞻申：回鶻部落蕃人萬餘口不肯留青唐，已隨軍赴湟州。
又呈於江南、荊湖、福建五路招換揀廣西兵四千人。
再對，太僕申少卿趙?身亡，乞存恤。得旨，依例支絹百匹。
上諭：「均、諤已除職，均以履陳親嫌故，除少蓬?！褂衷疲骸副逖跃v中詆毀神宗政事不一，亦不曾答。渠但所不喜，即以詆毀神宗為言。」余云：「陛下洞照如此，臣復(fù)何言?！怪梁熐耙嗉爸冈疲骸复藘扇顺煤梅?」余云：「如此等人，天下望以為言官久矣?；侍?、皇帝睿明，所收用皆天下公議，中外士人孰不鼓舞稱頌?！固冈疲骸杆扑嗽幸磺袨槿似林?，甚道理 」余云：「凡所不喜，即云詆毀神宗。緣臣僚論事，若以朝廷政事為是，即無可論者，即有所論，即必以朝廷所行為是，才說不是便以為詆毀，如此誰敢啟口 上官均在神宗朝廷作御史，亦曾議論朝廷政事不當(dāng)，豈可亦以為詆毀?！固冈疲骸妇袪幊迹赣袪幾?，怎生少得?！褂嘣疲骸嘎}諭如此，天下士民之福。人主盛德，莫大於開廣言路，容受諫爭，如此則人人敢言，朝廷雖有闕失，無不知者矣?！固干钊恢０仓星踩藖碓疲骸副逖跃嗽妓?，大行時累累稱薦，欲成就之，而大行不聽。」上答云：「不獨布，眾人稱薦者甚多，此乃公論所稱也?！官绮⒅@亦詆毀，以為狂妄，卞亦助之，上杳不答。
乙末，休務(wù)。【自二十七日開宮觀三日?！?br />
丙申，大忌，赴景靈三殿行香。
是日，奏對之語甚多，然多不能記錄，大抵稱引善類、區(qū)別邪正而已。自初除師樸、安中，余即白上及簾中云：「三省員已多，唯密院獨負職事不少，臣獨當(dāng)密院歲久，望早除人，庶免瘝曠。」上但笑，太母云：「非久不獨也。」外議皆云以此待蔣之奇來，故有此語。余又嘗言：「李清臣到闕已久，未進擢，外議皆疑與忠彥等不同?！固冈疲骸缸〔坏?，必不久有指揮?！股w內(nèi)廷議論已定矣。
章惇初議大行陵名曰「永崇」，中批以未至嘉美，令與三省、密院同議改定。尋以「永章」、「永慶」、「永泰」等名進呈，上及簾中皆云「永慶甚好?！顾煸偕媳恚浴赣缿c」為名。陵名乃惇奉敕撰。既而又以北虜聖宗陵名永慶，再進呈，遂改永泰。凡三上表乃定。
四月丁酉朔，日蝕，百官守職。太史局申：自辰初四刻虧，稍向西北蝕四分止，巳時五刻復(fù)。是日時有陰雲(yún)往來，然不能掩。午初上馬。
戊戌，同呈熙河奏，鄯州兵將已到湟州，姚雄四戰(zhàn)，獲二千餘級，傷折已失只三十八人。又敘姚雄去秋解鄯、湟州圍未賞，并今來功狀，待除正任防禦使，升鈐轄、洮西安撫使。又令拈諭郎阿章、溪巴溫等早令歸順。上及簾中甚悅，自此且靜寧矣。
山陵修奉所申賈嵓卒。詔王崇拯管句馬軍司、充修奉，仍乘驛徑赴山陵所句當(dāng)，侯事畢赴闕供職。
再對，呈新知成都府路昌衡乞赴闕奏邊事，令實封聞奏。
上諭：「太母疑蔡京不當(dāng)出，欲且留修史，恐陸佃等以修史得罪，不可用?！褂嗔﹃惥?、卞懷姦害政，羽翼黨援，布滿中外，善類義不與之並立，若京留臣等必不可安位。此必有姦人造作語言，熒惑聖聽。上慰諭云：「無他，皇太后但且欲令了史事，以神宗史經(jīng)元祐毀壞，今更難於易人爾?！褂嘣疲骸赋嫉纫员菹论`祚以來，政事號令，以至拔擢人材，無非深合人望，故雖衰朽，亦欲自竭，裨補聖政。中外善人君子，鬱塞已久，自聞初政，人人欣歡鼓舞，若事變?nèi)绱?，善類皆解體矣。朝廷政事亦無可言者。」上云：「但更於簾前說?！褂嘤衷疲骸溉粢灾^陸佃及肇不可修史，則臣僚中豈無可修史者，何必須京?！股险摬叹┰疲骸刚赜掷頃聬闹圃~，理會得是，無道理如此改，若今次理會了，今後必不敢更改?！褂嘣疲骸赋嫉茏砸詾槭?，不敢不理會，蒙陛下照察如此事，士類之幸?！股显疲骸复笓]今後不得如此改?！褂喾Q謝而已。及至簾前，具以京事開陳，簾中毅然不可奪。余云：「如此則臣決不可安位?！固冈疲骸父蓸忻苌跏隆！褂嘣疲骸妇有∪瞬豢赏??！固冈疲骸赶鹊蹠r亦同在此?！褂嘣疲骸复顺妓y言。臣在先朝，嘗有去意，今日以皇太后聽政，皇帝踐祚以來，政事皆合人心，臣以此亦欲勉強自竭。今事既一變，臣何可安?！固冈疲骸覆蛔儭Ｖ皇墙趟龊擦謱W(xué)士，了卻神宗國史，干樞密甚事 」余力陳未已，太母云：「且奈辛苦?！鼓饲仓Z也?！久咳兆嗍峦?，太母必云「且奈辛苦」?！坑嘣疲骸赋紴槌⒎謩e邪正，欲君子小人各得其所，此事於朝廷所繫不細?！辜榷鴪蟪秸?，太母云：「日色已晚?！褂嗨焱?。【子開草孔仲詞，為惇、卞所改，不肯僉書，故論奏?！?br />
是日，又批：御藥李偁句當(dāng)內(nèi)東門五年以上，於法滿七年乃得改一官，所少一年以上，乞用減年磨勘比折轉(zhuǎn)官。引馮世寧句當(dāng)七年止少三十三日，除御藥，用減一年磨勘，乞比折改官，先帝以隨龍故許之。余以謂：「偁所少一年以上，與世寧不同，若啟此例，則今後少三年、二年亦須援例陳乞，此例恐不可否 」上云：「如此無可施行。」及至簾前，太母云：「偁奉事先帝有可稱者，與改官不妨?！褂嘣疲骸溉羧绱?，卻以皇太后宣諭事特旨與改一官不妨，免啟此例?！挂嘁闳徊辉S。余云：「如此須來日再奏稟。」因云：「臣外則與執(zhí)政立敵，內(nèi)則裁抑近習(xí)，讒毀中傷不易當(dāng)也?！固冈疲骸笩o此，他豈敢如此。」余云：「近御藥劉瑗乞磨勘，臣以橫行無磨勘法，欲寄資，又無寄觀察使例，遂罷之。既而三省卻以修五王外第恩，與遷觀察使。如此則此輩安得不怒?！固改?。瑗乃今上隨龍，偁方寵用於長樂，然所不恤也。【是日晚，批出：蔡京依舊在職，范純粹復(fù)舊職、知太原府?！?br />
己亥，同呈熙河奏，王瞻燒毀青唐，令體量諸實聞奏。又降朝旨，令招諭溪巴溫。
再對，以狄諮知代州，李偁特改一官，餘人不得援例。仍云：「奉事先帝頗勤勞。」余云：「外庭無緣知禁中事?！股显疲骸赣H王亦何由知 」余云：「外人皆云偁本元祐人，以在賢妃閤中故保全。」太母云：「雖是元祐人，然與眾人別。自先帝幼小，已在左右，極有補。」上云：「只是道多勸諫先帝決責(zé)人?！褂嘣疲骸覆叹┮蚜?，臣所以倦倦者，但以為朝廷分別邪正爾。竊料姦言必以謂京乃章惇所思，京實與惇仇怨，然臣等豈是奉順章惇之人 其次必以謂陸佃及臣弟肇欲作史官，然實無此意。臣兄弟立朝，粗知義理，臣弟以修史得罪，便差作史官，亦必固辭，不敢就職。昨日皇太后宣諭累言不干臣事。若以臣私計言之，即干臣何事 京之去留，於臣有何利害 若為朝廷計，則臣備位近輔，志在分別邪正，肅清朝廷，則臣不敢不任責(zé)。兼議令京出，乃韓忠彥、黃履先為此意，及以告臣，臣以其用心向正，臣實欣然助之，則臣實無他意。但乞以此詢忠彥，忠彥必不敢隱?！股系缱蛉瘴恐I而已。至簾前，具以此白太母，太母但云：「樞密著甚來由，不干樞密事?！褂嘣疲骸赋颊撌聼o狀，無以取信，理當(dāng)罷黜。比欲待罪，又恐紛紛上煩聖聽，臣衰老疾病，只俟山陵後便乞致仕?！固冈疲骸改茄Y泊老怎生得 」余云：「方在國恤多事中，臣未敢喋喋?！顾焱恕Ｓ謬L問上云：「臣昨日喋喋，深忤皇太后，聖意必甚怒?！股显疲骸敢矡o，只是為史事，不欲更別差人?！股嫌种I子開事云：「三省欲加罪，朕云他無可罪。曾諭云凡撰詞，但平直，不須分別紹聖、元祐。卻云撰鍾傳等詞不同?！辜韧?，聞有旨放罪?！臼侨眨n師樸致齋，黃安中在假，故惇、卞力欲逐開，賴上力主之，故免，然猶放罪?！?br />
是日，對卞道及劉摯等送蔡確往新州，摯亦死於新州，報應(yīng)可懼，他語葚多。卞極忿云：「蹇序辰所為，非卞所知，人皆言序辰所為皆出於卞，實可怪?！褂嘌裕骸干麛辶T權(quán)權(quán)貨物事故也。」【是日，聞惇、卞初欲以奏事不實坐子開，不許：又引宋次道罷知制誥例，又引子固撰持國告罰金，皆不許。】
是日，上又諭：「王渙之昨日上殿極惶惶，莫曾見說，已許他臺察?！褂嘣疲骸赋家嗦勚?。」上云：「亦聞他與黃履親嫌，亦不妨，待今日便批出，與監(jiān)察御史，并陳次升與御史?！怪镣砭鼓┮娕?。
庚子，同呈邊報。又與照管隴拶赴闕李彀以下轉(zhuǎn)官、減磨勘有差，并賜縑。
再對，因言：「密院當(dāng)修《時政記》，正月十二日有定策，恐未記錄事聖語及臣等奏對語言不真，欲修寫進入，乞改定?！谷栽疲骸甘侨諅}卒之際，賴皇太后聖意先定，神器有歸，臣等但奉行而已。蓋此意盡皇太后聖旨，當(dāng)歸功太母?！股显疲骸干跎啤！挂蛘Z及上固辭之語，至簾中猶固辭，上云：「何以知 」余云：「臣等在簾前聞索帽子方退。」上笑云：「是日不敢脫袍笏，被宮人和幞頭、公服都撦了，不得已方披背子即位。」至簾前，亦具以乞改定《時政記》奏稟，太母亦許之?！臼侨?，有短封付將，卞問十二日奏對語言，令子細記憶錄奏。余乞更加詢訪，故有是命，乃五日也。是日，子開以放罪，奏乞罷黜?！渴侨胀?，修寫，凌晨進入。辛丑，同呈熙河奏，姚雄追還王瞻已下兵將歸到河州及附帶到青唐物數(shù)；又支三偽公主以下粧粉錢；特支秦鳳龐逋撒孝贈?！惧腿瞿虽菔最I(lǐng)?！?br />
再對，上諭：「已見《時政記》，甚好?；侍笤瓶偸??！埂炯爸梁熐?，太母卻云「未曾看?！埂?br />
是日，山陵都大管勾所申：【藍從熙、吳靖方】舊例，管句宮中那一員兼管皇后行宮一行事，今來元符皇后乞差官。上云「差從熙可。」余云：「狀中言，吳靖方已別兼差遣，蓋從熙意欲隨從。今從熙已作永泰陵副使，恐難更從元符歸?！股戏轿?，云：「只差靖方?！购熐耙嗦躁惔艘?，太母云：「先帝只為此隨龍數(shù)人所誤。如郝隨、劉友端、朱孝友皆是。」余云：「皇太后睿明，固已洞察，然內(nèi)則為隨等所誤，外則為惇、卞所誤，如行遣元祐人過當(dāng)，失天下之人心，皆惇、卞之罪。」太母云：「是?！?br />
壬寅，同呈熙河奏，王瞻擅赴河州，已取勘。令疾速取勘聞奏。上諭：「隴拶已建節(jié)，當(dāng)賜姓名?！顾鞌M賜姓趟名懷德，從之。
又詔：諸路賞功，有大轉(zhuǎn)官資，許舉覺改正，人吏仍支賞錢。【上宣諭云：「卿所記錄，盡是非兩人者?！贡扔衷疲骸妇^!精絕!」】
是日，內(nèi)降許將、蔡卞錄奏正月十二日宣諭奏對語，并余所奏三封並降付。余云：「與將、卞同共考實，參定修《時政記》，所奏尤謬妄?！?br />
癸卯，同呈邊奏。再對，令編修國信條例所重修西驛條。
因呈所奏修《時政記》并將、卞文字，云：「所陳不同，恐難共議?！股现I以「三省、密院各自修定，即無可爭者。已而至簾前，白太母云：「若所修不同，將來何以取信 須是同議?！固冈疲骸傅耥樥f與兩人，必是記憶差誤?！褂嘁岳聿豢蓨Z，遂白云：「如此必亦不肯伏，但只以眾所不聞?wù)呓韵魅?，即可矣?！固溉恢！咎冈疲骸笜忻芩嚯m是，然出於一人之言，恐毋以取信，須令他同修定乃便?！埂坑嗉人煲园妆?，卞云：「二公所奏，皆已降出，令同修定，當(dāng)封呈次?！官缫娪嗯c二君密語，極驚駭。
是日，聽第三表批答，允御殿、復(fù)膳，立幕次中，夔幾不能語。
是日，早出，以子開在假故。晚會飲，以聞鏁院，夔遂在告。孫俶來云：「穎叔坐中見數(shù)人宣召上馬上?！?br />
甲辰，朝崇政，同呈罷王瞻、王厚，令推究盜青唐府庫物，取伏罪狀聞奏。
以姚雄知湟州。
又呈呂惠卿劄子，乞不收接落蕃人。檢到慶曆中范仲淹奏，當(dāng)收接；令依已降及慶曆指揮施行。
再對，令崇政殿親從官，揀中班直人依條引見，以去年十一月傳宣，便令收管遂升壓在轉(zhuǎn)班人之上，又令曹誦依例權(quán)管勾步軍都指揮使公事。
是日，同呈。退聞制出，師樸相，夔在告。遂與將、卞同呈《時政記》事。余云：「此事非陛下所聞，當(dāng)一一質(zhì)正於皇太后。上云：「蔡卞言：章惇降階，猶云：『召五王來看問?！坏脙?nèi)侍張琳等云，是有此語?！辜戎梁熐?，出余所錄文字，太母云：「總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字。」余云：「已刪去。【上先已諭云：「太母曰：總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埂刻冈疲骸溉舻馈喝绾巍唬瑓s去與惇量也?！贡逡嘣疲骸冈劇喝绾巍恢Z?！固冈疲骸覆辉！勾纬蕦⑽淖郑瑥氖字廖?，太母云：「不聞?！股w將云「乞宣入端王」，又云「上不受奠服，將進云：『披著?！弧褂衷疲骸赣袀餮哉咴疲骸褐?。』」皆眾人所不聞。將是日早忿怒云：余劄子云「將等皆唯唯」，是不曾道一句言語，須炒鬧。余云：「但炒不妨。」既進呈，太母皆以為不聞，將但愧作而已。既又呈卞文字，堅云：「臣曾言令依皇太后聖旨。」太母亦黽勉從之。至言「章惇降階語云，臣卞面折惇云：『太后聖旨已定，更有何擬議!』」太母云：「不聞?！褂嘣疲骸高m皇帝宣諭云，內(nèi)侍亦有聞?wù)?。」太母堅云：「不聞?！贡逅煸疲骸溉绱耍蛳魅?。」【是日，以子開奏乞罷絀文字不出，因面陳，乞降付三省，以既乞罷，不敢赴省供職故。晚師樸報云：「已批出，令赴省供職?！箻忝阋匀缰?，開亦不敢復(fù)請。是日，晚批：李邦直門侍，蔣永叔同樞。初批答書中書，再書遂令依林希例。】
是日，本約將、卞留身同進呈，而夔適不入，遂與師樸同呈稟訖，約將、卞會議修定次。余嘗先以卞語白太母，太母云：「不曾聞。」余云：「卞但欲著其面折惇之語，如此則惇之罪益重矣?！固冈疲骸覆划?dāng)。」【亦嘗以此語陳於上前。】乙巳，同呈邊奏。再對，差劉言接伴北朝賀登位使。是日，惇、樸皆不入，卞至簾前留身，然亦不甚久。丙午，旬休。了未，同呈邊奏。再對，以陳安止為河?xùn)|同安撫，徐鎮(zhèn)安肅軍。是日，宣押樸供職東閤門，拜表上天寧節(jié)名。【樸欲以范純禮為都承旨，夔、鳳皆欣然從之?！课焐?，同呈以范純禮為樞密都承旨，仍復(fù)待制。余與樸皆稱其純厚篤實，宜在左右，因言：「純粹當(dāng)日猶以棄地得罪，純禮無他，但緣坐爾。然純粹以棄地削職，不候除喪，降為直閤、帥延州，既而又易熙帥，已復(fù)待制，無故罪，知鄧州。初議移鄧，蔡卞猶堅以為不可，臣力爭，乃得不奪。當(dāng)日晚諫官劉拯言：『大臣陰與為地。』次日進呈，先帝屢顧卞，問：『拯何以便知 因何只拯言 』蓋必知其為卞所使，卞但云：『根究也不妨?！幌鹊塾罘治觯娪乙?，遂從之。」上云：「拯附麗如此，只如昨駮韓忠彥告，才令行下，卻奏云『謹已依聖旨行下訖』，殊可怪?！褂嘣疲骸赋祭勐劼}諭，但以非職事，不敢陳，今三省悉已聞德音，莫住不得?！股显疲骸副阈星玻c一小郡。」三省皆唯唯。余又云：「蔡卞門下士布滿中外，皆此類，如拯及蹇序辰、呂嘉問之徒，皆其上客，氣燄不可嚮邇。陛下踐祚以來，所收用人材，無非葉天下公議，四方鼓舞稱頌，若問卞，即必?zé)o一人為可用者。豈有天下所是，而卞獨以為非；天下所非，卞獨以為是而可信者 若用卞之言，則序辰、嘉問輩皆在侍從，善人君子一切屏斥，如此何名朝廷 今卞以謂陳瓘、上官均等皆臣等所親厚，不可用，奈天下公議何 緣君子以小人為邪，小人亦以君子為邪，聽察之際，在人主旌別爾。天下公議，必不可比一人之私言也。臣居常論議於陛下前，似未足信，今日對三省所陳如此，更乞詢之眾論，可見是非?！箻愕冉猿?，惇亦欣然以為是，將云「無非公論」，上極欣納。至簾前亦具以此陳，太母云：「蔡左丞卻如此?！辜霸賹?，又云：「蔡卞如此，先貶黜不妨?！股弦嘣疲骸笇嵎庋允抡?，只是罵章惇、蔡卞?！褂嘤盅裕骸附o議?！褂嘣疲骸竿豕乓嗫稍谥G列?！箻阍疲骸盖乙允汤商幹！股辖孕捞幹??！臼侨眨豪畎钪?、蔣永叔供職，相見於後廳，又同至都堂?！?br />
再對，余又言：「聖諭欲以王渙之為御史，緣與黃履親嫌，終難安，不若且除一郎官?！股显S之?！旧献詼o之初對，即欲批出「合作御史」，而渙之、安中皆以親嫌不可安，余亦為陳之，邦直欲以為史官，渙之亦以不可與京共處，遂止，遂乞郎官。】仍令諭忠彥。上又欲以敦逸、次升為御史，余屢贊之，因言：「敦逸當(dāng)以為侍御史，次升且以殿中處之不妨。」上亦稱善。余又言：「敦逸論瑤華事極激切，云『后廢之日，天為之陰翳，是天不欲廢之；人為之流涕，是人不欲廢之。況事有所因?！疽詣①t妃首於景靈起爭端也?！壳橛锌蓱??！弧埂静贿^懼失愛於陛下爾?！可蠘O稱善，令諭忠彥，於中書檢所上章密進入，尋諭樸?！臼侨胀?，遂進入?！?br />
己酉，同呈差劉何計置應(yīng)副涇原進築打繩川。
上諭：「劉拯當(dāng)於謝辭?！贡娫疲骸阜接》A落職與不 」或云：「既放謝辭，即須落職?！股狭睿骸嘎渎殹！箻阍疲骸纲裰菔切】し?」夔欲與亳，眾皆云非，惇云：「與濠州?！褂嘤盅裕骸竿鯗o之已上殿，末得指揮。」上令與差遣，將云：「與館職?！褂嘣疲骸盖活?，只乞除一郎官?！箻阍疲骸府?dāng)以清曹處之?！股显疲骸干鹾??！乖賹?，上諭：「安惇近愈亂道，有文字云卿與忠彥、清臣、之奇皆黨與，又言之奇不可進，又言新除言事官皆卿等黨人，更有一人亦如此道。」余請云：「何人 」上云：「吳居厚。」又言：「實封但攻章惇、蔡卞，不及他人也。」 是日，又以呂惠卿知杭州，陸師閔秦帥。再對，上諭云：「惠卿罷帥。又去何一人?！瓜仁?，惇不入，上已嘗諭二府云：「惠卿乞?qū)m觀及致仕，何不從其請 」以至黜劉拯、用葉濤等皆判然不惑，又知惇、卞姦慝之狀，誠宗社士民之福也。
丁未，十一日，獨對。余以子開被旨供職出自中批稱謝?！咀娱_對，上諭：「已說與樞密，必已知之?！褂衷疲骸更S履亦與聞?！垢脑~章亦嘗以諭余，然聞德音不審詳也?！可显疲骸刚聬τ?zé)降，堅立不肯去，朕諭以：『無罪，豈可責(zé)降!』」余謝云：「臣兄弟孤立，非聖意主張，何以保全。臣以衰朽疾病，久有歸老之意，內(nèi)外怨忌者多，望主張保全，使得至山陵後乞骸骨，善還山林，乃莫大之賜。」上笑云：「卿何言!」余云：「臣自先朝與惇、卞論議無一事同者，豈得已也，但恐上誤朝廷政事爾。然小人怨望，殆不可當(dāng)?！股显疲骸阜馐乱寻兖N軸，盡言章惇。惇於定策之際，罪惡固不待言；蔡卞陰狡害政，紹聖以來，傷害人物多出於卞，其罪更大於惇?！褂嘣疲骸副菹骂Ｃ鞫凑眨紵o可言者，至於分別邪正如此，則臣雖退歸山林，死亦瞑目?！怪梁熐埃嗑咭砸源岁愔??！臼瘴缯?，中宮生元子。是日，同三省稱賀，至簾前亦然。】
後一日，上云：「言惇、卞者已二三百軸?！?br />
庚戌，同呈李彀奏，三公主乞青唐舊使令人切手下。
三省同呈天寧節(jié)試經(jīng)撥放，依例施行。
又以韓治為太僕少卿，以王渙之為吏部員外郎，而安中亦辭，亦有嫌，遂別議升擢。
再對，以曾誠編修密院文字。因道誠因鄒浩事送吏部，而無顯狀，吏部皆莫知所坐。蔣亦云誠是時方歸穎昌，未嘗與浩相見。太母咨嗟久之。
是日，上問蔣之奇元符事，令取所受皇太后手書進入，蔣遂留身，然上對余詢問無所隱，余以其欲留遂先退。及至簾前，蔣具道其事，太母云：當(dāng)時所除文字乃劉友端所書，太母未嘗見。如紹聖初增崇聖瑞禮數(shù)，乃本殿人書寫，此書未嘗見也。是時先帝來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宮?！勾鹪疲骸复耸鹿偌腋蛹??！瓜鹊墼疲骸冈壮嫉茸h已定，欲以初七日降制，若如此如何了得 」太母云：「且更相度?！棺葬嵛淖纸圆辉?，劉友端、郝隨等誤先帝處多。蔣云當(dāng)時降制用手詔，謂皆是得旨，卻不知皇太后不知。太母云：「從初廢瑤華時亦來商量，亦答他云：『此大事，不可不慎。』先帝云：『避不得，然已恕?！弧故Y云從初所受文字，並已於上前納下。太母云：「已見，當(dāng)時實不曾見，並不知?！褂嘣疲骸溉绱?，誠可駭也。臣於紹聖初議聖瑞建宮，安燾云：『除是更教皇太后降一手詔?！幌鹊壅壑疲骸夯侍笤跎烫笫衷t 皆本殿中人書寫，如何教得 』臣聞德音，稱歎不已。今日所聞，則異於此，是為友端等所誤。內(nèi)外之人誤先帝如此，誠可罪也?！臼侨眨由?，大赦。是日，同三省曲謝密賜，簾前亦然。是日，以徐鐸為待制、知永興，黃裳吏侍，陳軒兵侍。上問鐸，余云：「在朝不立，凡給事中不肯書請文字，皆命鐸權(quán)書。」】
辛亥，月望，奉慰如常儀?！拘薹钌搅甓甲o宋用臣，十五日申時卒。辛亥日，中使王紱密賜金二百兩，傳宣云：「以亮陰中。」】
壬子，章穆忌。
癸丑，同呈差梁從政充山陵修奉鈐轄。
又卹賈嵓家常賻，別賜縑七百，借官舍三十間，差軍馬司通引官管句葬事，及量令州縣應(yīng)副皆如例。
諫官祖道乞末減陝西戍兵及賜錢鈔百萬。上云：「論事多此類?！贡娊砸宰闶┬小?br />
再對，廣西奏宜州安化蠻人作過，殺都巡檢儂奉宣，乞差黃忱將河南兵準備策應(yīng)，及借官馬五十疋。皆從之。
甲寅，以請謚南郊，宿齋於尚書省，聚於左僕射廳，晚與邦直、沖元、穎叔兩相聚。卞自十四日喪女不入，迄今在告。
乙卯，四鼓聚左揆廳，上馬赴郊丘請謚，黎明乃歸。招子開家相聚，晚方散?！景變度沾箫L(fēng)雷，暑氣頓解，至是尚涼。】
丙辰，旬休。
丁巳，同呈：令涇原止以役兵官腳乘運到打繩川板築所須，不得於民間調(diào)夫反顧腳乘，候麥熟可以進築，依正月已降指揮奏聽朝旨。此乃邦直欲緩其役，然已有正月指揮，余但為約束，令不得擾民而已。
再對，以王瞻乞?qū)めt(yī)，令經(jīng)略司指揮留巡州供答文字。又趙懷德及夏國金山公主有物寄瞻處，而不以聞，令取問所寄物色件聞奏。
告登位國信副使鄭薦卒，以知霸州曹譜代之。
戊午，大行百日，奏慰如常儀?！径∷认?，師樸報：御批董敦逸、陳次升、張舜民皆除臺諫。問何以處此三人，尋報之?！?br />
己未，同呈：北朝祭奠弔慰使副如已到白溝，先接伴過界。以雄州奏，元豐故事，祭弔使過界，在本朝遺留登位人使之後故也。
夔以林子中令畫工邱立畫到大行御容，乞進入，因言：「臣等昨見御藥院所傳，殊未似。」上云：「蔡京進一本來，亦不似。若及得五六分，亦且得?！褂嗟冉栽疲骸噶窒Ｋ鶄饕嗉拔辶??！股显疲骸干鹾??！怪梁熐埃嘣疲骸妇┧M直不似，但進來甚好。」余云：「塑像以此為準的，不可太失真?！固冈疲骸钢粸樗芟耥氁来藶橹什豢刹凰??！?br />
是日，三省得旨，安惇為待制、知潭州。諫官陳瓘擊惇，章已出，惇亦自請去，故有是命。
以豐稷為御史中丞，董敦逸左諫議大夫，舜民為右，次升為侍御史。
再對，余因言：「自蔡京復(fù)留，中外人情無不惶惑，及黜劉拯，收用葉濤、范純禮、王古輩，人情方少安。陛下今日又黜安惇，進敦逸、次升等，人情無不釋然。正人端土布滿要路，此天下士民之福。如蔡京者，臣等何為欲屏遠之 誠於臣私計無所利害，但欲為朝廷分別君子小人爾，故敦逸、次升、孫諤等，陛下今日所用，力斥逐之，其人可知矣?！股蠘O欣納。又宣諭云：「劉拯詞好。」稱歎再三，喜見於色。 余又言：「先帝聞沈銖講《南山有臺》詩，論得賢立太平之基，先帝大悅，即日擢銖為中書舍人。其後銖繳吳居厚為權(quán)尚書詞，命蹇序辰攻之，遂降敕榜，然銖終保不能動搖?！股显疲骸搞彴苍?」余云：「惜乎!已死矣?！褂嘁蜓裕骸鸽钒窨墒?，昨敦逸只為收敕榜遂黜逐?！褂嘣疲骸赴癯靡褦?shù)年不收之?！褂嘣疲骸傅钆_中更不張掛可也?！股显疲骸复蹩?。」又問：「黃庭堅何如人 」余云：「亦有文采，初與蘇軾厚善，既而亦不足，徐收用之，亦無不可?！埂臼侨眨瑓蔷雍駞⒓?，上指之云：「此何如 」余云：「亦正諭所不容，然未有因依，當(dāng)且容之?！股显疲骸负稳丝芍?」余云：「近多所拔擢，何患無人 」是日，白三省，以斻欲得京東西，又言程之元可作漕，盧君佐、曾孝蘊輕儇貪汙，可罷去?！?br />
庚申，以謚議敕下，前後殿不坐，宰臣以下詣西閣門及內(nèi)東門進名奉慰。大行謚欽文睿武昭孝皇帝，廟曰哲宗。
辛酉，同呈同敘復(fù)熙秦兩路冒賞將佐，於法合追官及例降兩官外，並與敘復(fù)，路分已上降一官差遣。
又罷秦希甫送吏部。
又以王覿為龍圖閣待制、知永興，徐鐸知青州。初，邦直以鐸為不稱職，乃欲以宇文昌齡代之，韓師樸又欲用王欽臣，乃大防門下士，用事害政，眾所共知，公素所不與，何為欲進之 昨除集撰穎昌，眾以為未允，況更遷乎 又欲用呂嘉間，余皆以為不可。樸云：「欽臣是侍郎，故須漸牽復(fù)?！褂嘣疲骸赣]乃寶文閣直學(xué)士，何為在欽臣之後 」樸云：「只為當(dāng)時謫重，在腔窠中未可進?！褂嘣疲骸府?dāng)以人材為先，腔窠何可拘礙。」樸等皆云：「如此固好。」夔、轄亦默然，見論欽臣，但云：「於此時此語不易出。」卞更不敢啟口。余云：「但以理論人材，何所憚。前亦嘗為邦直等言，元祐人當(dāng)慎擇，不可輕進，恐傷手不便。」沖元極相稱贊。轄云：「如此何善如之?！辜戎辽锨埃砸澡I為不勝任，然莫肯啟口。余獨云：「適議以王覿知永興?！股显疲骸竿跤]極好?！乖偃Q善。余云：「此正與陛下用范純粹一般，純粹帥河?xùn)|，天下皆以為得人，今以覿為永興，誰敢以為不然者 」上云：「甚善?！?br />
上又諭：「禁中有放火者，乃一私身，年十五，止因爭養(yǎng)娘，遂置火於椽下，未然，又以紙燈然之，煙起，方覺。乃聖瑞殿中人。太后甚訝之?！褂嘣疲骸笇m禁中火禁固不可不嚴，然小人無知作過，聖瑞必所不容，唯更當(dāng)慰安之，使不至憂恐，乃為善也?！怪梁熐埃感I亦甚詳，語多不曉，然大意不過如此?！居盅杂讯?，郝隨等極不堪?！坑盅裕骸缸蛳鹊蹠r，內(nèi)人因遺燈燼燒及椶條箒，以涇氈掩之，即時滅，劉友端等以要轉(zhuǎn)官，便張大其事，遺火者遂處斬。今此人雖放火，但令伏法，不欲令分解。」【謂非殊死也?！坑嘣疲骸复穗m凌遲不為重。宮中此禁何可不嚴。」蔣屢云明道中延及宮殿，余甚駭之。太母又云：「宮中私身多，聖瑞宮中有七百餘人，每一有職事人手下須五三人故也。昨因先帝竇國婆等供侍無狀，欲降黜，遂禱祝殿中，一使令者及上左右一人皆受金及珠子，詰問有實，並與剃了頭?；实坌詫挘蚍呕鹫弑蝗烁?，欲只決杖、配嫁車營務(wù)，尋告以不可不行法。又有娘子者，知而不以告，亦決杖逐之?！蛊渌Z多不曉。
是日再對，余因言：「王覿收用，實慰公議。陛下踐祚以來，所用人材無不合人望，中外無不欣悅?！怪梁熐耙嘁源岁愔盅裕骸付匾?、陳次升、孫諤皆京、卞所逐?！固缸舌稻弥?。蔣穎叔亦和之云：「敦逸等皆無罪，但為京等所文致。」余又言：「管軍中自來須除一軍班中人在內(nèi)祗應(yīng)，近日資序合入人至少，有徐和者，為大名都監(jiān)、帶遙團，當(dāng)稍遷作鈐轄，漸可準備進用。又有邊寧者，亦行門，然人材差不及和。曹誦曾與和同官，亦稱曉事?！股显疲骸干鹾谩！骨腋逗熐伴_陳，太母亦深然之。
上是日又問李邦直罷政事，蔣云：「臣在開封勘合田嗣宗者，云真明出現(xiàn)?！股蠁枺骸杆米诤稳?。」余云：「清臣姑之養(yǎng)子。」因言：「朝廷多取信刑獄，然獄詞難信，捶楚之下，何求不得 清臣繳詞，宗簡云不曾相見，而詞亦以非其筆跡。臣以人情度之，清臣為大臣，豈敢詐為此簡 然嗣宗既不承服，清臣亦無以自明?！故Y云：「先帝亦言：此事本於清臣無害，但不合忙著文字太多，故不免失實?！股显疲骸杆米谝嗔柽t 」蔣曰：「然?！股嫌衷疲骸赣钟袕?zhí)鞇傉撸轨对g毀章惇，遂伏法，若更有言及上，何以處之 」余云：「黃履曾有文字救天悅，然疏上差遲，天悅已伏法矣?！股线又！居中扈I狀見之《編類》，蹇序辰所編《姦臣事跡》，尋得旨進入。是日，韓忠彥、李清臣、蔣之奇等正謝，遂赴景靈，二府皆早出。是日，韓忠彥留身曲謝，至簾前不留，疑忘誤也。蔣之奇上前、簾前皆留曲謝?！?br />
是日，秦希甫送吏部。又以元子慶誕，隨龍人並推恩，御藥劉瑗遂寄延福宮使、晉州觀察使，乃前所未有；閻守懃遙刺，李彀遙團，餘諸司使副以下十餘人，皆中批也，瑗等各更減二年半磨勘。
熙河將官劉釗陣亡，有壻大將軍仲皖，乃宗室，乞改一官，當(dāng)除遙刺；又乞一堂妹夫推恩，皆未有前比，以死事特從之。【是日，旋除京東，而君佐徙江西，三省處之，似未允也?！?br />
壬戌，同呈瞎征蕃字，乞金字牌印，不行。夏人乞遣使賜誓詔，熙寧五年誓詔亦止付來使，不曾遣官，令延安以故事牒報宥州。又以天寧節(jié)名令雄州牒報北界。
再對，取入內(nèi)侍省以本省額百員，而管止三十員也，兼熙寧有此例。
又密院編類到章疏淨(jìng)冊，并錄送三省者及草副本，並進納入內(nèi)。上嘗諭云：「三省所進編類章疏，悉已於福寧燒錢鑪中焚之矣?！刮茉何催M，故亦進納，因言：「三省所進但淨(jìng)冊爾，雖已焚之，而元本及副本皆在三省?！股狭钪I韓忠彥，今不須商量，但因奏事面陳便可指暉?！疽灾覐┰疲骸赋跤M進，而同列議未合故也?！埂?br />
癸亥，同呈河州修安鄉(xiāng)城橋，開廂禁軍等並五百特支。
再對，免陝西、河?xùn)|今年保甲冬教一次，恐流冗未肯歸業(yè)故也。
又以李珫知代州?！镜抑J卒?！筷惏仓购颖毖剡叞矒岣笔梗鯊?fù)河?xùn)|同安撫。珫比奏對頗為上稱，兼嘗為益鈐，與代州等路一般也。甲子，孝章忌。乙丑，同呈蘭州修把拶度橋，開軍兵並五百特支?！疽嗤ㄤ抑荻梢病！坑汁h(huán)慶走馬言，探使人入西夏，探到降羌趙懷明，卻遣人結(jié)約西界，欲逃歸，及破新城寨為內(nèi)應(yīng)。御批令三省、密院速參議聞奏。是日，韓忠彥、李清臣、蔣之奇如謝，許將受北郊誓，黃履在告，唯余及惇、卞同對。因言：「先朝已曾有言懷明欲叛歸，蓋西人用反間欲害之。懷明歸漢，官爵賜予待遇優(yōu)厚，自謂西夏國主所不及，必?zé)o反叛之理。兼慶帥苗履亦有奏云：『西人用間，稱其欲叛，有圖害之意。然近因築新邊，移第四將李浦於定邊城駐劄，卻乞移歸懷安鎮(zhèn)，令照管懷明一行部族?！幻茉阂岩雷嗍┬校櫞藷o可疑者，但當(dāng)令苗履待以恩信，令知朝廷及帥臣待遇不疑之意，及多方安存照管，勿令生疑貳足矣。」上及簾中然之。晚遂與忠彥等同作聖旨，依此行下。
丙寅，旬休。
乙丑日獨對，因言：「近歲執(zhí)政、侍從、臺諫例多闕員，自陛下踐祚以來，收用人材，今皆充足。臣衰殘疾病，於此時可以乞身歸老山林?！股显疲骸盖錁O強健，何可言去 」余云：「臣待罪政府已七年，方陛下踐祚之初，預(yù)定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非不懷戀聖世，然臣立朝粗知義理，於此當(dāng)知進退義。若不知進退如章惇輩，強顏茍安於此，豈唯於臣義分未安，陛下亦安用此無恥之人，置之左右 」上但云：「卿預(yù)定策，兼朝廷倚賴，何可去 」余云：「臣今日亦未敢啟口，俟山陵升祔後，乃敢有請，然不敢不預(yù)奏陳。臣於簾前亦不敢敷奏，但略陳於陛下前，望陛下照察?！顾焱?。
五月丁卯朔，入臨奉慰如常儀?！臼侨?，韓忠彥再留，至簾前亦留身?！?br />
戊辰，同呈貶王瞻諸衛(wèi)將軍，房州安置，【王瞻之貶，上以為輕，而太母亦云：「自爾必寧靜矣?！埂客鹾衤?、監(jiān)隨州酒。以雷秀權(quán)湟州，姚雄、康謂皆如故。以先有旨罷瞻、厚差遣，而熙河乞留，又姚雄免湟州，故有是命。且以瞻、厚盜取青唐府庫，及誅首領(lǐng)九人而財產(chǎn)皆不見事，卞、將更不推治，姑薄責(zé)而已，仍告諭將士原委。
又鄜延走馬言：排門抄劄人戶、牛具，令自備種子耕新田?；萸湟詾檫吋e闕絕，不得不爾，然與元奏請「不得抑勒及經(jīng)略司舉劾」指揮，皆違戾?；萸浞抛?，將副各罰二十斤，提舉弓箭手石丕放罷。
涇原奏有西人乙山投來。令放回，仍約束將佐今後不得收接。
再對，以徐和、邊寧權(quán)發(fā)遣鈐轄，以備除管軍也。又令張庭堅乘遞馬赴闕。
章惇初言青唐事是密院從初行遣之語。余云：「青唐莫是孫路以私書與公往來經(jīng)營 密院降旨，令不得過有所圖，公以書告胡宗回云：『不得過有所圖，乃子宣之意爾?！挥鄬ご鹱诨匾浴核綍豢尚?，須依朝旨乃便?！还首诨貎H得保全，不爾，幾為張絢、孫路矣。余當(dāng)時力陳，以謂天下四海之富，安用乘其擾攘，奪有此荒遠之地將何用 與公回相折者數(shù)矣。黃安中亦曾論云：『休與他爭，儘教他建州郡。』蓋安中聞公等於先朝前有語爾。」卞云：「當(dāng)時公實有此語。」余云：「當(dāng)時三省有一人見助者，亦應(yīng)不至此?！箮煒阍疲骸腹h論如此，何不遂貶瞻、厚 」議遂定。既而檢視張絢初奏，王瞻約結(jié)青唐、邈川部族，謀誅瞎征，朝廷罷絢帥，令於秦州聽旨，以孫路代之，仍約東路如末得青唐頭目的確要領(lǐng)，不得舉動，若別開邊隙，猝不可了，或別致敗事，並重行無憲。密院行遣無所誤，路不遵朝旨，以私書與惇，謀逼逐溪巴溫，據(jù)青唐，西蕃尋便作亂，所在聚集，邊患至今不了，又數(shù)敗事，皆惇、路違朝旨所致。眾乃釋然。余云：「不斬張絢，不足以謝一方?！埂臼侨?，李清臣留身曲謝?！?br />
己巳，章懷忌。
庚午，同呈胡宗回辭寶文閣學(xué)士及對賜。得旨：以宗回昨到本路，排日移文催促王瞻入據(jù)青唐，顯屬不當(dāng)，特依所乞?！疽晕灞砥蛄T恩命也?！?br />
再對，以密院前後了諸路賞功九十餘人，今未了者止十三處。以之奇曲謝，上令催賞功文字，云住滯頗多，仍令勿言上旨也，故以此進呈。辛未，重午假。壬申，夏至暇。癸酉，同呈河?xùn)|人奪西界馬已斃。從初不曾申報，令具職位、姓名申院施行訖，牒報宥州。以宥州移文理索故。
再對，差李許、曹誘館伴弔祭副使。
又降府界第五將軍都指揮使，不伏將官，決率眾摒赴提點司，降都虞候，下名、節(jié)級、良行為首皆降配，副將王嗣祖對移第七將。
是日，同三省批旨，令同議復(fù)瑤華位號。先是，師樸遣跂來云，因曲謝，上諭以欲復(fù)瑤華，令與余等議，若余以為可，既白邦直。俟再留稟，乃白三省，且云：「恐有異議者。」答之云：「此事固無前比。上亦嘗問及，余但答以：『故事，止有追冊，未有生復(fù)位號者，況有元符，恐難並處，今聖意如此，自我作古，亦無可違之理?！谷綮对麩o所議，即但有將順而已。三省自來凡有德音及御批，未聞有逆鱗者，此無足慮，但白邦直不妨。」跂云：「若此中議定，即須更於上前及簾前再稟定，乃敢宣言?！怪了脑?，再留，不易前議。師樸遂以白三省，因相率至都堂行次，師樸云惇言：「從初議瑤華法時，公欲就重法，官不敢違?！辜爸炼继茫瑦衷疲骸府?dāng)初是做厭魅法，斷不得，雖造雷公式等，皆不如法，自是未成。」余云：「公既知如此，當(dāng)初何以不言 今卻如此論議，當(dāng)時議法論罪，莫須是宰相否 余當(dāng)時曾議，依郭后故事，且以淨(jìng)妃處之，三省有人於上前猶以為不須如此。其後又欲貶董敦逸，余獨力爭，得不貶，此事莫皆不虛否 今日公卻以謂議法不當(dāng)，是誰之罪 」惇默然。余云：「此事且置之。今日上及簾中欲復(fù)瑤華，正以元符建立不正。元符之立，用皇太后手詔，近見有旨，令蔣穎叔進入所降手詔，乃云是劉友端書。外面有人造文字，皇太后並不知，亦不曾見，是如何 」惇遽云：「是惇進入，先帝云已得兩宮旨，令撰此手詔大意進不 」余云：「手詔云『非此人其誰可當(dāng)』，皆公之語，莫不止大意否 」惇云：「是?！贡娔获斨１逶疲骸盖也恢写艘?。」余云：「穎叔以為皇太后手詔中語，故著之麻詞，乃不知出自公?！狗f叔亦云：「當(dāng)時只道是太后語，故不敢不著，今進入文字，卻照驗得劉友端書，皇太后誠未嘗見也?！箰B然無作色，眾皆駭歎。是日，余又言：「此事只是師樸親聞，余等皆未嘗面稟，來日當(dāng)共稟知，聖意無易，即當(dāng)擬定一聖旨進呈。」遂令師樸草定云：「瑤華廢后，近經(jīng)登極大赦及累降赦宥，其位號禮數(shù)令三省、密院同詳議聞奏?！顾焱?。晚見師樸等，皆云：「一勘便招，可怪!可怪!」五日，余出城東。六日，遂以簡白師樸云：「前日所批旨末安，當(dāng)如今日所改定進擬?！箮煒愦鹪疲骸干跎??！谷簧歇q預(yù)。七日，余云：「所擬批旨未安，有再改定文字在師樸處?！箮煒愠鲋?，眾皆稱善，今所降旨，乃余所改定也。是日，上面諭，簾中欲廢元符而復(fù)瑤華，余力陳以為不可：「如此，則彰先帝之短，而陛下以叔廢嫂，恐未順?！股弦嗌钊恢?，令於簾前且堅執(zhí)此議?！旧嫌钟刃僭印！勘娭^兩存之為便，上又丁寧，令固執(zhí)。卞云：「韓忠彥乃簾中所信，須令忠彥開陳，必聽納。」忠彥默然。及至簾前，果云：「自古帝王一帝一后，此事繫萬世論議，相公以下讀書不淺，須論議得穩(wěn)當(dāng)，乃可行，兼是垂簾時事，不敢不審慎?！拐Z甚多，不一一記省，眾皆無以奪。惇卻云：「臣思之，亦是未穩(wěn)當(dāng)。」眾皆目之，師樸遂出所擬批旨進呈，云：「且乞依此降指揮，容臣等更講議同奏?！乖S之，然殊未有定論。再對，余遂云：「適議瑤華事，聖諭以謂一帝一后，此乃常理，固無可議。臣亦具曉聖意，蓋以元符建立未正，故有所疑。然此事出於無可奈何，須兩存之乃便。章惇誤曉皇太后意旨，卻以復(fù)瑤華為未穩(wěn)當(dāng)。此事本末，誤先帝者，皆惇也。前者，皇太后諭：蔣之奇以立元符之手詔，皇太后不知亦不曾見進入，乃是劉友端書寫。臣兩日前對眾語惇云：『昨以皇太后手詔立元符為后，皇太后云不知亦不曾見，及令蔣之奇進入，乃是友端所書，莫是外面有人撰進此文字否 』惇遽云：『是惇進。先帝云已得兩宮許可，遂令草定大意。』手詔云：『非斯人其誰可當(dāng)』，乃公語也。之奇亦云：『當(dāng)時將謂是太后語，故著之制詞?！粣疲骸菏菒Z?！槐娊择斨?。惇定策之罪，固已大，此事亦不小，然不可暴揚者，正為先帝爾。今若以此廢元符固有因，然上則彰先帝之短，次則在主上以叔廢嫂未順。故臣等議，皆以兩存之為便，如此雖未盡典禮，然無可奈何，須如此?！固杆煸疲骸甘菬o可奈何。兼他元符目下又別無罪過，如此甚便?！褂嘣疲骸竿侍蟾鼒猿执苏?，若稍動著元符，則於理未便。」亦答云：「只可如此?！股嫌謬L諭密院云：欲於瑤華未復(fù)位號前，先宣召入禁中。卻當(dāng)日或次日降制，免張皇，令以此諭三省。眾亦稱善。余云：「如此極便，若已復(fù)位號，即須用皇后儀衛(wèi)召入，誠似張皇?！股先越湓疲骸笀?zhí)元符之議及如此宣召，只作卿等意，勿云出自朕語?！辜爸梁熐?，三省以中語未定，亦不記陳此一節(jié)，余遂與穎叔陳之，太母亦稱善。退以諭三省云：「適敷陳如此，論已定矣?！顾旄岸继猛荻ㄗ嘧h，乃余與元度所同草定，師樸先以邦直草定示眾人，眾皆以為詞繁，不可用，遂已。師樸先封以示余，余答云：「瑤華之廢，豈可云『主上不知其端，太母不知其詳」，又下比於盜臣墨卒，皆被恩，恐皆未安爾。【是日，有內(nèi)侍省高品白諤，詣殿廬中納副封，云有奏言，乞皇太后不候升祔還政。余云：「此事當(dāng)與三省商量。」眾議云：「不須進呈?！怪@云：「御藥李偁見差監(jiān)管，不許朝參。」】是日，太母聞惇自認造手詔事，乃歎云：「當(dāng)初時謂友端稍知文字，恐端所為，卻又是他做。」余云：「皇太后知古今，自古曾有此宰相否 」穎叔亦云：「惇更不成人，無可議者?！埂臼侨?，太母諭向緈卒。】
甲戌，同呈西安州天都、安羌寨賞功。范純禮辭恩命，不允。
瑤華議上，諭令劄子與內(nèi)東門，令以九日宣召瑤華入內(nèi)。遂同赴都堂書奏議，即事進入，又劄下內(nèi)東門，令不得張皇漏泄。尋批奏議送三省，依奏。再對，上問奏議何人所草，余對以實，又以昨日簾前奏對之語奏知，上稱善?！臼侨眨砸园字@所陳白上，仍云：「更不敢進呈。」
乙亥，同呈奏議，以十日鏁院降制，復(fù)為元祐皇后。
又呈孫咸寧、張若訥與依常法敘官。
再對，以張永鑑、李嗣徽句當(dāng)皇城司。
穎叔退，余留身言：「累蒙宣諭，以章惇且欲隱忍至山陵後，固已具曉聖意，然思慮所及，不敢不陳。惇於定策之初，宣言不當(dāng)，今從靈駕西行，往返幾一月，而諸王亦皆從，及從政、熙輩又亦俱行，惇麄疏暴率，語言舉措動或非理，其他雖未敢有所妄作，萬一於王府有一言交通，為朝廷所知，恐不可掩覆，若稍施行，則於陛下兄弟之間，未免傷恩，此不可不慮?！股羡侨辉疲骸柑笠鄳]及此，近差一二承受內(nèi)臣往從政處，皆親信之人，亦欲察其所為也?！褂嘣疲骸副菹聡L宣諭：『陳瓘累累煎迫』，此非獨瓘之言如此，蓋眾議皆然。瓘嘗乞以親王為山陵，亦實有秦王、雍王故事?！股显疲骸敢嘀泄适?，然衛(wèi)王字亦不識，卻恐做不得。兄弟間事不欲盡言。蔡王尤不循理，亦頗有污穢事，太母深病之，作親王卻多在殿侍房中出入，以此亦深憂之。」余云：「惇於定策之際失言，今日陛下於蔡邸尤當(dāng)留意防檢。使不陷於有過之地，終始保全無他，乃為盛德之事。然則西行何可不慮?！股显疲骸府?dāng)更遣人防察爾?！褂嘣疲骸甘录热绱?，無可奈何。恐近下內(nèi)臣無補，內(nèi)東門御藥有可輟者，得一二人偕行甚便?！股显疲骸盖腋熐伴_陳。」余又言白諤乞還辟事，余云：「以太母故，薄責(zé)可也。然施行不可過?！股先恢Ｓ嘤盅裕骸复艘喾仟毎字@之言，外議有云，陛下已生子，皇太后弄孫，無可垂簾之理?！埂境枷乱囝H有愧於諤?！可显疲骸复耸卤痉撬?，是自家堅請他同聽政，他又已有手詔，於升祔後還政，亦止一兩月事?！褂嘣疲骸甘吕砉倘?，手詔又已頒告天下，何可改 然事亦有可慮者，宣仁聖德方嚴，非貪戀政事者，然終身不能復(fù)辟，蓋為左右所奪耳。今日垂簾，太后殿中近習(xí)氣燄有過於陛下左右之人者，一旦還政，豈不冷落 萬一此輩妄生意見，太母有一言，則陛下難處，須預(yù)防之。」上云：「此理固有之。然太母不信此輩語言，必不至此。」余云：「雖然，不可不察也?！股先恢Ｓ嘣疲骸赋几幸皇?，不敢不盡愚忠。升祔後既還政，則便須分畫分明，若事須與聞，則恐未便，須事初便畫斷乃可?！股显疲骸讣冗€政，自不當(dāng)更與聞外事?！褂嘣疲骸鸽m然，須事初便畫定，若語及外事，則於從事之際未免掣肘，若以漸疏殺，則於恩意間不足，不若一切畫斷，則事定矣?！股显疲骸腹添毴绱?。除親王、公主間事或有可商量，餘外事豈可更白?！褂嘣疲骸嘎}慮如此先定，甚善。然須事初便如此分明，處之乃便?！股仙钊恢?。余又言：「臣於陛下踐祚之初預(yù)聞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臣所以區(qū)區(qū)傾吐肺肝，裨助聖慮。然臣已不為近習(xí)所悅，若此語一漏，臣無措身之地矣?！股显疲骸复撕慰陕?，前日事已是如此。」【上此語余不敢再請，然察其語，乃昨命相之事也?！坑嘣疲骸妇幻軇t失臣，臣不密則失身，願陛下更賜垂意，此語稍漏露，臣實無所措身矣?！股显疲骸笗?，會得！此豈可漏也?！辜爸梁熐?，亦留身，具以惇及王府事開陳，太母云：「樞密思慮及此，何以處之 」余具以上前語敷陳，太母云：「內(nèi)臣畏都知押班，誰敢檢察他 恐不濟事。若不令蔡邸從靈駕西行如何 」余云：「聖慮高明，非臣所及，如此，何善如之。然獨不令蔡邸行，恐有跡，定王更年小，若兩人者皆免行，則無跡矣。」太母云：「甚善。兼他兩人皆未出居外第，但以此為言可也?！褂喾Q善而已。穎叔疑獨留，亦略以此告之。
是日，瑤華以犢車四還禁中，至內(nèi)東門，太母遣人以冠服，令易去道衣，乃入。中外聞?wù)吣粴g呼。
丙子，旬休。是夕，鏁院降元祐制，但以中書熟狀付學(xué)士院，不宣召。初議復(fù)瑤華，余首白上：「不知處之何地 」上云：「西宮可處?！褂嘣疲骸溉绱吮恪！就庾h初云，東宮增創(chuàng)屋八十間，疑欲以處二宮，眾以為未安?！烤壖葟?fù)位，則於太母有姑婦之禮，豈亦處之於外 」上亦云然。太母仍云：「須令元符先拜元祐答拜，乃順?！褂衷疲骸笇眄毩钤v從靈駕，元符只令迎虞主可也?！狗交紵o人迎虞主，今得此甚便。又諭密院云：「先帝既立元符，尋便悔，但云『不直，不直!』」又云：「郝隨嘗取宣仁所衣后服以被元符，先帝見之甚駭，卻笑云：『不知稱否 』」又云：「元祐本出士族，不同，初聘納時，常教他婦禮，以至倒行、側(cè)行皆親指教，其他舉措非元符比也?！褂址Q其母亦曉事。二府皆云：「王廣淵之女也，神宗嘗以為參知政事。」余亦云：「當(dāng)日亦不得無過也，唯太后知之?！固冈疲骸缸约易笥胰俗霾皇鞘拢约覅s不能執(zhí)定得，是不為無過也?！褂嘣疲骸富侍笞哉惶枺辉?，神宗嬪御非不多，未聞有爭競之意。在尊位豈可與下爭寵?！固冈疲骸缸约夷茄Y更惹他煩惱。然是他神宗亦會做得，於夫婦間極周旋，二十年夫婦不曾面赤。」余云：「以此較之，則誠不為無過。」穎叔亦云：「憂在進賢，豈可與嬪御爭寵?！固赣謱Χ疲骸冈?、元祐俱有性氣，今猶恐其不相下?！褂嘣疲骸富侍螽?dāng)更訓(xùn)敕，使不至於有過，乃為盡善?；侍笤谏希纫嗖桓胰绱?。」太母云：「亦深恐他更各有言語，兼下面人多，此輩尤不識好惡?！谷∫嘣疲骸溉艋侍蠼滹啠夭桓覡??！固笥衷疲骸杆麅扇伺c今上叔嫂，亦難數(shù)相見，今後除大禮、聖節(jié)、宴會可赴，餘皆不須預(yù)，他又與今皇后不同也?！苟嘟苑Q善。其他語多，所記止此爾?！臼侨?，余欲留身，既諭二王不西行，遂已?！?br />
丁丑，同呈涇原奏，王瞻以青唐府庫物借將佐、士卒，得熙河牒，令收索，恐恩歸瞻，怨在朝廷。奉旨：應(yīng)漢、蕃士卒所借，並除放；將佐並拘收；差使以下聽於請受內(nèi)立分數(shù)剋納。
又令陝西、河?xùn)|繳納招納西人空頭宣劄。
再對，以內(nèi)侍省奏，白諤言事及詣密院陳述，乞責(zé)降遠小監(jiān)當(dāng)，得旨依。至簾前，太母云：「本欲不施行，但上意如此，諤乃聖瑞殿中人，簡王之師父也，教導(dǎo)簡王極不近道理?！狗f云：「如此，即更有情。」是日，垂拱再對，上遽顧余云：「二王更不令從靈駕西行，只衞王去，蔡王免行，聖瑞已喜，本不欲令去也?！褂喑跤?，以十九日簾中語奏知，既宣諭，遂已。
是日，龔夬、陳瓘上殿。先是，聞兩人者擊卞甚急，上旨令同對，當(dāng)降文字出，既而以無例同對，遂同日請對而已。又云：二人者嘗叩上云：「早何以不出 」上云：「聚而後出?！褂衷骗彸跤麚舯澹劝咨显疲骸赋加麚舯宥锤??！箚栐疲骸负喂?」瓘云：「外議皆恐卞去則京進，以是未敢發(fā)，若用京則不若存卞也?！股蠐u首云：「未嘗有此意?！弓徳疲骸嘎}意雖爾，簾前如何 」上云：「亦一般?！弓徳疲骸溉绱耍寄烁夜ケ??！?br />
戊寅，同呈韓資言西事寧靜，言河北事皆無可施行。
再對，閻守懃乞磨勘歲月未滿，以隨龍故，特遷昭宣使。上云：「朕未生，懃已在太后閤，又產(chǎn)閤中祗應(yīng)，誠有勞舊也。」
王瞻不申發(fā)謝表，特罰銅三十斤。
余因言白諤與遠小監(jiān)當(dāng)，極難得闕，須添差乃可。上云：「更須爾。只與降一官勒停?！褂嘣疲骸干跎?。一期自當(dāng)敘，且免遠行?！股鲜卓?。
是日，上諭：「臺諫攻卞已十餘章，如何得他知，令自圖去就甚好 」余與穎叔皆莫敢承，上云：「只說與章惇，則卞自知矣?！雇艘园讗瑦嗖桓?，樸欲召鼇諭旨，眾以為不可，惇欲召吳伯舉往諭之，遂約翊日稟旨乃召。
己卯，同呈章楶乞不候祔廟替罷，且薦王恩為代。眾皆以不可為，然已有前降指揮，詔令劄與楶知。
又以陳敦復(fù)提舉河?xùn)|營田兼弓箭手。
遂共白遣吳伯舉，上旨，令同至都堂，召伯舉，令詣卞諭旨。伯舉唯唯承答不辭，然出省乃往。
是日晚，卞遂草表乞?qū)m觀，翊日凌晨上之，降付三省，三省乞付學(xué)士院，降詔不允，遂令降批答。上又諭兩府云：「本不欲於祔廟前退黜大臣，但以言者不已，故須如此。」余亦以此語白惇。是日晚，卞章未上，已降夬兩章、瓘一章付三省。夬云：「卞依附權(quán)臣，致位政府，漸肆威福，中分國柄，不附己者，斥逐無餘?！弓徳疲骸副迕試坏?，神宗在位十九年，惠及天下，卞皆掠為安石之美。然惇跡易明，卞心難見，《春秋》之義，當(dāng)首誅造意之人?！箰M呈，殊無怍色。
庚辰，同呈北虜祭弔使並以六月一日見於皇儀，百官更不赴福寧奠臨，俟虜使奠慰訖，於皇儀門外進名奉慰。
再對，河西房人吏以邊事了等推恩。曹誘乞罷權(quán)副都承旨，詔與落權(quán)字。誘之請，恐同列中有奪席者爾。
又以楊應(yīng)詢知順安軍。因言應(yīng)詢乃王嵓叟所引，然實曉事，不可以親黨廢，上及簾中皆然之。
辛巳，忌。
是日，卞章付禁林，鼇遂作批答不辭。
壬午，同呈，依熙河奏，結(jié)咓齪二子並與殿直，邊廝波結(jié)之弟也，諸子中唯此二子未有官，故命之。
是日，惇私忌不入，本欲以是夕祈雨，十五夜雨，但遂以擇日謝。再對，上諭卞已降批答。卞遂入第二章，上欲更宣押卞一次，遲三五日不妨，既有臺諫章在三省，彼何敢安位 如此，庶幾全禮數(shù)爾。余云：「陛下禮貌大臣，進退以禮，如此甚善，豈止三五日，便遲旬日，何所不可?！雇艘哉Z三省，皆以為憂，恐其遂就職不去。余以語范純禮，純禮云：「公所論甚善?！股w余云上意近厚，不可不將順。純禮云：「上以禮遇大臣，若彼不去，則在下之人自有議論，如此則上下各盡義理，有何不可 」既而竟不宣押，必有密旨。是日，余又言：「卞之去固已定，然外議皆以京進為憂?！股夏?。余又云：「此事須聖意先定，若京進，則言者必決去就，此時卻恐難處?！狗f亦云：「曾布所陳，無非正論。」上亦皆不答，色若有所難言者。余遂退以白邦、樸，邦、樸皆深憂之。余責(zé)樸云：「此責(zé)不在他人，在樸而已?！谷詷銇砣毡惝?dāng)留身論之，此不可緩，樸然之。
癸末，同呈回牒北虜，以耶律應(yīng)不重行立班，顯是違越生事，本朝所遣使在此，未嘗似此不依禮例事。以其來文如此，故答之也。
再對，差王防編修密院文字，孫俶編修國信條例。因奏云：「臣等親族多，防與布、俶與之奇皆瓜葛，然皆於法當(dāng)避，則所不敢。」上云：「既不當(dāng)避，有何不可 」余云：「恐有人言語，不敢不奏知，如近日朱彥等亦此比。」上云：「彥已不許避。」簾中亦然之。是日，樸留身具道京不可進。上云：「本無用之之意，若欲用京，復(fù)進之奇，但於簾前更開陳。」果如余所料。樸既至簾前，具以京不當(dāng)進之意開陳，太母云：「會得。方逐其弟，卻用他哥哥，是不便。相公但安心，必?zé)o此?！箻阃艘韵嗾Z，皆以為可慶，邦直云何，余云：「雖使邦直自言，亦無以易此?！菇源笮Α?br />
樸又密奏云：「元祐生者已被恩，而死者殊未甄復(fù)，然此事當(dāng)出自上恩?！顾鞌M定一指揮進呈，是日，遂如所指批降付三省。翊日，子開對，亦有劄子，上云：「已行?！股w開不知樸已嘗陳及已有批旨也。
甲申，同呈環(huán)慶路奏，收到無主牛馬，未敢送西界。詔鄜延路牒問宥州，如委是西界走失，即具實關(guān)報，以憑送還。
再對，內(nèi)臣武球，令吏部與合入差差遣。上云：「駕前用小杖子打人，及瑤華獄捶楚人，令說后知情者，皆球也。」太母云：「球進藤棒決責(zé)人，其子振進彈弓，令彈子雀，此豈是奉人主之物。父子如此，深可罪。」余云：「先帝後亦惡之，皆逐去。」【是日，卞降第二批答，不斷章?！恳矣?，同呈邊奏。再對，放罷融州巡檢楊懋，令廣西詳懋所陳，罷胡田統(tǒng)制，依先降朝旨，以程建、黃忱措置備御蠻事。
又令諸路走馬二員處，各給一朱記，令禮部鑄造給付。以諸路有兩朱記或一朱記，不一也。
是日，三省以卞為資政、知江寧。又罷董必郎官，送吏部；又罷舒亶無為軍，與監(jiān)廟。自十三日以上官均為起居郎，吳伯舉為少蓬，仍罷修史。密院再對，上諭：「王渙之可為史官。」樸又言：「伯舉既罷，鄧洵武亦當(dāng)移易?！顾熳h以謝文瓘代洵武為右史。均及渙之皆史官，樸疑向所薦十人，唯文瓘未用，恐上有所疑，欲得余與安中同入一劄子，云向所奏舉可用之人，悉蒙收錄，唯文瓘末用，三省議欲以為右史，代洵武，及以渙之修史，來日三省進呈，伏望特賜俞允。遂從之。翊日，遂有成命。既而又以王祖道知海州。上又諭西府云：「伯舉亦與郡?！柜慈?，三省再稟，卻云且以祖道仍改兩浙提刑。公議皆翕然稱允。
唯蔡京欲增損潤色《五朝寶訓(xùn)》，又欲辟官例，又乞以殿閣使臣為承受，及於資善堂置局，以都知梁從政、提舉內(nèi)東門馮說為承受，【說乃上所親信，京所願交結(jié)也?！恳杂鶑N、翰林諸司供應(yīng)。四月十九日，梁從政內(nèi)中奏聞，奉聖旨，並依奏。十一日，龔夬對，極以為不當(dāng)。尋降劄子付三省，三省十三日進呈，奉聖旨，只令依元降指揮校正繕寫進納，入內(nèi)置局、及諸司供應(yīng)、并辟官指揮更不放行。蓋夬以謂《五朝寶訓(xùn)》及成書，何可增損潤色 兼所乞辟官茍非，其他人必妄生異議，以濟姦說。上亦深然之，以謂《寶訓(xùn)》何可改也，故有是命。又逐方天若為建州推官，蓋京所辟官，意在天若爾。天若告詞云：「險陂兇邪，在所屏遠。圖書之府，非爾可居!」中外莫不快之。已而京復(fù)求對，以謂所謂增損潤色，非敢改也，但欲更增修未盡事跡爾。尋再降指揮，置局差諸司及承受等，並依四月十九日指揮，其五月十三日指揮更不施行，唯不辟官，及不得增損潤色，仍差徐勣、何執(zhí)中同提舉校正。京又云：《五朝寶訓(xùn)》三十卷，乞更增神宗一朝事跡，共修為《六朝寶訓(xùn)》。而議者謂神宗史未成書，未可修《寶訓(xùn)》。京又以謂史院編次可為，《實訓(xùn)》事已備，但得旨便可成書，遂指揮令史院官同修《六朝寶訓(xùn)》。京自復(fù)留，其交通反覆，機變百出，皆此類也。
丙戌，旬休。
丁亥，同呈熙河奏，已遣人齎蕃字招溪巴溫。
又太原走馬魏允中奏，普寧軍糧不及旬。詔轉(zhuǎn)運司具析不計應(yīng)副因依及更有無似此闕乏處聞奏。
是日，內(nèi)批向子莘除閤門祗候。戊子，同呈邊奏。再對，內(nèi)批罷吳靖方山陵都大管句及隨從元祐皇后等，悉以馮世寧代之。又內(nèi)侍省乞羈管白諤，中批送五百里編管，得旨送唐州。余是日留身謝子莘除職事。上云：「此自是皇太后族屬，卿何所預(yù)。」因署陳白諤斷罪太重，上云：「小使臣，又本省云無例言事，須如此行遣。」余云：「亦曉聖意，然編管人逐便後三期方敘，與物停一期便敘極不同，願更留聖念，異日稍濶略常法與敘復(fù)?！股鲜卓隙选！竞熐爸x子莘，因曰：「族人多毀之，然實平穩(wěn)曉事。」又言：「十二日從言在山陵，自當(dāng)已入九分。」太母云：「待指揮?！埂?br />
陳瓘論《王荊公日錄》多言神宗所論與之不合，紹聖史官多編修入《實錄》中，批令三省參對進呈。
己丑，同呈邊奏及熙河修湟州曠哥一帶堡寨。余因言：「外議多云，青唐已棄，而尚固守湟州，道路陷遠，糧運難繼，公私困敝。臣亦知其如此，然今日并棄湟州，則必為夏賊所有；兼得鄯、湟皆不能守，豈不取輕夷狄 若今秋必稔，則邊計亦可支梧，以此不敢以為可棄。自紹聖以來，進築沿邊城寨，深入敵境，瞰臨夏人巢穴，以至?xí)菡笃溆規(guī)R道路，及自來如天都、淺井之類，西人點集人馬之地，皆為朝廷有，乃所以制西人之死命。若常效順，則各守新邊；若稍跋扈，則稍有舉動，即逼近其巢穴矣。然新城寨須常為固守之計，若萬一夏人侵犯，如向者攻圍平夏城，十八日不能破，然後西人計窮力屈，卑辭請命。異時守備新壘，須悉如平夏不可破，則今日所得新邊悉可保守，若一處破壞，則邊計可憂矣。以此當(dāng)深戒邊吏，嘗為十分備禦則為便也，其他道聽塗說皆不聽?！股仙钜詾槿?，同列聞此論，亦莫敢不服。
是日，三省得旨，復(fù)司馬光、呂公著、文彥博、韓維等官職，唯彥博、珪、維悉復(fù)舊官職，餘復(fù)官而已，顧臨、錢勰及王汾、馬默亦復(fù)職名。
庚寅，同呈賜熙河京玉、安鄉(xiāng)二關(guān)名。
再對，閻安為入內(nèi)班。路昌衡言河北備邊四事：禁軍習(xí)手藝人降廂軍，從之；修城池及軍器，悉已有旨；又言糴便不當(dāng)令轉(zhuǎn)運司兼，固言紹聖中以轉(zhuǎn)運司兼糴便，深失祖宗法意。國初以河北沿邊十七州軍蠲減賦稅，年計不足，故歲賜鈔錢二百萬，并十七州軍稅賦，悉令糴便司專領(lǐng)，故轉(zhuǎn)運司不能侵漁，今併為一司，誠不便。上令諭三省仍來日同對時面陳，便可改。退以語三省，三省皆以為即復(fù)舊。余自紹聖中亦屢曾以此語，惇、卞等雖略曉然，亦終不能改。辛卯，同呈邊奏。又以劉奉世復(fù)端明、知定州；王欽臣復(fù)待制、知真定。師樸云：「向論邢恕、葉祖洽不可帥，令與東南一郡?！顾炫c恕守荊南，洽守洪。初，樸等議欲以杜裳帥真定，余以為不足稱此選，遂用欽臣。樸云：「向者余以謂欽臣得集撰、穎昌，外議皆以為過，故不敢及之?！褂嘣疲骸肝粽叱鯊?fù)誠太優(yōu)，今例無不復(fù)者，則欽臣終何可遏，況以人材比之，又非常之比也。」眾皆以為然。沖元云：「便須更照管，恐有一般者皆須復(fù)職。」余云：「楊畏是也?！贡娊栽疲骸肝分锂?dāng)於上前及之?！辜葘?，余言：「欽臣在元祐中事於呂大防門下，物議極多，不為無罪，但昨遷謫之人今皆牽復(fù)，則欽臣亦不可遏，然在外驅(qū)策無所不可，但不可在朝廷爾?！贡娨嘣疲骸概c欽臣等更有楊畏，尤不可用?！箰疲骸肝羧酥^之楊三變，今謂之楊萬變。以其在元豐、元祐、紹聖中反覆不常，唯利是附故也?！股夏弧Ｗh者以謂奉世、欽臣皆復(fù)舊職，是元祐之人無俶慝皆當(dāng)收用，而紹聖郎官如張行、譚掞輩，不足掛齒牙，亦皆逐去，恐未免如紹聖之偏，此為可戒也。余白同列云：「國勢已定，紹聖險邪無能為矣。今日之戒，正在於矯枉太過爾?！褂凶R皆以為名言。
是日，再對，以新廣西提刑譚掞體量措置宜州變事，以安化邊人累犯省地，殺巡檢使臣及兵丁僅千人，而經(jīng)略措置未安，鈐轄雍斌等怯謬不赴敵故也。上云：「掞便可帥桂。」余云：「且令體量措置以觀其施設(shè)，若果有方略可用，帥之未晚?！股仙钊恢?。
壬辰，同呈范純粹許候見兄說赴任，又呈邊奏。
再對，令陸師閔體量鄜延。走馬奏西人燒毀堡子事，惠卿以為無，而走馬黃彥堅以為有也。
是日，聞龔夬有章?lián)艟腿??！净蜓陨显憠疲骸妇┳餇钣袑嵺E否？」夬云：「臣亦得之人言爾。」聞?wù)哳H笑之?！?br />
癸巳，同呈邊報，中黃安中言：馬城以書來言陝西事，內(nèi)抑勒舊弓箭手投新邊，以舊地召人希賞。令體量有無上件事理，如有，即取勘奏裁。
又言軍人失訓(xùn)練，令總管司檢察。
是日，三省云，夬章進呈訖。樸云曾上白，恐言者未已，兼來者必紛紛也。
甲午，上旨，令草定專委范純粹體量振恤河?xùn)|流亡飢殍之人。遂同三省進呈，仍令河北、陝西帥準此。即得旨，依奏。三省欲行，遂送三省。
自癸巳日暮，大雨達旦，又終日乃已，滂沛沾足，但未知廣否。
乙末，旬休?！臼侨?，陳瓘再對，擊惇，又論京罪。上以謂與卞不同，瓘極陳，乃稍以為然?！?br />
六月丙申朔，以虜使弔祭見於皇儀殿，二府侍立，罷赴福寧臨慰，百官進名奉慰於皇儀門外，二府退歸?！臼Y樞押都亭宴。】
丁酉，昭憲忌。【同日，淑德忌?！?br />
戊戌，同呈熙河奏殿直孫毅落蕃歸漢。惇云：「毅落蕃初不奏，其他士卒不奏者，諒何可勝數(shù)?！褂嘣疲骸敢隳宿D(zhuǎn)運司差押茶往鄯州，為西蕃所虜，然經(jīng)略、轉(zhuǎn)運司皆當(dāng)奏?！垢髁罘植鸺案柯滢钩肌⑹孔?，不以勘會了與未了，遂具姓名聞奏?！窘?jīng)略司云：毅妻有狀，以不見毅下落去處，乞限究面勘。末到也?！?br />
又以章永年句當(dāng)賸員所。余云：「雖是惇無服親，然臣所知，惇初不預(yù)?！股闲υ疲骸纲媶T所何足道，今後更不須進呈，只擬進可也?！顾鞌M旨。
再對，樂士宣辭免內(nèi)侍押班，上稱其知禮。
又復(fù)王舜臣、李澤、李澄、康謂等差遣。以得旨敘官，路分以上與降一等差遣故也。
己亥，同呈王愍移河?xùn)|總管。
庚子，初伏假。
辛丑，天貺節(jié)假。
壬寅，北使辭於皇儀殿，遂同二府赴垂拱。百官起居，又赴紫宸，同北使賜茶，朝辭訖，二府退歸。
癸卯，同呈熙河奏安鄉(xiāng)南城畢功。又奏把拶橋至湟州止九十九里。宗河【乃湟州也?！靠赏ㄎ灏宕?，漕運道路通快。候安鄉(xiāng)北城畢功，令諸軍歇泊，至秋涼修瓦吹等三堡寨。
又奏趙懷德及三偽公主至熙州。
再對，環(huán)慶奏遣將官於新邊界，候以裏發(fā)窖藏解?。詔勿令侵越引惹。
是日，以向氏女六日入內(nèi)謝子莘除閤門祗候，太母令傳宣撫諭，及慰撫之語甚厚，又賜以御酒，并前嘗賜茶，當(dāng)致謝，遂先於崇政留身。因言：「正月十二日《時政記》尚未進，蔡卞已出，欲約許將因留身進呈，又恐張皇，欲只進入。」上云：「累曾議定，只進入不妨?！褂嘁蜓裕骸府?dāng)日事出倉卒，太后聖訓(xùn)先定，臣等但奉行而已，臣雖與惇等議論不同，然人臣義所當(dāng)然，無足言者。然臣待罪政府已六七年，久妨賢路，加之衰殘空疏，無補朝廷，只俟山陵發(fā)引，便當(dāng)伸前請，乞致仕歸，遂微志?！股显疲骸盖渑c眾人不同，卿何可言去?！褂嘣疲骸赋夹視菹?，踐祚之初，受遣定策，預(yù)聞大議，在臣遭遇可謂千載一時。非不懷戀聖世，然因循尸素已久，必待如章惇、蔡卞而後去，則於臣進退之義實所未安。臣於此時得不以罪戾而去，陛下於臣之賜厚矣，必待有罪乃許其去，亦非所以保全老臣之意?！股显疲骸咐叟c皇太后言，卿在密院宣力累年，今日與眾人不同，無可去之理；亦嘗與言事官論及此，卿豈可去?！褂嘣疲骸副菹戮旌?，朝廷驅(qū)策之意固如此，在臣進退之分，亦不得不然?！股嫌衷疲骸该茉嘿嚽渚靡?，豈可去?！褂嘣疲骸该茉杭葻o邊事，人人可為，何必臣而後可。然臣今日未嘗喋喋上煩聖德，俟山陵乃敢請?！股弦蜓裕骸高吺码m已寧，自韓忠彥是元祐中同棄城寨者，恐所見有異?！褂嘣疲骸赋家嗖熘覐┮?，常云，今日邊面濶遠，難照管。然今日城寨尤不比前日，不惟不可輕議棄捨退縮，若備禦不至，異時西人萬一犯順，若一處為西人所破，則邊計便須動搖，此不可不慎?！股仙钊恢疲骸溉羝茀s一處，則他處皆動搖必矣?！股嫌衷疲骸覆桉R事亦不可罷?！褂嘣疲骸覆桉R歲課二百萬，元祐中所不能廢，今若罷去，則邊費及歲買馬二萬疋將何以給 」上又云：「不獨茶馬，免役法亦不可改。」余云：「元祐罷免役，天下百姓以為不便，皆願復(fù)行，何可改。然不獨免役，常平法亦不可廢?！股显疲骸复怂氖虑铱傉f與韓忠彥，或因奏對時，對眾說亦不妨?！褂嘣疲骸赋记耶?dāng)以聖意諭忠彥，俟將來章惇赴山陵，臣當(dāng)對眾更敷陳上事?！股嫌衷疲骸附允鹿伲嘟B聖中失職之人，恐懷忿心，議論或過當(dāng)，卿等可亦說與勿令過論?！褂嘣疲骸冈讏?zhí)與言事官無由相見，臣無由傳達此意?！股显疲骸付嗲涞人鶎伲M不令人說與 」余唯唯。余又云：「言事官固難戒以言事，其議論過當(dāng)亦必不免，但斟酌取捨在陛下爾。其次則宰執(zhí)當(dāng)上體聖意，每事持平，處以義理，則言者亦足戒也?！褂嘤终垎栔鞆┖我粤T御史，上云：「無他，只是令改郎官?！褂嘣疲骸杆惐赜胁蛔阋援?dāng)聖意者?！股显疲骸赣幸粍炞右嗪?，只是論議與陳瓘等不同，故不欲處以言職?！挂蚴⒎Q陳瓘論議多可取。余云：「龔夬亦強果敢言。」上亦稱之。師樸曾報，上云：「彥奏對無取，兼所見有異，不宜處以臺職。」然不曾請問其詳，故余復(fù)及之。余又云：「外議亦疑彥為徐彥孚、吳居厚所薦。」上云：「此亦不妨。」遂退。至簾前，具陳：「子莘妻入謝，蒙聖恩傳宣撫諭，又勞問丁寧，臣何以仰稱聖眷?！顾煸侔?。太母云：「亦曾說與，令以上尊歸與父作上儀?！褂嘣疲骸干细新}恩。亦曾蒙賜茶，以外廷不敢具章表稱謝。」因言《時政記》如上前所陳，亦許令進入。余又言：「臣當(dāng)日與蔡卞並立，聞卞云：『在皇太后聖旨?！槐鍏s曾於簾前自云：『當(dāng)依皇太后聖旨?！慌c臣所聞不同。臣今來不敢更改，但依實云『在太母』?！挂嗳恢?。
甲辰，同呈押班馮世寧磨勘改延福宮使。
又令胡宗回常優(yōu)加犒勞及照管趙懷德并三偽公主，以昨日上旨令草定也。
再對，以李昭珙押賜夏國登極銀絹各一千五百，用治平四年例，以六月差官。
以樂士宣為山陵行宮巡檢，替閻安，以安權(quán)提舉修內(nèi)司。近以閻安為入內(nèi)押班，以樂士宣為前省押班，皆中批也。
是日，上又言：「三省文宇多遲滯。」余云：「以經(jīng)歷處多，三省六曹皆得一兩日限，又有假，故每一文字須旬乃可出?！埂咀蛉摘殞?，上已及此，頗患其留滯。余云：「三省天下政事根本所在，忠彥才力雖不足，頗聽人言語爾?！埂可显疲骸溉∨c密院文字，多少相較幾何 」余云：「密院十分之一二爾，尚書省乃萬機所在，密院邊事息則益少，非其比也，逐日進呈文字不過一二內(nèi)臣及武臣差除爾。三省議論、所降號令，無非繫天下休戚，以至進退人材，區(qū)別中外臣寮奏請是非，無非大事，豈密院所可比?！股弦噗侨?。余因言：「近聞陳瓘論司馬光等復(fù)官，不知為有罪無罪，不審聖意以為如何 」上云：「三省云何 」余云：「三省未嘗與臣語及，臣亦不敢預(yù)議，不審陛下以光等為有罪無罪 」上云：「莫須是有罪?！褂嘣疲骸嘎}意如此，臣乃敢盡言。紹聖中以光等有反逆心，謀廢立事，天下皆以為冤。至於詆毀神宗，變亂法度，則事跡具存，豈得為無罪 如光論免役法，以先朝為剝膚椎髓，豈不是詆毀 而免役之法，天下百姓以為便，而光以為不便，必須毀廢而後已。又如蘇轍章疏云：『鹿臺之財聚而商亡，洛口之倉積而隋滅。』是以神宗方紂及煬帝，可以為無罪乎 紹聖中，邢恕嘗謂臣言，『司馬光以人臣挾怨，與神宗為敵，方元祐秉政事，神宗所行法度，不問是非，一切更改；所用人材，不問邪正，一切斥逐。此其罪已不可勝誅，若言他有反逆心，則是冤枉。臣訝恕之言頗合公論，遂具陳於大行前。大行云：『卿前雖如此說，他別處說得不同。』恕其他姦言，固臣所不盡知，若如此言，則論光之罪可謂當(dāng)矣。」上深然之，令具以此意諭三省。因言：「大臣及言事官議論亦有偏者，悉以諭三省不妨?！雇怂炀咭月}意白三省，莫不悅服。余又為上言：「元祐之人憤嫉熙寧、元豐之人，一切屏斥，已失之偏；紹聖用事者，又深怨元祐之人，故竄斥廢黜無不過當(dāng)，其偏則又甚矣。今日陛下方欲以大中至正之道，調(diào)一兩黨，則但當(dāng)區(qū)別邪正是非，處之各得其所，則天下孰敢以為非者。若今日但知收復(fù)元祐之人，退黜紹聖之人，則不免又偏矣。如此，則與元祐、紹聖何以異 非陛下所欲扶偏救敝、持平近厚之意也。兼臣累聞聖諭，及皇太后亦曾宣諭，以謂有甚熙寧、元豐、元祐、紹聖，但是者則用，不是者則不用，更不必分別此時彼時。若人臣皆能體行此意，則無不當(dāng)矣。」是日，上諭：「韓忠彥頗平直，李清臣議論極偏，宣仁時事無不是者。」但諭三省云：「朕意以謂大臣中亦有偏者，不須指名也?！褂衷疲骸更S履論事亦偏?！褂衷疲骸戈惌徴撍抉R光事，已是曾令換劄子來?！谷宦牪粚徱??！居盅陨显疲骸咐幎嗖焕訉O，不若留在娘娘宮中撫養(yǎng)。如姐姐年長，尚且不育，不可令在福寧?！菇愠^謂太母所生延禧公主，十二歲卒?！?br />
是日，太母云：「皇子未滿月，極惺惺，會笑，認得老娘嬭子?！?br />
余既退，亦略以上論清臣之語諭樸，并以四事諭之。
乙巳，旬休。
丙午，同呈邊報。
再對，以向子英為環(huán)慶第五副將，從苗履所奏也。上云：「太后欲召歸?！褂嘣疲骸缸佑⒌脤⒐伲匚搭姎w?！怪撂盖耙嗳恢嘣疲骸溉魵v將官後，卻召歸不妨?！埂臼侨眨俜都兌Y諭以上論言事官懷忿過當(dāng)之語。乃范嘗以此開陳也?！?br />
是日，同呈訖，余遂云：「前日已盡以聖旨諭司馬光等事諭三省。」樸遂出陳瓘奏進，上云：「如前日宣諭?！褂嘣疲骸溉∫嘟砸詾楫?dāng)?！箰疲骸溉绱烁鼰o可施行，只進呈訖。」余云：「但是非之論未見於文字，莫可著於《時政記》否 」樸云：「莫須別撰光與公著告命 」上云：「不須，但貶邢恕，於恕告命中具載此諭，則天下皆知之矣?！褂嘣疲骸嘎}諭甚切，此臣等思慮所不及。然恕便須行遣?！箻阍疲骸覆恢绾钨H 」上云：「重貶?！够蛟粕⒐侔仓?，余云：「恐太重，其以有分司某處居住?！股霞巴薪匀恢?，遂令以少監(jiān)分司、均州居住。初，上云與善地，或云滁，或云隨，惇云：「恕曾知隨州?！顾焯幹?。樸云：「仍須令曾肇命詞。」上云然之。再對，上又丁寧，令諭肇且與明白撰詞，須明著其有罪無罪乃是。尋以簡白開，都堂亦召開面諭。是日，開適當(dāng)制?！境踝h，雖不當(dāng)制亦合草詞，開云：「若不當(dāng)必不草?！埂慷∥?，同呈邊報。再對，移高偉大名都監(jiān)，劉石淮東?！緲闼\也?！可嫌种I云：「密院無事，非三省比?！褂辔ㄎǘ选?br />
戊申，同呈邊報，宥州牒云：「已戒約邊人不得侵犯漢界?！?br />
再對，以李昭珙知甯州，又以賈嵓子說為看班祗候，仍不候有闕。
己酉，同呈詔胡宗回，令更多方招誘溪巴溫、郎阿章等出漢。
又令鄜延候西人差賀登人使，即依例報以天寧節(jié)名及日月，再等以御批。
陶節(jié)夫奏，乞即移舊弓箭手耕並邊新田，中批以為可取，尋檢會已累有朝旨，令陝西、河?xùn)|諸路依詳累降朝旨及臣僚所奉施行，仍取情願，不得抑勒。
又以向子華知恩州。
是日，因語及肇所撰邢恕詞，蔣亦誦其語，上云未見，令余寫一本進呈，以翌日月望不奏事，遂寫進入。
庚戌，月望，赴福甯、內(nèi)東門臨慰如常儀?！臼侨?，上諭：「見邢恕詞，極好。曾肇恁地會做文字?！故Y對云：「好箇翰林學(xué)士?！褂嗄徊桓掖?。
辛亥，同呈李譓奏湟州利害，胡宗回相度聞奏。
再對，依三省已得指揮，逐月進堂除差遣及兵將官、知州軍揭貼簿書。
是日，聞龔夬擊京，上甚慍夬，云：「夬所陳皆曾布之語。」夬既自辨，遂請去。然余實未嘗與之通聲聞，蓋小人及近習(xí)造謗爾，雖上旨令諭言者勿過，余亦未嘗以此語之，蓋素未嘗交通也。
壬子，同呈邊奏。再對，以河北增置廣威，保捷二萬餘人，舊軍分每指揮例百人，而在京禁軍見闕萬餘人，遂令河北監(jiān)司及安撫司，揀選願升換在京軍分者，發(fā)遣赴軍頭司。蓋欲銷廢舊人，免添新軍分，重疊縻費廩給也，新軍廩給出自西府，舊軍銷減，則逐旋計所減，令運司管認故爾。
又以麥文昞句當(dāng)翰林司，對移向子履句當(dāng)軍頭司，以兩人皆願移易也。上以子履太母姪，許之。太母云：「不知了當(dāng)?shù)梅?」余云：「同職五六人，必?zé)o不了。」
癸丑，同呈邊奏，范純粹乞朝見，許之。
是日，龔深之來言，得之外議，云近習(xí)極不樂，有「無震主之功，而有震主之威」之語，渠亦戒以勿與事，云：「韓、李皆上所新擢，尚且退縮，何必管他!」又云：「但戢斂必?zé)o事。」又云陳瓘言，親聞上語，云余與劉友端嘗共事。余帥河?xùn)|，友端作走馬，同官三年，及其親近，未嘗與之接，其職事亦無西府干預(yù)者，修造土木之事，皆三省所行，未嘗有交通之跡。余笑謂深之云：「若能與友端交通，紹聖、元符中作相久矣?！褂啾纫嘁姺兑哇牛疲骸干嫌泻?，恐徹簾後必有所為。」又云：「且看祔廟後舉措如何，便可見矣?！谷徊恢^涵蓄果何人何事也。
甲寅，無同呈。自邊事以來，蓋無日不同呈，自爾邊鄙無事，稍稍希濶矣。
再對，以閤門祗候歐僅覃恩改供備當(dāng)職，乞用先朝隨龍恩例除通事舍人，上黽勉許之。
是日，樸云昨日錯與挽詞同降出龔夬三章，一乃擊惇者，一擊京，一乞出惇，遂收之，樸亦未見。今日惇欲留身，既而三省對，具道，上云：「是誤降出，卻令進入?！箰炝?，再拜而退。是日，西府見太母，太母即笑云：「昨日卻誤降出龔夬文字，論章相事極子細。」又云：「已知朝廷待山陵後責(zé)降惇不易處?！褂衷疲骸甘侨沾蜣槲淖质且焕蟽?nèi)臣，文字上自批鑿云『不出』，卻誤降出去，亦須行遣?！?br />
乙卯，旬休。
丙辰，同呈牽復(fù)前陝漕已宜官。
再對，以傳宣添長入祗候殿侍二十人，當(dāng)如先朝，權(quán)令祗候轉(zhuǎn)員日正撥入額，免僥倖。上從之。
以閻安再任皇城司。
是日，樸於垂拱及簾前留甚久，云：「言者不可沮折?！股显疲骸肝磭L折他?！归_又聞樸多方以言探試上語，恐有所疑，即開陳，然終無之。樸又云：昨在外，保全及召還皆余之力，何敢隱也。開云：「家兄但急於體國爾，其用心豈有他也?！挂蜓云渥杂星笕ヒ?，樸堅以為不可。然余請去之心久矣，亦不問毀譽如何，但欲引分奉身而去爾，豈能更與小人紛紛計較口舌也。開所聞大約與所聞略同。近黃安中又云，上目送西云：「大臣不可立黨?！拱仓惺鈶n之，然余云不辨也。上近見孫諤論京未去，云「賞罰未明」，上云：「亂道!」諤奮然便欲拂衣，為眾所止，而邦直勸止之尤力，又嘗面沮夬，故樸有所陳。丁巳，無同呈。是日，以王舜臣權(quán)發(fā)遣蘭州，以康謂卒故也。是日，三省以陸佃權(quán)吏書，張舜臣為吏侍。樸云：上稱舜臣老成平穩(wěn)，又稱純禮、子開，皆以為可用，故稍稍進之。純禮嘗言宣危，謂余、開亦已入疑，然與樸所聞又有異矣，未知何如也。
戊午，赴南郊，宿齋，告元祐皇后復(fù)位。
己未，五鼓行事，畢，黎明，還西府。
庚申，末伏假。是日晚，批出，以子開為翰林學(xué)士。是日晚，大雨。自入夏數(shù)雨，山陵橋梁道路多壞。【是日，清臣奏，乞不令胡宗回同相度湟州。上云：「主帥豈可不與議，如三省職事，令他人相度，而三省不與可乎 」遂默然。余云：「宗回於此不與議，則難責(zé)於守御。」上亦然之。】
是月十三日榮陽、汜水、鞏縣皆大水，漂溺居民，壞汜水行宮，而雨殊未已。
辛酉，同呈鄭居簡言：「湟州地險隘，當(dāng)罷都護府、安撫使之名，令隸屬河、蘭州，以省餽運?！乖t遣新陝西運判都貺與胡宗回同相度聞奏。
再對，上諭以已除肇翰林學(xué)士，余云：「臣倉猝未敢稱謝?！股嫌址Q范純禮云：「當(dāng)遷一學(xué)士兼承旨不妨?！褂嘣疲骸缸杂许n縝、曾孝寬例?！雇艘哉Z樸，云必批出也。
是日，令陳安止、劉子方不迴避。
又上殿劄子，侍郎以上進呈，小事擬進，餘更不進呈。
壬戌，同呈郝平奏，會州城壁醋醎，不可為城，乞以青南訥心為州。令都貺一就相度聞奏。
再對，預(yù)戒河北州郡，歲終差官點檢城壁樓櫓等。
差曹誘權(quán)管句馬步軍，以誦從靈駕西行也。
又差段緘梓夔都監(jiān)。緘乃陸佃及子開所稱也。
是日，遂留身謝上除子開禁林。因言：「孤遠之士，被遇神宗，兄弟三人皆為舍人，而臣偕肇皆作禁林?！褂盅裕骸杆バ喈?dāng)請歸老?！怪梁熐耙嗑咭源岁愔?，簾中云：「三人皆同父，亦盛事。」癸亥，同呈邊奏。
再對，差楊應(yīng)詢天甯節(jié)接伴北使。
甲子，無同呈。以劉交句當(dāng)軍頭，同梁安禮皇城司。
又呈鄜延已依御前劉子收瘞骸。上云：「因看曾肇所進神宗德音有此指揮，適在皇太后殿中，前有筆硯，遂草率此指揮行下，皇太后云：『只熙河路否 』朕欲徧及諸路，仍并漢蕃人遣骸收瘞，并遣中人往句當(dāng)及致祭，作水陸?！褂嘣疲骸刚c神宗手詔一般，神宗詔云：『朝廷子育四海，所當(dāng)惻隱?！荒瞬粏枬h蕃也。今更及諸路，則又廣矣。」【是日，余欲辭所賜，而眾不欲，遂已。清臣獨免，當(dāng)日批令改，遂受之。是日，蔣私忌不入?！?br />
乙丑，旬休沐浴。
七月丙寅朔，赴福甯臨慰如常儀。
丁卯，南北郊奏告啟?，不坐。
戊辰，進讀謐冊，休務(wù)，以疾不入。
己巳，在告，皇太后遣中使曾燾，以將罷政，賜金二百兩、拂林玉帶一、銀合并帕全?！緪韵掠駧Ы砸坏龋ㄔ紫喽嘟鹨话賰?。】是日，中使來，方知余實抱疾。
庚午，上遣中使黃希叟賜食宣問，太后亦然。余謝以太后止七日垂簾，余雖病，須勉強入對。來使增十千得百，不收?！纠迩б约嫣髶釂?，故倍之，皆不收?！?br />
辛未，朝崇政并簾前，皆問聖體，曲謝密賜。
同呈戒諸路帥臣，常切備御親邊?！居嘧圆荻ǎ宄汲跻喈愖h，上深然之余所請，遂默然。】
又詔熙河，許溪巴溫、小隴拶等不赴闕。
再對，上勞問疾苦。以三省奏黜梁惟筒、陳衍親黨文字進呈，上令留中。又以惟簡及衍子并中人楊傅尚編管在海南，稱在全州，上旨悉令放逐便。壬申，同呈邊報。再對，以劉程為益鈐，以王存知石州，和詵嵐州，王詰岢嵐。又以向宗禮為京西南路都監(jiān)，楊和為廣東。
至簾前奏事訖，遂敘陳：「自爾遂不肯得侍慈顏?！挂虬蒉o，太母亦慰諭云：「皇帝聰明，更賴卿等輔佐裨補，賞罰不可失當(dāng)?！褂嗟任ㄎǘ恕?br />
癸酉，啟攢前三日不坐。甲戌，亦然。
乙亥，赴福寧晚臨訖，宿樞密院，是夕，三省皆宿於禁中。
丙子，卯正一刻，起鼓，自爾日赴福寧奠。
庚辰，月望，奠慰如常。
辛巳至癸未，日赴臨，遂宿密院。
乙酉，卯初三刻，發(fā)引先行，啟奠，升龍輴，訖，行祖奠禮，上及后妃哭送至端門外，行遣奠訖，又讀哀冊，訖，遂行。三省、密院祭於城西，午正後，大昇轝至板橋，遂奉辭，訖，歸府。
丙戌，入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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