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號下中書舍人武德初。因隋號為內(nèi)史舍人。三年三月十日。改為中書舍人。龍朔二年。改為西臺舍人。咸亨元年。復(fù)為中書舍人。光宅年。改為龍閣舍人。神龍年。復(fù)為中書舍人。開元元年十二月一日。改為紫微舍人。五年。復(fù)為中書舍人。
貞觀元年。中書舍人高季輔上封事曰。時已平矣。功已成矣。然而刑典未措者。何哉。良由謀獻之臣。不宏簡易之政。臺閣之吏。昧於經(jīng)遠之道。執(zhí)憲者以深刻為奉公。當(dāng)官者以侵下為益國。未有坦平恕之懷。副聖明之旨。伏願隨方訓(xùn)誘。使各揚其職。敦樸素。革澆浮。使家識孝慈。人知廉恥。杜其利欲之心。載以清淨(jìng)之化。自然家肥國富。禍亂何由而作。上善之。特賜鍾乳一劑曰。卿進藥石之言。故以藥石相報。
咸亨元年二月二十一日。西臺舍人徐齊聃上奏曰。齊獻公。陛下外氏。雖子孫有犯。不合上延於祖。今周忠孝公廟甚修。而齊獻公廟毀壞。不審陛下將何以垂示海內(nèi)。以彰孝治之風(fēng)。上納之?！ ∑淠耆率湃针?。令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齊聃又上疏曰。昔姬誦與伯禽同業(yè)。晉儲以師曠為友。匪唯專賴師資。故亦詳觀近習(xí)?；侍幼钥烧袑@綺。寤寐應(yīng)劉。陛闥小臣。必採於端士。驅(qū)馳所任。並歸於正人。方流好善之風(fēng)。永播崇賢之美。今乃使？裘之子。解辮而事春闈。冒頓之苗。削衽而陪望苑。在於道義。臣竊有疑。詩云。敬慎威儀。以近有德。書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蓋殷勤於此。防微之至也。
天授元年。壽春郡王成器兄弟五人初出閣。同日受冊。有司撰選儀注。忘載冊文。及百僚在列。方知闕禮。宰相相顧失色。中書舍人王教。立召小吏五人。各令執(zhí)筆?？谑诜謱憽Ｍ瑫r須臾俱畢。詞理典贍。時人歎服。
大足元年。則天常引中書舍人陸?zhàn)N慶入。令草詔。餘慶回惑至晚。竟不能裁一詞。由是轉(zhuǎn)左司郎中。 景龍四年六月二日。初定內(nèi)難。唯中書舍人蘇頲。在太極殿後。文詔填委。動以萬計。手操口對。無毫釐差誤。主書韓禮。談子陽。轉(zhuǎn)書詔草。屢謂頲曰。望公稍遲。禮等書不及?？质滞髮U。中書令李嶠見之。歎曰。舍人思若湧泉。嶠所不測也。
開元二年十二月二十日。紫微令姚崇奏。中書舍人六員。每一人商量事。諸舍人同押連署狀進說。凡事有是非。理均與奪。人心既異。所見或殊。抑使雷同。情有不盡。臣令商量。其大事執(zhí)見不同者。望請便作商量狀。連本狀同進。若狀語交互?？譄┞}思。臣既是官長。望於兩狀後略言二理優(yōu)劣。奏聽進止。則人各盡能。官無留事。敕曰?？伞?br />
五年。高仲舒為中書舍人。侍中宋璟。每詢訪故事。時又有中書舍人崔琳。達於政治。璟等亦禮焉。嘗謂人曰。古事問高仲舒。今事問崔琳。又何疑也。
十三年。行封禪之禮。中書令張說。自定升山之官。多引兩省錄事主書。及己之所親。攝官而上。中書舍人張九齡言於說曰。官爵者。天下之公器。德望為先。勞舊次焉。若顛倒衣裳。則詛謗起矣。今登封霈澤。千載一遇。清流高品。不沐殊恩。胥吏末班。先加章紱。但恐制出之後。四方失望。今進草之制。事猶可改。唯審籌之。不可貽後悔也。說曰。事已決矣。悠悠之談。何足慮也。後果為宇文融所劾。
建中二年六月六日。門下侍郎盧杞奏。六典云。中書舍人。給事中。充監(jiān)中外考使。重其事也。今者有知考使。無監(jiān)考使。既闕相臨。難令詳揀。請依舊置監(jiān)使。敕旨。令依。其年十月。舊制。中書舍人分押尚書六曹。以憑奏報。開元初。廢其職。至是。門下侍郎盧杞請復(fù)之。中書侍郎楊炎。固以為不可而止。 貞元初。中書舍人五員皆缺。在省唯高參一人。未幾。亦以病免。唯庫部郎中張濛獨知制誥。宰相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上聞。皆不許。其月。濛以姊喪給假?；蝽毑菰t。宰相命他官為之。中書省案牘。不行者十餘日。
四年二月。以翰林學(xué)士職方郎中吳通微。禮部郎中顧少連。起居舍人吳通元。左拾遺韋執(zhí)誼。並知制誥。故事。舍人六員。通微等與庫部郎中張濛凡五人。以他官知制誥。而六員舍人皆缺焉。
十八年八月。中書舍人權(quán)德輿。獨直禁垣。數(shù)旬一歸家。嘗上疏請除兩省官。詔報曰。非不知卿勞苦。以卿文雅。尚未得如卿等比者。所以久難其人。德輿居西掖八年。其間獨掌者數(shù)歲。及以本官知禮部貢舉。事畢仍掌命書。
元和十三年二月敕。舊制。刑憲皆大理寺刑部詳斷聞奏。然後至中書裁量。近多不至兩司中書。使自處置。今後先付法司。具輕重聞奏。下中書令舍人等參酌。然後據(jù)事例裁斷?！ ∈迥觊c正月。上曰。中書舍人職事。準故事。合分押六司。以佐宰臣等判案。沿革日久。頓復(fù)稍難。宜漸令修舉。有須慎重者。便令參議。知關(guān)機密者。即且依舊。
長慶二年七月敕。自今已後。員外郎知制詔。敕復(fù)授本官。通計二周年。然後各依本行轉(zhuǎn)。郎中亦依二周年與正除。如是中行後行郎中。仍更轉(zhuǎn)前行一周年。即與正除。如更是卑官知誥。合轉(zhuǎn)員外者。亦以二周年為限。諫議大夫知者。同前行郎中。給事中并翰林學(xué)士別宣。並不在此限。
其年六月。武儒衡以諫議大夫知制誥。膳部郎中元稹。繼掌命書。稹常通結(jié)內(nèi)官魏宏。簡約車僕。自詣其家。不由宰臣而得掌誥。時人皆鄙之。莫敢言者。獨儒衡一日會食公堂。有青蠅入瓜上。忽發(fā)怒命掣去之曰。適從何所來。而遽集於此。一座皆愕然。儒衡神氣自若。
太和四年七月。中書門下奏。伏以制誥之選。參用高卑。遷轉(zhuǎn)之時。合係勞逸。頃者。緣無定制。其間多有不均。準長慶二年七月二十七日敕。始令自員外以上及卑官知者。同以授職滿一年後。各從本秩。遞與轉(zhuǎn)官。如至前項正郎。即以周歲為限。皆計在職日月。以為等差。不論本官年考。頗協(xié)通理。凡是因職轉(zhuǎn)敘。皆與此文相當(dāng)。其有本官已是前行郎中。年月已深。方被獎用。即授官數(shù)月。合正除。比類舊制。卻成僥倖。將垂永久。須有商量。自今以後。從前行郎中知者。並不許計本官日月。但約知制誥滿一周年。即與正授。其從諫議大夫知者。亦宜準此。即遲速有殊。比類可遵。并請依長慶二年七月二十七日敕處分。敕旨。依奏。
其年十月二十二日敕。今後大理寺結(jié)斷。行文不當(dāng)。刑部詳覆。於事不精。即委中書舍人。舉書其輕重出入所失之事。然後出?！ 哪晔辉?。中書門下奏。請復(fù)中書舍人。故事。伏見天寶以前。中書舍人六員。除樞密遷授之後。其他政皆得商量。宰臣姚崇奏云。事有是非。理均與奪。人心既異。所見或殊。抑使雷同。情有不盡。臣既居官長。望於狀後略言事理優(yōu)劣。奏聽進止。自艱難以來。務(wù)從權(quán)便。政頗去於臺閣。事多係於軍期。決遣萬機。事在宰弼。伏以陛下神武功成。昧旦思治。精覈庶政。在廣詢謀。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前漢魏相。好觀故事。以為古今異制。方今務(wù)在奉行故事而已。數(shù)條漢興以來國家便宜行事。奏請施行。臣等商量。今日以後。除樞密及諸鎮(zhèn)奏請有司支遣錢穀等。其他臺閣常務(wù)。關(guān)於沿革。州縣奏請。係於典章。及刑獄等。並令中書舍人依故事商量。臣等詳其可否。當(dāng)別奏聞。敕旨從之。
大中六年六月敕。太和中敕旨。條流制誥改轉(zhuǎn)事。頗為得中。實重官業(yè)。自後因循不守。有紊典章。遂便遷轉(zhuǎn)頻繁。近日卻成壅滯。自今以後。宜舉太和四年舊敕。便永遵行。仍每選知制誥。於尚書六行郎中官。精擇有文學(xué)行實。公論顯著者。以備擢用。不得偏取前行正郎。餘準太和四年七月十三日敕處分。
景福二年十月。以翰林學(xué)士禮部尚書李磎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宣制日。水部郎中知制誥劉崇魯。抱其麻哭之。奏云。李磎奸邪。協(xié)附權(quán)倖。不合為相。乃左授太子少師。時宰相薛昭緯與磎不協(xié)。密遣崇魯沮之。
諫議大夫武德五年六月一日。置四員。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正諫大夫。神龍元年二月。復(fù)為諫議大夫。至德元年九月十日敕。諫議大夫論事。自今以後。不須令宰相先知。 乾元二年四月四日敕。兩省諫官。十日一上封事。直論得失。無假文言。冀成殿最。用存沮勸。大歷七年二月十一日。其四員外。內(nèi)供奉不得過正員數(shù)。貞元四年五月十五日。分為左右。加置八員。左右各兩員。其左右諫議隸中書省。至元和元年閏六月詔。卻置四員。罷左右名。
貞觀元年正月十五日。上謂侍臣曰。朕雖不明。至於大奸大惡。容或知之。幸諸公數(shù)相諫正。諫議大夫王珪曰。臣聞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故古聖王。必設(shè)諫臣七人。言而不用。則繼以死。自是。中書門下及三品以上入內(nèi)平章國計。必使諫官隨入。得聞?wù)隆Ｓ兴_說。太宗必虛己以納之。
其年三月。上謂侍臣曰。為政之道。唯在得人。須以德行學(xué)識為本。諫議大夫王珪對曰。人臣若無學(xué)業(yè)。不識前言往行。豈堪大任。漢昭帝時。時有詐稱衛(wèi)太子。聚觀者數(shù)萬人。莫不致惑。京兆尹雋不疑。斷以蒯瞶之事。由是眾皆信服。昭帝曰。大臣當(dāng)用經(jīng)術(shù)。明於古義者。此固非刀筆俗吏?？梢员葦M。上曰。信如卿言。
二年。上問魏徵曰。人主何為而明。何為而暗。對曰。兼聽則明。偏信則闇。昔堯清問下民。故有苗之惡。得以上聞。舜明四目。達四聰。故共鯀驩苗。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趙高。以成望夷之禍。梁武帝偏信朱異。以取臺城之辱。煬帝偏信虞世基。以致鼓城閣之變。是故人君兼聽廣納。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上又謂侍臣曰。人言天子至尊。無所畏憚。朕則不然。上畏皇天之鑒臨。下憚群臣之瞻仰。兢兢業(yè)業(yè)。猶恐不合天意。未副人望。魏徵曰。此誠至治之要。願陛下慎終如始。則善矣。
十七年。太宗問諫議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當(dāng)時諫舜禹者。十有餘人。食器之間?？嘀G何也。遂良對曰。雕琢害農(nóng)事。綦組傷女工。首創(chuàng)奢淫。危亡之漸。漆器不已。必金為之。金器不已。必玉為之。所以諍臣必諫其漸。及其滿盈。無所復(fù)諫。太宗以為然。因曰。夫為人君。不憂萬姓而事奢淫。危亡之機?？煞词侄病?br />
永徽二年九月一日。左武候引駕盧文操。踰垣盜左藏庫物上以引駕職在糾繩。而身行盜竊。命有司誅之。諫議大夫蕭鈞進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準諸常法。罪未至死。今致之極刑。將恐天下聞之。必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喜怒。貴財物。臣之所職。以諫為名。愚臣所懷。不敢不奏。上納之。謂鈞曰。卿職在司諫。遂能盡規(guī)。特為卿免其死。顧侍臣曰。真諫議也。
五年八月十七日。太常樂工宋四通入監(jiān)內(nèi)教。因為宮人通傳消息。上令處斬。仍遣附律。蕭鈞奏曰。四通等所犯。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上曰。今喜得蕭鈞之言。特免死。配流遠處。
景龍三年。中宗宴侍臣及朝集使曰。酒酣各為回波詞。眾皆為諂佞之文。及自邀榮位。次至諫議大夫李景伯曰。回波爾時酒卮。微臣職在箴規(guī)。侍晏既過三爵。諠譁雜混。竊恐非儀。上不說。中書令蕭至忠曰。此真諫議大夫。 開元十二年四月敕令。自今以後。諫官所獻封事。不限旦晚。任封狀進來。所由門司。不得有停滯。如須側(cè)門論事。亦任隨狀面奏。即便令引對。如有除拜不稱於職。詔令不便於時。法禁乖宜。刑賞未當(dāng)。征求無節(jié)。冤抑在人。並極論失。無所迴避。以稱朕意。其常詔六品以上。亦宜準此?！ ∝懺炅隆Ｒ悦貢申柍菫橹G議大夫。仍遣長安縣尉楊寧。齎束帛詣夏縣所居致禮。城遂以褐衣赴京師。且詣闕上表陳讓。上使中官齎章服衣之。而召見。賜帛五十疋。其後陸贄李充等。以讒毀受譴。朝廷震懼。上怒未解。勢不可測。滿朝無敢言者。城聞而起曰。吾諫官也。不可令天子殺無罪人。即率拾遺王仲舒等數(shù)人。守延英門上疏。論延齡奸佞。贄等無罪。上大怒。召宰臣入語。將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諭遣之。於是金吾將軍張萬福武將不識文字。亦知感激。端笏詣城。與諸諫官等。泣而且拜曰。今日始知聖朝有直臣。時議以為延齡朝夕為宰相。城獨謂同列曰。延齡倘入相。吾唯抱白麻慟哭。後竟坐延齡事。改為國子司業(yè)。
十三年八月。以左諫議大夫薛之輿為國子司業(yè)。之輿少居於海岱之間。永泰中。淄青節(jié)度使李正己。辟為從事。因奉使京師。之輿逗遛不歸。正己召之再三。之輿報曰。大夫既未入朝。之輿焉敢歸使。因逃匿於山險間十餘年。建中後。方復(fù)仕宦。上知之。故賞慰以為諫議大夫。奏諫官所上封章。事皆機密。每進一封。須門下中書兩省印署文牒。每有封奏。人且先知。請別鑄諫院印。須免漏洩。又累上言時事。上不說。故改官無幾。以疾免。
元和四年正月。先是。諫議大夫段平仲。充冊立南詔及弔祭使。諫議大夫呂元膺。充河南江西宣慰。議者以為諫官盡去?？謧篌w。於是元膺罷行。平仲繼止。
六年十一月。左衛(wèi)上將軍知內(nèi)侍省事吐突承璀出監(jiān)淮南軍。時劉希昂與承璀。皆久居權(quán)任。既黜之。有李涉者。託附承璀。邪險。求投匭上疏曰。承璀公忠。才用可輔政化。既承恩寵。不合斥棄。諫議大夫知匭使孔戣。覽其副章。大怒。命逐之。涉乃以賂進光順門。達其疏。戣聞之。因上陳古今之佞倖?？蔀殍b戒者。又言涉之奸險欺天。請加顯戮。上悟。貶涉而黜承璀焉?！ ∈晔?。以比部員外郎張宿。為權(quán)知諫議大夫。初。上欲以諫議大夫授宿。宰臣崔群王涯奏曰。諫議大夫。前時亦有拔自山林。然起於卑位者。其例則少。用皆有由。或道德章明。不求聞達?；虿男凶慨悺３鲮兜葌?。以此選求。實愜公議。其或事跡未著。恩由一時。雖有例超升。皆時論非允。張宿本非文詞入用。望實稍輕。臣等所以累有奏。請依資且與郎中。事貴適中。非於此人有薄厚耳。授宿職方郎中。上命如初。群等乃請以權(quán)知命之。宿為布衣時。上在藩邸。因軍使張茂宗。得出入東宮。辨譎敢言。洎監(jiān)撫登位之時。驟承顧倖。擢居諫列。以舊恩數(shù)召入禁中。機事不密。貶郴州郴縣尉。十餘年。徵入。歷贊善補闕比部員外郎。擢為諫議大夫。頗恃恩顧。掌權(quán)者往往因之搏擊。宿思逞其志。頗害清直之士。韋貫之出。時人亦以為宿有力焉。宿亦陰事左右。以固恩寵。及為淄青宣慰使。卒於道路。正直相賀焉。
十四年。穆宗即位之始。頻出遊宴。時吐蕃寇邊。諫議大夫鄭覃等進奏曰。陛下即位以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寇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官。不勝憂惕。伏願稍減畋遊。留心政道。伏聞陛下晨夜昵狎倡優(yōu)。近習(xí)之徒。賞賜太厚。凡金銀貨帛。皆出自生靈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霑賞賜?？v內(nèi)帑有餘。亦乞用之有節(jié)。如邊上有急。則支用無闕。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穆宗初不悅其言。顧宰相蕭俛曰。此輩何人也。俛對曰。諫官也。帝意乃解曰。朕之過失。臣下盡規(guī)。忠也。召覃謂曰。閣中奏事。殊不從容。今後有事面陳。延英相見。時人無閣中奏事。覃等抗論。人皆相賀。 十五年十月。諫議大夫鄭覃。崔郾。右補闕辛邱度。左拾遺韋瓘溫。會於閣中奏事。諫以上宴樂過度。上曰朕有所闕。臣下能犯顏直諫。豈非忠耶。宰臣等皆拜舞賀。上又謂覃等曰。允卿所請。至延英對宰臣。又令宣諭焉。
長慶二年三月。以處士李源為諫議大夫。詔曰。禮著死綏。傳稱握節(jié)。殞身守位。取重人倫。為義甚明。其風(fēng)咸替。言念於此?？慌d懷。而朝之公卿有上言者。稱天寶之季。盜起幽陵。振蕩生靈。吞噬河洛。贈司徒忠烈公李？。處難居守。正色就屠。兩河聞風(fēng)。再固危壁。首立殊節(jié)。至今稱之。其子源。有曾閔之行?？韶烄渡衩?。有巢由之風(fēng)。可希於太古。山林以寄其跡。爵祿不入於心。泊然無營。五十餘載。夫褒忠可以勸臣節(jié)。旌孝可以激人倫。尚義可以鎮(zhèn)澆浮。敬老可以厚風(fēng)俗。舉茲四者。大儆於時。是用擢自衡門。登於文陛。處以諫職。冀聞讜言。仍加印綬。式示光寵?？墒刂G議大夫。仍賜魚袋。河南尹差官。命所在敦諭發(fā)遣。初。李？既為羯胡所害。源方八歲。群賊所虜。流浪南北。展轉(zhuǎn)人家。凡六七年。逮洛陽平。父之故吏有識認者。以金帛贖之。歸於親近。代宗聞之。授河南府參軍。源遂絕酒肉。不婚娶。不役僮。常依洛城北之慧林寺。即？之別墅也。寓於一室。依僧而食。人未嘗見其所習(xí)之業(yè)。齊榮辱。混是非。熙熙而無不合。蓋自有得也。先命穴其野。以備終制。時往眠其間。至是。御史中丞李德?？贡硭]。故有是命。時源年已八十餘。
四年八月。以諫議大夫賈直言。為檢校右庶子。兼御史丞。充昭義軍司馬。仍賜金紫。初。直言父德宗時得罪死。且飲之以毒藥。直言在側(cè)。適中使手中掣得藥。一飲而盡。中使蒼黃復(fù)奏。德宗感其事。遂不之罪。直言飲藥迷死。一日。藥潰左肋而出。卻得生活。身遂偏枯。久之。又李師道請為從事。直言具以逆順諭師道。遂以紙畫檻車二枚呈師道。師道問是何物。答曰。此是檻車。囚送罪人至京師者。天子神聖。公為反逆不悛。必當(dāng)滅公父子。同載於此車。送都市顯戮。豈不悲乎。因大哭於前。師道命殺之。左右感其義。莫有應(yīng)者。師道懼不敢殺。遂牢囚之。劉悟破師道。得直言於狴獄中而用之。鄆帥之情。皆因之以歸。無動搖者。後失帥。亦不變於前。宰臣上陳直言。寵其官秩。遂非次除諫議大夫。劉悟累表乞留云。軍中事非直言不可。從其請改。復(fù)有斯授。
其年三月十九日。上坐朝甚晚。自即位以來。坐朝皆晚。此日尤甚。群臣候朝至宣武門。已立數(shù)刻。至紫宸門。又絕晚。不召群官。有至不任端立。欲傾仆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又益晚。不能回上意。是某之罪。遂出閣門。赴金吾仗待罪。有頃。喚仗入。退朝。百官趨出。左拾遺劉棲楚獨進諫曰。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寢宮闈。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于內(nèi)。臣伏見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長君。勤恪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dāng)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指ｌ裰痪靡?。臣忝位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陛下。遂以額叩龍墀。振響之聲。聞于閣外。門下侍郎李逢吉懼棲楚致死。遂宣言曰。棲楚休叩額。聽進止。棲楚捧首起立。又奏宦官中。大行時。有協(xié)比邪人。動搖國本事。又叩額如前。上為之動容。以袖連揮棲楚。棲楚又奏云?？沙甲嗉赐?。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叩額。中書侍郎牛僧孺遽請宣付棲楚云。所奏知。門外待進止。棲楚乃拜舞而出。以袂掩血。行至仗頭。則不能起矣。棲楚出後。宰臣於上前。更贊其事。上心定。乃自仗下。遂降中書宣諭棲楚。令歸私第。是日聞?wù)吣桓挟?。以為耳目所聞見。諫官論事。未有如今日之盛。後一日。有進止。令中使持緋衫牙笏。就宅宣賜棲楚。旌拜起居郎。堅讓不起。遂歸東洛。至十二月。拜諫議大夫。以旌直諫也?！ 晔?。檢校司徒兼太子太保牛僧孺等奏。伏奉十二月二十八日敕。中書門下奏。諫議大夫。巡六典。隋氏門下省署。諫議大夫七員。從四品下。正五品上。自大歷二年。門下中書侍郎為正三品。兩省遂闕四品。建官之制。有所未備。謹案左氏傳。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仲山甫即周之大臣。漢書。汲黯稱願出入禁闥。補過拾遺。張衡為侍中。常居幃幄。從容諷議。拾遺左右。此皆大臣之任。其秩峻。其任重。則君敬其言。而用其道。況謇諤之地。宜有老成之人。秩不優(yōu)崇。則難用耆德。其諫議大夫。望改為正四品下。分為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缺。向後為丞郎出入迭用。以重其選。伏以前代帝王。建官設(shè)正之制?；ビ醒馗?。升降廢置。並于一時所宜。茍得其宜。則為當(dāng)代之美。臣等伏據(jù)六典故事。諫議大夫官。歷代之品制。位不常定。至于諷議之所賴。則古今之任不殊。今陛下方啟納諫之門。俾崇品秩。迭用丞郎。蓋千年一時之盛美也。臣等又據(jù)故事。諫議大夫掌規(guī)諫諷諭。侍從贊相。今分置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缺。臣等參詳事理。眾議僉同。伏請著於典章。永為定制。敕旨。依奏。
匭垂拱二年六月。置匭四枚。共為一室。列於廟堂。東方木位。主春。其色青。配仁。仁者以亭育為本。宜以青匭置之於東。有能告朕以養(yǎng)人及勸農(nóng)之事者。可投書於青匭。名之曰延恩匭。南方火位。主夏。其色赤。配信。信者風(fēng)化之本。宜以丹匭置之於南。有能正諫論時政之得失者?？赏稌兜Q。名之曰招諫匭。西方金位。主秋。其色白。配義。義者以決斷為本。宜以素匭置之於西。有欲自陳屈抑者?？赏稌端貐Q。名之曰申冤匭。北方水位。主冬。其色元。配智。智者謀慮之本。宜以元匭置之於北。有能告朕以謀智者。可投書於元匭。名之曰通元匭。宜令正諫大夫補闕拾遺一人充使。於廟堂知匭事。每日所有投書。至暮並進。又三司授事。本防枉滯。如有人訴冤屈抑。不得與投匭之列。後方獲申明。所由之官。節(jié)級科罪。冀寰中靡隔。天下無冤。理匭以御史中丞侍御史一人充使。
萬歲通天元年。侍御史徐有功上疏曰。陛下所令朝堂受表設(shè)匭投狀?？沼衅涿?。竟無其實。並不能正直。各自防閑。延引歲時。拖曳來去。叩閽不聽。撾鼓不聞。抱恨銜冤。吁嗟而已。至誠所感。和氣必傷。豈不由受委任者不副天心。是陛下務(wù)使直申其冤。是有司務(wù)在重增其枉。塵埃聖德。掩蔽宸聰者。其三司受表。及理匭申冤使不速與奪。致令壅滯。臣望準前彈奏。
天寶九載三月十八日。改理匭為獻納使。
至德元年十月。復(fù)改為匭令。右補闕閻式。請先視其事狀。然後為投。上責(zé)壅塞。貶式為朗州武陵縣。至大歷十二年十二月二日。有敕。理匭使但任投匭人投表狀於匭中。依進來。不須勘責(zé)副本。并妄有盤問。及方便止遏?！ 〈髿v十四年七月。理匭使崔造奏。亡官失職?；樘飪筛偂Ｗ防碡斘锏?。并合先本司。本司不理。然後省司。省司不理。然後三司。三司不理。然後合報投匭進狀。如進狀人未經(jīng)三處理。及事非冤屈。輒妄來進狀者。不在進限。如有急切須上聞。不在此限。其妄進狀者。臣今後請并狀牒送本司及臺府處理。敕旨。依奏。 建中二年六月六日。敕御史中丞。依前充理匭使。擇諫議大夫一人。充知匭使?！ ∝懺晔?。知匭使右諫議大夫裴佶奏。其使典與準大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敕。前四人糧料。今依六典置二人。請置驅(qū)使官二人。敕旨。依奏?！ ￠L慶三年。理匭使諫議大夫李渤奏。今後有投匭進狀者。請事之大者奏聞。次申中書門下。小者各牒諸司處理。處理不當(dāng)。再來投匭者。即具事聞奏。如無理妄訴。本罪外加一等。從之。
四年七月。理匭使諫議大夫李渤奏。伏準寶應(yīng)元年五月敕。給事中韓賞。中書舍人楊綰。同充理匭使。其時二人奏。大理評事盧翰充判官。又準六典。匭使常以御史中丞及侍御史為之。臺中人吏強幹。首列百司。明敕特并入?yún)Q。實同創(chuàng)置。其官吏手力食料紙筆。委本司條流聞奏。至其年九月。遂罷匭使。初。渤以故事至重。請增置胥吏。及添給課料。事多不允。渤遂請詔罷。亦從之。
開成三年八月。諫議大夫知匭使事李中敏奏。應(yīng)舊例。所有投匭進狀。及書策文章。皆先具副本。呈匭使。其有詭異難行。不令進入。臣檢尋文案。不見降敕處所由等。但云貞元中奏宣?？质且粫r之事。臣以為本置匭函。每日從內(nèi)將出。日暮進入。意在使冤濫無告。有司不為申理者?；蛘摃r政?；蜿惱ΑＲ送ㄆ浔剡_之路。所以廣聰明而慮幽枉。若使有司先具裁其可否。即非重密其事。俾壅塞自申於九重之意也。臣伏請自今以後。所有進狀及封章。臣等但為狀引進。取舍可否。斷自中旨。庶使名實在茲。明置匭之本意。敕旨。依奏。其月。知匭使事諫議大夫李中敏奏。伏準今年八月一日敕。朝廷體設(shè)諫匭。將防漏塞。若徵副本?？植槐M言。依中敏所奏。仍令本司及金吾所由。須知進狀人姓名住居去處?；蛞賳枴Ｈ邕^旬日無處分。即任東西者。伏以舊例。詣光順門進狀。即有金吾押官責(zé)定住處。匭院投狀。即本司收投使狀人名。便差院子審復(fù)家第及主人。旋牒報京兆府。若又令牒金吾責(zé)狀?？诌M狀人勞擾。又慮煩併。今伏請準前準牒京兆府。敕旨。依奏。
五年四月敕。匭函所設(shè)。貴達下情。近者所投文狀。頗甚煩碎。極言不諱。豈假匿名。如知朝廷得失。軍國利害。實負冤屈。有司不為申明者。任投匭進狀。所由畫時引進。其餘並不在投匭之限。宜與匭使準此勾當(dāng)。仍具副本。
會昌元年四月敕。應(yīng)投匭進封事人等。宜起今後。並須將所進文書。到匭院驗卷軸。入?yún)Q函。不得便進。如軸稍大。入函不得。即依前降使宣取。仍永為常式。
大中四年七月敕。應(yīng)投匭及詣光順門進狀人。其中有已曾進狀。令所司詳考。無可採取。放任東西。未經(jīng)兩三個月。又潛易姓名。依前進擾公廷。近日頗甚。自今以後。宜令知匭使及閣門使。如有此色。不得收狀與進狀。如故違與進者。必重書罰。
貞觀元年。中書舍人高季輔上封事曰。時已平矣。功已成矣。然而刑典未措者。何哉。良由謀獻之臣。不宏簡易之政。臺閣之吏。昧於經(jīng)遠之道。執(zhí)憲者以深刻為奉公。當(dāng)官者以侵下為益國。未有坦平恕之懷。副聖明之旨。伏願隨方訓(xùn)誘。使各揚其職。敦樸素。革澆浮。使家識孝慈。人知廉恥。杜其利欲之心。載以清淨(jìng)之化。自然家肥國富。禍亂何由而作。上善之。特賜鍾乳一劑曰。卿進藥石之言。故以藥石相報。
咸亨元年二月二十一日。西臺舍人徐齊聃上奏曰。齊獻公。陛下外氏。雖子孫有犯。不合上延於祖。今周忠孝公廟甚修。而齊獻公廟毀壞。不審陛下將何以垂示海內(nèi)。以彰孝治之風(fēng)。上納之?！ ∑淠耆率湃针?。令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齊聃又上疏曰。昔姬誦與伯禽同業(yè)。晉儲以師曠為友。匪唯專賴師資。故亦詳觀近習(xí)?；侍幼钥烧袑@綺。寤寐應(yīng)劉。陛闥小臣。必採於端士。驅(qū)馳所任。並歸於正人。方流好善之風(fēng)。永播崇賢之美。今乃使？裘之子。解辮而事春闈。冒頓之苗。削衽而陪望苑。在於道義。臣竊有疑。詩云。敬慎威儀。以近有德。書曰。任官惟賢才。左右惟其人。蓋殷勤於此。防微之至也。
天授元年。壽春郡王成器兄弟五人初出閣。同日受冊。有司撰選儀注。忘載冊文。及百僚在列。方知闕禮。宰相相顧失色。中書舍人王教。立召小吏五人。各令執(zhí)筆?？谑诜謱憽Ｍ瑫r須臾俱畢。詞理典贍。時人歎服。
大足元年。則天常引中書舍人陸?zhàn)N慶入。令草詔。餘慶回惑至晚。竟不能裁一詞。由是轉(zhuǎn)左司郎中。 景龍四年六月二日。初定內(nèi)難。唯中書舍人蘇頲。在太極殿後。文詔填委。動以萬計。手操口對。無毫釐差誤。主書韓禮。談子陽。轉(zhuǎn)書詔草。屢謂頲曰。望公稍遲。禮等書不及?？质滞髮U。中書令李嶠見之。歎曰。舍人思若湧泉。嶠所不測也。
開元二年十二月二十日。紫微令姚崇奏。中書舍人六員。每一人商量事。諸舍人同押連署狀進說。凡事有是非。理均與奪。人心既異。所見或殊。抑使雷同。情有不盡。臣令商量。其大事執(zhí)見不同者。望請便作商量狀。連本狀同進。若狀語交互?？譄┞}思。臣既是官長。望於兩狀後略言二理優(yōu)劣。奏聽進止。則人各盡能。官無留事。敕曰?？伞?br />
五年。高仲舒為中書舍人。侍中宋璟。每詢訪故事。時又有中書舍人崔琳。達於政治。璟等亦禮焉。嘗謂人曰。古事問高仲舒。今事問崔琳。又何疑也。
十三年。行封禪之禮。中書令張說。自定升山之官。多引兩省錄事主書。及己之所親。攝官而上。中書舍人張九齡言於說曰。官爵者。天下之公器。德望為先。勞舊次焉。若顛倒衣裳。則詛謗起矣。今登封霈澤。千載一遇。清流高品。不沐殊恩。胥吏末班。先加章紱。但恐制出之後。四方失望。今進草之制。事猶可改。唯審籌之。不可貽後悔也。說曰。事已決矣。悠悠之談。何足慮也。後果為宇文融所劾。
建中二年六月六日。門下侍郎盧杞奏。六典云。中書舍人。給事中。充監(jiān)中外考使。重其事也。今者有知考使。無監(jiān)考使。既闕相臨。難令詳揀。請依舊置監(jiān)使。敕旨。令依。其年十月。舊制。中書舍人分押尚書六曹。以憑奏報。開元初。廢其職。至是。門下侍郎盧杞請復(fù)之。中書侍郎楊炎。固以為不可而止。 貞元初。中書舍人五員皆缺。在省唯高參一人。未幾。亦以病免。唯庫部郎中張濛獨知制誥。宰相張延賞李泌。累以才可者上聞。皆不許。其月。濛以姊喪給假?；蝽毑菰t。宰相命他官為之。中書省案牘。不行者十餘日。
四年二月。以翰林學(xué)士職方郎中吳通微。禮部郎中顧少連。起居舍人吳通元。左拾遺韋執(zhí)誼。並知制誥。故事。舍人六員。通微等與庫部郎中張濛凡五人。以他官知制誥。而六員舍人皆缺焉。
十八年八月。中書舍人權(quán)德輿。獨直禁垣。數(shù)旬一歸家。嘗上疏請除兩省官。詔報曰。非不知卿勞苦。以卿文雅。尚未得如卿等比者。所以久難其人。德輿居西掖八年。其間獨掌者數(shù)歲。及以本官知禮部貢舉。事畢仍掌命書。
元和十三年二月敕。舊制。刑憲皆大理寺刑部詳斷聞奏。然後至中書裁量。近多不至兩司中書。使自處置。今後先付法司。具輕重聞奏。下中書令舍人等參酌。然後據(jù)事例裁斷?！ ∈迥觊c正月。上曰。中書舍人職事。準故事。合分押六司。以佐宰臣等判案。沿革日久。頓復(fù)稍難。宜漸令修舉。有須慎重者。便令參議。知關(guān)機密者。即且依舊。
長慶二年七月敕。自今已後。員外郎知制詔。敕復(fù)授本官。通計二周年。然後各依本行轉(zhuǎn)。郎中亦依二周年與正除。如是中行後行郎中。仍更轉(zhuǎn)前行一周年。即與正除。如更是卑官知誥。合轉(zhuǎn)員外者。亦以二周年為限。諫議大夫知者。同前行郎中。給事中并翰林學(xué)士別宣。並不在此限。
其年六月。武儒衡以諫議大夫知制誥。膳部郎中元稹。繼掌命書。稹常通結(jié)內(nèi)官魏宏。簡約車僕。自詣其家。不由宰臣而得掌誥。時人皆鄙之。莫敢言者。獨儒衡一日會食公堂。有青蠅入瓜上。忽發(fā)怒命掣去之曰。適從何所來。而遽集於此。一座皆愕然。儒衡神氣自若。
太和四年七月。中書門下奏。伏以制誥之選。參用高卑。遷轉(zhuǎn)之時。合係勞逸。頃者。緣無定制。其間多有不均。準長慶二年七月二十七日敕。始令自員外以上及卑官知者。同以授職滿一年後。各從本秩。遞與轉(zhuǎn)官。如至前項正郎。即以周歲為限。皆計在職日月。以為等差。不論本官年考。頗協(xié)通理。凡是因職轉(zhuǎn)敘。皆與此文相當(dāng)。其有本官已是前行郎中。年月已深。方被獎用。即授官數(shù)月。合正除。比類舊制。卻成僥倖。將垂永久。須有商量。自今以後。從前行郎中知者。並不許計本官日月。但約知制誥滿一周年。即與正授。其從諫議大夫知者。亦宜準此。即遲速有殊。比類可遵。并請依長慶二年七月二十七日敕處分。敕旨。依奏。
其年十月二十二日敕。今後大理寺結(jié)斷。行文不當(dāng)。刑部詳覆。於事不精。即委中書舍人。舉書其輕重出入所失之事。然後出?！ 哪晔辉?。中書門下奏。請復(fù)中書舍人。故事。伏見天寶以前。中書舍人六員。除樞密遷授之後。其他政皆得商量。宰臣姚崇奏云。事有是非。理均與奪。人心既異。所見或殊。抑使雷同。情有不盡。臣既居官長。望於狀後略言事理優(yōu)劣。奏聽進止。自艱難以來。務(wù)從權(quán)便。政頗去於臺閣。事多係於軍期。決遣萬機。事在宰弼。伏以陛下神武功成。昧旦思治。精覈庶政。在廣詢謀。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前漢魏相。好觀故事。以為古今異制。方今務(wù)在奉行故事而已。數(shù)條漢興以來國家便宜行事。奏請施行。臣等商量。今日以後。除樞密及諸鎮(zhèn)奏請有司支遣錢穀等。其他臺閣常務(wù)。關(guān)於沿革。州縣奏請。係於典章。及刑獄等。並令中書舍人依故事商量。臣等詳其可否。當(dāng)別奏聞。敕旨從之。
大中六年六月敕。太和中敕旨。條流制誥改轉(zhuǎn)事。頗為得中。實重官業(yè)。自後因循不守。有紊典章。遂便遷轉(zhuǎn)頻繁。近日卻成壅滯。自今以後。宜舉太和四年舊敕。便永遵行。仍每選知制誥。於尚書六行郎中官。精擇有文學(xué)行實。公論顯著者。以備擢用。不得偏取前行正郎。餘準太和四年七月十三日敕處分。
景福二年十月。以翰林學(xué)士禮部尚書李磎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宣制日。水部郎中知制誥劉崇魯。抱其麻哭之。奏云。李磎奸邪。協(xié)附權(quán)倖。不合為相。乃左授太子少師。時宰相薛昭緯與磎不協(xié)。密遣崇魯沮之。
諫議大夫武德五年六月一日。置四員。龍朔二年二月四日。改為正諫大夫。神龍元年二月。復(fù)為諫議大夫。至德元年九月十日敕。諫議大夫論事。自今以後。不須令宰相先知。 乾元二年四月四日敕。兩省諫官。十日一上封事。直論得失。無假文言。冀成殿最。用存沮勸。大歷七年二月十一日。其四員外。內(nèi)供奉不得過正員數(shù)。貞元四年五月十五日。分為左右。加置八員。左右各兩員。其左右諫議隸中書省。至元和元年閏六月詔。卻置四員。罷左右名。
貞觀元年正月十五日。上謂侍臣曰。朕雖不明。至於大奸大惡。容或知之。幸諸公數(shù)相諫正。諫議大夫王珪曰。臣聞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故古聖王。必設(shè)諫臣七人。言而不用。則繼以死。自是。中書門下及三品以上入內(nèi)平章國計。必使諫官隨入。得聞?wù)隆Ｓ兴_說。太宗必虛己以納之。
其年三月。上謂侍臣曰。為政之道。唯在得人。須以德行學(xué)識為本。諫議大夫王珪對曰。人臣若無學(xué)業(yè)。不識前言往行。豈堪大任。漢昭帝時。時有詐稱衛(wèi)太子。聚觀者數(shù)萬人。莫不致惑。京兆尹雋不疑。斷以蒯瞶之事。由是眾皆信服。昭帝曰。大臣當(dāng)用經(jīng)術(shù)。明於古義者。此固非刀筆俗吏?？梢员葦M。上曰。信如卿言。
二年。上問魏徵曰。人主何為而明。何為而暗。對曰。兼聽則明。偏信則闇。昔堯清問下民。故有苗之惡。得以上聞。舜明四目。達四聰。故共鯀驩苗。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趙高。以成望夷之禍。梁武帝偏信朱異。以取臺城之辱。煬帝偏信虞世基。以致鼓城閣之變。是故人君兼聽廣納。則貴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上又謂侍臣曰。人言天子至尊。無所畏憚。朕則不然。上畏皇天之鑒臨。下憚群臣之瞻仰。兢兢業(yè)業(yè)。猶恐不合天意。未副人望。魏徵曰。此誠至治之要。願陛下慎終如始。則善矣。
十七年。太宗問諫議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當(dāng)時諫舜禹者。十有餘人。食器之間?？嘀G何也。遂良對曰。雕琢害農(nóng)事。綦組傷女工。首創(chuàng)奢淫。危亡之漸。漆器不已。必金為之。金器不已。必玉為之。所以諍臣必諫其漸。及其滿盈。無所復(fù)諫。太宗以為然。因曰。夫為人君。不憂萬姓而事奢淫。危亡之機?？煞词侄病?br />
永徽二年九月一日。左武候引駕盧文操。踰垣盜左藏庫物上以引駕職在糾繩。而身行盜竊。命有司誅之。諫議大夫蕭鈞進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準諸常法。罪未至死。今致之極刑。將恐天下聞之。必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喜怒。貴財物。臣之所職。以諫為名。愚臣所懷。不敢不奏。上納之。謂鈞曰。卿職在司諫。遂能盡規(guī)。特為卿免其死。顧侍臣曰。真諫議也。
五年八月十七日。太常樂工宋四通入監(jiān)內(nèi)教。因為宮人通傳消息。上令處斬。仍遣附律。蕭鈞奏曰。四通等所犯。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上曰。今喜得蕭鈞之言。特免死。配流遠處。
景龍三年。中宗宴侍臣及朝集使曰。酒酣各為回波詞。眾皆為諂佞之文。及自邀榮位。次至諫議大夫李景伯曰。回波爾時酒卮。微臣職在箴規(guī)。侍晏既過三爵。諠譁雜混。竊恐非儀。上不說。中書令蕭至忠曰。此真諫議大夫。 開元十二年四月敕令。自今以後。諫官所獻封事。不限旦晚。任封狀進來。所由門司。不得有停滯。如須側(cè)門論事。亦任隨狀面奏。即便令引對。如有除拜不稱於職。詔令不便於時。法禁乖宜。刑賞未當(dāng)。征求無節(jié)。冤抑在人。並極論失。無所迴避。以稱朕意。其常詔六品以上。亦宜準此?！ ∝懺炅隆Ｒ悦貢申柍菫橹G議大夫。仍遣長安縣尉楊寧。齎束帛詣夏縣所居致禮。城遂以褐衣赴京師。且詣闕上表陳讓。上使中官齎章服衣之。而召見。賜帛五十疋。其後陸贄李充等。以讒毀受譴。朝廷震懼。上怒未解。勢不可測。滿朝無敢言者。城聞而起曰。吾諫官也。不可令天子殺無罪人。即率拾遺王仲舒等數(shù)人。守延英門上疏。論延齡奸佞。贄等無罪。上大怒。召宰臣入語。將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諭遣之。於是金吾將軍張萬福武將不識文字。亦知感激。端笏詣城。與諸諫官等。泣而且拜曰。今日始知聖朝有直臣。時議以為延齡朝夕為宰相。城獨謂同列曰。延齡倘入相。吾唯抱白麻慟哭。後竟坐延齡事。改為國子司業(yè)。
十三年八月。以左諫議大夫薛之輿為國子司業(yè)。之輿少居於海岱之間。永泰中。淄青節(jié)度使李正己。辟為從事。因奉使京師。之輿逗遛不歸。正己召之再三。之輿報曰。大夫既未入朝。之輿焉敢歸使。因逃匿於山險間十餘年。建中後。方復(fù)仕宦。上知之。故賞慰以為諫議大夫。奏諫官所上封章。事皆機密。每進一封。須門下中書兩省印署文牒。每有封奏。人且先知。請別鑄諫院印。須免漏洩。又累上言時事。上不說。故改官無幾。以疾免。
元和四年正月。先是。諫議大夫段平仲。充冊立南詔及弔祭使。諫議大夫呂元膺。充河南江西宣慰。議者以為諫官盡去?？謧篌w。於是元膺罷行。平仲繼止。
六年十一月。左衛(wèi)上將軍知內(nèi)侍省事吐突承璀出監(jiān)淮南軍。時劉希昂與承璀。皆久居權(quán)任。既黜之。有李涉者。託附承璀。邪險。求投匭上疏曰。承璀公忠。才用可輔政化。既承恩寵。不合斥棄。諫議大夫知匭使孔戣。覽其副章。大怒。命逐之。涉乃以賂進光順門。達其疏。戣聞之。因上陳古今之佞倖?？蔀殍b戒者。又言涉之奸險欺天。請加顯戮。上悟。貶涉而黜承璀焉?！ ∈晔?。以比部員外郎張宿。為權(quán)知諫議大夫。初。上欲以諫議大夫授宿。宰臣崔群王涯奏曰。諫議大夫。前時亦有拔自山林。然起於卑位者。其例則少。用皆有由。或道德章明。不求聞達?；虿男凶慨悺３鲮兜葌?。以此選求。實愜公議。其或事跡未著。恩由一時。雖有例超升。皆時論非允。張宿本非文詞入用。望實稍輕。臣等所以累有奏。請依資且與郎中。事貴適中。非於此人有薄厚耳。授宿職方郎中。上命如初。群等乃請以權(quán)知命之。宿為布衣時。上在藩邸。因軍使張茂宗。得出入東宮。辨譎敢言。洎監(jiān)撫登位之時。驟承顧倖。擢居諫列。以舊恩數(shù)召入禁中。機事不密。貶郴州郴縣尉。十餘年。徵入。歷贊善補闕比部員外郎。擢為諫議大夫。頗恃恩顧。掌權(quán)者往往因之搏擊。宿思逞其志。頗害清直之士。韋貫之出。時人亦以為宿有力焉。宿亦陰事左右。以固恩寵。及為淄青宣慰使。卒於道路。正直相賀焉。
十四年。穆宗即位之始。頻出遊宴。時吐蕃寇邊。諫議大夫鄭覃等進奏曰。陛下即位以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寇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官。不勝憂惕。伏願稍減畋遊。留心政道。伏聞陛下晨夜昵狎倡優(yōu)。近習(xí)之徒。賞賜太厚。凡金銀貨帛。皆出自生靈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霑賞賜?？v內(nèi)帑有餘。亦乞用之有節(jié)。如邊上有急。則支用無闕。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穆宗初不悅其言。顧宰相蕭俛曰。此輩何人也。俛對曰。諫官也。帝意乃解曰。朕之過失。臣下盡規(guī)。忠也。召覃謂曰。閣中奏事。殊不從容。今後有事面陳。延英相見。時人無閣中奏事。覃等抗論。人皆相賀。 十五年十月。諫議大夫鄭覃。崔郾。右補闕辛邱度。左拾遺韋瓘溫。會於閣中奏事。諫以上宴樂過度。上曰朕有所闕。臣下能犯顏直諫。豈非忠耶。宰臣等皆拜舞賀。上又謂覃等曰。允卿所請。至延英對宰臣。又令宣諭焉。
長慶二年三月。以處士李源為諫議大夫。詔曰。禮著死綏。傳稱握節(jié)。殞身守位。取重人倫。為義甚明。其風(fēng)咸替。言念於此?？慌d懷。而朝之公卿有上言者。稱天寶之季。盜起幽陵。振蕩生靈。吞噬河洛。贈司徒忠烈公李？。處難居守。正色就屠。兩河聞風(fēng)。再固危壁。首立殊節(jié)。至今稱之。其子源。有曾閔之行?？韶烄渡衩?。有巢由之風(fēng)。可希於太古。山林以寄其跡。爵祿不入於心。泊然無營。五十餘載。夫褒忠可以勸臣節(jié)。旌孝可以激人倫。尚義可以鎮(zhèn)澆浮。敬老可以厚風(fēng)俗。舉茲四者。大儆於時。是用擢自衡門。登於文陛。處以諫職。冀聞讜言。仍加印綬。式示光寵?？墒刂G議大夫。仍賜魚袋。河南尹差官。命所在敦諭發(fā)遣。初。李？既為羯胡所害。源方八歲。群賊所虜。流浪南北。展轉(zhuǎn)人家。凡六七年。逮洛陽平。父之故吏有識認者。以金帛贖之。歸於親近。代宗聞之。授河南府參軍。源遂絕酒肉。不婚娶。不役僮。常依洛城北之慧林寺。即？之別墅也。寓於一室。依僧而食。人未嘗見其所習(xí)之業(yè)。齊榮辱。混是非。熙熙而無不合。蓋自有得也。先命穴其野。以備終制。時往眠其間。至是。御史中丞李德?？贡硭]。故有是命。時源年已八十餘。
四年八月。以諫議大夫賈直言。為檢校右庶子。兼御史丞。充昭義軍司馬。仍賜金紫。初。直言父德宗時得罪死。且飲之以毒藥。直言在側(cè)。適中使手中掣得藥。一飲而盡。中使蒼黃復(fù)奏。德宗感其事。遂不之罪。直言飲藥迷死。一日。藥潰左肋而出。卻得生活。身遂偏枯。久之。又李師道請為從事。直言具以逆順諭師道。遂以紙畫檻車二枚呈師道。師道問是何物。答曰。此是檻車。囚送罪人至京師者。天子神聖。公為反逆不悛。必當(dāng)滅公父子。同載於此車。送都市顯戮。豈不悲乎。因大哭於前。師道命殺之。左右感其義。莫有應(yīng)者。師道懼不敢殺。遂牢囚之。劉悟破師道。得直言於狴獄中而用之。鄆帥之情。皆因之以歸。無動搖者。後失帥。亦不變於前。宰臣上陳直言。寵其官秩。遂非次除諫議大夫。劉悟累表乞留云。軍中事非直言不可。從其請改。復(fù)有斯授。
其年三月十九日。上坐朝甚晚。自即位以來。坐朝皆晚。此日尤甚。群臣候朝至宣武門。已立數(shù)刻。至紫宸門。又絕晚。不召群官。有至不任端立。欲傾仆者。諫議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論坐晚。今又益晚。不能回上意。是某之罪。遂出閣門。赴金吾仗待罪。有頃。喚仗入。退朝。百官趨出。左拾遺劉棲楚獨進諫曰。歷觀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來。放情嗜寢。樂色忘憂。安寢宮闈。日晏方起。西宮密邇。未過山陵。鼓吹之聲。日喧于內(nèi)。臣伏見憲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長君。勤恪庶政。四方猶有叛亂。陛下運當(dāng)少主。即位未幾。惡德布聞?？指ｌ裰痪靡?。臣忝位諫官。致陛下有此。請碎首以謝陛下。遂以額叩龍墀。振響之聲。聞于閣外。門下侍郎李逢吉懼棲楚致死。遂宣言曰。棲楚休叩額。聽進止。棲楚捧首起立。又奏宦官中。大行時。有協(xié)比邪人。動搖國本事。又叩額如前。上為之動容。以袖連揮棲楚。棲楚又奏云?？沙甲嗉赐?。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叩額。中書侍郎牛僧孺遽請宣付棲楚云。所奏知。門外待進止。棲楚乃拜舞而出。以袂掩血。行至仗頭。則不能起矣。棲楚出後。宰臣於上前。更贊其事。上心定。乃自仗下。遂降中書宣諭棲楚。令歸私第。是日聞?wù)吣桓挟?。以為耳目所聞見。諫官論事。未有如今日之盛。後一日。有進止。令中使持緋衫牙笏。就宅宣賜棲楚。旌拜起居郎。堅讓不起。遂歸東洛。至十二月。拜諫議大夫。以旌直諫也?！ 晔?。檢校司徒兼太子太保牛僧孺等奏。伏奉十二月二十八日敕。中書門下奏。諫議大夫。巡六典。隋氏門下省署。諫議大夫七員。從四品下。正五品上。自大歷二年。門下中書侍郎為正三品。兩省遂闕四品。建官之制。有所未備。謹案左氏傳。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仲山甫即周之大臣。漢書。汲黯稱願出入禁闥。補過拾遺。張衡為侍中。常居幃幄。從容諷議。拾遺左右。此皆大臣之任。其秩峻。其任重。則君敬其言。而用其道。況謇諤之地。宜有老成之人。秩不優(yōu)崇。則難用耆德。其諫議大夫。望改為正四品下。分為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缺。向後為丞郎出入迭用。以重其選。伏以前代帝王。建官設(shè)正之制?；ビ醒馗?。升降廢置。並于一時所宜。茍得其宜。則為當(dāng)代之美。臣等伏據(jù)六典故事。諫議大夫官。歷代之品制。位不常定。至于諷議之所賴。則古今之任不殊。今陛下方啟納諫之門。俾崇品秩。迭用丞郎。蓋千年一時之盛美也。臣等又據(jù)故事。諫議大夫掌規(guī)諫諷諭。侍從贊相。今分置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缺。臣等參詳事理。眾議僉同。伏請著於典章。永為定制。敕旨。依奏。
匭垂拱二年六月。置匭四枚。共為一室。列於廟堂。東方木位。主春。其色青。配仁。仁者以亭育為本。宜以青匭置之於東。有能告朕以養(yǎng)人及勸農(nóng)之事者。可投書於青匭。名之曰延恩匭。南方火位。主夏。其色赤。配信。信者風(fēng)化之本。宜以丹匭置之於南。有能正諫論時政之得失者?？赏稌兜Q。名之曰招諫匭。西方金位。主秋。其色白。配義。義者以決斷為本。宜以素匭置之於西。有欲自陳屈抑者?？赏稌端貐Q。名之曰申冤匭。北方水位。主冬。其色元。配智。智者謀慮之本。宜以元匭置之於北。有能告朕以謀智者。可投書於元匭。名之曰通元匭。宜令正諫大夫補闕拾遺一人充使。於廟堂知匭事。每日所有投書。至暮並進。又三司授事。本防枉滯。如有人訴冤屈抑。不得與投匭之列。後方獲申明。所由之官。節(jié)級科罪。冀寰中靡隔。天下無冤。理匭以御史中丞侍御史一人充使。
萬歲通天元年。侍御史徐有功上疏曰。陛下所令朝堂受表設(shè)匭投狀?？沼衅涿?。竟無其實。並不能正直。各自防閑。延引歲時。拖曳來去。叩閽不聽。撾鼓不聞。抱恨銜冤。吁嗟而已。至誠所感。和氣必傷。豈不由受委任者不副天心。是陛下務(wù)使直申其冤。是有司務(wù)在重增其枉。塵埃聖德。掩蔽宸聰者。其三司受表。及理匭申冤使不速與奪。致令壅滯。臣望準前彈奏。
天寶九載三月十八日。改理匭為獻納使。
至德元年十月。復(fù)改為匭令。右補闕閻式。請先視其事狀。然後為投。上責(zé)壅塞。貶式為朗州武陵縣。至大歷十二年十二月二日。有敕。理匭使但任投匭人投表狀於匭中。依進來。不須勘責(zé)副本。并妄有盤問。及方便止遏?！ 〈髿v十四年七月。理匭使崔造奏。亡官失職?；樘飪筛偂Ｗ防碡斘锏?。并合先本司。本司不理。然後省司。省司不理。然後三司。三司不理。然後合報投匭進狀。如進狀人未經(jīng)三處理。及事非冤屈。輒妄來進狀者。不在進限。如有急切須上聞。不在此限。其妄進狀者。臣今後請并狀牒送本司及臺府處理。敕旨。依奏。 建中二年六月六日。敕御史中丞。依前充理匭使。擇諫議大夫一人。充知匭使?！ ∝懺晔?。知匭使右諫議大夫裴佶奏。其使典與準大歷十四年六月十四日敕。前四人糧料。今依六典置二人。請置驅(qū)使官二人。敕旨。依奏?！ ￠L慶三年。理匭使諫議大夫李渤奏。今後有投匭進狀者。請事之大者奏聞。次申中書門下。小者各牒諸司處理。處理不當(dāng)。再來投匭者。即具事聞奏。如無理妄訴。本罪外加一等。從之。
四年七月。理匭使諫議大夫李渤奏。伏準寶應(yīng)元年五月敕。給事中韓賞。中書舍人楊綰。同充理匭使。其時二人奏。大理評事盧翰充判官。又準六典。匭使常以御史中丞及侍御史為之。臺中人吏強幹。首列百司。明敕特并入?yún)Q。實同創(chuàng)置。其官吏手力食料紙筆。委本司條流聞奏。至其年九月。遂罷匭使。初。渤以故事至重。請增置胥吏。及添給課料。事多不允。渤遂請詔罷。亦從之。
開成三年八月。諫議大夫知匭使事李中敏奏。應(yīng)舊例。所有投匭進狀。及書策文章。皆先具副本。呈匭使。其有詭異難行。不令進入。臣檢尋文案。不見降敕處所由等。但云貞元中奏宣?？质且粫r之事。臣以為本置匭函。每日從內(nèi)將出。日暮進入。意在使冤濫無告。有司不為申理者?；蛘摃r政?；蜿惱ΑＲ送ㄆ浔剡_之路。所以廣聰明而慮幽枉。若使有司先具裁其可否。即非重密其事。俾壅塞自申於九重之意也。臣伏請自今以後。所有進狀及封章。臣等但為狀引進。取舍可否。斷自中旨。庶使名實在茲。明置匭之本意。敕旨。依奏。其月。知匭使事諫議大夫李中敏奏。伏準今年八月一日敕。朝廷體設(shè)諫匭。將防漏塞。若徵副本?？植槐M言。依中敏所奏。仍令本司及金吾所由。須知進狀人姓名住居去處?；蛞賳枴Ｈ邕^旬日無處分。即任東西者。伏以舊例。詣光順門進狀。即有金吾押官責(zé)定住處。匭院投狀。即本司收投使狀人名。便差院子審復(fù)家第及主人。旋牒報京兆府。若又令牒金吾責(zé)狀?？诌M狀人勞擾。又慮煩併。今伏請準前準牒京兆府。敕旨。依奏。
五年四月敕。匭函所設(shè)。貴達下情。近者所投文狀。頗甚煩碎。極言不諱。豈假匿名。如知朝廷得失。軍國利害。實負冤屈。有司不為申明者。任投匭進狀。所由畫時引進。其餘並不在投匭之限。宜與匭使準此勾當(dāng)。仍具副本。
會昌元年四月敕。應(yīng)投匭進封事人等。宜起今後。並須將所進文書。到匭院驗卷軸。入?yún)Q函。不得便進。如軸稍大。入函不得。即依前降使宣取。仍永為常式。
大中四年七月敕。應(yīng)投匭及詣光順門進狀人。其中有已曾進狀。令所司詳考。無可採取。放任東西。未經(jīng)兩三個月。又潛易姓名。依前進擾公廷。近日頗甚。自今以後。宜令知匭使及閣門使。如有此色。不得收狀與進狀。如故違與進者。必重書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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