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欽定續(xù)通志卷三百四十 列傳一百四十

續(xù)通志 作者:清·愛新覺羅弘歷


  列傳

  宋 【四十四】

  ○宋四十四

  韓億【綜宗彥】  韓絳【宗師】  韓維  韓縝【宗武】  包拯    吳奎  趙抃【屼】   唐介【淑問 
義問恕】

  韓億
  韓絳 【韓宗師】
  韓維
  韓縝
  包拯
  吳奎
  趙抃
  唐介

  △韓億

  韓億字宗魏其先真定靈壽人徙開封之雍坵舉進士為大理評事知永城縣有治聲他邑訟不決者郡守皇甫選輒屬億治之通判陳州
會河決治堤費萬計億不賦民而營筑之真宗嘗欲召試而與王旦有親嫌特召見改一官知洋州州豪李甲兄死迫嫂使嫁因誣其子為他姓
以專其貲嫂訴于官積十余年不己億視舊牘未嘗引乳醫(yī)為證召甲出乳醫(yī)示之冤遂辨累遷尚書屯田員外郎知相州河北旱轉運使不以
實聞億獨言歲饑愿貸民租有誣其子綱請求受金者億請自置獄按之事雖辨猶降通判大名府尋為殿中侍御史遷侍御史安撫淮浙除開
封府判官出為河北轉運使仁宗初進直史館知青州以司封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判大理寺丞吳植知臨江軍使人納金于宰相王欽若
因牙吏至京師審之語頗泄欽若知不可掩執(zhí)吏以聞詔付臺治而植自言未嘗納金反誣吏誤以問所親語達欽若億窮治之葢植以病懼廢
金未達而事己露也植乃除名并按欽若詔釋不問三司更茶法歲課不登億承詔劾之由丞相而下皆坐失當之罰其不撓如此自辥奎后億
獨掌臺務者踰年除龍圖閣待制奉使契丹時副使者章獻外姻也妄傳皇太后旨于契丹諭以南北歡好傳示子孫之意億初不知也契丹主
問億曰皇太后即有旨大使何獨不言億對曰本朝每遣使皇太后必以此戒之非欲達于北朝也契丹大喜曰此兩朝生靈之福也人謂副使
既失辭而億更以為恩意甚推美之知亳州召知審刑院再遷兵部郎中同判吏部流內銓以右諫議大夫樞密直學士知益州故事益州歲出
官粟六萬石振糶貧民是歲大旱益倍數出粟先期予民民坐是不饑又疏九升江口下溉民田數千頃惟茂州地接羌夷蕃部歲至永康官場
鬻馬億慮其覘兩州奏徙場黎州境上拜御史中丞請如唐制置御史里行景佑二年以尚書工部侍郎同知樞密院事時承平久武備不戒乃
請二府各列上才任將帥者數十人推誠用之又言武臣宜知兵而書禁不傳請纂其要授之于是帝親集神武秘略以賜邊臣嘉勒斯賚與趙
元昊相攻來獻捷朝廷議加嘉勒斯賚節(jié)制億曰彼皆蕃臣也今不能諭令解仇乃因而加賞非所以綏御四方也議遂寢元昊歲遣人至京師
出入民間無他禁億請下詔為除館舍禮之官主貿易外雖若煩擾實羈防之知開封府范仲淹獻百官圖指宰相呂夷簡差除不平而陰薦億
可用仲淹既貶帝以諭億億曰仲淹舉臣以公臣之愚陛下所知舉臣以私則臣委質以來未嘗交托于人遂除戶部參知政事會忻州地大震
諫官韓琦言宰相王隨陳堯佐非輔弼才又言億子綜為羣牧判官不當自請以兄綱代之遂與宰相皆罷知應天府尋加資政殿學士知成德
軍改澶州復知亳州官至尚書左丞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贈太子太保謚忠獻億性方重治家嚴飭雖燕居未嘗有惰容見親舊之孤貧者常給
其婚葬每見諸路有奏攟拾官吏小過者輒顏色不懌曰天下太平圣主之心雖昆蟲草木皆欲使之得所仕者大則望為公卿次亦望為侍從
職司一千石 【按東都事略作二千石】 其下亦望京朝幕職奈何錮之于盛世八子綱綜絳繹維縝緯緬綱尚書水部員外郎慶厯中知光
化軍性苛急不能撫循士卒軍校邵興帥眾劫庫兵為亂綱坐棄城除名編管英州

  韓綜 【韓宗彥】

   韓綜 【韓宗彥】

  綜字仲文蔭補將作監(jiān)主簿遷大理評事舉進士第通判鄧州天雄軍會河溢金堤民依坵冢者數百家綜令曰能濟一人予千錢民爭操
舟栰以救己而坵冢多潰呂夷簡自北京入相薦為集賢校理厯遷三司戶部判官同修起居注使契丹契丹主問其家世綜言億在先朝嘗持
禮來契丹主喜曰與中國通好久父子俱使我宜酌我酒綜率同使者五人起為壽契丹主亦離席酬之歡甚既還陳執(zhí)中以為生事出知滑州
徙許州殿前指揮使坐得許懷德爭產書不以聞奪集賢校理知袁州未幾復為江東轉運使還再修起居注累遷刑部員外郎知制誥卒綜嘗
為契丹館伴使使者欲為書稱北朝而去契丹號綜曰自古未有建國而無號者使慚遂不復言其后朝廷擇館伴契丹使者帝曰孰有如韓綜
者乎子宗道為戶部侍郎寶文閣待制綱子宗彥字欽圣蔭綱將作監(jiān)主簿舉進士甲科累遷太常博士以大臣薦召試為集賢校理厯提點京
西京東刑獄應天府失入平民死罪獄成未決通判孫世寍辨正之猛吏當坐法而尹劉沆縱弗治宗彥往案舉沆復沮止之宗彥疏沆于朝抵
吏罪仁宗春秋高未有嗣宗彥上書引漢章帝故事請修胎養(yǎng)之令以尚書兵部員外郎判三司鹽鐵勾院卒

  △韓絳 【韓宗師】

  韓絳字子華舉進士甲科通判陳州直集賢院為開封府推官有男子冷青妄稱其母頃在掖庭得幸有娠而出生己府以為狂奏流汝州
絳言留之在外將惑眾追責窮治蓋其母嘗執(zhí)役宮禁嫁民冷緒生一女乃生青遂論棄市厯戶部判官江南饑為體量安撫使行便民事數十
條宣州守廖詢貪暴不法下吏寘諸理民大悅使還同修起居注擢右正言入內都知王守中兼判內行省絳言判名太重且國朝以來未有兼
判兩省者詔自今勿復除道士趙清貺出入宰相龐籍家以賂敗開封杖流之道死絳言籍諷府殺之籍與尹俱謫去未幾復進絳力爭不得遂
解言職明年知制誥乞守河陽召判流內銓河決商湖用李仲昌議開六塔河而患滋甚命絳宣撫河北時宰主仲昌人莫敢異絳劾其蠹國害
民仲昌遂竄嶺表遷龍圖閣學士知瀛州歐陽修率同列言絳宜在朝廷瀛非所處也留知諫院糾察在京刑獄為翰林學士御史中丞帝禱茅
山求嗣絳草祝辭因勸帝汰出宮人及限內臣養(yǎng)子以重絕人之世皆從之掖庭劉氏通請謁為奸絳以告帝帝曰非卿言朕無由知不數日出
劉氏及他不謹者真定守呂溱犯法從官通章請貰之絳曰法行當自貴者始更相請援則公道廢矣并劾諸請者溱遂絀富弼用張茂實掌禁
兵絳言人謂茂實為先帝子豈宜用典宿衛(wèi)不報闔門待罪自言不敢復稱御史中丞詔召之及出不秉笏穿朝堂諫官唐介論之罷知蔡州數
月以翰林侍讀學士知慶州熟羗據堡為亂即日討平之加端明殿學士知成都府張詠鎮(zhèn)蜀日東糶米秋糶鹽官給券以惠貧弱厯歲久權歸
豪右中人奉使至蜀使酒吏主貿易因附益以取悅絳悉奏罷之召知開封府為三司使請以川陜職田谷輸常平倉而隨其事任道里差次給
直帝嘆曰眾方姑息卿不能徇時邪即行之神宗立韓琦薦絳有公輔器拜樞密副使始請建審宮西院掌武臣升朝者以息吏奸神宗嘗問天
下遺利絳請盡地力因言差役之弊愿更定其法役議自此始矣代陳升之同制置三司條例王安石每奏事必曰臣見安石所陳非一皆至當
可用陛下宜省察安石恃以為助熙寍三年參知政事夏人犯塞絳請行邊安石亦請往絳曰朝廷方賴安石臣宜行乃以為陜西宣撫使既又
兼河東幾事不可待報者聽便宜施行授以空色告敕得自除吏即軍中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開幕府于延安絳素不習兵事
注措乖方選蕃兵為七軍用知青澗城種諤策欲取橫山令諸將聽命于諤厚賞犒蕃兵眾皆怨望又奪騎兵馬以與之有抱馬首以泣者既城
羅鄂特又冒雪筑撫寍堡調發(fā)騷然己而二城陷趣諸道兵出援慶卒遂作亂議者罪絳罷知鄧州明年以觀文殿學士徙許州進大學士徙大
名府七年復代王安石相既顓處中書事多稽留不決且數與呂惠卿爭論乃密請帝再用安石安石至頗與絳異有劉佐者坐法免安石欲抆
拭用佐絳不可議帝前未決即再拜求去帝驚曰此小事何必爾對曰小事尚不伸況大事乎帝為逐佐未幾絳亦出知許州元豐元年拜建雄
軍節(jié)度使知定州入為西太一宮使六年知河南府夏大雨伊洛間民被溺者十五六絳發(fā)廩賑恤環(huán)城筑堤數月水復至民賴以免哲宗立更
鎮(zhèn)江軍節(jié)度使開府儀同三司封康國公為北京留守河決小吳都水議傍魏城鑿渠東趨金堤役甚棘絳言功必不成徒耗費國力而使魏人
流徙非計也三奏訖罷之元佑二年請老以司空檢校太尉致仕明年卒年七十七贈太傅謚曰獻肅絳臨事果敢不為后慮好延接士大夫數
薦司馬光可用終以黨王安石復得政是以清議少之子宗師字傳道以父任厯州縣職既登第王安石薦為度支判官提舉河北常平累官至
集賢殿修撰知河中府卒初宗師在神宗朝數賜對常弗忍去親側屢辭官不拜世以孝與之

  △韓維

  韓維字持國以進士奏名禮部方億輔政不肯試大廷受蔭入官父沒后閉門不仕宰相薦其好古嗜學安于靜退召試學士院辭不就富
弼辟河東幕府史館修撰歐陽修薦為檢討知太常禮院禮官議祫享東向位維請?zhí)撌乙源鏈爻珊罅R用樂維以為不如禮請一切裁
去議陳執(zhí)中謚曰榮靈不行乞罷禮院以秘閣校理通判涇州神宗封淮陽郡王潁王維皆以記室參軍王每事咨訪嘗與論天下事語及功名
維曰圣人功名因事始見不可有功名心王拱手稱善時禁中遣使泛至諸臣家為王擇配維上疏曰王孝友聰明動履法度方向經學以觀成
德今卜族授室宜厯選勛望之家謹擇淑媛考古納采問名之義以禮成之不宜茍取華色而己左右史闕以維同修起居注侍邇英閣講英宗
初免喪簡默不言維上疏曰邇英閣者陛下燕閑之所也侍于側者皆獻納論思之臣陳于前者非經則史可以博諮訪之義窮仁義之道究成
敗之原今體制終畢 【按東都事略作禮制】 臣下傾耳以聽玉音陛下之言此其時也臣請執(zhí)筆以俟進知制誥知通進銀臺司御史呂誨
等以濮議得罪請追還前詔令百官詳議以盡人情請復誨等職任以全政體既而責命不由門下維又言罷黜御史事關政體而不使有司與
聞紀綱之失無甚于此乞解銀臺司不從遂闔門待罪有詔舉臺官二人維言呂誨范純仁有己試之效愿復其職翰林學士范鎮(zhèn)作批答不合
旨出補郡維言鎮(zhèn)所失只在文字當涵容之前黜錢公輔中外以為太重進退二近臣而眾莫知其所謂自此誰敢盡忠者潁王為皇太子以維
兼右庶子神宗即位除龍圖閣直學士御史中丞王陶彈宰相韓琦不押當朝班為跋扈罷為翰林學士維言中丞之言是宰相安得無罪若其
非是安得止罷臺職令為學士是遷也參知政事吳奎論陶事出知青州維言進退大臣不當如是詔遷奎官維又言執(zhí)政罷免則為降黜今復
遷官則為褎進二者理難并行此與王陶罷中丞而加學士何以異章上奎還就職維援前言求去知汝州數月召兼侍講判太常寺初僖祖主
己遷及英宗祔廟中書以為僖祖與稷契等不應毀廟維言太祖戡定大亂子孫遵業(yè)為宋太祖無可議者僖祖雖為高祖然仰跡功業(yè)非有所
因若以所事稷契事之懼有所未安宜如故便王安石方主初議持不行熙寍二年遷翰林學士知開封府明年為御史中丞以兄絳在樞府力
辭安石亦惡其言保甲事欲使為開封始分置八廂決輕刑轂下清肅時吳充為三司使帝曰維充以文學進及任煩劇而皆稱職可謂得人矣
兼侍讀學士充羣牧使孔文仲對策入等以切直罷歸維言陛下毋謂文仲為一賤士黜之何損臣恐賢俊解體忠良結舌阿諛茍合者將窺隙
而進為禍不細安石益惡之樞密使文彥博求去帝曰密院事劇當除韓維佐卿明日維奏事殿中以言不用請郡帝曰卿東宮舊人當留以輔
政對曰使臣言得行賢于富貴若緣攀附舊恩以進非臣之愿也遂出知襄州改許州七年召為學士承旨入對帝曰天久不雨朕日夜焦勞奈
何維曰陛下憂閔旱災損膳避殿此乃舉行故事恐不足以應天變當痛自責己廣求直言退又上疏曰近畿內諸縣督索青苗錢甚急往往鞭
撻取足至伐桑為薪以易錢貨旱災之際重罹此苦若夫動甲兵危士民匱財用于荒遠之地朝廷處之不疑行之甚銳至于蠲除租稅寬裕逋
負以救愁苦之民則遲而不肯發(fā)望陛下奮自英斷行之過于養(yǎng)人猶愈過于殺人也帝感悟即命維草詔求直言其略曰意者聽納不得于理
與獄訟非其情與賦斂失其節(jié)與忠信讜論郁于上聞而阿諛壅蔽以成其私者眾與詔出人情大悅有旨體量市易免行利病權罷方出保甲
是日乃雨王安石罷會絳入相加端明殿學士知河陽復知許州帝幸舊邸進資政殿學士曾鞏當制稱純明亮直帝令改命詞維知帝意請?zhí)?
舉嵩山崇福宮帝崩赴臨闕庭宣仁后手詔勞問維對曰人情貧則思富苦則思樂困則思息郁則思通誠能常以利民為本則民富常以憂民
為心則民樂賦役非人力所堪者去之則勞困息法禁非人情所便者蠲之則郁塞通推此而廣之盡誠而行之則子孫觀陛下之德不待教而
成矣未幾起知陳州未行召兼侍讀加資政殿大學士常言先帝以夏國主秉常廢故興問罪之師今既復位有蕃臣禮宜還其故地因陳兵不
可不息者三地不可不棄者五又言仁宗選建儲嗣一時忠勛皆被寵祿范鎮(zhèn)首開此議賞獨不及愿褒顯其功鎮(zhèn)于是復起用元佑更役法命
維詳定時四方書疏多言其便維謂司馬光曰小人議論希意迎合不可不察成都轉運判官蔡蒙附會定差維惡而劾之執(zhí)政欲廢王安石新
經義維以當與先儒之說并行論者服其平拜門下侍郎維處東省踰年有忌之者密為讒愬詔分司南京尚書右司王存抗聲簾前曰韓維得
罪莫知其端臣竊為朝廷惜乃還大學士知鄧州兄絳為之請改汝州久之以太子少傅致仕轉少師紹圣中坐元佑黨降左朝議大夫再謫崇
信軍節(jié)度副使均州安置諸子乞納官爵聽父里居哲宗覽奏惻然許之元符元年以幸睿成宮復右朝議大夫是歲卒年八十二徽宗初悉追
復舊官

  △韓縝

  韓縝字玉汝登進士第簽書南京判官仁宗以水災求直言縝上疏曰今國本未立無以系天下心此陰盛陽微之應詞極剴切劉沆薦其
才命編修三班敕前此武臣不執(zhí)親喪縝建言三年之服古今通制晉襄衰墨從戎事出一時遂著令自崇班以上聽持服為殿中侍御史參知
政事孫抃持祿充位權陜西轉運副使辥向赴闕樞密院輒畫旨除為真劉永年以外戚除防御使內侍史志聰私役皇城親從縝皆極論之帝
為罷抃寢向與永年之命而正志聰罪遷侍御史度支判官出為兩浙淮南轉運使移河北夏諒祚死子秉常嗣遣使求封冊朝廷方責夏人不
修職貢欲擇人詰其使縝適陛辭神宗命之往縝至驛問罪使者引服迨夜奏上帝喜改使陜西入知審官西院直舍人院以兄絳執(zhí)政改集賢
殿修撰鹽鐵副使以天章閣待制知秦州賞宴客夜歸指使傅勍被酒誤隨入州宅與侍妾遇縝怒令軍校以鐵裹杖棰殺之勍妻持血衣?lián)氲?
聞鼓以訴坐落職分司南京秦人語曰寍逢乳虎莫逢玉汝其暴酷如此久之還待制知瀛州熙寍七年遼使蕭禧來議代北地界召縝報聘令
持圖牒致遼主不克見而還知開封府明年禧再至詔乘驛詣河東與禧分畫以分水嶺為界復命為樞密都承旨還龍圖閣直學士元豐五年
官制行易大中大夫同知樞密進知院事哲宗立拜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首相蔡確與章惇謀誣東朝及確為山陵使縝暴其奸狀由是東
朝及外廷悉知之確使還欲以其屬高遵惠張琎韓宗文為美官宣仁后以訪縝縝曰遵惠為太后從父琎者中書郎璪之弟宗文臣侄也今擢
用非次則是君臣各私其親何以示天下乃止元佑元年御史中丞劉摯諫官孫覺蘇轍王覿論縝才鄙望輕在先朝為奉使割地六百里以遺
契丹邊人怨之切骨不可使居相位章數十上罷為觀文殿大學士知潁昌府移永興河南拜安武軍節(jié)度使知太原府易節(jié)泰寍軍請老為西
太一宮使以太子太保致仕紹圣四年卒年七十九贈司空謚曰莊敏縝外事莊重所至以嚴稱雖出入將相而寂無功烈厚自奉養(yǎng)世以比晉
何曾云子宗武

  韓宗武

   韓宗武

  宗武第進士韓忠彥鎮(zhèn)瀛州辟為河間令值河溢增堤護城吏率兵五百伐材近郊雖墓木亦不免父老遮道泣宗武入府白罷之徽宗即
位為秘書丞因日食上疏言近世事有微漸而不可不察者五大臣不畏公論小臣趨和附下一也人主怠于政事威柄下移怨讟歸上二也左
右無輔拂之士守邊無御侮之臣三也開境土以速邊患耗賦財以敝民力四也歲谷不登倉庾空竭民人流亡盜賊數起五也誠愿躬覽權綱
收還威柄敷言奏功考察名實不以侍御之好鐘鼓之娛為樂仁祖惻怛至誠以收天下之心神宗厲精不息以舉天下之事皆所宜法不報哲
宗將附廟中旨索省中書畫甚急宗武言先帝祔廟陛下哀慕方深而丹青之玩取索不已播之于外懼損圣德陛下踐祚如日初升當講劘典
訓開廣圣學好玩易志正古人所戒也疏入皇太后見之怒曰是皆內侍數輩所為爾欲盡加罰帝委曲申救乃己明日太后對宰相獎嘆令俟
諫官員闕即用之尋除都官員外郎改開封府推官丐外為淮南轉運判官前使者貸上供錢禁庭遣使來索宗武奏其狀詞極鯁切坐貶秩罷
歸久之蔡京欲以知潁州帝語秘書事京不敢復言遂致仕官累大中大夫年八十二卒

  △包拯

  包拯字希仁廬州合肥人也始舉進士除大理評事出知建昌縣以父母皆老辭不就得監(jiān)和州稅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歸養(yǎng)后數年
親繼亡拯廬墓終喪猶徘徊不忍去久之赴調知天長縣有盜割人牛舌者主來訴拯曰第歸殺而鬻之尋復有來告私殺牛者拯曰何為割牛
舌而又告之盜驚服徙知端州遷殿中丞端土產硯前守緣貢率取數十倍以遺權貴拯命制者才足貢數歲滿不持一硯歸尋拜監(jiān)察御史里
行改監(jiān)察御史時張堯佐除節(jié)度宣撫兩使右司諫張擇行唐介與拯共論之語甚切建言國家歲賂契丹非御戎之策宜練兵選將務實邊備
又請重門下封駁之制及廢錮贓吏選守宰行考試補蔭弟子之法當時諸道轉運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細故務苛察相高尚吏不自安
拯于是請罷按察使出使契丹契丹令典客謂拯曰雄州新開便門乃欲誘我叛人以利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嘗開門矣刺疆事何必開便門哉
其人遂無以對厯三司戶部判官出為京東轉運使徙陜西又徙河北入為三司戶部副使秦隴斜谷務造船材木率課取于民又七州出賦河
橋竹索恒數十萬拯皆奏罷之契丹聚兵近塞邊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調發(fā)軍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邢洺趙三州民田萬五千頃率用牧
馬請悉以賦民從之解州鹽法率病民拯往經度之請一切通商販除天章閣待制知諫院數論斥權貴大臣請罷一切內除曲恩又列上唐魏
鄭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為龜鑒又上言天子當明聽納辨朋黨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說凡七事請去刻薄抑僥幸正刑名戒興作禁妖妄朝廷
多施行之除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使嘗建議無事時徙兵內地不報至是請罷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兗鄆齊濮曹濟諸郡設有警無后期
之憂借曰戍兵不可遽減請訓練義勇少給糇糧每歲之費不當屯兵一月之用一州之賦則所給者多矣不報徙知瀛州諸州以公錢貿易積
歲所負十余萬悉奏除之以喪子乞便郡知揚州徙廬州遷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兵部員外郎知池州復官徙江寍府權知開封府遷右司
郎中拯立朝剛毅貴戚宦官為之斂手聞者皆憚之人以包拯笑比黃河清童稚婦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師為之語曰關節(jié)不到有閻羅
包老舊制凡訟訴不得徑造庭下拯開正門使得至前陳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勢族筑園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適京師大水拯乃悉毀或
持地券自言有偽增步數者皆審驗劾奏之遷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奏曰東宮虛位日久天下以為憂陛下持久不決何也仁宗曰卿欲誰立
拯曰臣不材備位乞豫建太子者為宗廟萬世計陛下問臣欲誰立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無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當議之請裁抑內侍減節(jié)
冗費條責諸路監(jiān)司御史府得自舉屬官減一歲休暇日事皆施行張方平為三司使坐買豪民產拯劾奏罷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論之祁罷
而拯以樞密直學士權三司使歐陽修言拯所謂牽牛蹊田而奪之牛罰己重矣又貪其富不亦甚乎拯因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諸
筦庫供上物舊皆科率外郡積以困民拯特為置場和市民得無擾吏負錢帛多縲系間輒逃去并械其妻子者類皆釋之遷給事中為三司使
數日拜樞密副使頃之遷禮部侍郎辭不受尋以疾卒年六十四贈禮部尚書謚孝肅拯性峭直惡吏苛刻務敦厚雖甚嫉惡而未嘗不推以忠
恕也與人不茍合不偽辭色悅人平居無私書故人親黨皆絕之雖貴衣服器用飲食如布衣時嘗曰后世子孫仕宦有犯贓者不得放歸本家
死不得葬大塋中不從吾志非吾子若孫也初有子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嘗出其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撫其母使謹視
之繶死后取媵子歸名曰綖

  △吳奎

  吳奎字長文濰州北海人性強記于書無所不讀舉五經至大理丞監(jiān)京東排岸慶厯宿衛(wèi)之變奎上疏曰涉春以來連陰不解洪范所謂
皇之不極時則有下伐上者今衛(wèi)士之變起于肘腋流傳四方驚駭羣聽聞皇城司官六人其五己受責獨楊懷敏尚留人謂陛下私近幸而屈
公法且獲賊之際傳令勿殺而左右輒屠之此必其黨欲以滅口不然何以不奉詔遂乞召對面論仁宗深器之再遷殿中丞策賢良方正入等
擢太常博士通判陳州入為右司諫改起居舍人同知諫院每進言惟勸帝禁朿左右奸幸內東門闌得賂遺物下吏研治而開封用內降釋之
奎劾尹魏瓘出瓘越州彭思永論事詔詰所從受奎言御史法許風聞若窮核主名則后誰敢來告以事是自涂其耳目也上為罷不問郭承佑
張堯佐為宣徽使奎連疏其不當承佑罷使出堯佐河中皇佑中頗多災異奎極言其征曰帝王之美莫大于進賢退不肖今天下皆謂之賢陛
下知之而不能進天下皆謂之不肖陛下知之而不能退內寵驕恣近習回撓陰盛如此寍不致大異乎唐介論文彥博指奎為黨出知密州加
直集賢院徙兩浙轉運使入判登聞檢院同修起居注知制誥奉使契丹會其主加稱號要入賀奎以使事有職不為往歸遇契丹使于涂契丹
以金冠為重紗冠次之故使事者相見其衣服輕重必相當至是使者服紗冠而要奎盛服奎殺其儀以見坐是出知壽州至和三年大水詔中
外言得失奎言陛下在位二十四年儲嗣未立此事不宜優(yōu)游愿蚤裁定定之不速致宗祀無本郁結羣望推之咎罰無大于此帝感其言拜翰
林學士權開封府圭達于從政應事敏捷吏不敢欺富人孫氏辜榷財利負其息者至評取物產及婦女奎發(fā)孫宿惡徙其兄弟于淮閩豪猾畏
斂居三月治聲赫然除端明殿學士知成都府以親辭改鄆州復還翰林拜樞密副使神宗初立奎父喪終制以故職還朝踰月參知政事時己
召王安石辭不至帝顧輔臣曰安石厯先帝朝召不赴頗以為不恭今又不至果病耶有所要耶曾公亮曰安石文學器業(yè)不敢為欺奎曰臣嘗
與安石同領郡牧見其護短自用所為迂闊萬一用之必紊亂綱紀乃命知江寍奎嘗進言陛下在推誠應天天意無他合人心而己若以至誠
格物物莫不以至誠應則和氣之感自然而致今民力困極國用窘乏必俟順成乃可及他事帝王所職惟在于判正邪使君子常居要近小人
不得以害之則自治矣帝因言堯時四兇猶在朝奎曰四兇雖在不能惑堯之聰明圣人以天下為度未有顯過固宜包容但不可使居要近地
爾帝然之御史中丞王陶以論文德不押班事詆韓琦奎狀其過詔除陶翰林學士奎執(zhí)不可陶又疏奎阿附陶既出奎亦以資政殿大學士知
青州司馬光諫曰奎名望清重今為陶絀奎恐大臣皆不自安各求引去陛下新即位于四方觀聽非宜帝乃召奎歸中書及琦罷相竟出知青
州明年卒年五十八贈兵部尚書謚曰文肅奎喜獎廉善有所知輒言之言之不從不止也少時甚貧既通貴買田為義莊以赒族黨朋友沒之
日家無余資諸子至無屋以居當時稱之

  △趙抃

  趙抃字閱道衢州西安人進士及第為武安軍節(jié)度推官知崇安海陵江原三縣通判泗州濠守給士卒廩賜不如法聲欲變守懼日未入
輒閉門不出轉運使檄抃攝治之抃至從容如平時州以無事翰林學士曾公亮未之識薦為殿中侍御史彈劾不避權幸聲稱凜然京師目為
鐵面御史其言務欲朝廷別白君子小人以為小人雖小過當力遏而絕之君子不幸詿誤當保全愛惜以成就其德溫成皇后之喪劉沆以參
知政事監(jiān)護及為相領事如初抃論其當罷以全國體又言宰相陳執(zhí)中不學無術且多過失宣徽使王拱辰平生所為及奉使不法樞密使王
德用翰林學士李淑不稱職皆罷去吳充鞠真卿刁約以治禮院吏馬遵呂景初吳中復以論梁適相繼被逐抃言其故悉召還呂溱蔡襄吳奎
韓絳既出守歐陽修賈黯復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紛紛引去侍從之賢如修輩無幾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諂事權要傷之者眾耳
修黯由是得留一時名臣賴以安焉請知睦州移梓州路轉運使改益州蜀地遠民弱吏肆為不法州郡公相饋餉抃以身帥之蜀風為變窮城
小邑民或生而不識使者抃無部無不至父老喜相慰奸吏竦服召為右司諫內侍鄧保信引退兵董吉燒煉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鄭注為比力
論之陳升之副樞密抃與唐介呂誨范師道言升之奸邪交結宦官進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升之去位抃與言者亦罷出知虔州虔素難治抃御
之嚴而不苛召戒諸縣令使人自為治令皆喜爭盡力獄以屢空嶺外仕者死多無以為歸抃造舟百艘移告諸郡曰仕宦之家有不能歸者皆
于我乎出于是至者相繼悉授以舟并給其道里費召為侍御史知雜事改度支副使進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時賈昌朝以故相守魏抃
將按視府庫昌朝使來告曰前此監(jiān)司未有按視吾藏者恐事無比若何抃曰舍是則他郡不服竟往焉昌朝不悅初有詔募義勇過期不能辦
官吏當坐者八百余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頻歲豐故應募者少請寬其罪以俟農隙從之坐者獲免而募亦隨足昌朝始愧服加龍圖閣直
學士知成都以寬為治抃向使蜀日有聚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復有此獄皆謂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過耳刑首惡而釋余人蜀民
大悅會榮諲除轉運使英宗諭諲曰趙抃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諫院故事近臣還自成都者將大用必更省府不為諫官大臣以為
疑帝曰吾賴其言耳茍欲用之無傷也及謝帝曰聞卿匹馬入蜀以一琴一鶴自隨為政簡易亦稱是乎未幾擢參知政事抃感顧知遇朝政有
未協(xié)者必密啟聞帝手詔褎答王安石用事抃屢斥其不便韓琦上疏極論青苗法帝語執(zhí)政令罷之時安石家居求去抃曰新法昔安石所建
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持之愈堅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條例司建使者四十輩騷動天下安石強辯自用詆天下公論以為流俗違眾罔民順
非文過近者臺諫侍從多以言不聽而去司馬光除樞密不肯拜且事有輕重體有大小財利于事為輕而民心得失為重青苗使者于體為小
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為大今去重而取輕失大而得小懼非宗廟社稷之福奏入懇乞去位拜資政殿學士知杭州改青州時京東旱蝗青獨
多麥蝗來及境遇風退飛盡墜水死成都以戍卒為憂遂以大學士復知成都召見勞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者能為朕行乎對曰陛下有言
即法也奚例之問因乞以便宜從事既至蜀治益尚寬有卒長立堂下呼諭之曰吾與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為天子撫一方汝亦宜清謹畏
戢以率眾比戍還得余貲持歸為室家計可也人喜轉相告莫敢為惡蜀郡晏然劍州民私作僧度牒或以為謀逆告抃不畀獄吏以意決之悉
從輕比謗者謂其縱逆黨朝廷取具獄閱之皆與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懼討乞降乃縛奴將殺之取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讙呼聽命乞歸知
越州吳越人饑疫死者過半抃盡捄荒之術療病埋死而生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復徙杭以太子少保致仕而官其子屼提舉兩浙常
平以便養(yǎng)屼奉抃遍游諸名山吳人以為榮元豐七年卒年七十七贈太子少師謚曰清獻抃長厚清溫人不見其喜慍平生不治貲業(yè)不蓄聲
伎嫁兄弟之女十數他孤女二十余人施德惸貧蓋不可勝數日所為事入夜必衣冠焚香以告于天不可告則不敢為也其為政善因俗施設
猛寬不同在虔與成都尤為世所稱道神宗每詔二郡守必以抃為言要之以惠利為本晚學道有得將終與屼訣詞氣不亂安坐而沒宰相韓
琦嘗稱抃真世人標表蓋以為不可及云

  趙屼

   趙屼

  屼字景仁由蔭登第通判江州改溫州代還得見時抃已謝事神宗命為太仆丞擢監(jiān)察御史以父老請外提舉兩浙常平元佑中復為御
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親黨于要涂子弟多處筦庫甚者不使應科舉與寒士爭進自王安石柄國持內舉不避親之說始以子雱
列侍從由是循習為常資望淺者或居事權繁重之地無出身者或預文字清切之職今宜杜絕其源又言臺諫之臣或稍遷其位而陰奪言職
或略行其言而退與善地或兩全并立茍從講解或置而不問外示包容使忠鯁之士蒙羞難退皆朝廷所宜深察也傅堯俞王巖叟梁燾孫升
以事去屼言諸人才能學術為世推稱忠言嘉謨見于己試宜悉召還朝所言皆切時務避執(zhí)政親嫌改都官員外郎出提點京東刑獄元符中
厯鴻臚太仆少卿曾布知樞密院將白為都承旨蔡卞摭其救傅堯俞事遂不用未幾卒初抃廬母墓三年縣榜其里曰孝弟處士孫侔為作孝
子傳及屼執(zhí)父喪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毀死人稱其世孝

  △唐介

  唐介字子方江陵人父拱卒漳州州人知其貧合錢以賻介年尚幼謝不取擢第為武陵尉調平江令民李氏貲而吝吏有求不厭誣為殺
人祭鬼岳守捕其家無少長楚掠不肯承更屬介訊之無他驗守怒白于朝遣御史方偕徙獄別鞠之其究與介同守以下得罪偕受賞介未嘗
自言知莫州任邱縣當遼使往來道驛吏以誅索破家為苦介坐驛門令曰非法所應給一切勿與稍毀吾什器者必執(zhí)之皆帖伏以去沿邊塘
水歲溢害民田中人楊懷敏主之欲割邑四十一村地潴漲潦介筑堤闌之民以為利通判德州轉運使崔嶧取庫絹配民而重其估介留牒不
下且移安撫司責數之嶧怒數馳檄按詰介不為動既而果不能行入為監(jiān)察御史里行轉殿中侍御史啟圣院造龍鳳車內出珠玉為之飾介
言此太宗神御所在不可喧瀆后宮奇靡之器不宜過制詔亟毀去張堯佐驟除宣徽節(jié)度景靈羣牧四使介與包拯吳奎等力爭之又請中丞
王舉正留百官班庭論奪其二使無何復除宣徽使知河陽介謂同列曰是欲與宣徽而假河陽為名耳不可但己也而同列依違介獨抗言之
仁宗謂曰除擬本出中書介遂劾宰相文彥博守蜀日造間金奇錦緣閹侍通官掖以得執(zhí)政今顯用堯佐益自固結請罷之而相富弼又言諫
官吳奎表里觀望語甚切直帝怒卻其奏不視且言將遠竄介徐讀畢曰臣忠憤所激鼎鑊不避何辭于謫帝急召執(zhí)政示之曰介論事是其職
至謂彥博由妃嬪致宰相此何言也時彥博在前介責之曰彥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隱彥博拜謝不己帝怒益甚梁適叱介使下殿修起居注
蔡襄趨進救之貶春州別駕王舉正言以為太重帝旋悟明日取其疏入改置英州而罷彥博相吳奎亦出由是直聲動天下士大夫稱真御史
必曰唐子方而不敢名數月起監(jiān)郴州稅通判潭州知復州召為殿中侍御史遣使賜告趣詣闕下入對帝勞之曰卿遷謫以來未嘗以私書至
京師可謂不易所守矣介頓首謝言事益無所顧他日請曰臣既任言責言之不行將固爭爭之重以累陛下愿得解職換工部員外郎直集賢
院為開封府判官出知揚州徙江東轉運使御史吳中復言介不宜久居外時文彥博再當國請如中復奏語在彥博傳然但徙河東久之入為
度支副使進天章閣待制復知諫院帝自至和后臨朝淵默介言君臣如天地以交泰為理愿時延羣下發(fā)德音可否萬幾以幸天下又論宮禁
干丐恩澤出命不由中書宜有以抑絕賜予嬪御之費多先朝時十數倍日加無窮宜有所朘損監(jiān)司薦舉多得文法小吏請令精擇端良敦樸
之士毋使與檢薄者同進諸路走馬承受凌擾郡縣可罷勿遣以權歸監(jiān)司兗國公主夜開禁門宜劾宿衛(wèi)主吏以嚴官省帝悉開納之御史中
丞韓絳劾宰相富弼弼家居求罷絳亦待罪介與王陶論絳以危法中傷大臣絳罷介嫌于右宰相請外以知荊南敕過門下知銀臺司何郯封
還之留擢開封府旋以論罷陳升之亦出知洪州加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使樞密直學士知瀛州治平元年召為御史中丞英宗謂曰卿
在先朝有直聲故用卿非繇左右言也介曰臣無狀陛下過聽愿獻愚忠自古欲治之主要在順人情祖宗遺德余烈在人未遠愿覽己成之業(yè)
以為監(jiān)則天下蒙福矣明年以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夏人數擾代州邊多筑堡境上介遣兵悉撤之移諭以利害遂不敢動神宗立以三司使
召熙寍元年拜參知政事先時宰相省閱所進文書于待漏舍同列不得聞介謂曾公亮曰身在政府而文書弗與知帝或有所問何辭以對乃
與同視后遂為常帝欲用王安石公亮因薦之介言其難大任帝曰文學不可任耶吏事不可任耶經術不可任耶對曰安石好學而泥古故議
論迂闊若使為政必多所變更退謂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必困擾諸公當自知之中書嘗進除目數日不決帝曰當問王安石介曰陛下以安
石可大用即用之豈可使中書政事夬于翰林學士臣近每聞宣諭某事問安石可即行之不可不行如此則執(zhí)政何所用恐非信任大臣之體
也必以臣為不才愿先罷免安石既執(zhí)政奏言中書處分札子皆稱圣旨不中理者十八九宜止令中書出牒帝愕然介曰昔寇準用札子遷馮
拯官不當拯訴之太宗謂前代中書用堂牒乃權臣假此為威福太祖時以堂帖重于敕命遂削去之今復用札子何異堂牒張洎因言廢札子
則中書行事別無公式太宗曰大事則降敕其當用札子亦須奏裁此所以稱圣旨也如安石言則是政不自天子出使輔臣皆忠賢猶為擅命
茍非其人豈不害國帝以為然乃止介自是數與安石爭論安石強辯而帝正其說介不勝憤疽發(fā)于背卒年六十介為人簡伉以敢言見憚神
宗謂其先朝遺直故大用之然居政府遭時有為而扼于安石少所建明聲名減于諫官御史時比疾亟帝臨問流涕復幸其第吊哭以畫像不
類命取禁中舊藏本賜其家贈禮部尚書謚曰質肅子淑問義問孫恕

  唐淑問
  唐義問
  唐恕

   唐淑問

  淑問字士憲第進士至殿中丞神宗以其家世擢監(jiān)察御史里行諭以謹家法務大體淑問見帝初即位銳于治因言中旨數下一出特斷
當謹出納別枉直使命令必行今詔書求直言而久無所施用必欲屈羣策以起治道愿行其言初詔侍臣講讀淑問言王者之學不必分章句
飭文辭稽古圣人治天下之道厯代致興亡之由延登正人博訪世務以求合先王則天下幸甚河北饑流人就食京師官振廩給食來者不止
淑問曰出粟不繼是誘之失業(yè)而就死地也條三策上之滕甫為中丞淑問力數其短帝以為邀名乃詔避其父三司使出通判復州久之知真
州提點湖北刑獄言新法不便乞解使事黜知信陽軍以病免數年起知宣州徙湖州入為吏部員外郎又引疾求外帝以為避事降監(jiān)撫州酒
稅哲宗立司馬光薦其行己有恥難進召為左司諫以病致仕數月卒

   唐義問

  義問字士宣善文辭鎖廳試禮部用舉者召試秘閣父介引嫌罷之熙寍中辟京西轉運司管勾文字神宗覽本道章奏知義問所為以其
名訪輔臣因黃好謙領使事諭之曰唐義問剛方強敏行且用矣可面詔之尋以為司農管當公事方行手實法所在騷然義問言今造簿甫二
歲民不堪命不宜復改為從曾孝寬使河東還奏事記利害綱目于笏帝取而熟視之厯舉以問應析如流帝喜曰欲見卿非今日也擢湖南轉
運判官一路敷免役錢又分戶五等儲其羨為別賦號家刀錢義問奏除之移使京西文彥博守西郡義問求罷去彥博告以再入相時嘗薦其
父晚同為執(zhí)政相得甚驩故義問乃止時陜西大舉兵多亡卒所至成聚義問請令詣官自陳給券續(xù)食人以為便會有不悅之者免歸元佑中
起知齊州提點京東刑獄河北轉運副使方旱而雨用彥博薦加集賢修撰帥荊南請廢渠陽諸砦蠻楊晟秀叛即拜河北轉運使討降之復砦
為州進直龍圖閣以集賢殿修撰知廣州章惇秉政治棄渠陽罪貶舒州團練副使后七年復故官知潁昌府卒

   唐恕

  恕崇寍初為華陽令以不能奉行茶法忤使者謝病免歸其弟意方為南陵令亦以病自免兄弟杜門躬耕恕尋以宣教郎致仕靖康元年
御史中丞許翰言其高行詔起為監(jiān)察御史意亦以宰相吳敏薦召對而貧不能行竟餓死江陵山中

  欽定續(xù)通志卷三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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