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下四世黃檗運禪師法嗣臨濟義玄禪師鎮(zhèn)州臨濟義玄禪師，曹州南華邢氏子。幼負(fù)出塵之志，及落發(fā)進具，便慕禪宗。
初在黃檗會中，行業(yè)純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
師曰：“三年?！敝菰唬骸霸鴧柗瘢俊睅熢唬?br />
“不曾參問，不知問個甚么？”州曰：“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
師下來，州曰：“問話作么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問。”
師又問，檗又打。如何三度問，三度被打。師白州曰：“早承激勸問法，累蒙和尚賜棒，自恨障緣，不領(lǐng)深旨。
今且辭去?！敝菰唬骸叭耆羧?，須辭和尚了去?！睅煻Y拜退。州先到黃檗處曰：“問話上座，雖是后生，卻甚奇特。
若來辭，方便接伊。已后為一株大樹，覆蔭天下人去在?！睅焷砣辙o黃檗，檗曰：
“不須他去，祇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必為汝說。”師到大愚，愚曰：“甚處來？”師曰：“黃檗來?！庇拊唬骸包S檗有何言句？”師曰：
“某甲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曰：
“黃檗與么老婆心切，為汝得徹困，更來這里問有過無過？”師于言下大悟。
乃曰：“元來黃檗佛法無多子?！庇迵o住曰：
“這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卻道黃檗佛法無多子。你見個甚么道理？速道！速道！”師于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拓開曰：
“汝師黃檗，非干我事。”師辭大愚，卻回黃檗。檗見便問：“這漢來來去去，有甚了期？”師曰：
“祇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檗問：“甚么去來？”師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參大愚去來。”檗曰： “大愚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br />
師曰：“說甚待來，即今便打?！彪S后便掌。檗曰： “這風(fēng)顛漢來這里捋虎須。”師便喝。檗喚侍者曰：“引這風(fēng)顛漢參堂去。”
﹝溈山舉問仰山：“臨濟當(dāng)時得大愚力？ 得黃檗力？”仰云：“非但騎虎頭，亦解把虎尾?！?br />
﹞黃檗一日普請次，師隨后行。檗回頭見師空手，乃問：“钁在何處？”師曰：“有一人將去了也。”檗曰：
“近前來共汝商量個事?！睅煴憬埃挢Q起钁曰：“祇這個天下人拈掇不起。”師就手掣得，豎起曰：
“為甚么卻在某甲手里？”檗曰：“今日自有人普請。”便回寺。﹝仰山侍溈山次，溈舉此話未了，仰便問：
“钁在黃檗手里，為甚么卻被偌枚崛?？”沩云：“贼是小人?槍??印??？
﹞師普請鉏地次，見黃檗來，拄钁而立。檗曰：“這漢困那！”師曰：
“钁也未舉，困個甚么？”檗便打。師接住棒一送送倒，檗呼維那：“扶起我來。”維那扶起曰：
“和尚爭容得這風(fēng)顛漢無禮？”檗才起便打維那。師钁地曰：“諸方火葬，我這里活埋?！暴z溈山問仰山： “黃檗打維那意作么生？”仰云：“正賊走卻，邏贓人吃棒?！?br />
﹞師一日在僧堂里睡，檗入堂見，以拄杖打板頭一下。師舉首見是檗，卻又睡。
檗又打板頭一下，卻往上間。見首座坐禪，乃曰：“下間后生卻坐禪，汝在這里妄想作么？”座曰：“這老漢作甚么？” 檗又打板頭一下，便出去。﹝溈山舉問仰山：“祇如黃檗，意作么生？”仰云：“兩彩一賽?！暴{師栽松次，檗曰： “深山里栽許多松作甚么？”師曰：“一與山門作境致，二與后人作標(biāo)牓。”
道了，將钁頭地三下。檗曰：
“雖然如何，子已吃吾三十棒了也。”師又地三下，噓一噓。檗曰：“吾宗到汝，大興于世。”﹝溈山舉問仰山：
“黃檗當(dāng)時祇囑臨濟一人，更有人在？”仰云：“有。祇是年代深遠，不欲舉似和尚?！睖吭疲骸半m然如是，吾亦要知，汝但舉看。”仰云：
“一人指南，吳越令行，遇大風(fēng)即止。” ﹞黃檗因入廚下，問飯頭：“作甚么？”頭曰：“揀眾僧飯米?！遍拊唬?br />
“一頓吃多少？”頭曰：“二石五。”
檗曰：“莫太多么？”頭曰：“猶恐少在?！遍薇愦颉ｎ^舉似師，師曰：
“我與汝勘這老漢?！辈诺绞塘?。
檗舉前話，師曰：“飯頭不會，請和尚代一轉(zhuǎn)語?！遍拊唬骸叭甑e。”師曰：“莫太多么？”檗曰：“來日更吃一頓?！薄 熢唬骸罢f甚么來日，即今便吃?！彪S后打一掌。檗曰：“這風(fēng)顛漢又來這里捋虎須?！睅熀纫缓?，便出去。
﹝溈山舉問仰山：“此二尊宿意作么生？”仰山云：“和尚作么生？”溈山云：“養(yǎng)子方知父慈?！毖錾皆疲骸安蝗??！睖可皆疲骸白佑肿髅瓷?？”仰山云：
“大似勾賊破家?！?br />
﹞師半夏上黃檗山，見檗看經(jīng)。師曰：“我將謂是個人，元來是唵﹝或作﹞黑豆老和尚?！薄 ∽?shù)日，乃辭，檗曰：“汝破夏來，何不終夏去？”師曰：“某甲暫來禮拜和尚?！遍薇愦虺昧钊?。
師行數(shù)里疑此事，卻回終夏。后又辭檗曰：“甚處去？”師曰：“不是河南，便歸河北?！遍薇愦颉熂s住與一掌，檗大笑。
乃喚侍者：“將百丈先師禪板幾案來?！睅熢唬骸笆陶邔⒒饋怼！遍拊唬?br />
“不然。
子但將去，已后坐斷天下人舌頭去在?！睅煹竭_磨塔頭，塔主問：“先禮佛，先禮祖？”師曰：“祖佛俱不禮?！敝髟唬?br />
“祖佛與長老有甚冤家？”師拂袖便出。師為黃檗馳書至溈山，與仰山語次，仰曰：“老兄向后北去，有個住處。”師曰：
“豈有與么事。”仰曰：“但去，已后有一人佐輔汝。此人祇是有頭無尾，有始無終?！暴z懸記普化。
﹞師后住鎮(zhèn)州臨濟，學(xué)侶云集。一日，謂普化克符二上座曰：
“我欲于此建立黃檗宗旨，汝且成禠我?！倍苏渲叵氯ァＨ蘸?，普化卻上來問：“和尚三日前說甚么？”師便打。三日后克符上來問：
“和尚前日打普化作甚么？”師亦打。至晚小參，曰： “有時奪人不奪境，有時奪境不奪人，有時人境兩俱奪，有時人境俱不奪?！?br />
﹝問答語具克符章。﹞僧問：“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乞師開示。”師曰：
“佛者心清凈是，法者心光明是，道者處處無礙凈光是。三即一，皆是空名而無實有。如真正作道人，念念心不間斷。
自達磨大師從西土來，祇是覓個不受人惑底人。后遇二祖，一言便了，始知從前虛用工夫。
山僧今日見處，與祖佛不別。若第一句中薦得，堪與祖佛為師。若第二句中薦得，堪與人天為師。
若第三句中薦得，自救不了?！鄙銌枺骸叭绾问堑谝痪?？”師曰：“三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痹唬?br />
“如何是第二句？”師曰：“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fù)截流機。”曰： “如何是第三句？”師曰：
“但看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里頭人。”乃曰：“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有權(quán)有實，有照有用。
汝等諸人作么生會？”師謂僧曰：
“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有時一喝如踞地師子，有時一喝如探罕影草，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么生會？”僧?dāng)M議，師便喝。
示眾：“參學(xué)之人，大須子細(xì)。如賓主相見，便有言論往來。
或應(yīng)物現(xiàn)形，或全體作用，或把機權(quán)喜怒，或現(xiàn)半身，或乘師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學(xué)人便喝，先拈出一個膠盆子，善知識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樣，便被學(xué)人又喝，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盲之病，不堪醫(yī)治，喚作賓看主?！ 』蚴巧浦R，不拈出物，祇隨學(xué)人問處即奪，學(xué)人被奪，抵死不肯放，此是主看賓。
或有學(xué)人應(yīng)一個清凈境，出善知識前，知識辨得是境，把得拋向坑里。學(xué)人言：大好善知識。知識即云：咄哉！不識好惡。
學(xué)人便禮拜。此喚作主看主?；蛴袑W(xué)人，披枷帶鎖，出善知識前，知識更與安一重枷鎖。
學(xué)人歡喜，彼此不辨，喚作賓看賓。大德，山僧所舉，皆是辨魔揀異，知其邪正?！薄 焼柭迤郑骸皬纳蟻?，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個親？”曰：“不親?！?br />
師曰：“親處作么生？”浦便喝。
師乃打。上堂：“有一人論劫在途中，不離家舍。有一人離家舍，不在途中。
那個合受人天供養(yǎng)？”
師問院主：“甚么去來？”曰：“州中糶黃米米?！睅熢唬骸凹g得盡么？”
主曰：“糶得盡。”師以拄杖畫一畫曰：
“還糶得這個么？”主便喝，師便打。典座至，師舉前話。座曰：“院主不會和尚意？”師曰：“你又作么生？”
座禮拜，師亦打。
上堂：“一人在孤峰頂上，無出身路。一人在十字街頭，亦無向背。且道那個在前，那個在后？
不作維摩詰，不作傅大士。珍重！”有一老宿參，便問：“禮拜即是，不禮拜即是？”師便喝，宿便拜。師曰：
“好個草賊。”宿曰：“賊！賊！”便出去。師曰：“莫道無事好！”時首座侍立，師曰：“還有過也無？”座曰：
“好?！睅熢唬骸百e家有過，主家有過？”曰：“二俱有過?！睅熢唬骸斑^在甚么處？”座便出去。師曰：
“莫道無事有！”﹝南泉聞云：“官馬相踏。” ﹞師到京行化，至一家門首，曰：“家常添缽?！庇衅旁唬骸疤珶o厭生！”
師曰：
“飯也未曾得，何言太無厭生？”婆便閉卻門。師升堂，有僧出，師便喝，僧亦喝，便禮拜，師便打。
趙州游方到院，在后架洗腳次，師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 “恰遇山僧洗腳?！睅熃白髀爠?，州曰：“會即便會，啖啄作什么？”
師便歸方丈。州曰：“三十年行腳，今日錯為人下注腳。”問：“僧甚處來？”曰：“定州來?！?br />
師拈棒，僧?dāng)M議，師便打，僧不肯。師曰：“已后遇明眼人去在?！鄙髤⑷ィ排e前話，三圣便打。僧?dāng)M議，圣又打。
師應(yīng)機多用喝，會下參徒亦學(xué)師喝。師曰：“汝等學(xué)我喝，我今問汝：
“有一人從東堂出，一人從西堂出，兩人齊喝一聲，這里分得賓主么？汝且作么生分？”若分不得，已后不得學(xué)老僧喝?！笔颈姡骸 拔矣袝r先照后用，有時先用后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 ∠日蘸笥糜腥嗽?，先用后照有法在，照用同時，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針錐。
照用不同時，有問有答，立賓立主，合水和泥，應(yīng)機接物。若是過量人，向未舉已前，撩起便行，猶較些子?！?br />
師行腳時到龍光，值上堂，師出問：“不展鋒铓，如何得勝？”光據(jù)坐。師曰：“大善知識，豈無方便？”
光瞪目曰：“嗄?！睅熞允种冈唬骸斑@老漢今日敗缺也?！贝蔚饺迤胶蜕刑帲絾枺骸吧趺磥?？”師曰：
“黃檗來?！逼皆唬骸包S檗有何言句？”師曰：“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見蹤。”平曰： “金風(fēng)吹玉管，那個是知音？”師曰：“直透萬重關(guān)，不住青霄內(nèi)?！逼皆唬?br />
“子這一問太高生！”師曰：“龍生金鳳子，沖破碧琉璃。”
平曰：“且坐吃茶?！庇謫枺骸敖x甚處？”師曰：“龍光?！逼皆唬骸褒埞饨杖绾?？”師便出去。
又往鳳林，路逢一婆子。婆問：“甚處去？”師曰：“鳳林去?！逼旁唬骸 扒≈跌P林不在。”師曰：“甚處去？”婆便行。
師召婆，婆回首。師便行。﹝一作師曰：“誰道不在?！暴{到鳳林。林曰：
“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何得剜肉作瘡?！?br />
林曰：“海月澄無影，游魚獨自迷?！睅熢唬骸昂Ｔ录葻o影，游魚何得迷？”
林曰：
“觀風(fēng)知浪起，玩水黟帆飄?！睅熢唬骸肮麦釜氁届o，長嘯一聲天志秋?！绷衷唬骸叭螐埲鐡]天地，一句臨機試道看?！睅熢唬?br />
“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不獻詩?！绷直阈?。師乃有頌曰：“大道絕同，任向西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
﹝溈山問仰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從上諸圣，以何為人？”仰云： “和尚意作么生？”溈云：“但有言說，都無實義?！毖鲈疲骸安蝗?。”溈云： “子又作么生？”仰云：“官不容針，私通車馬?！薄 々{麻谷問：“十二面觀音，那個是正面？”師下禪床擒住曰：“十二面觀音，甚處去也？速道！速道！” 谷轉(zhuǎn)身擬坐，師便打。谷接住棒，相捉歸方丈。師問一尼：“善來？惡未？”
尼便喝。師拈棒曰：“更道！
更道！”尼又喝，師便打。師一日拈餬餅示洛浦曰：“萬種千般，不離這個，其理不二?！逼衷唬?br />
“如何是不二之理？”師再拈起餅示之。浦曰：“與么則萬種千般也。”師曰：“屙屎見解?！逼衷唬骸傲_公照鏡?！?br />
師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又有僧來，師亦舉拂子。僧不顧，師亦打。又有僧來參，師舉拂子。
僧曰：“謝和尚指示?！睅熞啻?。﹝云門代云：“祇宜老漢?！贝笥X云：
“得即得，猶未見臨濟機在?！?br />
﹞麻谷問：“大悲千手眼，那個是正眼？”師搊住曰：“大悲千手眼，作么生是正眼？速道！速道！” 谷拽師下禪床，卻坐。師問訊曰：“不審?！惫葦M議，師便喝。拽谷下禪床，卻坐。谷便出。上堂，僧問：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豎起拂子，僧便喝，師便打。又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亦豎拂子，僧便喝，師亦喝。僧?dāng)M議，師便打。乃曰：“大眾！夫為法者，不避喪身失命。
我于黃檗先師處，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如蒿枝拂相似。如今更思一頓，誰為下手？”時有僧出曰：“某甲下手?！?br />
師度與拄杖，僧?dāng)M接，師便打。同普化赴施主齋次，師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為復(fù)是神通妙用，為復(fù)是法爾如然?！?br />
化趯倒飯床。師曰：“太生！”曰：“這里是甚么所在，說說細(xì)？”次日又同赴齋，師復(fù)問：
“今日供養(yǎng)，何似昨日？”化又趯倒飯床。師曰：“得即得，太生！”化喝曰：“瞎?jié)h，佛法說甚么細(xì)？”師乃吐舌。
師與王常侍到僧堂，王問：“這一堂僧還看經(jīng)么？”師曰：“不看經(jīng)?！痹唬?br />
“還習(xí)禪么？”師曰：“不習(xí)禪。”曰：
“既不看經(jīng)，又不習(xí)禪，畢竟作個甚么？”師曰：“教伊成佛作祖去！”曰：
“金屑雖貴，落眼成翳?！睅熢唬骸 拔覍⒅^你是個俗漢。”師上堂次，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僧問師：
“還有賓主也無？”師曰：
“賓主歷然。”師召眾曰：“要會臨濟賓主句，問取堂中二首座。”師后居大名府興化寺東堂。
咸通八年丁亥四月十日，將示滅，說傳法偈曰：“沿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須磨。” 復(fù)謂眾曰：“吾滅后，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比コ鲈唬骸盃幐覝鐓s和尚正法眼藏？”師曰：
“已后有人問，你向他道甚么？”圣便喝。師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毖杂?，諯坐而逝。
塔全身于府西北隅，謚慧照禪師，塔曰澄靈?！ ∧显老挛迨琅R濟玄禪師法嗣興化存獎禪師魏府興化存獎禪師，在三圣會里為首座。常曰：
“我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人?！比ヂ劦?，問曰：
“你具個甚么眼，便恁么道？”師便喝。圣曰：“須是你始得?！薄 『蟠笥X聞舉，遂曰：“作么生得風(fēng)吹到大覺門里來？”師后到大覺為院主。
一日覺喚院主： “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佛法底。你憑個甚么道理，與么道？”師便喝，覺便打。師又喝，覺又打。
師來日從法堂過，覺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這兩喝。”師又喝，覺又打。
師再喝，覺又打。師曰：
“某甲于三圣師兄處，學(xué)得個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愿與某甲個安樂法門?！庇X曰：
“這瞎?jié)h來言里納敗缺，脫下衲衣，痛打一頓?！睅熡谘韵滤]得臨濟先師于黃檗處吃棒底道理。師后開堂日，拈香曰： “此一炷香本為三圣師兄，三圣于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于我太賒。
不如供養(yǎng)臨濟先腳?！?br />
僧問：“多子塔前，共談何事？”師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師有時喚僧，僧應(yīng)諾。師曰： “點即不到?！庇謫疽簧?，僧應(yīng)諾。師曰：“到即不點?！鄙畣枺骸八姆桨嗣鎭頃r如何？”師曰：“打中間底。”僧便禮拜。
師曰：“昨日赴個村齋，中途遇一陣卒風(fēng)暴雨，卻向古廟里躲避得過?！眴柹骸吧跆巵?？”曰：“崔禪處來?！薄 熢唬骸皩⒌么薅U喝來否？”曰：“不將得來?！睅熢唬骸绊ッ磩t不從崔禪處來?！鄙愫?，師便打。示眾：
“我聞前廊下也喝，后架里也喝。諸子。
汝莫盲喝亂喝，直饒喝得興化向虛空里，卻撲下來一點氣也無，待我蘇息起來，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曾向紫羅帳里撒真珠與汝諸人去在，胡喝亂喝作么？”
云居住三峰庵時，師問：“權(quán)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何？”居無對。師云：
“想和尚答這話不得，不如禮拜了退。”
二十年后。居云：“如今思量，當(dāng)時不消道個何必?！焙笄不鞯綆熖帲瑤焼枺?br />
“和尚住三峰庵時，老僧問伊話，對不得，如今道得也未？”主舉前話，師云：“云居二十年祇道得個何必，興化即不然，爭如道個不必?！?br />
師謂克賓維那曰：“汝不久為唱導(dǎo)之師?！辟e曰：“不入這保社?！睅熢唬?br />
“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曰：
“總不與么?！睅煴愦?。曰：“克賓維那法戰(zhàn)不勝，罰錢伍貫，設(shè)饡飯一堂?！贝稳?，師自白椎曰： “克賓維那法戰(zhàn)不勝，不得吃飯?！奔幢愠鲈?。僧問：“國師喚侍者，意作么生？”師曰：“一盲引眾盲。”
師在臨濟為侍者，洛浦來參，濟問：“甚處來？”浦曰：“鑾城來?！睗唬?br />
“有事相借問，得么？”浦曰：“新戒不會。”濟曰：
“打破大唐國，覓個不會底人也無？參堂去！”師隨后，請問曰：“適來新到，是成禠他，不成禠他？”濟曰： “我誰管你成禠不成禠？”師曰：“和尚祇解將死雀就地彈，不解將一轉(zhuǎn)語蓋覆卻?！睗唬骸澳阌肿髅瓷俊?br />
師曰：“請和尚作新到?！睗煸唬骸靶陆洳粫！睅熢唬骸皡s是老僧罪過?！睗唬骸澳阏Z藏鋒?！?br />
師擬議，濟便打。至晚濟又曰：“我今日問新到，是將死雀就地彈，就窠子里打？
及至你出得語，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睅熢唬骸安葙\大??！”濟便打。師見同參來，才上法堂，師便喝，僧亦喝。師又喝，僧亦喝。
師近前拈棒，僧又喝。師曰：“你看這瞎?jié)h猶作主在！”僧?dāng)M議，師直打下法堂。侍者請問：
“適來那僧有甚觸忤和尚？”師曰：“他適來也有權(quán)，也有實，也有照，也有用?！ 〖昂跷覍⑹窒蛞撩媲皺M兩橫，到這里卻去不得。似這般瞎?jié)h，不打更待何時？”僧禮拜，問：“寶劍知師藏已久，今日當(dāng)場略借看?！睅熢唬骸安唤琛！薄 ≡唬骸 盀樯趺床唤?？”師曰：“不是張華眼，徒窺射斗光?！痹唬骸坝谜呷绾?？” 師曰：“橫身當(dāng)宇宙，誰是出頭人？”
僧便作引頸勢，師曰：“嗄?！鄙唬骸斑??！北銡w眾。后唐莊宗車駕幸河北，回至魏府行宮，詔師問曰： “朕收中原，獲得一寶，未曾有人酬價?！睅熢唬骸罢埍菹聦毧矗 钡垡詢墒质嬉L頭腳。師曰： “君王之寶，誰敢酬價？”﹝玄覺徵云：“且道興化肯莊宗，不肯莊宗，若肯莊宗，興化眼在甚么處？若不肯莊宗，過在甚么處？”﹞龍顏大悅。
賜紫衣、師號，師皆不受。乃賜馬與師乘騎，馬忽驚，師墜傷足。帝復(fù)賜藥救療。師喚院主：“與我做個木拐子。” 主做了將來。師接得，繞院行，問僧曰：“汝等還識老僧么？”曰：“爭得不識和尚？”師曰：
“腳法師，說得行不得?！庇种练ㄌ?，令維那聲鐘集眾。師曰：“還識老僧么？”眾無對。師擲下拐子，端然而逝。
謚廣濟禪師?！ 殙壅佣U師鎮(zhèn)州寶壽沼禪師，﹝第一世﹞。僧問：“萬境來侵時如何？”師曰：“莫管他?！鄙Y拜，師曰： “不要動著，動著即打折汝腰?！睅熢诜秸勺?，因僧問訊次，師曰：“百千諸圣，盡不出此方丈內(nèi)?！痹唬?br />
“祇如古人道，大千沙界海中漚，未審此方丈向甚么處著？”師曰：“千圣現(xiàn)在?！痹唬骸鞍⒄l證明？”師便擲下拂子。
僧從西過東立，師便打。僧曰：“若不久參，焉知端的？”師曰：“三十年后，此話大行?！薄 ≮w州來，師在禪床背面而坐，州展坐具禮拜。師起入方丈。州收坐具而出。
師問僧，“甚處來？”曰：“西山來?！睅熢唬?br />
“見狝猴么？”曰：“見?！睅熢唬骸白魃趺醇總z？”曰：“見某甲一個伎倆也不得。”師便打。胡釘鉸參，師問：
“汝莫是胡釘鉸么？”曰：“不敢?！睅熢唬骸斑€釘?shù)锰摽彰?！”曰：“請和尚打破。”師便打，胡曰： “和尚莫錯打某甲?！睅熢唬骸跋蚝笥卸嗫诎熍c你點破在?！焙蟮节w州。
舉前話，州曰：“汝因甚么被他打？”胡曰：
“不知過在甚么處？”州曰：“祇這一縫尚不柰何？”胡于此有省。趙州曰： “且釘這一縫?！鄙畣枺?br />
“萬里無云時如何？”師曰：“青天也須吃棒?！痹唬骸拔磳徢嗵煊猩趺催^？”師便打。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面黑眼睛白?！蔽髟簛韰?，問：“踏倒化城來時如何？”師曰： “不斬死漢?！痹涸唬骸皵??！薄 煴愦颍哼B道：“斬！斬！”師又隨聲打。師卻回方丈曰：“適來這僧，將赤肉抵他乾棒，有甚死急！”
三圣慧然禪師鎮(zhèn)州三圣院慧然禪師，自臨濟受訣，遍歷叢林。至仰山，山問：
“汝名甚么？”師曰：“慧寂。”山曰：
“慧寂是我名。”師曰：“我名慧然?！鄙酱笮Χ?。仰山因有官人相訪，山問：“官居何位？”曰：“推官?！?br />
山豎起拂子曰：“還推得這個么？”官人無對。山令眾下語，皆不契。時師不安，在槃堂內(nèi)將息。
山令侍者去請下語，師曰：“但道和尚今日有事?！鄙接至钍陶邌枺骸拔磳徲猩趺词?？”師曰：“再犯不容?！?br />
到香嚴(yán)，嚴(yán)問：“甚處來？”師曰：“臨濟。”嚴(yán)曰：“將得臨濟喝來么？”
師以坐具驀口打。又到德山，才展坐具，山曰：
“莫展炊巾，這里無殘羹餿飯。”師曰：“縱有也無著處?！鄙奖愦颍瑤熃幼“?，推向禪床上。
山大笑，師哭蒼天，便下參堂。堂中首座號踢天泰，問：“行腳高士，須得本道公驗，作么生是本道公驗？”師曰： “道甚么？”座再問，師打一坐具曰：“這漆涌前后觸忤多少賢良！”座擬人事，師便過第二座人事，又到道吾。
吾預(yù)知，以緋抹額，持神杖于門下立。師曰：“小心祗候?！蔽釕?yīng)喏。師參堂了，再上人事?！ ∥嵴嫱x，方丈內(nèi)坐。師才近前，吾曰：“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 “也是適來野狐精?！北愠鋈?，住后，上堂： “我逢人即出，出則不為人?！北阆伦）z與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則便為人。”﹞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臭肉來蠅?！暴z興化云：“破驢脊上足蒼蠅。”﹞問：“僧近離甚處？”
僧便喝。師亦喝。僧又喝，師又喝。僧曰：“行棒即瞎?！?br />
便喝。師拈棒，僧乃轉(zhuǎn)身作受棒勢。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北惆?，僧曰：“這賊！”
便出去師遂拋下棒。次有僧問：“適來爭容得這僧？”師曰：“是伊見先師來?！?br />
魏府大覺和尚魏府大覺和尚，參臨濟。濟才見，豎起拂子。師展坐具，濟擲下拂子。師收坐具，參堂去。
時僧眾曰：“此僧莫是和尚親故，不禮拜又不吃棒？”濟聞?wù)f，令侍者喚適來新到上來。
師隨侍者到方丈，濟曰：“大眾道汝來參長老，又不禮拜，又不吃棒，莫是老僧親故？”師乃珍重下去。師住后，僧問：
“如何是本來身？”師曰：“頭枕衡山，腳踏山岳?！眴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師曰：“良馬不窺鞭，側(cè)耳知人意。”問：
“如何是鎮(zhèn)國寶？”師曰：“穿耳賣不售?！眴枺骸跋悴菸瓷鷷r如何？”師曰：“嗅著腦裂?！痹唬骸吧笕绾?？”
師曰：“腦裂?！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十字街頭，望空啟告?！眴枺骸叭绾问谴笥X？”師曰：“惡覺。”
曰：“乖極?！睅煴愦颉枺骸昂鰜砗鋈r如何？”師曰：“風(fēng)吹柳絮毛毬走?！痹唬骸安粊聿蝗r如何？”師曰：
“華岳三峰頭指天?！眴枺骸耙伙柾兖嚂r如何？”師曰：“縱遇臨岐食，隨分納些些?！迸R終時謂眾曰：
“我有一只箭，要付與人?！睍r有一僧出，曰：“請和尚箭?！睅熢唬骸叭陠旧趺醋骷俊鄙?，師打數(shù)下，便歸方丈。
卻喚其僧入來，問曰：“汝適來會么？”曰：“不會?！睅熡执驍?shù)下，擲卻拄杖。曰：
“已后遇明眼人，分明舉似。”便乃告寂。
灌溪志閑禪師灌溪志閑禪師，魏府館陶史氏子。幼從柏巖禪師披剃受具。后見臨濟，濟驀胸?fù)o住，師曰：
“領(lǐng)，領(lǐng)?！睗亻_曰：“且放汝一頓?！睅熾x臨濟至末山。﹝語見末山章。
﹞師住后，上堂曰：
“我在臨濟爺爺處得半杓，末山娘娘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飽不饑?！鄙畣枺骸罢垘煵唤杞??！睅熢唬?br />
“滿口道不得。”師又曰：“大庾嶺頭佛不會，黃梅路上沒眾生?！睅煏乱簧?，去參石霜。霜問：“甚處來？”曰： “灌溪來?！彼唬骸拔夷仙?，不如他北山。”僧無對。僧回舉似師，師曰：
“何不道灌溪修槃堂了也？”問：
“久向灌溪，到來祇見漚麻池?！睅熢唬骸叭甑o見漚麻池，且不見灌溪?！?br />
曰：“如何是灌溪？”師曰：“劈箭急?！?br />
﹝后人舉似玄沙，沙云：“更學(xué)三十年未會禪。”﹞問：“如何是古人骨？”
師曰：“安置不得?！痹唬骸盀樯趺窗仓貌坏茫俊睅熢唬?br />
“金烏那教下碧天?！眴枺骸敖疰i斷后如何？”師曰：“正是法汝處?！眴枺?br />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缽里盛飯，鐼里盛羹。”曰：“學(xué)人不會?！睅熢唬骸梆噭t食，飽則休。”
上堂：“十方無壁落，四畔亦無門。
露裸裸，赤灑灑，無可把?！北阆伦枺骸叭绾问且簧?？”師曰：“不隨。”曰：“一色后如何？”師曰：
“有闇黎承當(dāng)分也無？”問：“今日一會，祗敵何人？”師曰：“不為凡圣?！眴枺骸耙痪淙绾危俊睅熢唬骸安宦淝C?！眴枺骸 叭绾问嵌粗兴?？”師曰：“不洗人?！碧魄瑢幎暌颐逶露湃?，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睅熢唬?br />
“立死者誰？”曰：“僧會。”師乃行七步，垂手而逝。
涿州紙衣和尚涿州紙衣和尚，﹝即克符道者。﹞初問臨濟：“如何是奪人不奪境？”濟曰：
“煦日發(fā)生鋪地錦，嬰兒垂發(fā)白如絲?！睅熢唬骸叭绾问菉Z境不奪人？”濟曰：“王令已行天下遍，將軍塞外絕煙塵?！睅熢唬?br />
“如何是人境俱奪？”濟曰：“并汾絕信，獨處一方。”師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濟曰：“王登寶殿，野老謳歌?！?br />
師于言下領(lǐng)旨。后有頌曰：“奪人不奪境，緣自帶訛。擬欲求玄旨，思量反責(zé)么。驪珠光燦爛，蟾桂影婆娑。
覿面無差互，還應(yīng)滯網(wǎng)羅。奪境不奪人，尋言何處真。問禪禪是妄，究理理非親。
日照寒光澹，山搖翠色新。直饒玄會得，也是眼中塵。人境兩俱奪，從來正令行。不論佛與祖，那說圣凡情。
擬犯吹毛劍，還如值木盲。進前求妙會，特地斬情靈。人境俱不奪，思量意不偏。主賓言少異，問答理俱全。
踏破澄潭月，穿開碧落天。不能明妙用，淪溺在無緣?！鄙畣枺骸叭绾问琴e中賓？”師曰：
“倚門傍戶猶如醉，出言吐氣不慚惶?！痹唬骸叭绾问琴e中主？”師曰：
“口念彌陀雙拄杖，目瞽瞳人不出頭?！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
師曰：“高提禪師當(dāng)機用，利物應(yīng)知語帶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
“橫按鏌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頑?！痹唬骸凹仁翘藉居?，為甚么卻斬癡頑？”師曰：“不計夜行剛把火，直須當(dāng)?shù)琅c人看?！?br />
定州善崔禪師定州善崔禪師，州將王令公于衙署張座，請師說法，師升座，拈拄杖曰：“出來也打，不出來也打?！?br />
僧出曰：“崔禪！”師擲下拄杖曰：“久立令公，伏惟珍重！”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定州瓷器似鐘鳴。”曰：“學(xué)人不會意旨如何？”師曰：“口口分明沒喎斜?！?br />
鎮(zhèn)州萬壽和尚鎮(zhèn)州萬壽和尚，僧問：“如何是迦葉上行衣？”師曰：“鶴飛千點雪，云鎖萬重山?！眴枺?br />
“如何是丈六金身？”師曰：“袖頭打領(lǐng)，腋下剜襟。”曰：“學(xué)人不會。”
師曰：“不會請人裁。”師訪寶壽，壽坐不起。
師展坐具，壽下禪床。師卻坐，壽驟入方丈，閉卻門。知事見師坐不起，曰：
“請和尚庫下吃茶?！睅熌藲w院?！ ∫钊?，寶壽來復(fù)謁，師踞禪床。壽展坐具，師亦下禪床。壽卻坐，師歸方丈閉卻門。
壽入侍者寮，取灰圍卻方丈門，便歸去。師遂開門見曰：“我不恁么，他卻恁么。” 幽州譚空和尚幽州譚空和尚，鎮(zhèn)州牧有姑為尼，行腳回，欲開堂為人，牧令師勘過。師問曰：
“見說汝欲開堂為人，是否？”尼曰：“是?！睅熢唬骸澳崾俏逭现?，汝作么生為人？”尼曰： “龍女八歲，南方無垢世界成等正覺又作么生？”師曰：“龍女有十八變，你試一變看。”尼曰：“設(shè)使變得，也祇是個野狐精。”師便打。
牧聞舉乃曰：“和尚棒折那！”僧問：“德山棒，臨濟喝，未審那個最親？”
師曰：
“已前在眾里，老僧也曾商量來。”僧便喝。師曰：“卻是汝會?！鄙唬?br />
“錯?！睅煴愦?。上堂，眾集。有僧出曰：“擬問不問時如何？”
師曰：“嗄?！鄙愫取熢唬骸?。”僧又喝。師拈拄杖，僧曰：“瞎?！?br />
師拋下拄杖，曰：“今日失利?！鄙唬?br />
“草賊大敗?！北銡w眾。師以手向空點一點，曰：“大眾！還有人辨得么？ 若有辨得者，出來對眾道看?！?br />
師良久，曰：“頂門上眼，也鑒不破?！北阆伦?。寶壽和尚問：“除卻中上二根人來時，師兄作么生？”師曰：
“汝適來舉早錯也?！眽墼唬骸皫熜忠膊坏脽o過？”師曰：“汝卻與我作師兄?！眽蹅?cè)掌曰：“這老賊！” 襄州歷村和尚襄州歷村和尚，僧問：“如何是觀其音聲而得解脫？”師將火箸敲柴曰：“汝還聞么？”曰：“聞?！睅熢唬骸 罢l不解脫？”師煎茶次，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舉起茶匙。僧曰：“莫祇這便當(dāng)否？”
師擲向火中。
滄州米倉和尚滄州米倉和尚，州牧請師與寶壽入廳供養(yǎng)。令人傳語，請二長老譚論佛法。壽曰：“請師兄答話?！?br />
師便喝。壽曰：“某甲話也未問，喝作么？”師曰：“猶嫌少在?！眽蹍s一喝。
智異山和尚新羅國智異山和尚，一日示眾曰：“冬不寒，臘后看?！北阆伦??！ ∩茩?quán)徹禪師常州善權(quán)山徹禪師，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
“冬寒夏熱?！痹唬骸按艘馊绾危俊睅熢唬?br />
“炎天宜散袒，冬后更深藏。”
金沙和尚金沙和尚，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聽。”曰：
“恁么則大眾側(cè)聆?！睅熢唬骸笆f八千?！薄 ↓R聳禪師齊聳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老僧并不知?！痹唬?br />
“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么不知？”師曰：
“老僧不曾接下機？”問：“如何是道？”師曰：“往來無障礙?！睆?fù)曰：
“忽遇大海，作么生過？”僧?dāng)M議，師便打?！ ≡粕胶蜕性粕胶蜕?，有僧從西京來，師問：“還將得西京主人書來否？”曰：
“不敢妄通消息?！睅熢唬?br />
“作家?guī)熒烊挥性??！痹唬骸皻埜t飯誰吃？”師曰：“獨有阇黎不甘吃?！逼渖俗魍聞?，師喚侍者曰：
“扶出這病僧著?！鄙愠鋈?。師見僧來，便作起勢，僧便出去。師曰：
“得恁么靈利。”僧便喝曰：
“作這個眼目，承嗣臨濟，也太屈哉！”師曰：“且望阇黎善傳?！鄙厥祝瑤熀仍唬骸白鬟@個眼目，錯判諸方名言。”隨后便打。
虎溪庵主虎溪庵主，僧問：“庵主在這里多少年也？”師曰：“祇見冬凋夏長，年代總不記得?！痹唬?br />
“大好不記得。”師曰：“汝道我在這里得多少年也？”曰：“冬凋夏長，！”師曰：“鬧市里虎?！鄙较嗫矗瑤煵活??！ ∩唬骸爸棱种饔写藱C鋒！”師鳴指一下，僧曰：“是何宗旨？”師便打。
僧曰：“知道今日落人便宜?！睅熢唬?br />
“猶要棒吃在。”有僧才入門，師便喝。僧默然，師便打，僧卻喝。師曰： “好個草賊。”有僧到，近前曰： “不審庵主？”師曰：“阿誰？”僧便喝。師曰：“得恁么無賓主？”曰：
“猶要第二喝在?！睅煴愫?。有僧問：
“和尚何處人？”師曰：“隴西人。”曰：“承聞隴西出鸚鵡，是否？”師曰：“是”。曰：“和尚莫不是否？”
師便作鸚鵡聲。僧曰：“好個鸚鵡！”師便打。
覆盆庵主覆盆庵主問僧：“甚處來？”僧曰：“覆盆山下來。”師曰：“還見庵主么？”僧便喝，師便打。僧曰：
“作甚么！”師住棒。僧?dāng)M議，師又打。一日，有僧從山下哭上，師閉卻門。 僧于門上畫一圓相，門外立地。 師從庵后出，卻從山下哭上。僧喝曰：“猶作這個去就在?！睅煴銚Q手捶胸曰：“可惜先師一場埋沒?！?br />
僧曰：“苦！苦！”師曰：“庵主被謾?！?br />
桐峰庵主桐峰庵主，僧問：“和尚這里忽遇大蟲，作么生？”師便作大蟲吼。
僧作怖勢，師大笑。僧曰：
“這老賊。”師曰：“爭柰老僧何！”有僧到庵前便去，師召阇黎，僧回首便喝。師良久，僧曰：“死卻這老漢。”
師便打。僧無語，師呵呵大笑。有僧入庵便把住師，師叫：“殺人！殺人！”
僧拓開曰：“叫喚作甚么？”
師曰：“誰？”僧便喝，師便打。僧出外回首曰：“且待！且待！”師大笑。
有老人入山參，師曰：“住在甚處？”
老人不語。師曰：“善能對機?！崩先说厣夏橐恢Σ菔編煟瑤煴愫取＠先硕Y拜，師便歸庵。老人曰：
“與么疑殺一切人在！”
杉洋庵主杉洋庵主，有僧到參，師問：“阿誰？”曰：“杉洋庵主。”師曰： “是我?！鄙愫?，師作噓聲。僧曰：
“猶要棒吃在?！睅煴愦颉Ｉ畣枺骸扳种鞯蒙趺吹览?，便住此山？”師曰： “也欲通個來由，又恐遭人點檢。” 僧曰：“又爭免得?！睅煴愫?，僧曰：“恰是?！睅煴愦颍笮Χ?。師曰：“今日大敗?！?br />
定上座定上座，初參臨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濟下禪床擒住，師擬議。濟與一掌，師佇思。傍僧曰： “定上座何不禮拜？”師方作禮，忽然大悟。后南游，路逢巖頭、雪峰、欽山三人。巖頭問：“上座甚處來？”
師曰：“臨濟來?！睅r曰：“和尚萬福?！睅熢唬骸昂蜕幸秧樖酪??！睅r曰：
“某甲三人特去禮拜，薄福不遇，不知和尚在日有何言句，請上座舉一兩則?！睅熕炫e臨濟上堂曰：
“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在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jù)者看看。”時有僧問：“如何是無位真人？”濟下禪床搊住曰：“道！道！”
僧?dāng)M議，濟拓開曰：“無位真人是甚么乾屎橛？”巖頭不覺吐舌。雪峰曰：
“臨濟大似白拈賊?！睔J山曰：
“何不道赤肉團上非無位真人？”師便擒住曰：“無位真人與非無位真人，相去多少？速道！速道！”
欽山被擒，直得面黃面青，語之不得。巖頭、雪峰曰：“這新戒不識好惡，觸忤上座，且望慈悲?！睅熢唬?br />
“若不是這兩個老漢，殺這尿床鬼子?！睅熢阪?zhèn)府齋，回到橋上坐次，逢三人座主，一人問：
“如何是禪河深處，須窮到底？”師擒住，擬拋向橋下。二座主近前諫曰： “莫怪觸忤上座，且望慈悲?！睅熢唬?br />
“若不是這兩個座主，直教他窮到底。” 上座上座，離臨濟參德山，山才見，下禪床作抽坐具勢。師曰：
“這個且置，或遇心境一如底人來，向伊道個甚么，免被諸方檢責(zé)?！鄙皆唬?br />
“猶較昔日三步在，別作個主人公來?！睅煴愫?，山默然。師曰： “塞卻這老漢咽喉也?！狈餍浔愠?。﹝溈山聞舉云：“上座雖得便宜，爭柰掩耳偷鈴?！暴{又參百丈，茶罷，丈曰：
“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幸自非言，何須謼譗？”師曰：“更請一甌茶?！闭稍唬骸芭c么則許借問?！闭稍唬?br />
“收得安南，又憂塞北。”師擘開胸曰：“與么不與么？”丈曰：“要且難構(gòu)，要且難構(gòu)。”師曰：“知即得，知即得?！暴z仰山云： “若有人知得此二人落處，不妨奇特。若辨不得，大似日中迷路?！?br />
﹞南巖下六世興化獎禪師法嗣南院慧颙禪師汝州南院慧颙禪師，﹝亦曰寶應(yīng)?！ 々{上堂：“赤肉團上，壁立千仞?！鄙畣枺?br />
“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師曰：“是?！鄙阆频苟U床。
師曰：“這瞎驢亂作。”僧?dāng)M議，師便打。問：“僧近離甚處？”曰：
“長水。”師曰：“東流西流？”曰：“總不恁么?！睅熢唬骸白髅瓷俊?br />
僧珍重，師便打。僧參，師舉拂子，僧曰：
“今日敗缺?！睅煼畔路髯?。僧曰：“猶有這個在?！睅煴愦颉柹骸敖x甚處？”曰：“襄州?！睅熢唬骸 皝碜魃趺矗俊痹唬骸疤貋矶Y拜和尚。”師曰：“恰遇寶應(yīng)老不在?！鄙愫?。師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甚么？” 僧又喝，師便打。僧禮拜，師曰：“這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話大行，瞎?jié)h參堂去。”
思明和尚未住西院時，到參禮拜了，曰：“無可人事，從許州來，收得江西剃刀一柄，獻和尚?！睅熢唬骸 叭陱脑S州來，為甚卻收得江西剃刀？”明把師手掏一掏。師曰：“侍者收取?！泵饕砸滦浞饕环鞅阈?。師曰：
“阿剌剌，阿剌剌！”
上堂：“諸方祇具啐啄同時眼，不具啐啄同時用?！鄙銌枺骸叭绾问沁耐瑫r用？”師曰：
“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痹唬骸按霜q未是某甲問處?！睅熢唬骸叭陠柼幾髅瓷俊鄙唬骸笆??！睅煴愦?，其僧不肯。
后于云門會下，聞二僧舉此話。一僧曰：“當(dāng)時南院捧折那！”其僧忽契悟，遂奔回省覲，師已圓寂。
乃謁風(fēng)穴，穴一見便問：“上座莫是當(dāng)時問先師啐啄同時話底么？”僧曰：
“是?！睅熢唬骸叭戤?dāng)時作么生會？”曰：
“某甲當(dāng)時如在燈影里行相似。”穴曰：“汝會也。”
問：“古殿重興時如何？”師曰：“明堂瓦插檐?！痹唬骸芭c么則莊嚴(yán)畢備也。”師曰：“斬草蛇頭落?！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無量大病源。”曰：“請師醫(yī)?！睅熢唬?br />
“世醫(yī)拱手?！眴枺骸捌ヱR單槍來時如何？”
師曰：“且待我斫棒?！眴枺骸叭绾问菬o相涅槃？”師曰：“前三點，后三點?！痹唬骸盁o相涅槃，請師證照?！?br />
師曰：“三點前，三點后?！眴枺骸胺彩ネ訒r如何？”師曰：“兩個貓兒一個獰。”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
“八花九裂?！痹唬骸叭绾问撬腥?？”師曰：“頭不梳，面不洗。”問：
“如何是佛？”師曰：“待有即向你道?！?br />
曰：“與么則和尚無佛也?！睅熢唬骸罢?dāng)好處?！痹唬骸叭绾问呛锰?？”
師曰：“今日是三十日?！?br />
問園頭：“瓠子開花也未？”曰：“開花已久?！睅熢唬骸斑€著子也無？”
曰：“昨日遭霜了也?！睅熢唬骸 按蟊姵詡€甚么？”僧?dāng)M議，師便打。問僧：“名甚么？”曰：“普參?！?br />
師曰：“忽遇屎橛作么生？”
僧便不審，師便打。問：“人逢碧眼時如何？”師曰：“鬼爭漆桶。”問： “龍躍江湖時如何？”師曰：“瞥嗔瞥喜?！痹唬?br />
“傾湫倒岳時如何？”師曰：“老鴉沒觜?！眴枺骸叭f里無云時如何？”師曰：“餓虎投崖。”問：“二王相見時如何？”
師曰：“十字路頭吹尺八?！眴枺骸叭绾问撬U卜林？”師曰：“鬼厭箭?！薄 枺骸叭绾问墙饎偛粔纳恚俊睅熢唬?br />
“老僧在汝腳底?！鄙愫?，師曰：“未在?！鄙趾龋瑤煴愦?。問：“上上根器人來，師還接也無？”師曰：“接。”曰：
“便請和尚接?！睅熢唬骸扒蚁补材闫浇?。”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
師曰：“王尚書、李仆射?！痹唬?br />
“意旨如何？”師曰：“牛頭南，馬頭北。”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五男二女?！眴枺?br />
“擬伸一問，師意如何？”師曰：“是何公案？”僧曰：“喏?！睅熢唬骸 胺湃耆??！?br />
問：“如何是寶應(yīng)主？”師曰：“杓大碗小?！眴柹骸敖x甚處？”曰：
“龍興?！痹唬骸鞍l(fā)足莫過葉縣也無？”
僧便喝。師曰：“好好問你，又惡發(fā)作么？”曰：“喚作惡發(fā)即不得?！睅焻s喝，曰：“你既惡發(fā)，我也惡發(fā)。
近前來，我也沒量罪過，你也沒量罪過。瞎?jié)h參堂去！”問僧：“近離甚處？”曰：“襄州?！睅熢唬?br />
“是甚么物恁么來！”曰：“和尚試道看?！睅熢唬骸斑m來禮拜底?！痹唬?br />
“錯?！睅熢唬骸岸Y拜底錯個甚么？”曰：“再犯不容。” 師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瞎?jié)h參堂去！”問：“從上諸圣，向甚么處去？”師曰：
“不上天堂，則入地獄?！痹唬骸昂蜕杏肿髅瓷?？”師曰：“還知寶應(yīng)老漢落處么？”僧?dāng)M議，師打一拂，曰：“你還知吃拂子底么？”
曰：“不會?！睅熢唬骸罢顓s是你行?！庇执蛞环髯?。
守廓侍者守廓侍者，問德山曰：“從上諸圣，向甚么處去？”山曰：“作么，作么？”師曰： “點飛龍馬，跛鱉出頭來?！鄙奖阈萑ァ砣赵〕?，師過茶與山，山于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么生？”師曰：
“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鄙接中萑?。師行腳到襄州華嚴(yán)和尚會下。一日，嚴(yán)上堂，曰：
“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yán)與汝證據(jù)?！?br />
師出，禮拜起，便喝，嚴(yán)亦喝，師又喝，嚴(yán)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庇趾纫缓龋氖謿w眾。嚴(yán)下座歸方丈?！ r風(fēng)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yán)曰：“維那，汝來也，叵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掜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趁出?！?br />
穴曰：“趁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恁么。”嚴(yán)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 “你著甚來由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吃。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卻我這話也?！毖ㄔ唬?br />
“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寶壽沼禪師法嗣西院思明禪師汝州西院思明禪師，僧問：“如何是伽藍？”
師曰：“荊棘叢林?！痹唬骸叭绾问琴に{中人？”師曰： “獾兒貉子。”問：“如何是不變易底物？”師曰：“打帛石?！眴枺骸叭绾问桥R濟一喝？”師曰： “千鈞之弩，不為鼷鼠而發(fā)機?！痹唬骸昂蜕写缺卧?？”師便打。從漪上座到法席，句日，常自曰：
“莫道會佛法人，覓個舉話底人也無？”師聞而默之。漪異日上法堂次，師召從漪，漪舉首。師曰：“錯。”漪進三兩步，師又曰：“錯?！?br />
漪近前，師曰：“適來兩錯，是上座錯，是思明老漢錯？”曰：“是從漪錯。”師曰：“錯！錯！”乃曰：
“上座且在這里過夏，共汝商量這兩錯?！变舨豢希闳?。后住相州天平山，每舉前話曰：
“我行腳時被惡風(fēng)吹到汝州，有西院長老勘我，連下兩錯，更留我過夏，待共我商量。
我不道恁么時錯，我發(fā)足向南方去時，早知錯了也?！暴z首山念云：“據(jù)天平作恁么解會，未夢見西院在，何故？話在?！?br />
﹞寶壽和尚寶壽和尚﹝第二世。﹞在先寶壽為供養(yǎng)主，壽問：“父母未生前，還我本來面目來！” 師立至夜深，下語不契。翌日辭去。壽曰：“汝何往？”師曰：“昨日蒙和尚設(shè)問，某甲不契，往南方參知識去?！眽墼唬?br />
“南方禁夏不禁冬，我此間禁冬不禁夏。汝且作街坊過夏。若是佛法，阛阓之中，浩浩紅塵，常說正法。”
師不敢違。一日，街頭見兩人交爭，揮一拳曰：“你得恁么無面目？”師當(dāng)下大悟，走見寶壽。未及出語，壽便曰：
“汝會也，不用說?！睅煴愣Y拜。壽臨遷化時，囑三圣請師開堂。師開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師便打。
圣曰：“與么為人，非但瞎卻這僧眼，瞎卻鎮(zhèn)州一城人眼去在?！暴z法眼云：
“甚么處是瞎卻人眼處？”
﹞師擲下拄杖，便歸方丈。僧問：“不占閫域，請師不謗。”師曰：“莫?！?br />
問：“種種莊嚴(yán)、殷勤奉獻時如何？”師曰：
“莫污我心田?！睅煂㈨樇?，謂門人曰：“汝還知吾行履處否？”曰：“知和尚長坐不臥?！?br />
師又召僧近前來，僧近前，師曰：“去，非吾眷屬?！毖杂櫠?。
三圣然禪師法嗣鎮(zhèn)州大悲和尚鎮(zhèn)州大悲和尚，僧問：“除上去下，請師別道？”師曰：“開口即錯。”曰：“真是學(xué)人師也?！睅熢唬?br />
“今日向弟子手里死。”問：“如何是和尚密作用？”師拈棒，僧轉(zhuǎn)身受棒。
師拋下棒曰：“不打這死漢?！眴枺?br />
“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舌拄上齶?！痹唬骸盀樯趺慈绱耍俊睅煴愦颉?br />
問：“如何是大悲境？”師曰： “千眼都來一只收?！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手忙腳亂。”問：
“不著圣凡，請師答話?！睅熢唬骸昂?。”
僧?dāng)M議，師便喝。
淄州水陸和尚淄州水陸和尚，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用心處？”師曰：“用心即錯?！痹唬骸安黄鹨荒顣r如何？”師曰：
“沒用處漢?！眴枺骸按耸氯绾伪Ｈ?？”師曰：“切忌?！眴枺骸叭绾问亲畛跻痪?？”師便喝，僧禮拜。師以拂子點曰：
“且放。”問：“狹路相逢時如何？”師便攔胸拓一拓。
魏府大覺和尚法嗣廬州大覺和尚廬州大覺和尚，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么鳥獸銜華？”師曰：“有恁么畜生無所知?！痹唬?br />
“見后為甚么不銜華？”師曰：“無恁么畜生有所知?！?br />
澄心旻德禪師廬州澄心院旻德禪師，在興化遇示眾曰：“若是作家戰(zhàn)將，便請單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
師出禮拜起便喝，化亦喝。師又喝，化亦喝。師禮拜歸眾。化曰：“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
何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弊『螅畣枺骸叭绾问浅涡?？”師曰：
“我不作這活計。”曰：
“未審作么生？”師便喝。僧曰：“大好不作這活計。”師便打。問：“如何是道？”師曰：“老僧久住澄心院?！痹唬?br />
“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破衲長披經(jīng)歲年?！眴枺骸奥兜夭煌L(fēng)時如何？”師曰：“漆。”問：
“既是澄心，為甚么出來入去？”師曰：“鼻孔上著灸?！鄙Y拜，師便打。
竹園山和尚荊南府竹園山和尚，僧問：“久向和尚會禪，是否？”師曰：
“是。”僧曰：“蒼天！蒼天！”
師近前，以手掩僧口。曰：“低聲！低聲！”僧打一掌，便拓開。師曰：
“山僧招得?！鄙餍涑鋈?，師笑曰：
“早知如是，悔不如是。”問：“既是竹園，還生筍也無？”師曰：“千株萬株。”曰：“恁么則學(xué)人有分也。”師曰：
“汝作么生？”僧?dāng)M議，師便打?！ 》ㄈA和尚宋州法華院和尚，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獨坐五峰前?！?br />
問：“如何是初生月？”師曰： “不高不低?！痹唬骸斑€許學(xué)人瞻敬也無？”師曰：“三日后看。”問：
“如何是法華家風(fēng)？”師曰： “寒時寒殺，熱時熱殺?！痹唬骸叭绾问呛畷r寒殺？”師曰：“三三兩兩抱頭行?！痹唬骸叭绾问菬釙r熱殺?！睅熢唬?br />
“東西南北見者嗤?！眴枺骸皩W(xué)人手持白刃，直進化門時如何？”師曰：
“你試用看。”僧便喝。
師擒住，僧隨手打一掌，師拓開曰：“老僧今日失利?！鄙魑瓒觥熢唬?br />
“賊首頭犯。”
灌溪閑禪師法嗣魯祖教禪師池州魯祖山教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今日不答話?！痹唬骸按蠛貌淮鹪挕！睅煴愦?。
問：“如何是雙林樹？”師曰：“有相身中無相身?！痹唬骸叭绾问怯邢嗌碇袩o相身？”師曰：
“金香爐下鐵昆侖?！眴枺骸叭绾问枪路濯毸薜兹?？”師曰：“半夜日頭明，日午打三更?！眴枺骸叭绾问歉裢馐?？”師曰： “化道緣終后，虛空更那邊?！眴枺骸斑M向無門時如何？”師曰：“太鈍生！”曰：“不是鈍生，直下進向無門時如何？”
師曰：“靈機未曾論邊際，執(zhí)法無門在暗中。”問：“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
師曰： “春來草自青，月上已天明?！痹唬骸叭绾问遣恢μ?？”師曰：“崩山石頭落，平川燒火行?！薄 〖堃潞蜕蟹ㄋ面?zhèn)州談空和尚鎮(zhèn)州談空和尚，僧問：“如何是佛？”師曰：
“麻纏紙裹?！眴枺骸鞍倭饲М?dāng)時如何？”師和聲便打。問：
“格外之譚，請師舉唱?！睅熢唬骸鞍凡煌L(fēng)?！痹唬骸澳o這便是也無？”師乃噓噓。
際上座際上座，行腳到洛京南禪，時有朱行軍設(shè)齋，入僧堂顧視曰：“直下是?！薄 ∷煨邢?，口不住道，至師面前，師便問：“直下是個甚么？”行軍便喝。師曰：“行軍幸是會佛法底人，又惡發(fā)作甚么？”行軍曰： “喚作惡發(fā)即不得。”師便喝。行軍曰：“鉤在不疑之地?！睅熡趾龋熊姳阈?。齋退，令客司：
“請適來下喝僧來。”師至，便共行軍言論，并不顧諸人。僧錄曰：“行軍適來爭容得這僧無禮？”行軍曰：
“若是你諸人喝，下官有劍?！鄙浽唬骸澳车裙淌遣粫?，須是他暉長老始得?！毙熊娫唬骸叭羰悄隙U長老，也未夢見在?！?br />
僧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曰：“龍騰滄海，魚躍深潭?！痹唬?br />
“畢竟如何？”師曰： “夜聞祭鬼鼓，朝聽上灘歌?！眴枺骸叭绾问巧献绎L(fēng)？”師曰：“三腳蝦蟆背大象。”
南岳下七世南院颙禪師法嗣風(fēng)穴延沼禪師汝州風(fēng)穴延沼禪師，余杭劉氏子。
幼不茹葷，習(xí)儒典，應(yīng)進士。
一舉不遂，乃出家，依本州開元寺智恭披削受具，習(xí)天臺止觀。年二十五，謁鏡清。清問：“近離甚處？”師曰：“自離東來。”清曰：
“還過小江也無？”師曰：“大舸獨飄空，小江無可濟?！鼻逶唬骸扮R水秦山，鳥飛不度。子莫道聽途言？”師曰：
“滄溟尚怯艨勢，列漢飛帆渡五湖?！鼻遑Q拂子曰：“爭奈這個何！”師曰：
“這個是甚么？”清曰：“果然不識?！?br />
師曰：“出沒卷舒，與師同用?！鼻逶唬骸拌疾仿犔撀?，熟睡饒語?！睅熢唬?br />
“澤廣藏山，理能伏豹。”清曰：
“舍罪放愆，速須出去?！睅熢唬骸俺鋈ゼ词?。”便出，到法堂乃曰：
“夫行腳人，因緣未盡其善，不可便休去?！眳s回曰：“某甲適來，輒陳小騃，冒瀆尊顏，伏蒙慈悲，未賜罪責(zé)?！鼻逶唬?br />
“適來言從東來，豈不是翠巖來？”師曰：“雪竇親棲寶蓋東?！鼻逶唬?br />
“不逐忘羊狂解息，卻來這里念篇章?！睅熢唬?br />
“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清曰：“詩速秘卻，略借劍看?！薄 熢唬骸笆钻等藬y劍去。”清曰：
“不獨觸風(fēng)化，亦自顯顢頇?！睅熢唬骸叭舨挥|風(fēng)化，爭明古佛心？”清曰：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再許允容，師今何有？”清曰：
“東來衲子，菽麥不分。祇聞不已而已，何得仰已而已。”師曰：“巨浪涌千尋，澄波不離水?！鼻逶唬?br />
“一句截流，萬機寢削?！睅煴愣Y拜。清曰：“衲子俊哉！衲子俊哉！”
師到華嚴(yán)，嚴(yán)問：“我有牧牛歌，輒請阇黎和?！睅熢唬骸棒晒牡舯夼１?，遠村梅樹觜盧都。”
師參南院，入門不禮拜。院曰：“入門須辨主?！睅熢唬骸岸说恼垘煼帧！薄 ≡河谧笙ヅ囊慌模瑤煴愫?。
院于右滕拍一拍，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么生？”師曰：“瞎！”院便拈棒，師曰：
“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痹簲S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睅熢唬骸昂蜕写笏瞥掷彶坏?，詐道不饑?！?br />
院曰：“阇黎曾到此間么？”師曰：“是何言歟？”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北阆?。
參眾了，卻上堂頭禮謝。院曰：“阇黎曾見甚么人來？”師曰：“在襄州華嚴(yán)與廓侍者同夏?！痹涸唬?br />
“親見作家來?！痹簡枺骸澳戏揭话糇髅瓷塘浚俊睅熢唬骸白髌嫣厣塘?。” 師卻問：“和尚此間一棒作么商量？”
院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睅熡谘韵麓髲匦?，遂依止六年，四眾請主風(fēng)穴。
又八年，李史君與闔城士庶，再請開堂演法矣。
上堂：“夫參學(xué)眼目臨機，直須大用現(xiàn)前，勿自拘于小節(jié)。設(shè)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 縱然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應(yīng)是從前依他作解，明昧兩歧，與你一時掃卻。
直教個個如師子兒，吒呀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覷著？覷著即瞎卻渠眼?！睍r有僧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
“即便瞎?！痹唬骸跋购笕绾?？”師曰：“撈天摸地?！?br />
師后因本郡兵寇作孽，與眾避地于郢州，謁前請主李使君，留于衙內(nèi)度夏。
普設(shè)大會，請師上堂。才升座，乃曰：“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
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祇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還有人道得么？”
時有盧陂長老出，問：
“學(xué)人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睅熢唬骸皯T釣鯨鯢澄巨浸，卻嗟蛙步驙泥沙?！壁閬兴?，師喝曰：“長老何不進語？”
陂擬議，師便打一拂子，曰：“還記得話頭么？試舉看。”陂擬開口，師又打一拂子。牧主曰：“信知佛法與王法一般。”
師曰：“見甚么道理？”牧主曰：“當(dāng)斷不斷，反招其亂?！睅煴阆伦?br />
至九月，汝州大師宋侯舍宅為寺，復(fù)來郢州，請師歸新寺住持。至周廣順元年，賜額廣慧。師住二十二年，常余百眾。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不是佛？”曰：“未曉玄言，請師直指?！睅熢唬?br />
“家住海門洲，扶桑最先照?！眴枺骸袄试庐?dāng)空時如何？”師曰：“不從天上輥，任向地中埋。”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 師曰：“木雞啼子夜，芻狗吠天明?！?br />
上堂，舉寒山詩曰：“梵志死去來，魂識見閻老。讀盡百王書，未免受捶拷。
一稱南無佛，皆以成佛道?！鄙畣枺骸叭绾问且环Q南無佛？”師曰：“燈連鳳翅當(dāng)堂照，月映娥眉面看?！眴枺骸叭绾问欠?？”
師曰：“嘶風(fēng)木馬緣無絆，背角泥牛痛下鞭。”問：“如何是廣慧劍？”師曰：“不斬死漢。”問： “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天魔膽裂?！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
“軒轅無道?！眴枺骸懊鼙境呻p翳病，帝網(wǎng)明珠事若何？”
師曰：“為山登九仞，捻土定千鈞?！眴枺骸案赡痉钗暮睿挠袔兹?？”
師曰：
“少年曾決龍蛇陣，老倒還聽稚子歌?！眴枺骸叭绾问乔鍥錾街兄?？”師曰：
“一句不遑?zé)o著問，迄今猶作野盤僧。”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鶴有九皋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fēng)?！眴枺?br />
“未有之言，請師試道。”師曰：
“入市能長嘯，歸家著短衣?！眴枺骸跋慕K今日，師意如何？”師曰：“不憐鵝護雪，且喜蠟人冰?！眴枺骸皻w鄉(xiāng)無路時如何？”師曰：
“平窺紅爛處，暢殺子平生?！眴枺骸皾M目荒郊翠，瑞草卻滋榮時如何？”
師曰：
“新出紅爐金彈子，簉破阇黎鐵面皮。”問：“如何是互換之機？”師曰：
“和盲誖愬瞎?！眴枺骸罢嫘圆浑S緣，如何得衁悟？”師曰：
“豬肉案上滴乳香。”問：“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金沙灘頭馬郎婦?！眴枺骸耙簧y分，請師顯示?！睅熢唬?br />
“滿爐添炭猶嫌冷，路上行人祇守寒。”問：“如何是學(xué)人立身處？”師曰： “井底泥牛吼，林間玉兔驚。”問：
“如何是道？”師曰：“五鳳樓前?！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師曰：“問取皇城使?！眴枺骸安粋锪x，請師便道?！睅熢唬?br />
“劈腹開心，猶未性燥?！眴枺骸拔炊啙幔绾蔚谜?？”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眴枺?br />
“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頭上吃棒，口里喃喃?！眴枺骸办`山話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請師直指。”師曰：
“無言不當(dāng)啞?！痹唬骸罢垘煻ó?dāng)?！睅熢唬骸跋榷茹枇_江?！眴枺骸叭涡愿〕?xí)r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問：
“凝然便會時如何？”師曰：“截耳臥銜?！眴枺骸袄菬熡老r如何？”師曰：“兩腳捎空?！眴枺骸白媪町?dāng)行時如何？”師曰：
“點?！眴枺骸安皇┐缛?，便登九五時如何？”師曰：“鞭尸屈項。”
上堂，舉古云：“我有一只箭，曾經(jīng)久磨煉。射時遍十方，落處無人見。” 師曰： “山僧即不然，我有一只箭，未嘗經(jīng)磨煉，射不遍十方，要且無人見?！鄙銌枺骸叭绾问呛蜕屑俊睅熥鲝澒瓌?，僧禮拜。師曰： “拖出這死漢?！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披席把碗。”曰： “見后如何？”師曰：“披席把碗。”問：
“未達其源時如何？”師曰：“鶴冷移巢易，龍寒出洞難?！眴枺骸安宦朵h铓句，如何辨主賓？”師曰：
“口銜羊角鰾膠粘。”問：“將身御險時如何？”師曰：“布露長書寫罪原?！眴枺?br />
“學(xué)人解問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睅熢唬骸靶睦锓置餮劬??！眴枺?br />
“生死到來時如何？”師曰：“青布裁衫招犬吠?！痹唬骸叭绾蔚貌环腿ィ俊?br />
師曰：“自宜躲避寂無聲?！眴枺骸叭绾问钦娴廊耍俊睅熢唬骸爸窀皖^上禮西方?！眴枺骸棒~隱深潭時如何？”
師曰：“湯蕩火燒?！眴枺骸叭绾问侵T佛行履處？”師曰：“青松綠竹下?！薄 枺骸叭绾问谴笊浦R？”師曰： “殺人不眨眼。”曰：“既是大善知識，為甚么殺人不眨眼？”師曰：“塵埃影里不拂袖，盡戟門前磨寸金?！眴枺骸 耙患戳?，六即一。一六俱亡時如何？”師曰：“一箭落雙雕?！痹唬骸耙獍偃绾?？”師曰：“身亡跡謝?！眴枺?br />
“摘葉尋枝即不問，直截根源事若何？”師曰：“赴供凌晨去，開塘帶雨歸?！眴枺骸皢枂柋M是掜怪，請師直指根源?！?br />
師曰：“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問：“正當(dāng)恁么時如何？”師曰：
“盲龜值木雖優(yōu)穩(wěn)，枯木生華物外春?！?br />
問：“寶塔元無縫，金門即日開時如何？”師曰：“智積佐來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痹唬骸 叭绾问撬腥耍俊睅熢唬骸拔L(fēng)掃去，香水雨飄來?！眴枺骸半S緣不變者，忽遇知音時如何？”師曰：
“披莎側(cè)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眴枺骸翱讨矍蟛坏茫Ｓ檬氯绾?？”
師曰：“大勛不立賞，柴扉草自深?！眴枺骸 皬纳瞎湃?，印印相契，如何是相契底眼？”師曰：“輕囂道者知機變，拈卻招魂拭淚巾。”問：“九夏賞勞，請師言薦。”
師曰：“出袖拂開龍洞雨，泛杯波涌缽囊華?！眴枺骸白畛踝皂?，合對何人？”師曰：
“一把香芻拈未暇，六環(huán)金錫響遙空?！眴枺骸拔髯?zhèn)鱽?，請師端的?！睅熢唬骸耙蝗吞摚р畣崒??！眴枺骸巴醯琅c佛道，相去幾何？” 師曰：“芻狗吠時天地合，木雞啼后祖燈輝?！眴枺骸白鎺熜挠?，請師拂拭?！睅熢唬?br />
“祖月凌空圓圣智，何山松檜不青青?！?br />
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怗。
于此明得，阇黎無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卻是阇黎。阇黎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阇黎么？”
右邊一拍曰：“這里是。欲識老僧么？”左邊一拍曰：“這里是?！鄙畣枺?br />
“大眾云集，請師說法。”師曰：
“赤腳人趁兔，著靴人吃肉?！眴枺骸安辉┯[空王教，略借玄機試道看?！?br />
師曰：“白玉無瑕，卞和刖足?！眴枺?br />
“如何是無為之句？”師曰：“寶燭當(dāng)軒顯，紅光爍太虛?！眴枺骸叭绾问桥R機一句？”師曰：
“因風(fēng)吹火，用力不多?！眴枺骸八孛嫦喑蕰r如何？”師曰：“拈卻蓋面帛?！眴枺骸白暇瞻腴_秋已老，月圓當(dāng)戶意如何？”師曰：
“月生蓬島人皆見，昨夜遭霜子不知?！眴枺骸叭绾问侵苯匾宦?？”師曰：
“直截是迂曲?！眴枺骸叭绾问菐熥雍?？”
師曰：“阿誰要汝野干鳴？”問：“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口懸壁上?！?br />
上堂：“若是上上之流，各有證據(jù)，略赴個程限。中下之機，各須英俊，當(dāng)處出生，隨處滅盡。
如爆龜紋，爆即成兆，不爆成鈍。欲爆不爆，直下便掜?！眴枺骸靶牟荒芫墸诓荒苎詴r如何？”師曰：
“逢人但恁么舉。”問：“龍透清潭時如何？”師曰：“印駿捺尾。”問：
“任性浮沉?xí)r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眴枺?br />
“有無俱無去處時如何？”師曰：“三月懶游花下路，一家愁閉雨中門?！薄 枺骸罢Z默涉離微，如何通不犯？” 師曰：“常憶江南三月里，鷓鴣啼處百花香?！眴枺骸鞍倭饲М?dāng)時如何？”
師曰：“不許夜行，投明須到?！?br />
上堂：“三千劍客，見莊周。赤眉橫肩，得無訛謬。他時變豹，后五日看。
珍重！”問：
“心印未明時如何？”師曰：“雖聞酋帥投歸款，未見牽羊納璧來。”問：
“如何是臨濟下事？”師曰：“桀犬吠堯?！眴枺?br />
“如何是嚙鏃事？”師曰：“孟浪借辭論馬角?！?br />
上堂，大眾集定，師曰：“不是無言，各須英鑒?！眴枺骸按蟊娫萍瑤熞馊绾?？”師曰： “景謝初寒，骨肉疏冷?！眴枺骸安恍薅U定，為甚么成佛無疑？”師曰：
“金雞專報曉，漆桶夜生光?！眴枺?br />
“一念萬年時如何？”師曰：“拂石仙衣破。”問：“洪鐘未摰時如何？”
師曰：“充塞大千無不韻，妙含幽致豈能分。”曰：
“擊后如何？”師曰：“石壁山河無障礙，翳消開后好咨聞。”問：“古今才分，請師密要?！睅熢唬骸敖貐s重舌?！?br />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赫赤窮漢?！痹唬骸拔磳弻⒑问苡?？”師曰：“攜籮挈杖?！眴枺骸叭绾问琴e中主？”
師曰：“入市雙瞳瞽?！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師曰：“回鑾兩曜新?！?br />
曰：“如何是賓中賓？”師曰：
“攢眉坐白云?！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兄?？”師曰：“磨礱三尺劍，待斬不平人。”問：“如何是钁頭邊意？”師曰：
“山前一片青?！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杖林山下打筋鞭?！?br />
穎橋安禪師穎橋安禪師，﹝號鐵胡。﹞與鐘司徒向火次，鐘忽問：“三界焚燒時如何出得？”師以香匙撥開火。
鐘擬議，師曰：“司徒！司徒！”鐘忽有省。
西院明禪師法嗣興陽歸靜禪師郢州興陽歸靜禪師，初參西院，便問：“擬問不問時如何？”院便打。師良久，院曰： “若喚作棒，眉須墮落?！睅熡谘韵麓笪颉Ｗ『?，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少室山前無異路。”
南岳下八世風(fēng)穴沼禪師法嗣首山省念禪師汝州首山省念禪師，萊州狄氏子。
受業(yè)于本郡南禪寺，才具尸羅，遍游叢席。
常密誦法華經(jīng)，眾目為念法華也。晚于風(fēng)穴會中充知客。一日侍立次，穴乃垂涕告之曰：
“不幸臨濟之道，至吾將墜于地矣?！睅熢唬骸坝^此一眾，豈無人邪？”穴曰：“聰敏者多，見性者少。”師曰：“如某者如何？”穴曰：
“吾雖望子之久，猶恐耽著此經(jīng)，不能放下。”師曰：“此亦可事，愿聞其要?！?br />
穴遂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乃曰：“正當(dāng)恁么時，且道說個甚么？
若道不說而說，又是埋沒先圣。且道說個甚么？”師乃拂袖下去。
穴擲下拄杖，歸方丈。侍者隨后請益，曰：“念法華因甚不祇對和尚？”穴曰：“念法華會也?！?br />
次日，師與真園頭同上，問訊次，穴問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說說？”真曰：“鵓鳩樹頭鳴?！毖ㄔ唬?br />
“汝作許多癡福作么？何不體究言句?！庇謫枎熢唬骸叭曜髅瓷?？”師曰：
“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毖ㄖ^真曰：
“汝何不看念法華下語。”師受風(fēng)穴印可之后，泯跡韜光，人莫知其所以。
因白兆楚和尚至汝州宣化，風(fēng)穴令師往傳話。才相見，提起坐具。便問：
“展即是，不展即是？”兆曰：“自家看取。”師便喝。兆曰：
“我曾親近知識來，未嘗輒敢恁么造次?！睅熢唬骸安葙\大敗。”兆曰：
“來日若見風(fēng)穴和尚，待一一舉似。”師曰：
“一任一任，不得忘卻?！睅熌讼然?，舉似風(fēng)穴。穴曰：“今日又被你收下一員草賊。”師曰：“好手不張名?！薄 ≌状稳詹诺?，相見便舉前話。穴曰：“非但昨日，今日和贓捉敗?！睅熡谑敲袼姆剑瑢W(xué)者望風(fēng)而靡。
開法首山，為第一世也。
入院上堂曰：“佛法付與國王大臣，有力檀越，令其佛法不斷絕，燈燈相續(xù)，至于今日。 大眾且道，續(xù)個甚么？”良久曰：“須是迦葉師兄始得。”時有僧問：“靈山一會，何異今朝？”師曰：“墮坑落塹。”
曰：“為甚么如此？”師曰：“瞎?！眴枺骸皫煶l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少室?guī)r前親掌示。”曰： “便請洪音和一聲。”師曰：“如今也要大家知?！眴枺骸叭绾问菑浇匾宦?？”師曰：“或在山間，或在樹下?！眴枺骸 叭绾问菍W(xué)人親切處？”師曰：“五九盡日又逢春?！痹唬骸爱吘故氯绾?？”
師曰：“冬到寒食一百五。”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玄?！眴枺?br />
“如何是首山境？”師曰：“一任眾人看?！?br />
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吃棒得也未？”僧禮拜，師曰：“吃棒且待別時。”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風(fēng)吹日炙?！眴枺骸皬纳现T圣，向甚么處行履？”師曰：“牽犁拽杷。”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 師曰：“孤峰無宿客?！痹唬骸拔磳徱庵既绾?？”師曰：“不是守株人。”
問：“如何是菩提路？”師曰：
“此去襄縣五里?！痹唬骸跋蛏鲜氯绾?？”師曰：“往來不易。”問：“諸圣說不到處，請師舉唱。”師曰：
“萬里神光都一照，誰人敢并日輪齊。”問：“臨濟喝，德山棒，未審明甚么邊事？”師曰：“汝試道看?！鄙愠熢唬骸跋??！?br />
僧又喝，師曰：“這瞎?jié)h祇么亂喝作么？”僧禮拜，師便打。問：“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么卻首山？”
師曰：“不坐孤峰頂，常伴白云閑。”問：“四眾圍繞，師說何法？”師曰：
“打草蛇驚?！痹唬骸拔磳徸髅瓷率?？” 師曰：“適來幾合喪身失命?！眴枺骸岸垹幹?，誰是得者？”師曰：“得者失?！痹唬骸安坏谜哂秩绾危俊?br />
師曰：“珠在甚么處？”問：“一切諸佛，皆從此經(jīng)出，如何是此經(jīng)？”師曰：“低聲！低聲！”曰：“如何受持？”
師曰：“切不得污染。”問：“世尊滅后，法付何人？”師曰：“好個問頭，無人答得?！痹唬骸叭绾问鞘雷鸩徽f說？”
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曰：“如何是迦葉不聞聞？”師曰：
“聵人徒側(cè)耳?！眴枺?br />
“古人道，見色便見心，諸法無形，將何所見？”師曰：“一家有事百家忙?！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乞師再指?！睅熢唬?br />
“五日后看取。”問：“菩薩未成佛時如何？”師曰：“眾生?！痹唬骸俺煞鸷笕绾危俊睅熢唬骸氨娚?，眾生?！眴枺?br />
“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么對？”師曰：“瞥爾三千界?！痹唬?br />
“與么則目視不勞也?！睅熢唬?br />
“天恩未遇，后悔難追。”
上堂：“第一句薦得，堪與祖佛為師。第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不了?！薄 r有僧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大用不揚眉，棒下須見血?！痹唬?br />
“慈悲何在？”師曰：“送出三門外。”
問：“如何是第二句？”師曰：“不打恁么驢漢?！痹唬骸皩⒔雍稳耍俊睅熢唬骸叭缢?fàn)幠魏?！”問?br />
“如何是第三句？”師曰：“解問無人答?！痹唬骸凹唇竦o對者是誰？”師曰：“莫使外人知?！痹唬骸昂蜕惺堑趲拙渌]得？”
師曰：“月落三更穿市過?！眴枺骸熬S摩默然，文殊贊善，未審此意如何？” 師曰：“當(dāng)時聽眾必不如是?！痹唬?br />
“既不如是，維摩默然，又且如何？”師曰：“知恩者少，負(fù)恩者多?！蹦嗽唬骸叭粽摯耸聦?，不掛一個元字腳。”
便下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鎮(zhèn)州蘿卜重三斤?！眴枺骸叭绾问切械?？”師曰：“有言須道卻?！?br />
曰：“此意如何？”師曰：“無言鬼也瞋?！眴枺骸叭绾问邱纳郏俊睅熢唬骸 按藛柌划?dāng)?！痹唬骸爱?dāng)后如何？”
師曰：“堪作甚么？”問：“如何得離眾緣去？”師曰：“千年一遇?！痹唬?br />
“不離時如何？”師曰：“立在眾人前?！薄 枺骸叭绾问谴蟀矘返兹耍俊睅熢唬骸安灰娪幸环??！痹唬骸皩⒑螢槿?？”
師曰：“謝阇黎領(lǐng)話。”問： “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亂走作么？”問：“如何是首山？”師曰：
“東山高，西山低?！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
“恰遇棒不在?！眴枺骸叭绾问堑?？”師曰：“爐中有火無心撥，處處縱橫任意游。”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
“坐看煙霞秀，不與白云齊。”問：“一毫未發(fā)時如何？”師曰：“路逢穿耳客?！痹唬骸鞍l(fā)后如何？”師曰：
“不用更遲疑?！眴枺骸盁o弦一曲，請師音韻。”師良久，曰：“還聞么？”
曰：“不聞?！睅熢唬骸昂尾桓呗晢栔！眴枺?br />
“學(xué)人久處沈迷，請師一接。”師曰：“老僧無這閑工夫?！痹唬骸昂蜕胸M無方便？”師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
問：“如何是離凡圣底句？”師曰：“嵩山安和尚?！痹唬骸澳闶呛蜕袠O則處否？”師曰：“南岳讓禪師?！?br />
問：“學(xué)人乍入?yún)擦郑驇熤甘??！睅熢唬骸瓣^黎到此多少時也？”曰：
“已經(jīng)冬夏?！睅熢唬骸澳e舉似人?！眴枺?br />
“有一人蕩盡來時，師還接否？”師曰：“蕩盡即置，那一人是誰？”曰：
“風(fēng)高月冷?！睅熢唬?br />
“僧堂內(nèi)幾人坐臥？”僧無對。師曰：“賺殺老僧！”問：“如何是梵音相？”師曰：“驢鳴狗吠?！蹦嗽唬?br />
“要得親切，第一莫將問來問。還會么？問在答處，答在問處。汝若將問來問，老僧在汝腳底。汝若擬議，即沒交涉?！?br />
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僧便問：“掛錫幽巖時如何？”師曰：“錯?！鄙唬骸板e?！睅熡执?。問：“如何是佛？”師曰：
“新婦騎驢何家牽？”曰：“未審此語甚么句中收？”師曰：“三玄收不得，四句豈能該！”曰：“此意如何？”
師曰：“天長地久，日月齊明。”問：“曹溪一句，天下人聞。未審和尚一句，甚么人得聞？”師曰：
“不出三門外?！痹唬骸盀樯趺床怀鋈T外？”師曰：“舉似天下人?！眴枺骸 叭绾问呛蜕胁黄廴说籽?？”師曰： “看看冬到來?！痹唬骸熬烤谷绾?？”師曰：“即便春風(fēng)至?！眴枺骸斑h聞和尚無絲可掛，及至到來，為甚么有山可守？”
師曰：“道甚么！”僧便喝，師亦喝。僧禮拜，師曰：“放汝三十棒?！?br />
次住廣教及寶應(yīng)，三處法席，海眾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時，上堂說偈曰：
“今年六十七，老病隨緣且遣日。今年記卻來年事，來年記著今朝日?！敝了哪辏氯諢o爽前記。上堂辭眾，仍說偈曰：
“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非情共一真。明暗盡時俱不照，日輪午后示全身。”
言訖，安坐而逝。
茶毗收舍利建塔。
廣慧真禪師汝州廣慧真禪師，嘗在風(fēng)穴作園頭。穴問曰：“會昌沙汰時，護法善神向甚么處去？”師曰：
“常在阛阓中，要且無人識?！毖ㄔ唬骸叭陱匾病！睅煻Y拜，出世。開堂日，僧問：“如何是廣慧境？”師曰：
“小寺前，資慶后?！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锨爬钁子。”
長興滿禪師鳳翔府長興院滿禪師，僧問：“如何是古佛道場？”師曰：“行便踏著?！痹唬骸疤ぶ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冰消瓦解?！痹唬骸盀樯跞绱耍俊睅熢唬骸俺莾?nèi)君子，郭外小兒?！眴枺?br />
“大用現(xiàn)前時如何？”師曰：“鬧市里輥?！薄 √吨蒽`泉和尚潭州靈泉院和尚，僧問：“如何是和尚活計？”師曰：“一物也無?！痹唬骸拔磳徣沼煤挝铮俊睅煴愫?。
僧禮拜，師便打。問：“先師道：“金沙灘上馬郎婦?！币庵既绾?？”師曰：
“上東門外人無數(shù)?！痹唬骸 氨沩ッ磿r如何？”師曰：“天津橋上往來多?！?br />
南岳下九世首山念禪師法嗣汾陽善昭禪師汾州太子院善昭禪師，太原俞氏子。
剃發(fā)受具，杖策游方。
所至少留，隨機叩發(fā)，歷參知識七十一員。后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龍袖拂開全體現(xiàn)?！痹唬骸皫熞馊绾?？”山曰：
“象王行處絕狐蹤。”師于言下大悟，拜起而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yīng)知?！庇袉栒咴唬?br />
“見何道理，便爾自肯？”師曰：“正是我放身命處?！焙笥魏庀婕跋邈骈g，每為郡守以名剎力致。前后八請，堅臥不答。
洎首山歿，西河道俗遣僧契聰迎請住持。師閉關(guān)高枕，聰排闥而入，讓之曰：
“佛法大事，靖退小節(jié)。
風(fēng)穴懼應(yīng)讖，憂宗旨墜滅，幸而有先師。先師已棄世，汝有力荷擔(dān)如來大法者，今何時而欲安眠哉？”
師矍起，握聰手曰：“非公不聞此語。趣辦嚴(yán)，吾行矣?！薄 ∽『笊咸茫^眾曰：“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dāng)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咬殺。
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堪與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么？ 快須入取，免得孤負(fù)平生。不是龍門客，切忌遭點額。那個是龍門客，一齊點下?！迸e起拄杖曰： “速退！速退！珍重?！薄 ∩咸茫骸跋仁ピ?，一句語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阿那個是三玄三要底句？快會取好。
各自思量，還得穩(wěn)當(dāng)也未？
古德已前行腳，聞一個因緣，未明中間，直下飲食無味，睡臥不安，火急決擇，莫將為小事。所以大覺老人，為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
想計他從上來行腳，不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華，片衣口食，皆為圣心未通。 所以驅(qū)馳行腳，決擇深奧，傳唱敷揚。博問先知，親近高德?！ ∩w為續(xù)佛心燈，紹隆祖代。興崇圣種，接引后機。自利利他，不忘先跡。如今還有商量者么？
有即出來，大家商量。”僧問：“如何是接初機底句？”師曰：“汝是行腳僧?！痹唬骸叭绾问潜骜纳拙?？”師曰：
“西方日出外?！痹唬骸叭绾问钦钚械拙?？”師曰：“千里持來呈舊面?！?br />
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師曰：
“北俱盧洲長粳米，食者無貪亦無瞋?！蹦嗽唬骸皩⒋怂霓D(zhuǎn)語驗天下衲僧，才見你出來，驗得了也?！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師曰：“嘉州打大像?！痹唬骸叭绾问菍W(xué)人轉(zhuǎn)身處？”師曰：“陜府灌鐵牛。”曰：
“如何是學(xué)人親切處？”師曰：“西河弄師子。”乃曰：“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不是等閑。
與大眾頌出：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
師為并汾苦寒，乃罷夜參。有異比丘振錫而至，謂師曰：“會中有大士六人，奈何不說法？”
言訖而去。師密記以偈曰：“胡僧金錫光，為法到汾陽。六人成大器，勸請為敷揚?！鄙咸茫?br />
“凡一句語須具三玄門，每一玄門須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后用，或先用后照，或照用同時，或照用不同時。先照后用。
且要共你商量。先用后照，你也須是個人始得。照用同時，你作么生當(dāng)?shù)郑?br />
照用不同時，你又作么生湊泊？”僧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曰：“掘地覓天。”曰：“何得如此！”師曰：“不識幽玄。”問：
“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合掌庵前問世尊?！痹唬骸叭绾问琴e中主？”
師曰：“對面無儔侶?！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師曰：
“陣云橫海上，拔劍攪龍門?！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兄鳎俊睅熢唬骸叭^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撲帝鐘?！薄 ∩咸茫骸胺陉栍腥E，衲僧難辨別。更擬問如何，拄杖驀頭揳?！睍r有僧問： “如何是三訣？” 師便打，僧禮拜。師曰：“為汝一時頌出：第一訣，接引無時節(jié)，巧語不能詮，云綻青天月。
第二訣，舒光辨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卻眼中楔。第三訣，西國胡人說，濟水過新羅，北地用鑌鐵?！睆?fù)曰：“還有人會么？
會底出來通個消息。要知遠近，莫祇恁么記言記語，以當(dāng)平生，有甚么利益！
不用久立，珍重！”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青娟扇子足風(fēng)涼?！眴枺骸安脊漠?dāng)軒掛，誰是知音者？”師曰：
“停鉏傾麥飯，臥草不抬頭?！眴枺骸叭绾问堑缊?？”師曰：“下腳不得?！?br />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徹骨徹髓?！痹唬骸按艘馊绾?？”師曰：“遍天遍地?！眴枺骸罢嬲薜廊?，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個甚么過？”
師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陸地行舟萬里程?！痹唬骸昂蜕惺呛涡男?？”師曰：“卻是你心行?！眴枺?br />
“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師曰：“瞎?！痹唬骸绊ッ磩t一條拄杖兩人舁?！睅熢唬骸叭掖謇锍透琛！痹唬?br />
“恁么則和尚同在里顯?！睅熢唬骸爸x汝殷勤?！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
師曰：“三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痹唬?br />
“如何是和尚活計?！睅熢唬骸皩こ２徽莆?，供養(yǎng)五湖僧?！痹唬骸拔磳彸詡€甚么？”師曰：
“天酥陀飯非珍饌，一味良羹飽即休。”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新神更著師婆賽。”曰：“見后如何？”師曰：
“古廟重遭措大題?！?br />
上堂，謂眾曰：“夫說法者，須貝十智同真。
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緇素不分，不能與人天為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
弦壯翼牢，空的俱徹。作么生是十智同真？與諸上座點出：
一同一質(zhì)，二同大事，三總同參，四同真志，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庇衷唬骸芭c甚么人同得入？與阿誰同音吼？
作么生是同生殺？甚么物同得失？阿那個同具足？是甚么同遍普？何人同真志？孰能總同參？
那個同大事？何物同一質(zhì)？有點得出底么，點得出者不吝慈悲。點不出來，未有參學(xué)眼在，切須辨取。 要識是非，面目見在，不可久立，珍重！”龍德府尹李侯與師有舊，虛承天寺致之，使三反不赴。
使者受罰，復(fù)至曰：“必欲得師俱往，不然有死而已?！睅熜υ唬骸袄喜I(yè)已不出山，借往當(dāng)先后之，何必俱邪？”使曰：
“師諾，則先后唯所擇?！睅熈铕傇O(shè)，且俶裝曰：“吾先行矣！”停箸而化，阇維收舍利起塔。
葉縣歸省禪師汝州葉縣廣教院歸省禪師，冀州賈氏子。弱冠依易州保壽院出家，受具后游方，參首山?！ ∩揭蝗张e竹篦，問曰：“喚作竹篦即觸，不喚作竹篦即背。喚作甚么？”師掣得擲地上曰：“是甚么？”山曰：“瞎?！?br />
師于言下，豁然頓悟。開堂，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 師曰：“寰中天子，塞外將軍。”
曰：“汝海一滴蒙師指，向上宗風(fēng)事若何？”師曰：“高祖殿前樊噲怒，須知萬里絕煙塵?！眴枺骸 熬S摩丈室不以日月為明，和尚丈室以何為明？”師曰：“眉分八字?！痹唬骸 拔磳徱庵既绾?？”師曰：“雙耳垂肩?！眴枺?br />
“如何是超師之作？”師曰：“老僧眉毛長多少！”問：“如何是塵中獨露身？”師曰：
“塞北千人帳，江南萬斛船?！痹唬骸绊ッ醇捶菈m也?！睅熢唬骸皩W(xué)語之流，一札萬行?！眴枺骸叭绾问呛蜕猩钌钐帲俊睅熢唬?br />
“貓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曰：“莫便是也無？”師曰：“碓搗東南，磨推西北?！眴枺骸叭绾问墙饎偛粔纳?？”
師曰：“百雜碎?！痹唬骸耙庵既绾危俊睅熢唬骸敖K是一堆灰?！眴枺骸安宦渲T緣，請師便道?！睅熢唬骸奥?。”問：
“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廁坑頭籌子?！眴枺骸叭绾问墙涠ɑ郏俊睅熢唬骸捌萍揖??！?br />
師一日升座，僧問：“才上法堂來時如何？”師拍禪床一下，僧曰：“未審此意如何？”師曰： “無人過價，打與三百?！眴枺骸昂鲇龃箨U提人來，還相為也無？”師曰：
“法久成弊。”曰：“慈悲何在？”師曰：
“年老成魔?！鄙咸茫骸白趲熝}，或凡或圣。龍樹馬鳴，天堂地獄。鑊湯爐炭，牛頭獄卒。森羅萬象，日月星辰?！ ∷酱送?，有情無情?！币允之嬕划嬙疲骸熬闳氪俗?。此宗門中，亦能殺人，亦能活人。
殺人須得殺人刀，活人須得活人句。作么生是殺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來對眾道看。若道不得，即孤負(fù)平生。 珍重！”問：“如何是和尚四無量心？”師曰：“放火殺人?！痹唬骸按缺卧?？”師曰：“遇明眼人舉似?！眴枺?br />
“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甚么處？”師曰：“南斗六，北斗七。”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
“僧排夏臘，俗列耆年?！痹唬骸跋蛏细惺乱矡o？”師曰：“有。”曰：
“如何是向上事？”師曰：
“萬里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悵怨他誰?！薄 ∩咸?，良久曰：
“夫行腳禪流，直須著忖，參學(xué)須具參學(xué)眼，見地須得見地句，方有相親分，始得不被諸境惑，亦不落于惡道。畢竟如何委悉？有時句到意不到，妄緣前塵，分別影事。
有時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說異端。有時意句俱到，打破虛空界，光明照十方。
有時意句俱不到，無目之人縱橫走，忽然不覺落深坑。”問：“如何是古今無異路？”師曰：“俗人盡裹頭?！痹唬骸耙庵既绾?？”師曰：“阇黎無席帽。” 問：“已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曰：“鬧市里打靜槌?！痹唬骸耙庵既绾?？”師曰：“日午點金燈?！眴枺?br />
“布鼓當(dāng)軒擊，誰是知音者？”師曰：“眼中有澀釘?！痹唬骸拔磳彺艘馊绾?？”師曰：“喬翁賽南神?！鄙堃妗鞍貥渥印?br />
話，師曰：“我不辭與汝說，還信么？”曰：“和尚重言，爭敢不信?！睅熢唬骸叭赀€聞檐頭水滴聲么？”
其僧豁然，不覺失聲云：“?！睅熢唬骸澳阋妭€甚么道理？”僧便以頌對曰： “檐頭水滴，分明歷歷。
打破乾坤，當(dāng)下心息?！睅熌诵萌?。問僧：“日暮投林，朝離何處？”曰：
“新戒不曾學(xué)禪?！睅熢唬骸吧砣氲鬲z?！?br />
下去后，有僧舉到智門寬和尚處，門曰：“何不道鎖匙在和尚手里？”師因去將息寮看病僧。僧乃問曰：“和尚！
四大本空，病從何來？”師曰：“從阇黎問處來?！鄙瓪猓謫栐唬骸安粏枙r如何？”師曰：“撒手臥長空?！?br />
僧曰：“?！北忝撊?。
神鼎洪諲禪師潭州神鼎洪諲禪師，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
嘗與數(shù)耆宿至襄沔間，一僧舉論宗乘，頗敏捷。會野飯山店中，供辦而僧論說不已。師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唯識唯心，眼聲耳色，是甚么人語？”僧曰：“法眼語?！睅熢唬骸捌淞x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摐然?！睅熢唬?br />
“舌味是根境否？”曰：“是?！睅熞越罟k菜置口中，含胡而語曰：“何謂相人邪？”坐者駭然，僧不能答。師曰： “途路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怕多語?！鄙岸恕?br />
后反長沙，隱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陰豪貴，來游福嚴(yán)，即師之室，見其氣貌閑靜，一缽掛壁，余無長物。
傾愛之，遂拜跪，請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師俱往，何如？”師笑而諾之。
即以己馬負(fù)師至，十年始成叢席。一朽床為說法座，其甘枯淡無比。又以德臘俱高，諸方尊之，如古趙州。僧問：
“諸法未聞時如何？”師曰：“風(fēng)蕭蕭，雨颯颯?！痹唬骸奥労笕绾危俊睅熢唬骸邦I(lǐng)話好！”問：“魚鼓未鳴時如何？”
師曰：“看天看地?！痹唬骸傍Q后如何？”師曰：“捧缽上堂?！眴枺骸肮艥竞獣r如何？”師曰：“不是衲僧行履處?！?br />
曰：“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不見有古澗寒泉。”問：“兩手獻尊堂時如何？”師曰：“是甚么？”問： “學(xué)人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曰：“臘月三十日?！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饑不擇食?！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為人句？”師曰：“拈柴擇菜?！痹唬骸澳o這便是也無？” 師曰：“更須子細(xì)?！眴枺骸皳軌m見佛時如何？”
師曰：“佛亦是塵?！眴枺骸叭绾问堑廊嘶钣?？”師曰：“山僧自小不曾入學(xué)堂?！惫偃酥改爵~問：
“這個是甚么？”師曰：“驚回多少瞌睡人。”官曰：“洎不到此間？”師曰：“無心打無心?！眴枺骸叭绾问乔鍍舴ㄉ恚俊?br />
師曰：“灰頭土面。”曰：“為甚么如此？”師曰：“爭怪得山僧?！痹唬?br />
“未審法身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br />
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毗盧頂上金冠子?！眴枺骸捌刑岜緹o樹，何處得子來？”師曰：“喚作無，得么？”
問：“持地菩薩修路等佛，和尚修橋等何人？”師曰：“近后?！眴枺骸昂蜕形匆娤鹊聲r如何？”師曰：
“東行西行。”曰：“見后如何？”師曰：“橫擔(dān)拄杖?！鄙咸?，舉洞山曰： “貪嗔癡，太無知，賴我今朝識得伊。
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細(xì)推。無量劫來不解脫，問汝三人知不知？”
師曰：“古人與么道，神鼎則不然。
貪嗔癡，實無知，十二時中任從伊。行即往，坐即隨，分付心王擬何為？ 無量劫來元解脫，何須更問知不知？”
谷隱蘊聰禪師襄州谷隱山蘊聰慈照禪師，初參百丈恒和尚，因結(jié)夏。百丈上堂，舉中觀論曰： “正覺無名相，隨緣即道場?！睅煴愠鰡枺骸叭绾问钦X無名相？”丈曰： “汝還見露柱么？”師曰：“如何是隨緣即道場？”
丈曰：“今日結(jié)夏?！贝螀⑹咨?，問：“學(xué)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
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br />
師于言下大悟。呈偈曰：“我今二十七，訪道曾尋覓。今朝喜得逢，要且不相識?！焙蟮酱箨?，玄和尚問：
“近離甚處？”師曰：“襄州?！标栐唬骸白髅瓷遣桓舻拙?？”師曰：
“和尚住持不易。”陽曰：“且坐吃茶。”
師便參眾去。侍者問：“適來新到，祗對住持不易，和尚為甚么教坐吃茶?！?br />
陽曰：
“我獻他新羅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你去問，他有語在?！笔陶哒垘煶圆瑁瑔枺骸斑m來祇對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師曰：
“真榆不博金?！弊『?，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邛州多出九節(jié)杖?！?br />
曰：“謝師指示。”師曰：“且莫作答佛話會?！?br />
卻問：“來時無物去時空，二路俱迷，如何得不迷去？”師曰：“秤頭半斤，秤尾八兩。”問：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踏著秤錘硬似鐵?！痹唬骸耙庵既绾危俊睅熢唬?br />
“明日向汝道?！眴枺骸 扒嗌綔O水即不問，急切一句作么生道？”師曰：“手過膝，耳垂肩。”問：
“如何是道？”師曰：“車碾馬踏?！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
師曰：“橫眠豎坐?！眴枺骸叭胀聛磉w，不覺年衰老，還有不老者么？” 師曰：“有。”曰：“如何是不老者？”
師曰：“虬龍筋力高聲叫，晚后精靈轉(zhuǎn)更多?！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深深處？”
師曰：“烏龜水底深藏穴?！痹唬骸 拔磳徠渲惺氯艉?？”師曰：“路上行人莫與知?！眴枺骸肮湃怂骰?，意旨如何？”師曰：“任他滅?！痹唬?br />
“滅后如何？”師曰：“初三十一?！薄 ∫蜃髑鍥龊友撸畣枺骸昂鲇龊樗咸?，還堰得也無？”師曰：“上拄天，下拄地?！痹唬?br />
“劫火洞然，又作么生？”師曰：“橫出豎沒?！眴枺骸吧钌綆r崖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巧钌綆r崖中佛法？”
師曰：“奇怪石頭形似虎，火燒松樹勢如龍?！眴枺骸肮湃说?，見色便見心?！ ÷吨巧?，那個是心？”師曰： “晝見簸箕星。”曰：“意旨如何？”師曰：“柳營節(jié)級橫階上?！眴枺?br />
“如何是道？”師曰：“善犬帶牌?！痹唬骸 盀槠淙绱耍俊睅熢唬骸傲钊藨忠??！薄 ∩咸茫骸笆迦找亚爸T佛生，十五日已后諸佛滅。十五日已前諸佛生，你不得離我這里。
若離我這里，我有鉤子鉤你。十五日已后諸佛滅，你不得住我這里，若住我這里，我有錐子錐你?！ ∏业勒?dāng)十五日，用鉤即是，用錐即是？”遂有偈曰：“正當(dāng)十五日，鉤錐一時息。更擬問如何，回頭日又出?！眴枺?br />
“如何是無縫塔？”師曰：“直下看。”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
“退后！退后！”問：
“承古有言，祇這如今誰動口，意旨如何？”師曰：“莫認(rèn)驢鞍橋作阿爺下頷?！睆埫缣枺骸澳︱v入漢，已涉繁詞。
達磨單傳，請師直指?！睅熢唬骸岸缓?，臘后看。”問：“若能轉(zhuǎn)物，即同如來。萬象是物，如何轉(zhuǎn)得？”師曰： “吃了飯，無些子意智?！眴枺骸按缃z不掛，法網(wǎng)無邊。為甚么卻有迷悟？”
師曰：“兩桶一擔(dān)。”問：
“有情有用，無情無用。如何是無情無用？”師曰：“獨扇門子盡夜開?！?br />
上堂：“春景溫和，春雨普潤，萬物生芽，甚么處不沾恩？且道承恩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
“春雨一滴滑如油?！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自己法身？”師曰：“每日般柴不易?！痹唬?br />
“此是大眾底，如何是學(xué)人底？”師曰：“三生六十劫?！眴枺骸爸鹑臻_單展缽，以何報答施主之恩？”師曰：“被這一問，和我愁殺?！痹唬?br />
“恁么則謝供養(yǎng)也?！睅熢唬骸暗蒙趺慈藲饬?？”僧禮拜，師曰：“明日更吃一頓。”問：
“古人急水灘頭毛毬子，意旨如何？”師曰：“云開月朗?！眴枺骸凹彼疄╊^連底石，意旨如何？”師曰：“屋破見青天。”曰：
“屋破見青天，意旨如何？”師曰：“通上徹下。”問：“一處火發(fā)，任從你救。八方齊發(fā)時如何？”師曰：“快?！痹唬?br />
“還求出也無？”師曰：“若求出，即燒殺你?！鄙Y拜，師曰：“直饒你不求出，也燒殺你?！笔颈姡?br />
“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將來。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鄙咸茫?br />
“五白貓兒爪距獰，養(yǎng)來堂上絕蟲行。分明上樹安身法，切忌遺言許外生。
作么生是許外生底句？莫錯舉?！鄙胧覇枺?br />
“正當(dāng)與么時，還有師也無？”師曰：“燈明連夜照，甚處不分明。”曰： “畢竟事如何？”師曰：“來日是寒食?！?br />
廣慧元璉禪師汝州廣慧院元璉禪師，泉州陳氏子。到首山，山問：“近離甚處？”師曰：“漢上。”山豎起拳曰：
“漢上還有這個么？”師曰：“這個是甚么碗鳴聲？”山曰：“瞎?！睅熢唬?br />
“恰是?！迸囊慌谋愠?。他日又問：
“學(xué)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睅煯?dāng)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
山曰：“汝會處作么生，與我說來看。”師曰：“祇是地上水碙砂也。”山曰：“汝會也。”師便禮拜?！ ∽『螅畣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竹竿頭上曜紅旗?！睏顑|侍郎問：
“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在甚么處？”師曰：“敲磚打瓦?！庇謫枺?br />
“風(fēng)穴道，金沙灘頭馬郎婦，意旨如何？”師曰：“更道也不及。”僧問：
“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上木下鐵?！痹唬骸绊ッ磩t罪歸有處也?！?br />
師曰：“判官擲下筆。”僧禮拜，師曰：
“拖出?！眴枺骸叭绾问欠穑俊睅熢唬骸皟蓚€不是多。”上堂：
“臨濟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諸人且道還有賓主也無？若道有，祇是個瞎?jié)h。若道無，亦是個瞎?jié)h。不有不無，萬里崖州，若向這里道得，也好與三十棒。
若道不得，亦與三十棒。衲僧家到這里，作么生出得山僧圈去?！绷季迷唬骸 翱嘣?！
蝦蟆蚯蚓，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須彌山百雜碎?！蹦橹粽仍唬骸耙魂牊o孔鐵錘。速退！速退！” 三交智嵩禪師并州承天院三交智嵩禪師，參首山，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東流?！?br />
師于此有省，頓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須用直須用，心意莫定動。三歲師子吼，十方?jīng)]狐種?！ ∥矣姓嫒缧?，如同幕里隱。打破六門關(guān)，顯出毗盧印。真骨金剛體可夸，六塵一拂求無遮。
廓落世界空為體，體上無為真到家。”山聞乃請吃茶。問：“這三頌是汝作來邪？”師曰：“是?！鄙皆唬骸 盎蛴腥私倘戡F(xiàn)三十二相時如何？”師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
“惜取眉毛。”師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頭上打。
曰：“這漢向后亂作去在?！?br />
住后，上堂：“文殊仗劍，五臺橫行，唐明一路，把斷妖訛。三世諸佛，未出教乘。
網(wǎng)底游魚，龍門難渡。垂鉤四海，祇釣獰龍。格外玄談，為求知識。若也舉揚宗旨，須彌直須粉碎。
若也說佛說祖，海水便須枯竭。寶劍揮時，毫光萬里。放汝一路，通方說話?！ “褦嘌屎恚T人甚處出氣？”僧問：
“鈍根樂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師曰：“水里捉麒麟?！痹唬?br />
“與么則便登高座也?！睅熢唬骸 膀T牛上三十三天。”問：“古人拈椎豎拂，意旨如何？”師曰：“騎驢不著靴?！眴枺骸叭绾问菉Z人不奪境？”師曰： “家鄉(xiāng)有路無人到?！痹唬骸叭绾问菉Z境不奪人？”師曰：“暗傳天子敕，陪行一百程?！痹唬骸叭绾问侨司硟删銑Z。”師曰：
“無頭蝦蟆腳指天?！痹唬骸叭绾问侨司尘悴粖Z？”師曰：“晉祠南畔長柳巷。”問：
“古人東山西嶺青，意作么生？”師曰：“波斯鼻孔大?！痹唬骸芭c么則西天迦葉，東土我?guī)?。”師曰：“金剛手板闊。”問?br />
“大悲千手眼，那個是正眼？”師曰：“開化石佛拍手笑，晉祠娘子解謳歌?！眴枺骸芭R濟推倒黃檗，因甚維那吃棒？”師曰： “正狗不偷油，雞銜燈盞走?！眴枺骸叭绾问墙厝酥畽C？”師曰：“要用便用。”曰：“請和尚用?！睅熢唬骸 巴铣鲞@死漢?！?br />
鄭工部問：“百尺竿頭獨打毬，萬丈懸崖絲系腰時如何？”師曰：“幽州著腳，廣南廝撲。”鄭無語。
師曰：“勘破這胡漢?！编嵲唬骸岸杲辖缋?，這回卻見禪師?！睅熢唬?br />
“瞎老婆吹火?！鄙畣枺骸 岸吋兡?，中道不須安。未審意旨如何？”師曰：“廣南出象牙?！痹唬骸 安粫?，請師直指。”師曰：“番國皮毬八百價?！?br />
上堂：“寒溫冷暖，著衣吃飯，自不欠少。波波地覓個甚么？祇是諸人不肯承當(dāng)，如今還有承當(dāng)?shù)酌矗?br />
有則不得孤負(fù)山河大地，珍重！”問：“祖師西來，三藏東去，當(dāng)明何事？”
師曰：
“佛殿部署修，僧堂老僧羞?！鄙唬骸芭c么則全明今日事也?！睅熢唬?br />
“今日事作么生？”僧便喝，師便打。問：
“如何是學(xué)人用心處？”師曰：“光剃頭，凈洗缽?！痹唬骸叭绾问菍W(xué)人行履處？”師曰：“僧堂前，佛殿后。”上堂，舉法眼偈曰：
“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
大小法眼未出涅槃堂，三交即不然，見山河與大地，錐刀各自用。珍重！”
鐵佛智嵩禪師忻州鐵佛院智嵩禪師，有同參到，師見便問：“還記得相識么？”參頭擬議，第二僧打參頭一坐具曰：
“何不快祇對和尚？”師曰：“一箭兩垛?！睅焼枺骸吧跆巵恚俊痹唬骸 芭_山來。”師曰：“還見龍王么？”曰：
“和尚試道看?！睅熢唬骸拔胰舻?，即瓦解冰消?！鄙?dāng)M議，師曰：“不信道。”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也？”
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br />
首山懷志禪師汝州首山懷志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三尺杖子破瓦盆。”問：“如何是佛？”師曰： “桶底脫?！眴枺骸皬纳现T圣有何言句？”師曰：“如是我聞?！痹唬骸安粫！睅熢唬骸靶攀芊钚??！?br />
仁王處評禪師池州仁王院處評禪師，問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便喝。
師禮拜，山拈棒。師曰：
“老和尚沒世界那！”山拋下拄杖曰：“明眼人難謾?！睅熢唬骸安葙\大敗?！薄 ≈情T迥罕禪師隨州智門迥罕禪師，為北塔僧使點茶次，師起揖曰：“僧使近上坐?！笔乖唬骸苞_子頭上，爭敢安巢？”
師曰：“捧上不成龍?！彪S后打一坐具。使茶罷，起曰：“適來卻成觸忤和尚。”師曰：
“江南杜禪客，覓甚么第二碗?！?br />
鹿門慧昭山主襄州鹿門慧昭山主，楊億侍郎問曰：“入山不畏虎，當(dāng)路卻防人時如何？”師曰：“君子坦蕩蕩?！?br />
僧問：“如何是鹿門山？”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橫眠豎臥?！?br />
丞相王隨居士丞相王隨居士，謁首山，得言外之旨。自爾履踐，深明大法。
臨終書偈曰：
“盡堂燈已滅，彈指向誰說。去住本尋常，春風(fēng)掃殘雪。”
初在黃檗會中，行業(yè)純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
師曰：“三年?！敝菰唬骸霸鴧柗瘢俊睅熢唬?br />
“不曾參問，不知問個甚么？”州曰：“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
師下來，州曰：“問話作么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問。”
師又問，檗又打。如何三度問，三度被打。師白州曰：“早承激勸問法，累蒙和尚賜棒，自恨障緣，不領(lǐng)深旨。
今且辭去?！敝菰唬骸叭耆羧?，須辭和尚了去?！睅煻Y拜退。州先到黃檗處曰：“問話上座，雖是后生，卻甚奇特。
若來辭，方便接伊。已后為一株大樹，覆蔭天下人去在?！睅焷砣辙o黃檗，檗曰：
“不須他去，祇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必為汝說。”師到大愚，愚曰：“甚處來？”師曰：“黃檗來?！庇拊唬骸包S檗有何言句？”師曰：
“某甲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過無過？”愚曰：
“黃檗與么老婆心切，為汝得徹困，更來這里問有過無過？”師于言下大悟。
乃曰：“元來黃檗佛法無多子?！庇迵o住曰：
“這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卻道黃檗佛法無多子。你見個甚么道理？速道！速道！”師于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拓開曰：
“汝師黃檗，非干我事。”師辭大愚，卻回黃檗。檗見便問：“這漢來來去去，有甚了期？”師曰：
“祇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檗問：“甚么去來？”師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參大愚去來。”檗曰： “大愚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br />
師曰：“說甚待來，即今便打?！彪S后便掌。檗曰： “這風(fēng)顛漢來這里捋虎須。”師便喝。檗喚侍者曰：“引這風(fēng)顛漢參堂去。”
﹝溈山舉問仰山：“臨濟當(dāng)時得大愚力？ 得黃檗力？”仰云：“非但騎虎頭，亦解把虎尾?！?br />
﹞黃檗一日普請次，師隨后行。檗回頭見師空手，乃問：“钁在何處？”師曰：“有一人將去了也。”檗曰：
“近前來共汝商量個事?！睅煴憬埃挢Q起钁曰：“祇這個天下人拈掇不起。”師就手掣得，豎起曰：
“為甚么卻在某甲手里？”檗曰：“今日自有人普請。”便回寺。﹝仰山侍溈山次，溈舉此話未了，仰便問：
“钁在黃檗手里，為甚么卻被偌枚崛?？”沩云：“贼是小人?槍??印??？
﹞師普請鉏地次，見黃檗來，拄钁而立。檗曰：“這漢困那！”師曰：
“钁也未舉，困個甚么？”檗便打。師接住棒一送送倒，檗呼維那：“扶起我來。”維那扶起曰：
“和尚爭容得這風(fēng)顛漢無禮？”檗才起便打維那。師钁地曰：“諸方火葬，我這里活埋?！暴z溈山問仰山： “黃檗打維那意作么生？”仰云：“正賊走卻，邏贓人吃棒?！?br />
﹞師一日在僧堂里睡，檗入堂見，以拄杖打板頭一下。師舉首見是檗，卻又睡。
檗又打板頭一下，卻往上間。見首座坐禪，乃曰：“下間后生卻坐禪，汝在這里妄想作么？”座曰：“這老漢作甚么？” 檗又打板頭一下，便出去。﹝溈山舉問仰山：“祇如黃檗，意作么生？”仰云：“兩彩一賽?！暴{師栽松次，檗曰： “深山里栽許多松作甚么？”師曰：“一與山門作境致，二與后人作標(biāo)牓。”
道了，將钁頭地三下。檗曰：
“雖然如何，子已吃吾三十棒了也。”師又地三下，噓一噓。檗曰：“吾宗到汝，大興于世。”﹝溈山舉問仰山：
“黃檗當(dāng)時祇囑臨濟一人，更有人在？”仰云：“有。祇是年代深遠，不欲舉似和尚?！睖吭疲骸半m然如是，吾亦要知，汝但舉看。”仰云：
“一人指南，吳越令行，遇大風(fēng)即止。” ﹞黃檗因入廚下，問飯頭：“作甚么？”頭曰：“揀眾僧飯米?！遍拊唬?br />
“一頓吃多少？”頭曰：“二石五。”
檗曰：“莫太多么？”頭曰：“猶恐少在?！遍薇愦颉ｎ^舉似師，師曰：
“我與汝勘這老漢?！辈诺绞塘?。
檗舉前話，師曰：“飯頭不會，請和尚代一轉(zhuǎn)語?！遍拊唬骸叭甑e。”師曰：“莫太多么？”檗曰：“來日更吃一頓?！薄 熢唬骸罢f甚么來日，即今便吃?！彪S后打一掌。檗曰：“這風(fēng)顛漢又來這里捋虎須?！睅熀纫缓?，便出去。
﹝溈山舉問仰山：“此二尊宿意作么生？”仰山云：“和尚作么生？”溈山云：“養(yǎng)子方知父慈?！毖錾皆疲骸安蝗??！睖可皆疲骸白佑肿髅瓷?？”仰山云：
“大似勾賊破家?！?br />
﹞師半夏上黃檗山，見檗看經(jīng)。師曰：“我將謂是個人，元來是唵﹝或作﹞黑豆老和尚?！薄 ∽?shù)日，乃辭，檗曰：“汝破夏來，何不終夏去？”師曰：“某甲暫來禮拜和尚?！遍薇愦虺昧钊?。
師行數(shù)里疑此事，卻回終夏。后又辭檗曰：“甚處去？”師曰：“不是河南，便歸河北?！遍薇愦颉熂s住與一掌，檗大笑。
乃喚侍者：“將百丈先師禪板幾案來?！睅熢唬骸笆陶邔⒒饋怼！遍拊唬?br />
“不然。
子但將去，已后坐斷天下人舌頭去在?！睅煹竭_磨塔頭，塔主問：“先禮佛，先禮祖？”師曰：“祖佛俱不禮?！敝髟唬?br />
“祖佛與長老有甚冤家？”師拂袖便出。師為黃檗馳書至溈山，與仰山語次，仰曰：“老兄向后北去，有個住處。”師曰：
“豈有與么事。”仰曰：“但去，已后有一人佐輔汝。此人祇是有頭無尾，有始無終?！暴z懸記普化。
﹞師后住鎮(zhèn)州臨濟，學(xué)侶云集。一日，謂普化克符二上座曰：
“我欲于此建立黃檗宗旨，汝且成禠我?！倍苏渲叵氯ァＨ蘸?，普化卻上來問：“和尚三日前說甚么？”師便打。三日后克符上來問：
“和尚前日打普化作甚么？”師亦打。至晚小參，曰： “有時奪人不奪境，有時奪境不奪人，有時人境兩俱奪，有時人境俱不奪?！?br />
﹝問答語具克符章。﹞僧問：“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乞師開示。”師曰：
“佛者心清凈是，法者心光明是，道者處處無礙凈光是。三即一，皆是空名而無實有。如真正作道人，念念心不間斷。
自達磨大師從西土來，祇是覓個不受人惑底人。后遇二祖，一言便了，始知從前虛用工夫。
山僧今日見處，與祖佛不別。若第一句中薦得，堪與祖佛為師。若第二句中薦得，堪與人天為師。
若第三句中薦得，自救不了?！鄙銌枺骸叭绾问堑谝痪?？”師曰：“三要印開朱點窄，未容擬議主賓分?！痹唬?br />
“如何是第二句？”師曰：“妙解豈容無著問，漚和爭負(fù)截流機。”曰： “如何是第三句？”師曰：
“但看棚頭弄傀儡，抽牽全藉里頭人。”乃曰：“大凡演唱宗乘，一句中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有權(quán)有實，有照有用。
汝等諸人作么生會？”師謂僧曰：
“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有時一喝如踞地師子，有時一喝如探罕影草，有時一喝不作一喝用。汝作么生會？”僧?dāng)M議，師便喝。
示眾：“參學(xué)之人，大須子細(xì)。如賓主相見，便有言論往來。
或應(yīng)物現(xiàn)形，或全體作用，或把機權(quán)喜怒，或現(xiàn)半身，或乘師子，或乘象王，如有真正學(xué)人便喝，先拈出一個膠盆子，善知識不辨是境，便上他境上作模作樣，便被學(xué)人又喝，前人不肯放下，此是膏盲之病，不堪醫(yī)治，喚作賓看主?！ 』蚴巧浦R，不拈出物，祇隨學(xué)人問處即奪，學(xué)人被奪，抵死不肯放，此是主看賓。
或有學(xué)人應(yīng)一個清凈境，出善知識前，知識辨得是境，把得拋向坑里。學(xué)人言：大好善知識。知識即云：咄哉！不識好惡。
學(xué)人便禮拜。此喚作主看主?；蛴袑W(xué)人，披枷帶鎖，出善知識前，知識更與安一重枷鎖。
學(xué)人歡喜，彼此不辨，喚作賓看賓。大德，山僧所舉，皆是辨魔揀異，知其邪正?！薄 焼柭迤郑骸皬纳蟻?，一人行棒，一人行喝，阿那個親？”曰：“不親?！?br />
師曰：“親處作么生？”浦便喝。
師乃打。上堂：“有一人論劫在途中，不離家舍。有一人離家舍，不在途中。
那個合受人天供養(yǎng)？”
師問院主：“甚么去來？”曰：“州中糶黃米米?！睅熢唬骸凹g得盡么？”
主曰：“糶得盡。”師以拄杖畫一畫曰：
“還糶得這個么？”主便喝，師便打。典座至，師舉前話。座曰：“院主不會和尚意？”師曰：“你又作么生？”
座禮拜，師亦打。
上堂：“一人在孤峰頂上，無出身路。一人在十字街頭，亦無向背。且道那個在前，那個在后？
不作維摩詰，不作傅大士。珍重！”有一老宿參，便問：“禮拜即是，不禮拜即是？”師便喝，宿便拜。師曰：
“好個草賊。”宿曰：“賊！賊！”便出去。師曰：“莫道無事好！”時首座侍立，師曰：“還有過也無？”座曰：
“好?！睅熢唬骸百e家有過，主家有過？”曰：“二俱有過?！睅熢唬骸斑^在甚么處？”座便出去。師曰：
“莫道無事有！”﹝南泉聞云：“官馬相踏。” ﹞師到京行化，至一家門首，曰：“家常添缽?！庇衅旁唬骸疤珶o厭生！”
師曰：
“飯也未曾得，何言太無厭生？”婆便閉卻門。師升堂，有僧出，師便喝，僧亦喝，便禮拜，師便打。
趙州游方到院，在后架洗腳次，師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 “恰遇山僧洗腳?！睅熃白髀爠?，州曰：“會即便會，啖啄作什么？”
師便歸方丈。州曰：“三十年行腳，今日錯為人下注腳。”問：“僧甚處來？”曰：“定州來?！?br />
師拈棒，僧?dāng)M議，師便打，僧不肯。師曰：“已后遇明眼人去在?！鄙髤⑷ィ排e前話，三圣便打。僧?dāng)M議，圣又打。
師應(yīng)機多用喝，會下參徒亦學(xué)師喝。師曰：“汝等學(xué)我喝，我今問汝：
“有一人從東堂出，一人從西堂出，兩人齊喝一聲，這里分得賓主么？汝且作么生分？”若分不得，已后不得學(xué)老僧喝?！笔颈姡骸 拔矣袝r先照后用，有時先用后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 ∠日蘸笥糜腥嗽?，先用后照有法在，照用同時，驅(qū)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敲骨取髓，痛下針錐。
照用不同時，有問有答，立賓立主，合水和泥，應(yīng)機接物。若是過量人，向未舉已前，撩起便行，猶較些子?！?br />
師行腳時到龍光，值上堂，師出問：“不展鋒铓，如何得勝？”光據(jù)坐。師曰：“大善知識，豈無方便？”
光瞪目曰：“嗄?！睅熞允种冈唬骸斑@老漢今日敗缺也?！贝蔚饺迤胶蜕刑帲絾枺骸吧趺磥?？”師曰：
“黃檗來?！逼皆唬骸包S檗有何言句？”師曰：“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見蹤。”平曰： “金風(fēng)吹玉管，那個是知音？”師曰：“直透萬重關(guān)，不住青霄內(nèi)?！逼皆唬?br />
“子這一問太高生！”師曰：“龍生金鳳子，沖破碧琉璃。”
平曰：“且坐吃茶?！庇謫枺骸敖x甚處？”師曰：“龍光?！逼皆唬骸褒埞饨杖绾?？”師便出去。
又往鳳林，路逢一婆子。婆問：“甚處去？”師曰：“鳳林去?！逼旁唬骸 扒≈跌P林不在。”師曰：“甚處去？”婆便行。
師召婆，婆回首。師便行。﹝一作師曰：“誰道不在?！暴{到鳳林。林曰：
“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何得剜肉作瘡?！?br />
林曰：“海月澄無影，游魚獨自迷?！睅熢唬骸昂Ｔ录葻o影，游魚何得迷？”
林曰：
“觀風(fēng)知浪起，玩水黟帆飄?！睅熢唬骸肮麦釜氁届o，長嘯一聲天志秋?！绷衷唬骸叭螐埲鐡]天地，一句臨機試道看?！睅熢唬?br />
“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不獻詩?！绷直阈?。師乃有頌曰：“大道絕同，任向西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
﹝溈山問仰山：“石火莫及，電光罔通，從上諸圣，以何為人？”仰云： “和尚意作么生？”溈云：“但有言說，都無實義?！毖鲈疲骸安蝗?。”溈云： “子又作么生？”仰云：“官不容針，私通車馬?！薄 々{麻谷問：“十二面觀音，那個是正面？”師下禪床擒住曰：“十二面觀音，甚處去也？速道！速道！” 谷轉(zhuǎn)身擬坐，師便打。谷接住棒，相捉歸方丈。師問一尼：“善來？惡未？”
尼便喝。師拈棒曰：“更道！
更道！”尼又喝，師便打。師一日拈餬餅示洛浦曰：“萬種千般，不離這個，其理不二?！逼衷唬?br />
“如何是不二之理？”師再拈起餅示之。浦曰：“與么則萬種千般也。”師曰：“屙屎見解?！逼衷唬骸傲_公照鏡?！?br />
師見僧來，舉起拂子。僧禮拜，師便打。又有僧來，師亦舉拂子。僧不顧，師亦打。又有僧來參，師舉拂子。
僧曰：“謝和尚指示?！睅熞啻?。﹝云門代云：“祇宜老漢?！贝笥X云：
“得即得，猶未見臨濟機在?！?br />
﹞麻谷問：“大悲千手眼，那個是正眼？”師搊住曰：“大悲千手眼，作么生是正眼？速道！速道！” 谷拽師下禪床，卻坐。師問訊曰：“不審?！惫葦M議，師便喝。拽谷下禪床，卻坐。谷便出。上堂，僧問：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豎起拂子，僧便喝，師便打。又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亦豎拂子，僧便喝，師亦喝。僧?dāng)M議，師便打。乃曰：“大眾！夫為法者，不避喪身失命。
我于黃檗先師處，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如蒿枝拂相似。如今更思一頓，誰為下手？”時有僧出曰：“某甲下手?！?br />
師度與拄杖，僧?dāng)M接，師便打。同普化赴施主齋次，師問：“毛吞巨海，芥納須彌，為復(fù)是神通妙用，為復(fù)是法爾如然?！?br />
化趯倒飯床。師曰：“太生！”曰：“這里是甚么所在，說說細(xì)？”次日又同赴齋，師復(fù)問：
“今日供養(yǎng)，何似昨日？”化又趯倒飯床。師曰：“得即得，太生！”化喝曰：“瞎?jié)h，佛法說甚么細(xì)？”師乃吐舌。
師與王常侍到僧堂，王問：“這一堂僧還看經(jīng)么？”師曰：“不看經(jīng)?！痹唬?br />
“還習(xí)禪么？”師曰：“不習(xí)禪。”曰：
“既不看經(jīng)，又不習(xí)禪，畢竟作個甚么？”師曰：“教伊成佛作祖去！”曰：
“金屑雖貴，落眼成翳?！睅熢唬骸 拔覍⒅^你是個俗漢。”師上堂次，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僧問師：
“還有賓主也無？”師曰：
“賓主歷然。”師召眾曰：“要會臨濟賓主句，問取堂中二首座。”師后居大名府興化寺東堂。
咸通八年丁亥四月十日，將示滅，說傳法偈曰：“沿流不止問如何，真照無邊說似他。離相離名人不稟，吹毛用了急須磨。” 復(fù)謂眾曰：“吾滅后，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比コ鲈唬骸盃幐覝鐓s和尚正法眼藏？”師曰：
“已后有人問，你向他道甚么？”圣便喝。師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毖杂?，諯坐而逝。
塔全身于府西北隅，謚慧照禪師，塔曰澄靈?！ ∧显老挛迨琅R濟玄禪師法嗣興化存獎禪師魏府興化存獎禪師，在三圣會里為首座。常曰：
“我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人?！比ヂ劦?，問曰：
“你具個甚么眼，便恁么道？”師便喝。圣曰：“須是你始得?！薄 『蟠笥X聞舉，遂曰：“作么生得風(fēng)吹到大覺門里來？”師后到大覺為院主。
一日覺喚院主： “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佛法底。你憑個甚么道理，與么道？”師便喝，覺便打。師又喝，覺又打。
師來日從法堂過，覺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這兩喝。”師又喝，覺又打。
師再喝，覺又打。師曰：
“某甲于三圣師兄處，學(xué)得個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愿與某甲個安樂法門?！庇X曰：
“這瞎?jié)h來言里納敗缺，脫下衲衣，痛打一頓?！睅熡谘韵滤]得臨濟先師于黃檗處吃棒底道理。師后開堂日，拈香曰： “此一炷香本為三圣師兄，三圣于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于我太賒。
不如供養(yǎng)臨濟先腳?！?br />
僧問：“多子塔前，共談何事？”師曰：“一人傳虛，萬人傳實。”師有時喚僧，僧應(yīng)諾。師曰： “點即不到?！庇謫疽簧?，僧應(yīng)諾。師曰：“到即不點?！鄙畣枺骸八姆桨嗣鎭頃r如何？”師曰：“打中間底。”僧便禮拜。
師曰：“昨日赴個村齋，中途遇一陣卒風(fēng)暴雨，卻向古廟里躲避得過?！眴柹骸吧跆巵?？”曰：“崔禪處來?！薄 熢唬骸皩⒌么薅U喝來否？”曰：“不將得來?！睅熢唬骸绊ッ磩t不從崔禪處來?！鄙愫?，師便打。示眾：
“我聞前廊下也喝，后架里也喝。諸子。
汝莫盲喝亂喝，直饒喝得興化向虛空里，卻撲下來一點氣也無，待我蘇息起來，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曾向紫羅帳里撒真珠與汝諸人去在，胡喝亂喝作么？”
云居住三峰庵時，師問：“權(quán)借一問，以為影草時如何？”居無對。師云：
“想和尚答這話不得，不如禮拜了退。”
二十年后。居云：“如今思量，當(dāng)時不消道個何必?！焙笄不鞯綆熖帲瑤焼枺?br />
“和尚住三峰庵時，老僧問伊話，對不得，如今道得也未？”主舉前話，師云：“云居二十年祇道得個何必，興化即不然，爭如道個不必?！?br />
師謂克賓維那曰：“汝不久為唱導(dǎo)之師?！辟e曰：“不入這保社?！睅熢唬?br />
“會了不入，不會了不入？”曰：
“總不與么?！睅煴愦?。曰：“克賓維那法戰(zhàn)不勝，罰錢伍貫，設(shè)饡飯一堂?！贝稳?，師自白椎曰： “克賓維那法戰(zhàn)不勝，不得吃飯?！奔幢愠鲈?。僧問：“國師喚侍者，意作么生？”師曰：“一盲引眾盲。”
師在臨濟為侍者，洛浦來參，濟問：“甚處來？”浦曰：“鑾城來?！睗唬?br />
“有事相借問，得么？”浦曰：“新戒不會。”濟曰：
“打破大唐國，覓個不會底人也無？參堂去！”師隨后，請問曰：“適來新到，是成禠他，不成禠他？”濟曰： “我誰管你成禠不成禠？”師曰：“和尚祇解將死雀就地彈，不解將一轉(zhuǎn)語蓋覆卻?！睗唬骸澳阌肿髅瓷俊?br />
師曰：“請和尚作新到?！睗煸唬骸靶陆洳粫！睅熢唬骸皡s是老僧罪過?！睗唬骸澳阏Z藏鋒?！?br />
師擬議，濟便打。至晚濟又曰：“我今日問新到，是將死雀就地彈，就窠子里打？
及至你出得語，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睅熢唬骸安葙\大??！”濟便打。師見同參來，才上法堂，師便喝，僧亦喝。師又喝，僧亦喝。
師近前拈棒，僧又喝。師曰：“你看這瞎?jié)h猶作主在！”僧?dāng)M議，師直打下法堂。侍者請問：
“適來那僧有甚觸忤和尚？”師曰：“他適來也有權(quán)，也有實，也有照，也有用?！ 〖昂跷覍⑹窒蛞撩媲皺M兩橫，到這里卻去不得。似這般瞎?jié)h，不打更待何時？”僧禮拜，問：“寶劍知師藏已久，今日當(dāng)場略借看?！睅熢唬骸安唤琛！薄 ≡唬骸 盀樯趺床唤?？”師曰：“不是張華眼，徒窺射斗光?！痹唬骸坝谜呷绾?？” 師曰：“橫身當(dāng)宇宙，誰是出頭人？”
僧便作引頸勢，師曰：“嗄?！鄙唬骸斑??！北銡w眾。后唐莊宗車駕幸河北，回至魏府行宮，詔師問曰： “朕收中原，獲得一寶，未曾有人酬價?！睅熢唬骸罢埍菹聦毧矗 钡垡詢墒质嬉L頭腳。師曰： “君王之寶，誰敢酬價？”﹝玄覺徵云：“且道興化肯莊宗，不肯莊宗，若肯莊宗，興化眼在甚么處？若不肯莊宗，過在甚么處？”﹞龍顏大悅。
賜紫衣、師號，師皆不受。乃賜馬與師乘騎，馬忽驚，師墜傷足。帝復(fù)賜藥救療。師喚院主：“與我做個木拐子。” 主做了將來。師接得，繞院行，問僧曰：“汝等還識老僧么？”曰：“爭得不識和尚？”師曰：
“腳法師，說得行不得?！庇种练ㄌ?，令維那聲鐘集眾。師曰：“還識老僧么？”眾無對。師擲下拐子，端然而逝。
謚廣濟禪師?！ 殙壅佣U師鎮(zhèn)州寶壽沼禪師，﹝第一世﹞。僧問：“萬境來侵時如何？”師曰：“莫管他?！鄙Y拜，師曰： “不要動著，動著即打折汝腰?！睅熢诜秸勺?，因僧問訊次，師曰：“百千諸圣，盡不出此方丈內(nèi)?！痹唬?br />
“祇如古人道，大千沙界海中漚，未審此方丈向甚么處著？”師曰：“千圣現(xiàn)在?！痹唬骸鞍⒄l證明？”師便擲下拂子。
僧從西過東立，師便打。僧曰：“若不久參，焉知端的？”師曰：“三十年后，此話大行?！薄 ≮w州來，師在禪床背面而坐，州展坐具禮拜。師起入方丈。州收坐具而出。
師問僧，“甚處來？”曰：“西山來?！睅熢唬?br />
“見狝猴么？”曰：“見?！睅熢唬骸白魃趺醇總z？”曰：“見某甲一個伎倆也不得。”師便打。胡釘鉸參，師問：
“汝莫是胡釘鉸么？”曰：“不敢?！睅熢唬骸斑€釘?shù)锰摽彰?！”曰：“請和尚打破。”師便打，胡曰： “和尚莫錯打某甲?！睅熢唬骸跋蚝笥卸嗫诎熍c你點破在?！焙蟮节w州。
舉前話，州曰：“汝因甚么被他打？”胡曰：
“不知過在甚么處？”州曰：“祇這一縫尚不柰何？”胡于此有省。趙州曰： “且釘這一縫?！鄙畣枺?br />
“萬里無云時如何？”師曰：“青天也須吃棒?！痹唬骸拔磳徢嗵煊猩趺催^？”師便打。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面黑眼睛白?！蔽髟簛韰?，問：“踏倒化城來時如何？”師曰： “不斬死漢?！痹涸唬骸皵??！薄 煴愦颍哼B道：“斬！斬！”師又隨聲打。師卻回方丈曰：“適來這僧，將赤肉抵他乾棒，有甚死急！”
三圣慧然禪師鎮(zhèn)州三圣院慧然禪師，自臨濟受訣，遍歷叢林。至仰山，山問：
“汝名甚么？”師曰：“慧寂。”山曰：
“慧寂是我名。”師曰：“我名慧然?！鄙酱笮Χ?。仰山因有官人相訪，山問：“官居何位？”曰：“推官?！?br />
山豎起拂子曰：“還推得這個么？”官人無對。山令眾下語，皆不契。時師不安，在槃堂內(nèi)將息。
山令侍者去請下語，師曰：“但道和尚今日有事?！鄙接至钍陶邌枺骸拔磳徲猩趺词?？”師曰：“再犯不容?！?br />
到香嚴(yán)，嚴(yán)問：“甚處來？”師曰：“臨濟。”嚴(yán)曰：“將得臨濟喝來么？”
師以坐具驀口打。又到德山，才展坐具，山曰：
“莫展炊巾，這里無殘羹餿飯。”師曰：“縱有也無著處?！鄙奖愦颍瑤熃幼“?，推向禪床上。
山大笑，師哭蒼天，便下參堂。堂中首座號踢天泰，問：“行腳高士，須得本道公驗，作么生是本道公驗？”師曰： “道甚么？”座再問，師打一坐具曰：“這漆涌前后觸忤多少賢良！”座擬人事，師便過第二座人事，又到道吾。
吾預(yù)知，以緋抹額，持神杖于門下立。師曰：“小心祗候?！蔽釕?yīng)喏。師參堂了，再上人事?！ ∥嵴嫱x，方丈內(nèi)坐。師才近前，吾曰：“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 “也是適來野狐精?！北愠鋈?，住后，上堂： “我逢人即出，出則不為人?！北阆伦）z與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則便為人。”﹞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臭肉來蠅?！暴z興化云：“破驢脊上足蒼蠅。”﹞問：“僧近離甚處？”
僧便喝。師亦喝。僧又喝，師又喝。僧曰：“行棒即瞎?！?br />
便喝。師拈棒，僧乃轉(zhuǎn)身作受棒勢。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北惆?，僧曰：“這賊！”
便出去師遂拋下棒。次有僧問：“適來爭容得這僧？”師曰：“是伊見先師來?！?br />
魏府大覺和尚魏府大覺和尚，參臨濟。濟才見，豎起拂子。師展坐具，濟擲下拂子。師收坐具，參堂去。
時僧眾曰：“此僧莫是和尚親故，不禮拜又不吃棒？”濟聞?wù)f，令侍者喚適來新到上來。
師隨侍者到方丈，濟曰：“大眾道汝來參長老，又不禮拜，又不吃棒，莫是老僧親故？”師乃珍重下去。師住后，僧問：
“如何是本來身？”師曰：“頭枕衡山，腳踏山岳?！眴枺骸叭绾问欠鸱ù笠?？”師曰：“良馬不窺鞭，側(cè)耳知人意。”問：
“如何是鎮(zhèn)國寶？”師曰：“穿耳賣不售?！眴枺骸跋悴菸瓷鷷r如何？”師曰：“嗅著腦裂?！痹唬骸吧笕绾?？”
師曰：“腦裂?！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十字街頭，望空啟告?！眴枺骸叭绾问谴笥X？”師曰：“惡覺。”
曰：“乖極?！睅煴愦颉枺骸昂鰜砗鋈r如何？”師曰：“風(fēng)吹柳絮毛毬走?！痹唬骸安粊聿蝗r如何？”師曰：
“華岳三峰頭指天?！眴枺骸耙伙柾兖嚂r如何？”師曰：“縱遇臨岐食，隨分納些些?！迸R終時謂眾曰：
“我有一只箭，要付與人?！睍r有一僧出，曰：“請和尚箭?！睅熢唬骸叭陠旧趺醋骷俊鄙?，師打數(shù)下，便歸方丈。
卻喚其僧入來，問曰：“汝適來會么？”曰：“不會?！睅熡执驍?shù)下，擲卻拄杖。曰：
“已后遇明眼人，分明舉似。”便乃告寂。
灌溪志閑禪師灌溪志閑禪師，魏府館陶史氏子。幼從柏巖禪師披剃受具。后見臨濟，濟驀胸?fù)o住，師曰：
“領(lǐng)，領(lǐng)?！睗亻_曰：“且放汝一頓?！睅熾x臨濟至末山。﹝語見末山章。
﹞師住后，上堂曰：
“我在臨濟爺爺處得半杓，末山娘娘處得半杓，共成一杓。吃了，直至如今飽不饑?！鄙畣枺骸罢垘煵唤杞??！睅熢唬?br />
“滿口道不得。”師又曰：“大庾嶺頭佛不會，黃梅路上沒眾生?！睅煏乱簧?，去參石霜。霜問：“甚處來？”曰： “灌溪來?！彼唬骸拔夷仙?，不如他北山。”僧無對。僧回舉似師，師曰：
“何不道灌溪修槃堂了也？”問：
“久向灌溪，到來祇見漚麻池?！睅熢唬骸叭甑o見漚麻池，且不見灌溪?！?br />
曰：“如何是灌溪？”師曰：“劈箭急?！?br />
﹝后人舉似玄沙，沙云：“更學(xué)三十年未會禪。”﹞問：“如何是古人骨？”
師曰：“安置不得?！痹唬骸盀樯趺窗仓貌坏茫俊睅熢唬?br />
“金烏那教下碧天?！眴枺骸敖疰i斷后如何？”師曰：“正是法汝處?！眴枺?br />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缽里盛飯，鐼里盛羹。”曰：“學(xué)人不會?！睅熢唬骸梆噭t食，飽則休。”
上堂：“十方無壁落，四畔亦無門。
露裸裸，赤灑灑，無可把?！北阆伦枺骸叭绾问且簧?？”師曰：“不隨。”曰：“一色后如何？”師曰：
“有闇黎承當(dāng)分也無？”問：“今日一會，祗敵何人？”師曰：“不為凡圣?！眴枺骸耙痪淙绾危俊睅熢唬骸安宦淝C?！眴枺骸 叭绾问嵌粗兴?？”師曰：“不洗人?！碧魄瑢幎暌颐逶露湃?，問侍者曰：“坐死者誰？”曰：“僧伽?！睅熢唬?br />
“立死者誰？”曰：“僧會。”師乃行七步，垂手而逝。
涿州紙衣和尚涿州紙衣和尚，﹝即克符道者。﹞初問臨濟：“如何是奪人不奪境？”濟曰：
“煦日發(fā)生鋪地錦，嬰兒垂發(fā)白如絲?！睅熢唬骸叭绾问菉Z境不奪人？”濟曰：“王令已行天下遍，將軍塞外絕煙塵?！睅熢唬?br />
“如何是人境俱奪？”濟曰：“并汾絕信，獨處一方。”師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濟曰：“王登寶殿，野老謳歌?！?br />
師于言下領(lǐng)旨。后有頌曰：“奪人不奪境，緣自帶訛。擬欲求玄旨，思量反責(zé)么。驪珠光燦爛，蟾桂影婆娑。
覿面無差互，還應(yīng)滯網(wǎng)羅。奪境不奪人，尋言何處真。問禪禪是妄，究理理非親。
日照寒光澹，山搖翠色新。直饒玄會得，也是眼中塵。人境兩俱奪，從來正令行。不論佛與祖，那說圣凡情。
擬犯吹毛劍，還如值木盲。進前求妙會，特地斬情靈。人境俱不奪，思量意不偏。主賓言少異，問答理俱全。
踏破澄潭月，穿開碧落天。不能明妙用，淪溺在無緣?！鄙畣枺骸叭绾问琴e中賓？”師曰：
“倚門傍戶猶如醉，出言吐氣不慚惶?！痹唬骸叭绾问琴e中主？”師曰：
“口念彌陀雙拄杖，目瞽瞳人不出頭?！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
師曰：“高提禪師當(dāng)機用，利物應(yīng)知語帶悲。”曰：“如何是主中主？”師曰：
“橫按鏌全正令，太平寰宇斬癡頑?！痹唬骸凹仁翘藉居?，為甚么卻斬癡頑？”師曰：“不計夜行剛把火，直須當(dāng)?shù)琅c人看?！?br />
定州善崔禪師定州善崔禪師，州將王令公于衙署張座，請師說法，師升座，拈拄杖曰：“出來也打，不出來也打?！?br />
僧出曰：“崔禪！”師擲下拄杖曰：“久立令公，伏惟珍重！”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定州瓷器似鐘鳴。”曰：“學(xué)人不會意旨如何？”師曰：“口口分明沒喎斜?！?br />
鎮(zhèn)州萬壽和尚鎮(zhèn)州萬壽和尚，僧問：“如何是迦葉上行衣？”師曰：“鶴飛千點雪，云鎖萬重山?！眴枺?br />
“如何是丈六金身？”師曰：“袖頭打領(lǐng)，腋下剜襟。”曰：“學(xué)人不會。”
師曰：“不會請人裁。”師訪寶壽，壽坐不起。
師展坐具，壽下禪床。師卻坐，壽驟入方丈，閉卻門。知事見師坐不起，曰：
“請和尚庫下吃茶?！睅熌藲w院?！ ∫钊?，寶壽來復(fù)謁，師踞禪床。壽展坐具，師亦下禪床。壽卻坐，師歸方丈閉卻門。
壽入侍者寮，取灰圍卻方丈門，便歸去。師遂開門見曰：“我不恁么，他卻恁么。” 幽州譚空和尚幽州譚空和尚，鎮(zhèn)州牧有姑為尼，行腳回，欲開堂為人，牧令師勘過。師問曰：
“見說汝欲開堂為人，是否？”尼曰：“是?！睅熢唬骸澳崾俏逭现?，汝作么生為人？”尼曰： “龍女八歲，南方無垢世界成等正覺又作么生？”師曰：“龍女有十八變，你試一變看。”尼曰：“設(shè)使變得，也祇是個野狐精。”師便打。
牧聞舉乃曰：“和尚棒折那！”僧問：“德山棒，臨濟喝，未審那個最親？”
師曰：
“已前在眾里，老僧也曾商量來。”僧便喝。師曰：“卻是汝會?！鄙唬?br />
“錯?！睅煴愦?。上堂，眾集。有僧出曰：“擬問不問時如何？”
師曰：“嗄?！鄙愫取熢唬骸?。”僧又喝。師拈拄杖，僧曰：“瞎?！?br />
師拋下拄杖，曰：“今日失利?！鄙唬?br />
“草賊大敗?！北銡w眾。師以手向空點一點，曰：“大眾！還有人辨得么？ 若有辨得者，出來對眾道看?！?br />
師良久，曰：“頂門上眼，也鑒不破?！北阆伦?。寶壽和尚問：“除卻中上二根人來時，師兄作么生？”師曰：
“汝適來舉早錯也?！眽墼唬骸皫熜忠膊坏脽o過？”師曰：“汝卻與我作師兄?！眽蹅?cè)掌曰：“這老賊！” 襄州歷村和尚襄州歷村和尚，僧問：“如何是觀其音聲而得解脫？”師將火箸敲柴曰：“汝還聞么？”曰：“聞?！睅熢唬骸 罢l不解脫？”師煎茶次，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舉起茶匙。僧曰：“莫祇這便當(dāng)否？”
師擲向火中。
滄州米倉和尚滄州米倉和尚，州牧請師與寶壽入廳供養(yǎng)。令人傳語，請二長老譚論佛法。壽曰：“請師兄答話?！?br />
師便喝。壽曰：“某甲話也未問，喝作么？”師曰：“猶嫌少在?！眽蹍s一喝。
智異山和尚新羅國智異山和尚，一日示眾曰：“冬不寒，臘后看?！北阆伦??！ ∩茩?quán)徹禪師常州善權(quán)山徹禪師，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
“冬寒夏熱?！痹唬骸按艘馊绾危俊睅熢唬?br />
“炎天宜散袒，冬后更深藏。”
金沙和尚金沙和尚，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聽。”曰：
“恁么則大眾側(cè)聆?！睅熢唬骸笆f八千?！薄 ↓R聳禪師齊聳禪師，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老僧并不知?！痹唬?br />
“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么不知？”師曰：
“老僧不曾接下機？”問：“如何是道？”師曰：“往來無障礙?！睆?fù)曰：
“忽遇大海，作么生過？”僧?dāng)M議，師便打?！ ≡粕胶蜕性粕胶蜕?，有僧從西京來，師問：“還將得西京主人書來否？”曰：
“不敢妄通消息?！睅熢唬?br />
“作家?guī)熒烊挥性??！痹唬骸皻埜t飯誰吃？”師曰：“獨有阇黎不甘吃?！逼渖俗魍聞?，師喚侍者曰：
“扶出這病僧著?！鄙愠鋈?。師見僧來，便作起勢，僧便出去。師曰：
“得恁么靈利。”僧便喝曰：
“作這個眼目，承嗣臨濟，也太屈哉！”師曰：“且望阇黎善傳?！鄙厥祝瑤熀仍唬骸白鬟@個眼目，錯判諸方名言。”隨后便打。
虎溪庵主虎溪庵主，僧問：“庵主在這里多少年也？”師曰：“祇見冬凋夏長，年代總不記得?！痹唬?br />
“大好不記得。”師曰：“汝道我在這里得多少年也？”曰：“冬凋夏長，！”師曰：“鬧市里虎?！鄙较嗫矗瑤煵活??！ ∩唬骸爸棱种饔写藱C鋒！”師鳴指一下，僧曰：“是何宗旨？”師便打。
僧曰：“知道今日落人便宜?！睅熢唬?br />
“猶要棒吃在。”有僧才入門，師便喝。僧默然，師便打，僧卻喝。師曰： “好個草賊。”有僧到，近前曰： “不審庵主？”師曰：“阿誰？”僧便喝。師曰：“得恁么無賓主？”曰：
“猶要第二喝在?！睅煴愫?。有僧問：
“和尚何處人？”師曰：“隴西人。”曰：“承聞隴西出鸚鵡，是否？”師曰：“是”。曰：“和尚莫不是否？”
師便作鸚鵡聲。僧曰：“好個鸚鵡！”師便打。
覆盆庵主覆盆庵主問僧：“甚處來？”僧曰：“覆盆山下來。”師曰：“還見庵主么？”僧便喝，師便打。僧曰：
“作甚么！”師住棒。僧?dāng)M議，師又打。一日，有僧從山下哭上，師閉卻門。 僧于門上畫一圓相，門外立地。 師從庵后出，卻從山下哭上。僧喝曰：“猶作這個去就在?！睅煴銚Q手捶胸曰：“可惜先師一場埋沒?！?br />
僧曰：“苦！苦！”師曰：“庵主被謾?！?br />
桐峰庵主桐峰庵主，僧問：“和尚這里忽遇大蟲，作么生？”師便作大蟲吼。
僧作怖勢，師大笑。僧曰：
“這老賊。”師曰：“爭柰老僧何！”有僧到庵前便去，師召阇黎，僧回首便喝。師良久，僧曰：“死卻這老漢。”
師便打。僧無語，師呵呵大笑。有僧入庵便把住師，師叫：“殺人！殺人！”
僧拓開曰：“叫喚作甚么？”
師曰：“誰？”僧便喝，師便打。僧出外回首曰：“且待！且待！”師大笑。
有老人入山參，師曰：“住在甚處？”
老人不語。師曰：“善能對機?！崩先说厣夏橐恢Σ菔編煟瑤煴愫取＠先硕Y拜，師便歸庵。老人曰：
“與么疑殺一切人在！”
杉洋庵主杉洋庵主，有僧到參，師問：“阿誰？”曰：“杉洋庵主。”師曰： “是我?！鄙愫?，師作噓聲。僧曰：
“猶要棒吃在?！睅煴愦颉Ｉ畣枺骸扳种鞯蒙趺吹览?，便住此山？”師曰： “也欲通個來由，又恐遭人點檢。” 僧曰：“又爭免得?！睅煴愫?，僧曰：“恰是?！睅煴愦颍笮Χ?。師曰：“今日大敗?！?br />
定上座定上座，初參臨濟，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濟下禪床擒住，師擬議。濟與一掌，師佇思。傍僧曰： “定上座何不禮拜？”師方作禮，忽然大悟。后南游，路逢巖頭、雪峰、欽山三人。巖頭問：“上座甚處來？”
師曰：“臨濟來?！睅r曰：“和尚萬福?！睅熢唬骸昂蜕幸秧樖酪??！睅r曰：
“某甲三人特去禮拜，薄福不遇，不知和尚在日有何言句，請上座舉一兩則?！睅熕炫e臨濟上堂曰：
“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在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jù)者看看。”時有僧問：“如何是無位真人？”濟下禪床搊住曰：“道！道！”
僧?dāng)M議，濟拓開曰：“無位真人是甚么乾屎橛？”巖頭不覺吐舌。雪峰曰：
“臨濟大似白拈賊?！睔J山曰：
“何不道赤肉團上非無位真人？”師便擒住曰：“無位真人與非無位真人，相去多少？速道！速道！”
欽山被擒，直得面黃面青，語之不得。巖頭、雪峰曰：“這新戒不識好惡，觸忤上座，且望慈悲?！睅熢唬?br />
“若不是這兩個老漢，殺這尿床鬼子?！睅熢阪?zhèn)府齋，回到橋上坐次，逢三人座主，一人問：
“如何是禪河深處，須窮到底？”師擒住，擬拋向橋下。二座主近前諫曰： “莫怪觸忤上座，且望慈悲?！睅熢唬?br />
“若不是這兩個座主，直教他窮到底。” 上座上座，離臨濟參德山，山才見，下禪床作抽坐具勢。師曰：
“這個且置，或遇心境一如底人來，向伊道個甚么，免被諸方檢責(zé)?！鄙皆唬?br />
“猶較昔日三步在，別作個主人公來?！睅煴愫?，山默然。師曰： “塞卻這老漢咽喉也?！狈餍浔愠?。﹝溈山聞舉云：“上座雖得便宜，爭柰掩耳偷鈴?！暴{又參百丈，茶罷，丈曰：
“有事相借問得么？”師曰：“幸自非言，何須謼譗？”師曰：“更請一甌茶?！闭稍唬骸芭c么則許借問?！闭稍唬?br />
“收得安南，又憂塞北。”師擘開胸曰：“與么不與么？”丈曰：“要且難構(gòu)，要且難構(gòu)。”師曰：“知即得，知即得?！暴z仰山云： “若有人知得此二人落處，不妨奇特。若辨不得，大似日中迷路?！?br />
﹞南巖下六世興化獎禪師法嗣南院慧颙禪師汝州南院慧颙禪師，﹝亦曰寶應(yīng)?！ 々{上堂：“赤肉團上，壁立千仞?！鄙畣枺?br />
“赤肉團上，壁立千仞，豈不是和尚道？”師曰：“是?！鄙阆频苟U床。
師曰：“這瞎驢亂作。”僧?dāng)M議，師便打。問：“僧近離甚處？”曰：
“長水。”師曰：“東流西流？”曰：“總不恁么?！睅熢唬骸白髅瓷俊?br />
僧珍重，師便打。僧參，師舉拂子，僧曰：
“今日敗缺?！睅煼畔路髯?。僧曰：“猶有這個在?！睅煴愦颉柹骸敖x甚處？”曰：“襄州?！睅熢唬骸 皝碜魃趺矗俊痹唬骸疤貋矶Y拜和尚。”師曰：“恰遇寶應(yīng)老不在?！鄙愫?。師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甚么？” 僧又喝，師便打。僧禮拜，師曰：“這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話大行，瞎?jié)h參堂去。”
思明和尚未住西院時，到參禮拜了，曰：“無可人事，從許州來，收得江西剃刀一柄，獻和尚?！睅熢唬骸 叭陱脑S州來，為甚卻收得江西剃刀？”明把師手掏一掏。師曰：“侍者收取?！泵饕砸滦浞饕环鞅阈?。師曰：
“阿剌剌，阿剌剌！”
上堂：“諸方祇具啐啄同時眼，不具啐啄同時用?！鄙銌枺骸叭绾问沁耐瑫r用？”師曰：
“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時失?！痹唬骸按霜q未是某甲問處?！睅熢唬骸叭陠柼幾髅瓷俊鄙唬骸笆??！睅煴愦?，其僧不肯。
后于云門會下，聞二僧舉此話。一僧曰：“當(dāng)時南院捧折那！”其僧忽契悟，遂奔回省覲，師已圓寂。
乃謁風(fēng)穴，穴一見便問：“上座莫是當(dāng)時問先師啐啄同時話底么？”僧曰：
“是?！睅熢唬骸叭戤?dāng)時作么生會？”曰：
“某甲當(dāng)時如在燈影里行相似。”穴曰：“汝會也。”
問：“古殿重興時如何？”師曰：“明堂瓦插檐?！痹唬骸芭c么則莊嚴(yán)畢備也。”師曰：“斬草蛇頭落?！眴枺?br />
“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無量大病源。”曰：“請師醫(yī)?！睅熢唬?br />
“世醫(yī)拱手?！眴枺骸捌ヱR單槍來時如何？”
師曰：“且待我斫棒?！眴枺骸叭绾问菬o相涅槃？”師曰：“前三點，后三點?！痹唬骸盁o相涅槃，請師證照?！?br />
師曰：“三點前，三點后?！眴枺骸胺彩ネ訒r如何？”師曰：“兩個貓兒一個獰。”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
“八花九裂?！痹唬骸叭绾问撬腥?？”師曰：“頭不梳，面不洗。”問：
“如何是佛？”師曰：“待有即向你道?！?br />
曰：“與么則和尚無佛也?！睅熢唬骸罢?dāng)好處?！痹唬骸叭绾问呛锰?？”
師曰：“今日是三十日?！?br />
問園頭：“瓠子開花也未？”曰：“開花已久?！睅熢唬骸斑€著子也無？”
曰：“昨日遭霜了也?！睅熢唬骸 按蟊姵詡€甚么？”僧?dāng)M議，師便打。問僧：“名甚么？”曰：“普參?！?br />
師曰：“忽遇屎橛作么生？”
僧便不審，師便打。問：“人逢碧眼時如何？”師曰：“鬼爭漆桶。”問： “龍躍江湖時如何？”師曰：“瞥嗔瞥喜?！痹唬?br />
“傾湫倒岳時如何？”師曰：“老鴉沒觜?！眴枺骸叭f里無云時如何？”師曰：“餓虎投崖。”問：“二王相見時如何？”
師曰：“十字路頭吹尺八?！眴枺骸叭绾问撬U卜林？”師曰：“鬼厭箭?！薄 枺骸叭绾问墙饎偛粔纳恚俊睅熢唬?br />
“老僧在汝腳底?！鄙愫?，師曰：“未在?！鄙趾龋瑤煴愦?。問：“上上根器人來，師還接也無？”師曰：“接。”曰：
“便請和尚接?！睅熢唬骸扒蚁补材闫浇?。”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
師曰：“王尚書、李仆射?！痹唬?br />
“意旨如何？”師曰：“牛頭南，馬頭北。”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五男二女?！眴枺?br />
“擬伸一問，師意如何？”師曰：“是何公案？”僧曰：“喏?！睅熢唬骸 胺湃耆??！?br />
問：“如何是寶應(yīng)主？”師曰：“杓大碗小?！眴柹骸敖x甚處？”曰：
“龍興?！痹唬骸鞍l(fā)足莫過葉縣也無？”
僧便喝。師曰：“好好問你，又惡發(fā)作么？”曰：“喚作惡發(fā)即不得?！睅焻s喝，曰：“你既惡發(fā)，我也惡發(fā)。
近前來，我也沒量罪過，你也沒量罪過。瞎?jié)h參堂去！”問僧：“近離甚處？”曰：“襄州?！睅熢唬?br />
“是甚么物恁么來！”曰：“和尚試道看?！睅熢唬骸斑m來禮拜底?！痹唬?br />
“錯?！睅熢唬骸岸Y拜底錯個甚么？”曰：“再犯不容。” 師曰：“三十年弄馬騎，今日被驢撲。瞎?jié)h參堂去！”問：“從上諸圣，向甚么處去？”師曰：
“不上天堂，則入地獄?！痹唬骸昂蜕杏肿髅瓷?？”師曰：“還知寶應(yīng)老漢落處么？”僧?dāng)M議，師打一拂，曰：“你還知吃拂子底么？”
曰：“不會?！睅熢唬骸罢顓s是你行?！庇执蛞环髯?。
守廓侍者守廓侍者，問德山曰：“從上諸圣，向甚么處去？”山曰：“作么，作么？”師曰： “點飛龍馬，跛鱉出頭來?！鄙奖阈萑ァ砣赵〕?，師過茶與山，山于背上拊一下曰：“昨日公案作么生？”師曰：
“這老漢今日方始瞥地?！鄙接中萑?。師行腳到襄州華嚴(yán)和尚會下。一日，嚴(yán)上堂，曰：
“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yán)與汝證據(jù)?！?br />
師出，禮拜起，便喝，嚴(yán)亦喝，師又喝，嚴(yán)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庇趾纫缓龋氖謿w眾。嚴(yán)下座歸方丈?！ r風(fēng)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yán)曰：“維那，汝來也，叵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掜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趁出?！?br />
穴曰：“趁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恁么。”嚴(yán)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 “你著甚來由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吃。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卻我這話也?！毖ㄔ唬?br />
“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寶壽沼禪師法嗣西院思明禪師汝州西院思明禪師，僧問：“如何是伽藍？”
師曰：“荊棘叢林?！痹唬骸叭绾问琴に{中人？”師曰： “獾兒貉子。”問：“如何是不變易底物？”師曰：“打帛石?！眴枺骸叭绾问桥R濟一喝？”師曰： “千鈞之弩，不為鼷鼠而發(fā)機?！痹唬骸昂蜕写缺卧?？”師便打。從漪上座到法席，句日，常自曰：
“莫道會佛法人，覓個舉話底人也無？”師聞而默之。漪異日上法堂次，師召從漪，漪舉首。師曰：“錯。”漪進三兩步，師又曰：“錯?！?br />
漪近前，師曰：“適來兩錯，是上座錯，是思明老漢錯？”曰：“是從漪錯。”師曰：“錯！錯！”乃曰：
“上座且在這里過夏，共汝商量這兩錯?！变舨豢希闳?。后住相州天平山，每舉前話曰：
“我行腳時被惡風(fēng)吹到汝州，有西院長老勘我，連下兩錯，更留我過夏，待共我商量。
我不道恁么時錯，我發(fā)足向南方去時，早知錯了也?！暴z首山念云：“據(jù)天平作恁么解會，未夢見西院在，何故？話在?！?br />
﹞寶壽和尚寶壽和尚﹝第二世。﹞在先寶壽為供養(yǎng)主，壽問：“父母未生前，還我本來面目來！” 師立至夜深，下語不契。翌日辭去。壽曰：“汝何往？”師曰：“昨日蒙和尚設(shè)問，某甲不契，往南方參知識去?！眽墼唬?br />
“南方禁夏不禁冬，我此間禁冬不禁夏。汝且作街坊過夏。若是佛法，阛阓之中，浩浩紅塵，常說正法。”
師不敢違。一日，街頭見兩人交爭，揮一拳曰：“你得恁么無面目？”師當(dāng)下大悟，走見寶壽。未及出語，壽便曰：
“汝會也，不用說?！睅煴愣Y拜。壽臨遷化時，囑三圣請師開堂。師開堂日，三圣推出一僧，師便打。
圣曰：“與么為人，非但瞎卻這僧眼，瞎卻鎮(zhèn)州一城人眼去在?！暴z法眼云：
“甚么處是瞎卻人眼處？”
﹞師擲下拄杖，便歸方丈。僧問：“不占閫域，請師不謗。”師曰：“莫?！?br />
問：“種種莊嚴(yán)、殷勤奉獻時如何？”師曰：
“莫污我心田?！睅煂㈨樇?，謂門人曰：“汝還知吾行履處否？”曰：“知和尚長坐不臥?！?br />
師又召僧近前來，僧近前，師曰：“去，非吾眷屬?！毖杂櫠?。
三圣然禪師法嗣鎮(zhèn)州大悲和尚鎮(zhèn)州大悲和尚，僧問：“除上去下，請師別道？”師曰：“開口即錯。”曰：“真是學(xué)人師也?！睅熢唬?br />
“今日向弟子手里死。”問：“如何是和尚密作用？”師拈棒，僧轉(zhuǎn)身受棒。
師拋下棒曰：“不打這死漢?！眴枺?br />
“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舌拄上齶?！痹唬骸盀樯趺慈绱耍俊睅煴愦颉?br />
問：“如何是大悲境？”師曰： “千眼都來一只收?！痹唬骸叭绾问蔷持腥?？”師曰：“手忙腳亂。”問：
“不著圣凡，請師答話?！睅熢唬骸昂?。”
僧?dāng)M議，師便喝。
淄州水陸和尚淄州水陸和尚，僧問：“如何是學(xué)人用心處？”師曰：“用心即錯?！痹唬骸安黄鹨荒顣r如何？”師曰：
“沒用處漢?！眴枺骸按耸氯绾伪Ｈ?？”師曰：“切忌?！眴枺骸叭绾问亲畛跻痪?？”師便喝，僧禮拜。師以拂子點曰：
“且放。”問：“狹路相逢時如何？”師便攔胸拓一拓。
魏府大覺和尚法嗣廬州大覺和尚廬州大覺和尚，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么鳥獸銜華？”師曰：“有恁么畜生無所知?！痹唬?br />
“見后為甚么不銜華？”師曰：“無恁么畜生有所知?！?br />
澄心旻德禪師廬州澄心院旻德禪師，在興化遇示眾曰：“若是作家戰(zhàn)將，便請單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
師出禮拜起便喝，化亦喝。師又喝，化亦喝。師禮拜歸眾。化曰：“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
何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弊『螅畣枺骸叭绾问浅涡?？”師曰：
“我不作這活計。”曰：
“未審作么生？”師便喝。僧曰：“大好不作這活計。”師便打。問：“如何是道？”師曰：“老僧久住澄心院?！痹唬?br />
“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破衲長披經(jīng)歲年?！眴枺骸奥兜夭煌L(fēng)時如何？”師曰：“漆。”問：
“既是澄心，為甚么出來入去？”師曰：“鼻孔上著灸?！鄙Y拜，師便打。
竹園山和尚荊南府竹園山和尚，僧問：“久向和尚會禪，是否？”師曰：
“是。”僧曰：“蒼天！蒼天！”
師近前，以手掩僧口。曰：“低聲！低聲！”僧打一掌，便拓開。師曰：
“山僧招得?！鄙餍涑鋈?，師笑曰：
“早知如是，悔不如是。”問：“既是竹園，還生筍也無？”師曰：“千株萬株。”曰：“恁么則學(xué)人有分也。”師曰：
“汝作么生？”僧?dāng)M議，師便打?！ 》ㄈA和尚宋州法華院和尚，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獨坐五峰前?！?br />
問：“如何是初生月？”師曰： “不高不低?！痹唬骸斑€許學(xué)人瞻敬也無？”師曰：“三日后看。”問：
“如何是法華家風(fēng)？”師曰： “寒時寒殺，熱時熱殺?！痹唬骸叭绾问呛畷r寒殺？”師曰：“三三兩兩抱頭行?！痹唬骸叭绾问菬釙r熱殺?！睅熢唬?br />
“東西南北見者嗤?！眴枺骸皩W(xué)人手持白刃，直進化門時如何？”師曰：
“你試用看。”僧便喝。
師擒住，僧隨手打一掌，師拓開曰：“老僧今日失利?！鄙魑瓒觥熢唬?br />
“賊首頭犯。”
灌溪閑禪師法嗣魯祖教禪師池州魯祖山教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今日不答話?！痹唬骸按蠛貌淮鹪挕！睅煴愦?。
問：“如何是雙林樹？”師曰：“有相身中無相身?！痹唬骸叭绾问怯邢嗌碇袩o相身？”師曰：
“金香爐下鐵昆侖?！眴枺骸叭绾问枪路濯毸薜兹?？”師曰：“半夜日頭明，日午打三更?！眴枺骸叭绾问歉裢馐?？”師曰： “化道緣終后，虛空更那邊?！眴枺骸斑M向無門時如何？”師曰：“太鈍生！”曰：“不是鈍生，直下進向無門時如何？”
師曰：“靈機未曾論邊際，執(zhí)法無門在暗中。”問：“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
師曰： “春來草自青，月上已天明?！痹唬骸叭绾问遣恢μ?？”師曰：“崩山石頭落，平川燒火行?！薄 〖堃潞蜕蟹ㄋ面?zhèn)州談空和尚鎮(zhèn)州談空和尚，僧問：“如何是佛？”師曰：
“麻纏紙裹?！眴枺骸鞍倭饲М?dāng)時如何？”師和聲便打。問：
“格外之譚，請師舉唱?！睅熢唬骸鞍凡煌L(fēng)?！痹唬骸澳o這便是也無？”師乃噓噓。
際上座際上座，行腳到洛京南禪，時有朱行軍設(shè)齋，入僧堂顧視曰：“直下是?！薄 ∷煨邢?，口不住道，至師面前，師便問：“直下是個甚么？”行軍便喝。師曰：“行軍幸是會佛法底人，又惡發(fā)作甚么？”行軍曰： “喚作惡發(fā)即不得。”師便喝。行軍曰：“鉤在不疑之地?！睅熡趾龋熊姳阈?。齋退，令客司：
“請適來下喝僧來。”師至，便共行軍言論，并不顧諸人。僧錄曰：“行軍適來爭容得這僧無禮？”行軍曰：
“若是你諸人喝，下官有劍?！鄙浽唬骸澳车裙淌遣粫?，須是他暉長老始得?！毙熊娫唬骸叭羰悄隙U長老，也未夢見在?！?br />
僧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曰：“龍騰滄海，魚躍深潭?！痹唬?br />
“畢竟如何？”師曰： “夜聞祭鬼鼓，朝聽上灘歌?！眴枺骸叭绾问巧献绎L(fēng)？”師曰：“三腳蝦蟆背大象。”
南岳下七世南院颙禪師法嗣風(fēng)穴延沼禪師汝州風(fēng)穴延沼禪師，余杭劉氏子。
幼不茹葷，習(xí)儒典，應(yīng)進士。
一舉不遂，乃出家，依本州開元寺智恭披削受具，習(xí)天臺止觀。年二十五，謁鏡清。清問：“近離甚處？”師曰：“自離東來。”清曰：
“還過小江也無？”師曰：“大舸獨飄空，小江無可濟?！鼻逶唬骸扮R水秦山，鳥飛不度。子莫道聽途言？”師曰：
“滄溟尚怯艨勢，列漢飛帆渡五湖?！鼻遑Q拂子曰：“爭奈這個何！”師曰：
“這個是甚么？”清曰：“果然不識?！?br />
師曰：“出沒卷舒，與師同用?！鼻逶唬骸拌疾仿犔撀?，熟睡饒語?！睅熢唬?br />
“澤廣藏山，理能伏豹。”清曰：
“舍罪放愆，速須出去?！睅熢唬骸俺鋈ゼ词?。”便出，到法堂乃曰：
“夫行腳人，因緣未盡其善，不可便休去?！眳s回曰：“某甲適來，輒陳小騃，冒瀆尊顏，伏蒙慈悲，未賜罪責(zé)?！鼻逶唬?br />
“適來言從東來，豈不是翠巖來？”師曰：“雪竇親棲寶蓋東?！鼻逶唬?br />
“不逐忘羊狂解息，卻來這里念篇章?！睅熢唬?br />
“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清曰：“詩速秘卻，略借劍看?！薄 熢唬骸笆钻等藬y劍去。”清曰：
“不獨觸風(fēng)化，亦自顯顢頇?！睅熢唬骸叭舨挥|風(fēng)化，爭明古佛心？”清曰：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再許允容，師今何有？”清曰：
“東來衲子，菽麥不分。祇聞不已而已，何得仰已而已。”師曰：“巨浪涌千尋，澄波不離水?！鼻逶唬?br />
“一句截流，萬機寢削?！睅煴愣Y拜。清曰：“衲子俊哉！衲子俊哉！”
師到華嚴(yán)，嚴(yán)問：“我有牧牛歌，輒請阇黎和?！睅熢唬骸棒晒牡舯夼１?，遠村梅樹觜盧都。”
師參南院，入門不禮拜。院曰：“入門須辨主?！睅熢唬骸岸说恼垘煼帧！薄 ≡河谧笙ヅ囊慌模瑤煴愫?。
院于右滕拍一拍，師又喝。院曰：“左邊一拍且置，右邊一拍作么生？”師曰：“瞎！”院便拈棒，師曰：
“莫盲枷瞎棒，奪打和尚，莫言不道?！痹簲S下棒曰：“今日被黃面浙子鈍置一場?！睅熢唬骸昂蜕写笏瞥掷彶坏?，詐道不饑?！?br />
院曰：“阇黎曾到此間么？”師曰：“是何言歟？”院曰：“老僧好好相借問。”師曰：“也不得放過?！北阆?。
參眾了，卻上堂頭禮謝。院曰：“阇黎曾見甚么人來？”師曰：“在襄州華嚴(yán)與廓侍者同夏?！痹涸唬?br />
“親見作家來?！痹簡枺骸澳戏揭话糇髅瓷塘浚俊睅熢唬骸白髌嫣厣塘?。” 師卻問：“和尚此間一棒作么商量？”
院拈拄杖曰：“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睅熡谘韵麓髲匦?，遂依止六年，四眾請主風(fēng)穴。
又八年，李史君與闔城士庶，再請開堂演法矣。
上堂：“夫參學(xué)眼目臨機，直須大用現(xiàn)前，勿自拘于小節(jié)。設(shè)使言前薦得，猶是滯殼迷封。 縱然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應(yīng)是從前依他作解，明昧兩歧，與你一時掃卻。
直教個個如師子兒，吒呀地哮吼一聲，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覷著？覷著即瞎卻渠眼?！睍r有僧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
“即便瞎?！痹唬骸跋购笕绾?？”師曰：“撈天摸地?！?br />
師后因本郡兵寇作孽，與眾避地于郢州，謁前請主李使君，留于衙內(nèi)度夏。
普設(shè)大會，請師上堂。才升座，乃曰：“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
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祇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還有人道得么？”
時有盧陂長老出，問：
“學(xué)人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睅熢唬骸皯T釣鯨鯢澄巨浸，卻嗟蛙步驙泥沙?！壁閬兴?，師喝曰：“長老何不進語？”
陂擬議，師便打一拂子，曰：“還記得話頭么？試舉看。”陂擬開口，師又打一拂子。牧主曰：“信知佛法與王法一般。”
師曰：“見甚么道理？”牧主曰：“當(dāng)斷不斷，反招其亂?！睅煴阆伦?br />
至九月，汝州大師宋侯舍宅為寺，復(fù)來郢州，請師歸新寺住持。至周廣順元年，賜額廣慧。師住二十二年，常余百眾。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如何不是佛？”曰：“未曉玄言，請師直指?！睅熢唬?br />
“家住海門洲，扶桑最先照?！眴枺骸袄试庐?dāng)空時如何？”師曰：“不從天上輥，任向地中埋。”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 師曰：“木雞啼子夜，芻狗吠天明?！?br />
上堂，舉寒山詩曰：“梵志死去來，魂識見閻老。讀盡百王書，未免受捶拷。
一稱南無佛，皆以成佛道?！鄙畣枺骸叭绾问且环Q南無佛？”師曰：“燈連鳳翅當(dāng)堂照，月映娥眉面看?！眴枺骸叭绾问欠?？”
師曰：“嘶風(fēng)木馬緣無絆，背角泥牛痛下鞭。”問：“如何是廣慧劍？”師曰：“不斬死漢。”問： “古鏡未磨時如何？”師曰：“天魔膽裂?！痹唬骸澳ズ笕绾?？”師曰：
“軒轅無道?！眴枺骸懊鼙境呻p翳病，帝網(wǎng)明珠事若何？”
師曰：“為山登九仞，捻土定千鈞?！眴枺骸案赡痉钗暮睿挠袔兹?？”
師曰：
“少年曾決龍蛇陣，老倒還聽稚子歌?！眴枺骸叭绾问乔鍥錾街兄?？”師曰：
“一句不遑?zé)o著問，迄今猶作野盤僧。”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鶴有九皋難翥翼，馬無千里謾追風(fēng)?！眴枺?br />
“未有之言，請師試道。”師曰：
“入市能長嘯，歸家著短衣?！眴枺骸跋慕K今日，師意如何？”師曰：“不憐鵝護雪，且喜蠟人冰?！眴枺骸皻w鄉(xiāng)無路時如何？”師曰：
“平窺紅爛處，暢殺子平生?！眴枺骸皾M目荒郊翠，瑞草卻滋榮時如何？”
師曰：
“新出紅爐金彈子，簉破阇黎鐵面皮。”問：“如何是互換之機？”師曰：
“和盲誖愬瞎?！眴枺骸罢嫘圆浑S緣，如何得衁悟？”師曰：
“豬肉案上滴乳香。”問：“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金沙灘頭馬郎婦?！眴枺骸耙簧y分，請師顯示?！睅熢唬?br />
“滿爐添炭猶嫌冷，路上行人祇守寒。”問：“如何是學(xué)人立身處？”師曰： “井底泥牛吼，林間玉兔驚。”問：
“如何是道？”師曰：“五鳳樓前?！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師曰：“問取皇城使?！眴枺骸安粋锪x，請師便道?！睅熢唬?br />
“劈腹開心，猶未性燥?！眴枺骸拔炊啙幔绾蔚谜?？”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眴枺?br />
“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頭上吃棒，口里喃喃?！眴枺骸办`山話月，曹溪指月，去此二途，請師直指。”師曰：
“無言不當(dāng)啞?！痹唬骸罢垘煻ó?dāng)?！睅熢唬骸跋榷茹枇_江?！眴枺骸叭涡愿〕?xí)r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問：
“凝然便會時如何？”師曰：“截耳臥銜?！眴枺骸袄菬熡老r如何？”師曰：“兩腳捎空?！眴枺骸白媪町?dāng)行時如何？”師曰：
“點?！眴枺骸安皇┐缛?，便登九五時如何？”師曰：“鞭尸屈項。”
上堂，舉古云：“我有一只箭，曾經(jīng)久磨煉。射時遍十方，落處無人見。” 師曰： “山僧即不然，我有一只箭，未嘗經(jīng)磨煉，射不遍十方，要且無人見?！鄙銌枺骸叭绾问呛蜕屑俊睅熥鲝澒瓌?，僧禮拜。師曰： “拖出這死漢?！眴枺骸芭ｎ^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披席把碗。”曰： “見后如何？”師曰：“披席把碗。”問：
“未達其源時如何？”師曰：“鶴冷移巢易，龍寒出洞難?！眴枺骸安宦朵h铓句，如何辨主賓？”師曰：
“口銜羊角鰾膠粘。”問：“將身御險時如何？”師曰：“布露長書寫罪原?！眴枺?br />
“學(xué)人解問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睅熢唬骸靶睦锓置餮劬??！眴枺?br />
“生死到來時如何？”師曰：“青布裁衫招犬吠?！痹唬骸叭绾蔚貌环腿ィ俊?br />
師曰：“自宜躲避寂無聲?！眴枺骸叭绾问钦娴廊耍俊睅熢唬骸爸窀皖^上禮西方?！眴枺骸棒~隱深潭時如何？”
師曰：“湯蕩火燒?！眴枺骸叭绾问侵T佛行履處？”師曰：“青松綠竹下?！薄 枺骸叭绾问谴笊浦R？”師曰： “殺人不眨眼。”曰：“既是大善知識，為甚么殺人不眨眼？”師曰：“塵埃影里不拂袖，盡戟門前磨寸金?！眴枺骸 耙患戳?，六即一。一六俱亡時如何？”師曰：“一箭落雙雕?！痹唬骸耙獍偃绾?？”師曰：“身亡跡謝?！眴枺?br />
“摘葉尋枝即不問，直截根源事若何？”師曰：“赴供凌晨去，開塘帶雨歸?！眴枺骸皢枂柋M是掜怪，請師直指根源?！?br />
師曰：“罕逢穿耳客，多遇刻舟人。”問：“正當(dāng)恁么時如何？”師曰：
“盲龜值木雖優(yōu)穩(wěn)，枯木生華物外春?！?br />
問：“寶塔元無縫，金門即日開時如何？”師曰：“智積佐來空合掌，天王捧出不知音?！痹唬骸 叭绾问撬腥耍俊睅熢唬骸拔L(fēng)掃去，香水雨飄來?！眴枺骸半S緣不變者，忽遇知音時如何？”師曰：
“披莎側(cè)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眴枺骸翱讨矍蟛坏茫Ｓ檬氯绾?？”
師曰：“大勛不立賞，柴扉草自深?！眴枺骸 皬纳瞎湃?，印印相契，如何是相契底眼？”師曰：“輕囂道者知機變，拈卻招魂拭淚巾。”問：“九夏賞勞，請師言薦。”
師曰：“出袖拂開龍洞雨，泛杯波涌缽囊華?！眴枺骸白畛踝皂?，合對何人？”師曰：
“一把香芻拈未暇，六環(huán)金錫響遙空?！眴枺骸拔髯?zhèn)鱽?，請師端的?！睅熢唬骸耙蝗吞摚р畣崒??！眴枺骸巴醯琅c佛道，相去幾何？” 師曰：“芻狗吠時天地合，木雞啼后祖燈輝?！眴枺骸白鎺熜挠?，請師拂拭?！睅熢唬?br />
“祖月凌空圓圣智，何山松檜不青青?！?br />
上堂：“若立一塵，家國興盛，野老顰蹙。不立一塵，家國喪亡，野老安怗。
于此明得，阇黎無分，全是老僧，于此不明，老僧卻是阇黎。阇黎與老僧，亦能悟卻天下人，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阇黎么？”
右邊一拍曰：“這里是。欲識老僧么？”左邊一拍曰：“這里是?！鄙畣枺?br />
“大眾云集，請師說法。”師曰：
“赤腳人趁兔，著靴人吃肉?！眴枺骸安辉┯[空王教，略借玄機試道看?！?br />
師曰：“白玉無瑕，卞和刖足?！眴枺?br />
“如何是無為之句？”師曰：“寶燭當(dāng)軒顯，紅光爍太虛?！眴枺骸叭绾问桥R機一句？”師曰：
“因風(fēng)吹火，用力不多?！眴枺骸八孛嫦喑蕰r如何？”師曰：“拈卻蓋面帛?！眴枺骸白暇瞻腴_秋已老，月圓當(dāng)戶意如何？”師曰：
“月生蓬島人皆見，昨夜遭霜子不知?！眴枺骸叭绾问侵苯匾宦?？”師曰：
“直截是迂曲?！眴枺骸叭绾问菐熥雍?？”
師曰：“阿誰要汝野干鳴？”問：“如何是諦實之言？”師曰：“口懸壁上?！?br />
上堂：“若是上上之流，各有證據(jù)，略赴個程限。中下之機，各須英俊，當(dāng)處出生，隨處滅盡。
如爆龜紋，爆即成兆，不爆成鈍。欲爆不爆，直下便掜?！眴枺骸靶牟荒芫墸诓荒苎詴r如何？”師曰：
“逢人但恁么舉。”問：“龍透清潭時如何？”師曰：“印駿捺尾。”問：
“任性浮沉?xí)r如何？”師曰：“牽牛不入欄?！眴枺?br />
“有無俱無去處時如何？”師曰：“三月懶游花下路，一家愁閉雨中門?！薄 枺骸罢Z默涉離微，如何通不犯？” 師曰：“常憶江南三月里，鷓鴣啼處百花香?！眴枺骸鞍倭饲М?dāng)時如何？”
師曰：“不許夜行，投明須到?！?br />
上堂：“三千劍客，見莊周。赤眉橫肩，得無訛謬。他時變豹，后五日看。
珍重！”問：
“心印未明時如何？”師曰：“雖聞酋帥投歸款，未見牽羊納璧來。”問：
“如何是臨濟下事？”師曰：“桀犬吠堯?！眴枺?br />
“如何是嚙鏃事？”師曰：“孟浪借辭論馬角?！?br />
上堂，大眾集定，師曰：“不是無言，各須英鑒?！眴枺骸按蟊娫萍瑤熞馊绾?？”師曰： “景謝初寒，骨肉疏冷?！眴枺骸安恍薅U定，為甚么成佛無疑？”師曰：
“金雞專報曉，漆桶夜生光?！眴枺?br />
“一念萬年時如何？”師曰：“拂石仙衣破。”問：“洪鐘未摰時如何？”
師曰：“充塞大千無不韻，妙含幽致豈能分。”曰：
“擊后如何？”師曰：“石壁山河無障礙，翳消開后好咨聞。”問：“古今才分，請師密要?！睅熢唬骸敖貐s重舌?！?br />
問：“如何是大人相？”師曰：“赫赤窮漢?！痹唬骸拔磳弻⒑问苡?？”師曰：“攜籮挈杖?！眴枺骸叭绾问琴e中主？”
師曰：“入市雙瞳瞽?！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師曰：“回鑾兩曜新?！?br />
曰：“如何是賓中賓？”師曰：
“攢眉坐白云?！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兄?？”師曰：“磨礱三尺劍，待斬不平人。”問：“如何是钁頭邊意？”師曰：
“山前一片青?！眴枺骸叭绾问欠?？”師曰：“杖林山下打筋鞭?！?br />
穎橋安禪師穎橋安禪師，﹝號鐵胡。﹞與鐘司徒向火次，鐘忽問：“三界焚燒時如何出得？”師以香匙撥開火。
鐘擬議，師曰：“司徒！司徒！”鐘忽有省。
西院明禪師法嗣興陽歸靜禪師郢州興陽歸靜禪師，初參西院，便問：“擬問不問時如何？”院便打。師良久，院曰： “若喚作棒，眉須墮落?！睅熡谘韵麓笪颉Ｗ『?，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曰：“少室山前無異路。”
南岳下八世風(fēng)穴沼禪師法嗣首山省念禪師汝州首山省念禪師，萊州狄氏子。
受業(yè)于本郡南禪寺，才具尸羅，遍游叢席。
常密誦法華經(jīng)，眾目為念法華也。晚于風(fēng)穴會中充知客。一日侍立次，穴乃垂涕告之曰：
“不幸臨濟之道，至吾將墜于地矣?！睅熢唬骸坝^此一眾，豈無人邪？”穴曰：“聰敏者多，見性者少。”師曰：“如某者如何？”穴曰：
“吾雖望子之久，猶恐耽著此經(jīng)，不能放下。”師曰：“此亦可事，愿聞其要?！?br />
穴遂上堂，舉世尊以青蓮目顧視大眾，乃曰：“正當(dāng)恁么時，且道說個甚么？
若道不說而說，又是埋沒先圣。且道說個甚么？”師乃拂袖下去。
穴擲下拄杖，歸方丈。侍者隨后請益，曰：“念法華因甚不祇對和尚？”穴曰：“念法華會也?！?br />
次日，師與真園頭同上，問訊次，穴問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說說？”真曰：“鵓鳩樹頭鳴?！毖ㄔ唬?br />
“汝作許多癡福作么？何不體究言句?！庇謫枎熢唬骸叭曜髅瓷?？”師曰：
“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毖ㄖ^真曰：
“汝何不看念法華下語。”師受風(fēng)穴印可之后，泯跡韜光，人莫知其所以。
因白兆楚和尚至汝州宣化，風(fēng)穴令師往傳話。才相見，提起坐具。便問：
“展即是，不展即是？”兆曰：“自家看取。”師便喝。兆曰：
“我曾親近知識來，未嘗輒敢恁么造次?！睅熢唬骸安葙\大敗。”兆曰：
“來日若見風(fēng)穴和尚，待一一舉似。”師曰：
“一任一任，不得忘卻?！睅熌讼然?，舉似風(fēng)穴。穴曰：“今日又被你收下一員草賊。”師曰：“好手不張名?！薄 ≌状稳詹诺?，相見便舉前話。穴曰：“非但昨日，今日和贓捉敗?！睅熡谑敲袼姆剑瑢W(xué)者望風(fēng)而靡。
開法首山，為第一世也。
入院上堂曰：“佛法付與國王大臣，有力檀越，令其佛法不斷絕，燈燈相續(xù)，至于今日。 大眾且道，續(xù)個甚么？”良久曰：“須是迦葉師兄始得。”時有僧問：“靈山一會，何異今朝？”師曰：“墮坑落塹。”
曰：“為甚么如此？”師曰：“瞎?！眴枺骸皫煶l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
師曰：“少室?guī)r前親掌示。”曰： “便請洪音和一聲。”師曰：“如今也要大家知?！眴枺骸叭绾问菑浇匾宦?？”師曰：“或在山間，或在樹下?！眴枺骸 叭绾问菍W(xué)人親切處？”師曰：“五九盡日又逢春?！痹唬骸爱吘故氯绾?？”
師曰：“冬到寒食一百五。”問：
“如何是和尚家風(fēng)？”師曰：“一言截斷千江口，萬仞峰前始得玄?！眴枺?br />
“如何是首山境？”師曰：“一任眾人看?！?br />
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吃棒得也未？”僧禮拜，師曰：“吃棒且待別時。”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師曰：“風(fēng)吹日炙?！眴枺骸皬纳现T圣，向甚么處行履？”師曰：“牽犁拽杷。”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 師曰：“孤峰無宿客?！痹唬骸拔磳徱庵既绾?？”師曰：“不是守株人。”
問：“如何是菩提路？”師曰：
“此去襄縣五里?！痹唬骸跋蛏鲜氯绾?？”師曰：“往來不易。”問：“諸圣說不到處，請師舉唱。”師曰：
“萬里神光都一照，誰人敢并日輪齊。”問：“臨濟喝，德山棒，未審明甚么邊事？”師曰：“汝試道看?！鄙愠熢唬骸跋??！?br />
僧又喝，師曰：“這瞎?jié)h祇么亂喝作么？”僧禮拜，師便打。問：“和尚是大善知識，為甚么卻首山？”
師曰：“不坐孤峰頂，常伴白云閑。”問：“四眾圍繞，師說何法？”師曰：
“打草蛇驚?！痹唬骸拔磳徸髅瓷率?？” 師曰：“適來幾合喪身失命?！眴枺骸岸垹幹?，誰是得者？”師曰：“得者失?！痹唬骸安坏谜哂秩绾危俊?br />
師曰：“珠在甚么處？”問：“一切諸佛，皆從此經(jīng)出，如何是此經(jīng)？”師曰：“低聲！低聲！”曰：“如何受持？”
師曰：“切不得污染。”問：“世尊滅后，法付何人？”師曰：“好個問頭，無人答得?！痹唬骸叭绾问鞘雷鸩徽f說？”
師曰：“任從滄海變，終不為君通。”曰：“如何是迦葉不聞聞？”師曰：
“聵人徒側(cè)耳?！眴枺?br />
“古人道，見色便見心，諸法無形，將何所見？”師曰：“一家有事百家忙?！痹唬骸皩W(xué)人不會，乞師再指?！睅熢唬?br />
“五日后看取。”問：“菩薩未成佛時如何？”師曰：“眾生?！痹唬骸俺煞鸷笕绾危俊睅熢唬骸氨娚?，眾生?！眴枺?br />
“路逢達道人，不將語默對，未審將甚么對？”師曰：“瞥爾三千界?！痹唬?br />
“與么則目視不勞也?！睅熢唬?br />
“天恩未遇，后悔難追。”
上堂：“第一句薦得，堪與祖佛為師。第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不了?！薄 r有僧問：“如何是第一句？”師曰：“大用不揚眉，棒下須見血?！痹唬?br />
“慈悲何在？”師曰：“送出三門外。”
問：“如何是第二句？”師曰：“不打恁么驢漢?！痹唬骸皩⒔雍稳耍俊睅熢唬骸叭缢?fàn)幠魏?！”問?br />
“如何是第三句？”師曰：“解問無人答?！痹唬骸凹唇竦o對者是誰？”師曰：“莫使外人知?！痹唬骸昂蜕惺堑趲拙渌]得？”
師曰：“月落三更穿市過?！眴枺骸熬S摩默然，文殊贊善，未審此意如何？” 師曰：“當(dāng)時聽眾必不如是?！痹唬?br />
“既不如是，維摩默然，又且如何？”師曰：“知恩者少，負(fù)恩者多?！蹦嗽唬骸叭粽摯耸聦?，不掛一個元字腳。”
便下座。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鎮(zhèn)州蘿卜重三斤?！眴枺骸叭绾问切械?？”師曰：“有言須道卻?！?br />
曰：“此意如何？”師曰：“無言鬼也瞋?！眴枺骸叭绾问邱纳郏俊睅熢唬骸 按藛柌划?dāng)?！痹唬骸爱?dāng)后如何？”
師曰：“堪作甚么？”問：“如何得離眾緣去？”師曰：“千年一遇?！痹唬?br />
“不離時如何？”師曰：“立在眾人前?！薄 枺骸叭绾问谴蟀矘返兹耍俊睅熢唬骸安灰娪幸环??！痹唬骸皩⒑螢槿?？”
師曰：“謝阇黎領(lǐng)話。”問： “如何是常在底人？”師曰：“亂走作么？”問：“如何是首山？”師曰：
“東山高，西山低?！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
“恰遇棒不在?！眴枺骸叭绾问堑?？”師曰：“爐中有火無心撥，處處縱橫任意游。”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
“坐看煙霞秀，不與白云齊。”問：“一毫未發(fā)時如何？”師曰：“路逢穿耳客?！痹唬骸鞍l(fā)后如何？”師曰：
“不用更遲疑?！眴枺骸盁o弦一曲，請師音韻。”師良久，曰：“還聞么？”
曰：“不聞?！睅熢唬骸昂尾桓呗晢栔！眴枺?br />
“學(xué)人久處沈迷，請師一接。”師曰：“老僧無這閑工夫?！痹唬骸昂蜕胸M無方便？”師曰：“要行即行，要坐即坐。”
問：“如何是離凡圣底句？”師曰：“嵩山安和尚?！痹唬骸澳闶呛蜕袠O則處否？”師曰：“南岳讓禪師?！?br />
問：“學(xué)人乍入?yún)擦郑驇熤甘??！睅熢唬骸瓣^黎到此多少時也？”曰：
“已經(jīng)冬夏?！睅熢唬骸澳e舉似人?！眴枺?br />
“有一人蕩盡來時，師還接否？”師曰：“蕩盡即置，那一人是誰？”曰：
“風(fēng)高月冷?！睅熢唬?br />
“僧堂內(nèi)幾人坐臥？”僧無對。師曰：“賺殺老僧！”問：“如何是梵音相？”師曰：“驢鳴狗吠?！蹦嗽唬?br />
“要得親切，第一莫將問來問。還會么？問在答處，答在問處。汝若將問來問，老僧在汝腳底。汝若擬議，即沒交涉?！?br />
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僧便問：“掛錫幽巖時如何？”師曰：“錯?！鄙唬骸板e?！睅熡执?。問：“如何是佛？”師曰：
“新婦騎驢何家牽？”曰：“未審此語甚么句中收？”師曰：“三玄收不得，四句豈能該！”曰：“此意如何？”
師曰：“天長地久，日月齊明。”問：“曹溪一句，天下人聞。未審和尚一句，甚么人得聞？”師曰：
“不出三門外?！痹唬骸盀樯趺床怀鋈T外？”師曰：“舉似天下人?！眴枺骸 叭绾问呛蜕胁黄廴说籽?？”師曰： “看看冬到來?！痹唬骸熬烤谷绾?？”師曰：“即便春風(fēng)至?！眴枺骸斑h聞和尚無絲可掛，及至到來，為甚么有山可守？”
師曰：“道甚么！”僧便喝，師亦喝。僧禮拜，師曰：“放汝三十棒?！?br />
次住廣教及寶應(yīng)，三處法席，海眾常臻。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時，上堂說偈曰：
“今年六十七，老病隨緣且遣日。今年記卻來年事，來年記著今朝日?！敝了哪辏氯諢o爽前記。上堂辭眾，仍說偈曰：
“白銀世界金色身，情與非情共一真。明暗盡時俱不照，日輪午后示全身。”
言訖，安坐而逝。
茶毗收舍利建塔。
廣慧真禪師汝州廣慧真禪師，嘗在風(fēng)穴作園頭。穴問曰：“會昌沙汰時，護法善神向甚么處去？”師曰：
“常在阛阓中，要且無人識?！毖ㄔ唬骸叭陱匾病！睅煻Y拜，出世。開堂日，僧問：“如何是廣慧境？”師曰：
“小寺前，資慶后?！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锨爬钁子。”
長興滿禪師鳳翔府長興院滿禪師，僧問：“如何是古佛道場？”師曰：“行便踏著?！痹唬骸疤ぶ笕绾危俊睅熢唬?br />
“冰消瓦解?！痹唬骸盀樯跞绱耍俊睅熢唬骸俺莾?nèi)君子，郭外小兒?！眴枺?br />
“大用現(xiàn)前時如何？”師曰：“鬧市里輥?！薄 √吨蒽`泉和尚潭州靈泉院和尚，僧問：“如何是和尚活計？”師曰：“一物也無?！痹唬骸拔磳徣沼煤挝铮俊睅煴愫?。
僧禮拜，師便打。問：“先師道：“金沙灘上馬郎婦?！币庵既绾?？”師曰：
“上東門外人無數(shù)?！痹唬骸 氨沩ッ磿r如何？”師曰：“天津橋上往來多?！?br />
南岳下九世首山念禪師法嗣汾陽善昭禪師汾州太子院善昭禪師，太原俞氏子。
剃發(fā)受具，杖策游方。
所至少留，隨機叩發(fā)，歷參知識七十一員。后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龍袖拂開全體現(xiàn)?！痹唬骸皫熞馊绾?？”山曰：
“象王行處絕狐蹤。”師于言下大悟，拜起而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yīng)知?！庇袉栒咴唬?br />
“見何道理，便爾自肯？”師曰：“正是我放身命處?！焙笥魏庀婕跋邈骈g，每為郡守以名剎力致。前后八請，堅臥不答。
洎首山歿，西河道俗遣僧契聰迎請住持。師閉關(guān)高枕，聰排闥而入，讓之曰：
“佛法大事，靖退小節(jié)。
風(fēng)穴懼應(yīng)讖，憂宗旨墜滅，幸而有先師。先師已棄世，汝有力荷擔(dān)如來大法者，今何時而欲安眠哉？”
師矍起，握聰手曰：“非公不聞此語。趣辦嚴(yán)，吾行矣?！薄 ∽『笊咸茫^眾曰：“汾陽門下有西河師子，當(dāng)門踞坐。但有來者，即便咬殺。
有何方便，入得汾陽門，見得汾陽人？若見汾陽人者，堪與祖佛為師。不見汾陽人，盡是立地死漢。如今還有人入得么？ 快須入取，免得孤負(fù)平生。不是龍門客，切忌遭點額。那個是龍門客，一齊點下?！迸e起拄杖曰： “速退！速退！珍重?！薄 ∩咸茫骸跋仁ピ?，一句語須具三玄門，一玄門須具三要。阿那個是三玄三要底句？快會取好。
各自思量，還得穩(wěn)當(dāng)也未？
古德已前行腳，聞一個因緣，未明中間，直下飲食無味，睡臥不安，火急決擇，莫將為小事。所以大覺老人，為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
想計他從上來行腳，不為游山玩水，看州府奢華，片衣口食，皆為圣心未通。 所以驅(qū)馳行腳，決擇深奧，傳唱敷揚。博問先知，親近高德?！ ∩w為續(xù)佛心燈，紹隆祖代。興崇圣種，接引后機。自利利他，不忘先跡。如今還有商量者么？
有即出來，大家商量。”僧問：“如何是接初機底句？”師曰：“汝是行腳僧?！痹唬骸叭绾问潜骜纳拙?？”師曰：
“西方日出外?！痹唬骸叭绾问钦钚械拙?？”師曰：“千里持來呈舊面?！?br />
曰：“如何是立乾坤底句？”師曰：
“北俱盧洲長粳米，食者無貪亦無瞋?！蹦嗽唬骸皩⒋怂霓D(zhuǎn)語驗天下衲僧，才見你出來，驗得了也?！眴枺?br />
“如何是學(xué)人著力處？”師曰：“嘉州打大像?！痹唬骸叭绾问菍W(xué)人轉(zhuǎn)身處？”師曰：“陜府灌鐵牛。”曰：
“如何是學(xué)人親切處？”師曰：“西河弄師子。”乃曰：“若人會得此三句，已辨三玄。更有三要語在，切須薦取，不是等閑。
與大眾頌出：三玄三要事難分，得意忘言道易親。一句明明該萬象，重陽九日菊花新。”
師為并汾苦寒，乃罷夜參。有異比丘振錫而至，謂師曰：“會中有大士六人，奈何不說法？”
言訖而去。師密記以偈曰：“胡僧金錫光，為法到汾陽。六人成大器，勸請為敷揚?！鄙咸茫?br />
“凡一句語須具三玄門，每一玄門須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后用，或先用后照，或照用同時，或照用不同時。先照后用。
且要共你商量。先用后照，你也須是個人始得。照用同時，你作么生當(dāng)?shù)郑?br />
照用不同時，你又作么生湊泊？”僧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師曰：“掘地覓天。”曰：“何得如此！”師曰：“不識幽玄。”問：
“如何是賓中賓？”師曰：“合掌庵前問世尊?！痹唬骸叭绾问琴e中主？”
師曰：“對面無儔侶?！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匈e？”師曰：
“陣云橫海上，拔劍攪龍門?！痹唬骸叭绾问侵髦兄鳎俊睅熢唬骸叭^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撲帝鐘?！薄 ∩咸茫骸胺陉栍腥E，衲僧難辨別。更擬問如何，拄杖驀頭揳?！睍r有僧問： “如何是三訣？” 師便打，僧禮拜。師曰：“為汝一時頌出：第一訣，接引無時節(jié)，巧語不能詮，云綻青天月。
第二訣，舒光辨賢哲，問答利生心，拔卻眼中楔。第三訣，西國胡人說，濟水過新羅，北地用鑌鐵?！睆?fù)曰：“還有人會么？
會底出來通個消息。要知遠近，莫祇恁么記言記語，以當(dāng)平生，有甚么利益！
不用久立，珍重！”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青娟扇子足風(fēng)涼?！眴枺骸安脊漠?dāng)軒掛，誰是知音者？”師曰：
“停鉏傾麥飯，臥草不抬頭?！眴枺骸叭绾问堑缊?？”師曰：“下腳不得?！?br />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徹骨徹髓?！痹唬骸按艘馊绾?？”師曰：“遍天遍地?！眴枺骸罢嬲薜廊?，不見世間過。未審不見個甚么過？”
師曰：“雪埋夜月深三尺，陸地行舟萬里程?！痹唬骸昂蜕惺呛涡男?？”師曰：“卻是你心行?！眴枺?br />
“大悲千手眼，如何是正眼？”師曰：“瞎?！痹唬骸绊ッ磩t一條拄杖兩人舁?！睅熢唬骸叭掖謇锍透琛！痹唬?br />
“恁么則和尚同在里顯?！睅熢唬骸爸x汝殷勤?！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
師曰：“三玄開正道，一句破邪宗?！痹唬?br />
“如何是和尚活計?！睅熢唬骸皩こ２徽莆?，供養(yǎng)五湖僧?！痹唬骸拔磳彸詡€甚么？”師曰：
“天酥陀飯非珍饌，一味良羹飽即休。”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新神更著師婆賽。”曰：“見后如何？”師曰：
“古廟重遭措大題?！?br />
上堂，謂眾曰：“夫說法者，須貝十智同真。
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緇素不分，不能與人天為眼目，決斷是非，如鳥飛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斷弦。弦斷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飛。
弦壯翼牢，空的俱徹。作么生是十智同真？與諸上座點出：
一同一質(zhì)，二同大事，三總同參，四同真志，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殺，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庇衷唬骸芭c甚么人同得入？與阿誰同音吼？
作么生是同生殺？甚么物同得失？阿那個同具足？是甚么同遍普？何人同真志？孰能總同參？
那個同大事？何物同一質(zhì)？有點得出底么，點得出者不吝慈悲。點不出來，未有參學(xué)眼在，切須辨取。 要識是非，面目見在，不可久立，珍重！”龍德府尹李侯與師有舊，虛承天寺致之，使三反不赴。
使者受罰，復(fù)至曰：“必欲得師俱往，不然有死而已?！睅熜υ唬骸袄喜I(yè)已不出山，借往當(dāng)先后之，何必俱邪？”使曰：
“師諾，則先后唯所擇?！睅熈铕傇O(shè)，且俶裝曰：“吾先行矣！”停箸而化，阇維收舍利起塔。
葉縣歸省禪師汝州葉縣廣教院歸省禪師，冀州賈氏子。弱冠依易州保壽院出家，受具后游方，參首山?！ ∩揭蝗张e竹篦，問曰：“喚作竹篦即觸，不喚作竹篦即背。喚作甚么？”師掣得擲地上曰：“是甚么？”山曰：“瞎?！?br />
師于言下，豁然頓悟。開堂，僧問：“祖祖相傳傳祖印，師今得法嗣何人？” 師曰：“寰中天子，塞外將軍。”
曰：“汝海一滴蒙師指，向上宗風(fēng)事若何？”師曰：“高祖殿前樊噲怒，須知萬里絕煙塵?！眴枺骸 熬S摩丈室不以日月為明，和尚丈室以何為明？”師曰：“眉分八字?！痹唬骸 拔磳徱庵既绾?？”師曰：“雙耳垂肩?！眴枺?br />
“如何是超師之作？”師曰：“老僧眉毛長多少！”問：“如何是塵中獨露身？”師曰：
“塞北千人帳，江南萬斛船?！痹唬骸绊ッ醇捶菈m也?！睅熢唬骸皩W(xué)語之流，一札萬行?！眴枺骸叭绾问呛蜕猩钌钐帲俊睅熢唬?br />
“貓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曰：“莫便是也無？”師曰：“碓搗東南，磨推西北?！眴枺骸叭绾问墙饎偛粔纳?？”
師曰：“百雜碎?！痹唬骸耙庵既绾危俊睅熢唬骸敖K是一堆灰?！眴枺骸安宦渲T緣，請師便道?！睅熢唬骸奥?。”問：
“如何是清凈法身？”師曰：“廁坑頭籌子?！眴枺骸叭绾问墙涠ɑ郏俊睅熢唬骸捌萍揖??！?br />
師一日升座，僧問：“才上法堂來時如何？”師拍禪床一下，僧曰：“未審此意如何？”師曰： “無人過價，打與三百?！眴枺骸昂鲇龃箨U提人來，還相為也無？”師曰：
“法久成弊。”曰：“慈悲何在？”師曰：
“年老成魔?！鄙咸茫骸白趲熝}，或凡或圣。龍樹馬鳴，天堂地獄。鑊湯爐炭，牛頭獄卒。森羅萬象，日月星辰?！ ∷酱送?，有情無情?！币允之嬕划嬙疲骸熬闳氪俗?。此宗門中，亦能殺人，亦能活人。
殺人須得殺人刀，活人須得活人句。作么生是殺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來對眾道看。若道不得，即孤負(fù)平生。 珍重！”問：“如何是和尚四無量心？”師曰：“放火殺人?！痹唬骸按缺卧?？”師曰：“遇明眼人舉似?！眴枺?br />
“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甚么處？”師曰：“南斗六，北斗七。”問：“如何是毗盧師法身主？”師曰：
“僧排夏臘，俗列耆年?！痹唬骸跋蛏细惺乱矡o？”師曰：“有。”曰：
“如何是向上事？”師曰：
“萬里崖州君自去，臨行惆悵怨他誰?！薄 ∩咸?，良久曰：
“夫行腳禪流，直須著忖，參學(xué)須具參學(xué)眼，見地須得見地句，方有相親分，始得不被諸境惑，亦不落于惡道。畢竟如何委悉？有時句到意不到，妄緣前塵，分別影事。
有時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說異端。有時意句俱到，打破虛空界，光明照十方。
有時意句俱不到，無目之人縱橫走，忽然不覺落深坑。”問：“如何是古今無異路？”師曰：“俗人盡裹頭?！痹唬骸耙庵既绾?？”師曰：“阇黎無席帽。” 問：“已事未明，以何為驗？”師曰：“鬧市里打靜槌?！痹唬骸耙庵既绾?？”師曰：“日午點金燈?！眴枺?br />
“布鼓當(dāng)軒擊，誰是知音者？”師曰：“眼中有澀釘?！痹唬骸拔磳彺艘馊绾?？”師曰：“喬翁賽南神?！鄙堃妗鞍貥渥印?br />
話，師曰：“我不辭與汝說，還信么？”曰：“和尚重言，爭敢不信?！睅熢唬骸叭赀€聞檐頭水滴聲么？”
其僧豁然，不覺失聲云：“?！睅熢唬骸澳阋妭€甚么道理？”僧便以頌對曰： “檐頭水滴，分明歷歷。
打破乾坤，當(dāng)下心息?！睅熌诵萌?。問僧：“日暮投林，朝離何處？”曰：
“新戒不曾學(xué)禪?！睅熢唬骸吧砣氲鬲z?！?br />
下去后，有僧舉到智門寬和尚處，門曰：“何不道鎖匙在和尚手里？”師因去將息寮看病僧。僧乃問曰：“和尚！
四大本空，病從何來？”師曰：“從阇黎問處來?！鄙瓪猓謫栐唬骸安粏枙r如何？”師曰：“撒手臥長空?！?br />
僧曰：“?！北忝撊?。
神鼎洪諲禪師潭州神鼎洪諲禪師，襄水扈氏子。自游方，一衲以度寒暑。
嘗與數(shù)耆宿至襄沔間，一僧舉論宗乘，頗敏捷。會野飯山店中，供辦而僧論說不已。師曰：“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唯識唯心，眼聲耳色，是甚么人語？”僧曰：“法眼語?！睅熢唬骸捌淞x如何？”曰：“唯心故根境不相到，唯識故聲色摐然?！睅熢唬?br />
“舌味是根境否？”曰：“是?！睅熞越罟k菜置口中，含胡而語曰：“何謂相人邪？”坐者駭然，僧不能答。師曰： “途路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參須實參，悟須實悟。閻羅大王，不怕多語?！鄙岸恕?br />
后反長沙，隱于衡岳三生藏。有湘陰豪貴，來游福嚴(yán)，即師之室，見其氣貌閑靜，一缽掛壁，余無長物。
傾愛之，遂拜跪，請曰：“神鼎乃我家植福之地，久乏宗匠，愿師俱往，何如？”師笑而諾之。
即以己馬負(fù)師至，十年始成叢席。一朽床為說法座，其甘枯淡無比。又以德臘俱高，諸方尊之，如古趙州。僧問：
“諸法未聞時如何？”師曰：“風(fēng)蕭蕭，雨颯颯?！痹唬骸奥労笕绾危俊睅熢唬骸邦I(lǐng)話好！”問：“魚鼓未鳴時如何？”
師曰：“看天看地?！痹唬骸傍Q后如何？”師曰：“捧缽上堂?！眴枺骸肮艥竞獣r如何？”師曰：“不是衲僧行履處?！?br />
曰：“如何是衲僧行履處？”師曰：“不見有古澗寒泉。”問：“兩手獻尊堂時如何？”師曰：“是甚么？”問： “學(xué)人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師曰：“臘月三十日?！眴枺骸叭绾问呛蜕屑绎L(fēng)？”師曰：“饑不擇食?！眴枺?br />
“如何是和尚為人句？”師曰：“拈柴擇菜?！痹唬骸澳o這便是也無？” 師曰：“更須子細(xì)?！眴枺骸皳軌m見佛時如何？”
師曰：“佛亦是塵?！眴枺骸叭绾问堑廊嘶钣?？”師曰：“山僧自小不曾入學(xué)堂?！惫偃酥改爵~問：
“這個是甚么？”師曰：“驚回多少瞌睡人。”官曰：“洎不到此間？”師曰：“無心打無心?！眴枺骸叭绾问乔鍍舴ㄉ恚俊?br />
師曰：“灰頭土面。”曰：“為甚么如此？”師曰：“爭怪得山僧?！痹唬?br />
“未審法身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br />
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毗盧頂上金冠子?！眴枺骸捌刑岜緹o樹，何處得子來？”師曰：“喚作無，得么？”
問：“持地菩薩修路等佛，和尚修橋等何人？”師曰：“近后?！眴枺骸昂蜕形匆娤鹊聲r如何？”師曰：
“東行西行。”曰：“見后如何？”師曰：“橫擔(dān)拄杖?！鄙咸?，舉洞山曰： “貪嗔癡，太無知，賴我今朝識得伊。
行便打，坐便槌，分付心王子細(xì)推。無量劫來不解脫，問汝三人知不知？”
師曰：“古人與么道，神鼎則不然。
貪嗔癡，實無知，十二時中任從伊。行即往，坐即隨，分付心王擬何為？ 無量劫來元解脫，何須更問知不知？”
谷隱蘊聰禪師襄州谷隱山蘊聰慈照禪師，初參百丈恒和尚，因結(jié)夏。百丈上堂，舉中觀論曰： “正覺無名相，隨緣即道場?！睅煴愠鰡枺骸叭绾问钦X無名相？”丈曰： “汝還見露柱么？”師曰：“如何是隨緣即道場？”
丈曰：“今日結(jié)夏?！贝螀⑹咨?，問：“學(xué)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
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br />
師于言下大悟。呈偈曰：“我今二十七，訪道曾尋覓。今朝喜得逢，要且不相識?！焙蟮酱箨?，玄和尚問：
“近離甚處？”師曰：“襄州?！标栐唬骸白髅瓷遣桓舻拙?？”師曰：
“和尚住持不易。”陽曰：“且坐吃茶。”
師便參眾去。侍者問：“適來新到，祗對住持不易，和尚為甚么教坐吃茶?！?br />
陽曰：
“我獻他新羅附子，他酬我舶上茴香。你去問，他有語在?！笔陶哒垘煶圆瑁瑔枺骸斑m來祇對和尚，道住持不易，意旨如何？”師曰：
“真榆不博金?！弊『?，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邛州多出九節(jié)杖?！?br />
曰：“謝師指示。”師曰：“且莫作答佛話會?！?br />
卻問：“來時無物去時空，二路俱迷，如何得不迷去？”師曰：“秤頭半斤，秤尾八兩。”問：
“如何是古佛心？”師曰：“踏著秤錘硬似鐵?！痹唬骸耙庵既绾危俊睅熢唬?br />
“明日向汝道?！眴枺骸 扒嗌綔O水即不問，急切一句作么生道？”師曰：“手過膝，耳垂肩。”問：
“如何是道？”師曰：“車碾馬踏?！痹唬骸叭绾问堑乐腥?？”
師曰：“橫眠豎坐?！眴枺骸叭胀聛磉w，不覺年衰老，還有不老者么？” 師曰：“有。”曰：“如何是不老者？”
師曰：“虬龍筋力高聲叫，晚后精靈轉(zhuǎn)更多?！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深深處？”
師曰：“烏龜水底深藏穴?！痹唬骸 拔磳徠渲惺氯艉?？”師曰：“路上行人莫與知?！眴枺骸肮湃怂骰?，意旨如何？”師曰：“任他滅?！痹唬?br />
“滅后如何？”師曰：“初三十一?！薄 ∫蜃髑鍥龊友撸畣枺骸昂鲇龊樗咸?，還堰得也無？”師曰：“上拄天，下拄地?！痹唬?br />
“劫火洞然，又作么生？”師曰：“橫出豎沒?！眴枺骸吧钌綆r崖中還有佛法也無？”師曰：“有?！痹唬骸叭绾问巧钌綆r崖中佛法？”
師曰：“奇怪石頭形似虎，火燒松樹勢如龍?！眴枺骸肮湃说?，見色便見心?！ ÷吨巧?，那個是心？”師曰： “晝見簸箕星。”曰：“意旨如何？”師曰：“柳營節(jié)級橫階上?！眴枺?br />
“如何是道？”師曰：“善犬帶牌?！痹唬骸 盀槠淙绱耍俊睅熢唬骸傲钊藨忠??！薄 ∩咸茫骸笆迦找亚爸T佛生，十五日已后諸佛滅。十五日已前諸佛生，你不得離我這里。
若離我這里，我有鉤子鉤你。十五日已后諸佛滅，你不得住我這里，若住我這里，我有錐子錐你?！ ∏业勒?dāng)十五日，用鉤即是，用錐即是？”遂有偈曰：“正當(dāng)十五日，鉤錐一時息。更擬問如何，回頭日又出?！眴枺?br />
“如何是無縫塔？”師曰：“直下看。”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
“退后！退后！”問：
“承古有言，祇這如今誰動口，意旨如何？”師曰：“莫認(rèn)驢鞍橋作阿爺下頷?！睆埫缣枺骸澳︱v入漢，已涉繁詞。
達磨單傳，請師直指?！睅熢唬骸岸缓?，臘后看。”問：“若能轉(zhuǎn)物，即同如來。萬象是物，如何轉(zhuǎn)得？”師曰： “吃了飯，無些子意智?！眴枺骸按缃z不掛，法網(wǎng)無邊。為甚么卻有迷悟？”
師曰：“兩桶一擔(dān)。”問：
“有情有用，無情無用。如何是無情無用？”師曰：“獨扇門子盡夜開?！?br />
上堂：“春景溫和，春雨普潤，萬物生芽，甚么處不沾恩？且道承恩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
“春雨一滴滑如油?！眴枺骸叭绾问菍W(xué)人自己法身？”師曰：“每日般柴不易?！痹唬?br />
“此是大眾底，如何是學(xué)人底？”師曰：“三生六十劫?！眴枺骸爸鹑臻_單展缽，以何報答施主之恩？”師曰：“被這一問，和我愁殺?！痹唬?br />
“恁么則謝供養(yǎng)也?！睅熢唬骸暗蒙趺慈藲饬?？”僧禮拜，師曰：“明日更吃一頓。”問：
“古人急水灘頭毛毬子，意旨如何？”師曰：“云開月朗?！眴枺骸凹彼疄╊^連底石，意旨如何？”師曰：“屋破見青天。”曰：
“屋破見青天，意旨如何？”師曰：“通上徹下。”問：“一處火發(fā)，任從你救。八方齊發(fā)時如何？”師曰：“快?！痹唬?br />
“還求出也無？”師曰：“若求出，即燒殺你?！鄙Y拜，師曰：“直饒你不求出，也燒殺你?！笔颈姡?br />
“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將來。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鄙咸茫?br />
“五白貓兒爪距獰，養(yǎng)來堂上絕蟲行。分明上樹安身法，切忌遺言許外生。
作么生是許外生底句？莫錯舉?！鄙胧覇枺?br />
“正當(dāng)與么時，還有師也無？”師曰：“燈明連夜照，甚處不分明。”曰： “畢竟事如何？”師曰：“來日是寒食?！?br />
廣慧元璉禪師汝州廣慧院元璉禪師，泉州陳氏子。到首山，山問：“近離甚處？”師曰：“漢上。”山豎起拳曰：
“漢上還有這個么？”師曰：“這個是甚么碗鳴聲？”山曰：“瞎?！睅熢唬?br />
“恰是?！迸囊慌谋愠?。他日又問：
“學(xué)人親到寶山，空手回時如何？”山曰：“家家門前火把子?！睅煯?dāng)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
山曰：“汝會處作么生，與我說來看。”師曰：“祇是地上水碙砂也。”山曰：“汝會也。”師便禮拜?！ ∽『螅畣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曰：“竹竿頭上曜紅旗?！睏顑|侍郎問：
“天上無彌勒，地下無彌勒，未審在甚么處？”師曰：“敲磚打瓦?！庇謫枺?br />
“風(fēng)穴道，金沙灘頭馬郎婦，意旨如何？”師曰：“更道也不及。”僧問：
“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上木下鐵?！痹唬骸绊ッ磩t罪歸有處也?！?br />
師曰：“判官擲下筆。”僧禮拜，師曰：
“拖出?！眴枺骸叭绾问欠穑俊睅熢唬骸皟蓚€不是多。”上堂：
“臨濟兩堂首座相見，同時下喝，諸人且道還有賓主也無？若道有，祇是個瞎?jié)h。若道無，亦是個瞎?jié)h。不有不無，萬里崖州，若向這里道得，也好與三十棒。
若道不得，亦與三十棒。衲僧家到這里，作么生出得山僧圈去?！绷季迷唬骸 翱嘣?！
蝦蟆蚯蚓，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須彌山百雜碎?！蹦橹粽仍唬骸耙魂牊o孔鐵錘。速退！速退！” 三交智嵩禪師并州承天院三交智嵩禪師，參首山，問：“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曰：“楚王城畔，汝水東流?！?br />
師于此有省，頓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須用直須用，心意莫定動。三歲師子吼，十方?jīng)]狐種?！ ∥矣姓嫒缧?，如同幕里隱。打破六門關(guān)，顯出毗盧印。真骨金剛體可夸，六塵一拂求無遮。
廓落世界空為體，體上無為真到家。”山聞乃請吃茶。問：“這三頌是汝作來邪？”師曰：“是?！鄙皆唬骸 盎蛴腥私倘戡F(xiàn)三十二相時如何？”師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
“惜取眉毛。”師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頭上打。
曰：“這漢向后亂作去在?！?br />
住后，上堂：“文殊仗劍，五臺橫行，唐明一路，把斷妖訛。三世諸佛，未出教乘。
網(wǎng)底游魚，龍門難渡。垂鉤四海，祇釣獰龍。格外玄談，為求知識。若也舉揚宗旨，須彌直須粉碎。
若也說佛說祖，海水便須枯竭。寶劍揮時，毫光萬里。放汝一路，通方說話?！ “褦嘌屎恚T人甚處出氣？”僧問：
“鈍根樂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師曰：“水里捉麒麟?！痹唬?br />
“與么則便登高座也?！睅熢唬骸 膀T牛上三十三天。”問：“古人拈椎豎拂，意旨如何？”師曰：“騎驢不著靴?！眴枺骸叭绾问菉Z人不奪境？”師曰： “家鄉(xiāng)有路無人到?！痹唬骸叭绾问菉Z境不奪人？”師曰：“暗傳天子敕，陪行一百程?！痹唬骸叭绾问侨司硟删銑Z。”師曰：
“無頭蝦蟆腳指天?！痹唬骸叭绾问侨司尘悴粖Z？”師曰：“晉祠南畔長柳巷。”問：
“古人東山西嶺青，意作么生？”師曰：“波斯鼻孔大?！痹唬骸芭c么則西天迦葉，東土我?guī)?。”師曰：“金剛手板闊。”問?br />
“大悲千手眼，那個是正眼？”師曰：“開化石佛拍手笑，晉祠娘子解謳歌?！眴枺骸芭R濟推倒黃檗，因甚維那吃棒？”師曰： “正狗不偷油，雞銜燈盞走?！眴枺骸叭绾问墙厝酥畽C？”師曰：“要用便用。”曰：“請和尚用?！睅熢唬骸 巴铣鲞@死漢?！?br />
鄭工部問：“百尺竿頭獨打毬，萬丈懸崖絲系腰時如何？”師曰：“幽州著腳，廣南廝撲。”鄭無語。
師曰：“勘破這胡漢?！编嵲唬骸岸杲辖缋?，這回卻見禪師?！睅熢唬?br />
“瞎老婆吹火?！鄙畣枺骸 岸吋兡?，中道不須安。未審意旨如何？”師曰：“廣南出象牙?！痹唬骸 安粫?，請師直指。”師曰：“番國皮毬八百價?！?br />
上堂：“寒溫冷暖，著衣吃飯，自不欠少。波波地覓個甚么？祇是諸人不肯承當(dāng)，如今還有承當(dāng)?shù)酌矗?br />
有則不得孤負(fù)山河大地，珍重！”問：“祖師西來，三藏東去，當(dāng)明何事？”
師曰：
“佛殿部署修，僧堂老僧羞?！鄙唬骸芭c么則全明今日事也?！睅熢唬?br />
“今日事作么生？”僧便喝，師便打。問：
“如何是學(xué)人用心處？”師曰：“光剃頭，凈洗缽?！痹唬骸叭绾问菍W(xué)人行履處？”師曰：“僧堂前，佛殿后。”上堂，舉法眼偈曰：
“見山不是山，見水何曾別。山河與大地，都是一輪月。
大小法眼未出涅槃堂，三交即不然，見山河與大地，錐刀各自用。珍重！”
鐵佛智嵩禪師忻州鐵佛院智嵩禪師，有同參到，師見便問：“還記得相識么？”參頭擬議，第二僧打參頭一坐具曰：
“何不快祇對和尚？”師曰：“一箭兩垛?！睅焼枺骸吧跆巵恚俊痹唬骸 芭_山來。”師曰：“還見龍王么？”曰：
“和尚試道看?！睅熢唬骸拔胰舻?，即瓦解冰消?！鄙?dāng)M議，師曰：“不信道。”問：“亡僧遷化向甚么處去也？”
師曰：“下坡不走，快便難逢?！?br />
首山懷志禪師汝州首山懷志禪師，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 “三尺杖子破瓦盆。”問：“如何是佛？”師曰： “桶底脫?！眴枺骸皬纳现T圣有何言句？”師曰：“如是我聞?！痹唬骸安粫！睅熢唬骸靶攀芊钚??！?br />
仁王處評禪師池州仁王院處評禪師，問首山：“如何是佛法大意？”山便喝。
師禮拜，山拈棒。師曰：
“老和尚沒世界那！”山拋下拄杖曰：“明眼人難謾?！睅熢唬骸安葙\大敗?！薄 ≈情T迥罕禪師隨州智門迥罕禪師，為北塔僧使點茶次，師起揖曰：“僧使近上坐?！笔乖唬骸苞_子頭上，爭敢安巢？”
師曰：“捧上不成龍?！彪S后打一坐具。使茶罷，起曰：“適來卻成觸忤和尚。”師曰：
“江南杜禪客，覓甚么第二碗?！?br />
鹿門慧昭山主襄州鹿門慧昭山主，楊億侍郎問曰：“入山不畏虎，當(dāng)路卻防人時如何？”師曰：“君子坦蕩蕩?！?br />
僧問：“如何是鹿門山？”師曰：“石頭大底大，小底小?！痹唬骸叭绾问巧街腥?？”師曰：“橫眠豎臥?！?br />
丞相王隨居士丞相王隨居士，謁首山，得言外之旨。自爾履踐，深明大法。
臨終書偈曰：
“盡堂燈已滅，彈指向誰說。去住本尋常，春風(fēng)掃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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