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霜楚圓）慈明禪師語錄師諱楚圓。族出全州清湘李氏。少為書生。年二十二。依城南湘山隱靜寺得度。其母有賢行。使之游方。師連眉秀目：然豐碩。然忽繩墨。所至為老宿所呵。以為少叢林。師笑曰：“龍象蹴踏非驢所堪?！眹L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游襄沔間。與守芝谷泉俱結伴入洛中。聞汾陽昭禪師道望為天下第一。決志親依。時朝廷方問罪河東。澤誅皆屯重兵。多勸其無行。師不顧。渡大河登太行。易衣類廝養(yǎng)。竄名火隊中。露眠草宿至龍州。遂造汾陽。
先是汾陽預語首座。非久有異僧至。傳持吾道。一日忽率首座游山。首座云：“何往？”汾州云：“接侍者去?！笔鬃疲骸昂蜕蓄嵉棺魇裁?？”汾州云：“但去?！惫陰熤?。即與同歸。經二年未許入室。
師每詣方丈。汾州揣其志。必罵詬使令者。或毀詆諸方。及有所訓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不蒙指示。念歲月飄忽。己事未明。有失出家之利?！闭Z未卒，汾陽叱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舉杖逐之。師擬伸救。汾陽忽掩其口。乃大悟曰：“是知臨濟道出常情。”乃服役七稔。去謁唐明嵩神鼎徠洞山聰。暨登楊大年李都尉之門。機語契投。于是法道大振。宜春守黃公宗旦。請開法南源。次遷道吾、石霜、福嚴、興化。都尉李侯遵碑奏賜命服徽號。
僧問：“如何是道？”曰：“踏著不瞋?！痹疲骸叭绾问堑乐腥耍俊痹唬骸靶伛W背負。”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曰：“渾家送上渡頭船。”問：“如何是異類中人？”曰：“頭長腳短。”云：“謝師指示。”曰：“半幅全封。”云：“直恁么去也。”曰：“庠黎鼻孔為甚么在山僧手里。”僧無語。師便打。
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曰：“水深葢不得。”云：“出水后如何？”曰：“不礙往來看?！痹疲骸盎ㄩ_后如何？”曰：“南北馨香。”云：“結子后如何？”曰：“餒魚忮鱉?！?br />
問：“如何是禪。”曰：“鼻孔入地。”
師同大愚數輩辭汾陽。相讓不肯作參頭。汾陽云：“此行不可以戒臈推。聽吾偈曰：‘天無頭。吉州城外起戈矛。將軍疋馬林下過。員州城里鬧啾啾?！睅熷岢霭嘣疲骸俺A何人。敢受和尚如此記別?！奔搭I眾作禮。汾復祝之曰：“吾在先師處親證三昧。汝今已得。宜往南方大興吾道。”即造洞山寶禪師席。終日面壁。寶問：“達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師云：“空腹高心。”寶翌日升堂。請師充第一座。
師住南源。開堂日白槌云：“法筵龍象眾。當觀第一義?！睅熌嗽疲骸按蟊姇?？宜陽秀水南岳石橋。若也不會。謾你諸人去也。所以道。達磨西來教外別傳一句。且道別傳個什么？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敗如諸人盡是祖師指出底人。還信得及么？若信得及。與祖佛同參。若信不及?？芍^自生退屈。此日一會不是小緣。將一瓣香為我無得禪師。且道諸人還識無得禪師么？若也不識。有疑請問。”僧問：“世尊出世梵王前引帝釋后隨。今日和尚出世。請師說法?！睅熢疲骸昂??！鄙疲骸绊ッ磩t粉骨碎身去也?！睅熢疲骸叭乱盎ㄤ伒劐\。九秋黃葉以為陰?！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云：“畝地三蛇九鼠?！?br />
上堂云：“若論此事絕有言詮。侍者拈香早成多事。所以釋迦掩室已涉繁詞。居士默然卻成多說。何故。彼彼出家彼彼行腳。且問諸人。作么生是出家行腳底事。莫是著衣吃飯行住坐臥廣學多聞無言無說么？若恁么會。大似掉棒打月。既不許恁么會。又作么生會。眾中還有識好惡者么？有即出來對眾證明。若也未能如是。有疑請問?！鄙畣枺骸肮穆暡帕T大眾云臻。祖意西來請師舉唱?！睅熢疲骸叭陱旧跆巵恚俊鄙疲骸胺陉栆痪鋷熡H唱。南源今日事如何？”師云：“汝見南源?！眴枺骸坝醒杂姓f皆是世諦之談。無言無說未是衲僧行履處。幸對人天請師垂示?！睅熢疲骸胺派缴痪€道。與庠黎葛藤?！鄙疲骸绊ッ磩t專為流通?！睅熢疲骸耙黄自茩M世界。個中誰是出頭人？”
師入州。崇勝和尚請。上堂云：“者里崇勝法堂。不可向者里說佛說法去也。然雖如是。官不容針私通車馬。恁么大似擔水河頭賣。眾中還有檢點得底么？試出來檢點看。有么有么？”時有僧問：“諸法已聞今日響。請師方便演真乘?！睅熢疲骸疤觳桓叩夭贿h?！鄙疲骸肮路宄鋈涸?。萬里百花新。”師云：“不是直鉤客。徒勞到海讜?！?br />
問：“昔日靈山分半座。二師相見意如何？”師云：“來風可鑒?！边M云：“恁么則大眾側聆學人禮拜?！睅熢疲骸傲胬穗y得?！?br />
問：“如何是古佛家風？”師云：“金蟾初出海。何處不分明?！边M云：“還許學人請益否？”師云：“大海無邊際。不宿水云人。”乃云：“若向言中取則。埋沒宗風。直饒句下精通。敢保此人未悟。所以道。山青水綠雀噪鴉鳴。萬派同源海云自異。未來諸佛口似燈籠。過去諸佛應病施方?，F在諸佛墮坑落塹。不落凡圣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矢上更加尖。”便下座?！ 熤裂錾秸埳咸迷疲骸皩氱R當臺森羅自顯。太阿在手殺活臨時。且道還有該不著者么？有即倒道將一句來。如無。后學初心有疑請問?！睍r有僧問：“知師久臥深潭里。大仰升堂事若何？”師云：“雨來山里暗。云出洞中明?！边M云：“學人不會再伸請益?！睅熢疲骸澳槿♂Ω蛣e處舂?！鄙疅o語。師云：“弄潮須是弄潮人?！?br />
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未審意旨如何？”師云：“一場懡忄羅。”進云：“敗如大通智勝佛又如何？”師云：“八十翁翁若少年。”進云：“學人耳順之年。乞師再垂方便?！睅熢疲骸氨娙朔隆！眴枺骸叭绾问欠穑俊睅熢疲骸吧徎ㄅ踝??！?br />
上堂，僧問：“油盡燈滅時如何？”師云：“養(yǎng)子不及父?！眴枺骸昂Ｉ显朴螘r如何？”師云：“苦?！眴枺骸叭绾问呛蜕惺苡锰?？”師云：“困?！鄙當M進語。師便打。問：“失前忘后時如何？”師云：“不上堂。”豎起拄杖云：“過去諸佛現在諸佛未來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傋兂赡显粗粽茸尤ヒ?。汝諸人向什么處安身立命?？纯?。拄杖子穿過你諸人髑髏去也。還有識痛癢者么？有即出來對眾孛跳看。若無。南源今日失利?！焙纫缓?。卓拄杖一下。下座。
示眾云：“無明實性即佛性?；没丈砑捶ㄉ怼ＶT仁者。若也信得去。不妨省力?？芍^善財入彌勒樓閣。無邊法門悉皆周遍。得大無礙悟法無生。是謂無生法忍。無邊剎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于當念。且問諸人。阿那個是當念。只如諸人無明之性。即汝本覺妙明之性。葢為不了生死根源。執(zhí)妄為實隨妄所轉。致墮輪回受種種苦。若能回光反照。自悟本來真性不生不滅。故無明實性即佛性?；没丈砑捶ㄉ怼Ｖ蝗缢拇笪逄N不凈之身。即無實義。如夢如幻如影如響。従無量劫來流浪生死。貪愛所使無暫休歇。出此入彼。積骨如毗富羅山。飲乳如四大海水。何故。為無智慧不能了知五蘊本空。都無所實。逐妄所生。貪欲所拘不能自在。所以世尊云：諸苦所因。貪欲為本。若滅貪欲。無所依止。汝等若能了知幻身虛假。本來空寂。諸見不生。無我人眾生壽者。法皆如故?；没丈砑捶ㄉ怼７ㄉ碛X了無一物。唯有聽法說法。虛玄大道無著真宗。故云本源自性天真佛。又云：五陰浮云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若如是者。為度一切苦厄。乃至無量無邊煩惱知解。悉皆清凈。是為清凈法身。若到這個田地。便能出此入彼。舍身受身。地獄天堂。此界他方?？v橫自在。任意浮沉。應物舒光。隨機逗教。喚作千百億化身。恁么說話。可謂無夢說夢和泥合水。撒屎撒尿不識好惡?！蹦撕呛谴笮υ疲骸叭粝蝰纳T下。十萬八千。未夢見他汗臭氣在。雖然如是。事無一向。但以假名字。引導于眾生。”喝一喝。
示眾云：“馬大師即心即佛。當人未悟。盤山非心非佛。只成戲論之談。雪峰輥球誑愈小兒之作。云門顧鑒笑殺傍觀。小室自傷一場大錯。德山入門便棒。未遇奇人。臨濟入門便喝。太殺輕薄。黃梅呈頌。人我未忘。更言祖祖相傳遞相誹謗。到這里須是個人始得。所以道。鷹生鷹子鶻生鶻兒。然雖如此。也是鞏縣茶瓶?！蹦藦椫敢幌??！ ∈颈娫疲骸吧蟻硪膊讲降歉摺Ｏ氯ヒ餐ㄉ頍o礙。所以道。有時先敲后唱。有時先唱后敲。有時敲唱同時。有時敲唱不同時。所以王登寶殿野老謳歌。如今還有謳歌者么？”良久云：“木人雖舉手。石女不抬頭。”喝一喝。
示眾云：“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義總在心源。無三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既然如是。為甚么那吒撲帝鍾？”良久云：“波斯鼻孔長又長?！?br />
示眾：“說佛說祖合泥合水。向上向下衲僧破草鞋。總不與么無繩自縛。且獨脫一句作么生道，還有人道得么？試對眾倒道將一句來。有么有么？”良久云：“辨上更加泥?！焙纫缓取?br />
師問僧：“名甚么？”僧云：“海滿?！睅熢疲骸昂o增減。為甚么卻滿？”云：“和尚莫謾海滿。”師云：“南源罪過?！?br />
師問僧：“近離什么處？”云：“云過千山碧?！睅熢疲骸爸ψ魃趺?？”云：“雁去水聲倍?！睅煴愫?。僧亦喝。師便打。僧亦打。師云：“你這瞎?jié)h。本分打出三門外。念汝是新到。且坐吃茶?！?br />
師問僧：“行腳人須知有行腳事。作么生是行腳事？”云：“知?！睅熢疲骸爸资伦髅瓷?？”云：“山高水深。”師云：“念汝遠來且坐吃茶。”僧云：“諾諾?！?br />
師問顯英首座：“近離甚處？”云：“金鑾。”師云：“夏在甚處？”云：“金鑾?！痹疲骸扒昂笙脑谏跆?？”云：“金鑾?！睅熢疲骸跋惹跋纳跆?？”云：“和尚何不領話？”師云：“我也不能勘得你。教庫下供過奴子來勘。且點一碗茶與你濕口?！?br />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以手面前一劃。師云：“是何言歟？”僧便喝。師云：“作甚么？”僧撫掌一下，便打。師云：“瞎?jié)h亂做作么？”以坐具直打出法堂。
師道過瑯琊。時覺禪師住焉。先是舉道者。到瑯琊造方丈。覺問：“近離甚處？”云：“兩浙?！庇X云：“船來陸來？”云：“船來?！庇X云：“船在甚處？”云：“步下?！庇X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舉以坐具棗一棗云：“杜撰長老如麻似粟?！狈餍浔愠觥ＳX問侍者：“此是甚人？”云：“舉上座?！庇X遂親下旦過堂問：“莫是舉上座么？勿怪適來相觸忤?！迸e便喝云：“我在浙江早聞你名。元來見解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覺遂作禮云：“慧覺罪過?！奔皫熤连樼稹ＳX留之。師為逗遛數日。因夜話及之。師笑曰：“舉見處才能自了?！庇X默然。師為作《牧童歌》曰：“牧牛童，實快活，跣足披蓑雙角撮。橫眠牛上向天歌，人問如何牛未渴。回首看，平田闊，四方放去休欄遏。八面無拘任意游，要收只在索頭撥。小牛兒，順毛捋，角力未充難提掇。且従放在小平坡，慮上高峰四蹄脫。日已高，休吃草，擔定鼻頭無少老。一時牽向圈中眠，和泥看伊東西倒。笑呵呵，好不好，又將橫笛順風吹，震動五湖山海島。倒騎牛，脫布襖，知音休向途中討。若問牧童何處居，鞭指東西無一寶?！庇X默得其游戲三昧。
僧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禮拜更殷勤?！薄叭绾问琴e中主？”師云：“拄杖常在手。”“如何是主中賓？”師云：“拄杖掇乾坤。”“如何是主中主？”師云：“劍握甑人手。”問：“如何是佛？”師云：“瀟湘斑竹杖?！眴枺骸白娣鸩涣r如何？”師云：“口上生茅?！眴枺骸安乓姳慊貢r如何？”師云：“湖南鎮(zhèn)主?！边M云：“末后殷勤請師道。”師云：“多少分明。”進云：“大眾側聆?！睅熢疲骸拔锤蚁嘣S?！眴枺骸斑M前不得時如何？”師云：“截斷眾疑?！眴枺骸安讲降歉邥r如何？”師云：“云生足下。”問：“如何是南源狗？”師云：“觜。”問：“如何是禪？”師云：“鼻孔入地?！眴枺骸叭绾问欠?？”師云：“石打不入。” 上堂云：“諸佛放光明。助發(fā)實相義?！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阿那個是實相義。你若見去。被見聞所轉也。若不見。行腳眼在什么處？”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一塵才舉大地全收。一毛頭師子百億毛頭現。百億毛頭師子一毛頭現。千頭萬頭但識取一頭?！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那個是一頭？”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枺骸叭绾问欠?？”師云：“人老病生?！眴枺骸叭绾问墙映鯔C底句？”師云：“一刀兩段?！眴枺骸叭绾问球烋纳拙?？”師云：“寒山拾得?！眴枺骸叭绾问钦钚械拙?？”師云：“來千去萬?！眴枺骸叭绾问橇⑶ぞ?？”師云：“天高海闊?！眴枺骸芭c師并坐時如何？”師云：“線穿黃葉?！薄 ∩咸迷疲骸疤斓嘏c我同根。萬法與我一體?！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那個是體？”良久云：“渡河須用筏。到岸不須船?！焙纫缓取Ｗ恐粽纫幌?。下座?！ ∩咸?，豎起拄杖云：“河沙諸佛河沙國土?？偙荒显粗粽茸右豢谕虆s。其中眾生不覺不知。你衲僧鼻孔在什么處？若知去處。橫擔拄杖目視云霄。若也不知。長連床上有粥有飯?！焙纫缓认伦?。
俗官問：“如何是南源境？”師云：“鑿池秋待月。種竹夏遮陽?！薄叭绾问蔷持腥?？”師云：“城中公子般般貴。林下道人事事貧?！眴枺骸熬妹烈轮檎垘熤甘尽！睅熢疲骸安葙\大敗?！鄙疲骸巴缸邿o路?！睅熢疲骸澳_踏不動?！弊鲉枺骸俺薪逃醒?。因緣自然即不問。如何是因緣？師云：“記來多少時也？”進云：“如何是自然？”師云：“速退速退。妨他別人問?！?br />
師住道吾。上堂，僧問：“達磨西來曲為今時。不屈宗乘。請師舉唱?！睅熢疲骸霸朴隇㈤L空?；ㄩ_遍地春?！边M云：“澗松清冷澹。曉月照長川?！睅熢疲骸耙谎约攘魍ā＝窆耪l言異。”進云：“云生嶺上花發(fā)巖前?！睅熢疲骸跋喾瓯M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边M云：“今日遭逢和尚。”師便喝。
上堂云：“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且道晝行夜臥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以拄杖卓一下云：“德山證明。下座?！薄 枺骸扳初舢斳帯W人擬議。如何得入？”師云：“還覺頭痛么？” 上堂云：“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拈起拄杖子云：“者個是道吾拄杖子。那個是諸人心。河沙國土河沙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在道吾拄杖子上。轉大法輪。諸人還見么？若見朝游西天暮歸東土。若也不見。晨朝有粥齋時有飯。”卓拄戴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像主。不逐四時凋?！蹦橹粽仍疲骸罢邆€是道吾拄杖。那個是萬像主？”良久云：“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時先照后用。有時先用后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所以道。有明有暗有起有倒?！蹦撕纫缓仍疲骸扒业朗钦帐怯谩＞l素辨得么？試出來呈丑拙看。若無。道吾今日失利。”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出禮拜起便喝。師云：“作么生？”僧又喝。師云：“瞎?！鄙Y拜。師云：“三十棒且待別時來與你吃?！?br />
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云：“有年無德?！薄 熥∈ｉ_堂日?！鄙畣枺骸熬S摩一默未稱師宗。棒喝齊施中流罔措。今日一會請師方便?！睅熢疲骸笆址甏洪L。霜花向日開?！边M云：“與么則陽鳥喃喃語。雨過百花新?！睅熢疲骸安灰驖O父引。焉知水淺深?！鄙疲骸熬S流急。云開照碧天?！睅熢疲骸拔倚谢牟堇?。你又入深村?！鄙畱Z云：“官不容姒更借一問。師意如何？”師云：“放你三十棒。三十年后方始知痛癢。”僧舞袖而退。師云：“夢見。”問：“方木調弦時如何？”師云：“幡竿一尺二?！边M云：“恁么則和尚手出今時也?！睅熢疲骸澳_撥不動?！鄙疲骸澳啦恢??！睅熢疲骸叭旰笪蛉ゲ欢??！眴枺骸肮喷R未磨時如何？”師云：“新羅打鼓?！边M云：“磨后如何？”師云：“西天作舞?！?br />
上堂云：“青蓮視瞬已多繁。迦葉微微笑自謾。少室坐羞癡截臂。黃梅呈解頌多般。入門棒喝重重錯。向上宗乘肉自剜。公案現成誰懡忄羅。鑒咦啐啄哂傍觀。一宿覺來知是誤。不言師范更無端。丈夫皆有沖天志。北斗南星背面看。
△偈頌因僧請益三玄三要頌。
第一玄。三世諸佛擬何宣。垂慈夢里生輕薄。端坐還成落斷邊。
第二玄。伶俐衲僧眼未明。石火電光知是鈍。揚眉瞬目涉關山。 第三玄。萬象森羅宇宙寬。云散洞空山岳靜。落花流水滿長川。
第一要。豈話圣凡妙。擬議涉長途。抬眸七顛倒。
第二要。峰頂敲召。神通自在來。多聞門外叫。
第三要。起倒令人笑。掌內握乾坤。千差都一照。
報你通玄士。棒喝要臨時。若明親的旨。半夜太陽輝。
因僧請益臨濟兩堂首座齊下喝頌啐啄之機箭拄鋒。瞥然賓主當時分。宗師憫物垂緇素。北地黃河徹底渾。
因人請益慧超佛話有頌。
僧問如何是佛。師云汝是慧超。禮拜進前叉手。思量十萬迢迢。
因僧請益云門超佛越祖之談超佛越祖若何宣。充齋胡餅恣情餐。湖南展缽新羅咬。大石波斯索渡船。 因僧請益乃述三訣頌第一訣。大地山河泄。維摩才默然。文殊便饒舌。
第二訣。展拓看時節(jié)。語默豈相干。夜半秋天月。
第三訣。遠路難登涉。陸地弄舟船。眼中藏日月。
三句頌第一句。天上他方皆罔措。俱輪顛倒論多端。巍巍未到尼俱樹。
第二句。臨濟德山涉路布。未過新羅棒便揮。達者途中亂指注。
第三句。維摩示疾文殊去。對談一默震乾坤。直至如今作笑具。
因僧請益五位有頌。 正中偏。半夜烏雞室里鳴。海底然燈光世界。石上栽花長枝靈。
偏中正。日落西山觀異影。分明影像顯宗乘。休把眉頭窺月井。
正中來。木馬生兒遍九垓。進退任行通鳥道。豈并巢居界內。
兼中至。彼彼丈夫全意氣。矛盾交互不傷鋒。展拓縱橫不相離。
兼中到。黑白已前休作造。須明露柱未生兒。莫認狂辭途路走。
都一頌?！ ∑袣w正極幽玄。正去偏來理事全。須知正立非言說。朕兆依涵屬有緣。
兼至去來興妙用。到兼何更逐言詮。出沒豈能該世界。蕩蕩無依鳥道玄。
因僧請益風穴佛話。
杖林山下竹筋鞭。南北禪人萬萬千。莫怪相逢不下馬。東西各自有前程?！ 〖睦铖€馬分身千百億。悲智愿難窮。在俗還隨俗。居宮即順宮。
頭頭皆巨護。處處現神通。珍重吾宗幸。多能立古風。
仰觀天畔一論日。幾度清光四上出。大士蓬頭問志公。摩訶般若波羅蜜。
注杜順和尚頌。
懷州牛吃禾〔河沙世界〕益州馬腹脹〔匾銜碗送〕天下召醫(yī)人〔驢頭馬角〕灸豬左膊上〔畫虎成貍〕。
冬不人事頌一首示眾云東山林木高。幾歲幾回雨。南嶺松枝瘦。石生石畔土。金色見瞿曇。二三七八五。
僧請益古人十二時歌乃頌之雞鳴丑。夢里逢人莽莽鹵。平旦寅。覺來路上弄精魂。
日出卯。赫赫光明影里坐。食時辰。食飽還知是病因。
禺中已。買賣論量入市肆。日南午。萬像分明作笑具。
日燴未。張公吃酒李公醉。晡時申。省來端坐醉醺醺。
日入酉。茅蓬竹戶硬撐拄。黃昏戍。日落西山狐魅出。
夜半子。一輪明月蘇諢哩。人定亥。老鼠床頭作隊隊。
先是汾陽預語首座。非久有異僧至。傳持吾道。一日忽率首座游山。首座云：“何往？”汾州云：“接侍者去?！笔鬃疲骸昂蜕蓄嵉棺魇裁?？”汾州云：“但去?！惫陰熤?。即與同歸。經二年未許入室。
師每詣方丈。汾州揣其志。必罵詬使令者。或毀詆諸方。及有所訓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不蒙指示。念歲月飄忽。己事未明。有失出家之利?！闭Z未卒，汾陽叱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舉杖逐之。師擬伸救。汾陽忽掩其口。乃大悟曰：“是知臨濟道出常情。”乃服役七稔。去謁唐明嵩神鼎徠洞山聰。暨登楊大年李都尉之門。機語契投。于是法道大振。宜春守黃公宗旦。請開法南源。次遷道吾、石霜、福嚴、興化。都尉李侯遵碑奏賜命服徽號。
僧問：“如何是道？”曰：“踏著不瞋?！痹疲骸叭绾问堑乐腥耍俊痹唬骸靶伛W背負。”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曰：“渾家送上渡頭船。”問：“如何是異類中人？”曰：“頭長腳短。”云：“謝師指示。”曰：“半幅全封。”云：“直恁么去也。”曰：“庠黎鼻孔為甚么在山僧手里。”僧無語。師便打。
問：“蓮花未出水時如何？”曰：“水深葢不得。”云：“出水后如何？”曰：“不礙往來看?！痹疲骸盎ㄩ_后如何？”曰：“南北馨香。”云：“結子后如何？”曰：“餒魚忮鱉?！?br />
問：“如何是禪。”曰：“鼻孔入地。”
師同大愚數輩辭汾陽。相讓不肯作參頭。汾陽云：“此行不可以戒臈推。聽吾偈曰：‘天無頭。吉州城外起戈矛。將軍疋馬林下過。員州城里鬧啾啾?！睅熷岢霭嘣疲骸俺A何人。敢受和尚如此記別?！奔搭I眾作禮。汾復祝之曰：“吾在先師處親證三昧。汝今已得。宜往南方大興吾道。”即造洞山寶禪師席。終日面壁。寶問：“達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師云：“空腹高心。”寶翌日升堂。請師充第一座。
師住南源。開堂日白槌云：“法筵龍象眾。當觀第一義?！睅熌嗽疲骸按蟊姇?？宜陽秀水南岳石橋。若也不會。謾你諸人去也。所以道。達磨西來教外別傳一句。且道別傳個什么？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敗如諸人盡是祖師指出底人。還信得及么？若信得及。與祖佛同參。若信不及?？芍^自生退屈。此日一會不是小緣。將一瓣香為我無得禪師。且道諸人還識無得禪師么？若也不識。有疑請問。”僧問：“世尊出世梵王前引帝釋后隨。今日和尚出世。請師說法?！睅熢疲骸昂??！鄙疲骸绊ッ磩t粉骨碎身去也?！睅熢疲骸叭乱盎ㄤ伒劐\。九秋黃葉以為陰?！眴枺骸叭绾问亲鎺熚鱽硪?？”師云：“畝地三蛇九鼠?！?br />
上堂云：“若論此事絕有言詮。侍者拈香早成多事。所以釋迦掩室已涉繁詞。居士默然卻成多說。何故。彼彼出家彼彼行腳。且問諸人。作么生是出家行腳底事。莫是著衣吃飯行住坐臥廣學多聞無言無說么？若恁么會。大似掉棒打月。既不許恁么會。又作么生會。眾中還有識好惡者么？有即出來對眾證明。若也未能如是。有疑請問?！鄙畣枺骸肮穆暡帕T大眾云臻。祖意西來請師舉唱?！睅熢疲骸叭陱旧跆巵恚俊鄙疲骸胺陉栆痪鋷熡H唱。南源今日事如何？”師云：“汝見南源?！眴枺骸坝醒杂姓f皆是世諦之談。無言無說未是衲僧行履處。幸對人天請師垂示?！睅熢疲骸胺派缴痪€道。與庠黎葛藤?！鄙疲骸绊ッ磩t專為流通?！睅熢疲骸耙黄自茩M世界。個中誰是出頭人？”
師入州。崇勝和尚請。上堂云：“者里崇勝法堂。不可向者里說佛說法去也。然雖如是。官不容針私通車馬。恁么大似擔水河頭賣。眾中還有檢點得底么？試出來檢點看。有么有么？”時有僧問：“諸法已聞今日響。請師方便演真乘?！睅熢疲骸疤觳桓叩夭贿h?！鄙疲骸肮路宄鋈涸?。萬里百花新。”師云：“不是直鉤客。徒勞到海讜?！?br />
問：“昔日靈山分半座。二師相見意如何？”師云：“來風可鑒?！边M云：“恁么則大眾側聆學人禮拜?！睅熢疲骸傲胬穗y得?！?br />
問：“如何是古佛家風？”師云：“金蟾初出海。何處不分明?！边M云：“還許學人請益否？”師云：“大海無邊際。不宿水云人。”乃云：“若向言中取則。埋沒宗風。直饒句下精通。敢保此人未悟。所以道。山青水綠雀噪鴉鳴。萬派同源海云自異。未來諸佛口似燈籠。過去諸佛應病施方?，F在諸佛墮坑落塹。不落凡圣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矢上更加尖。”便下座?！ 熤裂錾秸埳咸迷疲骸皩氱R當臺森羅自顯。太阿在手殺活臨時。且道還有該不著者么？有即倒道將一句來。如無。后學初心有疑請問?！睍r有僧問：“知師久臥深潭里。大仰升堂事若何？”師云：“雨來山里暗。云出洞中明?！边M云：“學人不會再伸請益?！睅熢疲骸澳槿♂Ω蛣e處舂?！鄙疅o語。師云：“弄潮須是弄潮人?！?br />
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未審意旨如何？”師云：“一場懡忄羅。”進云：“敗如大通智勝佛又如何？”師云：“八十翁翁若少年。”進云：“學人耳順之年。乞師再垂方便?！睅熢疲骸氨娙朔隆！眴枺骸叭绾问欠穑俊睅熢疲骸吧徎ㄅ踝??！?br />
上堂，僧問：“油盡燈滅時如何？”師云：“養(yǎng)子不及父?！眴枺骸昂Ｉ显朴螘r如何？”師云：“苦?！眴枺骸叭绾问呛蜕惺苡锰?？”師云：“困?！鄙當M進語。師便打。問：“失前忘后時如何？”師云：“不上堂。”豎起拄杖云：“過去諸佛現在諸佛未來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天下老和尚?？傋兂赡显粗粽茸尤ヒ?。汝諸人向什么處安身立命?？纯?。拄杖子穿過你諸人髑髏去也。還有識痛癢者么？有即出來對眾孛跳看。若無。南源今日失利?！焙纫缓?。卓拄杖一下。下座。
示眾云：“無明實性即佛性?；没丈砑捶ㄉ怼ＶT仁者。若也信得去。不妨省力?？芍^善財入彌勒樓閣。無邊法門悉皆周遍。得大無礙悟法無生。是謂無生法忍。無邊剎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于當念。且問諸人。阿那個是當念。只如諸人無明之性。即汝本覺妙明之性。葢為不了生死根源。執(zhí)妄為實隨妄所轉。致墮輪回受種種苦。若能回光反照。自悟本來真性不生不滅。故無明實性即佛性?；没丈砑捶ㄉ怼Ｖ蝗缢拇笪逄N不凈之身。即無實義。如夢如幻如影如響。従無量劫來流浪生死。貪愛所使無暫休歇。出此入彼。積骨如毗富羅山。飲乳如四大海水。何故。為無智慧不能了知五蘊本空。都無所實。逐妄所生。貪欲所拘不能自在。所以世尊云：諸苦所因。貪欲為本。若滅貪欲。無所依止。汝等若能了知幻身虛假。本來空寂。諸見不生。無我人眾生壽者。法皆如故?；没丈砑捶ㄉ怼７ㄉ碛X了無一物。唯有聽法說法。虛玄大道無著真宗。故云本源自性天真佛。又云：五陰浮云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沒。若如是者。為度一切苦厄。乃至無量無邊煩惱知解。悉皆清凈。是為清凈法身。若到這個田地。便能出此入彼。舍身受身。地獄天堂。此界他方?？v橫自在。任意浮沉。應物舒光。隨機逗教。喚作千百億化身。恁么說話。可謂無夢說夢和泥合水。撒屎撒尿不識好惡?！蹦撕呛谴笮υ疲骸叭粝蝰纳T下。十萬八千。未夢見他汗臭氣在。雖然如是。事無一向。但以假名字。引導于眾生。”喝一喝。
示眾云：“馬大師即心即佛。當人未悟。盤山非心非佛。只成戲論之談。雪峰輥球誑愈小兒之作。云門顧鑒笑殺傍觀。小室自傷一場大錯。德山入門便棒。未遇奇人。臨濟入門便喝。太殺輕薄。黃梅呈頌。人我未忘。更言祖祖相傳遞相誹謗。到這里須是個人始得。所以道。鷹生鷹子鶻生鶻兒。然雖如此。也是鞏縣茶瓶?！蹦藦椫敢幌??！ ∈颈娫疲骸吧蟻硪膊讲降歉摺Ｏ氯ヒ餐ㄉ頍o礙。所以道。有時先敲后唱。有時先唱后敲。有時敲唱同時。有時敲唱不同時。所以王登寶殿野老謳歌。如今還有謳歌者么？”良久云：“木人雖舉手。石女不抬頭。”喝一喝。
示眾云：“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義總在心源。無三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既然如是。為甚么那吒撲帝鍾？”良久云：“波斯鼻孔長又長?！?br />
示眾：“說佛說祖合泥合水。向上向下衲僧破草鞋。總不與么無繩自縛。且獨脫一句作么生道，還有人道得么？試對眾倒道將一句來。有么有么？”良久云：“辨上更加泥?！焙纫缓取?br />
師問僧：“名甚么？”僧云：“海滿?！睅熢疲骸昂o增減。為甚么卻滿？”云：“和尚莫謾海滿。”師云：“南源罪過?！?br />
師問僧：“近離什么處？”云：“云過千山碧?！睅熢疲骸爸ψ魃趺?？”云：“雁去水聲倍?！睅煴愫?。僧亦喝。師便打。僧亦打。師云：“你這瞎?jié)h。本分打出三門外。念汝是新到。且坐吃茶?！?br />
師問僧：“行腳人須知有行腳事。作么生是行腳事？”云：“知?！睅熢疲骸爸资伦髅瓷?？”云：“山高水深。”師云：“念汝遠來且坐吃茶。”僧云：“諾諾?！?br />
師問顯英首座：“近離甚處？”云：“金鑾。”師云：“夏在甚處？”云：“金鑾?！痹疲骸扒昂笙脑谏跆?？”云：“金鑾?！睅熢疲骸跋惹跋纳跆?？”云：“和尚何不領話？”師云：“我也不能勘得你。教庫下供過奴子來勘。且點一碗茶與你濕口?！?br />
師問僧：“近離甚處？”僧以手面前一劃。師云：“是何言歟？”僧便喝。師云：“作甚么？”僧撫掌一下，便打。師云：“瞎?jié)h亂做作么？”以坐具直打出法堂。
師道過瑯琊。時覺禪師住焉。先是舉道者。到瑯琊造方丈。覺問：“近離甚處？”云：“兩浙?！庇X云：“船來陸來？”云：“船來?！庇X云：“船在甚處？”云：“步下?！庇X云：“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舉以坐具棗一棗云：“杜撰長老如麻似粟?！狈餍浔愠觥ＳX問侍者：“此是甚人？”云：“舉上座?！庇X遂親下旦過堂問：“莫是舉上座么？勿怪適來相觸忤?！迸e便喝云：“我在浙江早聞你名。元來見解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覺遂作禮云：“慧覺罪過?！奔皫熤连樼稹ＳX留之。師為逗遛數日。因夜話及之。師笑曰：“舉見處才能自了?！庇X默然。師為作《牧童歌》曰：“牧牛童，實快活，跣足披蓑雙角撮。橫眠牛上向天歌，人問如何牛未渴。回首看，平田闊，四方放去休欄遏。八面無拘任意游，要收只在索頭撥。小牛兒，順毛捋，角力未充難提掇。且従放在小平坡，慮上高峰四蹄脫。日已高，休吃草，擔定鼻頭無少老。一時牽向圈中眠，和泥看伊東西倒。笑呵呵，好不好，又將橫笛順風吹，震動五湖山海島。倒騎牛，脫布襖，知音休向途中討。若問牧童何處居，鞭指東西無一寶?！庇X默得其游戲三昧。
僧問：“如何是賓中賓？”師云：“禮拜更殷勤?！薄叭绾问琴e中主？”師云：“拄杖常在手。”“如何是主中賓？”師云：“拄杖掇乾坤。”“如何是主中主？”師云：“劍握甑人手。”問：“如何是佛？”師云：“瀟湘斑竹杖?！眴枺骸白娣鸩涣r如何？”師云：“口上生茅?！眴枺骸安乓姳慊貢r如何？”師云：“湖南鎮(zhèn)主?！边M云：“末后殷勤請師道。”師云：“多少分明。”進云：“大眾側聆?！睅熢疲骸拔锤蚁嘣S?！眴枺骸斑M前不得時如何？”師云：“截斷眾疑?！眴枺骸安讲降歉邥r如何？”師云：“云生足下。”問：“如何是南源狗？”師云：“觜。”問：“如何是禪？”師云：“鼻孔入地?！眴枺骸叭绾问欠?？”師云：“石打不入。” 上堂云：“諸佛放光明。助發(fā)實相義?！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阿那個是實相義。你若見去。被見聞所轉也。若不見。行腳眼在什么處？”喝一喝。下座。
上堂云：“一塵才舉大地全收。一毛頭師子百億毛頭現。百億毛頭師子一毛頭現。千頭萬頭但識取一頭?！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那個是一頭？”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枺骸叭绾问欠?？”師云：“人老病生?！眴枺骸叭绾问墙映鯔C底句？”師云：“一刀兩段?！眴枺骸叭绾问球烋纳拙?？”師云：“寒山拾得?！眴枺骸叭绾问钦钚械拙?？”師云：“來千去萬?！眴枺骸叭绾问橇⑶ぞ?？”師云：“天高海闊?！眴枺骸芭c師并坐時如何？”師云：“線穿黃葉?！薄 ∩咸迷疲骸疤斓嘏c我同根。萬法與我一體?！蹦素Q起拄杖子云：“者個是南源拄杖子。那個是體？”良久云：“渡河須用筏。到岸不須船?！焙纫缓取Ｗ恐粽纫幌?。下座?！ ∩咸?，豎起拄杖云：“河沙諸佛河沙國土?？偙荒显粗粽茸右豢谕虆s。其中眾生不覺不知。你衲僧鼻孔在什么處？若知去處。橫擔拄杖目視云霄。若也不知。長連床上有粥有飯?！焙纫缓认伦?。
俗官問：“如何是南源境？”師云：“鑿池秋待月。種竹夏遮陽?！薄叭绾问蔷持腥?？”師云：“城中公子般般貴。林下道人事事貧?！眴枺骸熬妹烈轮檎垘熤甘尽！睅熢疲骸安葙\大敗?！鄙疲骸巴缸邿o路?！睅熢疲骸澳_踏不動?！弊鲉枺骸俺薪逃醒?。因緣自然即不問。如何是因緣？師云：“記來多少時也？”進云：“如何是自然？”師云：“速退速退。妨他別人問?！?br />
師住道吾。上堂，僧問：“達磨西來曲為今時。不屈宗乘。請師舉唱?！睅熢疲骸霸朴隇㈤L空?；ㄩ_遍地春?！边M云：“澗松清冷澹。曉月照長川?！睅熢疲骸耙谎约攘魍ā＝窆耪l言異。”進云：“云生嶺上花發(fā)巖前?！睅熢疲骸跋喾瓯M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見一人?！边M云：“今日遭逢和尚。”師便喝。
上堂云：“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且道晝行夜臥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以拄杖卓一下云：“德山證明。下座?！薄 枺骸扳初舢斳帯W人擬議。如何得入？”師云：“還覺頭痛么？” 上堂云：“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復無憂。”拈起拄杖子云：“者個是道吾拄杖子。那個是諸人心。河沙國土河沙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在道吾拄杖子上。轉大法輪。諸人還見么？若見朝游西天暮歸東土。若也不見。晨朝有粥齋時有飯。”卓拄戴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為萬像主。不逐四時凋?！蹦橹粽仍疲骸罢邆€是道吾拄杖。那個是萬像主？”良久云：“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喝一喝。卓拄杖一下。下座。
上堂云：“有時先照后用。有時先用后照。有時照用同時。有時照用不同時。所以道。有明有暗有起有倒?！蹦撕纫缓仍疲骸扒业朗钦帐怯谩＞l素辨得么？試出來呈丑拙看。若無。道吾今日失利。”喝一喝。下座。
上堂，僧出禮拜起便喝。師云：“作么生？”僧又喝。師云：“瞎?！鄙Y拜。師云：“三十棒且待別時來與你吃?！?br />
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云：“有年無德?！薄 熥∈ｉ_堂日?！鄙畣枺骸熬S摩一默未稱師宗。棒喝齊施中流罔措。今日一會請師方便?！睅熢疲骸笆址甏洪L。霜花向日開?！边M云：“與么則陽鳥喃喃語。雨過百花新?！睅熢疲骸安灰驖O父引。焉知水淺深?！鄙疲骸熬S流急。云開照碧天?！睅熢疲骸拔倚谢牟堇?。你又入深村?！鄙畱Z云：“官不容姒更借一問。師意如何？”師云：“放你三十棒。三十年后方始知痛癢。”僧舞袖而退。師云：“夢見。”問：“方木調弦時如何？”師云：“幡竿一尺二?！边M云：“恁么則和尚手出今時也?！睅熢疲骸澳_撥不動?！鄙疲骸澳啦恢??！睅熢疲骸叭旰笪蛉ゲ欢??！眴枺骸肮喷R未磨時如何？”師云：“新羅打鼓?！边M云：“磨后如何？”師云：“西天作舞?！?br />
上堂云：“青蓮視瞬已多繁。迦葉微微笑自謾。少室坐羞癡截臂。黃梅呈解頌多般。入門棒喝重重錯。向上宗乘肉自剜。公案現成誰懡忄羅。鑒咦啐啄哂傍觀。一宿覺來知是誤。不言師范更無端。丈夫皆有沖天志。北斗南星背面看。
△偈頌因僧請益三玄三要頌。
第一玄。三世諸佛擬何宣。垂慈夢里生輕薄。端坐還成落斷邊。
第二玄。伶俐衲僧眼未明。石火電光知是鈍。揚眉瞬目涉關山。 第三玄。萬象森羅宇宙寬。云散洞空山岳靜。落花流水滿長川。
第一要。豈話圣凡妙。擬議涉長途。抬眸七顛倒。
第二要。峰頂敲召。神通自在來。多聞門外叫。
第三要。起倒令人笑。掌內握乾坤。千差都一照。
報你通玄士。棒喝要臨時。若明親的旨。半夜太陽輝。
因僧請益臨濟兩堂首座齊下喝頌啐啄之機箭拄鋒。瞥然賓主當時分。宗師憫物垂緇素。北地黃河徹底渾。
因人請益慧超佛話有頌。
僧問如何是佛。師云汝是慧超。禮拜進前叉手。思量十萬迢迢。
因僧請益云門超佛越祖之談超佛越祖若何宣。充齋胡餅恣情餐。湖南展缽新羅咬。大石波斯索渡船。 因僧請益乃述三訣頌第一訣。大地山河泄。維摩才默然。文殊便饒舌。
第二訣。展拓看時節(jié)。語默豈相干。夜半秋天月。
第三訣。遠路難登涉。陸地弄舟船。眼中藏日月。
三句頌第一句。天上他方皆罔措。俱輪顛倒論多端。巍巍未到尼俱樹。
第二句。臨濟德山涉路布。未過新羅棒便揮。達者途中亂指注。
第三句。維摩示疾文殊去。對談一默震乾坤。直至如今作笑具。
因僧請益五位有頌。 正中偏。半夜烏雞室里鳴。海底然燈光世界。石上栽花長枝靈。
偏中正。日落西山觀異影。分明影像顯宗乘。休把眉頭窺月井。
正中來。木馬生兒遍九垓。進退任行通鳥道。豈并巢居界內。
兼中至。彼彼丈夫全意氣。矛盾交互不傷鋒。展拓縱橫不相離。
兼中到。黑白已前休作造。須明露柱未生兒。莫認狂辭途路走。
都一頌?！ ∑袣w正極幽玄。正去偏來理事全。須知正立非言說。朕兆依涵屬有緣。
兼至去來興妙用。到兼何更逐言詮。出沒豈能該世界。蕩蕩無依鳥道玄。
因僧請益風穴佛話。
杖林山下竹筋鞭。南北禪人萬萬千。莫怪相逢不下馬。東西各自有前程?！ 〖睦铖€馬分身千百億。悲智愿難窮。在俗還隨俗。居宮即順宮。
頭頭皆巨護。處處現神通。珍重吾宗幸。多能立古風。
仰觀天畔一論日。幾度清光四上出。大士蓬頭問志公。摩訶般若波羅蜜。
注杜順和尚頌。
懷州牛吃禾〔河沙世界〕益州馬腹脹〔匾銜碗送〕天下召醫(yī)人〔驢頭馬角〕灸豬左膊上〔畫虎成貍〕。
冬不人事頌一首示眾云東山林木高。幾歲幾回雨。南嶺松枝瘦。石生石畔土。金色見瞿曇。二三七八五。
僧請益古人十二時歌乃頌之雞鳴丑。夢里逢人莽莽鹵。平旦寅。覺來路上弄精魂。
日出卯。赫赫光明影里坐。食時辰。食飽還知是病因。
禺中已。買賣論量入市肆。日南午。萬像分明作笑具。
日燴未。張公吃酒李公醉。晡時申。省來端坐醉醺醺。
日入酉。茅蓬竹戶硬撐拄。黃昏戍。日落西山狐魅出。
夜半子。一輪明月蘇諢哩。人定亥。老鼠床頭作隊隊。
鄂公網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