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贊第一

　　杜如晦，少聰悟，精彩絕人。太宗引為秦府兵曹，俄改陜州長史。房玄齡聞于太宗曰：“余人不足惜，杜如晦聰明識達，王佐之才。若大王守藩，無所用之，必欲經(jīng)營四方，非此人不可?！碧谀苏垶榍馗?，封建平縣男，補文學(xué)館學(xué)士。令文學(xué)楮亮為之贊曰：“建平文雅，休有烈光，懷忠履義，身立名揚。”貞觀初，為右仆射，玄齡為左仆射。太宗謂之曰：“公為仆射，當(dāng)須大開耳目，求訪賢哲，此乃宰相之弘益。比聞聽受詞訴，日不暇給，安能為朕求賢哉！”自是，臺閣規(guī)模，皆二人所定。其法令意在寬平，不以求備取人，不以己長格物。如晦、玄齡引進之，如不及也。太宗每與玄齡圖事，則曰：“非如晦莫能籌之”。及如晦至，卒用玄齡之策。二人相須，以斷大事。迄今言良相者，稱房杜焉。及如晦薨，太宗謂虞世南曰：“吾與如晦，君臣義重。不幸物化，實痛于懷。卿體吾意，為制碑也。”后太宗嘗新瓜美，愴然悼之，輟其半，使置之靈座。及賜玄齡黃銀帶，因謂之曰：“如晦與公，同心輔朕，今日所賜，惟獨見公?！便涣魈?。以黃銀帶辟惡，為鬼神所畏，命取金帶，使玄齡送之于其家也。齋

　　魏征常陳古今理體，言太平可致。太宗納其言，封德彝難之曰：“三代已后，人漸澆訛，故秦任法律，漢雜霸道，皆欲理而不能，豈能理而不欲魏征書生，若信其虛論，必亂國家?！闭髟懼唬骸拔宓廴?，不易人而理，行帝道則帝，行王道則王，在其所化而已?？贾d籍，可得而知。昔黃帝與蚩尤戰(zhàn)，既勝之后，便致太平。九夷亂德，顓頊征之，既克之后，不失其理。桀為亂，湯放之；紂無道，武王伐之，而俱致太平。若言人漸澆訛，不反樸素，至今應(yīng)為鬼魅，寧可得而教化耶！”德彝無以難之。征薨，太宗御制碑文并御書。后為人所讒，敕令踣之。及征遼不如意，深自悔恨，乃嘆曰：“魏征若在，不使我有此舉也?！奔榷伤?，馳驛以少牢祭之，復(fù)立碑焉。主

　　太宗嘗臨軒，謂侍臣曰：“朕所不能恣情以樂當(dāng)年，而勵心苦節(jié)，卑宮菲食者，正為蒼生耳。我為人主，兼行將相事，豈不是奪公等名昔漢高得蕭、曹、韓、彭，天下寧晏；舜、禹、殷、周，得稷、契、伊、呂，四海乂安。如此事，朕并兼之?！苯o事中張行成諫曰：“有隋失道，天下沸騰。陛下?lián)軄y反正，拯生人于涂炭，何禹、湯所能擬。陛下圣德含光，規(guī)模弘遠。然文武之烈，未嘗無將相。何用臨朝對眾，與其校量，將以天下已定，不籍其力，復(fù)以萬乘至尊，與臣下爭功。臣聞：‘天何言哉，而四時行焉’。又曰：‘汝唯弗矜，天下莫與汝爭功?！紓鋯T近樞，非敢知獻替事，輒陳狂直，伏待菹醢?！碧谏罴{之，俄遷侍中。主

　　太子承乾既廢，魏王泰因入侍，太宗面許立為太子，乃謂侍臣曰：“青雀入見，自投我懷中，云：‘臣今日始得與陛下為子，更生之日，臣有一孽子，百年之后，當(dāng)為陛下煞之，傳國晉王?！缸又?，固當(dāng)天性。我見其意，甚矜之?！鼻嗳?，泰小字也。褚遂良進曰：“失言，伏愿審思，無令錯誤。安有陛下萬歲之后，魏王持國執(zhí)權(quán)為天子，而肯殺其愛子，傳國晉王者乎陛下頃立承乾，后寵魏王，愛之逾嫡，故至于此。今若立魏王（須先措置晉王），始得安全耳?！碧谔殂艚幌拢唬骸拔也荒芤??！币蚱鹑雰?nèi)。翌日，御兩儀殿，群臣盡出，詔留長孫無忌、房玄齡、李勣、褚遂良，謂之曰：“我有三子、一弟，所為如此，我心無憀?！币蜃酝队诖?，無忌爭趨持，上抽佩刀，無忌等驚懼，遂良于手爭取佩刀，以授晉王。因請所欲立，太宗曰：“欲立晉王”。無忌等曰：“謹(jǐn)奉詔。異議者請斬之?！碧谥^晉王曰：“汝舅許汝也，宜拜謝之。”晉王因下拜。移御太極殿，召百寮，立晉王為皇太子。群臣皆稱“萬歲”。主

　　高宗朝，晉州地震，雄雄有聲，經(jīng)旬不止。高宗以問張行成，行成對曰：“陛下本封于晉，今晉州地震，不有征應(yīng)，豈使徒然哉！夫地，陰也，宜安靜，而乃屢動。自古禍生宮掖，釁起宗親者，非一朝一夕。或恐諸王、公主，謁見頻煩，承間伺隙。復(fù)恐女謁用事，臣下陰謀。陛下宜深思慮，兼修德，以杜未萌?！备咦谏罴{之。知

　　則天朝，默啜陷趙、定等州，詔天官侍郎吉頊為相州刺史，發(fā)諸州兵以討之，略無應(yīng)募者。中宗時在春宮，則天制皇太子為元帥，親征之。吏人應(yīng)募者，日以數(shù)千。賊既退，頊征還，以狀聞。則天曰：“人心如是耶？”因謂頊曰：“卿可于眾中說之?！表溣诔貌裕柯?wù)呦矏?。諸武患之，乃發(fā)頊弟兄贓狀，貶為安固尉。頊辭日，得召見，涕淚曰：“臣辭闕庭，無復(fù)再謁請言事。臣疾亟矣，請坐籌之。”則天曰：“可?！表溤唬骸八粮饕慌?，有競乎？”則天曰：“無?！表溤唬骸昂椭疄槟?，競乎？”則天曰：“無”。頊曰：“分泥為佛，為天尊，有競乎？”則天曰：“有?！表溤唬骸俺家酁橛?。竊以皇族、外戚，各有區(qū)分，豈不兩安全耶！今陛下貴賤是非于其間，則居必競之地。今皇太子萬福，而三思等久已封建，陛下何以和之臣知兩不安矣?！眲t天曰：“朕深知之，然事至是?！表溑c張昌宗同供奉控鶴府，昌宗以貴寵懼不全，計于頊。頊曰：“公兄弟承恩澤深矣，非有大功，必?zé)o全理。唯一策，若能行之，豈唯全家，當(dāng)享茅土之封。除此外，非頊所謀?！辈谔槠?，請聞之。頊曰：“天下思唐德久矣，主上春秋高，武氏諸王殊非所屬意。公何不従容請相王、廬陵，以慰生人之望！”昌宗乃乘間屢言之。幾一歲，則天意乃易，既知頊之謀，乃召頊問。頊對曰：“廬陵、相王皆陛下子。高宗初顧托于陛下，當(dāng)有所注意?！蹦擞凶?，其興復(fù)唐室，頊有力焉。睿宗登極，下詔曰：“曩時王命中圯，人謀未輯，首陳反正之議，克創(chuàng)祈天之業(yè)，永懷忠烈，寧忘厥勛，可贈御史大夫。”齋

　　則天以武承嗣為左相。李昭德奏曰：“不知陛下委承嗣重權(quán)，何也？”則天曰：“我子侄，委以心腹耳?！闭训略唬骸叭粢怨弥吨H，何如父子何如母子？”則天曰：“不如也?！闭训略唬骸案缸印⒛缸由杏斜茒Z，何諸姑所能容使其有便，可乘御寶位，其遽安乎且陛下為天子，陛下之姑受何福慶而委重權(quán)于侄乎事之去矣?！眲t天矍然，曰：“我未思也。”即日罷承嗣政事。主

　　長安末，張易之等將為亂。張柬之陰謀之，遂引桓彥范、敬暉、李湛等為將，委以禁兵。神龍元年正月二十三日，暉等率兵，將至玄武門，王同皎、李湛等，先遣往迎皇太子于東宮，啟曰：“張易之兄弟，反道亂常，將圖不軌。先帝以神器之重，付殿下主之，無罪幽廢，人神憒惋，二十三年于茲矣。今天啟忠勇，北門將軍、南衙執(zhí)政，克期以今日誅兇豎，復(fù)李氏社稷。伏愿殿下暫至玄武門，以副眾望?！碧釉唬骸皟簇Q悖亂，誠合誅夷。如圣躬不康何慮有驚動，請為后圖?！蓖ㄖS諭久之，太子乃就路。又恐太子有悔色，遂扶上馬，至玄武門，斬關(guān)而入，誅易之等于迎仙院。則天聞變，乃起見太子曰：“乃是汝耶小兒既誅，可還東宮?！被笍┓哆M曰：“太子安得更歸！往者，天皇棄群臣，以愛子托陛下。今太子年長，久居?xùn)|宮，將相大臣思太宗、高宗之德，誅兇豎，立太子，兵不血刃而清內(nèi)難，則天意人事，歸乎李氏久矣。今圣躬不康，神器無主，陛下宜復(fù)子明辟，以順億兆神祗之心。臣等謹(jǐn)奉天意，不敢不請陛下傳立愛子，萬代不絕，天下幸甚矣。”則天乃臥不語，見李湛曰：“汝是誅易之兄弟人耶我養(yǎng)汝輩，翻見今日?！闭坎桓覍?。湛，義府之子也。古

　　景云二年二月，睿宗謂侍臣曰：“有術(shù)士上言，五日內(nèi)有急兵入宮，卿等為朕備之?！弊笥沂?，莫敢對。張說進曰：“此有讒人設(shè)計，擬搖動?xùn)|宮耳。陛下若使太子監(jiān)國，則君臣分定，自然窺覦路絕，災(zāi)難不生?！币Τ?、宋璟、郭元振進曰：“如說所言?！鳖Ｗ诖髳?，即日詔皇太子監(jiān)國。時太平公主將有奪宗之計，于光范門內(nèi)乘步輦，俟執(zhí)政以諷之，眾皆恐懼。宋璟昌言曰：“太子有大功于天下，真杜稷主，安敢妄有異議?！彼炫c姚崇奏：“公主就東都，出寧王已下為刺史，以息人心。”睿宗曰：“朕更無兄弟，唯有太平一妹，朝夕欲得相見。卿勿言，余并依卿所奏?！惫髀勚笈?。玄宗懼，乃奏崇、璟離間骨肉，請加罪黜，悉停寧王已下外授。崇貶申州刺史，璟楚州刺史。齋

　　蘇颋，神龍中給事中，拜修弘文館學(xué)士，轉(zhuǎn)中書舍人。時父瑰為宰相，父子同掌樞密，時人榮之。屬機事填委，制誥皆出其手。中書令李嶠嘆曰：“舍人思如泉涌，嶠所不及也?！焙鬄橹袝汤?，與宋璟同知政事。璟剛正，多所裁斷，瑰皆順従其美。、甚悅之，嘗謂人曰：“吾與彼父子，前后皆同時為宰相。仆射長厚，誠為國器；獻可替否，罄盡臣節(jié)，瑰過其父也。”后罷政事，拜禮部尚書而薨。及葬日，玄宗游咸宜宮，將舉獵，聞瑰喪出，愴然曰：“蘇瑰今日葬，吾寧忍娛游乎！”遂中路還宮。初，姚崇引璟為中丞，再引之入相。崇善應(yīng)變，故能成天下之務(wù)；璟善守文，故能持天下之政。二人執(zhí)性不同，同歸于道。葉心翼贊，以致刑措焉。主

　　姚崇以拒太平公主，出為申州刺史，玄宗深德之。太平既誅，征為同州刺史。素與張說不葉，說諷趙彥昭彈之，玄宗不納。俄校獵于渭濱，密召崇會于行所。玄宗謂曰：“卿頗知獵乎？”崇對曰：“此臣少所習(xí)也。臣年三十，居澤中，以呼鷹逐兔為樂，猶不知書。張璟謂臣曰：‘君當(dāng)位極人臣，無自棄也。’爾來折節(jié)讀書，以至將相。臣少為獵師，老而猶能”。玄宗大悅，與之偕馬臂鷹，遲速在手，動必稱旨。玄宗歡甚，樂則割鮮，閑則咨以政事，備陳古今理亂之本上之，可行者必委曲言之。玄宗心益開，聽之亹亹忘倦。軍國之務(wù)，咸訪于崇。崇罷冗職，修舊章，內(nèi)外有敘。又請無赦宥，無度僧，無數(shù)遷吏，無任功臣以政。玄宗悉従之，而天下大理。知

　　張說獨排太平之黨，請?zhí)颖O(jiān)國，平定禍亂，迄為宗臣，前后三秉大政，掌文學(xué)之任，凡三十年。為文思精，老而益壯，尤工大手筆，善用所長；引文儒之士，以佐王化。得僧一行，贊明陰陽律歷，以敬授人時。封太山，祠睢上，舉闕禮，謁五陵，開集賢，置學(xué)士，功業(yè)恢博，無以加矣。尚然諾，于君臣、朋友之際，大義甚篤。及薨，玄宗為之罷元會，制曰：“弘濟艱難，參其功者時杰，經(jīng)緯禮樂，贊其道者人師。式瞻而百度充厘，既往而千載貽范，臺衡軒鼎，垂黼藻于當(dāng)年；徽策寵章，播芳蕤于后葉。故尚書左丞相燕國公說，星象降靈，云龍合契，元和體其沖粹，妙有釋其至賾。挹而莫測，仰之彌高。釋義探系表之微，英詞鼓天下之動。昔傳風(fēng)諷，綢繆歲華。含舂谷之聲，和而必應(yīng)；蘊泉源之智，啟而斯沃。授命與國，則天衢以通；濟同以和，則朝政惟允。司釣總六官之紀(jì)，端揆為萬邦之式。方弘風(fēng)緯俗，返本于上古之初；而邁德振仁，不臻于中壽之福。吁嗟不慭，既喪斯文，宣室余談，洽若在耳；玉殿遺草，宛然留跡。言念忠賢，良深震悼。是用當(dāng)寧撫幾，臨樂撤懸，罷稱觴之儀，遵往禭之禮?？少n太師，賻物五百段?！倍Y有加等，儒者榮之。齋

　　開元中，陸堅為中書舍人，以麗正學(xué)士，或非其人，而所司供擬，過為豐贍，謂朝列曰：“此亦何益國家，空致如此費損?！睂⒆h罷之。張說聞之，謂諸宰相曰：“說聞自古帝王，功成則有奢縱之失，或興造池臺，或耽玩聲色。圣上崇儒重德，親自講論，刊校圖書，詳延學(xué)者。今之麗正，即是圣主禮樂之司，永代規(guī)模不易之道。所費者細，所益者大。陸子之言，為未達也?！毙诤舐勂溲裕瑘灾黜?，従此而減。知

　　開元二十三年，加榮王已下官，敕宰臣入集賢院，分寫告身以賜之。侍中裴耀卿因入書庫觀書，既而謂人曰：“圣上好文，書籍之盛事，自古未有。朝宰允使，學(xué)徒云集，觀象設(shè)教，盡在是矣。前漢有金馬、石渠，后漢有蘭臺、東觀，宋有總明，陳有德教，周則獸門、麟趾，北齊有仁壽、文林，雖載在前書，而事皆瑣細。方之今日，則覺得扶翰捧珪者哉！”古

　　張九齡，開元中為中書令，范陽節(jié)度使張守珪奏裨將安祿山頻失利，送就戮于京師。九齡批曰：“穰苴出軍，必誅莊賈；孫武行令，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奔暗街袝琵g與語，久之，因奏曰：“祿山狼子野心，而有逆相，臣請因罪戮之，冀絕后患?！毙谠唬骸扒湮鹨酝跻母ψR石勒之意，誤害忠良?！备庸倬?，放歸本道。至德初，玄宗在成都思九齡之先覺，詔曰：“正大廈者，柱石之力；昌帝業(yè)者，輔相之臣。生則保其雄名，歿則稱其盛德。飾終未允于人望，加贈實存于國章。故中書令張九齡，維岳降神，濟川作相，開元之際，寅亮成功；讜言定于社稷，先覺合于蓍龜，永懷賢弼，可謂大臣。竹帛猶存，樵蘇必禁。爰従八命之秩，更重三臺之位?？少n司徒?！比粤钋彩?，就韶州致祭者。主

　　◆規(guī)諫第二

　　太宗射猛獸于苑內(nèi)，有群豕突出林中，太宗引弓射之，四發(fā)殪四豕。有一雄豕，直來沖馬，吏部尚書唐儉下馬搏之。太宗拔劍斷豕，顧而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耶何懼之甚？”儉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理之。陛下以神武定四方，豈復(fù)逞雄心于一獸！”太宗善之，因命罷獵。古

　　太宗，有人言尚書令史多受賂者，乃密遣左右以物遺之。司門令史果受絹一匹。太宗將殺之，裴矩諫曰：“陛下以物試之，遽行極法，使彼陷于罪，恐非道德齊禮之義。”乃免。知

　　太宗嘗罷朝，自言：“殺卻此田舍漢！”文德皇后問：“誰觸忤陛下？”太宗曰：“魏征每庭辱我，使我常不得自由?！被屎笸耍⒂谕?。太宗驚曰：“何為若是？”對曰：“妾聞主圣臣忠。今陛下圣明，故魏征得盡直言。妾備后宮，焉敢不賀！”于是太宗意乃釋。知

　　張玄素，貞觀初，太宗聞其名，召見，訪以理道。玄素曰：“臣觀自古已來，未有如隋室喪亂之甚。豈非其君自專，其法日亂。向使君虛受于上，臣弼違于下，豈至于此。且萬乘之主，欲使自專庶務(wù)，日斷十事，而有五條不中者，何況萬務(wù)乎以日繼月，乃至累年，乖繆既多，不亡何待陛下若近鑒危亡，日慎一日，堯舜之道，何以加之！”太宗深納之。古

　　太宗幸九成宮，還京，有宮人憩湋川縣官舍。俄而李靖、王珪至，縣官移宮人于別所，而舍靖、珪。太宗聞之，怒曰：“威福豈由靖等何為禮靖等而輕我宮人？”即令按驗?湋川官屬。魏征諫曰：“靖等，陛下心膂大臣；宮人，皇后賤隸。論其委任，事理不同。又靖等出外，官吏仿闕庭法式；朝覲；陛下問人間疾苦。靖等自當(dāng)與官吏相見，官吏亦不可不謁也。至于宮人，供養(yǎng)之外，不合參承。若以此如罪，恐不益德音，駭天下耳目?！碧谠唬骸肮允恰！彼焐岵粏?。主

　　谷那律，貞觀中為諫議大夫，褚遂良呼為“九經(jīng)庫”。永徽中，嘗従獵，途中遇雨。高宗問：“油衣若為得不漏？”那律曰：“能以瓦為之，不漏也?！币獠粸轭鲍C。高宗深賞焉，賜那律絹帛二百匹。齋

　　魏知古，性方直，景云末為侍中。玄宗初即位，獵于渭川，時知古従駕，因獻詩以諷曰：“嘗聞夏太康，五弟訓(xùn)禽荒。我后來冬狩，三驅(qū)盛禮張。順時鷹隼擊，講事武功揚。奔走來未及，翾飛豈暇翔。蜚熊従渭水，瑞翟相陳倉。此欲誠難縱，茲游不可常。子云陳《羽獵》，僖伯諫漁棠。得失鑒齊楚，仁恩念禹湯。邕熙諒在宥，亭毒匪多傷?！缎良住方駷槭罚队蒹稹匪炜渍?。”手詔褒美，賜物五十段。后兼知吏部尚書，典選事，深為稱職。所薦用人，遂咸至大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