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

　　臨淄賈岡公竦 【澠錄無『岡』字，『竦』作『疎』。】 先生，以著書扶道為己任，著山東野錄七篇，頗類孟子。嘗奏諫書四篇，謂丁謂造作符瑞，以誣皇天，欺先圣，今幸謂奸發(fā)，請明告天下，正其事，使后世無譏焉。其文 【以上八字澠錄作『無幾又』?！?謂：『謂既竄逐，寇萊公猶在雷，請還萊公，以明忠邪?！幌壬K以孤直不偶，既晚得進(jìn)士出身，亦不樂為吏。久之，李文定公竊其告勑送吏部，先生勉就之，官至殿中丞。卒后，門人李冠元伯、劉顏?zhàn)油嗯c謚曰『存道先生』。初，先生得出身也，真宗賜先生名，故字希德云。 【上二句澠錄作『真宗賜名同，改字希得』。】

　　○龐莊敏

　　狄武襄公既平嶺南，仁宗欲以為樞密使平章事，龐莊敏公曰：『太祖遣曹彬平江南，止賜錢三 【澠錄作『二』?！?十萬，其重慎名器如此。今青功不迨彬遠(yuǎn)矣，若用為平章事，富貴已極，后 【澠錄有『安』字。】 肯為陛下用耶？萬一復(fù)有寇盜，青更立功，陛下以何官賞之？』乃以青為護(hù)國軍節(jié)度，諸子皆遷官，厚賜金帛。

　　○呂文靖 【原誤作『靜』，據(jù)明抄本及本文改正】

　　初，真宗上僊，章獻(xiàn)攀慕深 【澠錄作『號』?！?切，凡喪祭之禮，務(wù)極崇厚。呂文靖奏曰：『太后為先帝喪紀(jì)之?dāng)?shù)，宗廟之儀，不忍裁減，曲盡尊奉。此雖至孝之道，以臣所見，尚未足報先帝恩遇之厚。惟是遠(yuǎn)奸邪，獎忠直，愛惜民財(cái)，拔擢時彥，使邊鄙 【澠錄作『徼』?！?寧靜，人物富安，皇帝德業(yè)日茂，太后壽樂無憂，此報先帝之大節(jié)也?！?

　　二

　　祥符中，玉清、昭應(yīng)等宮成，大臣率兼使領(lǐng)。天圣中，玉清災(zāi)，章獻(xiàn)泣曰：『先帝遵道奉天， 【澠錄作『尊奉先祧』?！?故大建珍館， 【澠錄作『館御』。】 以盡祇肅之道。今忽焚毀，何以稱先帝遺意？』呂文靖公恐后復(fù)議繕完，因推洪范災(zāi)異之端，請罷營建，遂懇讓使名。玉清遂不復(fù)葺。 【以上十條今見澠水燕談錄卷一?！?

　　○范文正

　　慶歷中，議弛茶鹽之禁，及減商稅，范文正以為不可：『茶鹽商稅之入，但分減商賈之利耳，行于商賈，未甚有害也。今國用未減，歲入不可闕，既不取之于山澤及商賈，須取之于農(nóng)。以其害農(nóng)，孰若取之于商賈？今為計(jì)，莫若先省國用。國用有余，當(dāng)先寬賦役，然后及商賈。弛禁，非所當(dāng)先也?！黄渥h遂寢。 【已上出筆談?！?

　　二

　　范文正仲淹為右司諫，章獻(xiàn)劉太后聽政，忽遣一巨珰諭之曰：『今后凡有大號令，不須強(qiáng)。上幼，三五年為一宰相，不難致。』公覺其言甘，必有所謂。果誕告冬至日，大會前殿，仁宗率羣臣為壽，有司將具。公上疏曰：『臣聞王者尊極，儀法配天，故所以齒輅馬，踐廐芻，尚皆有誅。況屈萬乘之重，垂冕旒，行北面之禮乎？此乃開后世弱人主以強(qiáng)母后之漸也。陛下果欲為太后履長之賀，于闈掖，以家人承顏之禮行之可也。抑又慈慶之容，御軒陛，使百官瞻奉，于禮不順?！皇滤煲?。又獨(dú)御乞皇太后還政疏曰：『陛下?lián)矸鍪ス?，聽斷大政，日月持久。今上皇帝春秋已盛，叡哲明發(fā)，握干綱而歸坤紐，非黃裳之吉象也。豈若保慶壽于長樂，卷收大權(quán)，還上真主，以享天下之養(yǎng)云?！皇枞耄粓?。 【湘山野錄。】

　　三

　　明道中，天下蝗旱，范文正公安撫江淮回，以太平州貧民所食烏昧草進(jìn)呈，乞宣示六宮戚里，用抑奢侈。 【澠水燕談。此條今見夏校本澠水燕談錄補(bǔ)遺引五朝名臣言行錄七之二，起首作『是歲大旱蝗，詔公奉使安撫江淮還』?！?

　　○李宗諤

　　咸平初，修太宗實(shí)錄，命錢若水主其事。若水舉給事中柴成務(wù)、起居舍人李宗諤、侍御史宗度、洎予及職方員外郎吳淑。上指宗諤曰：『自太平興國八年已后，皆昉在中書，日事史策，本憑直筆，儻子為父隱，何以談信于后代乎？』除宗諤不許，余悉可之。 【楊文公談苑?！?

　　○王沂公

　　真宗初上仙，丁晉公、王沂公同在中書，沂公獨(dú)入札子，乞于山陵已前，一切內(nèi)降文字，中外并不得施行。又乞今后凡兩府行下文字，中書候宰相參政，密院樞密使副簽書員，方許中外承受。兩宮可其奏。晉公聞之，愕然自失，由是深憚沂公矣。 【此條今見東軒筆錄卷三?！?

　　二

　　真宗晏駕，二府同受遺詔，輔立仁宗及皇太后權(quán)聽斷軍國事。宰相丁謂欲去『權(quán)』字，王沂公時參大政，獨(dú)執(zhí)之曰：『皇帝沖年，太后臨朝，斯非國家常典，稱「權(quán)」猶足示后。況言猶在耳，何可改也？』謂雖深憾其言，然『權(quán)』字遂不敢去。 【魏王別錄?！?

　　○張乖崖

　　忠定公后自金陵入，苦腦疽，未陛見。御史合門累奏，上寬其告，俾養(yǎng)疾。公恨不得面陳所懷，乃抗論：『近年 【澠錄有『以來』二字?！?虛國家帑藏，竭生民膏血，以奉無用之土木者，皆丁謂、王欽若啟上侈心之所為也。不誅死，無以謝天下?！徽氯希粓?，出知陳州。 【澠水燕談?！?

　　○薛簡肅

　　明肅太后從謁太祖， 【以上四字湘錄『欲謁太廟』。】 詔禮官草儀，時學(xué)臣寘 【『寘』湘錄作『皆以』二字?！?周官后服進(jìn)議。佞者密請?jiān)唬骸罕菹麓购熉牬笳杻蓪m尊稱，山呼及輿御皆王者制度。入太室，豈當(dāng)以后服見祖宗耶？』遂下詔，服袞冕。諫疏交上，后宰臣執(zhí)議，俱不之聽。不得已，將誕告，賴薛簡肅公以關(guān)右人，語氣明直，不文其談，簾外口奏曰：『陛下大謁之日，還作漢兒拜耶？女兒拜耶？』明肅無答，是夕報罷。 【此條今見續(xù)湘山野錄?！?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六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七

　　忠言讜論（二）

　　◆忠言讜論（二）

　　薛師正
　　錢若水
　　王文正
　　賈黃中
　　趙閱道
　　呂晦叔
　　王平甫
　　張杲卿
　　王著
　　王嗣宗
　　田諫議
　　王安簡公
　　程文簡
　　韓魏公
　　李南陽
　　唐質(zhì)肅

　　○薛師正

　　呂晦叔與薛師正并命入樞府，師正事晦叔甚恭，久之，晦叔亦稍親之，議事頗相佐佑。 【涑水『佐佑』作『左』。】 合門副使韓存寶將陜西兵討戎瀘 【涑水作『瀘戎』。下同?！?蠻，拔數(shù)柵，斬首數(shù)百級。上欲優(yōu)進(jìn)官秩，以勸立功者，師正曰：『戎瀘本無事，今優(yōu)賞存寶，后有立功大于此者，何以加之？』晦叔曰：『薛向言是也。』乃除四方館使。 【澠水燕談。此條今見涑水紀(jì)聞卷十四。末注『伯淳云』三字。當(dāng)屬涑水文?！?

　　○錢若水

　　李繼隆與轉(zhuǎn)運(yùn)使盧之翰有隙，欲陷之罪，乃檄轉(zhuǎn)運(yùn)司，期八月出塞，令辦芻粟。轉(zhuǎn)運(yùn)司調(diào)發(fā)方集，繼隆復(fù)為檄，言據(jù)陰陽人狀，國家八月不利出師，當(dāng)更取十月。轉(zhuǎn)運(yùn)司遂散芻粟，既而復(fù)為檄云：『得保塞胡偵候狀，言賊已 【涑水作『且』。】 入塞，當(dāng)以時進(jìn)軍，芻粟即日取辦?！皇菚r，民輸挽者適散，倉卒不可復(fù)集，繼隆遂奏轉(zhuǎn)運(yùn)司乏軍食。太祖 【涑水作『宗』?！?大怒，立召中使一人，付三函，令乘騎驛取轉(zhuǎn)運(yùn)使盧之翰、竇玼 【涑水作『玭』?！?及某人首。丞相呂端、樞密使柴禹錫皆不敢言，惟樞密副使錢若水爭之，請先推驗(yàn)有狀，然后行法。上大怒，拂衣起入禁中，二府皆罷，若水獨(dú)留廷中不去。上既食久之，使人偵視廷中有何人，報云：『有細(xì)瘦而長者，尚立焉?！簧铣觯懼唬骸籂栆酝萃乒?，再期為樞密副使，朕所以擢任爾者，為賢爾，乃不才如是邪！尚留此安俟？』對曰：『陛下不知臣無狀，使得待罪二府，臣當(dāng)竭其愚慮，不避死亡，補(bǔ)益陛下，以報厚恩。李繼隆外戚，貴重莫比，今陛下?lián)湟环鄷?，誅三轉(zhuǎn)運(yùn)使，雖有罪，天下何由知之？鞫驗(yàn)事狀明白，加誅亦何晚焉？獻(xiàn)可替否，死以守之，臣之常分。臣未獲死，固不敢退?！簧弦饨?，乃召呂端等，奏請如若水議，先令責(zé)狀。許之，三人皆黜為行軍副使。既而，虜欲入塞事皆虛，繼隆坐罷招討，知秦州。 【涑水紀(jì)聞?！?

　　○王文正

　　祥符中，天下大蝗，近臣得死蝗于野以獻(xiàn)，宰相將 【澠錄『相將』二字作『臣』?！?率百官稱賀，王魏公獨(dú)言不可。數(shù)日，方 【澠錄有『罷』字?！?朝，飛蝗蔽天，真宗嘆曰：『使百官方 【澠錄作『將』。】 賀，而蝗遽至，豈不為大 【『大』澠錄作『天下』二字?！?笑耶？』

　　二

　　真宗朝，宦者劉承珪以忠謹(jǐn)事上，病且死，求為節(jié)度使。上促授之，王魏公旦執(zhí)不從，曰：『后有求樞使者，何以拒 【澠錄作『絕』?！?之？』至今宦者官不過留后。 【并澠水燕談?！?

　　○賈黃中

　　賈黃中，乃唐造華夷圖丞相耽四世孫，七歲舉童子關(guān)頭及第。李文質(zhì) 【玉壺作『正』。】 昉以詩贈之云：『七歲成 【玉壺作『神』?！?童古所難，賈家門戶有衣冠。七人科第排頭上，五卷 【玉壺作『部』。】 經(jīng)書誦舌端。見牓不知名字貴，登筵未識管弦歡。從茲穩(wěn)上青霄 【明抄本作『云』。】 去，萬里誰能測羽翰？』后興國中，參太宗大政，性極清畏。嘗知金陵，一日，案行府寺，覩一隙舍扃鐍甚嚴(yán)，公怪之，因發(fā)鑰，得寶 【玉壺有『貨』字?！?數(shù)十巨柜，乃故國宮闈所遺之物，不隸于籍，數(shù)不可計(jì)。公亟集僚吏，啟其封，悉籍之以表上。上嘆曰：『貪黷者籍庫之物，尚冒禁盜，況亡國之遺物乎？』賜錢三百萬以旌其潔。事母孝，不幸年五十六，先母而逝。太宗恤其家，既葬，其母入謝，上面撫之：『勿以諸孫及私門之窘自撓，朕當(dāng) 【玉壺作『?！??！?記之。』 【玉壺清話?！?

　　○趙閱道

　　趙閱道為人清潔， 【涑水作『素』?！?好養(yǎng)生，知成都，獨(dú)與一道人及大龜偕行。后知成都，并二侍者無矣。至和中，范景仁為諫官，趙閱道為御史，以論陳恭公事有隙。熙寧中，介甫執(zhí)政，恨景仁，數(shù)訐之于上，且曰：『陛下問趙抃，即知其為人?！凰眨弦詥栭喌溃瑢υ唬骸褐页肌！簧显唬骸呵浜我灾?【涑水作『稱』?！?其忠？』對曰：『嘉佑初，仁宗違豫，鎮(zhèn)首請立皇嗣以安社稷，豈非忠乎？』既退，介甫謂閱道曰：『公不與景仁有隙乎？』閱道曰：『不敢以私害公。』 【涑水紀(jì)聞。涑水『并二侍者無矣』以上為一條，注『蜀人云』?！褐梁椭小灰韵铝頌橐粭l，注『范景仁云』。】

　　○呂晦叔

　　馮當(dāng)世、孫和甫、呂晦叔、薛師正同在樞府，三人屢于上前爭論，晦叔獨(dú)默不言。既而上顧問之，晦叔方為開析可否，語簡而當(dāng)，上常納之，三人亦莫能違也。出則未嘗語人，皆譏晦叔循默，不副眾望，晦叔亦不辯也，而同僚或 【涑水有『為』字。】 辯之。

　　○王平甫

　　王安國，字平甫，介甫之弟也。常非其兄所為，為西京國子監(jiān)教授，溺于聲色。介甫在相位，以書戒之曰：『宜放鄭聲?！话矅鴱?fù)書曰：『安國亦愿兄遠(yuǎn)佞人也?！还贊M至京師，上以介甫故，召上殿，時人以為必除侍講。上問以其兄秉政，物論如何？對曰：『但恨聚斂太急，知人不明耳?！簧夏?【『然』字據(jù)明抄本增?！?不悅，由是別無恩命。久之，乃得館職。安國嘗力諫其兄，以天下恟恟，不樂新法，皆歸咎于公， 【明抄本作『兄』?！?恐為家禍。介甫不聽，安國哭于影堂曰：『吾家滅門矣。』又嘗責(zé)曾布以誤惑丞相，更變法令。布曰：『足下 【涑水有『誰』?！?人之子弟，朝廷變法，何預(yù)足下事？』安國勃然怒曰：『丞相吾兄也，丞相之父，即吾父也。丞相由汝之故，殺身破家，僇及先人，發(fā)堀丘壟，豈得不預(yù)我事邪？』 【并涑水紀(jì)聞?！?

　　○張杲卿

　　張杲卿為御史中丞日，因登對言及家世及履歷本末。仁廟曰：『卿亦出自孤寒?！魂角湓唬骸撼急緯?，陛下擢任至御史中丞，三子皆服官裳，亦有先臣之田廬，家事有托，自謂非孤寒。陛下可謂孤寒矣?！蝗蕪R徐曰：『亦有說乎？』曰：『陛下春秋高，奉宗廟社稷之重，主鬯尚虛位，天下之心未有所系，是陛下孤寒也?！蝗蕪R改容，頗嘉其意，后遂參柄用。 【倦游雜錄?！?

　　○王著

　　太宗朝，有王著者，學(xué)右軍書，深得其法，侍書翰林。帝聽政之余，留心筆札，數(shù)遣內(nèi)侍持書示著，著每以為未善。太宗益刻意臨學(xué)，又以問著，對如初?；蛟兤湟?，著曰：『書固佳矣，若遽稱善，恐帝不復(fù)用意?！黄浜?，帝筆法精絕，超越前古，以為由著之規(guī)益也。 【澠水燕談?！?

　　○王嗣宗

　　太宗時，王嗣宗以秘書丞知橫州，上遣武德辛之嶺南，诇察民間事。嗣宗執(zhí)而杖之，械送闕下，因奏曰：『陛下不委任天下賢俊，而猥信此輩，以為耳目，切為陛下不取?！簧洗笈?，命械送嗣宗詣京師。既至，上怒解，喜嗣宗直節(jié)，遷太常博士，通判澶州，后知邠州事。有狐王廟，巫祝假之以惑百姓，歷年甚久，舉州信重，前后長史，皆先謁奠，乃敢視事。嗣宗毀其廟，熏其穴，得狐數(shù)十頭，盡殺之。 【東齋記事?！?

　　○田諫議

　　太宗嘗謂侍臣曰：『朕欲以皇王之道御圖，愧無稽古深學(xué)，舊有御覽，但記分門事類，繁碎難檢。今 【玉壺作『令』?！?諫臣以治亂興亡急要，寫置一屏，欲常在目?！粫r知雜田錫奏曰：『皇王之道，微妙曠闊，今 【玉壺有『且』字?！?取軍國要機(jī)二事以行之。師平太原，遠(yuǎn)茲二載，未賞軍功，愿因郊籍，議功酬之。乞罷交州戍兵，免驅(qū)生民為瘴嶺之鬼。此二者，雖不系皇王之法， 【明抄本作『治』?！?陛下宜念之?！簧霞渭{錫真得鯁直之體，而此事尤難為奏。 【玉壺?zé)o『事』字，『奏』作『答』?！?趙普當(dāng)國，錫謁于中書曰：『公以元勛當(dāng)國，宜事?lián)p儉。有司羣臣書奏，盡必先經(jīng)中書，非尊主之體也。諫官章疏，令合門填狀，大弱臺憲之風(fēng)，尤為不可也?！黄找?，正容厚謝皆罷之。錫將卒，自草遺表，猶勸上以慈儉納諫為意，絕無私請。上厚恤之。 【玉壺清話?！?

　　二

　　田錫，字表圣，嘉州人。太宗時，上言軍國要機(jī)者一，朝廷大體者四。太宗嘗言，錫有文行，敢言。真宗即位，屢召對言事，嘗請抄略御覽三百六十卷，日覽一卷。又采經(jīng)史要言，為御屏風(fēng)十卷，以便觀覽。及卒，真宗謂劉沆曰：『田錫直臣也，何天奪之速？朝廷每有小缺失，方在思慮，錫之章奏已至矣。』特贈工部侍郎，以其子將作監(jiān)主簿慶遠(yuǎn)、慶余并為大理評事，給俸終喪，仍布告天下，以示激勸。故事：諫議大夫卒，無贈典。 【范蜀公蒙求?！?

　　○王安簡公

　　王安簡公奏：『河北，朝廷根本，而雄州，河北咽喉。先朝用才如何承矩，護(hù)邊累年，官止諸司使。領(lǐng)刺史李允則幾二十年，亦不過引進(jìn)使。今用人太輕，而賞典過厚，非制虜之術(shù)?！还珵橛分胸?，嘗留百官班以廷爭張堯佐事，仁皇急遣使為止之，罷堯佐宣徽、景靈二使。 【東齋作『罷堯佐官，充景靈宮使』。東齋記事?！?

　　○程文簡

　　程琳知開封府，決事如神。是年冬，司天上明年正旦日蝕，此所謂三陽之始，人君所忌，請移閏月以避之。上亦以為然。琳曰：『日者，眾陽之長，君上之象。今有所蝕，蓋由干剛之道，忽有所虧而致，惟修德政可以免之?！簧显唬骸呵溲詷O是，朕亦思之，不如自責(zé)，可以答天變。』上畏天之威，不為日者所惑如此。 【本朝名臣傳。】

　　○韓魏公

　　蔡挺在密院日，有廢馬監(jiān)之議，朝廷遂遣蔡確出相度利害，確以可廢聞。上以謂所得子利，給官吏與兵卒猶不足，則國家所費(fèi)亦大，不如廢之便。公聞之，曰：『馬監(jiān)之于國，為利豈少哉！不惟馬之蕃息，足以備緩急之用，又足以為四夷之聲勢。』 【魏王別錄。】

　　○李南陽

　　太宗將親攻范陽，李南陽至參大政，以二策抗疏為奏：『愿陛下選將帥中威勇有謀，敦龐多福，克荷功名者，授宸算，付銳兵，俾往征之。大駕不出京轂，恭守宗祧，慰撫黔庶，示敵人以閑暇，策之上也。大名，河朔之咽喉，或蹔駐 【玉壺有『清』字?！?蹕，揚(yáng)天威以壯軍聲，策之中也。若其邊霜朔雨，朝塵日 【玉壺作『夕』?！?埃，翻龍鳳于旗常，擁貔貅于鑾輅，勞侵黼扆，士失耕農(nóng)，非愚臣所知也?！皇杓热耄^以目疾求退，士論嘉之。 【玉壺清話?！?

　　二

　　至道二年重陽，皇太子諸王宴瓊林苑，教坊以夫子為戲者。賓客李至言于東朝，曰：『唐大和中，樂府以此為戲，文宗遽令止之，笞伶人以懲其無禮。魯哀公以儒為戲，尚不可，況敢及先圣乎？』東朝驚嘆，白于上而禁止之，此戲遂絕。 【楊文公談苑。】

　　○唐質(zhì)肅

　　嘉佑中，仁宗自內(nèi)合降密勑，近以女謁縱橫，無由禁止。今后應(yīng)內(nèi)降批出，事主司未得擅行，次日執(zhí)奏定可否。始數(shù)日，左承天門一寬衣老兵，持竹弊器，上以敗荷覆之。門吏搜之，乃金巨弁一枚，上綴巨蚌，燦然不知其數(shù)。禁門舊律，盡依外門例，凡有搜攔，更不申 【原作『中』，據(jù)湘錄改?！?覆，即送所司。時開封方鞠劾次，一小珰馳騎急傳旨令放其物，仰進(jìn)呈。府尹魏公瓘不用執(zhí)奏法，遂放之。唐質(zhì)肅公介方在諫垣，疏曰：『陛下臨御已來，所降勑旨，未有若執(zhí)奏內(nèi)批之勑，為 【湘錄有『今』字?！?治世之大公也。臣風(fēng)聞禁門近日有搜攔之獄，傳旨令放，主司殊不顧執(zhí)奏之法。乞再收犯者劾之，使正其典?！皇枞氩粓?。公又疏曰：『臣聞王者一語朝出，四海夕聞。今執(zhí)奏之勑既為無用，乞下詔收之，免惑天下?！患榷植粓?，公不免又疏曰：『臣聞開封乃天下百執(zhí)事之首司也。魏某 【明抄本作『瓘』?！?為尹，承 【湘錄作『臣』?！?君父詔旨，輙不遵守。望端門無咫尺之地，尚敢輙爾，況九州島之遠(yuǎn)乎？欲乞重貶魏某，以咎不遵君命之惡。臣以言職，不能早寤清衷，亦乞罷黜?！晃河纱私翟街荨r有感事詩，有『鐵冠持白簡，藩棘聚青蠅』。 【湘錄有『之句』二字?！?上謝表略云：『狂風(fēng)動地，孤蓬所以易飄。眾斧登山，直木終須先伐?！徊耪邜壑?。 【湘山野錄?！?

　　二

　　張堯佐以進(jìn)士擢第，累官至屯田員外郎，知開州。會其侄女有寵于仁宗，冊為修媛，堯佐遂驟遷擢，一日中除宣徽、節(jié)度、景靈、羣牧四使。是時，御史唐介上疏，引天寶楊國忠為戒，不報。又與諫官包拯、吳奎等七人論列殿上，既而御史中丞留百官班，欲以廷爭。卒奪堯佐宣徽、景靈兩使，特加介六 【東軒作『一』?！?品服，以旌敢言。未幾，堯佐復(fù)除宣徽使，知河陽。唐謂同列曰：『是欲與宣徽，而假河陽為名耳。我曹豈可中已耶？』同列依違不前，唐遂獨(dú)爭之，不能奪。仁宗諭曰：『差除自是中書?！唤樗鞓O言宰相文彥博，以燈籠錦媚貴妃而致位宰相，今又以宣徽使結(jié)堯佐，請逐彥博而相富弼。又言諫官觀望挾奸，而言涉宮掖。語甚切直，仁宗怒，趍召兩府，以疏示之。介猶諍不已，樞密副使梁適叱介使下殿，介諍愈切。仁宗大怒，玉音甚厲，眾恐禍出不測。是時，蔡襄修起居注，立殿陛，即進(jìn)曰：『介誠狂直，然納諫容言，人主之美德，必望全貸?！凰熨H春州別駕。翌日，御史中丞王舉正救解之，改為英州別駕。始，上怒未已，兩府竊議曰：『必重貶介，則彥博不安。彥博去，則吾屬遞遷矣?！患榷缙淞?。當(dāng)是時，梅堯臣作 【東軒有『書』字?！?竄詩曰：『皇佑辛卯冬，十月十九日，御史唐子方，危言初造膝。曰朝有巨奸，臣介所憤疾。愿條一二事，臣職敢妄率。巨奸宰相博，邪行世莫匹。是 【東軒作『曩』?！?時守成都，委曲媚貴昵。銀珰插左貂，窮臘使馳驛。邦媛將夸侈，中金赍千鎰。為我寄使君，奇紋織纖密。遂傾西蜀巧，日夜急鞭抶。經(jīng) 【東軒作『紅』?！?經(jīng)緯金縷，排科鬬八七。比比雙蓮花，篝燈戴心出。幾日成一端，持行如鬼疾。明日 【東軒作『年』。】 觀上元，被服穩(wěn)稱質(zhì)。璨默驚上目，遽爾有薄詰。既聞所從來，佞對以 【東軒作『似』?！?未失。且云奉至尊，于妾豈能必。遂回天子顏，百事容丐乞。臣今得粗 【東軒作『初』?！?陳，狡猾彼非一。偷威與賣利，次第推甲乙。是唯陰猾雄，仁斷宜勇黜。必欲致太平，在列無如弼。弼亦昧平生，況臣不阿屈！臣言天下公，奚以身自恤？君傍有側(cè)目，喑啞橫詆叱。指言為罔上，廢汝還蓬蓽。是時白此心，尚不避斧锧。雖令御 【東軒作『禁』?！?魑魅，甘且同飴蜜。既知弗可懼，復(fù)以強(qiáng)詞窒。帝聲亦大厲，論奏不容畢。介也容甚閑，猛士膽為栗。立貶嶺外春，速欲為異物。內(nèi)外官恟恟，陛下何未悉？即敢救者誰？襄執(zhí)左史筆。謂此儻不容，盛美有所咈。平明中執(zhí)法，懷疏又堅(jiān)述。介言或似狂，百豈無一實(shí)?？謧暮：?，幸勿苦倉卒。亟許遷英山，衢路猶嗟咄。翌日宣白麻，稱快口盈溢。阿附連諫官，去若懷絮虱。其間因獲利，竊笑等蚌鷸。英州五千里，瘦馬行■〈馬失〉■〈馬失〉。毒蛇噴曉霧，晝與嵐氣沒。妻孥不同涂，風(fēng)浪過蛟窟。存亡未可知，雨 【東軒作『旅』。】 館愁傷骨。饑仆時后先，隨猿拾橡栗。越林多蔽天，黃柑雜丹橘。萬室通釀酤，撫遠(yuǎn)無禁律。歸去不須錢，醒來弄鳴瑟。山水仍奇怪，已可消憂郁。莫作楚大夫，懷沙自沈汨。西漢梅子真，出為吳市卒。市卒且不慚，況茲別乘 【東軒作『秉』?！?秩？』始堯臣作此詩，不敢示人。及歐陽文忠公為編其集，時有嫌避，又削去此詩，是以人少知者，故今盡錄焉。 【出東軒筆錄?！?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七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八

　　典禮音律（一）

　　◆典禮音律（一）

　　皇后合食太廟
　　僖祖廟為始祖
　　籍田
　　祀明堂
　　郊祭
　　封程嬰公孫杵臼立廟
　　嫡孫傳重服
　　武臣持服
　　金龍玉簡
　　婚禮坐鞍
　　蠟臘
　　正冬朝賀上壽
　　宣祖配天
　　彗星見罷祀南郊
　　祭太社
　　兩制攝事
　　祠太一
　　九宮貴神
　　郊廟讀冊回班
　　醮祠御寶
　　朝獻(xiàn)朝饗
　　云韶部
　　鈞容直
　　河市樂
　　拱辰管

　　○皇后合食太廟

　　仁宗皇帝將祫享，韓持國為禮官，建言：皇后廟孝章、淑德、章懷神主，不當(dāng)合食于太廟。下待制以上議，議者凡十七 【東齋作『十余』?！?人，自夢得、武平仲、□祖、楊侍講、向龍圖、原甫、景彝、圣從八人，以為當(dāng)合食太廟。永叔、陽叔、子華、長文、子方、包希仁、錢資元、盧公彥、并鎮(zhèn)九人，以為當(dāng)從持國論。卒為二議以上，朝廷以為日迫，且依舊合食，須后別議。而武平仲當(dāng)草詔，其辭太王 【『太王』東齋作『竟主』?！?其所議，自后亦不復(fù)議?；屎髣e廟者，以其不可入太廟也。合食而入太廟，又何必為別廟哉？然其論議之難合也若是。 【東齋記事?！?

　　○僖祖廟為始祖

　　熙寧五年十月，太常禮院言：『奉圣旨，詳定僖祖神主祧遷者，切以圣王用禮，固有因循，至于逆順之大倫，非敢違天而廢古。請僖祖為太廟始祖，遷順祖神主藏之夾室，依禮不諱。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詔恭依。先是中書言，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先王廟祀之制，有疏而無絕，有遠(yuǎn)而無遺。商周之王，斷自后稷以下者，非絕嚳以上而遺之，以其自有本絕承之故也。若尊卑之位，先后之序，則子孫雖齊圣有功，不得以加其祖考，天下萬世之通道也。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則僖祖有廟，與稷契宜無以異。今毀其廟，而藏其主于夾室，替祖宗之尊，而下祔于子孫，非所以順祖宗孝心，事亡如事存之義。求之前載，雖或有然，考合于經(jīng)，乃無成憲。因時制禮，寔在圣時。乞以所奏，付之兩制詳議，而擇取其當(dāng)?！辉t答曰：『廟祧之序，蓋有典彝，所以上承先王，下法后世。朕嗣守大統(tǒng)，獲奉宗祀，而世次遷毀，禮或未安。討論經(jīng)常，屬我哲輔，于以佐朕不逮，而仰稱祖宗追孝之心。朕覽之矍然，敢不祗服，宜依所請。』于是元絳等議云：『詩序生民曰：尊祖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蓋言尊祖，不言尊有功，言文武之功，而不言后稷之功，則知推后稷配天者，以尊祖，而非以尊有功也。』從之。
　　熙寧八年五月，禮院言：『今年四月，太廟禘祭，排列神位，已依勑命。尊始祖居?xùn)|向之位，自順祖而下，昭穆各各以南北為序。自今如遇禘祫，著為定禮。』詔恭依。

　　○籍田

　　元豐二年七月，詳定禮文所言：『國語云：「王耕一畝，庶人終于千畝。廩于籍，東南鍾而藏之?！棺詽h迄唐，皆有帝籍神倉，今久廢不設(shè)。凡祭祀之所用，皆索諸市，非所以致潔誠也。乞于京城東南，度田千畝，置籍田，仍徙先農(nóng)壇于其中。立神倉于東南，五谷之外，并植菜蔬。冬則藏冰，一歲祠祭之用取具焉。』并從之。

　　○祀明堂

　　元豐三年七月，詔曰：『遠(yuǎn)而尊者祖，則祀于郊之圓丘而配天。邇而親者禰，則祀于國之明堂而配上帝。天足以及上帝，上帝未足以盡天，故圓丘祀天，則對越諸神，明堂則上帝而已。歷代以來，合宮所配，既紊于經(jīng)，乃至雜以先儒六天之說。此皆固陋昧古，以失情文之宜，朕甚不取。其將來祀英宗于明堂，推以配上帝，余從祀羣臣，悉罷?！?

　　○郊祭

　　四月詔，親祠北郊，依南郊儀。如不親祠，則上公攝事。先是奉祀禮文所言：『天地合祭，自漢元始間，以禮樂既若有合，而禮夫婦共牢。于是合祭天地，以隆一體之誼。后漢光武、魏文帝、晉元帝、唐武德以來，皆因之，殆非求神以類之意。本朝，上帝即設(shè)天皇地祗位，稽之典禮，有所未合?！挥谑呛擦謱W(xué)士張璪言：『陽生于十一月，陰生于五月，則陰陽之生，天地致用之始。先王于是順陰陽之義，以冬至日祀天于地上之圓丘，夏至日祭地于澤中之方丘，以至牲幣器服，詩歌樂舞，形色度數(shù)，莫不放其象類，故天神地祗可得而禮。由此觀之，夏至日祭地于方丘，而天子親祗之，此萬世不易之理也。議者以謂，當(dāng)今萬乘儀衛(wèi)，加倍于古，方盛夏時，不可以躬行，乃欲改用他月，不唯無所據(jù)依，又失所以事地順陰之義。必不得已，臣以謂宜即郊祀之歲，于夏至之日，盛禮容，具樂舞，遣冢宰攝事，雖未能皆當(dāng)于禮，庶幾先王之遺意，猶有存焉?！欢Y官請如璪議。上批：『張璪之議，在今所宜，固無所易?！?
　　元豐六年冬至，祭昊天上帝于圓丘，以太祖配，始罷合祭天地也。制曰：『永惟五圣之列，必躬三歲之祠 【明抄本作『祀』?！?祭，以禮意寢而不明，樂文雜而未正，故刺六經(jīng)之說，考諸儒之言。緝熙曠議，是正巨典，陟配烈祖，對侑昊穹。于時維太常之旒，備金玉之駕。乃搢大圭，以為國之綴，乃服大裘，以考古之文?！还适拢盒柮嵝惺?，至是始加服大裘，而被以袞冕。 【元豐圣訓(xùn)?！?

　　○封程嬰公孫杵臼立廟

　　神宗朝，皇嗣屢闕，余嘗詣合門上書，乞立程嬰、公孫杵臼廟，優(yōu)加封爵，以旌忠義，庶幾不為厲，使國統(tǒng)有繼。是時適值鄆王服藥，上覽之矍然，即批付中書，授臣將作監(jiān)丞勑河?xùn)|路，尋二人遺跡，乃得其冢于絳州太平縣。詔封嬰為成信侯，杵臼為忠智侯，因命絳州立廟，歲時致祭。余所上書，略曰：『臣嘗讀史記世家，考趙氏廢興之本末，惟程嬰、公孫杵臼二人各盡死，不顧難，以保全趙氏孤兒，最為忠義。乃知國家傳祚至今，皆二人之力也。蓋下宮之難，屠岸賈殺趙朔、趙括，趙嬰齊已赤族無譙類，惟朔妻有遺腹，匿于公宮。既而免身生男，屠岸賈聞之，索于官中甚急，于是朔妻置兒袴中，祝曰：「趙宗滅乎，若號。即不滅，若無聲?！辜八?，兒竟無聲，乃得脫。然則兒之無聲，蓋天有所祚。且天方啟趙氏生圣人以革五代之亂，拯天下于湯火之中而奄有焉。使圣子神孫，繼繼承承而不已，則兒又安敢有聲？蓋有聲則不免，不免則趙氏無復(fù)今日矣。然雖天祚，亦必賴公孫杵臼繆負(fù)他嬰，匿于山中，卒與俱死，以絕其后患。又必賴程嬰保持真孤，遂至成人而立之，以續(xù)趙祀，即趙文子也。于是趙宗復(fù)盛，傳十世至武靈王，而遂以胡服與秦俱霸。其后為秦所并，則子孫蕩析，散居民間，今常山、真定、中山，則古之趙地也。故趙氏世為保州人，而禧祖、順祖、翼祖、宣祖，皆生于河朔，以至太祖啟運(yùn)，太宗承祧，真宗紹休，仁宗守成，英宗繼統(tǒng)，陛下纘業(yè)。向使趙氏無此二人，以力衛(wèi)襁褓孑然之孤，使得以全，則承祀無遺育矣，又安能熾昌以至于此？故臣深以為國家傳祚至今，皆二人之力也。二人死皆以義，甚可悼痛。雖當(dāng)時趙武為嬰服喪三年，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絕。然今不知其祠之所在，竊慮其祠或廢而弗舉，或舉而弗葺，或葺而弗封，三者皆闕典也。左氏曰：「鬼有所歸，乃不為厲?！棺运斡刑煜?，凡兩周甲子，百二十二年于茲矣。而二人忠義，未見褒表，廟食弗顯，故仁宗在位，歷年至多，而前星不耀，儲嗣屢闕。雖天命將啟先帝以授陛下，然或慮二人精魄，久無所歸，而亦因是為厲也。何哉？蓋二人能保趙孤，使趙宗復(fù)續(xù)，其德甚厚，則趙宗之有繼，皆自二人為之也。何況二人者，忠誠精剛，洞貫天地，則其魂常游于太空，而百世不滅，故乞朝廷指揮下河?xùn)|北晉趙分域之內(nèi)，訪求二人墓廟，特加封爵旌表。如或自來未立廟貌，即速令如法崇建，著于甲令，永為典祀。如此則忠義有勸，亦可見圣朝不負(fù)于二人者矣?！?【青箱雜記?！?

　　○嫡孫傳重服

　　自唐開元時，父卒眾子在，嫡孫不傳重，以其不襲封也。然不知至于服紀(jì)，則有所不齊，國朝亦著于禮令。景佑中，石資政中立卒，眾子在，嫡孫不傳重。未幾而眾子卒，其家奏：嫡孫合與不合傳重。下禮院議。于是宋景文公判太常，不疑、次道與予為禮官，景文遂令三人各為議狀。不疑曰：『初常傳重， 【東齋有『不傳重』三字?！?誤也。宜改正之，使追為服?！淮蔚绖t用江都集禮，以為當(dāng)接服。若曰父死眾子在，嫡孫不傳重，眾子 【東齋有『死』字?！?嫡孫接服。嫡孫死，眾孫接服，是一尊親為兩等服也。予謂：『石氏之孫，宜依禮令，不傳重，且為本服。自今而后，別著令，父死眾子在，嫡孫傳重，然后得禮之正?！挥譃椴灰呻y曰：『石氏子當(dāng)傳重。就令石氏子于服中犯刑，如何處之？必以見行法、見行禮令處之也。豈可旋更禮法，使變朞服而傳重，加以重刑也?！挥譃榇蔚离y曰：『眾子死，嫡孫接服，嫡孫死，眾孫接服，是何異家人共犯，止坐尊長。方?jīng)Q而死，乃令次 【原作『以』，據(jù)活字本、明抄本及東齋改?！?家長接續(xù)足其杖數(shù)邪？是無此理也。』然景文從次道議，仍請著為令。其后眾子在，嫡孫請傳重者聽傳重，其不請者，則不傳重，豈禮之意哉？

　　○武臣持服

　　故事，武臣不持喪。韓汝玉奏請持喪，下兩制臺諫官議。唐子方為諫官，與諸御史 【以上十字東齋作『唐子方介為御史中丞，其屬』?！?皆不欲令持喪。是時，會議于玉堂后署， 【東齋作『廊』?！?唐子方曰：『今日不可高論也?！挥朗宀辉唬骸焊改杆蓝畛址驳脼楦?？』夢得坐子方旁， 【東齋作『孫夢得抃生予旁』。】 不覺嘆曰：『俊人也。率然一言，亦中于理?！粌芍婆c臺諫官竟為兩議以上，遂詔合門祗候、內(nèi)殿崇班以上持服。供奉官以下不持服。是則官高者得為父母服，官卑者則不為，無官者將何以處之乎？

　　○金龍玉簡

　　道家有金龍玉簡，學(xué)士院撰文，具一歲中齋醮，故 【東齋作『數(shù)』。】 投于名山洞府。天圣中，仁宗皇帝以其險遠(yuǎn)窮僻，難赍送醮祭之具，頗為州郡之?dāng)_，乃下道錄院裁度。才留二十處，余悉罷之。河南府平陽洞、臺州赤城山玉京洞、江寧府華陽洞、舒州潛山司真洞、杭州大滌洞、鼎州桃源洞、常州張公洞、南康軍廬山詠真洞、建州武夷山升真洞、 【東齋有『潭州』二字。】 南岳朱陵洞、江州馬當(dāng)山上水府、太平州中水府、潤州金山下水府、杭州錢塘江水府、河陽濟(jì)瀆北海水府、鳳翔府圣湫仙游潭、河中府百丈泓龍?zhí)?、杭州天目山龍?zhí)?、華州車湘潭，所罷處，不可悉記。予嘗于學(xué)士院取金龍玉簡視之，金龍以銅制，玉簡以階石制。 【東齋記事。】

　　○婚禮坐鞍

　　劉岳書儀婚禮，有女坐婿之馬鞍，父母為之合髻之禮，不知用何經(jīng)義。據(jù)岳自序云：『以時之所尚者益之』，則是當(dāng)時流俗之所為爾。 【歸田有『岳』字?！?當(dāng)五代干戈之際，禮樂廢壞之時，不暇講求三王之制度，茍取一時世俗所用吉兇儀式，略整齊之，固不足為后世法矣。然而后世猶不能行之。今岳書儀十已廢其七八，其一二僅行于世者，皆茍簡粗略，不如本書。就中轉(zhuǎn)失乖謬，可為大笑者，坐鞍一事爾。今之士族，當(dāng)婚之夕，以兩椅相背，置一馬鞍，反令婿坐其上，飲以三爵。女家遣人，三請而后下，乃成婚禮，謂之上高坐。凡婚家舉族內(nèi)外姻親，與其男女賓客，堂上堂下，竦立而視者，惟壻上高坐為盛禮爾?；蛴信疾患霸O(shè)者，則相與悵然咨嗟，以為闕禮。其轉(zhuǎn)失乖謬，至于如此。今雖名儒巨公，衣冠舊族，莫不皆然。嗚呼，士大夫不知禮義，而與閭閻鄙俚同其習(xí)見，而不知為非者，多矣！ 【廬陵歸田錄?！?

　　○蠟臘

　　建隆四年，太常博士和峴奏：『唐以前，寅日蠟百神，卯日祭社宮，辰日臘享宗廟。開元定禮，三祭皆于臘辰，以應(yīng)土德。圣朝火德，合以戌日為臘，而以前七日辛卯便行蠟禮，恐未為宜。』下太常議，而請蠟百神、祀社稷、享宗廟，同用戌臘日。

　　○正冬朝賀上壽

　　淳化三年正月朔，太宗御朝元殿受賀。禮畢，改服通天冠、絳紗袍升殿，羣臣上壽。國朝以來，正冬朝賀，御正殿，即以退御大明殿，羣臣常服上壽，奏教坊樂。至是始約開元禮，皆以法服，設(shè)宮架萬舞，酒三行而罷。

　　○宣祖配天

　　淳化四年正月辛卯，合祭天地圓丘，以宣祖皇帝配。有司因請孟春祈谷，孟冬神州，季秋大饗明堂，請以宣祖配。冬至祀昊天，夏至祀皇地祇，孟夏雩祀。 【明抄本有『宗』字?！?從之。

　　○彗星見罷祀南郊

　　太宗將南郊，彗星見，宰相趙普召檢討杜鎬問之，鎬曰：『當(dāng)祭日食，猶廢祭。謫見如此，罷祀不疑。』遂從其說。至熙寧五年，將郊而河決，神宗問輔臣曰：『議者以河決地震，不當(dāng)郊?！煌醢彩唬骸汗耪?，年不順安，八蠟不通，八蠟小祀 【明抄本作『祭』?！?也，或可以變異廢。上帝之祭，乃祭之大者，恐不宜如此?！簧弦詾槿?。 【明抄本注『出事實(shí)』。】

　　○祭太社

　　太祖初有事于太社，時國初墜典多或未修，太 【玉壺有『社』字?！?祝文亦亡舊式，詔辭臣各撰一文謄錄，糊名以進(jìn)。上覽之，謂左右曰：『皆輕重失中?！华q御筆親點(diǎn)一文曰：『惟此庶乎得體?！婚_視之，乃竇儀撰者。文曰：『維某年太歲月朔日，宋天子某，敢昭告于太社，謹(jǐn)因仲秋、仲春，祇率常禮，敬以玉帛一元大武、柔毛剛鬣、明粢香萁、嘉薦醴殽，備茲禋瘞，用伸報本，敢以后土勾龍氏配神作主。惟神品物賴之，載生庶類，資以含弘，方直所以著其首， 【玉壺作『道』?！?博厚所以兼其德。有社者敢亡報乎？尚享?！凰煸t議定其儀注，公以開元禮祭， 【玉壺作『參』?！?酌于三代之典，繼以進(jìn)熟之際，作雍和樂。太社之饌自正門入，配坐之饌自左闥入，皇帝詣罍洗之儀，并如圓丘，事具本式。詣太社樽所，執(zhí)樽者舉幕，贊酌醴殽。太常卿引皇帝于太社神座前，捧爵跪奠，太祝持版進(jìn)于神座之右，西向跪讀祝文。 【玉壺清話?！?

　　○兩制攝事

　　京師春秋社祭，多差兩制攝事。王仆射珪為內(nèi)外制十五年，祭社者屢矣。熙寧四年，復(fù)以翰林承旨攝太尉，因作詩曰：『雞聲初動曉驂催，又向靈壇飲福杯。自笑治聾 【東軒作『怡聲』?！?不辭醉，明年強(qiáng)健更須來?！皇嵌?，遂參知政事。 【東軒筆錄?！?

　　○祠太一

　　太宗時，建東太一宮于蘇村，遂列十殿，而五福君棊二太一處，前冠通天冠，服絳紗袍，余皆道冠霓衣。天圣中，建西太一宮，前殿處五福君棊太游三太一，亦用通天絳紗之制，余亦道冠霓衣。熙寧五年，建中太一宮，內(nèi)侍主塑像，乃請下禮院議十太一冠服，禮院乃具狀，請如東西二宮之制，太一盡服通天絳紗。有言亳州太清宮有唐太一塑像，上遣中使視之，乃畫王者衣冠，遂詔如亳州之制。

　　○九宮貴神

　　九宮貴神，始天寶初，術(shù)士蘇嘉慶上言，請置壇，明皇親祠。及王玙為相，又勸肅宗親祠。太和中，監(jiān)察御史舒元輿論列，遂降為中祀。會昌中，李德裕為相，復(fù)為大祀。宣宗時，又降為中祀。干符中，宰相崔彥昭因歲旱禱雨獲應(yīng)，遂升為大祀。 【春明退朝錄。】

　　○郊廟讀冊回班

　　故事：郊廟讀祀冊官，至御名，必起。上至郊宮更衣，詣壇下，百官皆回班迎向。英宗皇帝初告廟，詔讀冊官毋起，及詣壇下，又詔百官勿回班，所以見事郊廟之精意也。 【澠水燕談?！?

　　○醮祠御寶

　　真宗皇帝嚴(yán)于醮祠之事，其奏章則用昭受干符之寶。其后大內(nèi)火，寶亡，止用御前之寶。慶歷中，下學(xué)士院別制， 【『別制』東齋作『定』?！?其文曰：『皇帝欽崇國祀之寶』，醮祠則用之。 【東齋記事?！?

　　○朝獻(xiàn)朝饗

　　上親郊，郊廟冊文，皆曰：『恭薦歲事?！幌染办`宮，謂之『朝獻(xiàn)』；次太廟，謂之『朝饗』，末乃『有事于南郊』。予集郊室時，曾預(yù)討論，常疑其次序。若先為尊，則郊不應(yīng)在廟后；若后為尊，則景靈宮不應(yīng)在太廟之先。求其所從來，蓋有所因。按唐故事，凡有事于上帝，則百神皆預(yù)遣使祭告，惟太清宮、太廟則皇帝親行。其冊祝皆曰：『取某月某日，有事于某所，不敢不告』，宮廟謂之『奏告』，余皆謂之『祭告』，惟有事于南郊，方為正祠。至天寶九載，乃下詔曰：『告者，上告下之詞，今后太清宮宜稱朝獻(xiàn)，太廟稱朝饗』，自此遂失奏告之名，冊文皆為正祠。 【筆談。】

　　○云韶部

　　開寶中，平嶺表，擇廣州內(nèi)臣聽聰慧者數(shù)十人，令于教坊習(xí)樂，名簫韶部，后改曰云韶部，內(nèi)宴則用之。

　　○鈞容直

　　太平興國中，擇軍中之善樂者名曰引龍直，游幸則騎而導(dǎo)駕。后改曰鈞容直，取鈞天之義焉。

　　○河市樂

　　駙馬都尉高懷德，以節(jié)制領(lǐng)睢陽，歲久，性頗奢靡，而洞曉音律，故聲伎之妙，冠于當(dāng)時，法部中精絕者，殆不過之。宋城南抵汴渠五里，有東西二橋，舟車交會，居民繁伙，倡優(yōu)雜戶類亦眾，然率多鄙俚，為高之伶人所輕誚。每宴飲樂作，必効其樸野之態(tài)以為戲玩，謂之河市樂，迄今俳優(yōu)常有此戲。 【并沂國公筆談。】

　　○拱辰管

　　鼓吹部有拱辰管，即古之叉手管也。太宗皇帝賜今名。 【此條今見夢溪筆談卷五。】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八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九

　　典禮音律（二）

　　◆典禮音律（二）

　　協(xié)律
　　鼓
　　琴
　　鍾
　　磬
　　律呂
　　凱歌
　　霓裳羽衣曲
　　拋球曲
　　歌曲
　　歌舞

　　○協(xié)律

　　燕龍圖肅判太常寺，建言今之樂太高，始下詔天下，求知音者。李照言樂比古高五律，而胡瑗、阮逸相繼出矣。李照之樂，以縱黍累尺，黍細(xì)而尺長，律之容乃千七百三十黍。胡瑗以橫黍累尺，黍大而尺短，律之容千二百黍，而空徑乃三分四厘六毫。空徑三分四厘六毫與容千七百三十黍，皆失于以天 【東齋作『尺』?！?而生律也。阮逸又欲以量而求音，皆非也。最后有 【東齋有『成都』二字。】 房庶者，亦言今之樂高五律，蓋用唐樂而知之。自收方響一、笛一，皆唐樂也。其法，以律生尺，而黍用二 【東齋作『一』?！?桴二米者，是時無二米黍。據(jù)見黍?yàn)槁?，雖無千七 【東齋作『八』?！?百三十黍之謬與三分四厘六毫之差，然其聲才下三律，蓋黍細(xì)爾，其法則是矣。王原叔、 【東齋有『洙』字?！?胡瑗大不喜其說，朝廷但授庶試秘書省校書郎，不究其說。而 【東齋有『止』字?！?庶，玄齡之后，其為人簡脫，嘗與鄉(xiāng)薦，然好音，宋子京、 【東齋有『祁』字。】 田元均 【東齋有『況皆』二字?！?薦而召之。是時，丁正臣亦收牙笛二，與庶笛同。予嘗于雄州王臨處得北界笛一，比太常樂下四律，教坊樂下二律，猶高于唐樂一律。又嘗于才元處得并州銅尺一，比大府尺長三分，以之定律，與唐樂聲同。大府之尺定律，與北界笛同，二者必有一得也。若得真黍，用房庶法為律以考之，其為至當(dāng)不疑矣。真黍，一桴二米者。

　　二

　　世言王樸為知樂，而不知樂之壞，自樸始也。初太常鍾磬皆無款識，樸用橫黍尺制律，命其鍾磬而志刻之。太祖患樂太高，和峴用影表尺才能下一律， 【『才能下一律』五字東齋作『八寸尺也故』?！?樂比唐為高五律矣。今太常镈鍾最大者，聲中唐之黃鍾，志刻乃云林鍾，余鍾率皆如此。李照則多镵鑿舊鍾以合其律，而鍾磬又不如樸時，雖非本聲，而其器尚完也。惜哉！

　　三

　　君實(shí) 【東齋作『司馬君實(shí)內(nèi)翰光』。】 與予莫逆之交也，惟議樂為不合。君實(shí)以胡瑗一黍之廣為尺，而后制律。予用房庶一黍之起積一千二百黍之廣為律，而后生尺。律之法曰凡律圍九分，以尺而生律者，律圍十分三厘八毫矣。以其不合，又變而為方分，其差謬處，不可一二數(shù)也。以律生尺者九十分，黃鍾之長加十分，以為尺。凡律皆徑三分，圍九分，長九十分，積實(shí)八百一十分，自九十分 【東齋有『三分』二字?！?損益之，而十二律長短相形矣。自八百一十分三分損益之，而十二律積實(shí)相通之。 【東齋作『矣』。】 往在館閣時，決于同舍，同舍莫能決，遂變 【東齋作『弈』?！?碁以決之，君實(shí)不勝，乃定。其后二十年，君實(shí)西京為留臺，予往候之，不持他書，惟持所撰樂論八篇示之。爭論者數(shù)夕，莫能決，又投壺以決之，予不勝。君實(shí)讙曰：『大樂還魂矣。』凡半月，卒不得要領(lǐng)而歸。豈所見然邪？將戲謔邪？抑遂其所執(zhí)，不欲改之邪？俱不可得而知也，是必戲謔矣。 【并東齋記事。】

　　○鼓

　　周禮：『雷鼓鼓神祀，靈鼓鼓社祭，路鼓鼓鬼享?！豢党稍疲骸豪坠?，八面鼓也。靈鼓，六面鼓也。路鼓，四面鼓也。』鼓之?dāng)?shù)不見于經(jīng)，然神有尊卑，則其數(shù)有多寡隆殺，理或然也，必漢時尚然，所以康成云也。幾面鼓，猶言幾兩車、幾區(qū)宅、幾壥田也。而唐開元中，蜀人有繪圖以獻(xiàn)者，一鼓而為八面六面四面，既不可考擊，乃于縣內(nèi)別置散鼓。國朝仍之，郊社宗廟，設(shè)而不作。景佑中，馮章靖公言：『雷鼓靈鼓路鼓，并當(dāng)考擊，而散鼓請準(zhǔn)干德四年詔，廢不用。』然不言鼓之制非是，甚可怪也。 【東齋記事?！?

　　二

　　吾聞羯鼓錄序羯鼓之聲云：透空碎遠(yuǎn)，極異眾樂。唐羯鼓曲，今唯有邠州一父老能之，有大合蟬、滴滴泉之曲，予在鄜延時，尚聞其聲。涇原承受公事王元孫因奏事回，有旨令召此人赴闕，元孫至邠，而其人已死，羯鼓遺音遂絕。今樂部中所有，但名存而已，透空碎遠(yuǎn)，了無余跡。唐明帝與李龜年論羯鼓云：『杖之弊者四柜』，用力如此，其為藝可知也。

　　三

　　唐之杖鼓，本謂之兩杖鼓，兩頭皆用杖。今之杖鼓，一頭以手拊之，則唐之漢震第二鼓也。明帝、宋開府皆善此鼓，其曲多獨(dú)奏，如鼓笛曲是也。今時杖鼓，常時只是打拍，鮮有專門獨(dú)奏之妙。古曲悉皆散亡，頃年王師南征，得黃帝炎一曲于交趾，乃是杖鼓曲也。 【并筆談?！?

　　○琴

　　秀州祥符院僧智和，蓄一古琴，琴徽碧鈿文石軫， 【以上四字明抄本作『石細(xì)文軫』?！?制作精巧，音韻清越，中刻李陽冰篆三十九字，其略云：『南溟夷島，產(chǎn)木名伽?羅，文 【澠錄有『橫』字?！?如銀屑，其堅(jiān)如石，遂用作此?！慌R岳沈括筆談、朱長文琴譜，皆著此琴，即唐相汧公李勉所制『響泉』也，響泉之名，見勉本傳。元佑末，智和死，州狀其事， 【以上四字澠錄作『州將以其琴』五字。】 匣送尚書禮部，禮部符太常收管，好事者時時取鼓之，非他琴之比也。

　　二

　　錢塘沈振蓄一琴，名『冰清』，腹有晉陵子銘云：『卓哉斯器，樂惟至公。音清韻高，月苦風(fēng)勁。璅余神爽，泛絕機(jī)靜。雪夜敲冰，霜天擊磬。陰陽潛感，否臧前鏡。人其審之，豈獨(dú)知政？』書『大歷三年三月三日，上底蜀郡雷氏斵』，鳳沼內(nèi)書『貞元十一年七月八日再修，士雄記』。聲極清實(shí)，山荏陳圣與名知琴，少在錢塘，從振借彈，酷愛之。后三十年，圣與官太常，會振侄述訪 【澠錄作『鬻』?！?『冰清』，索百千，不售。未幾述卒，其妻得二十千鬻于僧清道，轉(zhuǎn)洛中 【澠錄作『落于』。】 太一道士楊道英，久之，圣與以五十千求得，極秘之。或以為晉陵子，杜牧之道號，篆法類李義山筆，亦莫可辨，又不知士雄何人也。 【并澠水燕談?！?

　　三

　　盧氏雜說：韓皋謂嵇康琴曲有廣陵散者，以王陵、毌丘儉輩皆自廣陵敗散，言魏散亡，自廣陵始，故名其曲曰廣陵散。以予考之，散自是曲名，如操、弄、摻、淡、序、引之類，故潘岳笙賦：『輟張女之哀彈，流廣陵之名散?！挥謶?yīng)璩與劉孔才書云：『聽廣陵之清散』，知散為曲名，明矣?；蛘呖到璐嗣?，以諫諷時事，散取曲名，廣陵乃其所命，附為義耳。

　　四

　　琴雖用桐，然須多年，木性都盡，聲始發(fā)越。予曾見唐初路氏琴，木皆枯朽，殆不勝指，而其聲愈清。又嘗見越人陶道真畜一張?jiān)角?，傳云：古冢中敗棺?【明抄本作『材』。】 木也，聲極勁挺。吳僧智和有一琴，瑟瑟徽碧，紋石為軫，制度音韻皆臻妙，腹有李陽冰篆數(shù)十字，其略云：『南溟島上，得一木名伽?羅，紋如銀屑，其堅(jiān)如石，命工斵為此琴?！蛔纳豕艅?。琴材欲輕松脆滑，謂之四善。木堅(jiān)如石，可以制琴，亦所未喻也。投荒錄云：『瓊管多烏樠呿陀，皆奇木』，疑伽?羅即呿陀也。 【并筆談?！?

　　○鍾

　　國朝雅樂，即用王樸所制周樂，太祖時，和峴以為聲高，遂下其一律，然至今言樂者，猶以為高，云今黃鍾乃古夾鍾也。景佑中，李照作新樂，又下其聲，太常歌工以其太濁，歌不成聲。當(dāng)鑄鍾時，乃私賂鑄匠，使減其銅齊，而聲稍清，歌乃葉而成聲，而照竟不知，以此知審音作樂之難也。照每謂人曰：『聲高則急促，下則舒緩，吾樂之作，久而可使人心感之皆舒和，而人物之生，亦當(dāng)豐大?！煌跏套x洙身尤短小，常戲之曰：『君樂之成，能使我長乎？』聞?wù)咭詾樾Γ鴺烦删共挥谩?

　　二

　　太常所用王樸樂，編鍾皆不圓而側(cè)垂，自李照、胡瑗之徒，皆以為非。及照作新樂，將鑄編鍾，給銅鑄瀉，務(wù)得古編鍾一枚，工人不敢銷毀，遂藏于太常。鍾不知何代所作，其銘曰：『粵朕皇祖寶龢鍾，粵斯萬年，子子孫孫永寶用?！贿灯渎暎c王樸夷則清聲合，而其形不圓側(cè)垂，正與樸鍾同，然后知樸博古好學(xué)，不為無據(jù)也。其后胡瑗改鑄編鍾，遂圓其形而下垂，叩之揜郁而不揚(yáng)，其鑄 【歸田作『镈』。】 鍾又長甬而震掉，其聲不和。著 【原作『者』，據(jù)歸田改?！?作佐郎劉羲叟竊謂人曰：『此與周景王無射鍾無異，必有?；笾??！晃磶?，仁宗得疾，人以羲叟之言驗(yàn)矣。其樂亦尋廢不用。 【并歸田錄?！?

　　三

　　今太常鍾镈，皆于甬本為紐，謂之旋蟲，側(cè)垂之。皇佑中，杭州西湖側(cè)，發(fā)地得一古鍾，匾而短，其枚長幾半寸，大略制度如鳧氏所載。唯甬乃中空，甬半以上差小，所謂衡者。予細(xì)考其制，亦似有義。甬所以中空者，疑鍾縻自其中垂下，當(dāng)衡甬之間，以橫栝掛之。橫栝疑所謂旋蟲也。今考其名，竹筩之筩，文 【原作『又』，據(jù)明抄本改。】 從竹從甬，則甬僅乎空，甬半以上微小者，所以礙橫栝。以其橫栝所在也，則有衡之義也。其橫栝之形似蟲，而可旋，疑所謂旋蟲。以今之鍾镈校之，此衡甬中空，則猶小于甬者，乃欲礙橫栝，似有所因。彼衡甬俱實(shí)，則衡小于甬，似無所因。又以其栝之橫于其中也，則宜有衡義。實(shí)甬直上植之而謂之衡者，何義？又橫栝以其可旋，而有蟲形，或可謂之旋蟲。今鍾則實(shí)其紐，紐不動，何緣得旋名？若以側(cè)垂之，其鍾可以掉蕩旋轉(zhuǎn)，則鍾常不定，擊者安能常當(dāng)其燧，此皆可疑，未知孰是。其鍾今尚在錢唐，予羣從家藏之。

　　○磬

　　獨(dú)異志云：『唐承隋亂，樂簴散失，獨(dú)無征音，李嗣真密求得之。聞弩營中砧聲，求得喪車一鐸，人振之，于東南隅果有應(yīng)者。掘之得石一段，裁為四具，以補(bǔ)樂簴之闕?！淮送?，聲在短長厚薄之間，故考工記：磬氏為磬，已上則磨其旁，已下則磨其端。磨其毫末則聲隨而變，豈有帛砧裁琢為磬，而尚存故聲哉？兼古樂宮商無定聲，隨律命之，迭為宮征。嗣真必嘗為新磬，好事者遂附益為之說，既云裁為四具，則是不獨(dú)補(bǔ)征聲也。

　　二

　　國史纂異云：『潤州曾得玉磬十二以獻(xiàn)，張率更叩其一，曰「晉某歲所造也。是歲閏月，造磬者法月數(shù)，當(dāng)有十三，宜于黃鍾東九尺掘，必得焉。」求之，果如其言』，此妄也。法月律為磬，當(dāng)依節(jié)氣，閏月自在其間。閏月無中氣，豈當(dāng)月律？此懵然者為之也?？燮湟?，安知其是晉某年所造？既淪陷在地中，豈暇復(fù)按方隅尺寸埋之，此欺誕之甚也。

　　○律呂

　　漢志：『陰陽相生，自黃鍾始，而左旋八八為五?！话税藶槲逭撸^一上生與一下生相間。如此則自大呂以后，律數(shù)皆差，須自蕤賓再上生，方得本數(shù)，此八八為五之誤也。或曰：『律無上生呂之理，但當(dāng)下生而用濁倍?！欢f皆通，然至蕤賓清宮生大呂清宮，又當(dāng)再上生，如此時上時下，即非自然之?dāng)?shù)，不免牽合矣。自子至巳為陽律陽呂，自午至亥為陰律陰呂。凡陽律陽呂皆下生，陰律陰呂皆上生，故巳方之律，謂之中呂，言陰陽至此而中也。至午則謂之蕤賓，陽常為主，陰常為賓，蕤賓者，陽至此而為賓也。納音之法，自黃鍾相生，至于中呂而終，謂之陽紀(jì)。自蕤賓相生，至于應(yīng)鍾而終，謂之陰紀(jì)。蓋中呂為陰陽之中，子午為陰陽之分也。

　　二

　　漢志言數(shù)曰：『太極元?dú)?，函三為一，極，中也。元，始也。行于十二辰，始動于子，參之于丑得三，又參之于寅得九，又參之于卯得二十七。歷十二辰，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此陰陽合德，氣鍾于子，化生萬物者也。』殊不知此乃求律呂長短體筭立成法耳，別有何義？為史者但見其數(shù)浩博，莫測所用， 【明抄本作『由』?！?乃曰：『此陰陽合德，化生萬物者也?！粐L有人于土中得一朽弊搗帛杵，不識，持歸以示鄰里，大小聚觀，莫不怪愕，不知何物。后有一書生過，見之，曰：『此靈物也。吾聞防風(fēng)氏身長三丈，骨節(jié)專車，此防風(fēng)氏脛骨也?！秽l(xiāng)人皆喜，筑廟祭之，謂之脛廟。班固此論，亦近乎脛廟也。

　　○凱歌

　　邊兵每得勝回，則連隊(duì)抗聲凱歌，乃古之遺音也。凱歌詞甚多，皆市井鄙俚之語。予在鄜延時，制數(shù)十曲，令士卒歌之，今粗記得數(shù)篇。其一：『先取山西十二州，別分子將打衙頭。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黄涠骸禾焱淼剡^黃河，萬里羌人盡漢歌。莫堰橫山倒流水，從交西去作恩波?！黄淙骸厚R尾胡琴隨漢車，曲聲猶自怨單于。彎弓莫射云中鴈，歸鴈如今不寄書?！黄渌模骸浩礻?duì)渾如錦繡堆，銀裝背嵬打回回。先教凈掃安西路，待向河源飲馬來?！黄湮澹骸红`武西涼不用圍，蕃家總待納王師。城中半是關(guān)西種，猶有當(dāng)時軋吃兒?！?

　　○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劉禹錫詩云：『三鄉(xiāng)陌上望仙山，歸作霓裳羽衣曲?！挥滞踅ㄔ娫疲骸郝狅L(fēng)聽水作霓裳』，白樂天詩注云：『開元中，西涼府節(jié)度使楊敬述造。』鄭愚津陽門詩注云：『葉法善嘗引上入月宮，聞仙樂。及上歸，但記其半，遂于笛中寫之。會西涼府都督楊敬述進(jìn)婆羅門曲，與其聲調(diào)相符，遂以月中所聞為散序，用敬述所進(jìn)為其腔，而名霓裳羽衣曲?！恢T說各不同，今蒲中逍遙樓楣上，有唐人橫書，類梵字，相傳是霓裳譜，字訓(xùn)不通，莫知是非?；蛑^今燕部有獻(xiàn)仙音曲，乃其遺聲。然霓裳本謂之道調(diào)法曲，今獻(xiàn)仙音乃小石調(diào)耳。未知孰是。 【并筆談。】

　　二

　　歐陽公歸田錄論王建霓裳詞：『弟子部中留一色，聽風(fēng)聽水作霓裳』，以不曉聽風(fēng)聽水為恨。余嘗觀唐人西域記云：『龜茲國王與臣庶知樂者，于大山間聽風(fēng)水之聲，均節(jié)成音，后番入中國，如伊州、涼州、甘州，皆自龜茲至也。』此說近之，但不及霓裳耳。鄭隅 【明抄本作『嵎』。前條引筆談作『愚』?！?津陽門詩注：『葉法善引明皇入月宮，聞樂歸，以笛寫其半。會西涼府楊敬遠(yuǎn)進(jìn)婆羅門曲，聲調(diào)?同。按之便韻，乃合二者制霓裳羽衣。』則知霓裳亦來自西域云。 【出西清詩話?！?

　　○拋球曲

　　海州士人李慎言，嘗夢至一處水殿中，觀宮女戲球，山陽蔡繩為之傳，敘其事甚詳。有拋球曲十余闋，詞皆清麗，今獨(dú)記兩闋：『待 【明抄本作『侍』?！?燕黃昏晚未休，玉階夜色月如流。朝來自覺承恩醉，笑倩傍人認(rèn)繡球?！弧嚎昂匏寮?guī)椎弁?，舞裀揉盡繡鴛鴦。如今重到拋球處，不是金爐舊日香。』

　　○歌曲

　　世稱善歌者，皆曰郢人。郢州至今有白雪樓，此乃因宋玉問曰：『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次為陽阿薤露，又為陽春白雪，引商刻羽，雜以流征?！凰熘^郢人善歌，殊不考其義。其曰：客有歌于郢中者，則歌者非郢人也；其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shù)千人；陽阿薤露，和者數(shù)百人；陽春白雪，和者不過數(shù)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征，則和者不過數(shù)人而已。以楚之故都，人物猥盛，而和者止于數(shù)人，則為不知歌甚矣。故玉以此自況，陽春白雪，皆郢人所不能也。以其所不能者，明其俗，豈非大誤也？襄陽耆舊傳雖云：『楚有善歌者，歌陽菱白露、朝日莫麗，和之者不過數(shù)人』，復(fù)無陽春白雪之名。又今郢州，本謂之北郢，亦非古之楚都?；蛟怀荚诮褚顺墙缰校泄市嫔性?，亦不然也。此鄢也，非郢也。據(jù)左傳，楚成王使鬬宜申為商公，沿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宮下見之。沿漢至于夏口，然后泝江，則郢當(dāng)在江上，不在漢上也。又王在渚宮下見之，則渚宮蓋在郢也。楚始都丹陽，在今枝江，文王遷郢，昭王遷鄀，皆在今江陵境中。杜預(yù)注左傳云：『楚國，今南郡江陵縣北，紀(jì)南城也?！恢x靈運(yùn)鄴中集詩云：『南登紀(jì)郢城』，今江陵北十二里有紀(jì)南，即古之郢都也，又謂之南郢。 【以上二條今見夢溪筆談卷五?！?

　　○歌舞

　　古人飲酒，皆以 【明抄本有『歌』字?！?舞相屬，獻(xiàn)壽尊者，亦往往歌舞，長沙王小舉袖云：『國小不足回旋?！恢撂铺?，亦自起舞屬羣臣。古人淳質(zhì)，舞以達(dá)歡欣，不必合度臻好，故人人可為之，不羞不及也。張燕公詩云：『醉后歡更好，全勝未醉時。動容皆是舞，出語總成詩?！挥衷疲骸阂毣匚栊洌鞅M五松山。醉后涼風(fēng)起，吹人舞袖回。』今時舞者，曲折益盡奇妙，非有師授，皆不可觀，故士大夫不復(fù)起舞矣。或有善舞者，又以其似樂工，輙并為之。古人之歌，亦復(fù)如此，節(jié)奏簡淡，故三百篇可以吟詠，緣時未有新繁聲，自是可喜。自新變聲作，日益繁靡，欲令人強(qiáng)置繁聲，以三百篇為歡，何可得也？隋以前南北朝舊曲猶頗似古，如公莫舞、丁督護(hù)之類，豈不簡淡？自唐以來，此等曲解，又復(fù)不入聽矣。人但知思聞古韶夏之類，直恐見之，未能忘味也。胡瑗善琴，教人作采蘋、鹿鳴等曲，稍曼延其聲，傍近鄭衛(wèi)，雖可聽，非古法也。近世樂府，為繁聲不已，又加重迭，謂之纏聲，促數(shù)尤甚，固不從容一唱三嘆矣。太學(xué)諸生承胡先生之教，許鼓琴吹簫，及以方響代編磬，然所奏唯鹿鳴、采蘋數(shù)章而已。諸生因緣為鄭衛(wèi)聲，聞?wù)咭芍?，或以相問，有戲之者曰：『此無他，直纏聲鹿鳴采蘋?！?【劉貢父詩話?！?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十九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

　　典禮音律（三）

　　◆典禮音律（三）

　　笛
　　審聲
　　干德樂
　　馮吉善琵琶
　　律中生六事
　　嘉量
　　九鼎

　　○笛

　　馬融笛賦云：『裁以當(dāng)簻，便易持』，李善注謂：『簻，馬策也。裁笛以當(dāng)馬簻，故使易持?！淮酥囌f也，笛安可為馬簻？簻，管也，古人謂樂之管為簻。故潘岳笙賦云：『修簻內(nèi)辟，余簫外逶?！徊靡援?dāng)簻者，余器多裁眾簻以成音，此笛但裁一簻，五音皆具。當(dāng)簻之上，不假繁猥，所以便而易持也。

　　二

　　笛有雅笛，有羌笛，其形制所始，舊說皆不同。周禮：『笙師掌教箎篴?！换蛟疲骸簼h武帝時，丘仲始作笛』，又云：『起于羌人?！缓鬂h馬融所賦長笛，空洞無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李善為之注云：『七孔，長一尺四寸』，此乃今之橫笛耳。太常鼓吹部中謂之橫吹，非融之所賦者。融賦云：『易京君明識音律，故本四孔，加以一。君明所加孔后出，是謂商聲，五音畢?！簧蚣s宋書亦云：『京房備其五音?！恢芏Y笙師注：『杜子春云：篴乃今時所吹五空竹篴?！灰匀凇⒓s所記論之，則古篴不應(yīng)有五孔。則子春之說亦未為然。今三禮圖畫篴亦橫設(shè)，而有五孔，又不知出何典據(jù)。

　　○審聲

　　五音：宮、商、角為從聲，征、羽為變聲。從謂律從律，呂從呂。變謂以律從呂，以呂從律。故從聲以配君臣民，尊卑有定，不可相踰。變聲以為事物，則或遇于君聲無嫌。六律為君聲，則商角皆以律應(yīng)，征羽以呂應(yīng)。六呂為君聲，則商角皆以呂應(yīng)，征羽以律應(yīng)。加變征，則從變之聲已瀆矣。隋柱國鄭譯始條具七均，展轉(zhuǎn)相生，為八十四調(diào)，清濁混淆，紛亂無統(tǒng)，竟為新聲。自后，又有犯聲、側(cè)聲、正殺、寄殺、偏字、傍字、雙字、半字之法，從變之聲，無復(fù)條理矣。外國之聲，前世自別為四夷樂，自唐天寶十三載，始詔法曲與胡部合奏，自此樂奏全失古法。以先王之樂為雅樂，前世新聲為清樂，合胡部者為宴樂。古詩皆詠之，然后以聲依詠之成曲，謂之協(xié)律。其志安和，則以安和之聲詠之；其志怨思，則以怨思之聲詠之。故治世之音安以樂，則詩與志，聲與曲，莫不安且樂。亂世之音怨以怒，則詩與志，聲與曲，莫不怨且怒。此所以審音而知政也。詩之外，又有和聲，則所謂曲也。古樂府皆有聲有詞，連屬書之，如曰『賀賀賀』、『何何何』之類，皆和聲也。今管弦之中纏聲亦其遺法也。唐人乃以詞填入曲中，不復(fù)用和聲，此格雖云自王涯始，然貞元、元和之間，為之者已多，亦有在涯之前者。又小曲有『咸陽沽酒寶釵空』之句，云是李白所制，然李白集中有清平樂詞四首，獨(dú)無是詩，而花間集所載『咸陽沽酒寶釵空』，乃云是張泌所為，莫知孰是也。今聲詞相從，惟里巷間歌謠，及陽關(guān)、搗練之類，稍類舊俗。然唐人填曲，多詠其曲名，所以哀樂與聲尚相諧會。今人則不復(fù)知有聲矣，哀聲而歌樂詞，樂聲而歌怨詞，故語雖切而不能感動人情，由聲與意不相諧故也。

　　二

　　古樂有三調(diào)聲，謂清濁、平調(diào)、側(cè)調(diào)也。王建詩云：『側(cè)商調(diào)里唱伊州』，是也。今樂部中有三調(diào)樂，品皆短小，其聲焦殺，惟道調(diào)、小石、法曲用之，雖謂之三調(diào)樂，皆不復(fù)辨清平側(cè)聲，但比他樂特為煩數(shù)耳。

　　三

　　虞書曰：『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圾Q球非可以戛，和之至，詠之不足，有時而至于戛且擊。琴瑟非可以搏拊，和之至，詠之不足，有時而至于搏且拊。所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而不自知其然，和之至，則宜祖考之來格也。和之生于心，其可見者如此，后之為樂者，文備而實(shí)不足，樂師之志，主于中節(jié)奏，諧聲律而已。古之樂師，皆能通天下之志，故其哀樂成于心，然后宣于聲，則必有形容以表之。故樂有志，聲有容，其所以感人深者，不獨(dú)出于器而已。

　　四

　　高郵人桑景舒，性知音，聽百物之聲，悉能占其災(zāi)福，尤善樂律。舊得 【明抄本作『傳』?！?有虞美人草，聞人作虞美人曲，則枝葉皆動，他曲不然。景舒試之，誠如所傳，乃詳其曲聲，曰皆吳音也。他日取琴，試用吳音制一曲，對草鼓之，枝葉亦動，乃謂之虞美人操。其聲調(diào)與虞美人曲全不相近，始末無一聲相似者，而草輙應(yīng)之，與虞美人曲無異者，律法同管也。其知音臻妙如此。景舒進(jìn)士及第，終于州縣官。今虞美人操盛行于江湖間，人亦莫知其如何者為吳音。

　　五

　　前世遺事，時有于古人文章中見之。元稹詩有『琵琶宮調(diào)八十一，三調(diào)弦中彈不出?！慌霉灿邪耸恼{(diào)，蓋十二律各七均，乃成八十四調(diào)。稹詩言八十一調(diào)，人多不喻所謂。予于金陵丞相家，得唐賀懷智琵琶譜一冊，其序云：『琵琶八十四調(diào)，內(nèi)黃鍾、太簇、林鍾宮聲，弦中彈不出，須管色定弦，其余八十一調(diào)，皆以此三調(diào)為準(zhǔn)，更不用管色定弦?！皇加黟≡娧?，如今之調(diào)琴，須先用管色合字，定宮弦，乃以宮弦下生征，征弦上生商，上下相生，終于少商。凡下生者隔二弦，上生者隔一弦取之，凡弦聲皆當(dāng)如此。古人仍須以金石為準(zhǔn)，商頌：『依我磬聲』是也。今人茍簡，不復(fù)以弦管定聲，故其高下無準(zhǔn)，出于臨時。懷智琵琶譜，調(diào)格與今樂全不同。唐人樂學(xué)精深，尚有雅律遺法，今之燕樂，古聲多亡，而新聲大率皆無法度，樂工自不能言其義，如何得其聲和？

　　六

　　今教坊燕樂，比律高二均弱，合字比太簇微下，卻以凡字當(dāng)宮聲，比宮之清宮微高。外方樂尤無法，大體又高教坊一均以來，唯北狄樂聲，比教坊樂下二均，大凡北人衣冠文物，多用唐俗，此樂疑亦唐之遺聲也。

　　七

　　今之燕樂二十八調(diào)，布在十二 【原作『一』，據(jù)明抄本改。】 律，唯黃鍾、中呂、林鍾三律，各具宮商角羽四商。 【明抄本作『音』?！?其余或有一調(diào)至二三調(diào)，獨(dú)蕤賓一律都無，內(nèi)中管仙呂調(diào)乃是蕤賓聲，亦不正當(dāng)本律。其間聲音出入，亦不全應(yīng)古法，略可配合而已。如今之中呂，都是古夾鍾宮，南呂宮乃古林鍾宮，今林鍾商乃古無射宮，今大呂調(diào)乃古林鍾羽，雖國工亦莫能知其所因。十二律并清宮當(dāng)有十六聲，今之燕樂，止有十五聲，蓋今樂高于古樂二律以下，故無正黃鍾聲，只以合字當(dāng)大呂，猶差高，當(dāng)在大呂太簇之間。下四字近太簇，高四字近黃鍾，下一字近姑洗，高一字近中呂，上字近蕤賓，勾字近林鍾，尺字近夷則，工字近南呂，高工字近無射，六字近應(yīng)鍾，下凡字為黃鍾清，高凡字為大呂清，下無字為太簇清，高五字為夾鍾清。法雖如此，然諸調(diào)殺聲不能盡歸本律，故有偏殺、側(cè)殺、寄殺、兀殺之類，雖與古法不同，推之亦皆有理，知聲者皆能言之，此不備載也。

　　八

　　古法，鍾磬每簴十六，乃十六律也。然一簴又自應(yīng)一律，有黃鍾之簴，有大呂之簴，其它樂皆然。且以琴言之，雖皆清實(shí)，其間有聲重者，有聲輕者，材中自有五音，故古人名琴，或謂之清征，或謂之清角，不獨(dú)五音也。又應(yīng)諸調(diào)，予友人家有一琵琶，置之虛室，以管色奏雙調(diào)，琵琶弦輙有聲應(yīng)之，奏它調(diào)則不應(yīng)，寶之，以為異物，殊不知此乃常理。二十八調(diào)但有聲同者即應(yīng)，若編二十八調(diào)而不應(yīng)，則是逸調(diào)聲也。古法一律有七音十二律，共八十四調(diào)，更細(xì)分之，尚不止八十四，逸調(diào)至多，偶在二十八調(diào)中，人見其應(yīng)則以為怪，此常理耳。此聲學(xué)至要妙處也，今人不知此理，故不能極天地至和之聲，世之樂工，弦上音調(diào)尚不能知，何暇及此？ 【已上出筆談。】

　　九

　　元豐三年七月，命劉幾、范鎮(zhèn)定樂，八月幾言太常鍾聲三等：王樸一；李照二；胡瑗、阮逸三。王樸樂聲太高，太祖皇帝所嘗言，不待論而后明。仁宗皇帝景佑中，命李照定樂，乃下律法以取黃鍾聲，見時人習(xí)舊，疑其太重，照樂由是不用?；视又?，瑗、逸定樂，比王樸微下，而聲律相近，及鑄大鍾，或議其郁弇，因亦不用。于是郊廟依舊用王樸樂，然王樸鍾磬太高，圣人作樂，以紀(jì)中和之聲，所以道中和之氣，清不可太高，重不可太下，使八音協(xié)諧，歌者從容，而能永其言，乃中和之謂也。乃請下樸樂二律以定中和之聲。又禮官楊杰言，金聲舂容，失之則重。石聲溫潤，失之則輕。土聲函胡，失之則下。竹聲清越，失之則高。絲聲纖微，失之則細(xì)。革聲隆大，失之則洪。匏聲叢聚，失之則長。木聲無余，失之則短。惟人稟中和之氣，而有中和之聲，足以權(quán)量八音，使律呂皆以人聲為度，以一聲歌一言，言雖永，不可以過其聲。故先儒云：『依人音而制樂，托樂器以寫音』，樂本效人，非人效樂，請?jiān)敶髽罚愿铻楸?，聲必依永，律必和聲?【元豐圣訓(xùn)?！?

　　○干德樂

　　干德四年初， 【玉壺作『郊』?！?禮容樂節(jié)刊正漸備，有司奏其闕典，但少宗廟殿庭宮懸三十六架，加鼓吹熊羆十二桉。樂禮，朝會登歌用五瑞，郊廟奠 【玉壺有『獻(xiàn)』字。】 用□ 【玉壺作『四』?！?瑞，回仗 【原作『伏』，據(jù)明抄本及玉壺改?！?至樓前，奏采茨之曲，御樓奏隆安之曲，各用樂章。又八佾之舞，以象文德武功，請用玄德升聞、天下大定之舞。率從其請。 【玉壺清話。】

　　二

　　干德四年，詔太常寺，大朝會復(fù)用二舞。先是，晉天福末，戎虜亂華，中朝多事，遂廢之，至是始復(fù)。是歲冬至，御干元殿，始用雅樂登歌。 【國朝事始。】

　　○馮吉善琵琶

　　馮瀛王道，德度凝厚，事累朝，體貌山立。其子吉，特浮俊無檢，為少卿，善琵琶，妙出樂府，世無及者。父酷戒之，略不少悛。一日家宴，固 【玉壺作『因』?！?欲辱之，處賤伶之眾，執(zhí)器立于庭，奏數(shù)曲罷，則 【玉壺作『例』?！?以纏頭縑鏹隨眾伶給之。吉置縑鏹于左肩，抱琵琶，按膝長跪，厲聲呼謝而退。家人大笑于箔，回首謂父曰：『能為吉進(jìn)此技于天子否？』凡賓僚飲聚，長為不速，酒酣即彈，彈罷即舞，舞罷作詩，昂然而去，自謂曰馮三絕。及撰昭憲太后謚議，舉朝嘆服。 【玉壺清話。】

　　○律中生六事

　　律管，候氣之管，以銅為之，古則以玉焉。銅玉者，防人增減，令法有失爾。用十二管，始以黃鍾之律，是十一月子律，長九寸十分之一，圍九分，蓋帝使伶?zhèn)悢鄮O谷之竹而吹之，為黃鍾之宮，制十二筩以聽鳳鳴，雌雄各六，故十二律呂也。一于律中生歷數(shù)，二律中生聲樂，三律中生禮，四度其長短，生于分寸尺丈引也。其法本取律管中秬黍中者，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黃鍾之長，一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也。五量多少，生其量者龠合升斗斛也。先黃鍾之龠，實(shí)黍中者一千二百粒。盛龠中以井水平，其槩十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十斗為斛，五量嘉矣。其器用銅，方尺而圓，其外有庣 【音祧】 ，其上為斛，其下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龠狀似爵，以麋爵祿，上三下二，參天兩地，圓而函方，左一右二，陰陽之象也。六秤法生乎律中，取黃鍾之重，一龠容一千二百粒黍，重一十二銖。兩之為兩，二十四銖為一兩，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也。古之為錘之法，形如環(huán)，體為肉，孔為好，肉厚而好小也。錘者秤之權(quán)也，都謂之權(quán)衡，衡即秤衡。凡律度量衡用銅者，名同名也，取銅之名以合于同也，所以同天下齊風(fēng)俗也。銅為物至精，不為寒暑燥濕變其節(jié)，不為風(fēng)雨暴露改其形，是以用銅焉。是故帝王和于聲律，謹(jǐn)于三量，慎于法度，惟今圣朝能行焉。諸國之異制，則天下混同也。陰陽既和，時序大順，不外于物，必納于歸，故曰以利兆民，正天下于一，同海內(nèi)之歸也。 【贊寧要言?！?

　　○嘉量

　　周之用，深尺，內(nèi)方尺，而圓其外，不實(shí)六斗四升，積百三萬六千八百分，千二百八十龠之實(shí)也。深尺者，十寸之尺也。內(nèi)方尺者，八寸之尺也。圓其外者，圓方相往之?dāng)?shù)也。其庣一寸者，深也。其耳三寸者，深也。由是而規(guī)圓之，以圓函方之法也。必以圓而函方者，欲其聲之圓也。必為耳于左右者，欲其聲之不韻也，亦猶鍾之有乳也。漢斛之法，方尺而圓其外，庣旁九厘五毫，其實(shí)十斗，積百六十二萬分，二千龠之實(shí)也。不言深而言方者，無八 【東齋作『分』?！?寸之別也。圓其外者，亦相生之?dāng)?shù)也。其上為斛，其下為斗，左耳為升，右耳為合，六 【東齋作『云』?！?耳者，謂升合如耳形附于斛之左右也。今 【東齋有『胡瑗』二字?！?之升合皆方制之，而斛方尺，深一尺六寸二分，是以方分置筭而然也。龠其狀似爵者，謂 【東齋有『圓』字。】 如爵也。今之龠方一寸，深八分一厘，亦以方分置筭也。上三下二者，謂斛在上并升合為三也，斗在下并龠為二也。圓而函方，斛之形也，上下皆然也。今上以圓函方，下為方斗而已。左一右二者，升在上而左，合在上，龠在下，而俱右也。今合龠俱在上，而龠俯，自聶崇義失之于前，而胡瑗、阮逸踵之于后也。夫斗斛非是，而欲考正黃鍾，安可得也？ 【東齋記事。】

　　○九鼎

　　九鼎，國之厚寶也。古之帝王必鑄鼎，然有多例。一鑄鼎煉丹，以求仙去如黃帝是也。一以為飪熟品餗，如陪鼎以食是也。一鑄鼎象物，以作圜圖而知天下之美惡，如禹鑄九鼎是也。一奉供宗廟，如祭器是也。然其不出五金，如東漢漅湖獲黃金鼎，黃帝煉首山之銅以鑄鼎，則青金也。其次鐵鼎，尊卑共享。唯白金無聞焉。爾雅曰：鼎絕大謂之鼐，圜弇上謂之鼒，注：鼎斂上而小口。附耳外謂之釴，注：鼎耳在表也?？钭阏咧^之鬲，注：鼎曲腳也。夏亡則成湯即天子位，還，遷九鼎于亳都，至大?而有惡德，蓋以臣代君也。殷亡，鼎遷于洛也。夏都平陽及安邑，如夏桀亡，鼎遷來亳，乃隔河也。此未論夏殷凡幾遷都。鼎遷來，其地多不明白，惟周遷商鼎分曉焉。禹鼎制度，則左傳所謂夏方有德，遠(yuǎn)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者，圖鬼神百物之形，使民逆?zhèn)渲?，故民人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魎，莫能逢之。則如揚(yáng)州鼎，豫章江怪物，牛渚磯水府，貙虎貀鱷，蛇蠱工蜮，皆鑄形書處，令揚(yáng)州之民懸防也。故王子年拾遺云：上古鑄鼎器，皆圖鸐形，出幽州羽山之北，人面鳥喙，八翼一足，毛色如雉，行不踐地，其聲似鍾磬笙竽也。然鸐不聞災(zāi)害，圖之奚利乎？通曰：此不害物，出入必兆災(zāi)福，俾民預(yù)知。茍鑄幽鼎，必圖斥山之暴獸也。詳其禹鼎，不止圖山川鬼神，猛鷙之物，抑又每州民戶地里寬狹，皆可知也。故后語云九鼎寶器必出，據(jù)九鼎，按圖籍。注云：秦?fù)?jù)執(zhí)得周九鼎，自然業(yè)次知九州島戶籍圖書也?；騿柖χ笮∫?，通曰：昔周微弱，秦武王興兵臨周以求九鼎，王患之，顏率說齊求救。及秦兵退，顏率謂齊曰：夏桀亡，鼎歸商，商滅，歸周，其數(shù)九。一鼎九萬人挽之，九九八十一萬人也。鼎來齊，必經(jīng)魏，魏豈不愛鼎耶？由是觀之，鼎大可知也。周威烈王二十二年，九鼎震。又秦武王有力，好力士，及平韓取宜陽，遂窺周室，與孟說舉龍文之鼎，武王絕髕而卒?？梢詫εe之者，知其小也?；騿栐唬褐芪渫踹w商鼎，鼎在今汲郡，如何渡河耶？通曰：如顏率言，一鼎用九萬人，士卒師徒器械備具焉，詳于時造舟為梁，越盟津而至洛，必矣。雖遷徙至河南而安置，未得所，故成王定鼎于郟，鄏城也?；騿枮樵诔瘡R耶？通曰：雖云左宗廟，右社稷，凡宮室有東西廂曰廟，置在宮兼廟也。是以后語謂之發(fā)器，后世謂為大寶，大寶之器，言龜與鼎也?；騿栐唬憾芏嗡?？通曰：帝王世紀(jì)中，秦昭襄王自稱西帝，攻周，廢赧王，取九鼎，事頗蒙昧?；騿栐唬簼h桓平何言鼎沒泗水耶？通曰：秦本紀(jì)亦云：二十八年，使千人沒泗水，求周鼎，不獲而已。漢武汾陰獲鼎，東漢漅湖獲黃金鼎焉，累朝所得，皆制度輕小鼎也。梁書：何子季隱逸，武帝征之，請更鑄九鼎，曰：鼎者神器，有國之先也。唐貞觀二十一年六月，遂州涪水中獲古鼎，受五石三斗。至天后朝，梓桐縣江中獲鼎，受十六斛，篆文曰『王李五百代』。至萬歲通天二年四月，勑鑄九鼎成，計(jì)用青金五十六萬七百一十二斤焉。豫州鼎名永昌，高一丈八尺，受一千八百斛。冀州名武興，雍州名長安，兗州名日觀，青州名少陽，徐州名車原，揚(yáng)州名江都，荊州名金陵，梁州名成都。唯豫州鼎大，八州各高一丈四尺，受一千二百斛，鼎上各圖，寫本土產(chǎn)物之象。鍾紹京等題，曹廓畫，用十萬人牛象等，自玄武門外曳入，置于明堂之庭，各依方面安著焉。玄宗開元中，薛謙光獻(xiàn)九鼎銘，宰臣以豫州鼎銘，武后曾制，有玄宗御名，便為符瑞，請付史館，帝甚悅焉。干元中，三殿上安銅鼎，上津汗流，占曰：『必雨之候』，果信矣。此又小鼎也。 【贊寧要言。】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一

　　官政治績（一）

　　◆官政治績（一）

　　諸監(jiān)爐鑄錢
　　和買絹
　　上供軍糧
　　納牛皮錢
　　內(nèi)門買物支錢
　　預(yù)買紬絹
　　河北市糧草用三說四說見錢之法
　　蠲田畝
　　歲鑄錢數(shù)
　　茶利
　　劉晏知物價之術(shù)
　　稅額
　　發(fā)運(yùn)司米
　　漕河
　　谷粟均配人戶納見錢
　　詔藩鎮(zhèn)支郡直屬京師
　　枷三等
　　榜刻儀制令四條
　　諸州斷死罪奏案
　　法官親節(jié)案

　　○諸監(jiān)爐鑄錢

　　江南因唐舊制，饒州置永平監(jiān)鑄錢，歲六萬貫，江南平，增為七萬貫，常患銅少。張齊賢任轉(zhuǎn)運(yùn)使，求得江南舊承旨丁釗，盡知信、建等州谷銅鉛處，齊賢即調(diào)發(fā)丁夫采之。初年增十?dāng)?shù)倍，明年得銅鉛八十五萬斤，錫六十萬斤，因雜為鉛錫錢鑄三十六萬貫，以釗為殿前承旨，領(lǐng)三州銅山。先是永平監(jiān)所鑄錢，用開通元寶錢法，肉好，周郭精好。至是雜用鉛錫，兼失古制，數(shù)雖增而錢惡。其后信州鉛山縣出銅無筭，常十余萬人采鑿，無賴不逞之徒，萃于淵藪。官所市銅錢數(shù)千余萬斤，大有余羨，而銅山所出益多，有司議減銅價，鑿山者稍稍引去。饒州官市薪炭不能給，鼓鑄分于池州，置永寧監(jiān)，建州永豐監(jiān)，并歲鑄錢二十萬貫，以鉛山銅給之。既有所泄，價乃復(fù)舊，而工徒并集。杭州置保興監(jiān)，凡四監(jiān)，歲鑄百余萬貫，為極盛矣。唐天寶之制，絳、揚(yáng)、潤、宣、鄂、蔚、益、柳十州，共置九十九爐鑄錢，一爐役丁匠三十人。每年六七月停，余十月作十番。一爐約用銅二萬一千二百三十斤、白镴三千七百九十斤、黑錫五百四十斤，每爐鑄錢三千三百貫，計(jì)一工日可鑄錢三百余。國家之制，一工日千余，用銅鉛镴之法亦異于古，其數(shù)雖倍，而錢稍惡，每系擲亦多缺。予在史局，因錄唐制與今王丞相，后數(shù)月，有詔暑月諸監(jiān)減半工，蓋主上勤恤之至也。 【談苑?！?

　　○和買絹

　　祥符初，王旭知潁州，因歲饑，出庫錢貸民，約蠶熟，千輸一縑。其后李士衡行之陜西，民以為便。今行天下，于歲首給之，謂之和買絹，或曰預(yù)買，始于旭也。

　　○上供軍糧

　　國初，江淮湖浙 【澠錄作『湘』?！?上供軍糧，歲無定數(shù)。景德中，發(fā)運(yùn)使李溥奏，乞立年額，乃詔歲以六百萬斛 【澠錄作『石』?！?為定，有災(zāi)即 【澠錄有『申』字?！?乞減數(shù)，至今以為常。

　　○納牛皮錢

　　國初，令民田七頃，納牛皮一張，角一對，筋四兩。建隆中，令其 【明抄本作『共』?！?納價錢一貫五百文，今稅額中牛皮錢是也。 【并澠水燕談。】

　　○內(nèi)門買物支錢

　　京師置雜物務(wù)，買內(nèi)所須之物，而內(nèi)東門復(fù)有字號，徑下諸行市物，以供禁中。凡行鋪供物之后，往往經(jīng)歲不給其直，至于積錢至千萬者?；蛟破渲睂そo，而干當(dāng)、內(nèi)門、內(nèi)臣， 【東軒作『頭目』?！?故為稽滯，京師甚苦之。蔡襄尹京，詢知其弊，建言乞取內(nèi)東門買物字號付雜買務(wù)，今后乞不令內(nèi)東門買物，遇逐月宮中請俸錢時，許雜買務(wù)具供過物價，徑牒內(nèi)藏庫截支，以給行人。仁宗大以為然，其事至今行矣。 【東軒筆錄?！?

　　○預(yù)買紬絹

　　太宗時，馬元方為三司判司，建言方春民乏絕時，豫給庫錢貸之，至夏秋令輸絹于官。預(yù)買紬絹，蓋始于此。

　　○河北市糧草用三說四說見錢之法

　　河北入中糧草，舊用見錢。慶歷八年后，以茶鹽香藥見錢為四說，緣邊用之。茶鹽香藥為三說，近里州軍用之。商旅不時得錢，賤市交鈔，而貴糶糧斛，由是物價翔貴，米斗七百，甚者至千錢。緣邊所入至少，而京師償價倍多，其利盡歸于富商矣?；视佣?，茶交引舊賣百千者，得錢六十五千，至是止二十千。香一斤賣三千八百者，止得六百。鹽賣百千者，止得六十千。至三年，復(fù)更用見錢，而令商旅自便買鹽茶香藥。議者謂四說三說與見錢之法，皆不可常守，必視邊計(jì)之薄厚，與物價之高下，以時而變通之，乃可也。 【東齋記事?！?

　　○蠲田畝

　　江南有國時，民田率十畝蠲一畝，以充瘠薄。 【退朝錄?！?

　　○歲鑄錢數(shù)

　　國朝初，平江南，歲鑄錢七萬貫。自后稍增廣，至天圣中，歲鑄一百余萬貫。慶歷至三百萬貫，熙寧六年已后，歲鑄銅錢六百余萬貫。

　　○茶利

　　國朝茶利，除官本及雜費(fèi)外，凈入錢，禁榷時取一年最中數(shù)計(jì)一百九萬四千九十三貫八百八十五，內(nèi)六十四萬九千六十九貫茶凈利。（賣茶，嘉佑二年收十六萬四百三十一貫五百二十七，除元本及雜費(fèi)外，得凈利十萬六千九百五十七貫六百八十五?？筒杞灰X，嘉佑三年除元本及雜費(fèi)外，得凈利五十四萬二千一百一十一貫五百二十四。）四十四萬五千二十四貫六百七十茶稅錢。（最中嘉佑元年所收數(shù)，除川茶錢在外。）通商后來取一年最中數(shù)計(jì)一百一十七萬五千一百四貫九百一十九錢，內(nèi)三十六萬九千七十二貫四百七十一錢茶租，（嘉佑四年通商立定茶租錢六十八萬四千三百二十一貫三百八十緡，累經(jīng) 【原作『經(jīng)累绖』，據(jù)明抄本改。】 減放，至治平二年最中分收上數(shù)。）八十萬六千三十二貫六百四十八錢茶稅。（最中治平三年除川茶稅錢外，會此數(shù)。）

　　二

　　本朝茶法，干德二年始詔在京、建州、漢、蘄口各置榷貨務(wù)。五年始禁私賣茶，從不應(yīng)為情理重。太平興國二年，刪定禁法條貫，始立等科罪。淳化二年，令商賈就園戶買茶，公于官場貼射，始行貼射法。淳化四年，初行交引，罷貼射法。西北入粟給交引，自通利軍始。是歲罷諸處榷貨務(wù)，尋依舊。至咸平元年，茶利錢以一百三十九萬二千一百一十九貫三百一十九為額。至嘉佑三年，凡六十一年，用此額，官本雜費(fèi)皆在內(nèi)。中間時有增虧，歲入不常。咸平五年，三司使王嗣宗始立三分法，以十分茶價，四分給香藥，三分犀象，二 【似應(yīng)作『三』。】 分茶引。六年又改支六分香藥犀象，四分茶引。景德二年許人入中錢帛金銀，謂之三說。至祥符九年，茶引益輕，用知秦州曹瑋議，就永興、鳳翔以官錢收買客引，以捄引價。前此累增加饒錢。至天禧二年，鎮(zhèn)戎軍納大麥一斗，本價通加饒共支錢一貫二百五十四。干興元年，改三分法，支茶引三分，東南見錢二分半，香藥四分半。天圣元年，復(fù)行貼射法，行之三年，茶利盡歸大商，官場但得黃晚惡茶，乃詔孫奭重議罷貼射法。明年，推治元議省吏勾覆官句獻(xiàn)等，皆決配沙門島。元詳定樞密副使張鄧公、參知政事呂許公、魯肅簡各罰俸一月。御史中丞劉筠、入內(nèi)內(nèi)侍省副都知周文質(zhì)、西上合門使薛昭廓、三部副使各罰銅二十斤。前三司使李諮落樞密直學(xué)士，依舊知洪州?；视尤?，筭茶依舊，只用見錢。至嘉佑四年二月五日，降勑罷茶禁。國朝六榷貨務(wù)，十三山場都賣茶歲一千五十三萬三千七百四十七斤半，租額錢二百二十五萬四千四十七貫一十，其六榷貨務(wù)取最中。嘉佑六年，拋占茶五百七十三萬六千七百八十六斤半，租額錢一百九十六萬四千六百四十七貫二百七十八。荊南府租額錢三十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八貫三百七十五，受納潭、鼎、澧、岳、歸、峽州、荊南府片散茶共八十七萬五千三百五十七斤。漢陽軍租額錢二十一萬八千三百一十一貫五十一，受納鄂州片茶二十三萬八千三百斤半。蘄州蘄口租額錢三十五萬九千八百三十九貫八百一十四，受納潭、建州，興國軍片茶五十萬斤。無為軍租額錢三十四萬八千六百二十貫四百三十，受納潭、筠、袁、池、饒、建、歙、江、洪州，南康、興國軍片散茶共八十四萬二千三百三十三斤。真州租額錢五十一萬四千二十二貫九百三十二，受納潭、袁、池、饒、歙、建、撫、筠、宣、江、吉、洪州，興國、臨江、南康軍片散茶共二百八十五萬六千二百六斤。海州租額錢三十萬八千七百三貫六百七十六，受納睦、湖、杭、越、衢、溫、婺、臺、常、明、饒、歙州片散茶共四十二萬四千五百九十斤。十三山場租額錢共二十八萬九千三百九十九貫七百三十二，共買茶四百七十九萬六千九百六十一斤。光州光山場買茶三十萬七千二百十六斤，賣錢一萬二千四百五十六貫。子安場買茶二十二萬八千三十斤，賣錢一萬三千六百八十九貫三百四十八。商城場買茶四十萬五百五十三斤，賣錢二萬七千七十九貫四百四十六。壽州麻步場買茶三十三萬一千八百三十三斤，賣錢三萬四千八百一十一貫三百五十?；羯綀鲑I茶五十三萬二千三百九斤，賣錢三萬五千五百九十五貫四百八十九。開順場買茶二十六萬九千七十七斤，賣錢一萬七千一百三十貫。廬州王同場買茶二十九萬七千三百二十八斤，賣錢一萬四千三百五十七貫六百四十二。黃州麻城場買茶二十八萬四千二百七十四斤，賣錢一萬二千五百四十貫。舒州羅源場買茶一十八萬五千八十二斤，賣錢一萬四百六十九貫七百八十五。太湖場買茶八十二萬九千三十二斤，賣錢三萬六千九十六貫六百八十。蘄州洗馬場買茶四十萬斤，賣錢二萬六千三百六十貫。王祺場買茶一十八萬二千二百二十七斤，賣錢一萬一千九百五十三貫九百九十二。石橋場買茶五十五萬斤，賣錢三萬二千八十貫。

　　三

　　世傳筭茶有三說法最便。三說者，皆謂見錢為一說，犀牙、香藥為一說，茶為一說，深不然也，此乃三分法耳。謂緣邊入納糧草，其價折為三分，一分支見錢，一分折犀象雜貨，一分折茶。爾后又有并折鹽為四分法，更改不一，皆非三說也。予在三司，求得三說舊案。三說者，乃是三事，博糴為一說，便糴為一說，直便為一說。往謂之博糴者，極邊糧草歲入，必欲足常額，每歲自三司拋數(shù)下庫務(wù)，先封樁見錢、緊便錢、緊茶鈔。 【明抄本有『商旅錢』三字?！?緊便錢謂水路緊便所便處。緊茶鈔謂上三山場榷務(wù)，然后召人入中。便糴者，次邊糧草。商人先入中糧草，乃詣京師筭請慢便錢、慢茶鈔及雜貨。慢便錢謂道路貨易非便處，慢茶鈔謂下三山場榷務(wù)。直便者，商人取便于緣邊入納見錢，于京師請領(lǐng)。三說先博糴數(shù)足，然后聽便糴及直便。以此商人競趨爭先赴極邊博糴，故邊粟常先足，不為諸郡分裂，糧草之價不能翔涌，諸路稅課亦皆盈衍，此良法也。予在三司，方欲講求，會左遷，不果建議。 【筆談。】

　　四

　　世稱陳恕為三司使，改茶法，歲計(jì)幾增十倍。予為三司使時，考其籍，蓋自景德中，北戎入寇之后，河北糴便之法蕩盡，此后茶利十喪其九。恕在任，值北虜講解，商人頓復(fù)，歲課遂增。雖云十倍之多，考之尚未盈舊額，至今稱道，蓋不虞之譽(yù)也。 【楊文公談苑?！?

　　○劉晏知物價之術(shù)

　　劉晏掌國計(jì)，數(shù)百里外物價高下，即日知之。人有得晏一事，予在三司時，掌行之于東南。每歲發(fā)運(yùn)司和糴米于郡縣，未知價之高下，須先具價申稟，然后視其貴賤，貴則寡取，賤則取盈，盡得郡縣之價，方能契數(shù)行下，比至，則粟價已增，所以常得貴售。晏法則令多粟通途郡縣以數(shù)十歲糴價與所糴粟數(shù)，高下各為五等，具籍于主者， 【今屬發(fā)運(yùn)司?！?粟價纔定，更不申稟，實(shí)時廩收。但第一價則發(fā)第五數(shù)，第五價則糴第一數(shù)，第二價則糴第四數(shù)，第四價則糴第二數(shù)，乃即馳遞報發(fā)運(yùn)司，如此粟賤之地自糴盡極數(shù)，其余節(jié)級各得其宜，已無枉售。發(fā)運(yùn)司仍會諸郡所糴之?dāng)?shù)計(jì)之，若過于多，則損貴與遠(yuǎn)者。若尚少，則增賤與近者。自此粟價未嘗失時，各當(dāng)本處豐儉，即日知價，信皆有術(shù)。 【出筆談?！?

　　○稅額

　　五代方鎮(zhèn)割據(jù)，多于舊賦之外，重取于民。國初，悉皆蠲正，稅額一定，其間有或重輕未均處，隨事均之。福、歙州稅額太重，福州則令以錢二貫五百折納絹一匹，歙州輸官之絹，止重?cái)?shù)兩。太原府輸賦全除，乃以減價糴米補(bǔ)之。后人往往疑福、歙折絹太貴，太原折米太賤，蓋不見當(dāng)時均賦之意也。

　　○發(fā)運(yùn)司米

　　發(fā)運(yùn)司歲供京師米，以六百萬石為額。淮南一百三十萬石，江南東路九十九萬一千一百石，江南西路一百二十萬八千九百石，荊湖南路六十五萬石，荊湖北路三十五萬石，兩浙路一百五十萬石，通余羨歲入六百二十萬石。熙寧中，廢并天下州縣，迄八年，凡廢州軍監(jiān)三十一：儀、滑、慈、鄭、集、萬、干、儋、南、儀、復(fù)、蒙、春、陵、憲、遼、竇、壁、梅、漢陽、通利、寧化、清平、永康、荊門、廣濟(jì)、高郵、江陰、富順、漣水、宣化。廢縣一百二十七：晉州、趙城。杭州、南新。普州、普康。磁州、昭德。華州、渭南。德州、德平。陵州、貴平、新縣。忠州、桂溪。兗州、鄒縣。廣州、信安、四會。陜州、 【原作『陜府』，據(jù)明抄本改】 。胡威、陜石。河中、河西、永樂。巴州、七盤、其章。坊州、升平。春州、銅陵。北京、大名、洹水、經(jīng)城、永濟(jì)。莫州、鄭長、豐縣。梧州、戎城。邛州、臨溪。梓州、永泰。河陽、泛水。滄州、轅安、臨津。融州、武陽、羅城。象州、義化。歸州、興山。汝州、龍興。懷州、修武、武陽。道州、永明。慶州、樂蟠、華池。瀛州、東城、景城。順安、高陽。澶州、頓丘。洛州、武成、曲周、臨洛。丹州、云巖、汾川。潞州、黎城。瓊州、舍城。火山、火山。橫州、永定。宜州、古陽、漕州、金城、述昆。汾州、孝義。延州、金明、豐林、延水。太原、平晉， 【原作『平普』，據(jù)活字本、明抄本改?！?隨州、光化。邢州、襄山、任縣、平鄉(xiāng)。秦州、長道。達(dá)州、三崗、石鼓。揚(yáng)州、廣陵。趙州、隆平、柏鄉(xiāng)、贊皇。雅州、百丈、榮經(jīng)。同州、夏陽。嘉州、平羌。河南、洛陽、福昌、潁陽、緱氏、伊闕。濱州、招安。慈州、文城、吉鄉(xiāng)。成都、犀浦。戎州、宜賓。綿州、高昌。榮州、公井。寧化、寧化。干寧、干寧。真定、靈壽、井陘。荊南、建寧、支江。辰州、麻陽、招諭。陳州、南頓。桂州、修仁、永寧。安州、云夢。忻州、定襄。劍門關(guān)、劍門。漢陽、漢川。恩州、清陽。熙州、狄道。河州、枹罕。衛(wèi)州、新鄉(xiāng)、衛(wèi)。渝州、南川。虢州、玉城。果州、流溪。利州、平蜀。許州、許田。岢嵐、嵐石。蓬州、蓬山、良山。冀州、新河。涪州、溫山。閬州、晉安、岐平。復(fù)州、玉涉。潤州延陵。 【并筆談?！?

　　○漕河

　　國初，方隅未一，京師儲廩仰給，惟京東京西數(shù)路而已。河渠轉(zhuǎn)漕，最為急務(wù)，京東自濰密以西州郡租賦，悉輸沿河諸倉，以備上供。清河起清淄，合黃河，歷齊、鄆，涉梁山濼、濟(jì)州，入五丈河，達(dá)汴都，歲漕百余萬石。所謂清河，即濟(jì)水也。而五丈河，?？嘤贉\，每春初農(nóng)隙，調(diào)發(fā)夫眾，大興力役，以是開浚，始得舟楫通利，無所壅遏。太祖皇帝素知其事，尤所屬意。至歲中興役之際，必輿駕親臨督課，率以為常。先是，春夫不給口食，古之制也。上惻其勞苦，特令一夫日給米二升，天下諸處役夫亦如之，迄今遂為永式。 【金坡遺事?！?

　　○谷粟均配人戶納見錢

　　皇佑初，三司出絹數(shù)十萬，收市谷粟，轉(zhuǎn)運(yùn)司均配人戶，變納見錢，期限甚促。韓魏公以軍儲不乏，請滿歲方輸官，仍免配坊郭第四第五等戶，鄉(xiāng)村亦聽以斛斗折納。于是人力舒緩，無逼迫之憂。 【魏王別錄?！?

　　○詔藩鎮(zhèn)支郡直屬京師

　　太平興國初，右拾遺李干上言，諸道藩鎮(zhèn)所管支郡，多遣親吏掌其市征，留滯商賈不便。詔邠、寧、涇、原、渭、鄜、坊、延、丹、陜、虢、襄、均、房、復(fù)、鄧、唐、澶、濮、宋、亳、鄆、濟(jì)、曹、單、青、淄、兗、沂、具、冀、滑、衛(wèi)、鎮(zhèn)、深、趙、定、祁等支郡，并直屬京師，不隸節(jié)鎮(zhèn)。 【楊文公談苑?！?

　　○枷三等

　　舊制，枷唯二等，以二十五斤、二十斤為限。景德初，陳綱提點(diǎn)河北路刑獄，上言，請置杖罪枷十五斤，為三等。詔可其奏，遂為常法。 【澠水燕談?！?

　　○榜刻儀制令四條

　　孔承恭為大理正，太平興國中上言，儀制令云：『賤避貴，少避長，輕避重，去避來?！煌顑删┲T州于要害處刻榜以揭之，所以興禮讓而厚風(fēng)俗。詔從之，處處衢肆刻榜，訖今多有焉。 【楊文公談苑。】

　　二

　　孔承恭上言，儀制令四條件， 【此句玉壺作『舉令文賤避貴之類四條』?！?乞置木牌立于郵堠。 【玉壺有『以為民告訴行之』七字?！?一日，太宗問承恭曰：『令文中，貴賤長少輕重各自相避并訖， 【明抄本作『記』?！?何必又云：「去避來」，此義安在？』承恭曰：『此必試 【玉壺作『戒』?！?于去來者互相回避爾?！簧显唬骸翰蝗?，借使去來相避，止是 【玉壺作『相』?！?憧憧于通衢之人，密如交蟻，烏能一一相避哉？但恐設(shè)律者別有他意?！黄渚と羰?。 【玉壺清話?！?

　　○諸州斷死罪奏案

　　建隆二年，太祖謂宰相曰：『五代以來，諸侯跋扈，有枉法殺人者，朝廷置而不問，刑部之職僅廢。且人命至重，姑息藩鎮(zhèn)，當(dāng)若是耶？自今諸州，凡有審訖，錄案聞奏，委刑部覆視之?！蛔喟缸源耸?。 【明抄本注『國朝事實(shí)』?！?

　　○法官親節(jié)案

　　大理法官皆親節(jié)案，不得使吏人。中書檢正官不置吏人，每房給楷書一人，錄凈而已。蓋欲士人躬親職事，格吏奸，兼歷試人才也。 【筆談?！?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一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二

　　官政治績（二）

　　◆官政治績（二）

　　斷獄
　　陳晉公
　　張乖崖
　　王明
　　劉渙
　　陶鑒
　　許元
　　侯叔獻(xiàn)
　　張丞相
　　章惇
　　邵曄
　　戚密學(xué)
　　許仲宣
　　陳從信
　　承昭
　　魏侍郎
　　錢若水
　　周諫議
　　薛簡肅
　　范文正
　　文潞公（一）

　　○斷獄

　　近歲邢、壽兩郡，各斷一獄，用法皆誤，為刑曹所駁。壽州有人殺妻之父母昆弟數(shù)口，州司以不道緣坐妻子，刑曹駁曰：『毆妻之父母，即是義絕，況其謀殺，不當(dāng)復(fù)坐其妻?！恍现萦斜I殺一家，其夫婦實(shí)時死，惟一子明日乃死，其家財(cái)產(chǎn)戶絕，法給出嫁親女。刑曹駁曰：『其家父母死，時其子尚生時，產(chǎn)乃子物，出嫁親女乃出嫁娣妹，不合有分。』此二事略同，一失于生者，一失于死者。 【筆談?！?

　　○陳晉公

　　陳晉公為三司使，將立茶法，召茶商數(shù)十人，俾各條利害，晉公閱之第 【東軒有『為』字?！?三等，語副使宋太師 【東軒作『初』。】 曰：『吾觀上等之稅， 【東軒作『說』?！?取利太深，此可行于商賈，而不可行于朝廷。下等固滅裂無取。唯中等之說，公私皆濟(jì)，吾裁損之，可以經(jīng)久?！挥谑菫槿f法，行之?dāng)?shù)年，貨財(cái)流通，公用足而民富實(shí)。世言三司使之才，以陳公為稱首。后李侍郎諮為使，改其法而茶利浸失。后雖屢變，然非復(fù)晉公之舊法也。
　　陳晉公恕自升朝入三司為判官。既而為鹽鐵使，又為總置使。洎罷參政，復(fù)為三司使。首尾十八年，精于吏事，朝廷藉其才。晚年多病，乞解利權(quán)，真宗諭曰：『卿求一人可代者，聽卿去?！皇菚r寇萊公罷樞密使歸班，晉公即薦以自代，真宗用萊公為三司使，而晉公集賢學(xué)士判院事。萊公入省，撿尋晉公前后改革興立事件，類為方冊，及以所出牓示，別用新板題遍。躬至其第，請晉公判押，晉公亦不讓，一一與之押字既，而萊公拜于庭下而去。自是計(jì)使無不循其舊貫。至李諮為三司使，始改茶法，而晉公之規(guī)模漸革，向之牓示亦稍稍除削，今則無復(fù)有存矣。 【東軒筆錄?！?

　　○張乖崖

　　張尚書詠再知益州，轉(zhuǎn)運(yùn)黃觀以治狀條奏，下詔褒美。時賊鋒方斂，紀(jì)綱過肅，蜀民尚懷擊柝之惴。而嘉、邛二州新鑄景德大鐵錢，利害未定，橫議風(fēng)起。朝廷慮之，遣謝賓客濤為西川巡撫，上臨軒諭之，曰：『詠之性剛決強(qiáng)勁，卿之性仁明和恕，卿往濟(jì)之，必?zé)o遺策。宜以朕意諭詠，賴卿在彼，朕無西顧之憂，每事宜與濤協(xié)心精議，副朕倚矚?！恢x公至蜀，明宣寬詔，尚書公抃蹈泣拜，舉率從稟，并轡抗 【明抄本作『撫』?！?勞，西蜀遂安。 【筆談?！?

　　二

　　有范延貴者，為殿直，押兵過金陵，張忠定公詠為守，因問曰：『天使沿路來，還曾見好官員否？』延貴曰：『昨過袁州萍鄉(xiāng)縣，邑宰張希顏著作者，雖不識之，知其好官員也。』忠定曰：『何以言之？』延貴曰：『自入萍鄉(xiāng)縣境，驛傳橋道皆完葺，田萊墾辟，野無惰農(nóng)。及至邑，則鄽肆無賭博，市易不敢諠爭，夜宿邸中，聞更鼓分明，以是知其必善政也?！恢叶ù笮υ唬骸合ｎ伖躺埔?，天使亦好官員也。』即日同薦于朝。希顏后為發(fā)運(yùn)使，延貴亦合門祗候，皆號能吏也。 【東軒雜錄。此條今見東軒筆錄卷十?！弘s』當(dāng)系『筆』之誤?！?

　　三

　　乖崖張公詠尹益都日，值李順兵火之后，郡政未舉。因決一吏，枝詞不伏，公曰：『這漢要劍吃。』彼云：『決不得，吃劍則得。』公命斬之以徇。軍吏愕眙相顧，自是始服公之威信。李順黨中有殺耕牛，避罪亡逃者，公許其首身。拘母十日，不出，釋之。復(fù)拘其妻，一宿而來。公斷云：『禁母十夜，留妻一宵，倚門之望何疎？結(jié)發(fā)之情何厚？舊為惡黨，因之逃亡。許令首身，猶尚顧望。就市斬之?！挥谑鞘咨碚呃^至，并遣歸業(yè)，蜀民由此安居。 【青箱雜記?！?

　　四

　　張忠定公詠知通，進(jìn)銀臺司。并州有軍校笞他部卒致死，獄具，奏上，法官謂非所部，當(dāng)如凡人。公執(zhí)奏曰：『并接羌胡，州兵數(shù)十萬，一旦因一卒法，死一校，使卒有輕所部之心，且生事，不若杖遣，于權(quán)宜為便。』上如法官議。不數(shù)月，并果有卒怨本校，白晝五六輩提刀趨喧爭前，刺校心胸，狼籍戶下，遂竄去。朝廷方以公言向所執(zhí)為是。 【澠水燕談?！?

　　五

　　樞密直學(xué)士張?jiān)佒嬷?，有巡檢所領(lǐng)龍猛軍人潰為羣 【明抄本作『郡』?！?盜。龍猛軍者，本皆募羣盜不可制者充之，慓悍善鬬，連入數(shù)州，俘掠而去，蜀人大恐。詠一日召鈐轄，以州牌印付之， 【涑水作『以州事委之』?！?鈐轄愕然，請其故，詠曰：『今盜勢如此，而鈐轄晏然安坐，無討賊心，是欲令詠?zhàn)孕幸?。鈐轄宜攝州事，詠將出討之?！烩j轄驚曰：『某今行矣。』詠曰：『何時？』曰：『即今?！辉侇欁笥覐埦凭哂诔俏鏖T上曰：『鈐轄將出，吾今餞之?！烩j轄不得已，勒兵出城，與飲于樓上。酒數(shù)行，鈐轄曰：『某愿有謁于公。』詠曰：『何也？』曰：『某所求兵糧，愿皆應(yīng)副之?！?【『應(yīng)副之』涑水作『應(yīng)付』?！?詠曰：『諾，老夫亦有謁 【涑水有『于』字。】 鈐轄?！辉唬骸汉我玻俊辉佋唬骸衡j轄今往，必滅賊。若無功而返， 【涑水作『退』?！?必?cái)囝^于此樓之下矣?！烩j轄震栗而去。既而與賊遇，果敗，士眾皆還走幾十里。鈐轄召其將校，告之曰：『觀此翁所為，真斬我不為異也。』遂復(fù)進(jìn)力戰(zhàn)，大破之，賊遂大敗。 【『遂大敗』涑水作『遂平』?！?

　　六

　　張?jiān)仌r，有僧行止不明，有司執(zhí)之以白詠。詠 【涑水有『熟』字。】 視，判其牒曰：『勘殺人賊?！患榷竼?，果一民也。與僧同行于道中，殺僧，取其祠部戒牒三衣，因自披剃為僧。寮屬問詠何以知之，詠曰：『吾見其額上猶有系巾痕也?！?【并涑水紀(jì)聞。以上五字據(jù)明抄本補(bǔ)?！?

　　○王明

　　王明，字如晦，魏郡成安人。王師征嶺南，為隨軍轉(zhuǎn)運(yùn)使，山路險絕，仰給者數(shù)萬人，雖丁夫負(fù)擔(dān)，無有闕者。每下一郡一城，必先保其簿書，固守倉庫。 【范蜀公蒙求?！?

　　○劉渙

　　治平間，河北鹵 【東軒作『兇』。】 荒，繼以地震，民無糧食，往往賤賣耕牛，以茍歲月。是時，劉渙知澶州，盡發(fā)公帑之錢以買牛。明年震搖息，逋民歸，無牛可以耕鑿，而其價騰踴十倍。后復(fù)以所買牛，依元直賣與。是故河北一路，唯澶州民不失所，由渙權(quán)宜之術(shù)也。 【東軒筆錄?！?

　　○陶鑒

　　淮南漕渠，筑埭以蓄水，不知始于何時。舊傳召伯埭謝公所為。按李翱來南錄，唐時猶由流水，不應(yīng)謝公時已作此埭。天圣中，監(jiān)真州排岸司右侍禁陶鑒始議為復(fù)閘節(jié)水，以省舟船過埭之勞。是時工部郎中方仲荀、文思使張綸為發(fā)運(yùn)使，副表行之，始為真州閘。歲省冗卒五百人，雜費(fèi)百二十五萬。運(yùn)舟舊法，舟載米不過三百石，閘成，始為四百石，其后所載浸多，官船至七百石，私船受米八百余囊，囊三石。自后北神、召伯、龍舟、茱萸諸埭相次廢革，至今為利。予元豐中過真州，江亭后糞壤中，見一臥石，乃胡武平為水閘記，略敘其事，而不甚詳具。 【筆談?！?

　　○許元

　　許元初為發(fā)運(yùn)判官，每患官舟多虛破釘鞠之?dāng)?shù)，蓋陷于木中，不可稱盤，故得以為奸。一日，元至船場，命拽新造之舟，縱火焚之，火過，取其釘鞠稱之，比所破纔十分之一，自是立為定額。

　　○侯叔獻(xiàn)

　　侯叔獻(xiàn)為汜縣，有逃田及戶絕沒官田最多，雖累經(jīng)檢估，或云定價不均。內(nèi)有一李誠莊，方圓十里，河貫其中，尤為膏腴，有佃戶百家，歲納租課，亦皆興 【東軒作『奧』。】 族矣。前已估及一萬五千貫，未有人承買者。賈魏公當(dāng)國，欲添為二萬貫賣之，遂命陳道古銜命計(jì)會本縣令佐，視田美惡而增損其價。道古至汜，閱視諸田，而議增李田之直。叔獻(xiàn)曰：『李田本以價高，故無人承買，今又增五千貫，何也？』堅(jiān)持不可。道古雅知叔獻(xiàn)不可欺，因以其事告之。叔獻(xiàn)嘆曰：『郎中知此田本末乎？李誠者，太祖時為邑酒務(wù)專知官，以汴水溢，不能救護(hù)官物，遂估所損物直價計(jì)五千貫，勒誠償之。是時朝廷出度支使錢，俵民間預(yù)買箭桿鵰翎弓弩之材。未幾，李重進(jìn)叛，王師征淮南，而預(yù)買翎桿未集，太祖大怒，應(yīng)欠負(fù)官錢者，田產(chǎn)并令籍沒，誠非預(yù)買之人，而當(dāng)時官吏，畏懼不敢開析，故此田亦在籍沒。今誠有子孫，見居邑中，相國縱未能恤其無辜而以田給之，莫若損五千貫，俾誠孫買之為便。』道古大驚曰：『始實(shí)不知，但受命而來，審如是，君言為當(dāng)，而吾亦有以報相國矣?！患磽p五千貫而去。叔獻(xiàn)乃召誠孫俾買其田，孫曰：『實(shí)荷公惠，奈甚貧何？』叔獻(xiàn)曰：『吾有策矣?！患凑僖姷璋賾?，諭之曰：『汝輩本皆下戶，因佃李莊之利，今皆建大第高廩，更為豪民。今李孫欲買田而患無力，若使他人得之，必遣汝輩矣。汝輩比 【東軒作『必』?！?毀宅徹廩，離業(yè)而去，不免流離失職。何若醵錢借與誠孫，俾得此田，而汝輩常為佃戶，不失居業(yè)，而兩獲所利耶？』皆拜曰：『愿如公言?！挥墒钦\孫卒得此田矣。叔獻(xiàn)之為尉，與管界巡檢者相善，縣多盜賊，巡檢每與叔獻(xiàn)約，聞盜起，當(dāng)急相報，一旦有強(qiáng)盜十六人經(jīng)其邑，叔獻(xiàn)盡擒之。既而嘆曰：『巡檢豈以我為負(fù)約耶？機(jī)會之速不及報，然不可專其功也?！挥谑潜M推捕盜之勞于其下，而竟不受賞。當(dāng)其獲盜時，叔獻(xiàn)躬押至開封府，府尹李詢謂曰：『子之才能，吾深知之。子可一見本府推官判官，吾當(dāng)率以同狀薦子也?！皇瀚I(xiàn)辭曰：『本以公事至府，事畢歸邑。若投謁以求薦，非我志也?！痪共幻嫱乒倥泄俣ァ?【并東軒筆錄。】

　　○張丞相

　　張杲卿丞相知潤州日，有婦人夫出外，數(shù)日不歸，忽有人報菜園井中有死人，婦人驚往視之，號哭曰：『吾夫也?！凰煲月劰?。公令屬官集鄰里，就井驗(yàn)是其夫與非。眾皆以井深不可辨，請出尸驗(yàn)之，公曰：『眾皆不能辨，婦人獨(dú)何以知其為夫？』收付所司鞠問，果奸人殺其夫，婦人與聞其謀。 【筆談?！?

　　○章惇

　　熙寧七年，元絳為三司使，宋迪為判官。迪一日遣使煮藥，而遺火延燒記府，日午至申，焚傷殆盡。方火熾，神宗御西角樓以觀，是時章惇以知制誥判軍器監(jiān)，遽部本監(jiān)役兵往救火，經(jīng)由角樓以過。上顧問左右，以惇為對。翊日，迪奪官勒停，絳罷使，以章惇代之。 【東軒筆錄。】

　　○邵曄

　　邵曄知廣州，鑿內(nèi)濠以泊舟楫，不為颶風(fēng)所害。相次陳世卿代之，奏乞免本州島計(jì)口買鹽之害，五羊之 【以上三字玉壺作『五年之后』?！?民始有完衣飽食。廣人歌曰：『邵父陳母，除我二苦?！?

　　○戚密學(xué)

　　戚密學(xué)倫初筮仕知太和縣，里俗險悍，喜撰虛訟。公至，以術(shù)漸摩，先設(shè)巨械，嚴(yán)固狴牢，其棰梃?索，比他邑?cái)?shù)倍，民已悚駭。次作諭民詩五十絕，不事風(fēng)雅，皆風(fēng) 【玉壺作『流』?！?俗易曉之語，俾之諷誦，以申規(guī)警。立限曰：『諷誦半年，頑心不悛，一以苛法治之。』果因此詩，獄訟大減。其詩有云：『文契多欺歲月深，便將疆界漸相侵。官中驗(yàn)出虛兼實(shí)，枷鎖鞭笞痛不禁。』大率類此，江南往往有本。每當(dāng)歲時，與囚約曰：『放汝暫歸，祀其先。櫛沐蟣虱?！幻窀衅浠荩约捌诙€，無敢逭者。

　　○許仲宣

　　許仲宣，青社人，三為隨軍轉(zhuǎn)運(yùn)使，心計(jì)精敏，無絲發(fā)遺曠。征江南軍中之需， 【原作『頃』，據(jù)明抄本改。玉壺作『須』?！?當(dāng)不備之際，曹武惠公固欲試之，凡所索則隨應(yīng)。 【玉壺有『給』字?！?王師將夜攻城，仲宣陰計(jì)之曰：『永夕運(yùn)鍤，寧不食耶？既膳，無器可乎？』預(yù)科陶器數(shù)十萬，夜半，爨成食，兵將就食，果索其器，如數(shù)給之。他率類此。征交州，為廣西漕，士死于瘴者十七八，大將孫全興失律，仲宣奏乞罷兵。不待報，以兵屯湖南諸州，開帑賞給，縱其醫(yī)餌。謂人曰：『吾奪瘴嶺客魂數(shù)萬，生還中國，已恨后時，若更俟報，將積尸于廣野矣。誅一族，活萬夫，吾何恨哉？』又飛檄諭交人以禍福，交人果送款乞內(nèi)附，遣使修貢。仲宣上表待罪，太宗褒詔大嘉之。 【并玉壺清話?！?

　　○陳從信

　　太宗居晉邸，知客押衙陳從信者，心計(jì)精敏，掌宮帑，輪指節(jié)以代運(yùn)籌，絲忽無差。開寶初，有司秋奏倉儲止盡明年二月，太宗因語 【玉壺作『詰』?！?之，從信曰：『但令起程，即計(jì)往復(fù)日數(shù)，以糧券并支，可以責(zé)其必歸之限。運(yùn)至陳留，即預(yù)關(guān)主司，戒運(yùn)徒先候于倉，無淹留之弊，每運(yùn)可減二十日。楚泗至京，舊限八十日，一歲止三運(yùn)。每運(yùn)出，淹留虛程二十日，歲自可漕 【玉壺作『增』?！?一運(yùn)?！惶谝园滋?，遂立為永制。一歲，晉邸歲終籌攢年費(fèi)，何啻數(shù)百萬計(jì)，惟失五百金，屢籌不出。一蒼頭偶記之，晉王一日登府樓，遙觀尋種者，賞嘆精捷，令某府庫取金五百 【『庫取金』玉壺作『取庫金』，無『五百』二字?！?與之。時從信不在，后失告之。 【此條今見玉壺清話卷八。】

　　○承昭

　　太祖欲開惠民、五丈二河，以便運(yùn)載。吏督治，有承昭 【『承昭』玉壺作『陳丞昭』。下文『承』均作『丞』?！?者，江南人，諳水利，使董其役。承昭宣 【玉壺作『先』?！?以?都量河勢長短，計(jì)其廣深，次量鍤之闊狹，以鍤累尺，以尺累丈，定一夫自早達(dá)暮，合運(yùn)若干鍤，計(jì)鑿若干土，總其都數(shù)，合用若干夫。以目奏上，太祖嘆曰：『不如所料，當(dāng)斬于河?！恢劣櫼?，止衍九夫，上嘉之。又令督諸軍子弟浚池于朱明門外，以習(xí)水戰(zhàn)。后以防御使從征太原，晉人嬰城堅(jiān)拒，遂議攻討， 【明抄本作『計(jì)』。】 以革內(nèi)壯士蒙之，為洞而入，雖力攻不陷。師已老，上深憫之，且將視 【『視』玉壺作『親幸』二字?！?其洞，攜藥劑果餌慰撫士卒。時李漢瓊為攻城總管，挽御衣以諫曰：『孤壘之危，何啻累卵？矢石如雨，陛下宜以社稷自重?！凰炝T其幸，止行頒賚而已。既不克，又欲增兵，承昭奏曰：『陛下有不語兵千余 【玉壺有『萬』字?！?在左右，胡不用之？』上不寤，承昭以馬策指汾，太祖遂曉，大笑曰：『從何取土？』承昭乞 【玉壺作『云』?！?紉布囊括土， 【『土』玉壺作『其口』二字?！?投上流以塞之，不設(shè)板筑，可成巨防。用其策，投土將半，水起一尋，城中危蹙。會大暑，復(fù)晉人間道求契丹，援兵適至，遂議班師。 【此條今見玉壺清話卷三?！?

　　○魏侍郎

　　魏侍郎瓘 【原作『權(quán)』，據(jù)湘錄改。】 初知廣州，忽子城一角頹，執(zhí) 【湘錄作『墊』?！?得一古磚，磚面范四大字云：『委于鬼工』，蓋合而成魏也。感其事，大筑子城，纔罷，詔還，除仲待制簡代之。未幾儂智高寇廣，其 【湘錄有『外』字?！?城一擊而摧，獨(dú)子城堅(jiān)完，民逃于中，獲生者甚眾。賊退，帥謫筠州，朝廷以公有前知之備，加諫議，再知廣。二年召還。公筑城之効自論，久不報，有感懷詩曰：『羸羸霜發(fā)一衰翁，蹤跡年來類斷蓬。萬里遠(yuǎn)歸雙闕下，一身閑在眾人中。螭頭賜對恩雖厚，雉堞論功事已空?；瓷嫌猩綒w未得，獨(dú)揮清涕向 【湘錄作『灑』?！?春風(fēng)。』文潞公采詩進(jìn)呈，加龍圖閣尹京。魏詩甚精處，五羊書事曰：『誰言嶺外無霜雪？何事秋來亦滿頭?！?【此條今見湘山野錄卷中?！?

　　○錢若水

　　錢若水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數(shù)以胸臆決事不當(dāng)，若水固爭不能得，輙曰：『當(dāng)陪奉 【明抄本作『奉陪』?！?贖銅耳。』已而果 【涑水有『為』字?！?朝廷及上司所駁，州官皆 【涑水有『以』字?！?贖論，知州愧謝，已而復(fù)然，前后如此數(shù)矣。有富民家小女奴逃亡，不知所之。奴父母訟于州，命錄事參軍鞠之，錄事嘗貸錢于富民不獲，乃劾富民父子數(shù)人共殺女奴，棄尸水中，遂失其尸。或?yàn)樵\，或從而加罪，皆應(yīng)死。富民不勝榜楚，自誣服，具上州官，審覆無反異，皆以為得實(shí)。 【涑水作『矣』?！?若水獨(dú)疑之，留其獄，數(shù)日不決。錄事詣若水聽事，詬之曰：『若受富民錢，欲出其死罪邪？』若水笑謝曰：『今數(shù)人當(dāng)死，豈可不少熟觀其獄詞邪？』留之且旬日，知州屢趣之，不能得，上下皆怪之。若水一旦詣州，屏人言曰：『若水所以留其獄者，密使人訪求女奴，今得之矣。』知州驚曰：『安在？』若水因密使人送女奴于知州所，知州乃垂簾，引女奴父母問曰：『汝今見汝女，識之乎？』對曰：『安有不識也？』因從簾中推出示之，父母泣曰：『是也?！荒艘幻窀缸?，悉破械縱之。其人號泣不肯去，曰：『微使君之賜，則某滅族矣。』知州曰：『推官之賜也，非我也。』其人趣詣若水聽事，若水閉門拒之，曰：『知州自求得之，我何與焉？』其人不得入，繞垣而哭，傾家貲以飯僧，為若水祈福。知州以若水雪冤死者數(shù)人，欲為之奏論其功，若水固辭曰：『若水但求獄事正人不冤死耳，論功非其本心也。且朝廷若以此為若水功，當(dāng)置錄事于何地邪？』知州嘆服曰：『如此尤不可及矣?！讳浭略勅羲?【涑水有『廳』字?！?叩頭愧謝，若水曰：『獄情難知，偶有過誤，何謝也？』于是遠(yuǎn)近翕然稱之。未幾，太宗聞之，驟加進(jìn)擢，自幕職半歲中為知制誥，二年中為樞密副使。 【此條今見涑水紀(jì)聞卷二?！?

　　○周諫議

　　周諫議湛善射弩，十發(fā)十中的，隔屋射亦然。嘗謂予曰：『其法雖由審固，然亦自有神用。今以架縛弩，施箭其上，往往不中。至于用神之專，無不中的，非神用而何？』湛為鹽鐵判官，三司文帳煩伙，吏胥蔽欺若不究者，為之立勘同法，歲減天下計(jì)帳七千道。又括天下隱戶三十三萬，發(fā)其詭號，凡十二種。湖南之民，掠良人踰嶺賣為奴婢，湛為廣東提點(diǎn)刑獄，下令提 【東齋作『捉』。】 溺，及 【明抄本作『又』?！?令自陳，得男女一 【東齋作『二』。】 千六百余人，還其家，而世少知之，蓋古良吏也。 【此條東齋記事分為三條，在卷二卷三?！?

　　○薛簡肅

　　蜀人正月二日三日上冢，知府亦為之出城置會。是時，薛簡肅公以二日會于大東門外，有戍卒叩鄭龍腦家求富貴，鄭即以銀匙、筯一把與之。既出，隨以告人。至第二巷尾， 【東齋有『客店』二字?！?卒升屋放火，殺傷人。相次都監(jiān)至，捕者益多，卒自知不免，即下就擒。都監(jiān)往白簡肅公，公指揮只于擒獲處令人吃 【東齋作『斬』?！?卻。民間以為神斷。不然妄相攀引，旬月閑未能了得，又安其徒黨反側(cè)之心也。 【此條今見東齋記事卷四?！?

　　○范文正

　　范文正公鎮(zhèn)青社，會河朔艱食，青之輿賦， 【湘錄有『移』字?！?博州置場納，青民大患輦置之苦，而河朔斛價不甚翔踴。公止戒民本州島納價，每斗三鍰，給鈔與之，俾簽幙者挽金往干。曰：『博守席君夷亮，余嘗薦論，又足下之婦翁也。攜書就彼坐倉，以倍價招之，事必可集。赍巨牓數(shù)十道，介其境則張之，設(shè)郡中不肯假廩，寄僧舍可也。』簽稟教行焉。至則皆如公料，村斛時為厚價所誘，貿(mào)者山積，不五日遂足，而博斛亦衍。斛金尚余數(shù)千緡，桉等差給還，青民因立像祠焉。 【此條今見湘山野錄卷中?！?

　　○文潞公（一）

　　文潞公謂予 【『詔予』二字東齋作『嘗』?！?言，初及第，授大理評事，知絳州翼城縣，未赴任。有客李本者，三見訪而后得見之，且言某有壻為縣中巡檢，幸公庇之。又言曰：『某非獨(dú) 【東齋有『敢』字?！?奉干，亦有以奉助。某嘗知其邑戶口眾，人猾難治。』因出一策，文字皆景跡人姓名，其首姓張。比潞公至，姓張人事已敗，縣未能結(jié)正，簿尉皆云：『某等在此各歲余，豈無過失為此人所持？幸君之來，必辨之矣。』于是公盡得其奸狀，上于州，決配之。邑人皆悚畏。 【以上今見東齋記事補(bǔ)遺。下文自『王章惠公隨舉進(jìn)士時』至末，另為一條，在卷三。無『其次即石務(wù)均也初』八字?！?其次即石務(wù)均也。初，王章惠公隨舉進(jìn)士時，甚貧，游于翼城，逋人飯鏹，執(zhí)而入縣。務(wù)均之父為縣吏，為償錢，又飯之，館之于其家，而母尤所加禮。一日，務(wù)均醉，令王起舞，不中節(jié)，毆之，王遂去。明年登第，久之，為河?xùn)|轉(zhuǎn)運(yùn)使，務(wù)均恐懼逃竄，然王豈有意害之乎？小人自隱如此也。至是事敗，潞公捕之急，往投王，王已為御史中丞矣。未幾，封一鋌銀至縣，葬務(wù)均之母，事少解。 【明抄本作『懈』?！?尋而王為參知政事，奏務(wù)均教練使，而務(wù)均亦改行自修。終公之任，邑中無敢肆橫者，以此見潞公之才，新及第已能嫉惡而屏除之矣。又見王公長厚，而不忘一飯之恩也。 【東齋記事?！?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二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三

　　官政治績（三）

　　◆官政治績（三）

　　文潞公（二）
　　王文康
　　程文簡
　　田況
　　張客省
　　趙閱道
　　王拱辰
　　韓稚圭
　　韓忠獻(xiàn)
　　楊譚　林特
　　胡順之
　　張齊賢
　　陳堯咨
　　向文簡
　　包希仁
　　孔中丞
　　王立
　　王居卿
　　李南公
　　王罕
　　顧方
　　江翱
　　范諷
　　劉彝
　　劉偁
　　韓魏公

　　○文潞公（二）

　　文潞公在成都， 【東齋『在成都』作『任成都府日』。】 米價騰貴，因就諸城門相近 【東齋有『寺』字?！?院凡十八處，減價糶賣，仍不限其數(shù)，張牓通衢。翌日，米價遂減，前此或限勝 【東齋作『升』?！?斗以糶，或抑方 【東齋作『市』。】 井價直，適足以增其氣焰，而終不能平其價。大抵臨事，當(dāng)須有術(shù)也。 【記事?！?

　　二

　　傅求 【原作『永』，據(jù)涑水改。下同?！?曰：『皇佑二年，詔陜西揀閱諸軍及新保捷，年五十以上，若短 【涑水有『小』字?！?不及格四指者，皆免為民。 【涑水有『議者』二字?！?紛然以為邊事未可知，不宜減兵。又云，停卒一旦失衣糧，歸鄉(xiāng)閭間，必相聚為盜賊。緣邊諸將爭之尤甚?！皇菚r文公執(zhí)政，龐公為樞密使，固執(zhí)行之不疑。是歲陜西所免新保捷凡三萬五千余人，皆歡呼返其家。其未免者尚五萬余人，皆悲恨己不得去。傅求曰：『陜西緣邊，計(jì)一歲費(fèi)七百萬貫 【涑水作『七十貫』?！?錢，養(yǎng)一保捷?！皇菤q邊費(fèi)凡減二百四十五萬， 【涑水有『貫』字?！?陜西之民由是稍蘇。 【涑水紀(jì)聞?！?

　　○王文康

　　王文康治蜀，頗以法御下，有謗其太苛。會劉曄召還為右正言，真宗召問：『凌策、王某治蜀孰優(yōu)？』曰：『凌策在蜀，值歲豐，故得以平易治之。王某值歲小歉，慮民為盜，故以法治之。使之易治則皆然。』真宗善其言。

　　○程文簡

　　程琳知益州，治大體，略細(xì)務(wù)，嚴(yán)肅簡重，蜀民畏而愛之。蜀州有不逞者，聚惡少百余人，作灌口二郎神像，私立官號，作士卒衣裝，饒鼓簫吹，日椎牛為會。民有駿馬者，遂遣人取之，曰：『神欲此馬。』民拒之，其馬遂死。又率良民從其羣，有不愿往者，尋得疾病，蓋亦有妖術(shù)爾。有白其事，琳皆捕而戮之，曰：『李順由此而起，今鋤其根本，且使蜀中數(shù)十年無恙。』 【并本朝名臣傳。】

　　二

　　夏秋公納之物，如鹽曲錢之類，名件頗碎。慶歷中，有司建議并合歸一名，以省帙鈔。程文簡為三司使，獨(dú)以謂仍舊為便，若沒其舊名，異日不知，或再敷言 【『敷言』二字東齋作『取』?！?鹽曲，則致重復(fù)。此亦善慮事也。 【東齋記事?！?

　　○田況

　　田況移守成都，其在蜀，治尚和易，法去苛細(xì)，獎進(jìn)儒素，禁戢奸暴，以德化人，人不忍欺。時謂張乖崖之明，王文康之平，程文簡之肅，韓忠獻(xiàn)之愛，公皆兼而有之。入為三司使，金谷利害，纖悉罔不備舉。時有副使不甚曉事，京師號為皮燈球。以況處事通明，號為照天蠟燭。議者謂三司使自陳恕、李士衡之后，惟況為稱職也。 【本朝名臣傳。】

　　○張客省

　　瀛州城本隘狹，景德中，幾為北虜所破。自講和之后，居民軍營，悉在南關(guān)。張客省元守郡日，召郡中高貲戶謂之曰：『聞若等產(chǎn)業(yè)多在南關(guān)，吾欲城入之，然而計(jì)工匠樓櫓之費(fèi)，非十余萬緡不可。』咸曰：『茍得圍入大城，愿備所用工?！还罡幻褡跃鋽?shù)，未經(jīng)旬日，不督而集。乃命官籍其數(shù)，募廂庫禁卒以充役，既成，始奏取旨?；蛟唬骸翰毁钩?，罪必及焉?！还唬骸浩堎怪懈捕鵀槌牵夭涣⒁?。今興工而后奏，俟朝旨允與不允，吾城已筑過半矣。儻或得罪，不過斥張?jiān)瘾@百世之利，又何疑焉？』其后城垂就，而公坐不先上聞，果被左遷漕司?；蛞捎懈蓻]，俾官窮究，無毫厘之欺。治平中，河朔地震，瀛之中城地 【明抄本作『圮』?！?因而斸去之。今為大郡，寇戎茍至，亦不可攻圍矣。公昔守鄜州，鄜州有兩城，守居北城，上佐廨宇，器甲軍財(cái)之帑，皆在南城，渡一小澗，幾百步，方入北城。北城可容南城三四，公亦先定謀而后聞，遂并南入北，省守陴者十之三，朝廷亦不之罪。近時聞邊建水利，繕城壘，必先計(jì)己之恩賞厚薄，然后為之，校乎張公之心，一何異哉？ 【倦游雜錄?！?

　　○趙閱道

　　趙閱道抃，熙寧中，以大資政知越州，兩浙旱蝗，米價踴貴，饑死者十五六。州牓衢路，立賞禁人增米價。閱道獨(dú)牓衢路，令有米者任增價糶之，于是諸州米商輻湊詣越，米價更賤，民無餓死者。閱道治民，所至有聲，在成都、杭、越尤著。 【楊文公談苑?！?

　　○王拱辰

　　王拱辰以宣徽使尹南都，外郛之外筑一道，通中出入，朝廷聞而俾毀之。奏曰：『臣所治，當(dāng)水陸沖要，往來賓客，旁午或開筵，遇夜，城門已闔，不敢輙啟，恐冒于法。臣開此道，亦設(shè)關(guān)鍵，以備賓客夜出。然踰城，甚于啟關(guān)矣。』

　　○韓稚圭

　　河?xùn)|人眾而地狹，民家有喪事，雖至親，悉燔爇，取骨燼寄僧舍中。以至積久，棄捐乃已，習(xí)以為俗。韓稚珪鎮(zhèn)并州，以官鏹市田數(shù)頃，俾州民骨肉之亡者，有安葬之地。古者，反逆之人，乃有焚如之刑。其士民，則有斂殯祔葬之禮，惟胡夷洎僧尼，許從夷禮而焚柩，齊民則一皆禁之。今韓公待俗以禮法，真古循吏之事也。 【倦游雜錄?！?

　　○韓忠獻(xiàn)

　　韓忠獻(xiàn)公億知洋州日，有大校李申以財(cái)豪于鄉(xiāng)里，誣其兄之子為它姓，賂里嫗之貌類者使認(rèn)之為己子，又醉其嫂而嫁之，盡奪其奩橐之畜，嫂侄皆訴于州。又 【東軒作『及』?！?提刑轉(zhuǎn)運(yùn)司每勘劾，多為申行賂于胥吏，其嫂侄被笞掠，反自誣伏，受杖而去，積十余年矣。洎韓至，又出訴，韓察其寃，因取前后案牘視之，皆未嘗引乳醫(yī)為證。一日，盡召其黨立庭下，出乳醫(yī)示之，眾皆伏罪，子母復(fù)歸如初。 【東軒筆錄?！?

　　○楊譚　林特

　　至道中，國家征夏虜，調(diào)發(fā)陜西芻粟，隨軍至靈武。陜西騷動，民皆逃匿，賦役不肯供給。有詔，督運(yùn)者皆聽便宜從事，不牽常法，吏治率皆峻急，而京兆府通判水部員外郎楊譚、大理寺丞林特尤甚，長安人歌之曰：『楊譚見，手先教鎖。林特逢，頭便索枷?！婚L安多大豪，及有蔭戶，尤不可號令。有見任知某州妻清河縣君者不肯運(yùn)糧，譚錄 【涑水作『鏁』。】 而杖之，于是民莫敢不趍令。譚特令民每驢負(fù)若干，每人擔(dān)若干，仍赍糧若干，官為封之，須出塞乃聽食，怨嗟之聲滿道。既而京兆最為先辦，民無逃棄者，諸州皆稽留不能辦。比事訖，人畜皆死者十八九，由是人始復(fù)稱之，二人以是得顯官，譚終諫議大夫，特至尚書、三司使。

　　○胡順之

　　胡順之為浮梁縣令，民臧有金者，素豪橫，不肯出租。畜犬?dāng)?shù)十頭，里正近其門，輙噬之。繞垣密植橘柚，人不可入。每歲里正常代之輸租，前縣令不肯禁。順之至官，里正白其事，順之怒曰：『汝輩嫉其富欲使之與為仇耳。安有王民不肯輸租者邪？第往督之?！患捌?，里正白不能督，順之使平力 【涑水作『快手』。】 繼之，又曰不能入。使押司錄事繼之，又白不能。順之悵然曰：『然則此租必使令自督邪？』乃命里正聚藁，自抵其居，以藁塞門而焚之。臧氏人皆逃逸，順之悉令掩捕，驅(qū)至縣。其家男子年十六以上，盡痛杖之。乃召謂曰：『胡順之無道，既焚爾宅，又杖爾父子兄弟，可速詣府自訟矣。』臧氏皆懾服，無敢詣府者。自是臧氏租，常為一縣先。府嘗遣教練使詣縣，順之聞之曰：『是故欲來煩擾我也?！荒宋⑹谷穗S之，陰記其入驛舍及受驛吏供給之物。既至，入謁，色甚倨，順之延與坐，徐謂曰：『教練何官邪？』曰：『本州島職員耳?！辉唬骸簯?yīng)入驛乎？』教練踧踖曰：『道中無邸店，暫止驛中耳?！挥衷唬骸簯?yīng)受驛吏供給乎？』曰：『道中無芻糧，故受之。』又曰：『應(yīng)與命官坐乎？』教練使趨下謝罪，順之乃收械系獄，置闇?zhǔn)抑?，以糞十甕 【涑水無『十甕』二字?！?環(huán)其側(cè)。教練使不勝其苦，因順之過獄，呼曰：『令何不問我罪？』順之笑謝曰：『教練幸勿訝也，令 【『也』明抄本作『其苦』二字。『令』涑水作『今』?！?方多事，未暇問也。』系十日，然后杖之二十，教練使不伏曰：『我職員也，有罪，當(dāng)受杖于州?！豁樦υ唬骸航叹毷咕脼槁殕T，殊不知法，杖罪不送州邪？』卒杖之。自是府吏無敢擾縣者，州雖惡之，然不能罪也。后為 【涑水作『有』。】 青州幕僚，發(fā)麻氏罪，破其家，皆順之力也。真宗聞其名，召至京師，除著作佐郎。

　　○張齊賢

　　張齊賢，真宗時為相，戚里有爭分財(cái)不均者，更相訴訟。又因入宮自理于上前更十余斷，不服。齊賢曰：『是非臺府所能決也，臣請自治之?！簧显S之，齊賢坐相府，召訟者曰：『汝非以彼所分財(cái)少乎？』皆曰『然』。即命各供狀結(jié)實(shí)，乃召兩吏趣從其家，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貨財(cái)皆按堵如故，分書則交易之，訟者乃止。明日奏狀，上大悅曰：『朕固知非君莫能定者?！?

　　○陳堯咨

　　長安多仕族子弟，恃蔭縱橫，二千石者鮮能治之。陳堯咨知府有李大監(jiān)者，堯咨舊交，其子尤為強(qiáng)暴。一旦，以事自致公府，堯咨問其父兄宦游何方？得安信否？語言勤至，既而讓曰：『汝不肖亡賴如是，汝家 【『汝家』涑水作『我』?！?不能與汝言，官法又不能及汝，恃贖刑，無復(fù)恥耳。我與爾父母 【涑水作『兄』?！?善，義猶骨肉，當(dāng)代汝父兄訓(xùn)之?！荒艘诒阕?，手自杖之?dāng)?shù)十下，由是子弟亡賴者皆惕息。然其用刑過酷，有博戲者，杖訖，桎梏列于市，置死馬其旁，腐臭氣中瘡皆死，后來者系于先死者之足。其殘忍如此。

　　○向文簡

　　向相在西京，有僧暮過村民家求寄止，主以 【涑水作『人』。】 不許，僧求寢于門外車箱中，許之。夜中有盜入其家，自墻上扶一婦人，并囊衣而出。僧適不寐，見之，自念不為主人所納，而強(qiáng)求宿，而主人亡其婦及財(cái)，明日必執(zhí)我詣 【明抄本作『入』?！?縣矣。因夜亡去，不敢循故道，走荒草中，忽墮睕井，則婦人已為人所殺，先在其中矣。明日，主人搜訪亡僧并子?jì)D尸，得之井中，執(zhí)以詣縣掠治。僧自誣云：『與子?jì)D奸誘，與俱亡，恐為人所得，因殺之投井中。暮夜不覺失足，亦墜井中，贓在井傍亡失，不知何人所取?！华z成，言府，府皆不以為疑，獨(dú)敏中以贓不獲，疑之。引僧詰問數(shù)四，僧服罪，但言某前生當(dāng)負(fù)此人死，無可言者。敏中故問之，僧乃以實(shí)對。敏中因密使吏訪其賊，吏食于村店，店嫗聞其自府中來，不知其吏也，問之曰：『僧某者，其獄何如？』吏紿之曰：『昨日已笞死于市矣?！粙瀲@息曰：『今若獲賊，則何如？』吏曰：『府已誤決此獄矣，雖獲賊，亦不敢問也?！粙炘唬骸喝粍t言之無傷矣，婦人者，乃此村少年某甲所殺也?！焕粼唬骸耗橙税苍?？』嫗指示其舍，吏就舍中掩捕，獲之。案問，具服，并得其贓，一府咸以為神。 【并涑水紀(jì)聞。以上五字據(jù)明抄本補(bǔ)?！?

　　○包希仁

　　嘉佑七年五月辛未，樞密副使包拯薨，車駕臨幸其第。拯字希仁，廬州人，進(jìn)士及第，以親老侍養(yǎng)，不仕宦且十年，人稱其孝。后歷監(jiān)察御史，為天章閣待制，知諫院，遷龍圖閣直學(xué)士，知瀛州，又遷樞密直學(xué)士，知開封府。為人剛嚴(yán)，不可干以私，京師為之語曰：『關(guān)節(jié)不到，有閻羅包老?！焕裘裎贩?，遠(yuǎn)近稱之。歷御史中丞、三司使、樞密副使，薨。拯為長吏，僚佐有所關(guān)白，喜面折辱人，然其所言，若中于理，亦幡然從之。剛而不愎，此人所難也。

　　二

　　王禹玉曰：『包希仁知廬州，廬州即鄉(xiāng)里也。親舊多乘勢擾官府，有從舅犯法，希仁撻之，自是親舊皆屏息。』

　　○孔中丞

　　李明公曰：『孔中丞道輔知仙源縣，諸孔犯法，無所容貸?！?

　　○王立

　　王立，字成之，維州北海人。咸平三年進(jìn)士及第，補(bǔ)寧軍判官。天圣四年，為夔州路轉(zhuǎn)運(yùn)使。施州徼外蠻夷，利得賜物，每歲求入貢者甚眾，所過煩擾，為公私患。立奏令以貢物輸施州，遣還溪洞。又城施州，通云安軍道以運(yùn)鹽，朝廷嘉之。歷江南東、陜西、河北、河?xùn)|路轉(zhuǎn)運(yùn)使。并州有羣盜，攻劫行旅，州縣不能制，立行部至并州，選巡檢軍士十五人自隨，陽云『以護(hù)行裝』。征 【明抄本作『微』?！?诇知盜處，掩捕盡獲之，五日中獲十八人，盜賊遂息。自河?xùn)|徙知揚(yáng)州。明道二年，以太常少卿為戶部副使，尋以足疾出知廬州，遷右諫議大夫，徙知密州。秩滿歸，卒。

　　○王居卿

　　市易司法，聽人賒貸縣官貨財(cái)，以田宅或金帛為抵當(dāng)，三人相保，則給之。皆出息十分之三，過期不輸息，外每月更加罰錢百分之二。貪人及無賴子弟，多取官貸， 【原作『貨』，據(jù)明抄本改?！?不能償積息，罰愈滋，囚系督責(zé)，徒存虛數(shù)，實(shí)不可得。刑部郎中王居卿初提舉市易司，奏以田宅金帛抵當(dāng)者，減其息，抵當(dāng)徒相保者，不復(fù)給。自元豐二年正月七日以前，本息之外，所負(fù)罰錢，悉蠲之，凡數(shù)十萬緡。負(fù)本息者，延期半年。眾議頗以為愜。

　　○李南公

　　李南公知長沙縣，有鬬者，甲強(qiáng)乙弱，各有青赤。南公召使前，自以指揑之，曰：『乙真甲偽也。』詰之，果服。蓋南方有櫸柳，以葉涂膚，則青赤如毆傷者，剝其皮，橫置膚上，以火熨之，則如掊傷者，水洗不落。南公曰：『毆傷者，血聚內(nèi)硬。偽者不然，故知之?！挥幸淮宥嗪缿?，稅不可督，所差戶長輙逃去。南公曰：『然則此村無用戶長，知縣自督之。』書其村名，帖于柱，豪右皆懼，是歲初限未滿，此村稅最先集。又諸村多詭名，村存戶亡，每歲戶長代納，亦不可差。南公悉召其村豪右，謂之曰：『此田不過汝曹所典買耳，與汝期一月，為我推究，不則汝曹均分趣之?！患捌?，盡得冒佃之人，使各承其稅。河北提點(diǎn)刑獄，有班行犯罪下獄，按之不服，閉口不食百余日，獄吏不敢考訊，甚患之。南公曰：『吾立能使之食。』引出，問曰：『吾欲以一物塞君鼻，君能終不食乎？』其人懼，即食，且服罪。人問其故，南公曰：『彼必善服氣者，以物塞鼻，則氣結(jié)，故懼?！?【并楊文公談苑?！?

　　○王罕

　　王罕知潭州，州素號多事，知州多以威嚴(yán)取辦，罕獨(dú)以仁恕為之，州事亦治。有老嫗病狂，數(shù)邀知州訴事，言無倫理，知州卻之，則悖詈。先后知州以其狂，但命徼者屏逐之。罕至，嫗復(fù)出，左右欲逐之。嫗訴 【『嫗訴』二字涑水作『罕命引歸廳事召使前徐向嫗雖言雜亂無次亦有可曉者乃』二十四字?！?本為人嫡妻，無子，其妾有子，夫死，為妾所逐，家貲妾盡據(jù)之。嫗屢訴于官，不得直，因憤恚發(fā)狂。罕為直其事，盡以家貲還之，吏民服其能察冤。 【涑水紀(jì)聞。以上四字，據(jù)明抄本增。】

　　○顧方

　　丹陽顧方，篤行君子也。皇佑末，登進(jìn)士第，再調(diào)明州象山令。視事之日，召邑中父老，詢究民間利害，及境內(nèi)士民之善惡。善者召而勸之，使勿怠。惡者諭而戒之，使自修。又為建學(xué)舍，率其子弟之秀者教之，暇日，親為講解，誘掖使進(jìn)于善。逾年，民大化服，俄而方病，邑民相率出錢，詣塔廟祈禱者千人， 【『千人』澠錄作『數(shù)千百人』。】 為臠股者十三人，方竟不起。百里之內(nèi)，號泣思慕，如失父母，相與立祠，以歲時祀方。余觀近世為縣者，類以簿書期會為急務(wù)，鮮有能及教化者，而方獨(dú)以仁義禮教治其民，使民之愛慕如此。丹陽錢君倚、毘陵胡完夫皆為方記其事，刻石祠中，而士大夫以詩頌方之遺美者，不可勝紀(jì)。余賤，不得列其事于史官，傳為循吏，每以為恨。 【此條今見澠水燕談錄卷三?！?

　　○江翱

　　江翱，建安人，文蔚之兄子也。為汝州魯山令，邑多曠土，連歲枯旱，艱食。翱自建安取旱稻一種，此稻耐旱，繁實(shí)可久蓄，宜高原，至今邑人多種之，歲歲足食。 【楊文公談苑?！?

　　○范諷

　　御史有閽吏，隸臺中四十余年，事二十余中丞矣，頗能道其事，尤善評其優(yōu)劣。每聲喏之時，以所執(zhí)之梃視中丞之賢否，中丞賢則橫其梃，中丞不賢則直其梃。此語諠于縉紳，凡為中丞者，唯恐其梃之直也。范諷為中丞，聞望甚峻，閽吏每聲喏，必橫其梃。一日，范視事次，閽吏報事，范視之，其梃直矣。范大驚，立召問曰：『爾梃忽直，豈我之失耶？』吏初諱之，苦問，乃言曰：『昨日見中丞召客，親諭庖人以造食，中丞指揮者數(shù)四。庖人去，又呼之，復(fù)丁寧教誡者，又?jǐn)?shù)四。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觀其成，茍不如法，有常刑矣，何事喋喋之繁？若使中丞宰天下之事，不止一庖人之任，皆欲如此喋喋，不亦勞而可厭乎？某心鄙之，不知其梃之直也?！环洞笮?，慚謝，明日視之，梃復(fù)橫矣。

　　○劉彝

　　劉彝所至多善政，其知虔州也，會江西饑歉，民多棄子于道上，彝揭榜通衢，召人收養(yǎng)，日給廣惠倉米二升，每月一次抱至官中看視。又推行于縣鎮(zhèn)，細(xì)民利二升之給，皆為字 【東軒作『子』?！?養(yǎng)，故一境生子無夭閼者。一日，謁曾魯公公亮，魯公曰：『久知都官治狀，屢欲進(jìn)擢，然議論有所未合，姑少遲之，吾終不忘也?！灰驮唬骸菏恐退僭x伸，亦皆有命，今姓名已蒙記錄，而尚屈于不合之論，亦某之命也?！霍敼珖@曰：『比來士大夫見執(zhí)政，未始不有求，求而不得，即多歸怨，而君乃引命自安。吾待罪政府行十年，未見如君之言者?！?【并東軒筆錄。】

　　○劉偁

　　祥符中，有劉偁者，久困銓調(diào)，為陜州司法參軍，廉慎至貧。及罷官，無以為歸計(jì)，賣所乘馬，辦裝跨驢以歸。魏野以詩贈行曰：『誰似甘棠劉法掾？來時騎馬去騎驢?！晃磶祝孀陟敕陉?，過陜，征野赴行在，野避不奉詔。上遣中使就野家索其所著，得贈偁詩，上嘆賞久之。語宰臣曰：『小官有廉貧如此者。』使召之，偁方為江南幕吏，至，以為京官，知青州博陵縣。后每有差除，上曰：『得如劉偁者，可矣?！晃磾?shù)年，亟遷主客郎中、三司戶部判官。真宗之獎拔廉吏如此，然由野一詩發(fā)之也。

　　○韓魏公

　　皇佑三年，本路八州之民，合數(shù)千人，檛登聞鼓，愿不以三年代韓魏公。上自以中山地重，輟公未可，乃遷觀文殿學(xué)士，再任。其制略曰：『顧定武之雄塞，控燕垂之巨防?？诵麎验?，有嚴(yán)武服。戎落畏附，師屯肅和。思代爾庸，良難其付。且推進(jìn)律之寵，宜懋增職之留?！恢猩街瘢謬L相率走闕下，愿得生祀公以廟，天子嘉嘆焉。故龍圖李公詢序閱古堂，嘗紀(jì)其事。后公薨，士民追思不已，相與立祠以成其志。 【魏王別錄?！?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三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四

　　衣冠盛事

　　◆衣冠盛事

　　呂文靖
　　竇尚書
　　王相國
　　陳諫議
　　張文孝
　　宋太師
　　王文正
　　國朝歷三公三師者
　　國朝宰樞為仆射者
　　竇氏父子
　　李相四美
　　同甲會
　　三學(xué)士兩閑人
　　未五十登庸
　　未四十入兩府
　　少年掌詞翰
　　父子掌誥
　　宰相三入
　　學(xué)士三入
　　學(xué)士四入
　　學(xué)士五入
　　侍中不珥貂
　　為相而冠貂
　　為相具慶
　　宰相丁憂
　　宰相侍立
　　同時學(xué)士相繼登二府
　　世代尚主
　　不墜門閥
　　子弟五人同日登科
　　父子狀元及第
　　洛陽耆英會
　　登第踐歷相繼
　　入?yún)⒏冈?
　　科第爵位皆同
　　美事三者并集
　　禮闈之盛
　　榜首三人皆登兩府
　　一榜之盛
　　閥閱之盛
　　賜錢贖第
　　玉堂之盛
　　弟拜相兄草麻
　　賜宴觀御書
　　御書扇賜館閣學(xué)士

　　○呂文靖

　　慶歷二年十二月，詔拜呂文靖公司空平章軍國重事。元佑三年四月，正獻(xiàn)公又以司空平章軍國事，父子繼以三公平章軍國，古所未有也。 【澠水燕談?！?

　　○竇尚書

　　晉公言：竇儀尚書，本燕人，為性嚴(yán)重，家法整肅。尚書每對客坐，即二侍郎、三起居、四參政、五補(bǔ)闕皆侍立焉。 【晉公談錄?！?

　　○王相國

　　先公嘗言，同年相國王溥，二十六歲狀元及第。后六年拜相，時年三十二。又四年加守司空，時年三十六，一品。罷相，守太子太傅，時年四十二，歸班，在具慶下。每先太傅見客，公以前宰相兢兢侍側(cè)，略無惰容，客以不安席，引去者甚眾。當(dāng)時搢紳之士，無不以為美談云。在相府時，恩門少保猶在，公以機(jī)務(wù)少暇，每遇沐浴，方得候謁，申門人之敬乎 【明抄本作『于』?！?少保。嘗有詩寄相國云：『一戰(zhàn)文場拔趙旗，便調(diào)金鼎佐無為。白麻驟降恩何極，黃發(fā)初聞喜可知。跋勑案前人到少，筑沙堤上馬歸遲，立班始得遙相見，親洽爭如未遇時。』 【春明退朝錄。】

　　○陳諫議

　　諫議大夫陳省華，三子皆登進(jìn)士第，而伯仲為天下第一。晚年與燕國夫人馮氏俱康寧，長子堯叟知樞密院事，次子堯佐直史館，少子堯咨知制誥。每對客，三子列侍，客不自安，求去。省華曰：『學(xué)生輩立侍，常也?！皇看蠓蛞躁愂蠟闃s。

　　○張文孝

　　張文孝公觀，以真宗幸亳歲狀元及第，仕至樞密副使，而其父尚無恙。父名居業(yè)，周易學(xué)究及第，滯選調(diào)三十余年，年六十余，始轉(zhuǎn)京秩，以主客員外郎致仕。見其子入踐樞府，受大府卿，壽九十余卒。未逾年，張公亦捐館，故謚文孝，乃知張公貴達(dá)，皆其父慶福所致。 【并澠水燕談?！?

　　○宋太師

　　宋渥，后唐明宗之外孫，漢太祖之駙馬。歷累鎮(zhèn)節(jié)度檢校太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有女十五人，開寶皇后最居長，韓樞密崇訓(xùn)、寇萊公、王武恭公，皆其婿也，多享國封。 【春明退朝錄?！?

　　○王文正

　　王文貞公旦釋褐，知臨江縣時，獄有合死囚，公一夜不寐，思以計(jì)活之。方五鼓，空中人唱直更速起，相公將出廳，果斯須開堂門，升廳，急呼死囚出問。公之父中令晉公佑嘗曰：『此兒異日必為三公?！灰蚴种踩庇谕ヒ源?，有作詩紀(jì)其事者甚多。晉國知制誥二十余年，最號淹遲。文貞知制誥，與父相去不十年，入西掖，墻壁間其父翰墨手澤猶在，坐臥不易處。長城錢公若水，風(fēng)鑒最高，與公同直史館，謂人曰：『王子明既貴且壽，吾進(jìn)用雖在其先，皆所不及也?！还L城公裁四十卒。 【湘山野錄?！?

　　○國朝歷三公三師者

　　國朝歷三公三師者，太祖即位，天雄節(jié)度、符魏王彥卿，自守太尉為太師。定難節(jié)度、西平王李中令彝興自 【明抄本作『與相』?！?守太傅為太尉。荊南節(jié)度、南平王高中令保融自守太保為太傅。

　　○國朝宰樞為仆射者

　　國朝宰相為仆射，魏公仁浦、趙令、薛文惠、沈恭惠、宋惠安、李文正、呂文穆、呂文惠、 【原作『慧』，據(jù)明抄本改?！?李文靖、張司空、王文正、向文簡、王冀公、寇萊公、呂許公、王沂公、賈魏公、陳恭公、韓魏公、文潞公、富鄭公、曾魯公二十二人。樞相為仆射，陳文忠、曹襄悼、張榮僖、王康靖四人。樞密使為仆射，石元懿一人。

　　○竇氏父子

　　先公嘗言，故右諫議大夫致仕竇禹鈞，薊人，累佐使府，頗著名府，有子五人，儀、儼、侃、偁、僖，俱以進(jìn)士及第。洎禹鈞懸車，儀、儼已居華顯。瀛王馮中令嘗有詩贈禹鈞云：『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儀終為翰林禮部尚書，儼終翰林學(xué)士禮部侍郎，侃終起居郎，即吾同年第十二也。偁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僖終左補(bǔ)闕。儀、儼以文學(xué)擅大名，自侃已下，亦有清望，俱不享壽考，惜哉！時人謂之竇氏五龍焉。

　　○李相四美

　　先公嘗言，致政之明年正月十五夜，上御干元門樓觀燈，召公預(yù)焉。初夕樂作，酒三行，上起憑欄四顧，見燈燭士庶之盛，詔移先公近御座，別賜一榻，在丞相上。上自取御樽斟酒，并親賜果餌。因顧問先公晉漢朝舊事，久之，圣意甚歡。謂左右曰：『帝都人物，駢闐里閭，道途非復(fù)昔時之溢陋也。方之晉漢，則繁富百倍矣。此惟李卿宿舊尚可記耳?！簧嫌帜恳曄裙?，語侍臣曰：『李卿可謂善人君子矣，侍朕十年，兩在相位，未嘗有傷人害物之事，余可知也?！幌裙┓葜x，至中夜方退。先公歸舍，謂諸子曰：『吾策名仕版，僅五十年，內(nèi)省生平所為，雖不能建奇功異勛，以耀簡冊，然不蔽人之善，不忌人之進(jìn)，度德守分，不媿屋漏。今圣君獎拔，兩至相位，又保全老朽，令退其身，顧眄恩意，甚厚于往昔。又對羣臣，目之為善人君子。惟四者有一，亦足為幸，吾何人哉？而享是四美。昔仲尼有言曰：「善人吾不得 【『得』字據(jù)明抄本增。案論語述而作『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見之矣?！褂种^子夏曰：「汝為君子儒。」又稱季札曰，有吳延陵君子。是知善人君子，乃男子之極善美之稱耳。而金口崇 【『崇』字據(jù)明抄本增?！?獎訓(xùn)諭，曲加于老臣，吾何以稱之？知己尚思?xì)⑸硪詧?，況辱斯言哉？爾曹勉勵忠孝之節(jié)，思圣君之所言，念吾身之所行，則無忝爾祖矣?！?【并春明退朝錄。『退』字據(jù)活字本補(bǔ)?！?

　　○同甲會

　　文潞公保洛日，年七十八，同時有中散大夫程?、朝議大夫司馬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皆年七十八，嘗為同甲會，各賦詩一首。潞公詩曰：『四人三百十二歲，況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為賦客，合成商嶺采芝仙。清談亹亹風(fēng)盈席，素發(fā)飄飄雪滿肩。此會從來誠未有，洛中應(yīng)作畫圖傳。』 【筆談?！?

　　○三學(xué)士兩閑人

　　少師趙公概，字叔平，天圣初，王堯臣下第三人及第。為人寬厚長者，留滯內(nèi)相十余年，晚始大用。參貳大政，治平中，退老睢陽。素與歐陽文忠公友善，時文忠退居?xùn)|潁，即自睢陽乘興拏舟訪之，文忠公喜公之來，特為展宴，而潁守翰林呂公亦預(yù)會。文忠乃自為口號一聯(lián)云：『金馬玉堂三學(xué)士，清風(fēng)明月兩閑人?！粌砷e人，謂公與文忠也。 【青箱雜紀(jì)?！?

　　○未五十登庸

　　國朝宰相趙令、盧相、文潞公四十三登庸，寇萊公四十四，王沂公四十五，賈魏公四十八。

　　○未四十入兩府

　　樞密副使，趙令三十九，寇萊公三十一，晏元獻(xiàn)公三十五，韓魏公三十六。參知政事，蘇侍郎易簡三十六，王沂公三十九。

　　○少年掌詞翰

　　知制誥蘇侍郎二十六，王沂公二十七，盧相、楊文公、晏元獻(xiàn)公、宣獻(xiàn)公、今宣徽使王公拱辰，皆二十八，夏文莊三十。學(xué)士蘇侍郎三十八，晏元獻(xiàn)公、宣徽王公，皆三十，宣獻(xiàn)公三十五，王沂公、李邯鄲，皆三十六，楊文公、錢子飛皆三十三，盧相、今參政王禹玉，皆三十八。

　　○父子掌誥

　　父子掌誥，自國初至熙寧元年，凡九家，李文正昌武、王兵部文正、王惠獻(xiàn)安簡、晁文元文莊、錢希白修懿、梁翰林莊肅、呂文靖仲裕、宣獻(xiàn)公敏求、蘇儀甫子容。

　　○宰相三入

　　宰相三入者，趙中令，太祖朝初相，太宗朝兩入。呂文穆，太宗朝再相，真宗朝一入。呂許公、張鄧公，在仁宗朝皆三入。

　　○學(xué)士三入

　　學(xué)士三入，李文正、劉中山、子儀。中山三入，玉堂集云：『三入朝 【『朝』字各本均同。案文義似當(dāng)作『翰』?！?林皆待詔?！粭钫讯刃偃朐海渑e自代，皆宣獻(xiàn)公。

　　○學(xué)士四入

　　宋景文、范景仁四入。

　　○學(xué)士五入

　　李邯鄲五入，而一不拜。

　　○侍中不珥貂

　　丁晉公、馮魏公位三公侍中，而未嘗冠貂蟬。

　　○為相而冠貂

　　杜祁公相甫百日，當(dāng)慶歷四年郊祠，貂冠公袞，又升輅，奉冊改謚諸后。 【并春明退朝錄?！?

　　○為相具慶

　　國朝宰相最少 【歸田有『年』字?！?者，惟王溥。罷相時父母皆在，人以為榮。

　　○宰相丁憂

　　富丞相弼入中書時，年五十二，太夫人在堂康強(qiáng)。后三年，太夫人薨，有司議贈恤之典云：『無見任宰相丁憂例。』是歲三月十七日春宴百司，已具，前一夕，有旨：富某母喪在殯，特罷宴。此事亦前世未有。

　　○宰相侍立

　　宰相王溥父祚，少為太原掾?qū)?，累遷宿州防御使。既老，溥勸其退居洛陽，居常怏怏。及溥為相，客或候祚，溥常朝服侍立，客不安席，求去。祚曰：『學(xué)生勞賢者起避耶？』 【此條今見澠水燕談錄卷二?！?

　　○同時學(xué)士相 【『相』字據(jù)明抄本增】 繼登二府

　　嘉佑八年上元夜，賜中書樞密院御筵于相國寺羅漢院。國朝之制，歲時賜宴多矣，自兩制已上皆與，惟上元一夕，祗賜中書樞密院，雖前兩府見任使相，皆不得與也。是歲昭文韓相、集賢曾公、樞密張?zhí)?，皆在假不赴，惟余與西廳趙侍郎概、樞密胡諫議宿、吳諫議奎

　　○世代尚主

　　王丞衍尚秦國賢肅大長公主，至曾孫師約，又尚惠和大主， 【『大主』明抄本作『大長公主』，澠錄作『公主』?！?子殖又選尚惠□ 【缺字澠錄作『國』?！?公主。昔東漢竇氏，一門三公主，于時親戚功臣，莫與為比。唐薛儆與其子銹，相繼尚睿宗、明皇女，獨(dú)稱盛于唐代。氏而尚三主， 【『獨(dú)稱盛于唐代氏而尚三主』，澠錄作『獨(dú)稱唐薛氏而尚三公主』?！?又父子相繼者，唯王氏一門。 【澠水燕談?！?

　　○不墜門閥

　　李宗諤昉之子卒年四十九，真宗甚悼之，謂宰相曰：『國朝將相家，能以身自立，不墜門閥者，惟昉與曹彬家耳。』又嘗謂曰：『聞卿至孝，家族頗多，長幼雍睦，朕嗣守二圣基業(yè)，亦如卿輩之保守門戶也。』 【范蜀公蒙求?！?

　　○子弟五人同日登科

　　慶歷五年，仁宗臨軒賜進(jìn)士第， 【澠錄有『審』字?！?刑詳議官祝諫侍廷中，男唐中甲科，次男虞、弟諮、一婿 【忘其姓名】 皆擢第，季弟許得同出身。每唱一名，即稱謝。是日諫五拜殿下，仁宗以問近臣，對以皆子弟也，仁宗嘉賞之。 【澠水燕談?！?

　　○父子狀元及第

　　祥符二年，真宗東封岱山，六月放梁固已下進(jìn)士三十一人及第。四年祀后土于汾陰，十一月放張師德已下三十一人及第。固，雍熙二年?duì)钤椫?。師德，建隆二年?duì)钤トA之子。兩家父子狀元，當(dāng)時士大夫榮之。甘棠魏處士野聞而以詩賀之曰：『封禪汾陰連歲牓，狀元俱是狀元兒?！?

　　○洛陽耆英會

　　富韓公，熙寧四年以司徒 【澠錄作『空』?！?歸洛陽，時年六十八。是時， 【澠錄作『年』?！?司馬端明不拜樞密副使，求判西臺，時年五十三。二公安閑沖默，不交世務(wù)。后十一年，當(dāng)元豐五年，文潞公留守西都，慕唐白樂天九老會，于是悉聚洛中士大夫賢而以老自逸者于韓公第，置酒相樂，凡十二人。既又命鄭奐圖形妙覺僧舍，各賦一詩，時人目之曰：『洛陽耆英會』，而司馬公為之序。其相聚也，用洛中舊俗，尚齒不尚官。時韓公年七十九，潞公與司封郎中席汝言皆七十七，朝議大夫王尚恭七十六，太常卿趙丙、秘書監(jiān)劉幾、衛(wèi)州防御使馮行己，皆七十五，天章閣待制楚建中七十三，朝議大夫王慎言七十二，太中大夫張問、龍圖閣直學(xué)士張燾皆七十，司馬公七 【澠錄作『六』?！?十四。故潞公詩云：『當(dāng)筵尚齒尤多幸，十二人中第二人。』韓公贈潞公詩云：『顧我年齡雖第一，在公勛德自無雙?！宦汗俅鹪唬骸何┕鄄椎?，合是人間第一流?！皇菚r宣徽使王拱辰公，年七十一，留守大名，貽書二公，愿預(yù)其數(shù)，凡十三人也。

　　○登第踐歷相繼

　　王文正公曾、李文定公迪，咸平、景德間，相繼狀元及第。其后更踐政府，及罷相鎮(zhèn)青，又為交承，故文正送文定移鎮(zhèn)兗海詩，有『錦標(biāo)得俊曾相繼，金鼎調(diào)元亦踐更』之句。又云：『并土兒童君再見，會稽章紱我偏榮』，蓋文定再鎮(zhèn)兗，而青社，文正鄉(xiāng)里也。 【并澠水燕談?！?

　　○入?yún)⒏冈?

　　參知政事，父見其進(jìn)拜者，盧朱崖、吳正肅與尚書張公安道。樞府，陳堯叟、張文孝、吳文肅。由登用，而朝廷多峻加其父恩命。 【春明退朝錄?！?

　　○科第爵位皆同

　　范質(zhì)初舉進(jìn)士，時和凝知貢舉，凝常以宰輔自期。登第之日，名第十三人，及覽質(zhì)文，尤加賞嘆，即以第十三名處之。場屋間謂傳衣缽，若禪宗之相付授也。其后質(zhì)果繼凝登相位，亦以太子太傅封魯國公，縉紳以為美談。自從事未嘗釋卷，人或勉之，質(zhì)曰：『昔嘗有異人與吾言，他日必當(dāng)大任。茍如其言，無學(xué)術(shù)，何以處之？』 【澠水燕談?！?

　　○美事三者并集

　　和現(xiàn)，字晦仁，父凝，晉宰相、太子太傅、魯國公?，F(xiàn)生之年，會凝入翰林，加金紫，知貢舉。凝喜曰：『我平生美事，三者并集，此子宜于我矣?！磺颐弧喝馈?。 【范蜀公蒙求?！?

　　○禮闈之盛

　　嘉佑二年，余與端明韓子華、翰長王禹玉、侍讀范景仁、龍圖梅公儀，同知禮部貢舉，辟梅圣俞為小試官，凡鎻院五十日。六人者，相與唱和，為古律歌詩一百七十余篇，集為三卷。禹玉為余校理時，武成王廟 【歸田作『日』?！?所解進(jìn)士也，至此新入翰林，與余同院，又同知貢舉。故禹玉贈余云：『十五年前出門下，最榮今日預(yù)東堂?！挥啻鹪疲骸何魰r叨入武成宮，曾看揮毫氣吐虹。夢寐閑思十年事，笑談今日一樽同。喜君新賜黃金帶，顧我宜為白發(fā)翁』也。天圣中，余舉進(jìn)士，國學(xué)南省皆忝第一人薦名。其后景仁相繼亦然，故景仁贈余云：『澹墨題名第一人，孤生何幸繼前塵』也。圣俞自天圣中，與 【歸田有『余』字?！?為詩友，余嘗贈 【歸田有『以蟠桃詩有韓孟之戲故至此贈余』十四字?！?云：『猶喜共量天下士，亦勝東野亦勝韓?！欢尤A筆力豪贍，公儀文思溫雅而敏捷，皆勍敵也。前此有南省□ 【缺字明抄本作『圣』，歸田作『試』。】 官者，多窘束條制，不少放懷。余六人者，歡然相得，羣居終日，長篇險韻，眾制交作，筆吏疲于寫錄，僮史 【明抄本作『使』。】 奔走往來。間以滑稽嘲謔，加于風(fēng)刺，更相酬酢，往往哄堂絕倒。目謂一時盛事，前此未之有也。

　　○榜首三人皆登兩府

　　自太宗崇獎儒學(xué)，驟擢高科，至輔弼者，多矣。蓋太平興國二年至天圣八年，二十三牓，由呂文穆公蒙正而下，大用者二十七人。而三人并登兩府，惟天圣五年一榜而已。是歲王文安公堯臣第一，今昭文相公韓仆射琦，西廳參政趙侍郎概，第二第三人也。余忝與 【歸田有『二』字?！?公同府，每見，語此以 【歸田有『為』字。】 科場盛事。自景佑元年已后，至今治平三年，三十余年，十二牓，五人已上，未有一人登兩府者，亦可怪也。

　　○一榜之盛

　　咸平五年，陳恕知貢舉，選士最精，所解二 【明抄本作『七』。】 十二人，王沂公曾為第一。御試又落其半，而及第者三十八人，沂公又為第一。故京師為語曰：『南省解一百，依除殿前放五十?！皇?，陌也。是歲取人雖少，得士最多，宰相三人，乃沂公與王公隨、章公得象。參知政事一人，韓公億。侍讀學(xué)士一人，李仲容。御史中丞一人，王臻。 【明抄本作『曾』?！?知制誥一人，陳仲微。而注白青陽楷二人，雖不達(dá)，而皆以文學(xué)知名當(dāng)世。 【并廬陵歸田錄?！?

　　○閥閱之盛

　　慶歷中，一日，丞相將出，中書候午漏未上，因從容聚廳，屈指 【湘錄作『閑話』?！?評及本朝文武之家，箕裘嗣續(xù)，閥閱之盛。諸公閑話， 【湘錄作『屈指』?！?若文臣，惟韓大參億之家，武臣惟夏宣徽守赟之家。堂吏馳白韓、夏二宅，以為美報。 【湘山野錄?！?

　　○賜錢贖第

　　李謙溥，太祖朝名將也。在汾晉二十余年，大小百余戰(zhàn)，未嘗小衂。每巡邊，老小望拜，呼以為父。晚治第于道德坊中，為小圃，植花木竹石，頗與朝士游。久之，以從弟謙升女適皇子陳王平， 【澠錄作『貧無以資用』?！?無資用，遂以所居之第質(zhì)于宋延偓。后子允正為通事舍人，侍太宗，問曰：『爾父邊陲三十年，止余一第，忍屬它姓耶？』允正具所以對，太宗即遣中使出內(nèi)府錢付延偓還之。 【『還之』澠錄作『贖還』。】 王禹偁作記，美其事，名二亭曰：『克家』、『肯堂』， 【『堂』澠錄作『構(gòu)』?！?宰相畢士安而下及諸名公，賦詩紀(jì)述，自成一編。 【澠水燕談。】

　　○玉堂之盛

　　國朝自建隆初至天圣四年，入院凡四十七人。大拜者十人：李昉、盧多遜、呂蒙正、李沆、畢士安、王旦、王欽若、李迪、王曾、錢惟演。樞密使二人：王欽若、錢惟演。參政十五人：李昉、盧多遜、李穆、賈黃中、呂蒙正、李至、蘇易簡、李沆、張洎、王旦、王欽若、趙安仁、陳彭年、王曾、李迪。樞密副使六人：錢若水、宋湜、楊礪、錢惟演、王旦、晏殊。承旨六人：陶谷、李昉、宋白、晁逈、蘇易簡、利瓦伊。三入院一人：李昉。再入院七人：竇儀、李穆、宋白、錢惟演、楊億、劉筠、利瓦伊。父子入院一家：呂武父子。兄弟入院三家：二竇、二李、二錢。

　　○弟拜相兄草麻

　　錢希白于予為從父兄也，天圣三年十二月，予忝鈞衡之命。時希白當(dāng)制，世稱弟拜相，兄草麻，自古未有。惟座主拜相，門生草麻，前代記之矣。 【并金坡遺事?！?

　　○賜宴觀御書

　　淳化元年八月一日，李至召右仆射李昉、吏部尚書宋琪、左散騎常侍徐鉉、及翰林學(xué)士、諸曹侍郎、給事、諫議、舍人等，詣閣觀御書圖畫。帝知之，即召內(nèi)品裴愈就賜御筵，出書籍令縱觀，盡醉而罷。二日，又詔權(quán)御史、中丞王化基，及三館學(xué)士縱觀，賜宴如前。

　　○御書扇賜館閣學(xué)士

　　太宗每當(dāng)暑月，御書團(tuán)扇，賜館閣學(xué)士。 【并蓬山志?！?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四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五

　　官職儀制（一）

　　◆官職儀制（一）

　　樞密使
　　三司使
　　司理參軍
　　選朝官知縣
　　參知政事
　　進(jìn)奏院
　　發(fā)運(yùn)使
　　提點(diǎn)刑獄
　　糾察在京刑獄
　　宣徽使
　　中書五房
　　察院一司四房
　　三司子司
　　刑部主判詳覆法直官
　　審刑院
　　御史臺
　　大理寺官
　　三班院
　　騏驥院
　　中貴帶將仕郎
　　禮部郎官
　　南郊置五使
　　資政殿學(xué)士　大學(xué)士
　　端明殿學(xué)士
　　御史言事不白長官
　　龍圖閣官
　　天章閣官
　　三館
　　三衛(wèi)官
　　同三品同二品
　　觀文殿
　　知州判州
　　通判
　　東西頭供奉官
　　蛾眉班
　　賜夾公服
　　賜狀元金吾衛(wèi)士
　　特詔佩魚
　　兄弟封贈
　　賜衣服
　　賜帶
　　賜鞍轡
　　重戴
　　憲銜
　　勑書樓
　　賜飲宰相第
　　賜金帶
　　真宗幸呂文穆宅

　　○樞密使

　　唐以中官為樞密使，與中尉謂之內(nèi)貴。梁為崇政殿院使，后唐舊有帶相印者，分東西二院。晉廢，國初復(fù)置，與中書為二府，亦曰二院，但行東院印耳。其后除授不常，以檢校官不帶余使 【以上四字澠錄作『充使不帶』?！?正官，自趙普始；帶節(jié)鉞自曹彬始；簽書院事自石熙載始；以文資官充使亦自熙載始；知院自張士遜始；以文臣知院兼使相自王欽若始；簽書兼藩鎮(zhèn)自曹瑋始。今官制復(fù)古，而樞密之職復(fù) 【澠錄作『如』。】 舊，與三省長官 【明抄本有『同』字。】 通謂之執(zhí)政官矣。

　　○三司使

　　唐末，始分鹽鐵、度支、戶部，專領(lǐng)財(cái)賦。后唐明宗始號三司，總以一使。國朝或曰判三司，或曰權(quán)判，或曰點(diǎn)檢三司。開寶中，以參知政事二人提點(diǎn)三司，既而更用宰相為都提舉。興國中，分二司同判三司，逾年復(fù)析為三使。淳化中，又合為三司，既而又以天下為十道，二京為左右計(jì)。 【明抄本有『事』字?！?置二計(jì)使，分判十道，別命三司總計(jì)使，判左右計(jì)事。旋置 【澠錄『計(jì)事』作『司事』，無『旋置』二字。】 三使如故。咸平末，三司各置副使，其官輕，則曰發(fā)遣。迄元豐初不廢，今悉歸尚書省矣。

　　○司理參軍

　　五代已來，諸州馬步軍院都虞候以牙 【澠錄無『都』字?！貉馈蛔鳌貉谩弧！?校為之。太祖慮其任私，高下其手，乃置司寇參軍，以進(jìn)士九經(jīng)及第人充。 【澠錄有『之』字。】 河?xùn)|柳開先生，初及第，為宋州司寇參軍，后又改曰司理參軍。至今俚俗猶以司理院為馬步院。

　　○選朝官知縣

　　建隆中，擇才能之士出宰大邑，大理正奚嶼 【澠錄作『祁奚』?！?知大名府館陶縣，監(jiān)察御史王佑知魏縣。選朝官知縣，自嶼等 【上二字澠錄作『此』。】 始，太祖重縣令之任至矣。

　　○參知政事

　　國初，趙普為相，朝廷欲用薛居正、呂余慶同政， 【澠錄有『事』字?！?而不欲令與普齊，難其名號。詔問陶谷，曰：『唐有參知政事知機(jī) 【澠錄作『樞』?！?務(wù)，下宰相一等?！还室悦诱葏⒅拢徊谎喊?，不知印。按唐裴寂以仆射參知政事，郭待舉以資政任淺于中書門下，同受承進(jìn)止平章事。然則平章事亞于參政矣。谷乃以為參政下宰相一等，失之遠(yuǎn)矣。其后因而不改，迨官制更革始罷。

　　○進(jìn)奏院

　　國初，州郡各自置邸吏， 【原作『史』，據(jù)明抄本及澠錄改?！?散在都下，外州將吏不樂久居京師，又移符行下，率多稽滯或漏泄密事。太平興國中，起居郎何保樞以為非便， 【澠錄無以上四字?！?奏置鈐轄諸道都進(jìn)奏院，以革其弊，人給銅朱記 【澠水作『印』?！?一鈕，院即石熙載舊第也。起居，王沂公外祖，而余妻之曾祖父也。

　　○發(fā)運(yùn)使

　　至道初， 【澠錄作『中』。】 朝廷始遣洛苑 【澠錄有『副』字?！?使楊允恭、作坊副使李延遂、太子中舍王子輿，為江淮兩浙發(fā)運(yùn)使，兼制置茶鹽，就江 【澠錄作『淮』?！?南創(chuàng)為局。后兼領(lǐng)荊湖南 【澠錄無『南』字?！?路，旋又加都大字。后廢，景德中復(fù)置，迨今事權(quán)尤重。

　　○提點(diǎn)刑獄

　　景德中，真宗御筆六事以示近輔，三曰：提點(diǎn)刑獄支收，一人判之。開拆衙司，一人判之。憑由理欠，一人判之。 【澠錄無以上二十二字。下『可』字作『乃』。】 可于朝臣及武臣使副中，選清干者，使提點(diǎn)一路刑獄，按舉官吏賢否。后又加勸農(nóng)使，迨今不廢，而武臣廢置不常。

　　○糾察在京刑獄

　　祥符二年，朝廷以京師獄訟之繁，懼有寃滯，始置糾察在京刑獄司，以省寃濫，命知制誥周起、侍御史趙緗為之。凡在京師刑獄，御史、開封府皆得糾之。起慮屈抑者不能盡知，許令 【『許令』澠錄作『乞許令詣』?！?糾察陳狀，從之，但不鞠獄耳。

　　○宣徽使

　　宣徽使位在樞密使之下，副使之上。咸平初，周瑩為宣徽使，有所避，乞居其下，亦從之，遂以為例。 【已上見澠水燕談?！?

　　○中書五房

　　中書有制勑院，院內(nèi)有五房，第一曰孔目房，次吏房、戶房、刑房、禮房。舊每房堂后官三人，一人主生事，第二人主熟事，第三人發(fā)勑向下。逐房有主事，守當(dāng)官名目，行遣文書，至道中，逐房只置堂后官一人，卻置主事、錄事各一人，仍別置提點(diǎn)五房一員，迄今行之。

　　○察院一司四房

　　察院凡管一司四房，一司曰院雜司，第一房曰兵房，次吏房、戶房、禮房。逐房有副承旨一人，次有主事令史、書令史、貼房之人，并行遣公事。有都承旨、副都承旨、承旨、副承旨、諸房副承旨諸名，并都管一院之事，所置名目不定。

　　○三司子司

　　三司子司三部，各有計(jì)院、都磨勘司、支收司、拘收司、開拆司、憑由司、理欠司。三計(jì)院各一人判之，都磨勘、支收一人判之，開拆衙司一人判之，憑由、理欠一人判之。

　　○刑部主判詳覆法直官

　　刑部主判官或一員兩員不定。詳覆官六員，主詳覆天下斷訖大辟奏案。法直官一員，以流內(nèi)人任之，年滿得京官。

　　○審刑院

　　審刑，本中書刑房宰臣所領(lǐng)之職。淳化年中析出，置審刑院，每大理奏案，須經(jīng)審刑詳覆，判院官同詳議官一人進(jìn)呈，得旨后，批送中書降勑。始以樞密直學(xué)士李昌齡知院事，置詳議官六員，以京朝官充，并賜緋。

　　○御史臺

　　御史自大夫至主簿，并存六典舊式，今只置中丞、雜端各一員，共判臺事。外有推直官，或以他官充。左右巡史各一，以御史充。主簿一員，與推直同管刑獄公事，舊更有推勘官，主外勘公事，今并存。

　　○大理寺官

　　大理寺判官或 【『或』原作『各』，據(jù)明抄本、活字本改?！?一員兩員不定。少卿一員，以它官權(quán)。詳斷官十二員，法直官一員以流內(nèi)人任之，年滿得京官。

　　○三班院

　　國初，承舊制，有東頭供奉官、左右班殿直、殿前承旨，凡三班，隸宣徽院，第其任使。雍熙四年，始別置三班院，以崇儀副使蔚進(jìn)掌之，較其勞績，授以內(nèi)外之任，其名籍仍隸宣徽。后又增置左右班侍禁，改殿前承旨為三班奉職，舊有借職承旨，改為三班借職，復(fù)有殿侍，亦隸焉。自供奉官至殿侍，凡六等，此亦比古之三署郎，漢百官表屬光祿勛，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之類，無員數(shù)，所謂總領(lǐng)從官，預(yù)聞朝政事者也。

　　○騏驥院

　　在京有騏驥院，舊名天?坊，左右天駟各二監(jiān)。此外又有毛駞崗、退馬務(wù)。駞坊養(yǎng)駞，致遠(yuǎn)務(wù)養(yǎng)牛驢。 【以上九條均不見于今本湘山野錄?！?

　　○中貴帶將仕郎

　　祥符以前，中貴人盡帶將仕郎階。若太尉秦翰者，左珰之名將，累立戰(zhàn)功，始以將仕郎內(nèi)侍省內(nèi)府丞局，今則不聞。翰后建彰國軍節(jié)度。 【并見湘山野錄?！?

　　○禮部郎官

　　予治平初，同判尚書禮部，本部掌諸處納到廢印極多，率皆無用。按唐舊說，禮部郎中掌省中文翰，謂之南宮舍人，百日內(nèi)須知制誥。故王元之與宋給事詩云：『須知百日掌絲綸?！挥种^員外為瑞錦窠。員外郎廳前有大石，諸州府送到廢印，皆于石上碎之。又圖寫祥瑞，亦員外廳所掌。令狐楚，元和初任禮部員外郎，有詩曰：『移石幾回敲廢印，開箱何處送新圖？』是也。今之廢印，宜準(zhǔn)故事碎之。 【見春明退朝錄?！?

　　○南郊置五使

　　每南郊大禮，循唐制命五使，宰相為大禮使，學(xué)士為禮儀仗使，知開封府為橋道頓遞使，而禮儀使本太常卿事，主事圖鹵簿使是其職也。儀仗使排列之，而鹵簿使督攝之，其職頗相通。

　　○資政殿學(xué)士　大學(xué)士

　　景德中，上欲優(yōu)寵王欽若，乃特置資政殿學(xué)士以處之。既而有司定議，班在翰林學(xué)士下。尋又置資政殿大學(xué)士，亦以欽若為之，而班在翰林承旨之上。則資政殿學(xué)士與大學(xué)士，皆自王欽若始也。

　　○端明殿學(xué)士

　　后唐明宗不知書，每四方章奏，止令樞密使安重誨讀之，而重誨亦不曉文義。宰相孔循請置端明殿學(xué)士二員，班在翰林學(xué)士上，以馮道、趙鳳為之，則端明殿學(xué)士自馮道、趙鳳始也。國初，亦嘗置此職，而班在翰林學(xué)士之下，尋改為文明殿學(xué)士，以侍郎程羽為之，序立乃在樞密副使下。逮明道初，復(fù)改承明殿為端明，再置端明殿學(xué)士，而班在資政殿學(xué)士下，以宋綬為之，則本朝端明殿學(xué)士，自宋綬始也。

　　又

　　端明殿學(xué)士，五代后唐時置，國朝尤以為貴，多以翰林學(xué)士兼之。其不以翰苑兼職及換職者，百年間，纔兩人，特拜程戡、王素是也。 【此條今見歸田錄卷二?！?

　　○御史言事不白長官

　　御史臺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劉子儀為中丞，始牓臺中，今后御史有所言，不須先白中丞雜端，至今如此。 【此條今見歸田錄卷一?！?

　　○龍圖閣官

　　本朝太宗御書及典籍圖書寶瑞之物，并載于龍圖閣，而閣有學(xué)士、直學(xué)士、待制、直閣。故景德初，杜鎬、戚綸為龍圖閣待制，不數(shù)年，鎬遷龍圖閣直學(xué)士，班在樞密直學(xué)士下。至祥符中，鎬又遷龍圖閣學(xué)士，而班在樞密直學(xué)士上，則本朝龍圖閣待制、龍圖閣直學(xué)士、龍圖閣學(xué)士，皆自杜鎬始也。又祥符末年，以崇文院檢討馮元為太子中允，直龍圖閣，則本朝直龍圖閣，自馮元始也。

　　○天章閣官

　　本朝真宗御集、御書，并藏于天章閣。天圣末，始置待制，以范諷為之。景佑中，又置侍講，以賈昌朝、趙希言、王宗道為之。則本朝天章閣待制、天章閣侍講，自范諷、賈昌朝始也。 【并青箱雜紀(jì)。】

　　○三館

　　唐兩京皆有三館，而各為之所，所以逐館命修撰文字。而本朝三館合為一，并在崇文院中。景佑中，命修總目，則在崇文院，余各置局他所，蓋避眾人所見。太宗實(shí)錄在諸王賜食廳，真宗實(shí)錄在元符觀。祥符中，修冊府元龜，王文穆為樞密使，領(lǐng)其事，乃就宣徽南院使廳，以便其事。自后遂修國史會要，名曰編修院。又修仁宗實(shí)錄，而英宗實(shí)錄同時并修，遂在慶寧宮，史館領(lǐng)歷日局，置修撰二員，宰相為監(jiān)修。自置編修院，以修撰一人主之，而日歷等書，皆析歸編修院。

　　○三衛(wèi) 【明抄本作『衙』】 官

　　舊制，侍衛(wèi)親軍與殿前分為兩司，自侍衛(wèi)司不置馬步軍都指揮使，止置馬步軍指揮使以來，侍衛(wèi)一司，自分為二，故與殿前司列為三衙也。五代軍制，已無典法，而今又非其舊制者，多矣。 【此條歸田錄連接于卷二十六『三衙官不敢謁舍人逢之則立馬』條后?！?

　　○同三品同二品

　　唐時，始有同中書門下三品，時中書令、侍中皆正三品。大歷中，并升為二品。昔天福五年升中書門下平章事為正二品。國初，樞密使吳延祚以父諱璋，加同中書門下二品，用升品也。

　　○觀文殿

　　丁文簡公度罷參知政事，為紫宸殿學(xué)士，即文明殿學(xué)士也。文明本有大學(xué)士，為宰相兼職，又有學(xué)士，為諸學(xué)士之首。后以文明者，真宗謚號也，遂更曰紫宸。近世學(xué)士皆以殿名為官稱，如端明、資政是也。丁既受命，遂稱曰丁紫宸，議者又謂紫宸之號，非人臣之所宜稱，遽更曰觀文。觀文是隋煬帝殿名，理宜避之，蓋當(dāng)時不知，然則朝廷之事，不可以不學(xué)也。

　　○知州判州

　　凡節(jié)度州為三品，刺史州為五品，唐內(nèi)臣為中尉，唯贈大都督。國初，曹翰觀察使判潁州，是以四品臨五品州也。品同為知，隔品為判，自后唯輔臣、宣徽使、太子太保、仆射為判，余并為知州。

　　○通判

　　國朝自下湖南，始置諸州通判，既非副貳，又非屬官，故常與知州爭權(quán)。每云我是監(jiān)郡，朝廷使我來監(jiān)汝舉動，為其所制。太祖聞而患之，下詔書戒勵，使與長吏同押，凡文書非與長吏同簽書者，所在不得承受施行，自此遂稍稍 【歸田有『戢』字。】 然，至今州郡往往與通判不和。往時有錢昆少卿者，家世余杭人也，杭人嗜蟹，昆嘗求補(bǔ)外郡，人問其所欲何州，昆曰：『但得有螃蟹，無通判處，則可矣?！恢两袷咳艘詾榭趯?shí)。 【并廬陵居士歸田錄。以上六條中，『三館』、『同三品同二品』、『知州判州』三條，均不見于今本歸田錄?！?

　　○東西頭供奉官

　　東西頭供奉官，本唐從官之名。自永徽以后，人主多居大明宮，別置從官，謂之東頭供奉官。西內(nèi)具員不廢，則謂之西頭供奉官。

　　○蛾眉班

　　唐制，兩省供奉官，東西對立，謂之蛾眉班。國初，供奉班于百官前橫列。王溥罷相為東宮一品，班在供奉班之后，遂令供奉班依舊分立。慶歷中，賈安公為中丞，以東西班對拜為非禮，復(fù)令橫行。至今，初敘班分立，百官班定，乃轉(zhuǎn)班橫行。參罷，復(fù)分立，百官班退，乃出，參用舊制也。 【筆談?！?

　　○賜夾公服

　　文武升朝官，遇郊廟展禮，諸大朝會，并朝服，常朝起居，并公服。今百執(zhí)事由常趨而上，每歲誕節(jié)、端午、初冬，各賜時服有差，內(nèi)公服，舊制雖冬賜，亦止單制。至太祖皇帝在位，訝其方冬而單衣，詰諸有司，對以遵用古法，蓋前代之闕典。上于是特命改制，今公卿大夫之有夾公服，自此始也。 【案今本澠水燕談錄載此條，脫漏頗多，僅有四十三字?！?

　　○賜狀元金吾衛(wèi)士

　　蔡文忠公自為布衣時，固已恢廓有大志，而姿表秀異，見者聳動。祥符中，擢進(jìn)士，為天下第一。真宗臨軒，見其堂堂英偉，進(jìn)退有法，大悅之，顧寇萊公曰：『得人矣?！惶卦t給金吾衛(wèi)士七人請道， 【澠錄有『時』字?！?以為榮。尋詔，自今第一人及第，金吾給 【澠錄作『給金吾』?！?七人當(dāng)直，許出兩對引喝。上聞公單貧，傭僦仆隸，故有此詔。 【澠錄作『是命』?！?

　　○特詔佩魚

　　陳堯咨以龍圖閣學(xué)士換觀察使，自陳：『臣本儒生，少習(xí)俎豆，今荷圣恩，易以武弁， 【『弁』字原缺，據(jù)明抄本及澠錄補(bǔ)?！?愿佩金魚，以示優(yōu)異?！惶卦t從之。 【并見澠水燕談。】

　　○兄弟封贈

　　天圣中詔，每遇恩 【澠錄作『覃』?！?霈，朝臣中兄弟俱該封贈者，許列狀陳，乞特比常制例優(yōu)加封敘，從王子融請也。 【燕談?！?

　　○賜衣服

　　國朝之制，文武官諸軍校在京者，端午、十月旦、誕圣節(jié)，皆賜衣服。其在外者，賜中冬衣襖，遣使將之。舊制，在內(nèi)者，中書、樞密、察院、節(jié)度使至刺史，諸軍列校以上，學(xué)士、金吾、駙馬，冬給袍有差。而學(xué)士給黃師子錦，品極下，淳化中，改給盤鵰法錦，在暈錦之亞。凡袍錦之品四，曰天下樂暈錦，以給樞宰、親王、皇族、觀察使以上，侍衛(wèi)步軍都虞候以上，節(jié)度使。盤鵰法錦，以給學(xué)士、中丞、三司使、觀察使、廂主以上，軍頭團(tuán)練使以上，皇族、將軍以上，駙馬都尉，舊宰相。翠毛細(xì)錦，以給防團(tuán)刺史、軍主軍頭領(lǐng)刺史者。黃師子，以給三司副使、知開封府、審刑、登聞、龍圖直學(xué)士。旋欄錦之品十，曰天下樂暈，以賜節(jié)度、觀察使、領(lǐng)部署者。次暈錦，以賜尚書以上，及學(xué)士管軍者。盤鵰，以賜觀察使、丞郎。翠毛，以賜合門使以上、防團(tuán)刺史管禁軍者。倒仙牡丹，以賜刺史以上。方勝宜男，賜諸司使領(lǐng)郡以上。盤球云鴈，賜諸司使。方勝練鵲，賜河北、河?xùn)|、陜西轉(zhuǎn)運(yùn)使副。余軍校，復(fù)有黃師子、寶照之品焉。

　　○賜帶

　　腰帶，凡金玉犀銀之品，自樞宰節(jié)度使賜二十五兩金帶，舊用荔枝、松花、倒仙三品。端拱中，詔作瑞草、地球、文路方圓胯帶，副以金魚，賜中書密院。其武臣有宣徽樞密使者，仍舊制。學(xué)士三司使、中丞觀察使、管軍四廂主而下，賜二十兩金帶。知制誥賜犀帶涂金魚，亦嘗賜金飾牯犀，副以金魚，非常例。凡面賜紫者，給犀帶。賜緋者，涂銀寶瓶帶。其賜伎術(shù)官，雖紫綠，皆給銀帶。出使賜金束帶，兩數(shù)如其官秩，刺史而上受邊寄者，辭日亦賜二十兩金束帶。其赴任者，出賜涂金銀帶。諸司使至崇班，出為邊城鈐轄者、都監(jiān)者，亦賜金束帶，十五兩、十二兩凡二等。唯駙馬都尉初選，尚賜白玉帶。自親王皇族皆許通服工夫金帶，雕玉、白玉、通犀、牯犀等帶。

　　○賜鞍轡

　　鞍轡，除乘輿服，黃金、白玉、雕玉、玳瑁、真珠等鞍，垂六鞘轡，有三頷，諸王或賜金鞍者得乘之。宰相、使相賜繡寶百花韉，八十兩鬧裝銀裹銜鐙。參政、副樞、宣徽、節(jié)度使、駙馬，繡盤鳳雜花韉，七十兩陷銀銜鐙。學(xué)士、中丞、三司使、觀察使，麻皮錦韉，五十兩撒皇素銜鐙。復(fù)有三十兩決束鞍，以賜東宮官屬。

　　○重戴

　　重戴者，大裁帽也，本野夫巖叟之服，以皂為之。后魏孝文帝自云中徙代，以賜百寮。五代以來，唯御史服之。淳化初，宰相、學(xué)士、御史臺、北省官、尚書省五品以上，皆令服之。

　　○憲銜

　　唐德宗幸奉天還京，應(yīng)諸州郡衙吏并假憲銜，后至有郡王者，訖今用之。

　　○勑書樓

　　太祖朝令天下置勑書樓。 【并見楊文公談苑。】

　　○賜飲宰相第

　　真宗朝，歲時始賜飲于宰相第，大兩省待制以上赴。林尚書以諫議大夫?yàn)槿靖笔?，亦預(yù)。既而并諸副使，遂以為常。王太尉主會，惟用太官之膳，少加堂餐。自丁晉公助以家饌，今皆踵之。

　　○賜金帶

　　國朝，翰林學(xué)士得服金帶，朱衣吏一人前導(dǎo)。兩府則朱衣吏兩人，金笏頭帶佩金魚，謂之重金。居兩制久者，則曰：『眼前何日赤？腰下甚時黃？』處內(nèi)廷久者，又曰：『眼赤何時兩？腰金甚日重？』

　　○真宗幸呂文穆宅

　　文穆有大第在洛中，真宗祠汾時，嘗駕幸止其廳，后人不敢復(fù)坐。閑以欄楯，設(shè)御榻焉。即今張文孝公宅是也。 【并見倦游雜錄。】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五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六

　　官職儀制（二）

　　◆官職儀制（二）

　　賜球露金帶
　　職田
　　賜常參官冬衣
　　宰樞聚廳見客
　　學(xué)士預(yù)曲宴承旨預(yù)肆赦
　　前兩府白事宰相掇案
　　兩制下獄
　　前任班趁辦
　　節(jié)度使罷降麻不降麻
　　樞密使除罷降麻不降麻
　　三衙官不敢謁舍人逢之則立馬
　　有偶出一時而為故事者
　　三班吃香羣牧吃糞
　　官稱訛謬
　　樞密使侍宴賜衣循唐舊
　　禮遇講讀官
　　堂札子
　　宣頭
　　宣敕
　　百官見宰相
　　籠門謝
　　都堂及寺觀百官會集坐次
　　請修時政記
　　宰相許纔午歸第
　　丁晉公自節(jié)度使以制除參政
　　納節(jié)不降麻
　　請立家廟者子孫襲三品階勛及爵
　　文武官朝參
　　參假橫行之禮
　　執(zhí)宰押知印
　　賜笏頭帶

　　○賜球露金帶

　　球露金帶，俗謂之笏頭帶，非二府文臣不得賜。武臣而得賜者，惟張耆為樞密使、李用和以元舅、王貽永為駙馬都尉、李昭亮亦以戚里。四人者皆兼侍中，出于特恩。 【東軒記事。此條今見東齋記事補(bǔ)遺?！很帯划?dāng)作『齋』?！?

　　○職田

　　天圣七年，晏元獻(xiàn)公奏朝廷置職田，蓋欲稍資俸給。其官吏不務(wù)至公，以差遣徇私僥幸者極眾，屢致訟言，上煩聽覽，欲乞陳罷。時可其奏，但令佃戶逐年收課利，類聚天下都數(shù)紐價，均散見任官員。至九年二月，忽降勑：國家均敷職土，以厲清白，向因僥幸，遂行停罷。風(fēng)聞?chuàng)|紳之間，持廉守道者甚眾，苦節(jié)難守，宜布明恩，悉仍舊貫。審官三班流內(nèi)銓，今后將有無職田處，均濟(jì)公平定奪，差遣不得私徇。 【見湘山野錄?！?

　　○賜常參官冬衣

　　建隆二年十月賜近臣冬服，有司言，累代故事，止賜將相學(xué)士諸軍大校。太祖曰：『不賜百官，甚無謂也。宜亦賜之?！蛔允俏奈涑⒐?，悉賜春衣，自此始。 【玉壺清話?！?

　　○宰樞聚廳見客

　　王元之嘗謂宰相于政事堂，樞密于都堂，同時見客，不許本廳私接。議者以為是疑大臣以私也，遂寢?；蛞栽垶楫?dāng)，但難其率宰相于政事堂共見耳。其后二府乞以朝退時聚廳見客，以杜請謁，從之。卒如元之 【澠錄重『之』字?！?言。 【澠水燕談?！?

　　又

　　天禧中，宰臣奉中書樞密院接見賓客，然兩府慎密之地，亦欲咨訪天下之良苦，早暮接待，復(fù)滯留機(jī)務(wù)。又分廳言事，各有異同，欲乞今后中書樞密院，每有在外得替到闕，及在京主執(zhí)臣僚，如有公事，并逐日于巳時以前，聚廳見客。已分廳，即俟次日，急速者，不在此限。非公事，不得到中書樞密院。 【玉壺清話?！?

　　○學(xué)士預(yù)曲宴承旨預(yù)肆赦

　　故事，便殿宴勞將帥，翰林學(xué)士預(yù)坐。開寶中，閣門使梁逈輕鄙儒士，啟太祖以曲宴將相，安用此書生輩？遂罷之。淳化中，蘇易簡知政事，始引故事為請。詔自今后，當(dāng)直學(xué)士與文明樞密直學(xué)士并預(yù)長春殿曲宴。又引元稹承旨廳記：『御樓肆赦，唯承旨得升丹鳳樓之西南隅?！?【楊文公談苑。】

　　○前兩府白事宰相掇案

　　熙寧中，曾孝寬以端明殿學(xué)士簽書樞密院公事，未幾，以父魯公憂解去。服除，判司農(nóng)寺。舊例，百官以事至中書，即宰相據(jù)案，百官北向而坐。前兩府白事，即宰相去案，敘賓主東西行坐，時謂之掇案。及孝寬之至司農(nóng)也，吳正憲公當(dāng)國，不以前兩府之禮待之，每至中書，不為掇案。自后每有建白，止令同判寺太常博士周直孺詣中書，孝寬不至矣，正憲頗疑之。未幾，除直孺為兩浙提刑，以張璪判寺，璪為翰林學(xué)士，班在端明之上，乃本寺官長也。異時白事，皆璪詣中書，而孝寬亦竟不至，于是正憲知其果以掇案為嫌，而世亦譏其隘矣。

　　○兩制下獄

　　仁宗朝，兩制近臣得罪，雖有贓污，亦止降為散官，無下獄者，旋亦收敘。熙寧初，龍圖閣學(xué)士祖無擇始以臺官下秀州獄，是時，鄭公知杭州，上章救解，言甚切直。爾后，許將、沈季長、劉奉世、舒亶相繼下臺獄，而天下習(xí)熟見聞，莫有 【東軒有『為』字。】 救解之者。 【已上見東軒筆錄?！?

　　○前任班趁辦

　　唐朝，官有定員，闕則補(bǔ)之。后唐長興二年，詔諸州得替節(jié)度、防御、團(tuán)練、刺史，并令隨常朝官逐日立班。二年，放免常朝，令五日赴起居。國初，尚多前資官，今合門儀制，尚有見任前任防御團(tuán)練使。 【倦游雜錄?！?

　　○節(jié)度使罷降麻不降麻

　　真宗時，丁晉公謂自平江 【歸田有『軍』字?！?節(jié)度使除兵部尚書參知政事，節(jié)度使當(dāng)降麻，而朝議惜之，遂止以制除。近者，陳相執(zhí)中罷使相除仆射，乃降麻。龐籍罷節(jié)度使除觀文殿學(xué)士，又不降麻，蓋無定制也。 【今本歸田錄此條連在下條之后?！?

　　○樞密使除罷降麻不降麻

　　嘉佑二年，樞密使田公況罷為尚書右丞、觀文殿學(xué)士、兼翰林 【明抄本有『院』字?！?侍讀學(xué)士。罷樞密使當(dāng)降麻，而止以制除，蓋往時高若訥罷樞密使，所除官職正與田公同，亦不降麻，遂以為故事。

　　又

　　漢干興中，除樞密使，始降麻，如將相之制。本朝循之，石元懿罷為仆射，亦降麻，高文莊、田宣簡、呂寶臣罷，止舍人院出誥。

　　○三衙官不敢謁舍人逢之則立馬

　　寶元、康定之間，余自貶所還，過京， 【歸田有『師』字。】 見王景貺初作舍人，自契丹使歸舍， 【『舍』歸田作『余時』二字?！?在坐見都知押班殿前馬步軍聯(lián)騎立門外，呈牓子，稱不敢求見舍人，遣人謝之而去。至慶歷三年，余作舍人，此禮已廢，然三衙管軍臣僚于道路相逢，望見舍人 【學(xué)津本歸田無以上二十字?！?呵引者，即斂馬駐立，前呵者傳聲太尉立馬，急遣人謝之。比舍人馬過，然后敢行。后予官于外，十年而還，遂入翰林為學(xué)士，見三衙呵引甚雄，不復(fù)如當(dāng)時與學(xué)士相逢，分道而過，更無斂避之禮，蓋兩制漸輕，而三衙漸重。

　　○有偶出一時而為故事者

　　朝廷之制，有因偶出一時，而遂為故事者。契丹人使見辭，賜宴，雜學(xué)士員雖多，皆赴坐，惟翰林學(xué)士祇召當(dāng)直一員，余皆不赴。諸王宮教授入謝祖宗時，偶因便殿不御袍帶見之，至今教授入謝，必俟上入內(nèi)解袍帶，復(fù)出見之，有司皆以為定制也。

　　○三班吃香羣牧吃糞

　　三班院所領(lǐng)使臣八千 【歸田作『十』?！?余人，蒞事于外，其罷而在院者常數(shù)百人。每歲干元節(jié)，醵錢飯僧，進(jìn)香合以祝圣壽，謂之香錢。判院官常利其余以為餐錢，羣牧司領(lǐng)內(nèi) 【原作『白』，據(jù)明抄本及歸田改。】 外坊監(jiān)使判官，比佗司俸入最優(yōu)，又歲收糞墼錢頗多，以充公用。故京師為之語曰：『三班吃香，羣牧吃糞』是也。

　　○官稱訛謬

　　官制廢久矣，今其名稱訛謬者多，雖士大夫皆從俗，不以為怪?；逝疄楣鳎浞虮匕蓠€馬都尉，故謂之駙馬。宗室女封郡主者，謂其夫?yàn)榭ゑR，縣主者為縣馬，不知何義？唐制，三衛(wèi)者 【歸田作『官』?！?有司階、司戈、執(zhí)干、執(zhí)戟，謂之四色官。今三衛(wèi)廢，無官屬，惟金吾有一人，每日為正衙，放朝唱，不坐直，謂之四色官，尤可笑也。

　　○樞密使侍宴賜衣循唐舊

　　國朝之制，大宴，樞密使副不坐，侍立殿上，既而退就御廚賜食，與合門引進(jìn)四方館使列坐廡下，親王一人伴食。每春秋賜衣門謝，則與內(nèi)諸司使副班于垂拱殿外廷中，而中書則別班謝于門上，故朝中為之語曰：『廚中賜食，階下謝衣?！簧w樞密使，唐制以內(nèi)臣為之，故常與內(nèi)諸司使副為伍。自后唐莊宗用郭崇韜與宰相分秉 【歸田有『朝』字?！?政，文事出中書，武事出樞密，自此之后，其權(quán)漸盛。至今朝，遂號為兩府，事權(quán)進(jìn)用，祿賜禮遇與宰相均。惟日趨內(nèi)朝、侍宴、賜衣等事，尚循唐舊。其任隆輔弼之崇，而雜用內(nèi)諸司故事，使朝廷制度，輕重失序，蓋沿革異時，因循不能厘正也。 【出歸田錄。】

　　○禮遇講讀官

　　崇政殿之西，有延義閣南向，迎陽門之北，有邇英閣東向，皆講讀之所也。仁宗皇帝新即位，多御延義，每初講讀終篇，則宣二府大臣同聽，賜飛白書，或遂賜宴。其后不復(fù)御延義，專御邇英，春以二月中至端午罷，秋以八月中至冬至罷。講讀官移門上賜食，俟后殿公事退，系鞵以入，宣坐賜茶，就南壁下以次坐，復(fù)以次起講讀。又宣坐賜湯，其禮數(shù)恩渥，雖執(zhí)政大臣，亦莫得與也。 【出澠水燕談。】

　　○堂札子

　　唐中書指揮，謂之堂帖子，曾見唐人堂帖，宰相簽押，略如今之堂札子也。

　　○宣頭

　　予為史館檢討時，樞密院札子問宣頭所起。予按唐故事，中書舍人職掌誥詔，皆寫四本，一本為底，一本為宣，此宣謂行出耳，未以名書也。晚唐，樞密使自禁中受旨，出付中書，即 【原誤作『郎』，據(jù)明抄本及筆談改?！?謂之宣。中書承受，錄之于籍，謂之宣底。今史館中，尚有梁宣底二卷，如今之圣語簿也。梁朝初置崇政院，專行密命。至后唐莊宗，復(fù)樞密使，使郭崇韜、安重誨為之，始分領(lǐng)政事，不關(guān)由中書直行下者謂之宣，如中書之勑。小事則發(fā)頭子，擬堂帖也。至今樞密院用宣及頭子，本朝樞密院亦用札子。但中書札子，宰相押字在上，次相及參政以次向下。樞密院札子，樞長押字在下，副式以次向上，以此為別。頭子惟給驛馬之類用之。 【并湘山野錄。以上二條今見沈括夢溪筆談卷一。湘山野錄撰人為僧人文瑩，自無『為史館檢討』之理，當(dāng)出沈書無疑?！?

　　○宣敕

　　樞密院問降宣故事，具典故申院。按今有梁朝宣底二卷，朱梁正明三年四年事，每事下有月日，云臣李振宣，或除官、差官，或宣事于方鎮(zhèn)等處，其間有云，宣德宣命旨者。梁朝以樞密為崇政院，始置使，以大臣領(lǐng)，任以政事。正明年是李振為使，當(dāng)是以宣傳上旨，故名之曰宣，而樞密院所出文字之名也，似欲與中書敕并行，雖無所明見，疑降宣始自朱梁之時。晉天福五年，改樞密院承旨為承宣，亦似相合。其底乃底本也，系日月姓名者，乃所以為底，聞今仍舊名。 【熙寧七年六月十三日?！?或問今之敕起何時，按蔡邕獨(dú)斷曰：『天子下書，有四，一曰策目，二曰制書，三曰詔書，四曰戒敕?！蛔运逄埔詠恚陌俟?，必有告敕，而從敕字。予家有景龍二年敕，其制蓋須由中書門下，故劉祎之云：『不經(jīng)鳳閣鸞臺，何謂之敕？』唐時政事堂在門下省，而除擬百官，必中書侍郎宣奉，舍人行進(jìn)入書敕字，此所以為敕也。然后政事堂出牒，布于外，所云：『牒奉敕云云』也。慶歷中，予與蘇子美同在館，嘗攜其遠(yuǎn)祖?唐時敕數(shù)本來觀，與予家者一同，字書不載敕字，而近世所用也。 【春明退朝錄。】

　　○百官見宰相

　　百官于中書見宰相，九卿而下，即省吏高聲唱一聲『屈』，則趨而入，宰相揖。及進(jìn)茶，皆抗聲贊唱，謂之屈揖。待制以上見，則言請某官，更不屈揖，臨退，仍進(jìn)湯。皆于席南橫設(shè)百官之位，升朝則坐，京官已下皆立。后殿引臣僚，則待制已上宣名拜舞，庶官但贊拜，不宣名，不舞蹈。中書略貴者，示與之抗也，上前則略微者，殺禮也。

　　○籠門謝

　　唐制，丞郎拜官，即籠門謝。今三司副使已上拜官，則拜舞于子門上，百官拜于門下，而不舞蹈，此亦籠門故事也。 【并湘山野錄。】

　　○都堂及寺觀百官會集坐次

　　都堂及寺觀百官會集，坐次多出臨時。唐以前故事，皆不可考，惟顏真卿與左仆射定襄郡王郭英乂書云：『宰相、御史大夫、兩省五品供奉官，自為一行。十二衛(wèi)大將軍次之，三師、三公、令仆、少師保傅、尚書、左右丞侍郎，自為一行。九卿三監(jiān)對之，從古以來，未嘗參錯?！淮艘嗦砸姰?dāng)時故事，今錄于此，以備闕文。 【湘山野錄。】

　　○請修時政記

　　梁修撰周翰一歲后苑燕，凡從臣各探韻賦詩，梁得春字，曰：『百花將盡牡丹坼，十雨初晴太液春?！簧咸胤Q之。為史館修撰，上疏：『自今崇德、長春二殿皇帝之言，侍臣論列之事，望令中書修為時政記。其樞密院事涉機(jī)密，亦令本院編纂，至月終送史館。自余百司，凡干對拜除授沿革之事，悉條報本院，仍令舍人分直?！唤詮闹?。 【見玉壺清話?！?

　　○宰相許纔午歸第

　　太祖受禪，以趙韓王普有佐命巨勛，除右諫議大夫、樞密直學(xué)士。未幾，范質(zhì)罷相，以公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既冠臺符，參搃朝權(quán)，參政呂余慶、薛居正雖副之，但奉行制書，備位而已，不宣制，不預(yù)奏事，不押班。每 【玉壺有『府』字?！?候?qū)﹂L春殿， 【玉壺有『廬』字?！?啟沃小大之務(wù)，盡 【玉壺有『決』字?！?于公，兼權(quán)之議，諠于時論。會李繼遷擾邊，用公計(jì)，封趙保忠守夏臺故地，令滅之。保忠反與繼遷合謀，大為邊患，河西搔擾，咎歸于公，因不得專政。詔令參政更掌印押班奏事，分其權(quán)也。舊制，宰相報到，未刻方出，中【玉壺有『書』字?！?會歲大熱時，許公才午歸第，遂為永制。 【見玉壺清話?！?

　　○丁晉公自節(jié)度使以制除參政

　　丁晉公自保信軍節(jié)度使知江寧府，召為參知政事，中書以丁節(jié)度使，召學(xué)士草麻。時盛文肅為學(xué)士，以為參知政事合用舍人草制，遂以制除，丁甚恨之。 【出倦游錄。此條今見歸田錄卷一?！?

　　○納節(jié)不降麻

　　唐制，節(jié)度使除仆射、尚書侍郎，謂之納節(jié)，皆不降麻，止舍人院出制。天禧中，丁晉公自保信軍節(jié)度使除吏部尚書、參知政事，先公在西閣當(dāng)制。至和中，韓魏公自武康軍節(jié)度使除工部尚書、三司使，降麻，非故事也。

　　○請立家廟者子孫襲三品階勛及爵

　　皇佑中，宗袞請置家廟，下兩制禮官議，以為廟室若當(dāng)靈長身歿，而子孫官微，即廟隨毀。請以其子孫襲三品階勛及爵，庶常得奉祀。不報。

　　○文武官朝參

　　唐在京文 【明抄本有『武』字?！?官職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官五品以上，及監(jiān)察御史、員外郎、太常博士，每日參。武官五品以上，仍每月五日、十一日、二十一日、二十五日參。三品以上，九日、十九日、二十九日又參。其長上折沖果毅，若文武散官五品以上直諸司及長上者，各準(zhǔn)職事參。其洪文館及國子監(jiān)博士，每季參。若雨露沾服失容，及泥潦，并停。 【以上唐儀制令。】 凡在京百司，有常參官，謂五品以上職事，八品以上供奉官。 【以上唐六典?！?正元二年，敕文官充翰林學(xué)士、皇太子諸王侍讀，武官充禁軍職事，并不常朝參。其在三館等諸職掌者，并朝參訖，各歸所務(wù)。是年御史中丞竇參奏：『常參文官，準(zhǔn)令每日參。自艱難以來，遂許分日，得待戎事稍平，即依例程。其武官準(zhǔn)令五品以上，每月六參，三品以上，每月六參。二品以上，更加三參。頃并停廢，今請準(zhǔn)令卻復(fù)舊儀。』十三年，御史臺奏：『諸司常參，文官隔假三日，并以橫行參假。其武班每日先配九參、六參。 【九參謂一月九次，六參謂一月六次。】 今后每經(jīng)三節(jié)假滿，縱不是配入日，并令文官例橫行參假?！?【以上唐會要?！?后唐同光三年，四方館奏：『今后除隨駕將校及外方進(jìn)奉專使，文武兩班三品以上官，可于內(nèi)殿對見，其余并詣?wù)?。』從之。天成元年，御札文武百僚，每日正衙常朝外，五日一赴?nèi)殿起居，每月朔望日，賜廊下食。唐室承平時，常參官每日朝食，謂之廊餐。自干符離亂，罷之，唯月旦入合日賜食。明宗即位，請文武百僚，五日一起居，見帝于便殿。李琪以為非故事，以五日為繁，請每月朔望日入合，賜廊下食，罷五日起居之儀。至是，宣旨，朔望入合外，五日一起居，遂以為常。天成元年，敕今后若遇不坐正殿，未御內(nèi)殿前，便令合門使傳宣不坐朝，班退。是年，御史臺奏：『凡新除官及差使者，合于正衙謝辭。若遇內(nèi)殿起居日，百官不于正衙敘班，其差使及新除官辭謝，不得令參謝。每內(nèi)殿起居日，百僚先敘于文明殿庭，候辭謝官退，則班入內(nèi)殿。』從之。晉天福二年，中書門下奏：『在庭諸司使等，每除正官，請令赴正衙謝后，不赴常朝。其京官未升朝官，祗赴朔望朝參?！粡闹?。國朝諸在京升朝官，每日朝，其制免常朝者，五日一參起居。 【國朝令文。】 按唐制，文武職事官并赴常參，武班五日一參，又有三日一參。 【五日參并朔望為六參，三日參乃九參?！?所謂常參官，未有無職者，由后唐同光中，乃分常朝、內(nèi)殿。凡隨駕官將校及外方進(jìn)奉使、文武三品以上官，即于內(nèi)殿對見。其余并詣?wù)?。至天成初，詔文武百官每日常朝外，五日一赴內(nèi)殿起居。其趨朝官，遇宣不坐，放朝，各退歸司。本朝之制，文德殿曰外朝，凡不厘務(wù)朝臣日赴，是謂常朝。垂拱殿曰內(nèi)殿，宰相樞密以下要近職事者并武班日赴，是謂常起居。每五日，文武朝官厘務(wù)、不厘務(wù)，并赴內(nèi)朝，謂之百官大起居。是則奉朝之制，自為三等，蓋天子坐朝，莫先于正衙殿。于禮，羣臣無一日不朝者，故正衙雖不坐，常參官猶立班，俟放朝乃退。 【唐有職事，謂之常參。今隸外朝不厘務(wù)者，謂之常參?！?

　　○參假橫行之禮

　　舊制，凡連假三日而著于令者，宰相至，升朝官盡赴文德殿參假，謂之橫行。次日，百官乃赴內(nèi)殿起居。近年連假后，多便起居，而廢橫行之禮。

　　○執(zhí)宰押知印

　　開寶六年六月，敕參知政事薛居正、呂余慶于都堂與宰臣趙普同議公事。是月，又敕中書門下押班、知印及祠祭行香，今后宜令宰臣趙普與參知政事薛居正、呂余慶輪知。七月，既而復(fù)有厘革。

　　又

　　雍熙四年，文德殿前始置參政磚位，在宰相之后。至道中，寇萊公為參知政事，復(fù)與宰臣輪日知印、正衙押班，其磚位遂與中書門下一班，書敕齊列銜，街衢并馬。宰相、使相上事，并有公事，并升都堂。及萊公罷，遂詔只令宰臣押班、知印，參政止得輪祠祭行香。正衙磚位次宰臣之下立。凡有公事，并與宰臣同升都堂，如宰臣、使相上事，即不得升。景德四年六月，敕臣僚自外到闕及在京主執(zhí)，如有公事，并逐日于巳時以前，中書、樞密院聚廳相見。其后復(fù)分廳見客，慶歷八年，禁止之，如景德之制。

　　○賜笏頭帶

　　太宗制笏頭帶以賜輔臣，其罷免，尚亦服之。至祥符中，趙文公罷參知政事，為兵部侍郎，后數(shù)載，除景靈宮副使，真宗命廷賜御仙花帶與繡韉，遂服御仙帶。自后二府罷者，學(xué)士與散官通服此帶，遂以為故事。予親見蔡文忠罷參知政事，為戶部侍郎，服此帶。蓋曾為學(xué)士，用詔文金帶，曾經(jīng)賜者，許系之。先公為翰林及侍讀學(xué)士，玉清災(zāi)，落職為中書舍人，仍舊服金帶，舊例皆如此。景佑三年八月，方著詔。其宰相罷免，雖散官，并依舊服笏帶。李文定公，天圣中自秘書監(jiān)來朝，除刑部侍郎，并服笏帶。近者，罷參政者，黑帶佩魚而入，非故事也。入兩府，自黑帶賜笏者，太宗朝，例甚多。祥符中，張文節(jié)自待制為中丞，而參政事。天圣中，姜侍郎自三司副使為諫議大夫，而樞密，并賜如上。 【已上各見春明退朝錄?！?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六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七

　　官職儀制（三）

　　◆官職儀制（三）

　　對揚(yáng)判銓
　　罰俸例
　　除節(jié)度使例
　　尚書以下不得靸鞋過都堂門
　　諫議班
　　五司廳
　　銀臺司
　　步行學(xué)士
　　衛(wèi)士
　　三司使班
　　三告官打杖子持藤杖
　　功臣號
　　按察之職
　　帶侍讀學(xué)士出外
　　三司屬官兼直館
　　罷二府大禮進(jìn)官
　　加食邑
　　封贈
　　掌選官限內(nèi)不朝
　　使相節(jié)使不領(lǐng)京師官局
　　罷相得職
　　帶禁職出外任
　　二府相壓
　　未有磨勘轉(zhuǎn)官
　　不隔磨勘遷官
　　太常卿秘書監(jiān)
　　建隆班簿
　　吏祿
　　食邑滿萬戶封國公
　　宰相自草奏擬狀
　　宰相奏擬狀
　　宰相上殿命坐賜茶
　　提舉宮觀
　　樞密使副知院同知不并置
　　文臣為樞密皆帶檢校官
　　相員
　　三司權(quán)使權(quán)使公事為兩等
　　因例賜帶加服色

　　○對揚(yáng)判銓

　　吏部流內(nèi)銓，每除官，皆去 【『去』，春明退朝錄作『云』?！?權(quán)判，正衙謝，復(fù)正衙前殿引選人謝辭，由唐以來，謂之對揚(yáng)。判銓與選人同入，起居畢，判銓于殿前近北，西向立。選人謝辭訖，出，判銓官亦謝而出。近止令選人門謝辭，判銓不復(fù)入。

　　○罰俸例

　　罰俸例，一品八貫，二品六貫，三品五貫，四品三貫五百，五品三貫，六品二貫，七品一貫七百五十，八品一貫三百，九品一貫五十。

　　○除節(jié)度使例

　　外臣除節(jié)度使，景德以前，止舍人院作制。楊文公外制集載潘羅支、廝鐸督朔方軍節(jié)度使數(shù)制，是也。其后遂學(xué)士院降麻，如大禮加恩，在將相后數(shù)日方下，然不鎖院，不宣麻。近年遂同將相例，鎖院告庭矣。

　　○尚書以下不得靸鞋過都堂門

　　尚書省舊制，尚書侍郎郎官，不得著靸鞋過都堂門。

　　○諫議班

　　諫議班在知制誥上，若帶待制，則在知制誥下，從職也。戲語謂之帶墜。 【并見春明退朝錄?！?

　　○五司廳

　　予為鄜延經(jīng)略使日，新一廳，謂之五司廳。延州正廳，乃都督廳，治延州事。五司廳治鄜延路軍事，如唐之使院也。五司者，經(jīng)略、安撫、總管、節(jié)度、觀察也。唐制，方鎮(zhèn)皆帶節(jié)度、觀察、處置三使，今節(jié)度之職多歸總管司，觀察歸安撫司，處置歸經(jīng)略司。其節(jié)度、觀察兩案，并支掌推判官，今皆治州事而已。經(jīng)略、安撫司，不置佐官，以帥權(quán)不可不專也。都總管、副總管、鈐轄、都監(jiān)，同簽書，而皆受經(jīng)略使節(jié)制。

　　○銀臺司

　　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乃給事中之職，當(dāng)隸門下省。故事，乃隸樞密院，下寺監(jiān)皆用札子，寺監(jiān)具申，雖三司亦言上銀臺主判，不以官品。初冬，獨(dú)賜翠毛錦袍，學(xué)士以上自從本品，行案用樞密院雜司人吏，主判食樞密廚，蓋樞密院子司也。

　　○步行學(xué)士

　　天圣中，選人為館職，始?xì)W陽永叔、黃鑒輩，皆自左掖門下馬入館，當(dāng)時謂之步行學(xué)士。嘉佑中，于崇文院置總校局，校官皆許乘馬至院門，其后中書五房置習(xí)學(xué)公事官，亦緣例乘馬赴局。

　　○衛(wèi)士

　　車駕行幸，前驅(qū)謂之隊(duì)，則古之清道也。其次衛(wèi)仗，衛(wèi)仗者視闌入宮門法，則古之外仗也。其中謂之禁圍，如殿中仗。天官掌舍，無宮則供人門，今謂之殿門天武官，極天下長人之選八人，上御前殿，則執(zhí)鉞立于紫宸門下，行幸則為禁圍門，行于仗馬之前。又有衡門十人，隊(duì)長一人，選諸武 【明抄本有『士』字?！?力絕倫者為之，上御后殿，則執(zhí)檛，東西對立于殿前，亦古之虎賁人門之類也。

　　○三司使班

　　三司使班在翰林學(xué)士之上。舊制，權(quán)使即與正同，故三司使結(jié)銜，皆在官職之上。慶歷中葉，道卿為權(quán)三司使，執(zhí)政有欲抑道卿者，降勑時，移權(quán)三司使在職下結(jié)銜，遂立翰林學(xué)士之下，至今為例。后嘗有人論列結(jié)銜雖依舊，而權(quán)三司使初除合門取旨，間有敘學(xué)士上者，然不為定制。

　　○三告官打杖子持藤杖

　　三司、開封府、外州長官升廳事，則有衙吏前道告喝。國朝之制，在禁中唯三官得告，宰相告于中書，翰林學(xué)士告于本院，御史告于朝堂，皆用朱衣吏，謂之三告官。所經(jīng)過處，閽吏以梃扣地警眾，謂之打杖子。兩府、親王自殿門打至本司及上馬處，宣徽使打于本院，三司使、知開封府打于本司。近歲，寺監(jiān)長官亦打，非故事。前宰相赴朝，亦有特旨許張蓋、打杖子者。系臨時指揮，執(zhí)絲梢鞭入，自三司副使以上。副使唯乘紫絲暖座，從人隊(duì)長持破木梃。自待制以上，近歲寺監(jiān)長官持藤杖，非故事也。百官儀范著令之外，諸家所記，尚有遺者，雖至猥細(xì)，亦一時儀物也。

　　○功臣號

　　賜功臣號，始于唐德宗奉天之役，自后藩鎮(zhèn)，下至從軍資深者，例賜功臣，本朝惟以賜將相。熙寧中，因上皇帝尊號，宰相率同列面請三四，上終不允，曰：『徽號正如卿等功臣，何補(bǔ)名實(shí)？』是時吳正憲為首相，乃請上功臣號，從之。自是羣臣相繼請罷，遂不復(fù)賜。 【并筆談?！?

　　○按察之職

　　舊制，轉(zhuǎn)運(yùn)使官銜帶按察二字。慶歷中，沈邈、薛伸為京東轉(zhuǎn)運(yùn)按察使，欲盡究吏民之情，乃取部吏之憸猾者四人，尚同、李孝先、徐九思、孔宗旦，俾偵伺一路。而四人者怙權(quán)睢盱， 【東軒無『睢盱』二字?！?頗致搔擾，時謂之山東四狼。王逵、楊纮、王鼎皆為轉(zhuǎn)運(yùn)按察使，尤苛暴，多任耳目以害官吏， 【以上八字東軒作『虐』?！?時謂之江東三虎。仁宗知其事，下詔戒勑，而削去按察二字。其后澆風(fēng)漸革，而士大夫務(wù)崇寬厚，惡得 【東軒作『無復(fù)』?！?暴察之名矣。至熙寧中，執(zhí)政建言，天下官吏皆持祿養(yǎng)交，政事頹靡，務(wù)相容貸，蓋由在上無督責(zé)之實(shí)。于是出臺閣新進(jìn)，分按諸路，謂之察訪。既而又分三院御史為六察官，領(lǐng)六察按以督舉中外事，自是按察之政復(fù)行矣。 【見東軒筆錄?！?

　　○帶侍讀學(xué)士出外

　　故事， 【東齋有『翰林』二字。】 侍讀學(xué)士無帶出外者。張知白罷參知政事，授此職知大名府，然非歷二府而出者，不得焉。寶元中，梅詢始帶知鄭州， 【東齋有『改許州』三字。】 自后兩制遂為例。 【見東齋記事?！?

　　○三司屬官兼直館

　　韓國華，字光弼，相州人，為右司諫鹽鐵判官。每歲后苑賞花，三館學(xué)士皆預(yù)，國華與潘太初封對，自言任兩省清官，兼計(jì)司職，不得侍曲宴。即日命直昭文館，后三日苑宴，即命陪預(yù)。三司屬官兼直館，自國華等始。 【見范蜀公蒙求。】

　　○罷二府大禮進(jìn)官

　　建隆至天禧，每朝廷大禮，二府必進(jìn)官。天圣二年南郊，呂許公懇言之，乃止。自是加恩而已。

　　○加食邑

　　每大禮，兩府加恩，功臣、階勛、食邑、實(shí)封內(nèi)得三種，學(xué)士至待制、大兩府，得階勛而下二種。大卿監(jiān)至少卿監(jiān)一種，得加食邑。郎中而下，京朝官一種，階勛而已。凡加食邑，宰相千戶，實(shí)封四百戶。余降麻官食邑七百戶，實(shí)封三百戶。直學(xué)士以上，食邑五百戶，實(shí)封二百戶。舍人、待制、散尚書至少卿監(jiān)以上，食邑三百戶，實(shí)封二百戶。凡食邑三百戶，封縣開國男。五百戶，封子。七百戶，封伯。千戶，封郡侯。二千戶，封公。千五百戶以上，始加食邑。

　　○封贈

　　凡朝士父在，經(jīng)大禮推恩，得致仕官，不給俸。父任升朝官以上致仕，自得俸。舊制，若因其子更加秩，即不給俸。凡宰相、使相，母封國太夫人，妻封國夫人。樞密使、副使、參知政事、尚書、節(jié)度使，母封郡太夫人，妻封郡夫人。樞密使、參政母經(jīng)南郊，封國太夫人。直學(xué)士以上，給諫、太卿監(jiān)、觀察使，母封郡太君，妻封郡君。 【舊制，學(xué)士官至諫議大夫以上，方得郡封。天禧中詔改之?！?少卿、防團(tuán)以下，至升朝官，母封縣太君，妻封縣君。凡輔臣、宣徽初入，封三代東宮三少。 【曾祖為少保，祖為少傅，父為少師。】 因進(jìn)官，或遇大禮，進(jìn)加至太師。兩令、國公、使相、節(jié)度，亦封三代。尚書、資政殿大學(xué)士、三司使，封二代，至太尉。 【大學(xué)士自如兩府例。】 學(xué)士至待制，封一代，至太尉。余升朝官以上，至吏部尚書。 【父歷兩府，贈至太師、令、國公。歷兩制、大兩省，贈至太尉。】

　　○掌選官限內(nèi)不朝

　　唐兵部、吏部侍郎、郎官選限內(nèi)，不朝。今審官東西院、三班院，皆預(yù)內(nèi)朝，而流內(nèi)銓止趍五日起居，疑循舊制。

　　○使相節(jié) 【明抄本有『度』字】 使不領(lǐng)京師官局

　　祖宗朝，使相、節(jié)度使未嘗有領(lǐng)京師官局者，其奉朝請，必改他官，多為東宮三少、上將軍、統(tǒng)軍。趙中令以使相自河陽還，除太子少保。至明道中，錢相始為景靈宮使。治平中，武康節(jié)度 【明抄本有『使』字?！?李公端愿始為醴泉觀使。真宗時，東封西祀，奉祀皆輔臣為五使，南郊則用學(xué)士。仁宗籍田恭謝、大饗明堂、祫饗上大饗，并循真廟之制。

　　○罷相得職

　　祖宗時，宰相罷免，唯趙中令得使相，余多本官歸班，參樞亦然。天禧中，張文節(jié)始以侍讀學(xué)士知南京。天圣中，文康以資政學(xué)士知陜州。自慶歷后，解免罷，率皆得職焉。

　　○帶禁職出外任

　　祖宗時，唯樞密直學(xué)士帶出外任，往李尚書維罷翰林，為集賢院學(xué)士，知許州。劉中山子儀自翰林為臺丞，李憲成以翰林權(quán)使三司，皆蘄出，并以樞密直學(xué)士，劉知潁州，李知洪州。蔡文忠以翰林兼侍讀兩學(xué)士，改龍圖閣學(xué)士，知密州。自翰林改龍閣而出藩，繇文忠始也。近歲，率帶侍讀及端明學(xué)士。刑公昺以侍讀學(xué)士知曹州，孫宣公亦以侍講知兗州，二公皆久奉勸講，遂聽以其職補(bǔ)外。自張文節(jié)始，舊輔臣帶侍讀出守。至寶元中，梅公詢始以侍讀學(xué)士知許州，侍讀帶外任，自梅公始也。其后翰林出者，率皆換此職。晁文元公，天禧中，自翰林承旨換集賢院學(xué)士，判西京留臺。吳正肅公，皇佑中以資政殿學(xué)士。李少師公明，嘉佑中以龍圖閣直學(xué)士并換集賢，判西臺。近歲皆以禁職分臺。

　　○二府相壓

　　二府，舊以官相壓，李文正公自文明殿學(xué)士、工部侍郎為參知政事，而宋慧安公自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遷刑部尚書，居其上。至祥符末，王沂公與張文節(jié)公同參知政事，王轉(zhuǎn)給事中，張轉(zhuǎn)工部侍郎，而班沂公下，意頗不悅，乃復(fù)還貳卿之命，止以舊官優(yōu)加階邑。自后，第以先后入為次第。

　　○未有磨勘轉(zhuǎn)官

　　祖宗時，未有磨勘，每遇郊祀等恩，皆轉(zhuǎn)官，未滿二載者，不轉(zhuǎn)官，例加五階。王黃州自知制誥，未有勛，便加柱國，在滁州為散郎，自承奉加朝散大夫階。

　　○不隔磨勘遷官

　　太宗時，始置磨勘差遣院，后改為審官。真宗時，京朝官，四年乃得遷，天圣中，方有三年之制。而在外任者，不得遷，須至京引對，乃得改秩。明道中，始許外任歲滿亦遷，時恭謝天地覃恩，不隔磨勘，有并遷者，于是朝士始多。皇佑覃恩磨勘，人情苦其不均，英宗與神宗即位，故復(fù)用恭謝之例。

　　○太常卿秘書監(jiān)

　　先公嘗言，舊傳太常卿不是卿，秘書監(jiān)不是監(jiān)，以其品列清重，不與諸卿監(jiān)侔耳。唐室士大夫多尚臺省官，不樂九列，故目秘書監(jiān)為宰相病坊，少監(jiān)為給舍病坊。然中秘書典綜籍，有麒麟、天祿二閣為藏書之所，歷代名居禁中，亦曰中書。西漢劉向、揚(yáng)雄典校于其內(nèi)，東漢班固為蘭臺令史，尚為美談，況監(jiān)令乎？故其秩甚重，迄今班在太常宗正之下，七寺卿之上，是以名儒宿老，不務(wù)趨兢者，多樂就此任。唐白樂天、劉夢得、薛逢，皆揚(yáng)歷焉，不可一一悉記。吾為翰林學(xué)士承旨日，屬以多病，嘗語同列云：『禁中視草，非養(yǎng)病之地，他日解職，得遂大蓬之拜，歸息十?dāng)?shù)畝之園，入就三品之列，為國家典掌圖籍于九流百氏之中，優(yōu)游以終老，則為幸也。寧期際會明圣，忝塵輔相，此固非平昔之覬望也。』諸子因上問曰：『太常卿班列如何？』公曰：『太仆卿在六街尚書之下，其資望與吏部尚書同。每入朝，隨尚書立班，與尚書丞郎同幕次，故太常卿舍為尚書里行者，蓋謂此也?！淮笄浼醇睦芍心淮危┦考醇膯T外幕次。卿與少卿每入幕次，皆于橫行獨(dú)據(jù)一榻，向門而坐，他卿不得并也。

　　○建隆班簿

　　建隆三年十二月，班簿計(jì)二百二十四員。文班一百五十人，內(nèi)南班一百一十人，兩省二十七人，學(xué)士三人，留司十人。武班七十四人，內(nèi)留司一十二人。 【已上春明退朝錄。】

　　○吏祿

　　天下吏人，素?zé)o常祿，唯以受賕為生，往往致富者。熙寧三年，始制天下吏祿，而設(shè)重法以絕請托之弊。是歲，京師諸司，歲支吏祿錢三千八百三十四貫二百五十四，歲歲增廣。至熙寧八年，歲支三十七萬一千五百三十三貫一百七十八。自后增損不常，皆不過此數(shù)。京師舊有祿者，及天下吏祿，皆不預(yù)焉。 【春明退朝錄?！?

　　○食邑滿萬戶封國公

　　舊制，將相食邑萬戶，即封國公。王太尉為相，過萬戶，而謙抑不坐。慶歷七年南郊，中外將相唯夏鄭公滿萬戶，上書請封英國公。因詔使相未滿萬戶，皆得封，于是王康靖封遂國公，章文簡封郇國公，王武恭封冀國公云。其后遂以邑封合萬戶者徹國。

　　又

　　國朝以來，封國公者：范侍中、魯。王文獻(xiàn)、祁。向侍中拱、譙、秦。靜難節(jié)度劉公重進(jìn)、燕。保大節(jié)度趙公贊、衛(wèi)。定國節(jié)度馮公繼業(yè)、梁。張侍中永德、鄧、衛(wèi)。張尚書昭、舒、鄭、陳。孟中令昶、秦。王中令彥超、邠。趙中令、梁、許、魏。呂文穆、蔡、徐、許。寇忠愍、萊。丁秘監(jiān)、晉。馮文懿、魏。曹襄悼、韓、魯、鄆。王文穆、冀。張榮僖、岐、鄧、徐。呂文靖、申、許。王文正、沂。張文懿、郢、鄧。章文簡、郇。夏文莊、英、鄭。王康靖、遂、鄧。王武恭、祁、冀、魯。賈文元、安、許、魏。陳恭公、英、岐。文侍中、潞。杜正獻(xiàn)、祁。宋元憲、莒、鄭。龐莊敏、穎。韓侍中、儀、衛(wèi)、魏。曾侍中、英、兗、魯。富相。祁、鄭、韓。太子謚昭成、 【許王元僖，初謚恭孝?！?悼獻(xiàn) 【周王玄佑。已上見春明退朝錄?！?

　　○宰相自草奏擬狀

　　予嘗求得后唐閔帝應(yīng)順元年案檢一道，乃除宰相劉昫兼判三司堂，檢前有擬狀云：『具官劉昫右，伏以劉昫經(jīng)國才高，正君志切。方屬體元之運(yùn)，實(shí)資謀始之規(guī)，宜注宸衷，委司判計(jì)，漸期富庶，永贊圣明。臣等商量，望授依前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集賢殿大學(xué)士兼判三司散官，勛封如故，未審可否？如蒙允許，望付翰林降制處分，謹(jǐn)錄奏聞?！黄浜笥兄飘嬙唬骸涸壮紕d右，可兼判三司公事，令中書門下準(zhǔn)此。四月十日，用御前新鑄之印?！慌c今政府行遣稍異，本朝要事對稟，常事擬進(jìn)入，畫可，然后施行，謂之熟狀。事速不及待報，則先行下，具制草奏知，謂之進(jìn)草。熟狀白紙書，宰相押字，他執(zhí)政具姓名。進(jìn)草即黃紙書，宰臣執(zhí)政皆于狀背押字，堂檢宰執(zhí)皆不押，惟宰屬于檢背書押，堂吏書名用印。此擬狀有詞，宰相押檢不印，此其為異也。大率唐人風(fēng)俗，自朝廷下至郡縣決事，皆有詞，謂之判，則書判科是也。押檢二人，乃馮道、李愚也。狀檢瀛王親筆，甚有改竄勾抹處。按舊五代史，應(yīng)順元年四月九日己卯，鄂王薨，庚辰以宰相劉昫判三司，正是十日，與此檢無差。宋次道記開元宰相奏請，鄭畋鳳池藁草擬狀注制集，悉多用四六，皆宰相自草，今此擬狀，馮道親筆，蓋故事也。

　　○宰相奏擬狀

　　唐宰相奉朝請，即退延英，止論政事大體，其進(jìn)擬差除，但執(zhí)熟狀畫可。今所存有開元宰相奏請狀二卷，鄭畋鳳池藁草，內(nèi)載兩為相奏擬狀數(shù)卷，秘府有擬狀注制十卷，多用四六，紀(jì)其人履歷性行論請，皆宰相自草，五代亦然。寇萊公謂楊文公曰：『予不能為唐時宰相』，蓋嫻 【明抄本作『懶』?！?于命詞也。今中書日進(jìn)呈差除，退即批圣旨，而同列押字。國初范魯公始為之。

　　○宰相上殿命坐賜茶

　　舊制，宰相早朝，上殿命坐，有軍國大事則議之，常從容賜茶而退。自余號令，除拜刑賞廢置，事無巨細(xì)，并熟狀擬進(jìn)，入于禁中，親覽批紙尾，用御寶，可其奏，謂之印畫，降出奉行而已。由唐室歷五代，不改其制，抑古所謂坐而論道者歟？國初，范魯公質(zhì)、王宮師溥、魏相仁溥在相位，上雖傾心眷倚，而質(zhì)等自以前朝舊相，憚太祖英睿，具札子面取進(jìn)止，朝退，各疏某事所得圣旨，臣等同署字以志之。如此則盡稟承之方， 【胡抄本有『可』字?！?免妄誤之失，帝從之。自是奏御寢多，或至旰昃，啜茶之禮尋廢，固弗暇于坐論矣。于今遂為定式，自魯公始也。 【各出金坡遺事?！?

　　○提舉宮觀

　　天圣七年，玉清宮災(zāi)，遂罷輔臣為宮觀使，而景靈、會靈、祥源三宮觀以學(xué)士舍人管干。康定元年，李康靖公罷參知政事，為資政殿大學(xué)士，提舉會靈觀，自后學(xué)士皆為提舉。至和初，晏元獻(xiàn)公以舊相為觀文殿大學(xué)士，提舉萬齡 【避家諱也?！?觀。而武臣今致政李少師端愿為觀察使，止得管干祥源觀，自陳于樞密府宗袞， 【宋元憲也，謝朓謂謝安為宗袞?！?乃加以都管。當(dāng)今朝官亦云提舉，非故事也。

　　○樞密使副知院同知不并置

　　本朝置樞密使副，或置知樞密院同知院，然使與知院不并置也。熙寧元年，文潞公、呂宣徽為使，而潤州陳丞相，自越州召為知院，前一歲，陳丞相為副使，位在呂公之上故也。

　　○文臣為樞密皆帶檢校官

　　太平興國四年，石元懿始以樞密直學(xué)士簽書院事。八年，張司空齊賢、王公沔并以諫議大夫同簽書樞密院事。景德三年，馬正慧以檢校太傅、韓公崇訓(xùn)檢校太保，并簽書樞密院事。治平二年，令郭宣徽為同簽書院事。文臣為樞密使，皆帶檢校太尉太傅兼本官。干興元年，錢文僖以兵部尚書為樞密使，不帶檢校官，有司之失也。

　　○相員

　　國初，范魯公、王祁公、魏仆射三相罷，趙令獨(dú)相，始置參知政事。自是一相或二相，至咸平中，始有呂文穆、李文靖、向文簡三相，又至至和中，文潞公、劉丞相、富鄭公三相。

　　○三司權(quán)使權(quán)使公事為兩等

　　咸平六年，并三部為三司使，官輕則為權(quán)使公事。慶歷中，葉翰林再總計(jì)，止云權(quán)使，蓋中書誤也。其后遂分權(quán)使與權(quán)使公事為兩等。

　　○因例賜帶加服色

　　李西樞憲成為知制誥，尚衣緋，出守荊南，召為學(xué)士合門，舉例賜金帶，而不可加于緋衣，乃并賜三品服。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七

　　●宋朝事實(shí)類苑卷第二十八

　　官職儀制（四）

　　◆官職儀制（四）

　　武臣賜笏頭帶
　　對賜
　　郊禮召耆德侍祠
　　二府拜恩詣景靈宮謝
　　都省議事儀式
　　南郊執(zhí)仗兵士
　　中書密院執(zhí)政官非假日不得私第見客
　　太祖令文武臣入見謝畢乃得詣?wù)?
　　樞密院別撰時政記
　　譯經(jīng)潤文使
　　太常寺官
　　宰相帶館職
　　文臣自使相除樞相罷節(jié)還舊官
　　文臣為使相節(jié)度使
　　文臣換武
　　武臣換文
　　王冀公為大資政請鑄印不許
　　太尉在三師之下
　　不歷郎官為大諫
　　遷郎曹
　　侍制更直
　　宣徽使位樞密使下
　　駕親臨問臣僚
　　兩府親戚回避
　　具員
　　軍廵馬步院用文吏
　　定合班儀
　　賜百官冬服
　　一品致仕官綴班
　　罷代判官
　　臺省寺官以三周轉(zhuǎn)官
　　常參官朝官
　　登聞檢院
　　選人赴調(diào)求職官
　　詔勑藏勑書樓
　　羣臣入合

　　○武臣賜笏頭帶

　　太宗命創(chuàng)方團(tuán)球路帶，亦名笏頭帶，以賜二府文臣。明道初，張徐公為樞密使兼待中，獨(dú)得賜之?；视映酰钍讨杏煤鸵允寰颂I賜，時王侍中貽永為樞密院，遂并賜之。其后曹侍中亦以叔舅而賜焉。

　　○對賜

　　凡拜職入謝，多有對賜，拜官加勛封謝恩，雖二府亦無有。景德初，王冀公以參知政事判大名府，召還，加邑封，時契丹方講好，真宗欲重其事，冀公入謝，特命以衣帶鞍馬賜之。自后二府轉(zhuǎn)官，加階勛封邑入謝，并有對賜。

　　○郊禮召耆德侍祠

　　皇佑二年，仁宗始祀明堂，范文正公時守杭州，而杜正獻(xiàn)致政居南都，蔣侍郎希魯致仕居蘇州，皆年老體康。范公建言，朝廷闊禮，宜召元老舊德陪祀，供帳都亭驛以待焉。二公卒不至。加賜衣帶器幣，賜一子出身。自后前兩府執(zhí)政者，大禮前率有詔召之，然亦無至者。禮畢，皆賜衣帶器幣焉。

　　○二府拜恩詣景靈宮謝

　　文穆王冀公，天圣初再為相，既拜命謝恩，即請?jiān)劸办`宮奉真殿朝謝真宗皇帝。冀公仍以五百千建置道場，托先公為齋文，其略曰：『奉諱之初，謝病于外，臨西宮而莫及，企南狩以方遙。』失其本，余不盡記。自后二府初拜恩入謝，即詣景靈，踵冀公故事也。

　　○都省議事儀式

　　先公嘗言，自太祖臨御以來，百司人吏，艱于選補(bǔ)，繇是臺省舊規(guī)，漸成廢墜。吾前忝罷右仆射，省中并非舊吏，惟私名散官三數(shù)人主掌按籍而已。其舉措祗應(yīng)山野，逮其詢省中故事，則懵然莫知也。適會勑下，集三省官議事，省吏以狀白，吾詰之曰：『三省官議事，仆射入省乎？』曰：『不知也。』『臺省官與丞郎尚書雜坐乎？』曰：『不知也。』『掌名表郎官與監(jiān)議御史何向而坐？』曰：『不知也?！弧鹤笥邑┡c尚書坐孰為主？』曰：『不知也?！晃釣橹骺屠芍姓普a日，時吏部尚書張公昭、兵部尚書李公儔、左丞趙公上交、中丞劉公溫叟、致仕楊尚書昭，以耆儒碩德，俱在班列，屢陪諸公于都省議事。大凡在內(nèi)庭，論職不論官，入都省，論官不論職。如翰林學(xué)士 【文明學(xué)士、樞密、直學(xué)士、三司副使并同上?！?帶兩省官及都省官，遇議事之日，入都省，并綴本班坐。 【此論官不論職也，如郎中則向郎中坐，諫議則向諫議坐也。】 每議事，所司于都堂陳帟幕，具酒饌，設(shè)左右丞坐于堂之東北，面南向。設(shè)御史中丞坐于堂之西北，面南向。設(shè)六尚書侍郎坐于堂之東廂，面西向。設(shè)兩省尚侍給事諫議坐于堂之西廂，面東向。 【如兩省有侍郎，則改左右尚侍坐?！?設(shè)知名表郎官坐于堂之東南，面北向。設(shè)監(jiān)議御史坐于堂之西南，面北向。又設(shè)左右司郎中 【『中』字據(jù)明抄本增?！?員外坐于左右丞后，設(shè)三院御史坐于中丞之后，設(shè)諸行郎中員外坐于尚書侍郎之后，設(shè)左右司諫正言坐于給舍諫議之后，并重行異位。故事，左右仆射與侍中中書令是為四相。自唐開元之后，仆射參知政事，然非軍國大事，本省會議事之日，三省官早赴省就次，所司先以議事徧呈諸官，略知大意，然后所司引知名表郎官執(zhí)黃卷 【黃卷即所議事?！?升廳，就本位。次引小兩省官就本位，次引郎中員外就本位，次引三院御史就本位，次引兩省官，次引尚書侍郎，次引御史中丞，各就本位，然后左右丞升廳。所司抗聲曰：『揖』，羣官對揖訖，各就坐。知名表郎官以黃卷授所司，所司捧詣左右丞， 【如左右丞闕，即次判都省官一人事?！?左右丞執(zhí)卷展讀訖，然后授于中丞，于尚書侍郎，迤邐展讀訖，復(fù)授于名表郎官。始命茶酒進(jìn)食， 【再行酒進(jìn)食，所司抗聲曰：『揖』，揖訖，羣官方飲酒，爵止于三行，后或以喧嘩不設(shè)?！?食飲 【『飲』原作『欲』，據(jù)明抄本改?！?畢，所司捧筆硯立于左右丞之前，一吏抗聲曰：『請定訖』，左右丞捧筆叩頭。所司曰：『揖』，左右丞與羣官揖訖，然后以一幅紙寫所議事節(jié)，署名于其下，迤邐授于回坐監(jiān)議御史，命一吏抗聲曰：『有所見不同者，請不押押字。』 【在坐如有異議，不問官位高卑，并于進(jìn)狀論，別侯進(jìn)止?！?后食訖，所司復(fù)抗聲曰：『食畢，揖』，羣官對揖，各降階出，就本次以所議事可否，共列狀進(jìn)入，以高者為表首。如諸司三品以上，并入省議事，即諸司三品坐于尚書侍郎之南，東官一品坐尚書侍郎之前，武班二品，坐于給舍之南，并同席異位。如議大事，仆射御史大夫入省，惟仆射鞍轡至廳下馬，余官并門外下馬，設(shè)仆射大夫位于左右丞之前，并行異位，揖畢，押字，皆仆射專之矣。故徐騎省鉉博古之士，多知典故，亦言在江南見舊儒所說議事次第，與吾略同，命寫一圖子 【明抄本作『字』?！?授與省吏，即不知此輩能遵守否？ 【已上并見春明退朝錄?！?

　　○南郊執(zhí)仗兵士

　　梁開平二年南郊，執(zhí)儀仗兵士計(jì)二千九百七十人。建隆四年南郊，執(zhí)儀仗兵士一萬三千六百人，太常寺鼓吹等二千六百四人，太仆寺推駕兵士六百八十二人，六軍執(zhí)擎人員兵士五百五十二人，左右金吾衛(wèi) 【『衛(wèi)』原作『街』，據(jù)明抄本改?！?仗各一百二十五人，左金吾仗三百五十八人、右金吾仗三百五十九人，殿中省押番人員并執(zhí)擎兵士共五百三十一人，司天臺一百六十二人，八司都司四千三百七十三人，合兵部一萬七千四百三十三人。 【出金坡遺事?！?

　　○中書密院執(zhí)政官非假日不得私第見客

　　慶歷三年九月丁丑，知諫院蔡襄上言，自今中書樞密院執(zhí)政官，非休假日，私第不得見客，欲詢訪外事者，聽呼召。從之。 【見涑水紀(jì)聞。以上五字據(jù)明抄本增?！?

　　○太祖令文武臣入見謝畢乃得詣?wù)?

　　舊制，文武羣臣由一命而上，自外至京，必先詣?wù)茫娪?，乃得入見。辭謝，亦如之。太祖皇帝御極之初，親總庶務(wù)，嘗驛召一邊臣入對，將授以方略，訝其到闕已數(shù)日而未見。左右或奏以未過正衙，太祖意不平之，乃令自今皆入見謝畢，乃得詣?wù)?，遂為定制?【出涑水紀(jì)聞。以上五字據(jù)明抄本增?！?

　　○樞密院別撰時政記

　　左右史所以記言動也，然則王者之密畫切問，弼臣之僉諧獻(xiàn)納，外廷分職，莫克與聞，則中書有時政記，得以詳述焉。近制，參知政事二員，共掌其任，復(fù)有羣司上殿奏事，及親奉德音，或特出宸斷，可以訓(xùn)俗示后者，月終錄送中書同編纂，編訖奏御，宣付史館。景德、祥符中，知樞密院王公欽若、陳公堯叟請自今樞密院所覩嘉言美德，更不錄送中書，愿別為時政記。從之。 【金坡遺事。】

　　○譯經(jīng)潤文使

　　太平興國中，始置譯經(jīng)院于太平興國寺，延梵學(xué)僧翻譯新經(jīng)。始以光祿卿湯悅、兵部員外郎張公洎潤色之。后趙文定、楊文公、晁文莊、李尚書維，皆為譯經(jīng)潤文官。天禧中，宰相丁晉公始為使。天圣三年，又以宰相王冀公為使，自后宰相繼領(lǐng)之，然降麻不入銜。慶歷三年，呂許公罷相，以司徒為譯經(jīng)潤文使，明年致仕，章郇公代之，自后乃降麻入銜。又以參政、樞密為潤文，其事浸重，每歲誕節(jié)，必進(jìn)新經(jīng)。前兩月，二府皆集以觀翻譯，謂之開堂，亦唐之清流盡在也。前一月，譯經(jīng)使、潤文官集以進(jìn)新經(jīng)，謂之閑堂。 【春明退朝錄作『閉堂』?！?

　　○太常寺官

　　太常寺，國初以來，皆禁林之長主判，而禮院自有判院、同判院。大中祥符中，符瑞繁縟，別建禮儀院，輔臣主判，而兩制為知院。天禧末，罷知院。天圣中，省禮儀院，而寺與院事，舊不相兼?？刀ㄔ?，置判寺、同判寺，并兼禮儀事，近有至六七人者。按太常置卿一員，少卿二員，博士四員。祥符中，博士二員，后加至四員，今若置判寺一員，同判寺二員，合唐之卿數(shù)矣。 【天圣元年改同判院為同知院，即博士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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