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之外。臣蕞爾微軀，難圖報效，罔知忌諱，上逆天顏。（《迷樓記》）
　　◎列女
　　◎蘭陵公主
　　公主字阿五，文帝第五女。初嫁儀同王奉孝，卒，適柳述。煬帝即位，述徙嶺表，誓不改嫁，憂憤而卒。
　　◇臨終上煬帝表
　　昔共姜自誓，著美前詩，息阝媯不言，傳芳往誥。妾雖負罪，竊慕古人。生既不得從夫，死乞葬于柳氏。（《隋書·蘭陵公主傳》）
　　◎譙國夫人洗氏
　　夫人，高涼人。梁大同初，適高涼大守馮寶。陳永定中，冊為中郎將石龍?zhí)蛉?。隋開皇中，冊為宋康郡夫人，進譙國夫人、開府，置長史以下官屬。仁壽初，卒。謚曰誠敬夫人。
　　◇先書報高州刺史李遷仕
　　太守馮寶病篤，謹令妻洗氏傳啟，并奉土貢，以資軍費。（《通典》一百五十四，案：此事在梁太清末。）

卷二十九
◎闕名
　　◇奏案元諧
　　諧謀令祁緒勒黨項兵，即斷巴、蜀。時廣平王雄、左仆射高二人用事，諧欲譖去之，云：「左執(zhí)法星動已四年矣，狀一奏，高必死。」又言：「太白犯月，光芒相照，主殺大臣，楊雄必當之?！怪C嘗與滂同謁上，諧私謂滂曰：「我是主人，殿上者賊也。」因令滂望氣，滂曰：「彼云似蹲狗走鹿，不如我輩有福德云?！梗ā端鍟ぴC傳》，有人告諧與從父弟上開府滂、臨澤侯田鸞、上儀同祁緒等謀反。上令案其事有司奏。）
　　◇奏劾盧愷
　　房恭懿者，尉遲迥之黨，不當仕進。威、愷二人，曲相薦達，累轉(zhuǎn)為海州刺史。又吏部預選者甚多，愷不即授官，皆注色而遣。威之從父弟徹、肅二人，并以鄉(xiāng)正徵詣吏部。徹文狀後至而先任用，肅左足攣蹇，才用無算，愷以威故，授朝請郎。愷之朋黨，事甚明白。（《隋書·盧愷傳》，何妥與蘇威不平，奏威陰事。愷坐與相連，上以愷屬吏。憲司奏愷。）
　　◇秦王二子承嗣議
　　《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子以母貴。貴既如此，罪則可知。故漢時栗姬有罪，其子便廢，郭后被廢，其子斯黜。大既然矣，小亦宜同。今秦王二子，母皆罪廢，不合承嗣。（《隋書·秦孝王俊傳》）
　　◇比丘惠遠等造象銘
　　無黑變成紫室。所愿從心，咸登妙果，無不遂意。又愿見世後生，男則貌如觀頂，天然而知，智慧孤秀，任居上位，亦世崇明，玄風相踵，超然之一；女則行軀端嚴，行性淳潔，內(nèi)隆勝，眾人聲嘆。有能試知無為，曉悟苦空，減己削身，共崇因果，舍離德業(yè)者，并同斯善，永無彰得，俱登正覺。開皇三年歲次癸卯五月戊戌朔十五日壬子，邑師比丘法□邑師比丘惠遠。（碑拓本）
　　◇楊遵義造象銘
　　開皇三年十二月，楊遵義為息□熾造象一區(qū)，上為人王帝主，下為七世父母，及自己身，同□斯愿。（碑拓本）
　　◇王忻造象銘
　　□□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亡人先發(fā)弘愿，今敬成之，敢陳勝業(yè)。乃作銘云：
　　玄宗靡極，道法何源。其終無末，其始無先。玄絕學，□忘言。虛無萬古，寂魄□千。洪鍾應(yīng)扣，響振周年?！酢跻蛔郑嬋T。星珠□□，月桂猶□?！踯囆锌?，□駕飛仙。道德經(jīng)首，希夷□容。三鳥翻揚，九井□蹤。□祠曲里，廟享濯龍。全身□寫，相好無窮。勤心勤敬，□真慕圣。奉資王矣，□□益詠。大隋開皇六年七月十五日，前上士、州從事、國子助教、彭城縣開國男、洞玄弟子王忻敬造。（碑拓本）
　　◇堅昭禮造像銘
　　開皇十一年歲次辛亥正月甲申朔十五日戊戌，首民堅昭禮為先亡七世父母，身所生父母，祖□□，妻夏侯，父阿頎，母果僧妃，叔阿仆，妻夏侯。（碑拓本）
　　◇杜乾緒等造像銘
　　大隋開皇十二年歲在壬子十二月壬申朔十日辛巳，蓋欲崇高志遠者，要須曠□□行。是以當今佛弟子、大都邑主杜乾緒，都邑主張子元，大都化主董難當，都化主杜郭生，都邑等，雖須形居俗網(wǎng)，志棲方外，□巳□□□。龍山之南，河水之西，雉水之東，吉祥□□，敬造石像一軀，層龕比刃，巧盡百奇，珍□□□。遠而望之，狀寶塔涌現(xiàn)於靈山；近而□□，□園之睹玉殿?；鼐ψ⒛?，歸心有在。以此勝善，福閏皇家，□法治國。又愿七世先靈，見生眷屬，類同沾澤。因茲福慶，刊記斯銘。其詞曰：
　　妙理難原，旨趣莫尋。凌□靡惻，孰算其深。就山山開尤，□□□音。金□既□，徒泣雙林。勇塔且淪，園匿□，□□光光。銅人閉景，圣宇暫空。□□□□，像曜不曦。像月為ぁ，寶□□□。□羅妙像，緣鏤碧崖。相圖真□，明眺高云。光埋月朗，八萬未逾。真容何爽，詹相吮吟。福景唯深，王潤條□。芳澤來今，恩沾四□。慶不有心，言傳千載，不朽清音。（碑拓本）
　　◇王女足等造像銘
　　開皇十六年歲在丙辰三月甲寅朔八日辛酉，夫□□□寂真體，雖逢法□□□□，若旨龜睹木□□□□失國長避苦海。是以機倫西頹，大夜將至。佛自侮□，四□隱邇?nèi)弧＝裼兄T邑子八十人等，覺身?！?，不久多停。至如水胞，俄亦消滅。譬若火光出石，焉能□人□能人人□已崇造阿彌ヌ像一區(qū)，仰為歷劫諸師。七世父母，及自己身，以此功德，愿生生世世，得?！跎砩徣A化生，不受五蔭之胎，方□途□而□□，常□芥城。雖□我身猶在，又愿地獄休息，餓鬼飽滿，畜生解脫，人天具足，法界崩□，等滅已覺。（碑拓本）
　　◇青州舍利塔下銘
　　維大隋仁壽元年歲辛酉十月辛亥朔十五日乙丑，皇帝普為一切法界，幽顯生靈，謹于青州蓬山縣勝福寺，奉安舍利，敬造靈塔。愿太祖武元皇帝、元明皇后、皇帝、皇后、皇太子、諸皇子孫等，并內(nèi)外群官，爰及庶民，六道三途，人非人等，生生世世，值佛聞法，永離苦空，同升妙果。（碑拓本。案：《金石文字記》所載同州塔銘，與此正同，惟彼云「同州武鄉(xiāng)縣大興寺」八字為異。今不重錄。）
　　◇鄧州舍利塔下銘
　　大覺湛然，照極空有。慈愍庶類，救護群生。雖靈真儀，不同滅度。而遺形散體，尚興教跡。皇帝歸依正法，紹隆三寶，思與率土，共崇善業(yè)。敬以舍利，分布諸州，精誠懇切，大圣垂。爰在宮殿興居之所，舍利應(yīng)現(xiàn)，前後非一。頂戴歡忄喜，敬仰彌深。以仁壽二年歲次壬戌四月戊申朔八日乙卯，謹于鄧州大興國寺，奉安舍利，崇建神塔。以此功德，愿四方上下，虛空法界，一切含識，幽顯生靈，俱免蓋纏，咸登妙果。（碑拓本）
　　◇江夏縣緣果道場七層磚塔下舍利銘
　　夫至理空沖，尋求之源悠緬；法身寂泊，無方之應(yīng)奄臻。至如花疊未然，駐影留發(fā)，香薪已燎，散體分形。故有寶塔珍龕，山罪嵬四園之上，興地踴，照曜八國之中，俾我圣跡，未之湮墜。緣果道場者，梁天監(jiān)十二年太歲癸巳，長史劉端，舍宅為寺，有命過僧歸梨盡心監(jiān)造。梨降自江□，氏族未詳。戒慧總持，甚有靈驗。于是鴻基勝趾，締構(gòu)日新；三業(yè)薰修，七財具足。以今大隋大業(yè)九年昭之歲，江夏縣緣果鄉(xiāng)長劉大懿等，遵依敕旨，共三鄉(xiāng)仕民，奉□□齊興道場七層磚塔一所，安鎮(zhèn)此地。次有清信弟子黃慧龍、慧俊、慧達等兄弟，并德□佳雅難兄難弟，誓立五根，愿弘四事，于所住宅，福瑞累彰。亡父于大業(yè)三年二月，乃于食內(nèi)感舍利一枚，大小相歡。睹茲希有，安止水器，且浸且浮，旋繞久之，光明遍室，頂帶虔禮，日申供養(yǎng)。到七年正月，俊女雞娘，又感二枚。斯實跡現(xiàn)難思，抑聞圖籍。次有弟子李藥王信首宿馳賢才簡匹，雖室無瑞并，手闕金錢，每用放濟居心，傾舍為業(yè)，以開皇廿年，行至常州境，感舍利一枚。到大業(yè)五年，于所住宅，又感二枚。昔者阿難奉函，如來贊其希有；康會瓶寫，吳主嗟其神異。詢諸經(jīng)誥，今古同符。以今季夏六月八日，奉送散身，永窆基下。眾緣贊助，普設(shè)大齋。方俟七級巍峨，接霄房而揚采；九盤煜曜，寶鐸韻而流聲。上資帝朝，爰洎遐邇。設(shè)使芬盡方城，五分之身常??；石銷天袂，金剛之地嶷然。敢忘議善，乃為銘曰：
　　茫茫宇宙，悠悠世間。九地銜海，四□□山。三涂有獄，五道無關(guān)?；觌S動治，識□循還。至圣何像，嶷爾忄炎怕。示現(xiàn)無方，迦維垂跡。等救燒燃，通悲幽溺。息眾權(quán)城，椎輪火宅。八十化盡，天人喪師。撫膺雨淚，香水□毗。四王典護，八國均持。機緣靡隔，靈祥俟時。坊墳式建，層表臨空。非因鬼力，詎假神工。金盤仰露，寶鐸搖風。山移川徙，徽業(yè)興隆。（《古刻叢鈔》，又見《金薤琳瑯》八。）
　　◇張景略墓志銘
　　君諱景略，燕州上谷人，漢司徒華之後也。帝皇布護，將相蟬聯(lián)，備諸圖史，其可伊述。祖驃騎大將軍、第一領(lǐng)民酋長、文城公，又遷燕州諸軍事、燕州刺史?？箭報J將軍、諫議大夫、奉車都尉、行濟安郡太守、金鄉(xiāng)侯。君質(zhì)如披錦，文彩煥然，器若圭璋，光輝朗潤。于是弱齡表異，聲振朝野，欲止不能，遂被徵辟。起家為魏帝內(nèi)侍左右，尋遷秘書郎。優(yōu)游鳳沼，去來麟閣，時稱獨步，實曰無雙。又加車騎大將軍。開皇十一年正月六日，冥不蠲德，奄從運往。春秋六十有八。以其月二十六日遷窆于相州安陽河北白素曲。未極丞相之年，俄掩將軍之墓。嗚呼哀哉！乃為銘曰：
　　昔年慷慨，拖紫垂青。昆山漢水，玉潤珠明。何圖大運，混我賢貞。一辭身世，百代千齡。（碑拓本）
　　◇石里村造橋碑
　　大隋開皇六年歲次丙午二月壬午八月己丑，兗州高平縣石里村仲思那等廿人造橋之碑。蓋形同石火，忽有便無，命似浮泡，倏存還滅，若不傾心舍命，如薩垂之投骸，克己精誠，氵犬尸毗之救鴿，自非仰習二士之功，苦海寧容可渡？然今大邑主仲思那等廿人，謹見村南分派成池，氵帝水競流，以起《漂寸》濤之浪，阻隔長衢，致使楊朱泣分岐之淚，厭偽身形，遂登高樓，焚香啟發(fā)，獎化眾緣，四部崇助。謹于此處，敬造石橋一濟之所，急緩通傳，永絕稽留之嘆。兩盈美麗，婉娩可觀。又采石荊山，訪匠周隨。福力自天，名師忽至。圖龍者若乘虛?；ǎ姺甯偧?。佛漏兩坎，相同百工，左右侍衛(wèi)，八部備足，藉此橋像，福及那等。茂若春蘭，尉殊夏馥。身此乾坤，年同弗石；學并宣尼，仕登卿相。敬法伏摩，三途斷絕。昔秦王越海，人鬼懷嗟，義取成功，能言羨德。其詞曰：
　　運石荊山，藍田采玉。接軫連轅，首尾相續(xù)。檐桃再紅，其功始足?？椗畞碛危鷮覈?。（碑拓本）
　　◇州南和縣澧水石橋碑
　　功斯□有道存焉，其義大矣。至若□□之職掌士□□□□□□□□□□□□□□□□□□民庶夫弘割舍之業(yè)，寧崇勸導之旨？自智橋孤聳，寶航獨泛，引邪迷于覺路，拔沉溺于死河，無盡慧燈，散照百丈之室，上妙甘露，流布娑婆之境。我皇帝垂衣秉歷，紐地補天，二曜連暉，五精合彩，輕徭緩賦，仁被草木，好生惡殺，澤及豚魚，灑法雨以潤群生，建寶幢而導黔首。四民仰化，九服從風。州南和縣者，星膺胃昴，地連趙魏，水陸交會，人物殷阜。斜眺衡彰，金鳳凌波而曜色；卻瞻瀛碣，玉馬映雪以騰光。于斯時也，使持節(jié)、儀同三司、刺史辛公，以明德上才，褰帷此境。公名愨，字士信，隴西狄道人，風神秀起，雄圖杰出，博覽書傳，總括藝能，行成規(guī)矩，言為楷則，是以曳裾棘座，高步禮闈，市朝遷革，位望彌重，自建之部，威惠俱行，明閑憲章，深練治體，推誠化下，竭心奉上，奸豪悚疊，黎庶來蘇。翊軍將軍司馬田威，馮翊廣陽人也，志業(yè)平允，操履廉白。舉目持綱，弼諧蕃政，野絕帶牛之暴，市息飲羊之欺。又有宣威將軍、縣令馬君，以美譽清風，制錦斯邑。君名曄，字士暉，扶風始平人，器量宏深，風韻清舉，信義聞于州里，孝弟著于閨門，歷官二朝，頻宰三邑，明于剖斷，善于綏養(yǎng)，留心庶獄，小大以情，寇盜出奔，囹圄空寂。故使鄉(xiāng)閭敦睦，風俗和平，家識廉恥，人知禮讓。之麥，競秀兩岐；泄泄之雉，共ɡ三異?？h尉、兗州鄒縣孔經(jīng)，泗州高平縣魏君遐，并地望清華，人才謹素，當官理劇，煩而不擁?？h城之北，有澧水焉。其水也，上引七里之源，旁吸百原之口，控清引濁，冬溫夏涼。粒朝興，則白日晝暗；澄波夕映，則朱霞夜朗。厥水之上，雖有舊橋，每經(jīng)泛長，隋流《漂寸》壞，車牛陷溺，行李嗟辛。有縣老人宋文彪等，悟鏡像之非真，知水泡之難住，薰修十善，回向一乘，各竭資產(chǎn)，兼相勸化，敬造石橋，以濟行者。以開皇十一年，龍集于淵獻，月纏于降婁，爰共經(jīng)始，數(shù)年乃就。碧柱浮空，煙云等色；金堤枕浦，杞柳交陰。浩浩乎似應(yīng)龍之導盟津，峨峨乎若靈鰲之冠方丈。以此善因，廣渡危難。仰愿皇帝陛下，尊居太一，道邁虞唐；皇后配象陰精，德高任似；皇太子比曜前星，三善光備；內(nèi)外文武，州縣官僚，法界含生，咸蒙斯福。竊以洛陽路首，尚傳超石之書，城都柱上，猶題長卿之筆，況復業(yè)隆遂古，功濟生民，不有ɡ揚，孰弘勸獎？于是立碑路側(cè)，以彰厥庸，樹之風聲，懸諸日月。其詞曰：
　　星漢西轉(zhuǎn)，川瀆東傾。疏通云及，津梁乃成。攸攸行道，隱隱車聲。雖言利濟，詎免危城。（其一）
　　大悲拯物，寶珠斯現(xiàn)。瀉水疑瓶，□花似□。深□利□，廣開方便。善斷疑網(wǎng)，能除毒箭。（其二）
　　我皇負，君臨萬方。下調(diào)玉燭，上葉珠囊。白環(huán)獻祉，丹書效祥。藻心玄寂，邁彼輪王。（其三）
　　邯鄲北走，澧源旁射。桑麻隱映，川疇平易。是稱爽塏，實為滋液。士女連衽，車馬疊跡。（其四）
　　明明州將，垂恩不已。憂國若家，視民如子。溫其玉潤，油然云起。竹馬赴期，蒲鞭示恥。（其五）
　　穆穆良宰，達于從政。導之禮樂，申以法令。行合韋弦，清同水鏡。盜賊休止，黔黎歌詠。（其六）
　　有國耆老，閭閻俊民。斷除三毒，歸依四真。故樓危壞，愍彼沉淪。爍金運石，共造良因。（其七）
　　洪基蹇產(chǎn)，飛梁□□□固□□□□隱□□□□□□□□□□□□□□□仁□（其八）（碑拓本）
　　◇邢州南和縣澧水石橋累文碑
　　乃夫氣岳鎮(zhèn)寬泉流溢昆□□氵奔□□澍長波而□□翻（下闕）億兆之□萬□越（下闕）既是凡□斯成鄣矣。我大隋皇帝□□□□膺□火德。金輪空至，朱馬虛來?！醭錾瘛酢跎ㄏ玛I）而□群□□。邢州南和縣□□是□東?！酢酢酢跤簟跄衔罕薄酢躔埫裼跁r（下闕）日根共□爭□□□□高峰（下闕）風遠布外慎□□□謠□寬□□□□赤子之念□□蓋于朝野高□□諸耳目秋（下闕）呈神瑞（下闕）公可謂英才□□□□□聞（下闕）之名出□□□林之（下闕）南□地□武都□臨□□器德（下闕）稽□□施□□山岳□□□□□難者矣。（下闕）志安民行成□□□為□，則南和城後□□澧□洪源□彼高峰□波現(xiàn)于七□百（下闕）毀壞但以停輪止轍□馬□蹤□□遠途，困茲行李。有縣老人宋文彪等，并是邦家領(lǐng)（下闕）洞識流□明鑒□□□□脫□義此□心兼相勸獎，營斯上業(yè)。遂于開皇年也，歲次鶉（下闕，）乃求工異域，采玉珍山，龜柱通泉，龍梁接漢，參差巧鏤，□模妙樂之階，雕琢精奇狀下閻（下闕）申舞□□蘭□陵□而□□紅花全放徑春□□□□。綠葉紛披，值秋霜而更茂，清風暫至（下闕）并寫宮商之韻，長卿一度，畫橋柱而遐心；法顯重輕，多羅而練性。但以修營往日，功就今時。愿（下闕）所□莫非有為之□念□□流，并是無常之道?？謶]災風橫□怒□漂氵奔此既緣成畏（下闕）喘息□黑ウ□□何□片時留住信知，形同石火，盍爾□□命似露□索然消滅。是以仰囑將來，（下闕）照空□□常樂?；蚴┴斏豳V，續(xù)此寬因；或助力用功，詳營斯福。令此途無擁，□路恒通，共越生死之（下闕）闊。乃愿法燈無盡，慧炬長輝，度彼蒼生，濟斯含識。其辭曰：
　　晶浮上引，重濁下沉?！跣奕赵?，創(chuàng)造山□□□□□□□□尋重超九□凡□寬深（其一）
　　大海寬寬，我皇巍巍。四方慕化，萬國咸歸。靈龜逞瑞，潛□現(xiàn)輝。祚隆□□□□□□（其二）
　　并寫宮商之□□□上奉□□□□□為□□早聘□□有好□□無競慎等四知，清同水鏡。（其三）
　　明明令德，皎皎賢□?！酢酢酢酢酢酢踅酢酢酢跎七_□章秋禾選瑞，夏麥呈祥。（其四）
　　澧水橫流，□泉旁澍。參□蓊郁饒□□□千途競臻。□□□□□□□□□彼黎庶。（其五）
　　光家孝哲，□□英賢。高官積世，□□恒連?！酢酢鯊筒ⅰ酢酢酢鯛I凈□預□良田。（其六）
　　雕寶柱鏤，花□車□雷動馬（下闕）有為有作□□□?！踉猓ㄏ玛I）石□長（碑拓本）
　　◇陳思王廟碑
　　君諱植，字子建，沛國譙人也。洪源□九泉競深崇□□□□比峻。自權(quán)輿□□□□興焉，其後建國啟基，□□周室。顯霸業(yè)于東邾，彰茅封于譙邑。瓊根寶葉，蒔芳蘭如莫朽；軒冕相傳，襲縉紳而不絕。此乃備頒典冊，聊可梗概而言矣。逮承相參，乃成王室。道勛隆重，位登上宰。受國平陽，克昌厥後。鳴鸞佩玉，飛蓋交映。祖嵩，漢司隸、太尉公，職掌三事，從容論道，美著阿衡之任，不亦宜乎？父操，魏太祖武皇帝，資神龍虎，剖判郁以開基，名頒讖牒，謠敞真人，火運告終，土德承歷，爰據(jù)圖，享有天下，驟改質(zhì)文，馳遷正朔，英雄之氣，蓋有馀矣。昆丕，魏高祖文皇帝，紹即四海，光澤五都，負明堂，朝宗萬國，允文允武，庶績咸熙，正踐升平，時稱寧晏。致黃龍表瑞，驗兆漳濱；玉虎金雞，恒綸宇穴縣。王乃黃內(nèi)通理，慍淑英。睿哲稟于自然，博愍由于天縱。佩金華以邁四氣，抱玉操如忽風霜。綴贍藻于孩年，攝酋什于孺歲。尋聲制賦，膺詔題詩。詞采照灼，子云遙慚于吐鳳；文華理富，仲舒遠愧于懷龍。又能誦萬卷于三冬，觀千言于壹見。才比山藪，思并江湖。清辭菀菀，若葩之蔚鄧林；綠藻妍妍，如河英之照巨海。武庫太官之譽，握促之器者也。但祿由德賞，頻享王爵。建安十六年，封平原侯。十九年，改封臨淄侯。都不以貴任為懷，直置清雅自得。常閑步文籍，偃仰琴書，朝覽百篇，夕存吐握。使高據(jù)擅名之士，侍宴于西園；振藻獨步之才，陪游于東閣。黃初二年，奸臣謗奏，遂貶爵為安鄉(xiāng)侯。三年，進立為王?！蹙煟骊悶E謗之罪，詔令復國。自以懷正信如見疑，抱利器而無用。每懷怨慨，頻啟頻奏。四年，改封東阿王。五年，以陳前四縣封，復封為陳王。以讒言數(shù)構(gòu)，奸臣內(nèi)興，十一年里，頻三徙都，汲汲無歡，遂發(fā)憤而薨。時年有壹。即營墓魚山傍羊茂臺，平生游陟，有終焉之所。既如年代遠，兆塋崩淪，茂響英聲，遠而不絕。至十一世孫曹永洛等，去齊朝皇建二年，蒙前尊孝照皇帝恢弘古典，敬立二王，崇奉三恪。永洛等于時膺符表貢，面奉照皇，親酬圣詔。比經(jīng)窮討，皆存實錄。蒙敕報允，興復靈廟。饋嗣嘗，四時受謁。使恭恭嗣子，得展衷誠之愿；煢煢孝孫，長畢昊天之慕。遂雕鏤真容，鐫金寫狀，庶使□□□相，度永劫而不泯，七步文宗，傳芳猷于萬葉者也。其詞曰：
　　惟王磐石斯固，締緒攸長。波連溟渤，枝帶扶桑。分圭作瑞，建國開疆。蕙樓菌閣，遠邁靈光。（其一）
　　器調(diào)高奇，風革梳朗。談人刮舌，靈蛇曜掌。東合晨開，西園夜賞。桐華桂茂，玉潤金響。（其二）
　　聲馳天下，道冠生民。才驚曠古，德重千鈞。混之不濁，磨而不磷。如何一旦，萎我哲人。（其三）
　　山舟易失，日車難駐。壹謝人間，長遵埏路。風哀松柏，墳穿狐兔。何世何生，還成七步。（其四）
　　乃考惟昆，廓定洪基。受圖應(yīng)歷，運合紫微。一辭皇闕，永肯象□□□日轉(zhuǎn)響逐云飛。（其五）
　　大隋開皇十三年歲次星紀（碑拓本）

卷三十
◎闕名
　　◇金紫光祿大夫趙芬碑
　　（上闕）翼苞島而納百川者，必有出日之波瀾。斯乃（上闕）庶績，亦何代無其人哉？淮安定公繼之矣。公諱芬，字士茂。（上闕）英靈不絕。十一世祖融，字稚長，所謂荀令君（上闕）床。曾祖琰，祖賓育，或頻贊藩維，或□腰銀艾。（上闕）出龍宿感周勃生。公炳靈特挺，氣稟純粹。（上闕）理無喜慍之色。先圣微言，味之而不倦。（上闕）書舍人尚書、兵部郎職，乃應(yīng)星人同披（上闕）二國并興。伊洛崤函，百樓相對；金星火宿，芒（上闕）而不進。加儀同三司，仍長史。徵入朝，歷御伯納言。（上闕）治夏官府司馬，封淮安縣開國子。前後任熊、浙二州刺史?！酢酢酢酢觚弧鮾?yōu)（上闕）滯如（上闕）平□□□天官（上闕）圣主得賢。開皇五年，除蒲州刺史，加金紫光祿大夫。以公年時方邁，故優(yōu)以（上闕）乞骸，聽以大將軍、淮安公歸第，仍隆璽書，□賜幾杖。□□□□□□□皇（上闕）二月十二日寢疾，薨于京師之太平里第。王人□□□□□□□□粵十（上闕）府內(nèi)融虛舟玄運，有禮有法，可大可久。從□□□□□□□□□□□卅馀（上闕）然風塵不染，清白自守，脂膏莫潤。故（上闕）公業(yè)不亡，析薪有寄。府佐杜寬等，仰惟盛（上闕）誰知夏屋之所，乃勒此高碑，樹之（上闕）。
　?。ㄉ详I）歷代□□□仁不常，厥土所在稱珍?！趺溃ㄉ详I）動無近對斫尋百氏上上千古（上闕）命歸火謳歌去木古（上闕）身淑慎，名教斯在。（上闕）城黃腸□墓石（碑拓本）
　　◇隋上柱國、梁州刺史陳茂碑
　　□□挺奇略于□□□高文于游夏芳徽盛范□□傳祀纂神基□六奇定策夷項甯漢德□□□兼□著□□興太守功表折沖，任居分陜，祖□□□□遺公稟氣辰象，降靈□□，□五行之秀，蘊六德之姿，倚天照其鋒穎，絕海振其羽翮，識□□故（下闕）太祖□元皇帝之□□也，為大將軍□□□。譬姬文之□殷朝，若晉室之蕃魏國。望云斯表佳氣，□□□□初（下闕。）公以賈誼登朝之歲，終童奉使之年，展采于濫觴之辰，效官于尺木之始?！跻恍亩戮?，□三分以成務(wù)。遷振威將軍、給事中，□□□□□□□刑獄（下闕）仍為將軍府屬治內(nèi)郎。功預斷螯，勤宣汗馬，□用□聞，威風遠振，封南皮縣男，食邑二百戶。太祖為上柱國、隋國公、涇州□□公□府（下闕）有□□之化，非無利器之能。轉(zhuǎn)涇州總管府司錄、寧遠將軍、右□員外，常侍皇上。嗣霸圖將興帝業(yè)，眄□道□□□□□上□□大將軍□□公，公（下闕）府長史。周武帝薄伐東秦，席卷河北，聲振□坂，勢超垓下。既而流湯□□方盛，引弓之（下闕。）公沖冠之氣，臨危奮發(fā)；□□之誠，造次先表。每以身□執(zhí)銳前驅(qū)，上天縱雄杰英威□世（下闕）之□□下□□□□□□□上□□□□師凱入，授儀同三司。上德映在田在□業(yè)□一□□□九命，公亦追蹤□□絕□人（下闕）。上為定州總管，公任總管府司錄兼定州贊治。上為亳州總管，公除總管府司錄。上為上柱國，公遷府長史。（下闕）蚩尤之兇□□□，東陵之盜，謀為西楚之□，肆彼逆□□□郡邑，刁斗相喧；云梯交映，晉陽之師將沒。疏勒之□□□公（下闕）之□心□□□之擊□之去□轟□冰泮，掃地無遺?！酢踹h降，□蒙褒賞，授驃騎將軍、右光祿大夫，□□之（下闕）大將軍。上為大丞相、隋王，公除府掾，治右十二府長史。上登庸伊始，納麓在辰，作□負圖□絕□□公（下闕）之義既深推□之思斯重。大隋御宇，惟新建國。開皇元年，授給事、黃門侍郎?！酢跞障Γㄏ玛I）藝府□。其年，除右衛(wèi)府長史，進爵為□，增邑六百戶，通前一千四百戶。出□上（下闕）師□□軍容之盛。公運籌幕府，□和鼎實，蹇□獻授□最□優(yōu)。二年，授開府儀同三司，領(lǐng)左（下闕）舉□□□聲□□□□□□道□仰雄風之扇□□□受□設(shè)□之□周氏季（下闕）公化以時雍，布以輕典，銜策斯舉，韋弦遞用。□□□其冤□，比屋傳其頌聲，疆場安。遐邇□福，□□□之（下闕）除給事、黃門侍郎，兼右衛(wèi)府長史。七年，授兼太仆卿、黃門侍郎如故。九年，正除太仆卿，判黃門侍郎如故。□□□□□□□□居（下闕）授上開府儀同三司、太仆卿，判黃門侍郎如故。軒游□咸□飾□□比鄧騭□臺□均□權(quán)（下闕）以公春秋□□宜盡頤攝，禁掖便繁，或虧湯□□□舉□中□治□案部□條威惠斯□下車為政□化雍然□□□其明□□□□其（下闕）薨于□□，春秋六十有一。悲切摧梁，慟深罷市。兩宮軫□，百辟傷懷。謚曰□公，禮也。即以其年之□月十□日，歸葬蒲州猗氏縣長□□之（下闕）九□才□五際□□□□之道□□天然□□□□之心□由早□驅(qū)馳少□宦伍燕南趙北□戰(zhàn)□□□□□□□□□□□□□□之節(jié)（下闕）之□漢光□委質(zhì)皇家冊馀載□闊締構(gòu)綢繆□□蒙臥內(nèi)之□恩□共里之□澤贊□□之運□□□之（下闕）恂恂□□□□□□□□□之節(jié)儉□□默□不貪□□□□夫人王氏，太原□□人也。世襲（下闕）中□□□□□□□□□□禮□□斯□方諧鼓瑟之□遽□□□之□恤□無□舉案何□□□政（下闕）疑□□□□之（下闕）以□□□聲□傳□范方使。桑田且變，□□□頃之□，陵谷推移，尚紀滕嬰之槨。其銘曰：
　　□□□揆賓王觀國，丞相奇謀。太丘盛德，（下闕）慚妙□□□□郁抑下□沈吟□□緣鶴□□功參後（下闕）冠帶□□□□□傳臨□□□□選良佇□□布（下闕）遵□教（碑拓本）
　　◇隋柱國、靈州總管、海陵公賀若誼碑
　　觀夫宇內(nèi)之廣，生民之眾，隨夜川以□□□朔□□□□□□□□□者□□□□□□□□□□□□□□□□□□□□□□□□□□□□□□□□□□□□其為不朽乎？公諱誼，字道機，河南洛陽人也。昔軒丘啟祚，若水降□□□□□□□□□□□□□□□□□□□□□及□□□龍騰豹變，鯤運鵬飛，□□代以□□□嵩□而光宅，則我洪宗盛緒，佐帝從王，郁為卿相之門，并稱冠蓋之里?！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豕跛尽醪ⅰ趿炕趾?，□□□□。坐南宮而儀北斗，參八座而贊萬機。祖伏連，襲爵安富公、云州刺史。父統(tǒng)，右衛(wèi)將軍、散騎常侍?！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跻浴醯隆跻?guī)□時濟世，□□□□□□□□勒功□鼎。公即哀公之第三子也。感降則輔宿臺星，儀表則山庭月角。澄波瀾于萬頃，竦□于千尋?！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跻蓓懼?，以為尋章摘句；□生之常談，雕蟲篆刻，□子之事耳。博觀載籍，撮其指歸。悟圣人設(shè)教之方，體君子立身之義?！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醮蠖级?、通直散騎常侍，尚食典御。周太祖光啟三分，功成九合，爪牙之任，延納奇士。乃命公以大都督，領(lǐng)親信。于時□□□□□□□□□□□□□□□□□乃命公奉使，居于杏城。會北狄勢分，左□交爭，茹茹種落，屯結(jié)河表。公知機其神，見可而進，不暇請命，馳ㄞ赴之，憑軾緩□，備加導誘，群狄□□□□□□□□□□□□□馬三萬馀匹。太祖深相器異，賞以□□□□□□□□□□□□傾□□□□身為輕重東鄰遣使，已入虜庭，朝廷深懼，連和莫能，□絕以公□□□□□□□□□□□□□□□□□□□□□□犯□□□□。九攻九□之勢，施于樽俎；百戰(zhàn)百勝之□，更作樞機。匈奴駭服，厚相禮待。乃執(zhí)齊使舍人楊暢等付公?！酢酢酢躜T□□□□□□□□□□世□略陽□□□□□□實□□□裾上□妙□時□□以□□長史。周元年，除司射大夫，封霸城縣開國子，轉(zhuǎn)左宮伯。三年，加開府，□□□遷□□二州□□□州□□□州刺史，□六條□化萬□案才□□□□□仁風被于□民，甘雨隨□軒蓋□安之地，沖要斯在。三峽設(shè)險，八陣成圖。自非□武兼運，無以當斯鎮(zhèn)撫?！酢豕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豕酢酢趼悦砍觥酢酢醯亍酢跬?zhèn)殊俗。凡所招納，六萬馀戶。建德年，治熊州刺史。周武，揚旌汾浦，席卷河東，公□于函谷□□□□□□□□□□□□□□□□州諸軍事、洛州刺史，封建威□□□□□□□□□紹義竄身沙瀚，委質(zhì)獯獫，憑引寇戎，每為邊患。以公聲□遠裔，信著殊方，乃遣□□□□□□□□□□□□□□□□□□□□□□□榮□□□□□□大將軍，除亳州總管，進封范陽郡公。皇隋撫運，授上大將軍。開皇三年，除右武侯、大將軍。□□□□□以□□□□□□□□□□將軍，除華、敷二州刺史，改封海陵郡公，轉(zhuǎn)涇州刺史。十二年，除靈州總管、靈州刺史，進位柱國公。管仲之翮，亦既上騰；陶侃之翅，屢飛□□?！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跏幎跣牟怀C□以求譽□□□月□化大行□年迫崦嵫志□謝事。上表陳遜，優(yōu)詔不許。春秋七十有七。以十六年春二月□□日疾□于家，以八月廿二日厝于□□□王人吊祭。謚曰威公，禮也。惟公挺茲偉器，□□多能。傳劍術(shù)于白猿，受兵符于黃石。龍韜豹韜之法，牡陣、牝陣之奇，獨悟□□□□□□□□□□□□□□□□搖□□而□□□馳□□□□□□□□□而□斃銀鏑□而鳥落，固亦妙絕一時，聲高六郡。既而宦成名遂，禮縟位隆，居則羅□□□□則□□□□□□□□□□□□□于二□酌損之忠□□□□□□□□□□□□軒冕而□寄濠梁郊郭之外。別廬一所，類洛西之金谷，有山陽之竹林。每休沐馀閑，退朝□暇，□□□□□□□□□□舉□□□歌聲□□□□□□□□□□□□□□□□有千歲，人無百年。西山之景不追，東岳之期奄至。郭門既遠，長別□□□□□□□□□□□□□□□□□□□□□□□□令陳□等□□□□□□□□□□□□越俗思范□鑄金而寫狀，況乎宿承教義，親預鞭板。而墳塋未表，贊頌無聞。乃相與□□□□□□□□□□□□□碑□□□而無絕。其詞曰：肇自黃神，分于白帝。業(yè)盛千古，福流萬世。朔野建功，方行□契?！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酢跣撵`人倫□□□□□□□□□□□□□□□□□公郁標器望，志識恢達。襟神高亮，學劍曲城。受書汜上，見義□踐。當仁不讓，□□□□□□□□□□□□□□□□□虹連□□□□□□門□□□□□□□林□□長狄，種落紛綸，關(guān)塞擾攘?！酢酢鯂酢跻姍C而作，外降五□內(nèi)□□□□□□□□□□□□□□□□□□□□□□□□□□□□□□□□□□□□□□時□□□□高嘗茂□□□□□□□□□□□□□□□□□□□□□□□□□□□□□□□□□□□□□□□□□□□□□□□□□□□□□□□□□□□□□□□萬□□□□□□□□□□□□□□□□□□□（碑拓本。案此碑千七百四十一字，今據(jù)明拓本錄之，僅九百五十二字。俟再求舊拓本補足。）
　　◇隋邛州刺史安喜公李使君碑
　　使君涼武昭王之後。（《石墨鐫華》一。）
　　王雄據(jù)一方，保河右，□□□□文武（下闕）郎。祖景超，員外散騎侍郎，并□□□□風神□□□□兩清人位?！酢?。父通逸，使持節(jié)、東南道都督、狄道縣開國子。（下闕）季父琰之出牧荊郡，（下闕）仍□寇亂，乃扶城純眾（下闕）功（下闕）狀□令□某（下闕）世濟□□象賢□出三辰□□宿之精四時膺玉燭之□□□恢□□□□□百□□□千尋直上（下闕）出□□□談，長者莫不推□□□群公咸相引□。太祖武元皇帝□□在田府望□重，乃以為外兵參軍事（下闕）爭未分□□□□□□攻心□□之□太祖□□□□出制□間西□□□之兵□□沙□之眾（下闕）戎（下闕）馬骨□□寒水長□塞外□□□陽□氏徵□鞠□□戰(zhàn)卜□《音十》來背城魚□□野公壯心□發(fā)□□德（下闕）王師□旋式加□賞□□都督封□州《廠干》喜章縣開國子，邑四百戶。周大冢宰、晉國公，居社稷之重，當□機之政，爪牙之任，（下闕）信尋轉(zhuǎn)大都督，進封□州安喜縣開國侯，邑一千二百戶，又除天官府都上士。天和四年，除使持節(jié)、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司武□□大夫。大象二年，□□司武大夫，進位上儀同、大將軍?；仕濉踹\□□茅社，進爵為公。開皇二年，□上開府、車騎將軍。六年十二月，除使持節(jié)、邛州諸軍事、邛州刺史。橘園鹽井，物□富饒，□□□文民俗□□□□祭□□□之□莫傳文君聽琴，失身之風未絕。公齊禮正德，令行禁止。淪人□□，欣戴仁風。蜀□鳴弦□□美（下闕）之□□□玉金空有□□之□十一年，因疾還京。十六年八月十六日，薨于京第。春秋六十有五。粵以十七年二月廿五日厝于□西縣交川鄉(xiāng)。唯公□宇外□□□內(nèi)□非禮不動，唯仁是托。夜□□行未□改□容□疾□□雨不□□其□□□□同□□之□心地□九□之□垂□□□之□□□□呂之□□乎若對（下闕）庭加以□□好古重□輕財□車而□周人□□□□窮士□□軍□雅善兵□研□水□□□□□山之□□□文之妙（下闕）之□□杯不□比□□一德包□□□□□可大可久，全行全名，而才□半古□不充□□山之□未□中□之（下闕）于□□絕弦止□□□□士友□□長史□□大□□□□咸□□□者□□□風俗會稽典□之□安□先賢之狀（下闕）民□□于夏□之□□□佳□之地，乃相與進□□城門（下闕）而青松□□□久□□□史，其辭曰：
　　□乘（下闕）後□□□威名王（下闕）文（下闕）行手握靈珠，心（下闕）物（下闕）未分□天（下闕）。（碑拓本，案此碑泐缺過半。據(jù)《石墨鐫華》云：余過觀榻二紙，而碑頗完，獨闕使君名。則今世未必無明拓本，故已置而復錄之。）
　　◇建安公等造尼寺碑
　　昔夫老子作上下之經(jīng)，才表清虛之妙；莊生著內(nèi)外之義，且論出處之高。無申業(yè)報之言，豈暢因緣之旨？眷言大道，未為盡得。是知神理未滅，真趣幽玄。心期之理，起惑興障。若非達圣膺運，至德降靈，孰能敷化大千，□□彼岸？暨□通漢夢，炭驗昆明，法輪西闡，像教東被。自爾迄今，將千載矣。雖神功妙跡，迥出天人，應(yīng)物隨方，多有□□□□玄風遂扇，緒□更繁。或廢或興，隨時出沒。良由心涂所隔，業(yè)緣致壅故耳。我大隋膺千吉齡之會，處五運之□□□□道先天協(xié)命。皇帝統(tǒng)歷乘元，欽明御宇，秉金輪以治世，懸玉鏡而照臨，聲逸萬古，澤被遐外，好生惡殺，泣辜解納，輕茲小道，慕彼大乘，欲歸一諦，會由三寶。乃詔州縣，各立僧尼二寺，襲圣軌之將頹，繼金言之暫缺。使君建安公，衣冠水鏡，紳?？?，入朝見美，出牧稱賢，含柔履慎，率由成則，德流異部，聲播殊方，念法界以歸依弘慈，善以訓物，申命勤至，不舍斯須?？h令西河宋景，輔國將軍、內(nèi)散復州別駕、治長史宜昌竟陵二郡□□□都督，允文允武，所在稱奇，制錦一周，弦歌千室，志懷清慎，恒若履冰，能官之美，今古獨絕，深悟非常，情存釋典，聽訟之暇，無忘福田。丞大梁齊相尉、博陵張服、河間張樹，并以明哲，來贊專城，清勤自處，譽宣鄰邑，俱申回向之心，共忻真凈之路。心意精實，不行自遠。遂仰依明敕，俯厲宿誠，乃于形勝之所，崇構(gòu)尼寺?？h宦七職，爰及鄉(xiāng)正之徒，感斯福德，忻然營助。寺主道辯等覺法纟由上坐智，最緩稱等，咸以戒操端嚴，音儀匪忒，煩惱已棄，業(yè)行聿修，相與經(jīng)始，不日而就。爾其勢極弘麗，地惟爽塏，房廡深重，長廊交映，連甍云合，比屋霞舒，寶鐸迎風，雕梁照日。至于莊嚴□殿，飾盡丹青，相好非常，光明特絕。舊尼宿德，深睹律藏，莫不負錫來游，有懷樂上。竊惟靈應(yīng)微遠，無跡可尋。但理□□□，言由事發(fā)。故探賾索隱，更顯法于將來；幽贊神明，亦了達于未悟。然則立德之美，從斯而見；著述之義，其在□□。今盛業(yè)既彰，大功克構(gòu)，而徽猷莫記，非所以曉示來葉者也。是以敬勒他山，式遵前學，庶無土功德，與山□□□傳。其詞曰：
　　逖聽前修，曾聞莊老?？擅敲?，可道非道。逍遙為貴，齊物為寶。緣報不由，理尚未好。遙哉上覺，□□神功。四禪無像，三界畢空。□非跡應(yīng)，事以感通。無因達圣，何以開蒙？於惟我皇，自天攸縱。九有懷德，八方咸統(tǒng)。治尚無為，民隨日用。淳風既□，式歌且誦。功參佐命，來牧蕃維。秉茲德實，是導是綏。民知禮讓，俗尚謙。過則稱己，功必□□。實為良宰，撥煩理□。既經(jīng)德化，風移俗易。仁不獨善，贊輔斯益。共保令名，嘉命可適。爰有明詔，誥彼四方。玄風更闡，遺教重昌。同□□德，上下紀綱。伽藍仍建，迥剎高驤。物愛雕修，人榮寶飾。畫堂皎皎，華攘翼翼。名德卜居，宴坐止息。歸依一□□□□□溫溫哲人，穆穆明后。作我橋梁，弘茲善誘。有言必應(yīng)，言立不朽。敬勒斯銘，天長地久。大隋開皇十一年歲次辛亥六月辛□□。（碑拓本）

卷三十一
◎外國
　　◎倭國王多利思北孤
　　多利思北孤，姓阿每。
　　◇國書
　　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云云。（《隋書·東夷倭國傳》，大業(yè)三年，其王多利思北孤遣使朝貢，其國書云云。帝覽之不悅。）
　　◎高昌王曲伯雅
　　伯雅，本金城榆中人，開皇中嗣位。大業(yè)中，尚宗女華容公主，拜光祿大夫、弁國公。
　　◇下令國中
　　夫經(jīng)國字人，以保存為貴，寧邦緝政，以全濟為大。先者以國處邊荒，境連猛狄，同人無咎，被發(fā)左衽。今大隋統(tǒng)御，宇宙平一，普天率土，莫不齊向。孤既沐浴和風，庶均大化，其庶人以上皆宜解辮削衽。（《隋書·高昌傳》，大業(yè)五年，伯雅來朝，因從擊高麗，還尚宗女華容公主。八年冬，歸蕃，下令國中。）
　　◎突厥沙缽略可汗
　　可汗，姓阿史那氏，名攝圖，伊利可汗之子。齊、周間，佗缽可汗以為爾伏可汗，統(tǒng)其東面。佗缽卒，國人迎立之，號伊利俱羅設(shè)莫何始波羅可汗，一號沙缽略。治都斤山。後度漠南，寄居白道川，立約以磧?yōu)榻纭?br />　　◇致隋文帝書
　　辰年九月十日，從天生大突厥天下賢圣天子、伊利俱羅設(shè)莫何始波羅可汗致書大隋皇帝：使人開府徐平和至，辱告言語，具聞也。皇帝是婦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兒例。兩境雖殊，情義是一。今重壘親舊，子子孫孫，乃至萬世不斷，上天為證，終不違負。此國所有羊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繒彩，都是此物，彼此有何異也?。ā端鍟ね回蕚鳌罚侗笔贰肪攀牛?br />　　◇上隋文帝表
　　大突厥伊利俱羅設(shè)始波羅莫何可汗臣攝圖言：大使尚書右仆射虞慶則至，伏奉詔書，兼宣慈旨，仰惟恩信之著，逾久逾明，徒知負荷，不能答謝。伏惟大隋皇帝之有四海，上契天心，下順民望，二儀之所覆載，七曜之所照臨，莫不委質(zhì)來賓，回首面內(nèi)。實萬世之一圣，千年之一期，求之古昔，未始聞也。突厥自天置以來，五十馀載，保有沙漠，自王蕃隅。地過萬里，士馬億數(shù)，恒力兼戎夷，抗禮華夏，在于北狄，莫與為大。頃者氣候清和，風云順序，意以華夏其有大圣興焉。況今被沾德義，仁化所及，禮讓之風，自朝滿野。竊以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伏惟大隋皇帝，真皇帝也。豈敢阻兵恃險，偷竊名號，今便感慕淳風，歸心有道，屈膝稽顙，永為藩附。雖復南瞻魏闕，山川悠遠，北面之禮，不敢廢失。當令侍子入朝，神馬歲貢，朝夕恭承，唯命是視。至于削衽解辮，革音從律，習俗已久，未能改變。闔國同心，無不銜荷，不任下情欣慕之至。謹遣第七兒臣窟含真等奉表以聞。（《隋書·突厥傳》，沙缽略立約以磧?yōu)榻?，因上表。又見《北史》九十九，《通典》一百九十七。?br />　　◎突厥莫何可汗
　　可汗名處羅侯，號突利設(shè)，攝圖弟。開皇七年，嗣位為葉護可汗，隋拜為莫何可汗。
　　◇奏請取北牙
　　阿波為天所滅，與五六千騎在山谷間，伏聽詔旨，當取之以獻。（《隋書·長孫晟傳》，開皇七年，攝圖死，遣晟持節(jié)，拜其弟處羅侯為莫何可汗，處羅侯因晟奏。）
　　◎突厥啟民可汗
　　可汗名染干，攝圖次子，號突利可汗，居北方。開皇十九年，拜為意珍豆啟民可汗。
　　◇上表謝恩
　　臣既蒙豎立，復改官名，昔日奸心，今悉除去，奉事至尊，不敢違法。（《隋書·突厥傳》）
　　◇上表陳謝
　　大隋圣人莫緣可汗，憐養(yǎng)百姓，如天無不覆也，如地無不載也。諸姓蒙威恩，赤心歸服，并將部落歸投圣人可汗來也?；蚰先腴L城，或住白道，人民羊馬，遍滿山谷。染干譬如枯木重起枝葉，枯骨重生皮肉，十萬世長與大隋典羊馬也。（《隋書·突厥傳》）
　　◇上煬帝表
　　已前圣人先帝莫緣可汗存在之日，憐臣，賜臣安義公主，種種無少短。臣種末為圣人先帝憐養(yǎng)，臣兄弟妒惡，相共殺臣，臣當時無處去，向上看只見天，下看只見地，實憶圣人先帝言語，投命去來。圣人先帝見臣，大憐臣，死命養(yǎng)活，勝于往前，遣臣作大可汗坐著也。其突厥百姓，死者以外，還聚作百姓也。至尊今還如圣人先帝，捉天下四方坐也。還養(yǎng)活臣及突厥百姓，實無少短。臣今憶想圣人及至尊養(yǎng)活事，具奏不可盡，并至尊圣心里在。臣今非是舊日邊地突厥可汗，臣即是至尊臣民，至尊憐臣時，乞依大國服飾法用，一同華夏。臣今率部落，敢以上聞。伏愿天慈不違所請。（《隋書·突厥傳》）

卷三十二
釋氏一
智顗
◎釋氏（一）
　　◎智ダ
　　智ダ字德安，俗姓陳，潁川人，居華容。梁末，出家湘州果愿寺。陳光大初，住金陵瓦官寺。太建中，入天臺。至德中，召住光宅寺。陳亡，晉王奉為戒師，號智者，尋歸湘州，又入天臺。開皇十七年卒。
　　◇諫僧尼策經(jīng)落第休道
　　調(diào)達誦六萬象經(jīng)，不免地獄；盤特誦一行偈，獲羅漢果。篤論道也，豈關(guān)多誦？（《釋藏》纓□，《續(xù)高僧傳》）
　　◇將赴晉王召求四愿
　　一，雖好學禪，行不稱法。年極西夕，遠守繩床。撫臆循心，假名而已。吹噓在彼，惡聞過實。愿勿以禪法見期。二，生在邊表，頻經(jīng)離亂。身ウ庠序，□拙暄涼。方外虛玄，久非其分。域間撙節(jié)，無一可取。雖欲自慎，樸直忤人。愿不責其規(guī)矩。三，微欲傳燈，以報法恩。若身當戒范，應(yīng)重去就。去就若重，傳燈則闕。去就若輕，則來嫌誚。避嫌安身，未若通法□命。愿許其為法，勿嫌輕動。四，十馀年水石之間，因以成性。今王途既一，佛法再興，謬課庸虛，沐此恩化，內(nèi)竭朽力，仰酬外護。若丘壑念起，愿隨心飲啄，以卒殘年。許此四心，乃赴優(yōu)旨。（同上）
　　◇與晉王書論毀寺
　　今獲蔣州奉誠寺慧文律師書，敬呈如別。仰惟匡持三寶，行菩薩慈。近年寇賊交橫，寺塔燒燼，仰乘大力，建立將危，遂使佛法安全，道俗蒙賴，收拾經(jīng)像，處處流通，誦德盈衢，銜恩滿路。昔居戎在陣，尚得存心，況息武興文，方應(yīng)光顯。至如慧文所述，抽剔伽藍，必由在所官人，多生僻解，致令外僧惶惑，憂懼不寧。貧道常念無堪，謬當知識。若論愛惜形命，豈敢言忤公門？特是佛法相關(guān)，亦由香火事大，意之所為，唯憂冥道，寧忘即日之身，必存未來之義。若不述愚心，則虛當四事，復乖三稔香火。是何人乎？是何人乎？在所官司，唯忄希事辦，豈慮因果將來善惡邪？當愿圣德尊嚴，履萬安之路，福祿隆重，高而不危，修菩薩行，棟梁佛法，墻塹三寶，澤覃四海，風芳萬代。若謂寺多州少，國或不聽，方便善權(quán)，仰由安立？若須營造治葺城隍，江南竹木之鄉(xiāng)，采伐彌易。仰希弘紐，提拔將沈。故寺若存，新福更長。冀蒙矜允，幽顯沾恩。法事仰干，追深愧躇。沙門某敬白。三月十一日。（《釋藏》起二，《國清百錄》二）
　　◇與晉王書請為匡山兩寺檀越
　　江州匡山東林寺者，東晉雁門慧遠法師之所創(chuàng)也。遠是彌天釋道安之高足，安是大和尚佛圖澄之弟子。三德相承，如日月星，真佛法梁棟，皆不可思議人也。而遠內(nèi)閑半滿，外善三玄，德布遐方，聲高霄漢。初詣山足，依止一林，共邪舍禪師頭陀其下，若說若默，修西方觀。末于林右，建立伽藍。因以為名東林之寺。遠自創(chuàng)般若、佛影二臺，謝靈運穿鑿流池三所。梁孝元構(gòu)造重閣，莊嚴寺宇，即日宛然。峰頂奇者，是齊慧景禪師感山人延請，因棲其峰次。梁慧歸在後登躡，方建伽藍。峰有水泉，忽然枯涸。歸燒香咒愿，清流盈滿。天降甘露于泥洹日，是以先德名蹤，垂芳不斷。松霞清曠，觸處蕭條。公私往還，莫不歸向。自大化江左，貧道因至彼山，憩泊東林，時游峰頂，以歲為日，羨玩忘勞。然山下伽藍，偏近驛道，行人歸去，頗成混雜。今奉請為兩寺檀越，庶藉影響，眾得安心。禮誦虔誠，用酬洪澤。并乞勒彼所由，永禁公私停泊。沙門某敬白。（同上）
　　◇答晉王請撰凈名義疏書
　　爰逮累翰，殷勤至法。匹夫行善，止度一身。仁王弘道，含生荷賴。蓋登地菩薩，應(yīng)生大家。所以發(fā)心，興隆大道，曷可量也，孰可比哉？貧道山僧，本懷夙志。于天臺舊居，言念無舍，庶因世境安樂，更得寄跡幽林，仰為行道，非唯城邑。近歲謬承人泛，擬跡師資，顧此疏蔽，以非時許。況圣澤日隆，復垂今命，省諸庸鄙，彌匪克堪。貧道稟承師教，禪慧頗持，耳去眼流，如華上水，采聽經(jīng)論，其功既淺，賴荷禪門，憑定修習。比于專學，數(shù)論區(qū)分。理乃弗違，業(yè)乖至熟。自非如來明達，種智高圓，檀林殊能，誰肯雙揖。況乎去圣滋遠，曉悟甚微。徒欲承恩，懼乖深寄。有招幽譴，兼虧圣德。特愿更回神慮，別俟勝賢，妙果芳因，使無斷絕。經(jīng)稱一句染神，歷劫不朽。大智慧海，信為能入。固知深解大乘，佛法久住。功德易滿，智慧最高。守質(zhì)抱愚，仰希德覽。徒申庸俚，終不自宣。沙門某白。（同上）
　　◇與晉王書請為天臺玉泉十住三寺檀越
　　前所咨天臺山事，本聽後期。爰逮報示，不然？夙志棲霞，乃言咫尺，非關(guān)本誓之心。天臺既是寄終之地，所以恒思果遂。每囑弟子，恐命不待期，一旦無常，身充禽鳥，焚燒馀骨，送往天臺。愿得次生，還棲山谷。修業(yè)成辨，乃可利人。但仰赴義門，多慚芻淺，發(fā)心既重，輒課庸微，去聽慈恩，庶無忽促。政言天臺營理，本擬十方，安立僧徒，非專為己。昔年修葺，愿創(chuàng)伽藍。形可隨緣，香燈難絕。故欲遣修葺，冀憑方便。同途校具，凈人得蒙勝舉。并祈一旨，事并前咨。方乞寺名，屈作檀越。懼多煩沓，未敢同時。處處結(jié)緣，功德彌大。玉泉十住，許垂恩為檢校。唯待教旨，即遣僧使。冀藉光威，三寺遙荷。伽藍未整，功德已圓。仰鬧頻煩，言何能謝。沙門某白。三月二十日。（《釋藏》起三，《國清百錄》三）
　　◇答晉王書謝度人出家
　　切以今月嘉辰，菩薩應(yīng)世，奉為至尊皇后，報恩功德，寫靈像，度人出家?，F(xiàn)在因緣，福業(yè)無量。使五沙彌為弟子，輒當恭旨，作說戒師，年歲既小，別須和尚，必選名德，為作依止。并賜法衣，即于眾前，歡喜頂戴。沙門某敬白。七月十九日。（同上）
　　◇答晉王書論放徒流
　　開府學士柳顧言宣教，《金光明》行法究竟，如十五月清凈圓滿，恩放徒流，矜勉鞭罰。上開府潘惠達、儀同張四娘等凡四十五人，賜令斟酌。謹即依事詢詳，切以一人出世，多人利益。淳善御俗，仰屬輪王。案此經(jīng)云：若犯王法，系縛枷鎖。諸苦惱等，悉令解脫。又《灌頂經(jīng)》云：王當放赦屈厄之人，徒鎖解脫。王得其福，天下太平。雨澤以時，人民安樂。教旨符應(yīng)經(jīng)文，豈非宿殖德本？慈善根力，謬以多幸。忝此大緣，率勵僧徒。清齋洗浣，龍王注雨。甘澤并周，爰開獄門。丑械解脫，徒流原宥，莫不蹈舞殿庭，稱恩感戴。加復送以勝幡，仍懸寶塔，登高散華，燒香朗燭，并留供設(shè)，設(shè)法開示，咸令向善。其僧法運等，雖著法衣，不能修心，身犯國憲，取穢道流，忍乃上來戰(zhàn)深下恥，白大眾留七日。晨夜訓赍，暫依儐黜，使慚誡獎耳。沙門某敬白。十月十六日。（同上）
　　◇答謝晉王施物書
　　開府柳顧言宣教，以法歲圓滿，爰降勞問。并施金色新制香爐奩一具，法衣一通，綿絹百段，燭三十挺，紙二千張，上廚果食等。剎那不住，節(jié)序相催。老至易悲，觀心難諦。幸逢弘建正法，省無戒慧，實懼難銷。香爐起峰，蓮華奪艷。忍辱離塵，安行履躡。經(jīng)稱受用，無作恒生。燭俟夜燎，紙擬凈名。當機要施，法事忘謝。果食縑綺，道場同沾。歸福有在，辭略言外。沙門某敬白。七月十五日。（同上）
　　◇遺書臨海鎮(zhèn)將解拔國述放生池
　　貧道少懷靜志，愿屏囂塵，微悟苦空，得從閑曠。是以去西陜之舊里，將領(lǐng)門徒，游憩天臺，十有二載。但此山溪接江源，連亙海際，魚捕滬業(yè)，交橫塞水。殺戮既多，煮炙無限。非直夭傷物命，有足悲者；亦是公私去來，頻遭沒溺。以此死亡，不可稱數(shù)。貧道不惟虛薄，愿言拯濟。仍率勵山僧，貨衣資什物，就土民孔玄達等，買茲滬業(yè)，永作放生之池，變此魚梁，翻成法流之水。故臨海內(nèi)史計尚兒，敬法心重，仍請講說《金光明經(jīng)》至流水品。檀越羊公賀等，聞斯妙句，咸舍滬業(yè)，凡五十五所。遂使水陸沾濡，人蟲荷澤。蓋聞雨花滿室，答長者之恩；明珠照夜，報隋侯之德。斯固植妙行于前修，播芳風于未代。福不康捐，善無虛失。仍以此事，表白前陳。敕云：此江若無烏賊珍味，宜依所請，永為福池。國子祭酒徐孝克，宿植德本，才地兼美，聞斯積善，請樹高碑，冀此洪基，與岳同固，愿茲勝業(yè)，將日月俱全。昔陳氏江東，地不過數(shù)千里，猶若此慕善忘懷。仰惟皇帝陛下，秉金輪而御八表，握寶鏡以臨四民，風雨順時，馬牛內(nèi)向，信以道高堯舜，德邁軒羲，加復躬行十善，等赤子于群分，自運四弘，總下生而普濟。且不は不卵，著自外書；救蟻救魚，聞之內(nèi)典。豈富有天下，而吝惜一江源；恩洽宇內(nèi)，而獨隔數(shù)百里？改蓮花之池，興燒煮之業(yè)，使軍民恣其傷殺，水族嬰其酸楚，身首分離，骨肉糜潰。以貧道意度皇帝之心，豈其然乎？但晉王殿下，道貫今古。允文允武，二南未足比其功；多材多藝，兩獻無以齊其德。茂績振于山西，英聲馳于江左。管準海之地，化吳會之民。不以貧道不肖，曲垂禮接。躬非世范，謬荷人師，具述事源，爰降符命。在所恭承，莫敢違越。假令別有嚴使，的奉敕符，毀所樹之碑，復民滬業(yè)者，貧道即振錫披衣，擔簦躡履，遠游京輦，詣闕上書，殞首碎身，以全物命。況今上旨，總使江南收捕海族，而江溪山水，不出海魚，披省符文，事不相涉。特由在斯，茍欲是非，毀壞放生，興殘害業(yè)。當今太平之世，路不拾遺。若恣軍民收羅采捕，則是奪人現(xiàn)財，公行劫盜。若以至尊欲令軍民豐沃，不許放生者，去貧道西游，路經(jīng)岳州，刺史王宣武，仍結(jié)香火，稟受大乘。而彼地民不事農(nóng)桑，專行殺捕之業(yè)。學士曇扌建請講，遂即停留。一州五縣，咸舍其業(yè)，凡一千馀所。以事表臺，降敕開許。自是岳州，頻降祥瑞，使君宣武，旌賞倍常。至尊神智高明，有感皆應(yīng)，豈容為軍民口味，奪人善業(yè)？縣尉此啟，恐成僻見。且江溪狹小，不及岳州一基之地，又止有雜魚，本無海族。至尊以晉王殿下，有文武奇才，故遍加委任，江南諸州，事無大小，皆由決判。今若不得注言王教不聽者，則是是非由于縣，裁斷不關(guān)晉王。如此之言，豈可聞于王耳？且大王親有符旨，開許放生，何容在所，私行雍遏？貧道辭還幽谷，有二因緣：一為大王功德，治葺舊寺；二為案行江溪，修營福會，共諸檀越，遠建菩提，爰被存亡，莊嚴□□。永愿一人有慶，保盤石之基；使十千之魚，恣相望之樂。貧道至止已久，頻荷優(yōu)任，供給資須，人功影響，每思往彼，未展來游，逖聽所聞，頗傳惠化。境有三異之德，民謠五之歌。飧味高風，誠深隨喜。但君臨稍畢，旋反非賒，唯希善始令終，以全嘉譽，攀轅臥轍，無愧昔賢。貧道反覆九思，徘徊三省，北方人士，壽長有福，豈非慈心少害，感此妙齡，東海民庶多夭殤，漁獵所以短命？貧窶乃是世間現(xiàn)見，可為鑒誡者也。今若斷三歸之命，養(yǎng)五陰之身，斯則廢凈土之花業(yè)，起無邊之重過。事既反常，恐非養(yǎng)生之術(shù)。馀州鎮(zhèn)防，不邊江海，既處高源，采捕無地，未聞亡身他境，帶病還鄉(xiāng)。豈復必須水族，以資身命？直令采捕，尚乃非宜。況有毀他放生，以給軍士。明府在鎮(zhèn)清嚴，遠近稱嘆。一錢不納，一犢方留。噲參養(yǎng)鵠，卒獲寶珠；孔愉放龜，終佩金印。檀越若不逆晉王符旨，不乖貧道之言，則是再灑法流，奉宣帝道。有德必酬，無善不報。玉雕弓，不求自至；金印紫綬，應(yīng)念便來。今遣弟子普明赍舊事往簡，但明府總此邦之務(wù)，執(zhí)一鎮(zhèn)之兵機，有教必行，如風靡草。愿以貧道此書，宣示百姓，訓誨軍民，使遵九言之教，無為始禍，改十惡之心，永符元吉。事事信人□具。不復委陳。沙門智ダ白。（《釋藏》起字四號，《國清百錄》四）
　　◇赴晉王召道病遺書告別
　　貧道初遇勝緣，發(fā)心之始，上期無生法忍，下求六根清凈，三業(yè)殷勤，一生望獲。不謂宿罪殃深，致諸留難。內(nèi)無實德，外虛名譽。學徒強集，檀越自來。既不能絕域遠避，而復依違順俗，自招惱亂，道退行虧，應(yīng)得不得，憂悔何補？上負三寶，下愧本心。此一恨也。然圣法既差，自審非分。欲以先師禪慧，授與學人，故留滯陳都，八年弘法。諸來學者，或易悟而早亡，或隨分而自益，無兼他之才，空延教化。略成斷種，自行前闕。利物久虛，再負先師百金之寄。此二恨也。而年既西夕，恒惜妙道。思值明時，愿逢外護。初蒙四事，既勵朽年。師以學徒四十馀僧三百許日于江都行道，亦復開懷，待來問者，儻逢易悟，用答王恩。而不見一人，求禪求慧，與物無緣，頓至于此。謬當信施，化導無功。此三恨也。又作是念，此處無緣，馀方或有。先因荊、潭之愿，愿報地恩。大王弘慈，霈然垂許。于湘潭功德，粗表微心。雖結(jié)緣者眾，孰堪委業(yè)？初謂緣者不來，今則往求不得。推想既謬，此四恨也。于荊州法集，聽眾一千馀僧學禪三百，州司惶慮，謂乖國式，豈可聚眾，用惱官人？故朝同云合，暮如雨散。設(shè)有善萌，不獲增長。此乃世調(diào)無堪，不能諧和得所。此五恨也。既再游江都，圣心重法，令著《凈名疏》。不揆ウ識，輒述偏懷。玄義始竟，麾蓋入謁。復許東歸，而吳會之僧，咸欣聽學。山間虛乏，不可聚眾。束心待出，訪求法門。暮年衰弱，許當開化。今出期既斷，法緣亦絕。此六恨也。在山兩夏，專治玄義，進解經(jīng)文，至佛道品，為二十一卷。將身不慎，遂動熱渴，一百馀日，競疾治改。際此夏末，慮有追呼，東裝待期。去月十七日，使人至山，止留一宿。遽比螢光，早希進路，行過剡嶺。次至石城，氣疾兼篤，不能復前。此之義疏，口授出本，一遍自治，皆未搜簡經(jīng)論，僻謬尚多，不堪流布。既為王造，寧羞其拙？囑弟子抄寫後本仰簡。前所送玄義及入文者，請付弟子焚之。天挺睿智，愿一遍開讀，覽其大意，馀無可觀。貧道灰壤雖謝，愿留心佛法，詢訪勝德，使義門無廢，深窮佛教，治道益明，遍行遍學。是菩薩行，如來滅度法付國王。貧道何人，慧門憑委。欣然就盡，沒有馀榮。但著述延歲，文義不同，悵然自慚。生來所以周章者，皆為佛法，為國土，為眾生。今得法門仰寄，三為具足，六根釋矣。命盡之後，若有神力，誓當影護王之土境，使愿法流衍，以答王恩，以副本志。菩薩誓愿，誠而不欺；香火義深，安知仰謝？愿觀泡幻，知有為法。一切無常，會而不離，終不可得。唯當勤戒施惠，以拒四山，早求出要。豈須傷法，煩勞圣懷？蓮華香爐，犀角如意，是王所施，今以仰別，愿德香遐遠，長保如意也。南岳大師滅度之後，未有碑頌。前蒙教許自制，愿不忘此旨。南岳師于潭州立大明寺，彌天道安于荊州立上明寺，前蒙教影護，愿光飾先德，為作檀越主。貧道在世六十年，未嘗作有為功德，年暮力弱，多闕用心。又香火施重，近于荊州，仰為造玉泉寺，修治十住寺。并蒙教囑彼總管蘄春郡公達奚長儒，僧赍教書至夏口，而蘄春公亡，書未及付，慈恩已足，愿為玉泉作檀越主。今天臺頂寺茅庵稍整，山下一處，非常之好，又更仰為立一伽藍，始剪木位基，命弟子營立。不見寺成，冥目為恨。天臺未有公額，愿乞一名，移荊州玉泉寺貫十僧住天臺寺，乞廢寺田為天臺基業(yè)，寺圖并石像發(fā)愿疏，悉留仰簡。泰平圣世，皇風整肅。菩薩凈土，不可思議。切見諸州迭送租米，車腳皆三五倍，于公斂不多，私費為重，典章處分，別有深規(guī)。貧道不閑，忽言國式。輒謂無米之州，運送宜爾；有米之州，當?shù)剌喫?。則無此私費。管窺未見理，若于式有妨，請不須論；于事有益，愿為諮奏，使蒼生慶賴。然國是王國，民是王民。加修慈心，撫育黎庶。犬馬識養(yǎng)，人豈忘恩乎？昔聞齊高氏見負炭兵，形容憔悴，愍其辛苦，放令出家，唯一人樂去。齊主嘆曰：人皆有妻子之愛，誰肯孤房獨宿？瞪視四壁，自儐山林。以此觀之，出家難得。今天下曠大，賦斂寬平，出家者少，老僧零落，日就減前，貫帳時或隨緣聽學，或山林修道，不及帳名，雖復用心，常懷憂懼，此例不多，悉有行業(yè)。愿許其首貫，則是度人出家，增益僧眾，熾然佛法，得無量功德。昔三方鼎立，用武惜人。今太平一軌，修文修福，正是其宜。又未法眾僧，多行不稱服，尚不挾人意；況扶經(jīng)律，王秉國法，兼匡佛教。有罪者治之，無罪者敬之。起平等不可思議心，則功德無量。此等之事，本欲面諮，未逢機會，奄成遺囑。亦是為佛法為國土為眾生，若能留心功德仰賽。臨命口授，言盡力窮，期迫戀多，知復分說。大善知識，菩提為期。沙門某敬白。開皇十七年十一月。（《釋藏》起三，《國清百錄》三）
　　◇凈土十疑論
　　第一疑。問：諸佛菩薩以大悲為業(yè)，若欲救度眾生，宜生此三界，于五濁三涂之中，救眾生苦，因何求生凈土，自安其身，舍離眾生？是無大慈，障菩提道。答：菩薩有二種：二者久修，行菩提道；得無生忍，自不待說。二者未得不還。及初發(fā)心，凡夫要須常不離佛，忍力成就，方堪處三界，于惡世中，救苦眾生。故《智度論》云：具縛凡夫，起大悲生，愿生惡世。救苦眾生者，無有是處。何以故？惡世界煩惱，強自無忍力，心隨境轉(zhuǎn)，聲色所縛，自墮三涂，焉救眾生？故《維摩經(jīng)》云：自疾不能救，而能救疾人。又《智度論》云：譬如二人同行，一人為水所溺，一人性急，直入水救，為無方便力，彼此俱沒；一人有方便，往取船筏，乘之救接，悉皆得脫水溺之難。新發(fā)意菩薩亦復如是。為此常須近佛，得無生己，方能救眾生，如得船者。又論云：譬如嬰兒不得離母，若離母，或墮坑井，渴乳而死。又如鳥子，翅羽未成，只得依樹傅枝，不能遠去，翅翮成就，方能空飛，自在無礙。凡夫無力，專念阿彌陀佛，使成三昧，以念成故，臨終斂念，得生決定無疑。
　　第二疑。問：諸法體空，今乃舍此而求西方，豈不乖理？答：釋有二義：一者總答，二者別答?？偞鹫?，汝若言求生西方彌陀凈土，則是舍此求彼，不中理也。汝若執(zhí)住此，不求西方，是舍彼著此，此亦成病，亦不中理也。又《轉(zhuǎn)計》云：我亦不求生彼，亦不求生此者，則斷滅見。故《金剛般若》云：須菩提念若作是念，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說諸法斷滅相，莫作是念。何以故？發(fā)菩提心者，于法不說斷滅相。二別答者，夫不生不滅者，于生緣中，諸法和合，不守自性，求于生體，亦不可得。此生生時，無所從來，故名不生。不滅者，謂諸法散時，不守自性。言我散滅，此散滅時，去無所去，故言不滅。非因緣生滅外，別有不生不滅。亦非不求生凈土，喚作無生。偈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中道義。又云：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說無生。又云：譬如有人造立宮室，若依空地，隨意無礙；若依虛空，終不能成。諸佛說法，常依二諦，不壞假名。而說諸法實相，智者熾然。求生凈土，達生體不可得，即是真無生。此謂心凈，故佛土凈。愚者為生所縛，聞生即作生解，聞無生即作無生解。不知生即無生，無生即生。不達此理，橫想是非，嗔他求生凈土，幾許誣哉？此則是謗法罪人，邪見外道也。
　　第三疑。問：十方諸佛，一切凈土，法性平等，功德亦等。行者普念一切功德，生一切凈土，今乃偏求一佛凈土，與平等性乖，云何生凈土？答：一切諸佛土，實皆平等。但眾生根鈍，濁亂者多。若不專系一心一境，三昧難成。專念阿彌陀佛，即是一相三昧。以心專致，得生彼國。如《隨愿往生經(jīng)》云：普廣菩薩問佛，十方悉有凈土，世尊何故偏贊西方彌陀凈土，專遣往生？佛告普廣，閻浮提眾生，心多濁亂，為此偏贊西方一佛凈土，使諸眾生，專心一境，易得往生。若總念一切佛者，念佛境寬，則心散漫，三昧難成。不得往生，又求一佛功德，與求一切佛功德無異。以同一佛法性故，為此念阿彌陀佛，即念一切佛；生一凈土，即生一切凈土。故《華嚴》云：一切諸佛身，即是一佛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又云：譬如凈滿月，普應(yīng)一切水。形像雖無量，本月未曾二。如是無礙智，成就正等覺。應(yīng)念一切剎，佛身無有二。智者以譬喻，得解若能達。一切月影即一月影，一月影即一切月影。月影無二，故一佛即一切佛，一切佛即一佛。法身無二故。故熾然念一佛時，即念一切佛也。
　　第四疑。問：即求生一佛凈土，何不于十世佛土內(nèi)，隨念一佛凈土，何須偏念西方凈土邪？答：凡夫無智，不敢自專，專用佛語，只知遍念阿彌陀佛。云何用佛語？釋迦大師一代說法，處處圣教，惟勸眾生，專心偏念阿彌陀佛，求生西方。如《無量壽經(jīng)》、《觀經(jīng)往生論》等，數(shù)十馀部經(jīng)論文等，殷勤指授，勸生西方，故偏念也。又彌陀佛別有大悲四十八愿，接引眾生。又《觀經(jīng)》云：阿彌陀佛有八萬四千相，一一相有八萬四千好，一一好放八萬四千光明，遍照法界。念佛眾生，攝取不舍。若有念者，機感相應(yīng)，決定得生。又《彌陀經(jīng)》、《大無量壽經(jīng)》、《鼓音王陀羅尼經(jīng)》等云，釋迦佛說經(jīng)時，皆有恒河沙佛，舒其舌相，遍覆三千大千世界，證成一切。眾生念阿彌陀佛，乘佛大悲愿力，決定得生極樂，當知阿彌陀佛，與此世界，偏有因緣。何以得知？《無量壽經(jīng)》云：末世得法之時，特駐此經(jīng)，百年在世，接引眾生，往生彼國。故知阿彌陀佛，與此世界，極惡眾生，偏有因緣。其馀諸佛一切凈土，雖一經(jīng)兩經(jīng)，略勸往生，不如彌陀佛，處處經(jīng)論，殷勤叮嚀，勸往生也。
　　第五疑。問：具縛凡夫，惡業(yè)厚重，一切煩惱，一毫未斷。西方凈土，出過三界，具縛凡夫，云何得生？答：有二種緣：一者自力，二者他力。自力者，《瓔珞經(jīng)》云：始從具縛凡夫，未識三寶，不知善惡因之與果。初發(fā)菩提，以信為本，住在佛家，以戒為本，受菩薩戒，身身相續(xù)，戒行不缺。經(jīng)一劫、二劫、三劫，始至初發(fā)心住。如是修行十波羅蜜等無量行愿，相續(xù)無間，滿一萬劫，方始至第六正性住。若能增進至七不退住，即種性住。此約自力，卒未得生凈土也。他力者，若信阿彌陀佛大悲愿力，攝取念佛眾生，即能發(fā)菩提心，行念佛三昧，厭離三界。身起行施戒修福，于一一行中，回愿生彼彌陀佛土，乘佛愿力，機感相應(yīng)，即得往生。故《十住娑婆論》云：于此世界修道有二種：一者難行道，二者易行道。難行道在于五濁惡世，于無量壽佛時求阿な跋致，甚難可得。此難如塵沙，說不可盡。略述三五：一者，外道相眩，亂菩薩法；二者，無奈惡人，破他勝德；三者，顛倒善果，能壞梵行；四者，聲聞自利，障于大慈；五者，惟有自力，無他力。譬如跛行，一日不過數(shù)里，極大辛苦，謂自力也。易行道者，謂信佛教，念佛三昧，愿生凈土，乘彌陀愿力攝持，決定往生。如人水行，藉船力故，須臾千里，謂他力也。又如劣夫從轉(zhuǎn)輪王，一日一夜，周行四天下，非自力，輪王力也。
　　第六疑。問：具縛凡夫，得生彼國，邪見三毒等常起，云何即得不退，超過三界？答：得彼國，有五因緣不退。云何為五？一者，阿彌陀佛大悲愿力攝受，故得不退；二者，佛光常照，故菩提心常增進不退；三者，水鳥樹林，風聲樂響，皆說苦空，聞?wù)叱Ｆ鹉罘鹉罘钌?，故不退；四者，彼國純諸菩薩，以為良友，無惡緣境，外無鬼神魔，內(nèi)無三毒等，煩惱畢竟不起，故不退；五者，生彼國即壽命永劫，共菩薩佛齊等，故不退也。
　　第七疑。問：彌勒菩薩一生補處，即得成佛。上品十善，得生彼處，見彌勒菩薩，隨從下生三會之中，自然得圣果，何須求生西方？答：求生兜率，一日聞道見佛，勢若相似，實有優(yōu)劣。且論二種：一者，縱持十善，恐不得生?！稄浝丈仙?jīng)》云：行眾生三昧，得入正定。方便得□□；無方便接引之義，不如阿彌陀佛本愿力光明力。但有念佛眾生，攝取不舍。又釋迦佛說九品教門方便接引，殷勤發(fā)遣，生彼凈土。但眾生能念阿彌陀佛者，機感相生，必得生也。二者，兜率天宮是欲界，退位者多。無有水鳥樂樹，風聲樂響，起眾生菩提之心，伏滅煩惱惡業(yè)。又有女人，長諸天愛欲。天女微妙，諸天耽玩，自不能舍，不如彌陀凈土，水鳥樂樹，風聲樂響。眾生聞?wù)撸陨罘鹉罘ㄖ?，伏滅煩惱。又無女人及與二乘，純一大乘，清凈良伴。為此煩惱惡業(yè)，畢竟不起，遂致無生之位。如此比校，優(yōu)劣顯然，何須致疑。今觀釋迦佛在世之時，大有眾生見佛，不得圣果者恒沙，彌勒出世亦爾。何如彌陀凈土，但生彼國，悉得無生法忍，未有一人退落，為生死業(yè)縛者也。又《西國傳》云：有三菩薩，一名無著，二名世親，三名獅子覺。此三人發(fā)愿，同生兜率見彌勒，若先亡者，得見彌勒，誓來相報。獅子覺先亡，一去數(shù)年不來。後世親臨終之時，無著語云：汝見彌勒，必來相報。世親已去，三年始來。無著問曰：何意如許多時始來？世親云：至彼天中，聽彌勒說法，一坐旋繞，即來相報，不曉此處，已經(jīng)三載。又問：獅子覺今在何處？世親云：獅子覺為受天樂，在外眷屬。從去已來，總不見彌勒。諸小菩薩生彼，尚在五欲，何況凡夫？為此愿生西方，定得不退。不求兜率也。
　　第八疑。問：眾生無始已來，造無量業(yè)，今生又復無惡不造，云何臨終十念成就，即得往生，出過三界法業(yè)之事？答：釋云：眾生無始以來，善惡業(yè)種，多少強弱，并不得知，但能臨終遇善知識。若惡多者，知識尚不可逢，何況十念成就？又汝以無始來惡業(yè)為重，臨終十念為輕者，今以三種輕重較量，不定在時節(jié)多少。云何為三？一者在心；二者在緣；三者在決定。在心者，造罪之時，從自心虛妄顛倒生此心，初不知其為罪業(yè)也。念佛者從善知識聞?wù)f阿彌陀佛，真實功德名號，生此心，方知其為勝因，實福也。一虛一實，豈可相比？譬如萬年暗室，日至而暗頓滅，豈可以久來之暗，遂不滅邪？在緣者，造罪之時，從虛妄癡ウ心，緣虛妄境界顛倒生。然真心未嘗不惶愧，有時而掩飾也。念佛之心，從聞佛清凈真實功德名號，緣真實覺悟，踴躍奮迅心生，唯恐其不得一旦見佛也。一真一偽，豈可相比？譬如人被毒箭中，箭深毒慘，傷肌破骨，一聞滅除藥鼓，即箭出毒除，豈肯以箭深毒慘，而不去乎？決定者，造罪之時，初不信其有佛也，及至念佛之時，又唯恐其有罪也。念心猛利，如日再明。又譬如十圍之索，千夫莫制，童子揮劍，須臾兩分；如千年積柴，一豆之火，少時即盡。故一心念，佛滅八十億劫生死之罪，為念佛時心猛利，故伏滅惡業(yè)，決定得生，不須疑也。
　　第九疑。問：西方去此十萬億佛剎，凡夫劣弱，云何可到？又《往生論》云：女人及根缺二乘種不生。當知女人及根缺者，必定不得生彼。答：為對凡夫肉眼生死心量，說西方去此十萬億佛剎耳。但使眾生凈業(yè)成者，臨終在定之心，即是凈土受生之心，動念即生凈土也?！队^經(jīng)》云：彌陀佛國去此不遠。又云：業(yè)力不可思議。一念即得生彼，不須悉遠。如人在夢，身雖在床，而心意識，遍至他方，一切世界。生凈土亦爾，動念即生，不須疑也。女人及根缺二乘種不生者，但論彼國無女人，及無盲聾啞人，不道此間女人根缺人不得生彼也。即如韋提夫人，是請生凈土主，及五百侍女授記，悉得往生。但此處女人及盲聾痖人，一心念阿彌陀佛，悉生彼國已，更不受女人身，亦不受根缺身耳。二乘人但回心愿生凈土，至彼更無二乘執(zhí)心。故《無量壽經(jīng)·四十八愿》云：設(shè)我得佛，十方世界。一切女人，稱我名號。厭惡女人，舍命之後。更受女身者，不取正覺。況生彼國，更受女身，復有根缺邪？
　　第十疑。問：欲決定求生西方，未知作何行業(yè)，以何為種子？又凡夫俗人，皆不斷淫欲，未知得生彼否？答：決定生西方者，具有二種行：一者厭離行，二者欣愿行。厭離行者，凡夫無始已來，為五欲纏縛，輪回五道，備受眾苦。不起心厭離，五欲未有出期。為此常觀色身膿血屎尿，一切惡露，不凈臭穢。故《涅》云：如是身城，愚癡羅剎，住止其中。誰有智者，當樂此身？又經(jīng)云：此身眾苦所集，一切皆不凈。上至諸天身，皆亦如是。行者若行若坐，當觀此身，唯苦無樂，深生厭離?？v使妻房不能頓斷，漸漸生厭作不凈觀。若能如此觀身不凈者，淫欲煩惱，漸漸減少。又發(fā)愿：愿我永離三界五欲男女等身，愿得凈土法性生身。此謂厭離行。二名欣愿行者，觀彼凈土莊嚴等事，欣心愿求，常不離佛，得無生忍。此謂欣愿行也。（《釋藏》起□，《國清百錄》□）
　　◇佛說觀無量壽佛經(jīng)疏序
　　夫樂邦之與苦域，金寶之與泥沙，胎岳之望華池，棘林之比瓊樹，誠由心分垢凈。見兩土之升沉，行開善惡；睹二方之粗妙，喻形端則影直。源濁則流昏。故知欲生極樂國土，必修十六妙觀；愿見彌陀世尊，要行三種凈業(yè)。然化因事漸，教藉緣興。是以王殺逆，韋提哀請，大圣垂慈，乘機演法，曜玉相而流彩，聳珍臺而顯瑞，雖廣示畛域，而宗歸安養(yǎng)。使末俗有緣，遵斯妙觀。落日懸鼓，用標送想之方；大水結(jié)冰，實表琉璃之地。風吟寶葉，共天樂而同繁；波動金渠，將契經(jīng)而合響。觀肉髻而瞻侍者，念毫相而睹如來。及其瞑目告終，上珍臺而高踴，文成印壞，坐金蓮而化生，隨三輦而橫截，越五苦而長鶩，可謂微行妙觀，至道要術(shù)者哉。（《釋藏》法字十號）
　　◇立制法序
　　夫新衣無孔，不可補之以縷；宿植淳善，不可加之以罰。吾初在浮度，中處金陵，前入天臺，諸來法徒，各集道業(yè)，尚不須軟語勸進，況立制肅之？後入天臺，觀乎晚學，如新猿馬，若不控鎖，日甚月增，為成就故，失二治一，蒲鞭示恥，非吾苦之。今訓諸學者，略示十條。後若妨起，應(yīng)須增損。眾共裁之。（《釋藏》起□□《國清百錄》□）
　　◇唱法華經(jīng)題贊引
　　法門父母，慧解由生。本跡宏大，微妙難測。輟斤絕弦，于今日矣。
　　◇聽無量壽竟贊
　　四十八愿，莊嚴凈土。華池寶樹，易往無人。（《續(xù)高僧傳》三十一）
　　◇訓知事人
　　吾少嬰勤苦，備歷艱關(guān)，游學荊、揚、雍、豫，唯著一納。三十馀年，冬夏不悉體。上至天子，下至士民，雖有所施，受而不私，一果一縷，人眾已後，尚不希念，況故侵之。所以然者，眾寶尊重。若能增益，名甘露苑；若有減捐，即蒺梨國。自飽自傷，因倒因起，可以意得，何俟多言！夫人發(fā)心，隨有所作。為讀誦聽學講說經(jīng)行懺悔供養(yǎng)舍力，未有首尾，慎莫中止，中止者違本心。若再有所作，至前止處，留難即起。修業(yè)不成，今生現(xiàn)障，後彌障道。此行人大忌，應(yīng)須竭力，善始令終。業(yè)既坦然，報亦圓滿。此亦可意得。昔有一寺，師徒數(shù)百，晝夜禪講，時不虛過。有凈人竊聽說法，聞已用心，每揚簸洮汰，系念有習，謂以凈心揚簸不善，以禪凈水洮汰不盡，隨有所作，念念用心，一時執(zhí)爨觀火，燒薪念念，就盡無常，遷逝復速。于是蹲踞灶前，寂然入定，火滅湯泠。維那懼廢眾粥，以白上座。上座云：此是勝事，眾宜忍之，慎勿驚觸，聽其自起。數(shù)日方覺。往上座所，具陳所證，敘法轉(zhuǎn)深。上座止曰：爾向所言，皆我境界；而今所說，非我所知，勿復言也。因而顧問：頗知宿命不？答云：薄知。又問：何罪為賤，何福易悟？答云：此賤身者，前世之時，乃是今日徒眾老者之師，亦是少者之祖師。徒眾所學，皆昔所訓。爾時多有私客，恒制約不敢侵眾。然有急客，輒取小菜，忘不陪備，由此譴責。今為眾奴，前習未欠，薄修易悟，宿命罪福，其事如是。一眾聞此，悲不能勝。鑒鏡若斯，豈可不慎？同學照禪師于南岳眾中，苦行禪定，最為第一。輒用眾一撮鹽作齋飲，所侵無幾，不以為事，後行方等。忽見相起，計三年增長至數(shù)十斛，急令陪備，仍賣衣資，買鹽償眾。此事非久，亦非傳聞，宜以為規(guī)，莫令後悔。吾雖寡德行，遠近頗相追尋。而隔嶺難為徒步，老病出入，多以眾驢迎送。此是吾客私計功酬直，令彼此無咎。吾是眾生，驢亦我得，既舍入眾，非復我有。我不合用，非我何言？舉此一條，馀事皆爾。（《國清百錄》）
　　◇發(fā)愿文
　　吳縣維衛(wèi)迦葉二像，愿更聚合修復。
　　貿(mào)阝縣阿育王塔寺頹毀，愿更修治。
　　郯縣十丈彌勒石像，金色剝壞，愿更莊嚴。
　　右三處功德乞修，沙門某敬白稽首和南。三世諸佛，伏惟法身無像，隨機顯現(xiàn)，凈土不毀，人眾見燒，滬瀆浮來，靈塔地涌，剡山天樂，通夢陸咸，三處尊儀，表代三世，慈根善力，利益斯土。但年深歲曩，圣跡凌遲，諸佛影像若淪，眾生善根無寄。諱宿世有幸，忝預法門，德行輕微，功業(yè)無取，謬為道俗所知，顧影羞躬，無以自處。上慚三寶，無興顯之能；下愧群生，少提拔之力?？坦强膛?，將何所補？幸值明時，棟梁佛日，愿藉皇風，又承眾力，將勸有緣，修治三處。先為興顯三世佛法，次為擁護大隨國土，下為法界一切眾生。若塔像莊嚴，則紹隆不絕，用報佛恩；若處處光新，國界自然，殊特妙好，則報至尊水土之澤；若見聞?wù)?，發(fā)菩提心，則利益一切，種出世業(yè)。但久域此心，緣障未果，此際赴期西出，氣疾增動，毒器坯瓶，固非保惜。先以身命，奉給三寶，謹聽威神。若形命停留，能生物善，不污佛法者，伏聽使乞早除差，行愿速圓。若命雖未盡，方多魔障，損物善根，污亂佛法者，豈須停世，愿早灰滅。滅後以諸誓愿，付囑後人。使經(jīng)紀修立，乞三寶加建，速得圓滿。前于佛隴金光明道場，已發(fā)此愿。今重于石尊，再述愚誠。伏愿圣凡，重垂攝受。謹疏。開皇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釋藏》起三，《國清百錄》三）
卷三十三
釋氏二
◎釋氏
　　◎釋彥琮
　　彥琮俗姓李，趙郡柏人人。初名道江，齊武平中為都講。入周，更今名。隋開皇中，召住大興善寺，又住日嚴寺。大業(yè)六年，卒。
　　◇福田論
　　昔在東晉，太尉桓玄議令沙門敬于王者。廬山遠法師，高名碩德，傷智幢之欲折，悼戒寶之將沈，乃作《沙門不敬王者論》。設(shè)敬之儀，當時遂寢。然以緝詞隱密，援例杳深，後學披覽，難見文意。聊因暇日，輒復申敘，更號《福田論》。云：忽有嘉客，來自遠方，遙附桓氏，重述前議。主人正念久之，抗聲應(yīng)曰：「客似未聞福田之要，吾今相為論之。夫云福田者何耶？三寶之謂也。功成妙智，道登圓覺者，佛也；玄理幽寂，正教精誠者，法也；禁戒守真，威儀出俗者，僧也；皆是四生導首，六趣舟航，高拔天人，重逾金石，譬乎珍寶，劣相擬議。佛以法主標宗，法以佛師居本。僧為弟子，崇斯佛法，可謂尊卑同位，本末共門。語事三種，論體一致，處五十之載，弘八萬之典，所說指歸，唯此至極。寢聲滅影，盡雙林之運；刻檀書葉，留一化之軌。圣賢間起，門學相成，和合為群，住持是寄。金人照于漢殿，像法通于洛浦，并宗先覺，俱襲舊章。圖方外而發(fā)心，棄世間而立德，官榮無以動其志，親屬莫能累其情，衣則截于壞色，發(fā)則落于毀容，不戴冠而作儀，豈束帶而為飾？上天之帝，猶恒設(shè)禮；下土之王，固常致敬。有經(jīng)有律，斯法未殊，若古若今，其道無滯。推帝王之重，亞神之大，八荒欽德，四德歸仁，僧尼朝拜，非所聞也。如懷異旨，請陳雅見?！箍驮唬骸浮吨芤住吩疲禾斓刂蟮略簧ト酥髮氃晃?。老子云：域中有四大，王居一焉。竊以莫非王土，建之以國，莫非王臣，系之以主，則天法地，覆載兆民。方春比夏，生長萬物，照之以日月之光，潤之以云雨之氣，六合則咸宗如海，百姓則共仰如辰，戎夷革面，馬?；厥住Ｉ呱泻捎谒搴?，魚猶感于漢帝，豈有免其編戶，假其法門，忘度脫之寬仁，遺供養(yǎng)之弘造，高大自許，卑恭頓廢，譬諸禽獸，將何別乎？必能駕御神通，得成圣果，道被天下，理在言外。然今空事剃除，尚增三毒，虛改服飾，猶染六塵，戒忍弗修，定智無取，有乖明誨，不異凡俗。詎應(yīng)恃、宣讀之勞，而抗禮萬乘；藉形容之別，而闕敬一人。昔比丘接足于居士，菩薩稽首于慢眾，斯文復彰，厥趣安在？如以權(quán)道難沿，佛性可尊，況是君臨，罔非神降，伯陽開萬齡之范，仲尼敷百王之則。至于謁拜，必遵朝典。猶有沙門，敢為陵慢，此而可忍，孰可容乎？弊風難革，惡流易久，不遇明皇，誰能刊正。忽起非常之變，易招無信之譏。至言有憑，幸垂詳覽?！怪髟唬骸肝崴⒄?，內(nèi)也。子所難者，外也。內(nèi)則通于法理，外則局于人事，相望懸絕，詎可同年？斯謂學而未該，聞而不洽。子之所惑，吾當為辨。試舉其要，總有七條：無德不報，一也；無善不懾，二也；方便無礙，三也；寂滅無榮，四也；儀不可越，五也；服不可亂，六也；因不可忘，七也。初之四條，對酬難意；後之三條，引出成式。吾聞天不言而四時行焉，王不言而萬國治焉，帝有何力，民無能名？成而不居，為而不恃，斯乃先王之盡善，大人之至德。同沾庶類，齊預率賓；幸殊草木，差非蟲鳥。戴圓履方，俯仰懷惠；食粟飲水，飽滿銜澤。既能矜許出家，慈聽入道，斷粗業(yè)于已往，祈妙果于將來。既蒙重惠，還思厚答。方憑萬善之益，豈在一身之敬？追以善答，攝報乃深；徵以身敬，收利蓋淺。良以僧失正儀，俗滅馀慶。僧不拜俗，佛已明言，若知可信，理當遵立。知謂難依，事應(yīng)除廢，何容崇之欲求其福，卑之復責其禮？即令從禮，便同其俗；猶云請福，未見其潤。此則存而似棄，僧而類民，非白非黑，無所名也。竊見郊總祭，唯存仰福為尊。僧尚鄙斯不恭，如何令僧拜俗？天地可反，斯儀罕乖，後更為敘，是謂無德不報者也。法既漸衰，人亦稍末，罕有其圣，誠如所言。雖處凡流，仍持忍鎧；縱虧戒學，尚談智典。如塔之貴，似佛之尊，歸之則善生，毀之則罪積。猛以始發(fā)割愛，難而能舍；弘愿終期成覺，迥而能趣。斯故剃發(fā)之辰，天魔遙懾；染衣之日，帝釋遙歡。妓女聊被，無漏遂滿；醉人暫翦，有緣即結(jié)。龍子賴而息驚，象王見而止怖，威靈斯在，儀服是同。幼未受具，對揚佛旨；小不可輕，光揚僧力。波離既度，釋子服心；尼陀亦歸，匿王屈意。乃至若老若少，可師者法；無賤無豪，所存者道。然後賢愚之際，默語之間，生熟相似，去取非易。肉眼分別，恐不逢寶，信心平等，或其值真。才滿四人，即成一眾。僧既弘納，佛亦通在。食看沸水之異，方遣施僧，衣見織金之奇，乃令奉眾，僧之威德，不亦大矣。足可以號良福田之最，為圣教之宗，是謂第二無善不攝者也。若論凈名之功，早升云地，臥疾之意，本超世境，久行神足，咸嘆辯才，新學頂禮，誠謝法施。事是權(quán)宜，式非常準，謂時暫變，其例乃多。則有空藏弗恭，如來無責，沙彌大原，和尚推先，一往直觀，悉可驚怪。再詳?shù)溽專送ㄍ?，不輕大士，獨興高跡。警彼上慢之流，設(shè)茲下心之拜，偏行一道，直用至誠。既非三慧，詎是恒式，因機作法，足為希有，假弘教化，難著律儀。大圣發(fā)二智之明，制五篇之約，廢其爵齒，存其戒夏，始終通訓，利鈍齊仰。耆幼有序，先後無雜，未以一出別業(yè)，而令七眾普行，不然之理，分明可見。昔妻死歌而鼓盆，子葬嬴而襯土，此亦匹夫之節(jié)，豈概明王之制乎？況覺典沖邃，圣言幽密，局執(zhí)一邊，殊乖四辯。是謂第三方便無礙者也。且復周之柱史，久掌王役，魯之司寇，已居國宰。宗歸道德，始曰無名，訓在《詩》、《書》，終云不作。祖述堯舜，憲章文武，鞠躬恭敬，非此而誰？巢、許之風，望古仍邁；夷、齊之操，擬今尚迥。焉似高攀十力，遠度四流，厭斯有為之苦，欣彼無馀之滅。不系慮于公庭，未流情于王事，自然解脫，固異儒者之儔矣。是謂第四寂滅無榮者也。至如祭祀鬼神，望秩川岳，國容盛典，書契美談，神輩為王所敬，僧猶莫致于禮，僧眾為神所禮，王寧反受其敬，上下參差，翻為正法，衣裳顛倒，何足相方！令神擁護今來，在僧祈請之至，會開咒力，竟無拜理。是謂第五儀不可越者也。本皇王之奮起，必真人之托生，上德雖秘于凈心，外像仍標于俗相。是以道彰緇服，則情勤宜猛，業(yè)隱玄門，則形恭應(yīng)絕，求之故實，備有前聞。國主頻婆，父王凈飯，昔之斯等，咸已克圣，專修信順，每事歸依，縱見凡僧，還想崇佛，不以跪親為孝，計非不孝之罪，不以拜君為敬，豈是不敬之愆？所法自殊，所法已別，體無混雜，制從于此。是謂第六服不可亂者也。謹案多羅妙典，釋迦真說，乃云居剎利而稱尊，藉般若而為護，四信不壞，十善無虧，奉佛事僧，積功累德，然後日精月像之降，赤光白氣之感。金輪既轉(zhuǎn)，珠寶復懸，應(yīng)天順民，御圖握鏡，始開五常之術(shù)，終弘八正之道。亦宜覆觀宿命，追憶往因，敬佛教而崇僧寶，益戒香而增慧力。自可天基轉(zhuǎn)高，比梵宮之遠大；圣壽恒固，同劫石之長久。然則雷霆勢極，龍虎威隆，慶必賴兼，共使怒及，出言布令，風行草偃。既抑僧體，誰敢鱗張？但恐有損冥功，無資盛業(yè)，竭誠盡命，如斯而已。是謂第七因不可忘者也。上已略引吾意，粗除子惑。欲得博聞，宜尋大部?！箍驮唬骸钢魅讼蛑?，理例頻繁，仆雖庸暗，頗亦承覽，文總幽明，辨包內(nèi)外。所論祭典，尚有迷惑?！吨芤住吩疲阂魂幰魂栔^道，陰陽不測之謂神。竊以昧隱神路，隔絕人境，欲行祠法，要藉禮官。本置太常，專同太祝，縱知鬼事，終入神伍。真佛已潛，圣僧又滅，仰信冥道，全涉幽神。季葉凡夫，薄言回向，共規(guī)閑逸，相學剃剪。職掌檀會，所以加其法衣；主守塔坊，所以蠲其俗役。才觸王網(wǎng)，即墜民貫；既同典祀，詎合稱寶。朝敬天子，固是恒儀；苦執(zhí)強梁，定非通識。宋氏舊制，其風不遠。唯應(yīng)相襲，更欲何辭？」主人曰：「客知其一，未曉其二。請聽嘉言，少除異想。吾聞鬼者，歸也；死之所入神者，靈也，形之所宗。鬼劣于人，唯止惡道；神勝于色，普該情趣。心者靈智，稱之曰神；隱而難知，謂之不測。銓其體用，或動或靜；品其性欲，有陰有陽?！吨芤住分?，蓋此之故。殊涂顯于一氣，誠言闕于六識，設(shè)教之漸，斷可知焉。鬼報冥通，潛來密去，標以神號，特用茲耳。嘗試言之，受父母之遺，稟乾坤之分，可以存乎氣，可以立乎形。至若己之神道，必是我之心業(yè)，未曾感之于乾坤，得之于父母，識含胎藏，彌互虛空，意帶熏種，漫盈世界，去而復生，如火焰之連出，來而更逝，若水波之續(xù)轉(zhuǎn)，根之莫見其始，究之豈覿其終？濁之則為凡，澄之則為圣，神道細幽，理固難詳矣。神之最高，謂之大覺。思議所不得，名相孰能窮？真身本無遷謝，生盲自不瞻睹，托想追于舊蹤，傾心玩于遺法。若欲荷傳持之任，啟要妙之門，賴此僧徒，膺茲佛付。假慈云為內(nèi)影，憑帝威為外力，玄風遠及，至于是乎？教通三世，眾列四部，二從于道，二守于俗。從道則服像尊儀，守俗則務(wù)典供事，像尊謂比丘、比丘尼也，典供謂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也。所像者尊，則未參神位；所典者供，則下預臣頒。原典供之人，同主祭之役。吾非當職，子何錯錯引？由子切言，發(fā)吾深趣。理既明矣，勿復惑諸？在宋之初，暫行此抑。彼亦乖真，不煩渺論，邊鄙風俗，未見其美，忽遣同之，可怪之極?！箍驮唬骸赣兄荚眨∷拐撘?。蒙告善道，請從退歸。」（《廣弘明集》二十五）
　　◇通極論（并敘）
　　原夫隱顯二途，不可定榮辱；真俗兩端，孰能判同異？所以大隱則朝市匪喧，高蹈則山林無悶?？辗巧?，天地自同指馬；名不義裹，肝膽可如楚越?；蛘Z或默，良逾語默之方；或有或無，信絕無有之界。若夫云鴻震羽，孔雀謝其遠飛；凈名現(xiàn)疾，比丘憚其高辯。發(fā)心即是出家，何關(guān)落發(fā)；棄俗方稱入法，豈要抽簪？此即染凈之門，權(quán)實而莫曉；倚伏之理，吉兇而未悟。遂使莊生宗齊一之論，釋子說會三之旨。大矣哉！諒為深遠，實難鉤致。竊聞陰陽合而萬物成，咸淡和而八珍美，何廢四時恒序，五味猶別？以此言之，豈真俗之混淆，隱顯之云異？或有寡聞淺識，則欲智凌周孔；微庸薄宦，便將位比帝王。強自大以立身，謂一人而已矣。不信有因果，遂言無佛法。輕毀泥□，賤忄蔑沙門。愚襲腐儒，戲招冥禍?；蛴惺汲追?，狀如德冠天人；才掛僧名，意似聲高海域。傲然尊處，詳為極圣。豈知十纏猶障，三學靡聞？不隨機而接物，竟抱愚而自守。悲夫！二子殊途，一何春駁；高懷達士，孰可然哉？冀欲解紛挫銳，假設(shè)旗鼓，雖復俱有抑揚，終以道為宗致。其猶五色綺錯，近須彌而會同；萬像森羅，依虛空以總集。歸根自蕓蕓之物，吞谷實茫茫之海。斯誠光贊于佛道，述獎于玄門。庶令無我無邪，允謙允敬，式貽後進。論之云爾。
　　有梵行先生者，高屏塵俗，獨棲丘壑，英明逸九天之上，志氣籠八之表，藉茅枕石，落發(fā)灰心，糞衣殊羊續(xù)之袍，繩床異管寧之榻，自隱淪西岳，數(shù)十年矣。確乎不拔，澹然無為。每自嘆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但蒼生擾擾，縶以愛羅，不可自致清升，坐觀涂炭，復須棄置林藪，分衛(wèi)人間。于是屈跡暫游，方踐京邑，次于灞上。有行樂公子者，控龍媒于流水，飛鶴蓋于浮云，繡衣侯服，薰風合氣，璁勒金鞍，爭光炫日。定知擲果之愛，是屬潘生；割袖之寵，已迷漢帝。接軫城隅，陪曹王之席；連鑣池側(cè)，追山公之賞。道逢先生，怪而問曰：「先生貌若燕、趙之士，發(fā)如吳、越之賓，容色似困陳、蔡，衣制不關(guān)楚魯。徐行低視，細語顰眉。瓦缽恒持，無異顏回之瓢器；錫音乍振，何殊原憲之藜杖。此地未之睹，我嘗所不聞，敢問先生，何方而至？」先生靜默良久，徐而對曰：「觀子馳騁于名利，荒昏于色聲，戴天猶不測其高，履地尚不知其厚。吾聞坎井之內(nèi)，本無吞舟之鱗；榆之間，詎有垂云之翼。吾非子之徒歟？其可識乎？試當為子言之，幸子暫留高聽。吾師也，德本深構(gòu)，樹自三之初；妙果獨高，成于百劫之末。總法界而為智，竟虛空以作身。寧應(yīng)氣稟二儀，道周萬物而已？斯故身無不在，量極規(guī)矩之外；智無不為，用絕思議之表。不可以人事測，豈得以處所論？將啟愚夫之視聽，須示真人之影跡，其猶谷風之隨嘯虎，慶云之逐騰龍，感應(yīng)相招，抑為常理。于是降神兜率之宮，垂象迦比之域，氏曰瞿曇，種稱剎利，俗名悉達，道字能仁，乃白凈王之太子也。家世則輪王迭襲，門風則圣道相因。地中三千，既殊于雒邑；國朝八萬，有逾于稽嶺。宗親藉甚，孰可詳焉？暨吾師生也，坤形六動，方行七步，五凈雨華滿國，二龍灑水遍空，神瑞畢臻，吉徵總萃。觀諸百代，曾未之有。然復孕異堯軒，產(chǎn)殊禹亻契。至如黑帝入夢之兆，白光滿室之徵，徒曰嘉祥，詎可擬議。身邊則金色一丈，眉間則白毫五尺。開┇字于胸前，躡千輪于足下。大略以言，三十有二，非可以龍顏虎鼻，八采雙瞳，方我妙色。校其升降者也，雖復呂公之相高帝，世謂知人；若譬私陀之視吾師，未可同日。于是崇業(yè)大寶，正位少陽。甲觀洞開，龍樓迥建。至如多才多藝，允文允武，非關(guān)師保，自因天骨?；蛴谔映嘏R泛之辰，博望苑馳射之際，力格香象，氣冠神功。試論姬發(fā)、曹丕，莫之與擬；漢盈、夏啟，寧足涉言？父王宿衛(wèi)其嚴，喻視彌篤。九重禁闥，聲聞則四十里；三時密殿，姬麗則二萬人。然以道性恬凝，志愿沖固，雖居三惑之境，不改一心之節(jié)。歷王城之四門，哀老病之三苦，乃自嗟曰：人生若此，在世何堪？脫屣尋真，其于斯矣。于時桃則新花落雨，青春始仲；月則半輪低閣，永夜方深。觀妓直之似橫尸，悟?qū)m闥之如敗冢。天王捧白馬而逾城，給使持寶冠而詣闕。雖復秦世蕭史，周時子晉，許由洗耳于箕山，莊周曳尾于濮水，方茲去俗，何其蔑如。是以仙林始抽簪之地，禪河起苦行之跡。沐金流之凈水，游道場之吉樹。食假獻縻，座因施草。于是十方智圓，六通神足，魔兵席卷，大業(yè)克成，獨稱為佛。是吾師也。法輪則奈國初轉(zhuǎn)，僧侶則╂陳始度。至于迦葉兄弟，目連朋友，西域之大勢，東方之遍吉，二十八天之主，一十六國之至，莫不服道而傾心，餐風而合掌。于是他化宮里，乃弘十地，耆山上，方會三乘，善吉談無得之宗，凈名顯不言之旨。伏十仙之外道，制六群之比丘，胸前則吐納江河，掌內(nèi)則搖蕩山谷，論劫則方石屢盡，辯數(shù)則微塵可窮。斯乃三界之大師，萬古之獨步。吾自庸才，談何以盡。縱使周公之制禮作樂，孔子之述《易》刪《詩》，予賜之言語，商偃之文學，爰及左元放、葛孝先、河上公、柱下史，并驅(qū)馳于方內(nèi)，何足道哉！自我含靈福盡，法王斯逝，遂使北首提河，春秋有八十矣。應(yīng)身粒碎，流血河追。爭決最後之疑，競奉臨終之供。嗚呼！智炬消，慈云滅。長夜諸子，誠可悲夫！于是瞻相好于香檀，記筌蹄于貝葉。三藏受持，四依補處。而我?guī)燂L無墜，特恃斯乎。但世道紛華，群情矯薄。人代今古，暨于像運。既當徂北，稍復東漸。所以金人夢劉莊之寢，摩騰佇蔡之勸。遺教之流漢地，創(chuàng)發(fā)此焉，迄今五百馀年矣。自後康僧會、竺法護、佛圖澄、鳩摩什繼踵來儀，盛宣方等，遂使道生、道安之侶，慧嚴、慧觀之徒，并能銷聲掛冠，翕然歸向緇門，繁熾焉可勝道。吾少長山東，尚素王之雅業(yè)；晚游關(guān)右，慕黃老之玄言。俱是未越苦河，猶淪火宅。可久可大，其唯佛教也歟！遂乃希前代之清塵，仰群英之遠跡。歸斯正道，拔自沉泥。本號離欲之逸民，摧邪之大將，吾之儔黨，其謂此乎？」公子蹙而言曰：「觀先生之辯，雖可談天，然其所說，何太虛誕？竊尋佛本啟化之辰，當我宗周之運，自云娑婆總攝，靡所不歸?；驈凸庹諢o際，聲振有頂；或復八部云臻，十方輻湊。計天竺去我十萬里馀，俱在須彌之南，并是閻浮之內(nèi)，那忽此間士庶，無至佛所？如來亦何獨簡，不賜馀光，弗生我秦漢，靡載我墳籍？詳此二三，疑惑逾甚。仆聞貞不絕俗，隱不違親。所以和光于塵里，披蓮于火內(nèi)。至若束帶重纓，無妨修德；留須長發(fā)，足可閑居。且道本虛通，觸無不是，何必絕棄于冠簪，專在于錫缽？竊以不傷遺體，始著孝心。莫非王臣，終從朝命。今既赭衣髡發(fā)，未詳其罪。不仕天子，無乃自高。敢諮先生，請當辯析?！瓜壬唬骸肝崧劥笠舨蝗胗谫刀?，其驗茲乎？猶欲以寸管窺天，小螺量海。而我法門出，非吾子之能極。吾且仰憑神力，更為言之。吾師化道含弘，靈鈞遠被。但眾生緣薄，自為限礙耳。何關(guān)佛威之不大，圣澤之無均。其猶日月垂象麗天，雷霆發(fā)音動地，而簡于聾瞽，豈光微聲小者哉？然佛游舍衛(wèi)，有馀二紀。三億之家，猶不聞見。何怪邊地十萬里乎？竊以周、孔之生，本惟華夏之邑，夷狄不信其理何邪？至于東方朔之升天，淮南王之入，然乘鸞排霧，世有其人，欲不長于神仙，猶密之而弗載，寧解味吾師之道術(shù)，書之于史乎？況值秦皇焚典，經(jīng)籍不全。何容守此局文，遂無大見？然有惑彼正真，甘茲隨俗，未悟身之非潔，豈達命也無常？服玩則數(shù)重不止，慳貪則一毛難落。屑屑頑民，可悲之甚！吾已無保于形骸，誰有營于炫好。須發(fā)既剪，我心自伏；衣惟壞色，愛情何起？所以五綴而持想，六時而系念，蕭然物外，是曰逆流。竊聞夏禹疏川，則有勞手足；墨翟利物，則不吝頂踵。殺身以成仁，餓死而存義，此并有違于大孝，然猶盛美于群書。吾養(yǎng)性棲玄，立身行道，方欲廣濟六趣，高希萬德。豈學子拘之于小節(jié)，顧在膚發(fā)之間哉？扇逐榮名馀事，從北面之朝也。其若效淺祿微，唯勞諾走無暇。功高位極，常懼危溢不安；千仞棄珠，一何賤寶。但火內(nèi)之蓮，非吾所發(fā)；染而不染，何爾能知？」公子曰：「先生強夸華以飾非，護墻茨而不埽。請聽逆耳之篤論，略條其弊也四焉。仆聞玉樹不林于蒹葭，威鳳不群于燕雀。先生道雖微妙，門人獨何庸猥？或形陋族微，或類卑神ウ。無三端可以參多士，無十畝可以為匹夫。墮王事之不間，恥私門之弗立。寄逃役于佛寺之內(nèi)，才容身于法服之下。見人不能敘寒溫，讀經(jīng)不解立正義，空知高心于百姓。背禮于二親，非所以自榮。其弊一也。仆聞采椽士階之儉，唐堯之所以字民；瓊室玉臺之盛，商辛之所以敗俗。況如來行惟少欲，德本大悲，只應(yīng)宴坐于冢間，經(jīng)行于樹下。何宜飾九層之剎，建七寶之臺，不愍作者之勞，不慚居者之逸，非所以自約。其弊二也。仆聞無自伐功，老聘之極教；不贊己德，唯佛之格言。勞謙則君子終吉，克謙則圣人尚美。必若內(nèi)德充盛，自然外響。馳應(yīng)賓侶，坐致揄揚。豈況佛心澄靜，亡諸得失之咎？如何獨許世尊之號，不欲推人？然彼群經(jīng)莫二之宗，各談第一之稱，自生矛盾，將何以通？非所以自遜。其弊三也。仆聞情存兩寶，心慎四知。方曰通人之雅懷，廉士之高節(jié)?；蛏⒅谧谧澹驐壷谏剿?。況玄道清凈，反俗沙門？而復縱無厭之求，貪有為之利，勸俗人則令不留髓腦，論《貝親》施則便無讓分毫?；騽儋F經(jīng)過，或上客至止，不將虛心而接待，先陳出手之倍數(shù)。此乃有識之同疾，海內(nèi)之共知。非所以自廉。其弊四也。仆直言雖苦，可為藥石。惟先生高見，覽以詳之?！瓜壬唬骸肝嶙硬恍?，何謂道邪？子但好其所以同，寧知其所以異。徒欲圮毀，未損金剛。吾道弘邃，豈可輕矣？吾聞萬機斯總，圣皇所以稱大；百川是納，巨壑所以為深。王則不恥于細民，海則無逆于小水。況吾師大道，曠無不濟。有心盡攝，未簡怨親。自當品戒德之小大，混族類之高下。故有除糞庸人，翻渺不生之位；應(yīng)書貴士，倒墜無間之獄。內(nèi)秘難識，外相孰知？子何自擅為銓衡，吾未相許為水鏡。若但以貌取人，失之遠矣。遂使叔向伏蔑之語，長者悟沙彌之說。且復窮通有運，否泰無恒。或始榮而後辱，或初微而後盛。異轍紛綸，可略言也。至如立錐無地，非慕堯舜之德；馀苗不紹，豈傳湯武之圣。詎知吞并六國，其先好馬牧人；約法三章，則唯亡命亭長；樊、灌起販屠之肆，伊、呂出廚釣之間。歷代因循，高門相襲，遂為四海強族，五陵貴氏，冠冕陵云，風流蓋世。暨若朝陽露，羨皂隸之難留；宿草負霜，混螻蟻之莫別。是知用與不用，虎鼠何常？尋末窮本，人倫一概。那忽輕以乘軒，蔑茲甕牖。雖復才方周旦，亦何足觀。嘗試言之，朝市虛煩，身心空弊，智者同棄，賢人共鄙。但覺斯懷之可入，所以避地而歸來。吾則厭來苦而知昨非，子便耽往欲而惑今是。寧自安貧樂道，少賤多能？奚用太廟之犧牲，豎子之烹雁？吾今素質(zhì)自居，默念無雜，不假導于仁義，豈亂想于繁華？固亦騎遺牝牡，自忘寢膳，詎守寒溫之小才，音義之薄伎。修心可以報德，何局定省之儀？弘化可以接引，寧止俯仰之事？此吾所謂一勝也。吾師空間樂處，不唯聚落；輕微務(wù)納，豈獨珠瓔？是以棲形五山，游神三徑?；蚴芡?，或餐馬麥。贊凈心之小施，譏雜相之多舍。庶令藉此而建善根，因茲而表誠信。斯自束修大體，供養(yǎng)恒式。豈佛身之欲須，乃含生之達志。便以凡俗難悟，╂嫉未除，競獻名寶，利收多福。所以玉高剎，掩日聳于半天；繡桷飛甍，連云被于宇內(nèi)。爭名好尚，善將焉在？著相寡識，遂及乎斯。雖乖至真之理，足感榮華之樂。生民唯此為功，如來亦何抑說。此吾所謂二勝也。吾聞?wù)劅o價之奇寶，冀欲拯貧；贊不死之神香，只將愈疾。但眾生信邪巫之狂藥，舍正覺之甘露，困毒已深，懷迷自久。吾師之出世也，本許救濟為功。知我者希，無容緘默。使物識真以回向，何是非而自?。咳舴蚨鸩徊⒂谑?，兩日不共于天，厥號無等，庶弘至教，非如君子之小圣，事謙讓之風者已。然至理同歸，逐情異說，是經(jīng)稱最，各應(yīng)宜聞。此吾所謂三勝也。吾聞不趨四民之利，莫致百鎰之金。但大患未亡，有待須養(yǎng)。吾稱乞士，則受之以知足；子名施主，則傾之以國城。何容責我之貪非，不自揣己之慳蔽？是驗分財相得，獨應(yīng)管、鮑乎？吾聞天王武庫，出給尚不由臣下。況吾師福物，取與寧獨任凡僧？本雖四輩而來，今屬三寶而用，為道興供，義乖行福。既為十方常住，非曰私擬諸己。自專則法律不許，請眾則和合無由。不知子何德以能銷，吾何情而敢擅？只懼我之同咎，豈欲貪利者哉！竊以粒重七斤，投水則煙火騰沸；飯馀一缽，與人則群類充滿。佛猶無吝于饑犬，寧有惜于餓烏？是知輒用固以招愆，回施許而獲益，真是眾生之薄福，則非吾師之褊心。至如餓鬼不睹川流，病人弗覺美味，罪關(guān)于餓病，豈流味之無也？竊聞功臣事主，粟帛不次而酬勛，明主責躬，蒼不言而效德。子弗能自慨之無感，專謗吾師之不惠，持此饕餮，何以為人？至若鄭侯傾產(chǎn)于交游，田君布心于賓客，空規(guī)豪蕩之聲勢，詎擬福田而推揚。此吾所謂四勝也。吾雖言不足，而理有馀。子但驚所未聞，惑于所不見。吾之所說，子可悟矣。」公子曰：「先生雖高談自雪，終類守株。所論報應(yīng)，何其悠眇。仆聞開辟混元，分剖清濁，薄淳異稟，愚圣派流。至如首足之方圓，翔潛之鱗羽，命分修短，身名寵辱，莫非自然之造化，詎是宿業(yè)之能為。竊見景行不虧，夭身世而嬰禍；狂勃無禮，竟天年而享福。遭墮若斯，因果何驗！且氣息則聚生散死，形神則上歸下沉。萬事寥廓，百年已矣。何處天宮，誰為地獄？庸人之所信，達士未之言。先生猶或系風，請更量也。」先生曰：「公子辯士哉，見何庸淺！所談不逾百世，所歷無越八荒，詎能曉果報之終期，察因緣之本際？不可局凡六識，罔圣三明者也。吾聞播殖百谷，非獨水土之功；陶鑄四生，詎止陰陽之力。既有根于種類，亦無離于集起。竊見或體合夫妻，子孫不孕；或身非鰥寡，男女莫均。至于螢飛蟬化，蜂巢蟻卵，非構(gòu)兩精之產(chǎn)，豈從二藏之妊？若但稟之于乾坤，人亦奚賴于父母？一須委運，慈孝何歸？是知因自參差，果方環(huán)互；支分三報，星羅萬品?；蚪裆矶偈?，或來世而晚成。此理必然，亦何而朽？竊以賞罰不濫，王者之明法；罪福無舛，業(yè)道之大功。政治則五刑罰祿位賞，幽則三涂罪人天福。目前可以為鑒誡，豈伊、吾之構(gòu)虛論哉！子未陷囹圄，誰信有廷尉？不游岱宗，便謂無鬼府。但善惡積成，則殃慶有馀。被之茂典，爾所未悉。至如疏勒涌泉之應(yīng)，大江橫石之感，羊公白玉，郭巨黃金，驄標鮑宣之馬，珠降噲參之鶴，爰及宣王之崩于杜伯，襄公之懼于彭生，白起甘死之徵，李廣不侯之驗，陸抗殃則遺後，郭恩禍則止身，斯甚昭著，孰言冥杳？雖有知無知，六經(jīng)不說，然祭神祭鬼，三代攸傳。必也死而寂寥，何求存以仁行？無寧棄儒、墨之小教，失幽明之大理。子可惜良才，大甚愚僻，早須歸悔，體我真言?！构釉唬骸赶壬m懸河逸辯，猶有所蔽。仆聞天生蒸民，剛?cè)釣槠?，所以變化形器，含養(yǎng)氣靈?；闊焺t自古洪規(guī)，嫁娶則列代恒禮。罪應(yīng)不關(guān)于子胤，道亦無礙于妻妾。遂使善慧許賣華之約，妙光納施珠之信。眾香六萬，尚曰法師；毗邪二千，猶名大士。何獨曠茲仇偶，擁此情性？亢龍有悔，其欲如之。品物何以生？佛種誰因續(xù)？此先生之一蔽也。仆聞猛獸為暴民之業(yè)，毒蟲含傷物之性。所以順氣則秋，除害則夏苗，天道之常，何罪而畏？至如牛豕充犧，羔雁備禮，運屬廚人之手，體葬嘉賓之腹，本天所生，非此焉用？然復鳥殘自死，虎聽內(nèi)律，如何闕養(yǎng)形命，空作土塵？此先生之二蔽也。仆聞天列箕星，地安泉郡。酒之為物，其來尚久。銷愁適性，獨可茲乎？所以嵇、阮七賢，興情于斗石之量；勛、華兩圣，盛德于鍾壺之飲。管則藉此而談玄，于則因茲而斷欲。聞諸往哲，未嘗不宴。但自持之于禮，何用阻眾獨清？此先生之三蔽也。仆聞八政著民天之食，五味資道器之身。降茲呼吸風霞，餌飲芝露，敢為生類，罔弗由之？自可飽食用心，無廢于道業(yè)，何假持齋倦力，有乏于勤修？此先生之四蔽也。先生若改斯蔽，仆亦慕焉?！瓜壬唬骸肝崧剟倧婋y化，固當爾耳。子之蔽乎，自不知其蔽；吾之通也。子豈識其通？由此觀之，未可與言道也。竊以鄙言無遜，尚避至親；邪行不仁，猶慚先達。然其男則才離襁褓，羨雙飛以求娶；女則僅辭乳哺，怨空房而感情。茍貪小樂，公行世禮，積習生常，混然誰怪？此而無恥，尤類鶉鵲。勿將群小之制婚，敢非高尚之敦雅。且婚者，昏也。事寄昏成，明非昌顯之裁范，諒是庸鄙之危行。獨有展禽柳下之操，可以厲淫夫；彭祖獨臥之術(shù)，可以養(yǎng)和性。斯固播之于良書，美之于方策。況乃吾師之成教也，弘凈行之宗經(jīng)。豈復順彼邪風，嬰茲欲網(wǎng)？將出六天之表，猶無攜妓妾；既超四空之外，焉可挾妻孥？唯有二果白衣，系業(yè)通許；一床居士，精而難混。但品物之生，自有緣托，何必待我之相配？方嗣于吾師，獨不聞同一化生，士無女業(yè)，咸屏四大，法喜資形。此吾所謂一通也。吾聞生死去來，本方步蠖；顯晦上下，無異循環(huán)。業(yè)之所運，人畜何準？是以衛(wèi)姬、蜀帝之徒，牛哀、伯奇之類，狐為美女，貍作書生，抑亦事歸難思，豈易詳也？竊以持戒無畏鬼龍，含德不懼蜂蠆。怖鴿投影，猛虎越江。我善則報之以明珠，人惡則應(yīng)之以毒氣，諒由息之生殺，豈禽獸唯害物邪？雖復飛走別形，惜身莫異，輪回無始，誰非所親？恕己為喻，亦何不忍！詎可宰有生之血肉，充無用之肌膚。至若死而歸土，物我同致，所以黃不食黿，孔猶覆醢。況吾仁慈之隱惻，孰甘美于肥鮮？但五律漸開，雙林永制。此吾所謂二通也。吾聞酒池牛飲，著乎在晉。雖百六數(shù)窮，亦亂國斯起。三十五失，抑有由之？但令身酩酊，是焉可驗？來生幽暗，將復何已？至如文舉之樽不空，玄石之瞑難悟，蓋惟耽酒之狂客，曷可以論至道哉！但使深酣則過多，微宴則愆薄，欲言飲而無失，未之有也。往賢之所嚴戒，良以此乎？縱不關(guān)物命，亦無宜舉酌。此吾所謂三通也。吾聞戒自禁心，齋唯齊志，可謂入道之初行，教民之本法。但支立而已，身亦何知？若縱情嗜欲，終為難滿。所以節(jié)限二時，足充四大。覺翳螳之附後，見野狼之對前。危亡之期既切，饑渴之情遂緩。自忻道勝而肥，何嗟食短而倦！竊以帝王之祠宗廟，夫子之請伯陽，猶須絕味辛葷，清居齋室，況吾欲亡身而訪道，寧復留心于美膳者哉？此吾所謂四通也。莫謂子所不能，謂吾為蔽。吾之所辯，幸子擇以從之?！构佑谑墙幼氵殿^，百體皆汗，魂飛膽喪，五色無主。既如料虎，復似見龍。恍焉若狂，莫知所對。先生摩頂勞曰：「吾唯愍物，子何怖邪？」公子稍乃自安，泣而對曰：「仆本生下邑，無聞大覺之名，稟性疏野，翻踵外邪之見，不遇先生，幾將禍矣。比承下風之末，精義入神，仰恃大慈，追收前失，請容剃落，受業(yè)于先生之門也?！瓜壬唬骸缸游蛎灾?，善矣哉！」（《廣弘明集》四）
　　◇辯正論
　　彌天釋道安每稱：譯胡為秦，有五失本、三不易也。一者，胡言盡倒，而使從秦，一失本也。二故，胡經(jīng)尚質(zhì)，秦人好文，傳可眾心，非文不合，二失本也。三者，胡經(jīng)委悉，至于嘆詠，丁寧反覆，或三或四，不嫌其繁，而今裁斥，三失本也。四者，胡有義說，正似亂詞，尋檢正語，文無以異，或一千，或五百，今并刈而不存，四失本也。五者，事以合成，將更旁及，反騰前詞，已乃後說，而悉除此，五失本也。然智經(jīng)三達之心，覆面所演，圣必因時，時俗有易，而刪雅古，以適今時，一不易也。愚智天隔，圣人叵階，乃欲以千載之上微言，傳使合百王之下末俗，二不易也。阿難出經(jīng)，去佛未久，尊大迦葉，令五百六通迭察送書，今離千年，而以近意量裁，彼阿羅漢乃兢兢若此，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是，豈將不以知法者猛乎？斯三不易也。涉茲五失經(jīng)、三不易，譯胡為秦，詎可不慎乎？正當以不關(guān)異言傳令知會通耳。何復嫌于得失乎？是乃未所敢知也。余觀道安法師，獨稟神慧，高振天才，領(lǐng)袖先賢，開通後學，修經(jīng)錄則法藏逾闡，理眾儀則僧寶彌甚，世稱印手菩薩，豈虛也哉！詳梵典之難易，銓譯人之得失，可謂洞入幽微，能究深隱。至于天竺字體，悉曇聲例，尋其雅論，亦似閑明。舊喚彼方，總名胡國。安雖遠識，未變常語。胡本雜戎之胤，梵唯真圣之苗，根既懸殊，理無相濫。不善諳悉，多致雷同。見有胡貌，即云梵種，實是梵人，漫云胡族，莫分真?zhèn)危伎砂г?！語梵雖訛，比胡猶別。改為梵學，知非胡者。竊以佛典之興，本來西域；譯經(jīng)之起，原自南京。歷代轉(zhuǎn)昌，迄茲無墜。久之流變，稍疑虧動。競逐澆沙，鮮能回覺。討其故事，失在昔人。至如五欲順情，信是難棄，三衣苦節(jié)，定非易忍。割遺體之愛，入道要門；舍天性之親，出家恒務(wù)。俗有可反之致，忽然已反；梵有可學之理，何因不學？則發(fā)蒙草創(chuàng)，服膺章簡。同鸚鵡之言，放邯鄲之步，經(jīng)營一字，為力至多。歷覽數(shù)年，其道方博。乃能包括今古，網(wǎng)羅天地，業(yè)似山丘，志類淵海。彼之梵法大圣規(guī)謨，略得章本通知體式，研若有功，解便無滯。正于此域，固不為難。難尚須求，況其易也！或以內(nèi)執(zhí)人我，外慚咨問，枉令秘術(shù)，曠隔神州，靜言思之，愍而流涕。向使法蘭歸漢，僧會適吳，士行佛念之儔，智嚴寶云之末，才去俗衣，尋教梵字，亦沾僧數(shù)，先披葉典，則應(yīng)五天正語，充布閻浮，三轉(zhuǎn)妙音，普流震旦。人人共解，省翻譯之勞；代代咸明，除疑網(wǎng)之失。于是舌根恒凈，心鏡彌朗。藉此聞思，永為種性。安之所述，大啟元門。其間曲細，由或未盡。更憑正文，助光遺跡。粗開要例，則有十條：字聲一，句韻二，問答三，名義四，經(jīng)論五，歌誦六，咒功七，品題八，專業(yè)九，異本十。各疏其相，廣文如論。安公又云：前人出經(jīng)，支讖、世高，審得故本，難斷者也；羅叉、支越，斫鑿之巧者也。竊以得本關(guān)質(zhì)，斫巧由文，舊以為鑿，今固非審。握管之暇，試復論之。先覺諸賢，高名參圣，慧解深發(fā)，功業(yè)宏啟，創(chuàng)發(fā)元路，早入空門，辨不虛起，義應(yīng)雅合。但佛教初流，方音鮮會，以斯譯彼，仍恐難明。無廢後生，已承前哲，梵書漸播，真宗稍演。其所宣出，竊為分明。聊因此言，輒詮古譯。漢縱守本，猶敢遙議；魏雖在昔，終欲懸討?；蚍被蚝?，理容未適；時野時華，例頗不定。晉、宋尚于談?wù)f，爭壞其淳；秦、涼重于文才，尤從其質(zhì)。非無四五高德，緝之以道；八九大經(jīng)，錄之以正。自茲已後，迭相祖述，舊典成法，且可憲章。展轉(zhuǎn)同見，因循共寫，莫問是非，誰窮始末？僧惟對面之物，乃作華；安禪本合掌之名，例為禪定。如斯等類，固亦眾矣。留支洛邑，義少加新。真諦陳時，詔多飾異。若令梵師獨斷，則微言罕革；筆人參制，則馀辭必混。意者寧貴樸而近理，不用巧而背源。儻見淳質(zhì)，請勿嫌煩。昔日仰對尊顏，瞻尚不等。親承妙吼，聽猶有別。諍論起迷，豫涅之記；部黨興執(zhí)，懸著文殊之典。雖二邊之義，佛亦許可。而兩間之道，比丘未允其致。雙林早潛，一味初損，千圣同志，九旬共集。雜碎之條，尋訛本誡；水鵠之頌，俄舛昔經(jīng)。一圣才亡，法門即減；千年已遠，人心轉(zhuǎn)偽。既乏瀉水之聞，復寡懸河之說，欲求冥會，詎可得乎？且儒學古文，變猶紕繆。世人今語，傳尚參差。況凡圣殊倫，東西隔域，難之又難，論莫能盡。必殷勤于三復，靡造次于一言。歲校則利有馀，日計則功不足。開大明而布范，燭長夜而成務(wù)。宣譯之業(yè)，未可加也。經(jīng)不容易，理藉名賢。常思品藻，終慚水鏡。兼而取之，所備者八：誠心愛法，志愿益人，不憚久時，其備一也；將踐覺場，先牢戒足，不染譏惡，其備二也；筌曉三藏，義貫兩乘，不苦ウ滯，其備三也；旁涉墳史，工綴典詞，不過魯拙，其備四也；襟袍平恕，器量虛融，不好專執(zhí)，其備五也；耽于道術(shù)，澹于名利，不欲高，其備六也；要識梵言，乃閑正譯，不墜彼學，其備七也；薄閱蒼雅，粗諳篆隸，不昧此文，其備八也。八者備矣，方是得人。三業(yè)必長，其風靡絕。若使精搜十步，應(yīng)見香草，微收一用，時遇良林，雖往者而難儔，庶來者而能繼。法橋未斷，夫復何言！則延鎧之徒，不回隆于魏室；護顯之輩，豈偏盛于晉朝？或曰：一音遙說，四生各解。普被大慈，咸蒙遠悟。至若開源白馬，則語逐洛陽，發(fā)序赤鳥，則言隨建業(yè)。未應(yīng)強移此韻，始符極旨，要工披讀，乃究元宗。遇本即依，真?zhèn)魏V信。案常無改，世稱仰述。誠在一心，非關(guān)四辨。必令存梵，詎是通方。對曰：談而不經(jīng)，旁慚博識；學而無友，退愧寡聞。獨執(zhí)管錐，未該穹壤。理絕名相，彌難穿鑿。在昔圓音之下，神力冥加；滿字之間，利根回契。然今地殊王舍，人異金口，即令懸解，定知難會。經(jīng)旨若圓，雅懷應(yīng)合，直餐梵響，向待譯言。本尚虧圓，譯豈純實；等非圓實，不無疏近。本固守音，譯疑變意。一向能守，十例可明。緣情判義，誠所未敢。若夫孝始孝終，治家治國，足宣至德，堪宏要道。況復凈名之勸發(fā)心，善生之歸妙覺，奚假落發(fā)剪須，若違俗訓。持衣捧缽，頓改世儀。坐受僧號，詳謂是理。遙學梵章，寧容非法？崇佛為主，羞討佛字之源；紹釋為宗，恥尋釋語之趣?？斩媒?jīng)業(yè)，弗興敬仰。忽見梵僧，倒生侮慢。退本追末，吁可笑乎？像運將窮，斯法見續(xù)。用茲紹繼，誠可悲夫?。ā独m(xù)高僧傳》二）
　　◇沙門不應(yīng)拜俗總論
　　夫沙門不拜俗者何？蓋出處異流，內(nèi)外殊分，居宗體極，息慮忘身，不汲汲以求生，不區(qū)區(qū)以順化，情超宇內(nèi)，跡寄寰中，斯所以抗禮宸居，背恩天屬?；锊荒苓w其化，生生無以累其生，長揖君親，斯其大旨也。若推之人事，稽諸訓詁，則所不應(yīng)拜，其例十焉。至如望秩山川，郊祀天地，欲其利物，君罄乃誠。今三寶住持，歸戒弘益，幽明翼化，可略言焉。斯神之流也。為祭之尸，必葉昭穆。割牲薦熟，時為不臣。今三寶一體，敬僧如佛，備乎內(nèi)典，無俟繁言。斯祭主之流也。杞宋之君，二王之後，王者所重，敬為國賓。今僧為法王之胤，王者受佛付囑，勸勵四部，進修三行。斯國賓之流也。重道尊師，則弗臣矣。雖詔天子，無北面焉。今沙門傳佛至教，導凡誘物，嚴師敬學，其在茲乎？斯儒行之流也。《禮》云「介者不拜，為其失于容節(jié)?！构手軄喐搁L揖漢文也。今沙門身被忍鎧，戡剪欲軍，掌握慧刀，志摧心惑，斯介胄之流也。蓍代筮賓，尊先冠阼，母兄致拜，以禮成人。今沙門以大法為己任，拯群生于涂炭，敬遵遺躅，祖承嫡胤，斯傳重之流也。堯稱則天，不屈潁陽之高；武盡美矣，終全孤竹之潔。今沙門高尚其事，不事王候，蟬蛻囂埃之中，自致寰區(qū)之外，斯逸人之流也。犯五刑，關(guān)三木，被棰楚，嬰金鐵者，不責其具禮。今沙門剃毛發(fā)，絕胤嗣，毀形體，易衣服，甚刑之流也。又詔使雖微，承天則貴。沙門縱賤稟命宜尊，況德動幽明，化沾龍鬼，靜人天之苦浪，清品庶之炎氛，功既廣焉，澤亦弘矣。豈使絕塵之伍，拜累君親；閑放之流，削同名教而已。余幼耽斯務(wù)，長頗搜尋。采遺烈于青編，纂前芳于汗簡。重以感淪暉于佛日，罄爝火以興詞，庶永將來，傳之好事。又古今書論，皆云不敬。據(jù)斯一字，愚竊惑焉。何者？敬乃通心?！肚Y》稱無不敬，拜唯身屈，周陳九拜之儀。且君父尊嚴，心敬無容不可；法律崇重，身拜有爽通經(jīng)。以拜代敬，用將為允。故其書曰：不拜為文。遠公有言曰：「壑淵豈待晨露哉！」蓋自伸其罔極也。此書之作，亦猶是焉。達覽通賢，儻無譏矣。（《廣弘明集》二十五）
　　◇合部金光明經(jīng)序
　　《金光明經(jīng)》者，教窮滿字。金鼓擊于夢中，理極真空；寶塔涌于地上，三身果備。酬昔報之無虧，十地因圓，顯曩修之具足，所以經(jīng)王之號，得稱于斯。將知能弘贊人，其位難量者也。大興善寺沙門釋寶貴者，即近周世道安神足。伏膺明匠，實曰良才。玩閱群經(jīng)，未嘗釋手。曰謂瞿曇身子孔氏、顏淵者焉。然貴睹昔晉世沙門支敏度，合《兩支》、《兩竺》、《一白》、《五家》、《首楞嚴》五本為一部，作八卷；又合《一支》、《兩竺》、《三家維摩》三本為一部，作五卷。今沙門僧就，又合《二讖》、《羅什耶舍》、《四家》、《大集》四本為一部，作六十卷。非止收涓添海，亦是聚芥培山。諸此合經(jīng)，文義宛具。斯既先哲遺蹤，貴遂依承，以為規(guī)矩。而《金光明》見有三本。初在涼世，有曇無讖譯為四卷，止十八品。其次周世，耶舍崛多譯為五卷，成二十品。後逮梁世，真諦三藏于建康譯三身分別業(yè)障滅陀羅尼最凈地依空滿愿等四品，足前出沒為二十二品。其序果云：曇無讖法師稱，《金光明經(jīng)》，篇品闕漏。每尋文揣義，謂此說有徵。而讎校無指，永懷寤寐。寶貴每嘆此經(jīng)秘奧，後分云何，竟無囑累。舊雖三譯，本疑未周。長想梵文，愿言逢遇。大隋馭宇，新經(jīng)即來。帝敕所司，相續(xù)翻譯。至開皇十七年，法席小閑，因勸請北天竺犍陀羅國三藏法師那崛多，此云志德，重尋後本，果有囑累品。後得銀主陀羅尼品，故知法典源散，派別條分，承注末流，理難全具。賴三藏法師慧性沖明，學業(yè)優(yōu)遠，內(nèi)外經(jīng)論，多所博通。在京大興善寺，即為翻譯。并前先出合二十四品，寫為八卷。學士成都費長房筆受，通梵沙門日嚴寺釋彥琮校練。寶珠既足，欣躍載深。愿此法燈，傳之永劫。（《釋藏》食一）
　　◇法純像贊（序）
　　昂少所慈育，親供上行，為之碑文，廣陳盛事。兼以立性閑穆，識悟清爽，文藻橫被，聞于京室。（《續(xù)高僧傳》，純住西京禪定寺，仁壽初卒。弟子慧昂等圖其儀質(zhì)，飾以丹青，琮為之敘贊。）
卷三十四
釋氏三
◎釋氏（三）
　　◎釋僧燦
　　燦，徐州人。高齊時，以白衣謁二祖慧可，祝發(fā)傳衣，是為三祖。終于隋。
　　◇信心銘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懸隔。欲得現(xiàn)前，莫存順逆。違順相爭，是為心病。不識玄旨，徒勞念靜。圓同太虛，無欠無馀。良由取舍，所以不如。莫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乎懷，泯然自盡。止動歸止，止更彌動。唯滯兩邊，寧知一種。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皆空。多言多慮，轉(zhuǎn)不相應(yīng)。絕言絕慮，無處不通。歸根得旨，隨照失功。須臾反照，勝卻前空。前空轉(zhuǎn)變，皆由妄見。不用求真，唯須息見。二見不住，慎莫追尋。才有是非，紛然失心。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隨境滅，境遂能沈。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元是一空。一空同兩，齊含萬象。不見精粗，寧有偏黨。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zhuǎn)急轉(zhuǎn)遲。執(zhí)之失度，必入迷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任性合道，逍遙絕惱。系念乖真，昏沈不好。不好勞神，何用疏親。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智者無為，愚人自縛。法無異法，妄有愛著。將心用心，豈非大錯。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由斟酌。夢幻虛花，何勞把捉。得失是非，一時放卻。眼若不寐，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如如體元，兀爾忘緣。萬緣齊觀，復歸自然。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動無動，動止無止。兩既不成，一何有爾。究竟窮及，不存軌則。契心平等，所作皆息。狐疑凈盡，正信調(diào)直。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非思量處，識智難測。真如法界，無他無自。要急相應(yīng)，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意絕境界。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若不如是，必不須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但能如此，何慮不畢。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語道斷，非去來今。（《歷代佛祖通載》）
　　◎那連提黎邪舍
　　那連提黎邪舍，北天竺烏萇國人。高齊時，至鄴。歷周入隋。終西京大興善寺。
　　◇法勝阿毗曇心論序
　　今欲解釋阿毗曇心，利益弟子故。問曰：「不須解釋，所以者何？古昔論師已釋阿毗曇心，利益弟子，故不須釋?！勾鹪唬骸覆蝗?，應(yīng)須解釋。所以者何？古昔論師雖釋阿毗曇心，太廣太略。彼未學者，迷惑煩勞，無由能取。我今離于廣略，但先顯修多羅自性，是故須釋。」問曰：「何故釋毗曇心，利益弟子邪？」答曰：「彼中已說不顛倒法相，釋不顛倒法相，令彼覺悟真實，是故離諸過惡，生諸功德，得勇猛第一義利?！箚栐唬骸溉羧缡钦撸S意解釋。」答曰：「我當解釋。但諸師造論，以吉為初。一切吉中，三寶最勝。是故本師，為顯三寶，少分功德。故于論初，先說此偈。」（《釋藏》承五）
　　◎釋寶貴
　　寶貴，周時住中興寺，師事道安。入隋，在大興善寺。
　　◇新合金光明經(jīng)序
　　曇無讖法師稱：「《金光明經(jīng)》，篇品闕漏?！姑繉の拇Яx，謂此說有徵。而讎校無指，永懷寤寐。梁武皇帝愍三趣之輪回，悼四生之漂沒，泛寶舟以救溺，秉慧炬以照迷。大同年中，敕遣直後張等送扶南獻使反國，仍請名僧及大乘諸雜華經(jīng)等。彼國乃屈西天竺優(yōu)禪尼國三藏法師波羅未陀梁言真諦，并赍經(jīng)論，恭膺帝旨。法師游歷諸國，故在扶南，風神爽悟，悠然自遠，群藏淵部，罔不研究。太清元年，始自京邑引見殿內(nèi)。武皇躬伸頂禮，于寶云殿供養(yǎng)。欲翻經(jīng)論，寇羯憑陵。大法斯舛，國難夷謐。沙門僧隱，始得咨稟法師譯經(jīng)，經(jīng)目果闕三身，分別業(yè)障、滅陀羅尼、最凈地、依空滿愿等四品，全別成為七卷。今新來經(jīng)二百六十部內(nèi)，其間復有銀主陀羅尼品及囑累品，更請崛多三藏出，沙門彥琮重覆校勸，故貴今合分為八卷。品部究足，始自乎斯。文號經(jīng)王，義稱深妙。愿言幽顯，頂戴護持。（《釋藏》，《大唐內(nèi)典錄》）
　　◎釋智永
　　智永俗姓王，會稽人。本名法極，晉右軍將軍羲之七世孫。陳時，住吳興永欣寺。入隋，住長安西明寺。
　　◇與某人書
　　承足下還來已久，子欲參慰，為染患不能得往問。眷仰情深，豈此委具？一兩日少可，尋冀言展。若因行李，愿存故舊。今遇賢弟還，得數(shù)張紙勞動，幸不怪耳。謹代申不具。釋智永。（《淳化閣帖》七在右軍書中，今移正。）
　　獻歲將終，青陽應(yīng)節(jié)。和風動物，麗景光輝。翠柳舒鱗，紅桃結(jié)綬。想弟優(yōu)游勝地，縱賞佳賓，酌桂醑以申心，玩琴書而寫志。無令披聚，敘會何期？謹遣一介，希還數(shù)字。（陸友仁《硯北雜志》）
　　◇書右軍樂毅論後
　　《樂毅論》者，正書第一。梁世模出，天下珍之。自蕭、阮之流，莫不臨學。陳天嘉中，人得以獻文帝。帝賜始興王。王作牧境中，即以見示。吾昔聞其妙，今睹其真。閱玩良久，匪朝伊夕。始興薨後，仍屬廢帝。廢帝既沒，仍屬馀杭公主。公主以帝王所重，恒加寶愛。陳世諸王，皆求不得。及天下一統(tǒng)，四海同文，處處追尋，兩載方得。此書留意運工，特盡神妙。其間書誤兩字，不欲點除，遂雌黃治定，然後用筆。陶隱居云：「大雅吟《樂毅論》、《太師箴》等，筆力鮮媚，紙墨精新?！顾寡缘弥?。釋智永記。（張懷《法書要錄》）
　　◎釋智果
　　智果，會稽剡人。住吳興永欣寺，受書法于智永。入隋，住東都慧日寺。
　　◇太子東巡頌（序）
　　智果振衣出俗，慕道游梁。感昔日之提獎，喜今晨之嘉慶。（《續(xù)高僧傳》卅一）
　　◇心成頌
　　回展右肩，長舒左足。峻拔一角，潛虛半腹。間開間合，隔仰隔覆。回互留放，變換垂縮。繁則減除，疏當補續(xù)。分若抵背，合如對目。孤單必大，重并仍促。以側(cè)映斜，以斜附曲。覃精一字，功歸自得。盈虛統(tǒng)視，連行妙在，相承起伏。（宋蘇霖《書法鉤玄》。案：此頌有注稱鍾、王、歐、虞。歐、虞隋時已有重名，然非智果自注也，故單錄正文。）
　　◎釋真觀
　　真觀字圣達，俗姓范，吳郡錢唐人。陳時，住泉亭光顯寺。入隋，住靈隱山天竺寺，大業(yè)中卒。
　　◇愁賦
　　若夫愁名不一，愁理多方，難得縷。試舉宏綱：或稱憂憒，或號酸涼。蓄之者能令改貌，懷之者必使回腸。爾其愁之為狀也，言非物而有物，謂無像而有像。雖則小而為大，亦自狹而成廣。譬山岳之穹隆，類滄溟之氵養(yǎng)。或起或伏，時來時往。不種而生，無根而長。或比煙霧，乍同羅網(wǎng)。似玉葉之晝舒，類金波之夜上。爾乃過違道理，殊乖法度。不遣喚而輒來，未相留而愜住。雖割截而不斷，乃驅(qū)逐而不去。討之不見其蹤，尋之靡知其處。而能奪人精爽，罷人歡趣，減人容顏，損人心慮。至如荊軻易水，蘇武河梁，靈均去國，阮叔辭鄉(xiāng)，且如馬生未達，顏君不遇，夫子之詠山梁，仲文之撫庭樹，并忄宅帶心于胸府，俱贊揚于心路。是以虞卿愁而著書，束憑而作賦。又如蕩子從戎，倡婦閨空，悠悠塞北，杳杳江東，山川既阻，夢想時通，高樓進月，傾帳來風，愁眉歇黛，淚臉銷紅，莫不感悲枕席，結(jié)怨房櫳。乃有行非典則，心懷疑惑，未識唐、虞之化，寧知禹、湯之德。霧結(jié)銅柱之南，云起燕山之北。箭既盡于晉陽，水復乾于疏勒。（《續(xù)高僧傳》三十一）
　　◇夢賦
　　昨夜眠中，意識潛通。類莊生之睹蝴蝶，如孔子之見周公。雖夢想之虛偽，亦心事而冥同。爾乃見一奇賓，傲岸驚人，無名無姓，如鬼如神，姿容閑雅，服玩光新，入門高揖，詣席夸陳。余乃問曰：「夫邪不干正，惡無亂善。清濁異流，升沉各踐。吾身披法鎧，心游妙典。六賊稍降，四蛇方遣。大乘已駕，小魔宜剪。君是何人，欲來何辨？」客乃對曰：「久承名行，未遑修敬。常深注仰，每軫翹詠。忽睹光儀，良有嘉慶。欲伸咨請，愿垂高命。夫人生假借，一期如擲。倏紅電之驚天，迅白駒之過隙。豈不及年時之壯美，取生平之歡適？或走名驥于長阡，或駕飛輪于廣陌，坐西園而召友，敞南齋而對客。出野外而操琴，入閨中而撫石?；驈秃祥状僮瑐饔x舉白。重之以笑歌，伸之以燔炙。至如學富門昌，德重名揚。江東獨步，日下無雙。心為義窟，身是智囊。貂金仕漢，佩玉游梁。高車駟馬，桂戶蘭房。列燕姬而滿側(cè)，湊秦女而盈堂。聞弦管之寥亮，聽絲竹之鏗鏘。何則一生之快樂，亦千載而流芳？豈能棲棲獨處，傷無笑語。剃發(fā)除須，違親背主。形容憔悴，衣衫藍縷。既闕田蠶，復無商估。等碎繒之百結(jié)，似破襖之千補。至如玉露朝團，金風夜來。老冉冉而行至，歲忽忽而將闌。床空帳冷，覆薄眠單。絕子孫于後胤，罷賓從之來歡。欲以斯而為道，亦得道之量難?！褂嗄寺犎缓?，略陳心要，徐而答曰：「省來說之矯張，遂引誘于邪方。欲以井蛙共海鯤而論大，爝火與日月而爭光，無異鷦鷯之比鵬翼，培婁之匹昆崗。爾既昏懵于生死，亦耽染于元黃，唯知酣酒嗜欲，峻宇雕墻，豈識多財之被害，寧信懷璧而為殃。佳味爽口，美食爛腸，貪淫致患，渴愛成狂。人生易盡，物理無常。朝歌暮哭，向在今亡。欣歡暫有，憂畏延長。且世間紛攘，竟無閑賞。五苦競來，百憂爭往。妻子翻為桎梏，親愛更如羅網(wǎng)。私里恒弊Лヴ，公事徒勞鞅掌。榮華有同水沫，富貴實如山響。然自沉淪倒惑，恒懷磣毒。不孝不慈，無道無德。胸襟忄龍忄戾，心腑讒賊。自大╂奢，志能苛克。詎識仁義，誰論典則。無趣損傷，非理貪慝。見利爭往，臨財茍得。失位失名，亡家亡國。命繩溘斷，身城倒匐。業(yè)系其頭，鬼穿其肋。冰池向踐，火山方冒。忍痛自知，銜悲誰告。爾乃刀林擁聳，劍樹嵯峨。爐飛猛焰，鑊涌驚波。棱屑鐵網(wǎng)，碌灰河。頭逢鋸解，骨被磨摩。舉身星散，合體滂沱。凡諸苦難，次第經(jīng)過。一朝鍾此，萬恨如何？若夫正法宏深，妙理難尋。非生非滅，非色非心。浩如滄海，郁似鄭林。隨機即赴，逐感便臨。內(nèi)宣萬德，外啟八音。威降醉象，影攝驚禽。形如滿月，色似融金。遂令尼犍脫屣，梵志抽簪。然而出家之為道也，則蕭散優(yōu)游，無欲無求。不臣天子，不事王侯。似無瑕之璧，如不系之舟。聲樂不能動，軒冕不能留。無為無欲，何懼何憂。戒忍雙習，禪慧兼修。天人師范，豪庶依投。若夫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則道業(yè)逾高，益之則學功逾遠。故形將俗人而永隔，心與世情而懸反。所服唯是三衣，所餐未曾載飯。從師則千里命駕，慕法則六時精懇。濯慮于八解之池，怡神于七凈之苑。至如道安、道昱，慧遠、慧持，赤須法主，青眼律師，宏經(jīng)辨論，講《易》談《詩》，開神悅耳，析滯疑，并皆揚名後代，擅步當時?；蚺c秦王而共輦，乍將晉帝而同輿。遂使桓元再拜而弗暇，郗超千斛而不辭。爾乃行己以正，方享馀慶。四梵爭邀，六天俱聘。封畿顯敞，國土華凈。寶樹瓊枝，金蓮玉柄，風含梵響。泉流雅詠，池皎若銀，地平如鏡。妙香紛馥，名花交映。近感樂身，遠招常命。若夫六度修成，十地圓明。靈智既湛，種覺斯盈。寂寥虛豁，皎潔澄清。非起非作，無造無營。法眼不窺其色，天耳不聽其聲。惡言不能加毀，美譽無以為榮。質(zhì)非質(zhì)礙之質(zhì)，名非名相之名。水火沖天而不懼，雷霆震地而不驚。雙林現(xiàn)滅而不滅，王宮示生而不生。既窮天下之至妙，誰敢與之抗衡？」于是前來君子，聞斯語已，合掌曲躬，斂眉彈指，魂飛氣懾，神萎志否，躇無顏，逡巡驚起，自陳孤陋，未知臧否。追用感傷，實懷慚恥。今日奉教，敬從一命矣。（《廣弘明集》三十七）
　　◇與徐仆射領(lǐng)軍述役僧言
　　泉亭光顯寺釋真觀致書領(lǐng)軍檀越：竊聞四依開士，匡正法于將頹；十地高人，秉元文于已絕。能使崛山遺跡，無虧冥坐之風；樹馀留，得肆經(jīng)行之道。伏見今者皇華，奉宣嚴憲。纟圭是僧尼之類，不書名籍者，并令損茲凈戒，就此黎民，去彼伽藍，歸其里。既普天下，莫非王臣。正當黽勉恭承，鞠躬祗奉。但愚情所謂，竊或疑焉。自佛法肇興，千有馀載，流傳此地，數(shù)百年間，濟濟生徒，一何為盛！雖復市朝亟改，風化頓移，慧炬常明，戒香恒馥。其為福利，難可勝言。所現(xiàn)靈祥，聞諸史傳。至如浮圖和上，曜彩鄴中，高坐法師，流芳鞏洛?；驈屠ッ鞒貎?nèi)，識劫燒之馀灰；長沙寺里，感碎身之遺陰。道開入境，仙人之星乃出；法成去世，紺馬之瑞爰浮。乃有青目赤髭，黃眸白足，連眉表稱，大耳傳芳，莫不定水淵澄，義峰山豎。汪汪道望，類迦葉之高蹤；肅肅威儀，似額な之清行。頃年訛替，乃日澆漓，而法正洪基，猶應(yīng)未殄。忽復違其本志，奪彼前心，莫不仰高殿而酸傷，辭舊房而凄楚。依依法座，重反何期；戀戀禪門，再還無日。乃非歧路，而有分袂之悲。雖異河梁，遂結(jié)言離之痛。若以不繼名籍，為其深罪，延茲咎累，亦可哀矜。夫出俗之人，務(wù)應(yīng)修道，許其方外之禮，不拘域中之節(jié)?；蛴胁回灻?，無關(guān)簿領(lǐng)，并皆游方采聽，隨處利安。望剎為居，臨中告飯，或頭陀林下，或蘭若巖阿，如此之流，寧容繼屬？若勝業(yè)不全，清禁多毀，宜應(yīng)休道。此事誠然，而持犯難知。圣凡相濫，譬庵羅之果，生熟難分；雪山之藥，真?zhèn)坞y辯。忽使昆峰之上，玉石同焚；大澤之中，龍蛇等斃，何期惜也！吁可傷哉！又其割愛辭親，披緇剪發(fā)，既無仆使，永絕妻孥?；蚶喜≈辏瑔呜氈?，皆憑子弟，還相養(yǎng)衛(wèi)。如其一朝而散，溘死溝渠，遂有赴峻壑而投身，縊長繩而殞命。雖復汨羅之痛，匹此猶輕；荒谷之悲，方斯未重。且復奇才絕學，并寄後生，聽講誦經(jīng)，咸資晚秀，所以須陀得戒，猶是幼童，身子揚名，差非耆老。如斯之類，若并翻緇，恐此法門，便無紹繼，梵輪絕矣，精空舍焉。若八陳未休，四郊多壘，前房所寄，後殿斯憑。愚謂此人，殆誠無用。若必有拔距投石之能，索鐵伸鉤之力，則并從軍幕，久預長驅(qū)。儻復尚服緇衣，猶居寺宇，則是習勇心薄，樂道情深。若非衛(wèi)之清羸，便同孟昶之浮怯，既不便弓馬，徒勞行陳。雖復身披甲胄，還想法衣；手執(zhí)干戈，猶疑錫杖。必當邇聞戰(zhàn)鼓，色變心驚，遠望軍麾，魂飛氣懾。將恐有阻都護之威，無益二師之勇。若謂不輸王課，靡助國儲，所以普使，收其賦斂。但浮游之屬，萍迸蓬飛，散誕之流，且貧終窶。鄉(xiāng)里既無田宅，京師又闕主人。納屨則兩踵并穿，斂襟則護肘皆現(xiàn)。觀董生之百結(jié)，尚覺輕華；見顏子之一簞，更疑豐飽。求朽壤以為藥，寧識紫丸；服糞埽而為衣，豈逢黃絹？貨財之禮，此而無從；懷璧之愆，信哉應(yīng)免！若令其在道，猶可分衛(wèi)自資，遂使還民，便是糇糧莫寄。伏惟皇朝御歷，齊圣欽明，繼踵軒羲，比肩炎昊。握鏡之風彌遠，垂衣之化方深。兼復梁棟三寶，敷宏十善。昔漢明靈感，止夢金人；晉武復修，才招玉像。用今方古，彼有慚焉?；蛏罱?jīng)是護，等仙預大王；寶塔斯成，類無憂國主。明揚仄陋，信巢父之清虛；徵聘漁畋，許嚴君之高尚。愚謂纟圭預今者，俯首僧尼，若已離法衣，無過道業(yè)。或常居邸肆，恒處田園，并依民例，宜從策使，如其禪誦知解，蔬素清虛?；蛐泄?，梵聲可錄?；蚩樞匏R，建造經(jīng)書，救濟在心，聽習為務(wù)。乃至羸老之屬，貧病之流，幸于編戶，無所堪用，并許停寺，仍上僧籍，必望十城之寶?；虺銮G山，百步之中，時逢芳草。于是寺斷流俗之僧，眾無糟之客。六時翹請，常以國界為心；三業(yè)精修，必用君王為本。豈不幽明踴躍，人鬼欣歡，冥力護持，善緣扶助。然後二儀交泰，六氣調(diào)和，征馬息鞍，軍旗卷旆。邊荒入附，無待丹水之師；玉制來朝，還想稽山之集。何其樂矣，實可欣哉！儻復疆場不虞，軍資有闕，薄須費計，伏聽徵求。仰惟領(lǐng)軍檀越，外則探賾典墳，內(nèi)則鉤深經(jīng)論，才高帷幄，寄重鹽梅，必愿降意芻蕘，留心正法。微惠研詳，薄垂觀監(jiān)。如其一毫可采，深希曲為矜論，無使蘭艾同鋤，薰蕕俱剪。庶得仙人苑里，更轉(zhuǎn)法輪，長者園中，還鋪講席。則匡維之德，比恒岱以齊高，擁護之功，似滄溟而共廣。橫此忤煩，彌增悚惕。（《釋藏》輕九，《廣弘明集》二十七）
　　◇因緣無性後論（并序）
　　泉亭令德有朱三讓者，非唯外學通敏，亦是內(nèi)信淵明，常自心重大乘，口誦般若，忽著自然之論，便興有性之執(zhí)?；蚴鞘就耙姡蚴菍嵠鸬剐?，交復有損正真，過傷至道。聊裁後論，以彼執(zhí)。雖復辭無足采，而理或可觀。若與余同志，希共詳覽也。
　　請疑公子致言于通敏先生曰：「夫二儀始判，則庶類是依；七曜既懸，則兆民斯仰。但生前死後，系象之所未明；古往今來，賢圣于焉莫究。而希元君子，互騁鉆求，慕理名人，競加穿鑿。寓茲所說，則盛辯自然；假氏所明，則高陳報應(yīng)。雖自然鋒鏑，克勝于前，報應(yīng)于戈，敗績于後，而愚心難啟，暗識易迷，二理交加，未知孰是？」通敏先生乃抵掌而對曰：「省二君之清論，實各擅于偏隅。自然則依傍于老、莊，報應(yīng)則祖述于周、孔，可謂楚則已失，而齊亦未為得也。今為吾子揚推而陳之：夫《三墳》、《五典》，善惡之理未彰；《八索》、《九丘》，幽明之路猶擁。況復漆園傲吏，恍惚狂生，獨稱造化之宗，偏據(jù)自然之性，乃為一時之矯俗，非關(guān)契理之元謨。今請問自然之本，為何所趣，有因果邪？無因果乎？若謂自然，尚論因果，則事同矛盾，兩言相食，愚人所笑，智者所悲，直置已傾，不煩多難。若謂永無報應(yīng)，頓絕因果，則君臣父子，斯道不行，仁義孝慈，此言何用？便當為惡招慶，為善致殃，亦應(yīng)鉆火得冰，種豆生麥，未見聲和響戾，形曲影端者也。若以放勛上圣，而誕育于丹朱，重華至德，而生于瞽叟，便為自然而然者，竊為足下不足焉。夫至親之道，乃曰天性。而各隨行業(yè)，曾不相關(guān)。堯舜樹德于往生，故稟茲靈智；瞽叟興惡乎前世，故致此頑へ。而復共結(jié)重緣，還相影發(fā)。乃欲因凡顯圣，以智化愚，若非瞽叟之兇，豈知克諧之美？自非放勛之圣，誰化慢游之惡？故阿難、調(diào)達，并為世尊之弟；羅、善星，同是如來之胤。而阿難常親給侍，調(diào)達每興害逆，羅則護珠莫犯，善心則破器難收。以此而觀，諒可知矣。若云各有自性，不可遷貿(mào)者，此殊不然。至如鷹化為鳩，本心頓盡；橘變成枳，前味永消。昔富今貧，定性之理難奪；先貴後賤，賦命之言何在！呂望屠牛之士，終享太師；伊尹負鼎之人，卒登丞相；戴淵四鄰所患，後著高明；周處三害之端，晚稱令德。王無間之罪，翻然改圖；育王莫大之愆，忽能尊善。若依自性之理，豈容得有斯義？善人唯應(yīng)修善，不可片時造惡；惡人恒自起惡，無容一念生善。是則榮枯寵辱，皆守必然；愚知尊卑，永無悛革。豈其然乎？決不然也。又若以修德之人，翻感憂戚，行善之者，反致沉淪，以為自然之命，亦不然也。若行善而望報，去善更遙；修德以邀名，離德逾遠。若必挺圭璋之性，懷琬琰之心，本無意千名聞，曾不欣乎富貴。而英聲必孱，雅慶方臻?；蚩晌粗抵簦阃⒛?；不逢別玉，遂等沉泥。暫且龍潛，無虧鳳德。豈容區(qū)區(qū)于天壤，擾擾于世間？自可固窮，無煩隕獲。至如太伯高讓，而流芳千古；仲尼窮厄，而傳名萬代；顏稱早世，特是命業(yè)不長；冉致斯疾，當由病因未斷；二子伏誅，彌顯衛(wèi)靈之惡；三仁受戮，方見殷紂之愆；首山之餓，不免求名之責；汨水之沉，尚貽懷怨之咎。且夫決定成業(yè)，非神力之所救；必應(yīng)受報，豈圣智而能禳？并起昔因，非今所造也。若謂屠割為務(wù)，而永壽百齡，盜竊居懷，而豐財巨億，以為定性而然者，亦所未喻也。斯由曩生片善，感此命財，今世受殃，未招果報，以其為罪既大，受苦宜多，所以且緩其誅，宜縱其惡，一朝禍盈釁積，則便覆巢碎卵，長歸隔子，泥犁永處，無間地獄。故《書》云：『惡不積，無以滅身?！淮酥^矣。亦有見招果報，事接見聞。至如王莽篡逆，則懸首漸臺；董卓兇殘，則曝尸都市；晉侯殺趙朔，感陷廁之悲；齊王害彭生，有墜車之痛。夏祚顛覆，桀之罪也；殷宗殄喪，紂之過焉。故知因果之義，陸離難準；業(yè)報之理，參差不定。所為生報見報及其後報也?！拐堃晒釉唬骸溉粢宰匀恢?，於義不可，則報應(yīng)之辨，在言為得。而前旨復云：二君所述，皆非契理。未知此意，可得而聞邪？」通敏先生曰：「子既殷勤屢請，余亦黽勉相答。但自省庸陋，未伸其要妙耳。尋法本非有，非有則無生。理自非無，非無則無滅。無生無滅，諸法安在？非有非無，萬物何寄？蕩乎清凈，推求之路斯斷；夷然平等，取舍之徑無從。豈有報應(yīng)之理可求，善惡之相可得？直以凡品眾生，未了斯致。故橫興諍論，強生分別。所為渴人逐焰，水在何池；眼病見華，空曾無樹。但為引接近情，其重惑，微示因果，略顯業(yè)緣，使定性執(zhí)除，自然見弭。若達乎正理，悟此真法，亦復何所而有，何所而無哉！」于是二三君子，相視心驚，欣然領(lǐng)悟，退席敬伏而言曰：「今者所謂朝聞夕死，虛往實歸。積滯皆傾，等秋風之落葉，繁疑并散，譬春日之銷冰。謹當共舍前迷，同遵後業(yè)矣?！梗ā稄V弘明集》二十五）
　　◇安國寺碑
　　花磚錦石，更累平階；夏藻秋蓮，環(huán)莊竦塔。月臨月殿，粉壁照于金波；云映云臺，畫梁承于玉葉。（《續(xù)高僧傳》十一《慧弼》）
　　◎釋道林
　　道林俗姓李，同州陽人，出家入太白山。開皇初，選隸公府，苦辭，遁還太白。唐武德初終。
　　◇上文帝乞歸啟
　　貧道聞山林之土，往而不返，浩然之氣，獨結(jié)林泉。望得追蹤既往，故應(yīng)義絕凡貫。陛下大敞法門，載清海陸。乞以此名，遺虛仰者。（《續(xù)高僧傳》）
　　◎釋智詵
　　智詵字惠成，益州成都人。開皇初入都，蜀王秀秦請還蜀，住法聚寺。尋辭入龍居山。秀復延請，辭疾不出。至唐武德元年終。
　　◇答某攜書
　　辱使至止，并以誠言，披閱循環(huán)，一言三復。文清淥水，理破秋毫。貧道戒行多闕，化術(shù)無方，宅身荒谷，四十馀載。狎魚鳥，侶樵歌，習禪那，思般若，以此卒歲，分填溝壑，不謂耆年有幸，運屬休明。伏惟相王殿下，德隆三古，道振百王。公攘臂而歸舊里，衣錦而還本邑，百姓有再生之期，萬物起息肩之望。紳君子，捧玉帛而來儀；慷慨丈夫，委干戈而伏道。昔長卿返蜀，徒擅清文；鄧艾前來，未能偃武。公華陽甲族，井絡(luò)名家，捧日登朝，懷金問道，劍南長幼，并俟來蘇。豈藉微風，自然草靡。當勸諸首領(lǐng)，越境參迎。（《續(xù)高僧傳》）
　　◎釋曇遷
　　曇遷俗姓王，博陵饒陽人，初住揚都道場寺，終西京禪定寺。
　　◇奏請檢括破故佛像
　　比經(jīng)周代毀道，靈塔圣儀，填委溝壑者，多蒙陛下興建，已得修營。至于碎身遺影，尚遍原野，貧道觸目增慟，有心無事。（《續(xù)高僧傳》二十二。文帝幸岐州，敕蜀王行獵，逐一獸入故窯，既失蹤跡。但滿窯破落佛像，具以事聞。遷因奏。）
　　◇己是非論
　　夫自是非彼，美己惡人，物莫不然。以皆然故，舉世紜紜，無自正者也。斯由未達是非之患，乃致于此。言至患者，有十不可：一是非無主，二自性不定，三彼我俱有，四更互為因，五迭不相及，六隱顯有無，七性自相違，八執(zhí)者偏著，九是非差別，十無是無非。初明無適主者，此云我是，彼云我是，彼此競?cè)?，乃令是非無定從。彼云此非，此云彼非，彼此競興，遂使非無適趣?；蛘弑赜允亲詺w，以非屬彼者，此有何理，而可然邪？理不然故，強為之者，莫不致敗耳。物豈其然哉？（《續(xù)高僧傳》二十二）

卷三十五
◎釋氏（四）
　　◎釋曇延
　　曇延俗姓王，蒲州桑泉人，住京師延興寺，開皇八年終。
　　◇臨終遺啟
　　延逢法王御世，偏荷深恩。往緣業(yè)淺，早相乖背。仰顧至尊，護持三寶，始終莫二。但末世凡僧，雖不如法，簡善度之，自招勝福。（《續(xù)高僧傳》十□□）
　　◎釋法藏
　　法藏，開皇中濟法寺沙門。
　　◇答晉王施靈壽杖書
　　王殤幼子，長就法門。藏策靈壽，何敢輒忘？（《續(xù)高僧傳》□□）
　　◎慧文
　　慧文，開皇中住蔣州奉誠寺。
　　◇與智ダ書論毀寺
　　奉誠寺慧文、龍光寺法令、光宅寺智勝等稽首和南：伏見使人赍符，壞諸空寺。若如即目所睹，全之與破，及有僧無僧，毀除不少。伏惟大王菩薩植信崇明，興建三尊，慈仁化物，豈不弘護佛法，留心塔寺？但此處僧徒，忽見毀廢，咸懷憂恐。大王雖照同朝日，而圣德高遠，眾情傾仰，無因簡徹。伏惟智者禪師道俗歸止，有所言勸，悉善為先。文等不揆庸微，馳來奉告。必愿運大慈悲，垂為申達，冀未壞之寺，庶得安全。敢藉護持，輒此祈仰。謹和南。開皇十二年二月八日。（《釋藏》起二，《國清百錄》二）
　　◎曇暹
　　曇暹，開皇中長安法師。
　　◇與智ダ書
　　開皇十三年九月十三日，京師興國寺曇暹和南，天臺山禪師足下：仰惟聲高道邁，疑和上之來儀；德遠智深，想彌天之再托。言思頂禮，申接足于丹誠；佇望東山，戀光儀之若渴。時來寒重，愿善起居。眾生難調(diào)，化弘勞念。仰承遠游荊鎮(zhèn)，利物弘多。棲思青溪，足暢懷抱。冀德光迥被，用展翹誠；化導周行，蒙沾勝益。愿珍道德，續(xù)結(jié)祗承。謹和南。率奉醍醐，愿領(lǐng)微意。（《釋藏》起四，《國清百錄》四）
　　◎惠
　　惠，開皇中住荊州導因寺。
　　◇致書智ダ
　　竊以妙理沖玄，隔言象之外，應(yīng)機濟物，寄真俗之談。自鵠樹潛儀，金棺晦跡，微言托于傳授，密教假于宏通。故有五種法師，四依開士。爾後連蹤繼跡，數(shù)百年中，雖復慧炬潛輝，而法流恒瀉。加以專思碩學，并愿窮性窮源。然性不可窮，源何易盡？鹿羊之文既惑，兔馬之說猶疑。若不假以大心，終歸永蔽。仰惟禪師盛德清高，跨眾流之表；奇才內(nèi)密，越詞人之上。雖不衣錦還鄉(xiāng)，且見還珠反本。屬以天清地肅，王道康夷，四眾傾心，民庶欣仰，各愿諮受，咸思采聽。幸以慧云之潤，忘秘吝于未聞；師子之音，廣宣揚于渴仰。暫移狼跡之步，權(quán)啟滅定之門。俯就群心，哀憐祈請。書云朝聞夕殞，法說一句染神，必不累月經(jīng)年，繁勞視聽。庶曾聞一實者，決了衣珠，未發(fā)菩提心，并知回向，賢愚喜躍，凡圣歡愉。豈不弘法棟梁，含生舟楫？不任引領(lǐng)，謹遣十住寺臻法師歸依座下，普述眾心。鵠望泉涌之資，側(cè)遲洪鐘之響，輒以塵聞，咸懷喜躍。（《釋藏》起四，《國清百錄》四）
　　◎保恭
　　保恭，開皇中住蔣州棲霞寺。
　　◇請智ダ住棲霞寺疏
　　棲霞寺眾保恭等和南：竊以瞻慕明德，灰管屢遷。展覲以來，炎涼甫隔。伏滄至法，用稟教門。定水澹而無涯，詢峰高而不極。至如止觀、方等之義，龍樹、馬鳴之文，莫不殫其理窟，究其沖妙。恭雖不敏，少游講席。窺玩南北經(jīng)論法師三十馀年，求其奧旨不悟，觀諸法海，寄在馀生。所冀傾蠡，猶欣飽腹。然道安之遇澄上人，便稱北面；惠永之逢遠上首，既創(chuàng)東林。是知得奉勝人，須安勝地者了。恭雖疏薄，竊欽往彥。但所居棲霞寺，寺宋代明徵君宅，僧紹之所建立也。鐫山現(xiàn)像，疏巖敞殿，似若飛來，無慚踴出。若其林泉爽麗，房宇縈紆，桂嶺春芳，云窗晝歇，自昔高行，是用游寫。故寺眾齊誠，請延威德。惟愿傍觀曩哲，爰降彼居，依經(jīng)受用，必垂納處。所有園田基業(yè)，具在別條。謹共開府士柳顧言證成斯誓，庶金剛之域，與鷲嶺而長存，法寶斯傳，等雞山而不滅。謹疏。開皇十五年八月六日保恭等疏。（《釋藏》起四，《國清百錄》四）
　　◎吉藏
　　吉藏，開皇中住會稽嘉祥寺。
　　◇與智ダ啟
　　吉藏啟，景上至。奉旨：伏慰下情，薄熱，不審尊體何如？伏愿信後寢膳勝常，誨授無乃上損。吉藏粗蒙隨眾拜覲未即，伏增戀結(jié)，愿珍重。今遣智照還啟，不宣。謹啟。（《釋藏》起四，《國清百錄》四）
　　吉藏啟，景上至。奉師慈旨，不勝踴躍。久愿伏膺甘露，頂戴法橋。吉藏自顧慵訥，不堪指授。但佛日將沉，群生眼滅，若非大師弘紉，何以克興？伏愿廣布慈云，啟發(fā)蒙滯。吉藏謹當竭愚，奉稟誨誘，窮此形命，遠至來劫。伏愿大師，密垂加授。夏亦竟，即馳覲。今行遣智照諮問。謹啟。（同上）
　　吉藏啟，景上未至。數(shù)日之間，便爾感夢。又景上至已後，仍復得夢，一二智照口述。景上尋皈，亦因委諮。謹啟。（同上）
　　◇與智ダ疏請講法華經(jīng)
　　吳州會稽縣嘉祥寺吉藏稽首和南：伏聞山號山罪嵬，道安登而說法；峰名匡岫，慧遠棲以安禪。未若茲嶺宏麗，接漢連霞?？［诛w流，沖天灌日。赤城丹水，仙宅奧區(qū)。佛隴香爐，圣果福地。復經(jīng)擅美，孫賦稱奇。智者棲憑，二十馀載。禪慧門徒，化流遐邇。昔同壽英彥，才解通經(jīng)；法凈俊神，正傳禪業(yè)。若非道參窮學，德侔補處，豈能經(jīng)論洞明，定慧兼照？至如周旦沒後，孔丘命世；馬鳴化終，龍樹繼後。如內(nèi)外不墜，信在人弘，光顯大乘，開發(fā)秘教，千年之興五百，實復在于今日。南岳睿圣，天臺明哲，昔三業(yè)住持，今二尊紹系，豈止灑甘露于震旦，亦當震法鼓于天竺，生知妙悟！魏晉以來，典籍風謠，實無連類。釋迦教主，童英發(fā)疑；盧舍法王，善財訪道。敢緣前跡，諦想崇誠。謹共禪眾一百馀僧，奉請智者大師，演暢、《法華》一部。此典眾圣之喉襟，諸經(jīng)之關(guān)鍵。伏愿開佛知見，耀此重昏，示真實道，朗茲玄夜。庶以三千國土，來稟未聞；百劫後生，奉遵大義。筑場戒節(jié)，析木將臨。搖落山莊，玄黃均野。桂巖玉蕊，菊岸華榮。彌切聲聞之心，頗傷緣覺之抱。吉藏仰謝前達，俯愧詢求，兢懼唯深，但增戰(zhàn)悚。謹請。開皇十七年八月二十一日。（同上）
　　◎智越
　　智越，開皇中住天臺修禪寺。
　　◇謝晉王遣使吊天臺山眾啟
　　天臺沙門智越一眾啟：司馬王弘至，僧使灌頂普明還，奉正月二十九日教，賜垂慰問，并宣口教，優(yōu)訪殷勤。謹對龕門，焚香跪讀。言理哀切，痛絕魂心。遣囑累從，亡存戴荷。師在之日，常有誨云：「今得寺基，為王創(chuàng)造，非爾小僧所辨，別有大力勢人，後當成就，恨吾不見寺成?！範枙r莫測所由。今蒙繕造，方醒前記。冥相符合，不可思議。經(jīng)藏法寶，出世舟航。諸佛所師，眾生津?qū)?。永?zhèn)佛隴，依止受持。鐘幡香等，施安供養(yǎng)。法鼓警悟，利益人千僧法會，功德圓滿。伏想幽靈，慈悲遠鑒。謹于齋日，披讀愿文。法席悚心，求入愿海。蒙赍齋糧，恩給田地。基業(yè)無盡，施命無窮。有待多煩，隆恩難答。教旨經(jīng)是現(xiàn)前僧，不令張散。伏惟弘護事重，精舍將圓，同學門人，方憑依止。龕室儼然，何心違離？況垂嚴教，益懼丹誠。謹當克厲，倍加心力。但一眾失蔭，永遠慈愿。追慶夙緣，還蒙覆護。欣悲交至，臨啟涕零。謹啟。開皇十八年二月十五日。（《釋藏》起三，《國清百錄》三）
　　◇謝晉王為師智ダ設(shè)周忌啟
　　天臺沙門智越一眾啟：典簽吳景賢至，奉教為先師亡日設(shè)齋，僧眾五百，一時云集。冥途雖隔，感應(yīng)道通。越等不能灰滅，奄及諱晨，追慕慈顏，悲哽稽首，扌文淚銜餐，不勝荷戴。謹啟謝聞。謹啟。（同上）
　　◇賀晉王正位東宮啟
　　天臺寺故智者弟子沙門智越一眾啟：伏惟殿下睿德自天，恭膺儲副，生民慶賴，萬國歡寧。凡在道俗，莫不舞忭。況復越等，早蒙覆護，曲奉慈惠，不任悅豫之誠。謹遣僧使灌頂智ロ等奉啟以聞。謹啟。（同上）
　　◇謝皇太子造天臺山下寺成啟
　　仁壽元年十月三日天臺寺故智者弟子沙門智越一眾啟：伏聞龍樹遷化，天竺為立伽藍；寶志云亡，梁國盛修開善。良由菩薩本誓，互相顯發(fā)。凡是聲聞，但知稱贊。伏惟亡師和尚，具難思之德，作天人之師，安禪涅，示希有事。披案經(jīng)律，千載一聞。妙德昭彰，興于圣世。伏惟尊師重道，爰繕伽藍。建立之所，甚得山相。先師嘗言其地，必待良緣。追尋此記，彌會今日。即寺居五峰之內(nèi)，夾兩澗之流，堂殿華敞，房宇嚴秘，方之凈土，用集神仙。成就已來，先師恒垂影跡。圣境雖遙，有感斯應(yīng)。既興塔廟，故現(xiàn)靈奇，爰示諸佛，咸同懾受。越等庸薄，謬齒門徒，仰慚棟宇，俯勵心力。常于寺內(nèi)，別修齋懺，恒專禪禮，庶藉熏修。奉酬圣澤，不任喜荷！謹遣使灌頂智ロ奉啟謝聞。謹啟。（同上）
　　◇謝皇太子施香爐銅鐘等物啟
　　天臺寺故智者弟子沙門智越一眾啟：使人兼通事舍人張乾威至，謹領(lǐng)前件，物等并皆完凈。仍即陳羅先師舍利龕前，具宣來令，并唱施物，又千僧法齋。伏惟弘護殷勤，慈澤周至。香爐微妙，天匠莊嚴。洪鐘和雅，震集凡圣。勝幡舒旆，疑懸梵宮。酥監(jiān)桃，請同香積。法衣凈飾，無著離塵。氈物豐多，驚眩視聽。千僧云集，布滿山庭。爰降王人，光顯林谷。奉對靈龕，必神通攝受，標擬眾圣，冀愿海莊嚴。越等凡微，謬當恩沐。慈潤重沓，難可克勝。合眾虔虔，如履冰刃。不任戴荷之至！謹啟謝聞。仁壽二年正月六日。（同上）
　　◇謝皇太子施勝幡法衣等物啟
　　天臺寺故智者弟子沙門智越一眾啟：慈澤隆重，喜舍頻煩。僧使後還，復垂恩賚。雜彩勝幡，莊嚴殿宇。綾羅法服，光洽眾僧。貓酥五瓶，充身去患。光明一斛，藥食兼濃。越等山野，糞埽分衛(wèi)。今則被服溫華，食味珍甘，不自度量，彌增戰(zhàn)懼。不勝敬悚，謹啟謝聞。謹啟。仁壽二年四月十五日。（同上）
　　◇賀煬帝登極啟
　　天臺寺沙門智越一眾啟：竊聞金輪紺寶，奕世相傳，重離少陽，時垂御辨。伏惟皇帝菩薩圣業(yè)平成，纂臨洪祚，四海萬邦，道俗稱幸。越等不任喜踴之至，謹遣僧使智ロ奉啟以聞。仁壽四年十一月三日。括州臨海縣天臺寺僧智越等啟。（同上）
　　◇謝敕施物啟
　　天臺寺沙門智越等啟：使智ロ還，奉宣正月十三日敕旨，并施物五百段，謹即集眾佛前，敬對使人，如法咒愿。越等有幸，喜逢圣世。伏蒙慈敕，喜懼已隆。復領(lǐng)厚賚，恩賜彌重。竊惟輪王地水，已覺難消；況天府妙物，寧恭受用？庶藉敕慈，又承佛力。罄竭心膂，導師遺訓。專修禮誦，上答天澤。不任悚荷之至！謹附。揚州使奉謝以聞。謹啟。大業(yè)元年三月十七日。（同上）
　　◇輿駕幸江都宮參問起居啟
　　天臺寺沙門智越一眾啟：仲秋已冷，伏惟皇帝陛下起居萬福。越等早蒙垂覆，曲荷慈恩，山眾常得安心，奉國行道。伏聞輿駕巡撫江都，寺眾欣踴，不任馳戀之誠。謹遣僧使智ロ奉啟以聞。大業(yè)元年八月三十日。（同上）
　　◇謝敕賚國清寺名并施物度僧啟
　　天臺山國清寺沙門智越一眾啟：兼通事舍人盧政力至，奉宣十月二十九日敕，云天慈訓誨，賚寺瑞名，施物二千段，米一千斛，熏陸香二斛，千僧法齋，度四十九人出家，修治寺宇，即聚眾燒香宣唱。仰惟圣治，德合乾坤，子養(yǎng)萬邦，撫安四海，助佛教化，度脫眾生。光大之恩，誠無等等。越等雖披法衣，行不稱照，乃侍先師，每乘宗范，日夜克責，無地啟處。伏奉敕旨，頂戴受持。但凡庸小劣，不識菩薩大智。昔陳世之時，親聞師說，三國為一，有大力勢人，當為造寺。寺若立，國土即清，必為國清寺。于時車書未一，不識何言。自爾以來，抱疑弗曉。奉敕賚寺國清之名，還符本瑞。山僧山民，載欣載喜。始知諸愿菩薩，更相啟發(fā)?；蜃魑迤?，或統(tǒng)萬機。光顯三尊，利益國土。慶此含情，幸聞休瑞。仰瞻寺額，即如悟道。但慈恩普被，日下同沾。而天臺一方，偏感弘澤。名衣上服，相次光臨；妙物粳糧，前後降集。越等三學無功，一餐難受。況米物盈積，豈可恭弘？深懼不堪，慮延罪過。庶藉慈宥，展竭愚誠，奉酬宸極。但天臺幽遠，自昔以來，單僧獨行。今泰平在運，國清寺立，四十九人，一日出家，發(fā)落障消，實為希有。冀其心力增進，學業(yè)日新。念念功熏，奉資皇國。又千僧結(jié)齋，凡圣云集。日色華朗，僧徒欣戴。仰惟先師妙德，不可思議。感應(yīng)神通，必當鑒降。午後對使人開發(fā)靈龕，希有圣瑞備是，使人等公私道俗共見。越等悲喜交至，謹以啟知。謹啟。大業(yè)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括州國清寺沙門智越等啟。（《釋藏》起四，《國清百錄》四）
　　◎智ロ
　　智ロ，開皇中住天臺修禪寺。
　　◇天臺山寺名啟
　　昔陳世有定光禪師，德行難測。遷神已後，智者夢見其靈云：「今欲造寺，未是其時。若三國為一家，有大力勢人，當為禪師起寺。寺若成，國即清。必呼為國清寺?！狗勲分迹⑺旅?。不敢默然，謹以啟聞。謹啟。（《釋藏》起三，《國清百錄》三）
　　◎釋灌頂
　　灌頂字法云，俗姓吳，義興人。師事智ダ，終天臺國清寺。
　　◇國清百錄序
　　先師以陳太建七年歲次乙未初隱天臺，所止之峰，舊名佛隴。詢訪土人，云游其山者，多見佛像，故相傳因而成稱。至太建十年歲在戊戌，降陳宣帝敕名修禪寺，吏部尚書毛喜題篆榜送安寺門。到大隋開皇十八年其歲戊午，太尉晉王于山下為先師創(chuàng)寺，因山為稱，是曰天臺。王登尊極，以大業(yè)元年龍集。乙丑敕江陽名僧云：「昔為智者創(chuàng)寺，權(quán)因山稱；今須立名。經(jīng)論之內(nèi)，有何勝目，可各述所懷，朕自詳擇?！怪T僧表兩名，一云禪門，一云五凈。居其表未奏。而僧使智ロ啟國清之瑞，敕云：「此是我先師之靈瑞，即用即用?！闺啡〗紝m大牙殿榜，填以雌黃，書以大篆，遣兼內(nèi)史通事舍人盧政力送安寺門。國清之稱，從而為始。先師神光而生，結(jié)跏而滅，處證妙法，出作帝師，備是渚宮法論會稽智果國清灌頂?shù)热齻魉d。又沙門智寂，編集先師遣迎信命，搜訪未周，而智寂身故。筆墨之功，與氣俱棄。余覽其草本，續(xù)更撰次諸經(jīng)方法等，合得一百條，呼為《國清百錄》，詒示後昆，知盛德之在茲。（《釋藏》起一，《國清百錄》）
　　◎釋法經(jīng)
　　法經(jīng)，開皇中翻譯沙門。
　　◇上文帝書進呈眾經(jīng)目錄
　　大興善寺翻經(jīng)眾沙門法經(jīng)等敬白皇帝大檀越：去五月十日太常卿牛弘奉敕須撰眾經(jīng)目錄，經(jīng)等謹即修撰，總計眾經(jīng)合有二千二百五十七部，五千三百一十卷。凡有七卷，別錄六卷，總錄一卷?？槍懯季?，謹用進呈。經(jīng)等又敬白：仰惟無上法寶，道洽無窮。像運中途，緣被茲土。昔方朔睹昆明下灰，令問西域取決。劉向校書天閣，錄載已見佛經(jīng)。方知前漢之世，正法久至。非為後漢，始流此地矣。但自道淡情華，真?zhèn)涡?；人鮮宗敬，雖有若亡。又致明帝夢感，金容親應(yīng)者，當是圣道憑藉皇王，大啟弘奉之端耳。于是發(fā)使西域，專求佛經(jīng)。緣此摩騰、法蘭創(chuàng)出《四十二章》，世高、支讖廣譯諸馀經(jīng)部。是後通道之士，相尋而至。爰暨魏晉京洛之日，雖有支謙、康會，驟宣于金陵，竺護、蘭炬，飛譯于雍洛，然而信敬尚簡，奉行固微。比逮東晉、二秦之時，經(jīng)律粗備。但法假人弘，賢明日廣。于是道安法師創(chuàng)條諸經(jīng)月錄，詮品譯材，的明時代，求遺索缺，備成錄體。自爾達今，二百年間，制經(jīng)錄者十有數(shù)家?；蛞詳?shù)求，或用名取，或憑時代，或寄譯人。各紀一隅，務(wù)存所見。獨有揚州律師僧撰《三藏記錄》，頗近可觀。然猶小大雷同，三藏雜糅。鈔集參正，傳記亂經(jīng)；考始括終，莫能該備。自外諸錄，胡可勝言！僧眾既未獲盡見三國經(jīng)本，校驗異同，今惟且據(jù)諸家目錄，刪簡可否，總В綱紀，位為九錄，區(qū)別品類，有四十二分，九初六錄三十六分，略示經(jīng)律三藏大小之殊，粗顯傳譯是非真?zhèn)沃畡e。後之三錄，集傳記注。前三分者，并是西域圣賢所撰，以非三藏正經(jīng)，故為別錄。後之三分，并是此方諸德所修，雖不類西域所制，莫非毗贊正經(jīng)。發(fā)明宗教，光輝前緒，開進後學，故兼載焉。又法經(jīng)等更復竊思，諸家經(jīng)錄，多是前代賢哲修撰。敬度前賢，靡不皆號一時稽古，而所修撰不至詳審者，非彼諸賢才不足而學不周，直是所遇之日，天下分崩，九牧無主，名州大郡，各號帝畿，疆場艱關(guān)，并為戰(zhàn)國。經(jīng)出所在，悉不相知；學者遙聞，終身莫睹。故彼前哲，雖有才能，苦不逢時，亦無所申述也。當今經(jīng)等識學，誠不及古，而宿緣多幸，運屬休辰，四海為家，六合清泰，殊方異俗，宛在目前。正朔所頒，書軌無外。又皇帝大檀越，雖復親綜萬機，而耽道終日，興復三寶，為法輪王，永開四趣之門，大啟天人之路，在域群生，莫不蒙賴，而況經(jīng)等，夫復何論！所限識慧無長，猥參嘉運，不能盡獲三國經(jīng)本及遺文逸法，造次修撰，多有暗昧，進思退省，慚慨良深。敬白。（《釋藏》百一，《眾僧目錄》）
　　◎釋海順
　　海順俗姓任，河東蒲坂人，住仁壽寺。
　　◇致書釋道杰
　　敢稽首大師門下：每欲理靜攝心，山泉畢志，但以無明大夜，非慧炬不輝，故棲寄法筵，聽覽玄旨。至于人物聚集，頗勞低仰。況乃大限百年，小期一念，儻從風燭，前路奚憑？所以策駑駘之疲，想千里之遠。定門玄妙，輒希趣入。逆其不逮，益用盤桓。伏愿開含養(yǎng)之懷，退人以禮。（《續(xù)高僧傳》）
　　◇三不為篇
　　我欲偃文修武，身死名存。研古通道，祈井流泉。君肝在內(nèi)，我身處邊。荊軻拔劍，毛遂捧盤。不為則已，為則不然。將恐兩虎共斗，勢不俱全。永存今好，長絕來怨。是以返跡荒逕，息影柴門。
　　我欲刺股錐刃，懸頭屋梁。書臨雪采，牒映螢光。一朝鵬舉，萬里鸞翔?？v任才辯，游說君王。高車反邑，衣錦還鄉(xiāng)。將恐鳥殘以羽，蘭折由芳?；\餐詎貴，鉤餌難嘗。是以高巢林藪，深穴池塘。
　　我欲才鬻德，入市趨朝。四眾瞻仰，三槐附交。標形引勢，身達名超。箱盈綺服，廚富甘肴。諷揚弦管，詠美歌謠。將恐塵棲弱草，露宿危條。無過日日，靡越風朝。是以還傷樂淺，非惟苦遙。（《續(xù)高僧傳》）
　　◎釋道杰
　　道杰俗姓楊，河東安邑人，住蒲州棲巖寺。
　　◇報釋海順書
　　促路非騏驥之逸轡，灌木豈鸞鳳之棲息？故當引水而沭枯魚，戢翼而朋寡鶴耳。脫其不爾，幸無略光陰。（《續(xù)高僧傳》）
　　◎闕名
　　◇緣生經(jīng)并論序
　　原是一心，積為三界。癡流漫遠，苦樹郁高。欲討其際，難測其本。理極實相之門，荃窮假名之域。五因七果，十有二分。緣生之法，總備于此。凡則迷而起妄，圣則悟以通真。下似兔浮，上如象度。大哉妙覺，淵乎洞盡。十地與雙林俱暢，聞域共稻艸干咸敷。至若此經(jīng)，獨包彼例。彼所未說，此乃具演。攀緣為首，對治為末?？倓t一十一門，別則百二十問。其旨微而密，其詞約而隱。經(jīng)之綱目，攝在茲焉。并有圣者郁楞迦，附此經(jīng)旨，作論顯發(fā)。其論也，遍取三乘之意，不執(zhí)一部之荃，先立偈章，後興論釋。偈有三十，故亦名三十論也。大業(yè)二年十月，南賢豆國三藏法師達摩笈多，與故翻經(jīng)法師彥琮，在東都上林園，依林邑所獲賢豆梵本，譯為隋言。三年九月，其功乃竟。經(jīng)二卷，論一卷。三藏師究論閑明，義解沈密，琮法師博通經(jīng)論，兼善梵文，共對葉本，更相扣擊。一言靡違，三覆逾審。辭煩簡質(zhì)，意存允正。比之昔人，差無尤失。真曰法燈，足稱智藏。愿窮後際，常益世間云爾。（《釋藏》敢三，又華四）
　　◇眾經(jīng)目錄序
　　佛法東行，年代已遠，梵經(jīng)西至，流布漸多，舊來正典，并由翻出。近遭亂世，頗失原起，前寫後譯，質(zhì)文不同，一經(jīng)數(shù)本，增減亦異，致使凡人，得容妄造?；蛩讲梢拢e名，或輒構(gòu)馀辭，仍取真號，或論作經(jīng)稱，疏為論目，大小交雜，是非共混，流濫不歸，因循未定。將恐陵遲圣說，動壞信心，義闕紹隆，理乖付囑?；实凵畛缛龑?，洞明五乘，降敕所司，請興善寺。大德與翻經(jīng)沙門及學士等，披檢法藏，詳定經(jīng)錄，隨類區(qū)辨，總為五分：單本第一，重翻第二，別生第三，賢圣集傳第四，疑偽第五。別生疑偽，不須鈔寫。已外三分，入藏見錄。至如法寶，集之流凈。住子之類，還同略鈔，例入別生。自馀《高僧傳》等，詞參文史，體非淳正，事雖可尋，義無在錄。又勘古目，猶有闕本。昔海內(nèi)未平，諸處遺落。今天下既壹，請皆訪取。所愿仁壽長延，法門具足，群生有幸，方益無窮。合成五卷，顯之于左。（《釋藏》百六）
　　◇妙法蓮華經(jīng)添品序
　　《妙法蓮華經(jīng)》者，破二明一之指歸也。降神五濁，宏道三乘。權(quán)智不思，大悲難極。先設(shè)化城之跡，後示髻珠之本。車雖有異，雨實無差。記以正覺之名，許以真子之位。同入法性，歸之于此。晉敦煌沙門竺法護，于晉武之世，譯《正法華》。後秦姚興，更請羅什，譯《妙法蓮華》。改詳二譯，定非一本。護似多羅之葉，什似龜茲之文，余檢經(jīng)藏，備見二本。多羅則與《正法》符會，龜茲則共《妙法》允同。護葉尚有所遺，什文寧無其漏？而護所闕者，普門品偈也。什所闕者，藥草喻品之半，富樓那及法師等二品之初，提婆達多品普門品偈也。什又移囑累在藥王之前，二本陀羅尼并置普門之後，其間異同，言不能極。竊見提婆達多及普門品偈，先賢續(xù)出，補闕流行，余景仰遺風，憲章成范。大隋仁壽元年辛酉之歲，因普曜寺沙門上行所請，遂共三藏崛多笈多二法師，于大興善寺重勘天竺多羅葉本。富樓那及法師等二品之初勘本，猶闕藥草喻品，更益其半。提婆達多通入塔品。陀羅尼次神力之後，囑累還結(jié)其終。字句差殊，頗以改正。倘有披尋，幸勿疑惑。雖千萬億偈，妙義難盡，而二十七品本文且具。所愿四辨梵詞，遍神州之域；一乘秘教，悟像運之機。聊記翻譯，序之云爾。（《釋藏》蓋一，又《開元釋教錄》）
　　◇藥師如來本愿功德經(jīng)序
　　《藥師如來本愿經(jīng)》者，致福消災之要法也。曼殊以慈悲之力，請說尊號；如來以利物之心，盛陳功業(yè)。十二大愿，彰因行之宏遠；七寶莊嚴，顯果德之純凈。憶念稱名，則眾苦咸脫；祈請供養(yǎng)，則諸愿皆滿。至于病土求救，應(yīng)死更生，王者攘，轉(zhuǎn)禍為福，信是消百怪之神符，除九橫之妙術(shù)矣。晉宋孝武之世，鹿野寺沙門慧簡，已曾譯出，在世流行。但以梵宋不融，文詞集糅，致令轉(zhuǎn)讀之輩，多生疑惑。矩早學梵書，恒披葉典，思遇此經(jīng)，驗其紕繆。開皇十七年，初獲一本，猶恐脫誤，未敢即翻。至大業(yè)十一年，復得二本，更相讎比，此方為楷定。遂與三藏法師達摩笈多，并大隋翻經(jīng)沙門法行、明則、長順、海馭等，于東都洛水南上林園翻經(jīng)館重譯此本。深覽前非，方懲後失。故一言出口，三覆乃書，傳度幽旨，差無大過。其年十二月八日，翻勘方了，仍為一卷。所愿此經(jīng)深義，人人共解；彼佛名號，處處共聞。十二夜叉，念佛恩而護國；七千眷屬，承經(jīng)力以利民。帝祚遐永，群生安樂。式貽來世，序之云爾。（《釋藏》惟一，案：此序裴矩撰，非闕名也，當入唐。）

卷三十六
◎仙道
　　◎李播
　　播，中山人，一云太原人。徙岐州雍縣，為高唐尉。棄官為嵩陽觀道士，號黃冠子，即唐太史令淳風之父。有《集》三卷。
　　◇天文大象賦
　　垂萬象乎列星，仰四覽乎中極。一人為主，四輔為翼。句陳云云。（苗為注）
　　◎鬼神
　　◎天臺佛壟山神
　　◇送釋智疏
　　香爐峰，檉柏樹，盡皆舍給經(jīng)臺。（《續(xù)高僧傳》，智姓陳氏，潁川人。居天臺佛壟，創(chuàng)造伽藍。唯經(jīng)臺未構(gòu)，眾議香爐峰、檉柏木，可共取之，以充供養(yǎng)。以山神護惜，不可造次。夜夢人送疏，即便營辦采伐。）

先唐文
胡安道
董子曉
朱彥時
劉思真
吳氏
臧彥
宋韜
衛(wèi)歆
王著
孔珠
王佐
被徒元
王樂道
綦毋氏
朱元微
柴子大
衛(wèi)洪
孔煒
夏侯陽
張丘建
馮植
壺居士
列女
汲太子妻李氏
闕名
釋氏
勝光王
勝音城仙道王
摩羯陀國影勝王
憍閃毗國說憂事人
嗢逝尼城猛光王
飛烏
侍縛迦
嗢逝尼城長者
得叉尸羅圓勝王
半遮羅國王
健陀羅國藥叉半遮羅
娑多藥叉
歡喜弟
舍衛(wèi)國大臣
中印度秣菟羅國王
迦涇彌羅國眾賢論師
毗末羅蜜多羅論師
南印度德慧菩薩
僧伽羅國王
瞿薩旦那國大臣
闕名

◎胡安道
　　安道，爵里未詳。（案《御覽》列于朱超石之前，當是晉人。）
　　◇愁霖賦
　　冀連陰之時退，想云物之見微。（《文選·謝在郡臥病呈沈尚書詩》注。）
　　◇黃甘賦
　　越魏郡之赤杏。（《御覽》九百六十八。）
　　襄陰大橙，江陽大橘。（《御覽》九百七十一。）
　　◎董子曉
　　子曉，爵里未詳。（案：《御覽》在晉李充後、宋顏延之前，當是東晉人。）
　　◇乘輿駁馬賦
　　軀觀若斯，氣勢云披。銜金鑣，著玉羈。（《御覽》三百五十八。）
　　◎朱彥時
　　彥時，爵里未詳。（案：《初學記》編于晉劉謐之後、劉思真前，疑是晉人。）
　　◇黑兒賦
　　世有非常人，實惟彼玄士。稟茲至緇色，內(nèi)外皆相似。臥如驪牛展，立如烏牛寺，忿如鴝鵒鶿，樂如鸕鶿喜。（《初學記》十九，《御覽》三百八十二。）
　　◎劉思真
　　思真，爵里未詳。（案：梁劉之遴，字思貞，未聞有丑婦。此作思真，非即之遴。）
　　◇丑婦賦
　　人皆得令室，我命獨何咎。不遇姜任德，正值丑惡婦。才質(zhì)陋且儉，姿容劇嫫母。鹿頭猴面，推額復出口。折安厭樓鼻，兩眼《幽頁》如曰。（《藝文類聚》作「折類厭黑面，樓鼻兩眼頤?！梗┠w如老桑皮，耳如側(cè)兩手。頭如研米槌，發(fā)如掘埽帚。惡觀丑儀容，不媚如鋪首。暗鈍拙梳髻，刻畫又更丑。妝頰如狗舐，額上偏獨厚。朱唇加踏血，畫眉如鼠負。傳粉堆頤下，面中不遍有。領(lǐng)如鹽豉囊，袖如常拭釜。履中如和泥，爪甲長有垢。腳皸可容箸，熟視令人嘔。（《初學記》十九，《御覽》三百八十二。）
　　◎吳氏
　　吳氏，失其名。
　　◇虎賦
　　蓋其壯也，誕節(jié)緩腕，續(xù)背連骸，細腰鼓胸，方□大鼻，似黼組雜間，若錦繡相連。（《御覽》八百九十二。）
　　◇七矜
　　春梧湘濡，于味東隅；秋р夏發(fā)，素蟣連珠。（《書鈔》一百四十八。）
　　◎臧彥
　　彥，字道顏。
　　◇牛賦
　　若乃豪宗威胤，公侯王后。乘輕御肥，貂蟬耀首。翟翟華貂，鑠鑠云母。良孛擢足于雙島，名駿疊跡于左右。貴游踴躍于絕倫，觀者嗤妍其好丑。遂慕駿以相高，精彼奇選之希有。儀體既美，特資高足。名參飛兔，價齊驥。（《藝文類聚》九十四引臧道顏《牛賦》。）
　　乃有超群獨出，驊毛文角，玷班凝白，鮮纖曲。（《初學記》二十九引臧彥《牛賦》。）
　　殊相允備，名不虛假。偉質(zhì)魁梧，骨奇形雅。竦若驚鹿，若奔馬。（《御覽》八百九十九引臧彥《牛賦》。）
　　◇吊驢文
　　夫徵祥契于有感，景行表于事跡。故銓才授任，必求之卓越；考能核用，亦存乎望實。以面貌定名，則稱謂而В；聲色位號，則由焉而授。爰有奇人，西州之馳驅(qū)者，體質(zhì)強直，稟性沈雅，聰敏寬詳，高音遠易，真驢氏之名駒也。（《初學記》二十九引作臧道顏，《御覽》九百一引作臧彥。）
　　◎宋韜
　　韜，爵里未詳。
　　◇遺教
　　吾死，斂以時服，不得造新白袷單衣。（《御覽》五百五十。）
　　◎衛(wèi)歆
　　歆，爵里未詳。
　　◇奏事
　　武皇帝之時，後宮食不重肉，衣不錦繡，茵席不緣，物無丹漆，用能平定天下，遺福子孫。（《御覽》四百三十一。案武皇帝，蓋魏武或晉武也。衛(wèi)歆當是魏晉人，未能定之。）
　　◎王著
　　著，晉陵曲阿人。（案《吳志》有王著，附兄蕃傳，廬江人，非即此。）
　　◇與杜康絕交書
　　王著，晉陵曲阿人，其篤好酒五年矣。（一作三年）康字仲寧，或曰黃帝時宰人也。始造酒，時人號曰酒泉太守。（《書鈔》一百四十八引三條，又見《文選·魏武帝短歌行》注。）
　　◎孔珠
　　珠，爵里未詳。
　　◇與王佐長史書
　　朝不著ひ囊，不知為可不。（《御覽》六百九十一。）
　　◎王佐
　　佐為長史。
　　◇答孔珠書
　　尋此ひ囊，是內(nèi)則施ひ之遺像。此為箴線之屬，非朝服所宜著。（《御覽》六百九十二。）
　　◎被徒元
　　被徒元，未詳。
　　◇被徒元書
　　宜修田農(nóng)，作園圃，織紡績，為坐作之本利，常令供養(yǎng)之物有兼副。（《御覽》八百二十六引《被徒元書》，其為姓名、書名、篇題，皆不能知。）
　　◎王樂道
　　樂道，未詳。
　　◇與穆四書
　　出師頌妙絕古語，借書一，還書一。（梅鼎祚《梁文紀》引《唐韻》，古之借書盛酒瓶，名曰。王樂道與穆四書云云，案《唐韻》今無傳本，《廣韻》六脂字注云酒器，大者一石，小者五斗。古之借書盛酒瓶，不引王樂道書，或梅氏尚見《唐韻》也。）
　　◎綦毋氏
　　綦毋氏失其名。（案晉惠帝時魯褒隱姓名作《錢神論》曰：有司空公子顧見綦毋先生，則綦毋氏猶言無是公也。此文蓋魯褒已後人所作。）
　　◇錢神論
　　黃銅中方叩頭對曰：仆自西方庚辛，分王諸國，處處皆有。長沙越雋，仆之所守。黃金為父，白銀為母。鉛為長男，錫為少婦。天性剛堅，須火終始。體圓應(yīng)乾，孔方效地。伊我初生，周末時也。景王尹世，大鑄茲也。貪人見我，如痛得醫(yī)。饑饗太牢，未之逾也。（《初學記》二十七，《御覽》八百三十六。）
　　◎朱元微
　　元微，一作元徽。
　　◇火不熱論
　　朱先生游于河洛之間，將舍逆旅，遇逆旅之火。有主人翁夷焉，先生褰裳下車，環(huán)而窺之，則喘喘然死矣。先生曰：嘻！火之盛物，一至此哉！弟子孔琨進曰：異乎先生之談也。夫火之熱，在群形則焚燎銷鑠，在肌膚則灼爛湮滅，奚言物之盛矣？（《初學記》二十五。）
　　◎柴子大
　　子大，爵里未詳。
　　◇七折
　　蘭包馥郁，粉以五香。（《北堂書鈔》一百三十五。）
　　下莞上簟，華鏤之床。（《御覽》七百六。）
　　錦衾內(nèi)設(shè)，羅幬幘張。（《御覽》六百九十九。）
　　◎衛(wèi)洪
　　洪，爵里未詳。（案《御覽》列于桓麟後，皇象繆襲前，疑漢人。）
　　◇七開
　　馨羹芬霍，凝色生華。（《御覽》八百六十一。）
　　◎孔煒
　　煒，一作偉，爵里未詳。
　　◇七引
　　龍脅之肪，鳳趾之筋。髓鹿腸，鵠舌麟引。秋熊柔蹯，□雉□□。（《書鈔》一百四十二。）
　　伊尹奏饌術(shù)，易牙調(diào)甘辛。詭齊殊離，越俗通神。（同上。）
　　足走切，龍刀電舒。隨浮膾鮮，附馳割腴。（《書鈔》一百四十五。）
　　芳亢周彡胡，縹炬出身。甜和方頰，絕域累臻。（《書鈔》一百四十二。）
　　拭粉游紅，熨黛揚蛾。（《書鈔》一百三十五。）
　　長袖隨腕而遺耀，紫鑷承鬢而聘輝。（《書鈔》一百三十六，《御覽》七百十八。）
　　弄幻之時，因時而作。殞瓜種菜，立起尋尺。投芳送臭，賣黃售白。摩天興云露，畫地成江海。（《御覽》七百三十七引孔偉七引。）
　　◎夏侯陽
　　陽，爵里末詳，趙宋封平陸男。（《宋史·禮志》載《算學禮典》，案戴東原改為晉人。）
　　◇算經(jīng)序
　　夫博通九經(jīng)，為儒門之首；學該六藝，為伎術(shù)之宗。若非材性通明，孰能與于此也？然算數(shù)起自伏犧，而黃帝定三數(shù)為十等，隸首因以著九章。逮乎有虞，乃同律度量衡?？鬃釉唬褐敊?quán)量，審法度。漢備五數(shù)，紀于一，協(xié)于十，長于百，大于千，衍于萬。度長短者，不失豪毫厘；量多少者，不失圭撮；權(quán)輕重者，不失黍累。五曹孫子，述作滋多；甄鸞劉徽，為之詳釋?；?，妙絕其能。儲校今時，少有聞見。余以總角，志好其文。略尋古今，備覽差互。其如明數(shù)造術(shù)，詎曉端倪。尋改遺言，頗知梗概。且計課租庸調(diào)，無術(shù)可憑，步數(shù)奇殘，若為銷盡，永變米谷。經(jīng)旨未贍，正耗共升，何由剖析？三分、五分取一，法理為明焉。況今令式，與古數(shù)不同，奚能則定？代相沿革，互議短長，經(jīng)術(shù)尤深，難可意測。是以跋涉川陸，參會宗流，纂定研精，刊繁就省，祛蕩疑惑，括諸古法，燭盡毫芒。謹錄異同，列之于左。
　　◎張丘建
　　丘建，清河人，趙宋封信成男。（《宋史·禮志》載《算學祀典》。）
　　◇算經(jīng)序
　　夫?qū)W算者，不患乘除之為難。而患通分之為難。是以序列諸分之本元，宣明約通之要法，上實有馀為分子，下法從而為分母，可約者約以命之，不可約者因以名之。凡約法，高者下之，耦者半之，奇者商之，副置其子及其母，以少減多，求等數(shù)而用之。若乃其通分之法，先以其母乘其全，然後內(nèi)子母不同者，母互乘，子母亦相乘。為一母，諸子共之，約之通分而母入者，出之則定。其夏侯陽之方倉，孫子之蕩杯，此等之術(shù)，皆未得其妙，故更造新術(shù)，推盡其理，附之于此。余為後生好學，有無由以至者，故舉其大概，而為之法。不復煩重，庶其易曉云耳。清河張丘建謹序。
　　◎馮植
　　植，爵里未詳
　　◇竹杖銘
　　杖必取材，不必用味。相必取賢，不必所愛。都蔗雖甘，猶不可杖。佞人悅已，亦不可相。（《御覽》九百七十四。案《書鈔》一百三十三引崔瑗《杖銘》，《藝文類聚》六十九引劉向《杖銘》，并同馮植。不見于傳記，疑有誤。）
　　◇蕭翊
　　翊，爵里未詳。
　　◇天目山碑銘
　　於維天目，信不高矣。到岳霞上，標峰霧里。（《糊錄金石考》四，《吳興藝文補》云：此銘載談志，不詳何代人。味其語，當是六朝手。）
　　◎壺居士
　　壺居士未詳，或云即壺公。
　　◇食忌
　　苦茶久食羽化，與韭同食，令人身重。（《御覽》八百六十七。）
　　◎列女
　　◎汲太子妻李氏
　　李氏，未詳。
　　◇與夫書
　　并纟致納一端。（《御覽》八百十九。）
　　◎闕名
　　◇書儀
　　六月三伏日，昔賈誼在湘南。六月三庚日，有伏鳥來。時以南方毒惡，以助太陽銷鑠，萬物故損。人因避之。（《御覽》三十一。）
　　◇雜帖
　　既移屋近西墻，微援里地成大寬。援里起小三架，如步廊。政可一丈梁，得使二家通出入，作門合也。此屋之東，故應(yīng)作墻。宜步廊一壁太單，空園中彌宜移三間，故當不甚難。重復粗畫圖如別耳。（淳化閣帖五。）
　　足下既有意適間曠，亦當惡暑邪？游矚疏數(shù)慰對古今少吾今年病垂耳。一始小瘥，大小會始病忄昏忽移日耳。每每深望遠言，慰尚賒，慨然。玄過□之（姜作玄日具問可與）音介勿勿書復。既與直人理略絕，何緣復有周旋理？長史斷闊亦不憾卿，唯公事時相瞻望耳。吾面信遂至今不著，不可解。計至故應(yīng)必有香，但不知好惡云何耳。須得。（《淳化閣帖》五。）
　　◇三輔黃圖序
　　《易》曰：上古穴居而野處，後世圣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蓋取諸《大壯》。三代盛時，未聞宮室過制。秦穆公居西秦，以境地多良材，始大宮觀。戎使田余適秦，穆公示以宮觀，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則古人矣。是則穆公時，秦之宮室已壯大矣?；菸耐醭醵枷剃?，取岐、雍巨材，新作宮室，南臨渭，北逾涇，至于離宮三百，復起阿房，未成而亡。始皇并滅六國，憑藉富強，益為僑侈，殫天下材力，以事營繕。項羽入關(guān)，燒宮闕，三月火不滅。漢高祖有天下，始都長安，實曰西京，欲其子孫長安都于此也。至孝武皇帝，承文、景匪薄之馀，恃邦國阜繁之資，土木之役，倍秦越舊，斤斧之聲，畚插之勞，歲月不息，蓋騁其邪心，以夸天下也。昔孔子作《春秋》，筑一臺，新一門，必書于經(jīng)，謹其廢農(nóng)時，奪民力也。今裒采秦漢以來宮殿、門闕、樓觀、池苑在關(guān)輔者，著于篇，曰《三輔黃圖》云。東都不與焉。
　　◇玉匱針經(jīng)序
　　呂博少以醫(yī)術(shù)知名，善診脈論疾，多所著述。吳赤烏二年，為太醫(yī)令。撰《玉匱針經(jīng)》，及注《八十一難經(jīng)》，大行于代。（《御覽》七百二十四。）
　　◇千金序
　　沙門支法存，嶺表人。性敦方藥。自永嘉南渡，士大夫不襲水土，多患腳弱，惟法存能拯濟之。（《御覽》七百二十四。）
　　仰道人，嶺表僧也。雖以聰慧入道，長以醫(yī)術(shù)開懷。因晉朝南移，衣纓士族，不襲水土，皆患軟腳之疾，染者無不斃踣，而此僧獨能療之，天下知名焉。（同上。）
　　僧深，齊、宋間道人，善療腳弱氣之疾，撰錄法存等諸家醫(yī)方三十馀卷。經(jīng)用多效，時人號曰深師方焉。（同上。）
　　◇彈棋經(jīng)序
　　彈棋者，仙家之戲也。昔漢武帝平西域，得胡人善蹴リ者，蓋其便捷跳躍，帝好而為之，群臣不能諫。侍臣東方朔因以此藝進之，帝就舍蹴リ而上彈棋焉。習之者多在宮禁中，故時人莫得而傳。至王莽末，赤眉凌亂，西京傾覆，此藝因?qū)m人所傳，故散落人間。及章帝御宇，好諸技藝，此戲乃盛于當時。（《御覽》七百五十五。）
　　◇彈棋經(jīng)後序
　　自後漢沖質(zhì)已後，此藝中絕。至獻帝建安中，曹公執(zhí)政，□闌幽密，至于博奕之具，皆不得妄置宮中。宮人因以金釵玉梳，戲于妝奩之上，即取類于彈棋也。及魏文帝受禪，宮人所維更習彈棋焉。當時朝臣名士，無不爭能。故帝與吳季重書曰：彈棋，閑設(shè)者也。（同上。）
　　彈棋者，雅戲也。非事乎千百梟撅之數(shù)，不游乎紛競底欺之間，淡薄自如，故趨名近利之人，多不尚焉。蓋道家所為，欲習其偃亞導引之法，擊搏騰擲之妙，以自易耳。（同上。案《御覽》此下尚有又曰一條，言唐順宗及長慶之末事。疑後序為唐文，今姑錄之，俟改。）
　　◇四十二章經(jīng)序
　　昔漢孝明皇帝夜夢見神人，身體有金色，頂有日光，飛在殿前，意中欣然，甚悅之。明日問群臣，此為何神也？有通人傅毅曰：臣聞天竺有得道者，號曰佛，輕舉能飛，殆將其神也。于是上悟，即遣使者張騫、羽林中郎將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二人至大月支國，寫取佛經(jīng)四十二章，在十四石函中，登起立塔寺。于是道法流布，處處修立佛寺。遠人伏化，愿為臣妾者，不可稱數(shù)，國內(nèi)清寧，含識之類，蒙恩受賴，于今不絕也。（《釋藏》跡六。）
　　◇列仙傳序
　　《列仙傳》，漢光祿大夫劉向所撰也。初，武帝好方士?；茨贤醢惨嗾匈e客，有枕中鴻賓之書，先是安謀叛伏誅。向父德，為武帝治淮南獄，得其書，向幼而讀之，以為奇。及宣帝即位，修武帝故事，向與王褒等，以通博有俊才，進侍左右。向又見淮南鑄金之術(shù)，上言黃金可成。上使向與典尚方鑄金，費多不驗，下吏當死，兄陽成侯安民乞人國戶劉贖向罪，上亦奇其材，得減死論，詔為黃門侍郎，講五經(jīng)于石渠。至成帝時，向既司典籍，見上頗修神仙事，遂修上古以來及三代秦漢，博采諸家言神仙事。（《御覽》六百七十二。）
　　◇靈寶五符序
　　北方有夜光玉女，服靈林之翠羅，駕鹿輦于天河，獲二儀而輕□，保群命于永和。（《北堂書鈔》一百四十。）
　　◇會稽先賢像贊（《隋志》有五卷無名氏）
　　綦毋文後為交刺史，詔賜高山冠。（《御覽》六百八十五。）
　　◇谷城門石人腹銘
　　摩兜，摩兜，慎莫言。（《藝文類聚》六十三引盛弘之《荊州記》，谷城谷伯綏之國，城門有石人焉，刊其腹云云，疑此亦周太廟金人緘□銘背之流也。）
　　◇大興善寺鐘銘序
　　皇帝道葉金輪，示居黃屋，覆燾萬方，舟航三界，欲使云和之樂，共法鼓而同宣，《雅》、《頌》之聲，隨梵音而俱遠。乃命鳧氏，范茲金錫，響合風雷，功侔造化。騰驤猛虞，負и業(yè)而將飛，宛轉(zhuǎn)盤龍，繞乘風而如動，希聲旦發(fā)，扌建槌夕震，莫不傾耳以證無生，入神而登正覺。圓海有竭，福祚無窮；方石易銷，愿力無盡。（《廣弘明集》二十八上。）
　　◇玉清刻石隱銘
　　佩玉帝隱文者，得為上仙。（《御覽》六百六十一。）
　　◇宋華元墓石銘
　　睢陽土地高，竹木可為壕。若也不回避，奉贈二金刀。（《開河記》。）
　　◇上虞縣東南冢碑文
　　居在本土厥姓黃，十葬于此大富強。易卦吉，龜卦兇。（《御覽》五百六十引《會稽郡十城地志》，上虞縣東南，有冢二十馀，宋元嘉之初，湖水壞其大冢，初壞一冢磚題文云。）
　　◎釋氏
　　◎勝光王
　　◇白僧眾書
　　今有少緣，欲見圣眾。（《根本說一切有部昆柰耶》。）
　　◎勝音城仙道王
　　◇與影勝王書
　　敬覽來信，并受國珍。未面相親，深慚遠意。彼有須者，我當為辦。（同上）
　　◇送影勝王寶甲書
　　今贈寶甲，五德圓備。若念我者，幸當自著。希招遠意，勿惠馀人。（同上）
　　◇報影勝王請芻尼書
　　我賴仁恩，知有三寶。悟緣生理，得見真諦?？嗪S溺，彼岸可期。拔足淤泥，歡慶何極！然我欲得親見芻，為作方便。令來至此。（同上。）
　　宮內(nèi)女人，樂欲聞法。頗有方便，得令芻尼來不？（同上。）
　　◎摩羯陀國影勝王
　　◇以世尊像送仙道王書
　　雖未相見，使至覽書。蒙贈寶甲，世所希有。今畫世尊形像，三界最尊合使持將，冀申供養(yǎng)。既至彼已，可去王城，有兩驛半，平治道路，嚴飾城隍，躬領(lǐng)四兵，幛幡華蓋，于廣博處，張設(shè)尊儀，殷勤供養(yǎng)，獲大福德。（同上。）
　　◇又報仙道王書
　　承悟緣生，得豫流果。復于芻，樂欲相見。佛令五百芻，遠赴祈請。仁可殷勤，同大師想。去城兩驛半許，修治道路，嚴設(shè)香滑治整四兵，自來迎接。又于城內(nèi)間寂之處，造一大寺，營五百房，床榻臥具，無令闕乏，飲食所須，悉皆豫辦。若作如是供養(yǎng)事者，獲福無量。（同上。）
　　◎╂閃毗國說憂事人
　　◇詐白鄔陀延王書
　　我是某國大王，惟有一子，被死將去。我今求死來至此國，欲以象馬，乃至金寶，將贖子命。芳允者善；若不得者，我當共戰(zhàn)。愿王助我?。ㄍ稀＃?br />　　◎け逝尼城猛光王
　　◇與頻婆娑羅王書
　　白影勝王，可令侍縛迦大醫(yī)，暫來相見，欲有所療，幸不見違。若不來者，當須多貯草谷，兵眾相迎。（《根本說一切有部昆那邪雜事》。）
　　◇報得叉尸羅國圓勝王書
　　知識既解來封，篤好情深。事雖實然，能無猶豫？兩國同聚，各致狐疑。雖逆來心，我無遑出。然此太子，名曰牛護，是我所生，令出相見，共申歡意，隨情去留。（同上。）
　　◎飛烏
　　◇與醫(yī)王侍縛迦書
　　仁是醫(yī)王，合得重賞，何故逃走？信至可來，受王賞賜。（同上。）
　　◎侍縛迦
　　◇報飛烏書
　　我籍皇恩，珍財靡闕。王若于我生歡嘉者，諸所賜物，并回與彼侍醫(yī)童子。（同上。）
　　◎け逝尼城長者
　　◇與妻書
　　汝可安隱，我望不久，當至本鄉(xiāng)。（同上。）
　　◎得叉尸羅圓勝王
　　◇與け逝尼國猛光王書
　　知識事已去者，更不可追。宜暫出來，希欲相見。自馀勝負，并不須論。望得促膝交襟，共申莫逆。事同平昔，我方歸故。（同上。）
　　◇な提醯國臣大藥
　　◇與毗舍亻去書
　　四橛可成衣，少一不能織。如其弋吸闕，械足可令輪。（《根本說一切有部毗柰邪雜事》。）
　　◎半遮羅國王
　　◇與女妙藥書
　　我懷憂悶，汝豈不知？可細尋求，誰傳此事。食和毒藥，欲害彼王。（同上）
　　◇復報妙藥書
　　通此消息，皆由鸚鵡。察知事已，往還相報。遂致紛披，喪亂家國。彼之鸚鵡，可縛將來。（同上。）
　　◇又與妙藥書
　　由北鸚鵡，燒我宮室。必須牢縛，急送將來。（同上。）
　　◎健陀羅國藥叉半遮羅
　　◇與王舍城娑多藥叉書
　　聞君生女，情甚歡悅。今送衣服，愿垂納受。（同上。）
　　◇報娑多藥叉書
　　許作交親，今皆遂愿。各待成立，共作婚姻。（同上。）
　　◎娑多藥叉
　　◇與半遮羅書
　　聞君誕子，慶喜交懷。聊寄衣瓔，用申欣賀。幸當為受，冀表不空。（同上。）
　　◎歡喜弟
　　◇與半遮羅書
　　我姊歡喜，年既長成，宜可為親，當速來此。（同上。）
　　◎舍衛(wèi)國大臣
　　◇報寶德長者書
　　王及王子，二俱不來。汝等須作計議，擁塞伽，令水卻泄，無令一滴順河而過。（《根本說一切有部昆柰邪破僧事》。）
　　◇瞻波城諸人
　　◇報舍衛(wèi)國宰相書
　　王頻附書，敕云王來，復言子來，復令擁塞伽卻流。讀此書已，又得報云：王與王子，俱亦不來。王欲見寶德之子，汝等速當遣來。是要。（同上。）
　　◎中印度秣菟羅國王
　　◇秣菟天賜靈書
　　夫生死無涯，流轉(zhuǎn)無極，含靈淪溺，莫由自濟，我以奇謀，令離諸苦。今此王城，周二百里，古先帝世，福利之地。歲月極遠，銘記湮滅。生靈不悟，遂宛苦海。溺而不救，夫何謂歟？汝諸含識，臨敵兵死。得生人中，多殺無辜。受天福樂，順孫孝子，扶侍親老，經(jīng)游此地，獲福無窮。切少福多，如何失利？一喪人身，三途冥漠。是故含生，各務(wù)修業(yè)。（唐釋玄奘《大唐西域記》，引《西土先志》。昔五印度國二王分治，欲決兵戰(zhàn)，有梵志造作靈書，王托夢天賜，求得諸山林之下。于是人皆兵戰(zhàn)，視死如歸。）
　　◎迦涇彌羅國眾賢論師
　　◇謝世親書
　　如來寂滅，弟子部執(zhí)。傳其宗學，各擅專門。黨同道，疾異部。愚以寡昧，猥承傳習。覽所制阿毗達磨俱舍論破毗婆沙師大義，輒不量力，沈究彌年，作為此論，扶正宗學。智小謀大，死其將至。菩薩宣易微言，抑揚至理，不毀所執(zhí)，得存遺文，斯為幸矣，死何悔哉?。ā段饔蛴洝芬段魍料戎尽贰＃?br />　　◎毗末羅蜜多羅論師
　　◇臨終裁書
　　夫大乘教者，佛法之中究竟說也。名味冥絕，理致幽玄，輕以愚昧，駁斥先進，業(yè)報皎然，滅身宜矣。敢告學人，厥鑒斯在，各慎爾志，無得懷疑。（《西域記》引《先志》，毗末羅蜜多羅唐言無垢，友迦涇彌羅國人也。制論令諸學人，絕大乘稱，滅世親名語，已心亂血流。知命必終，裁書自悔。）
　　◎南印度德慧菩薩
　　◇與摩揭陀國摩沓婆書
　　敬問摩沓婆，善安樂也。宜忘勞弊，積習舊學。三年之後，攜汝嘉聲。（同上。）
　　◇重裁書
　　年期已極，學術(shù)何如？吾今至矣，汝宜知之。（同上。）
　　◎僧伽羅國王
　　◇下令討羅剎
　　吾先商侶，在羅剎國，死生莫測，善惡不分。今將救難，宜整兵甲。拯危恤患，國之福也；收珍藏寶，國之利也。（同上。）
　　◎瞿薩旦那國大臣
　　◇旃檀鼓函書
　　大王不遺細微，謬參神選。愿多營福，僧國滋臣。以此大鼓，懸城東南。若有寇至，鼓先聲振，河水遂流。（同上。）
　　◎闕名
　　◇摩揭陀國無憂王石柱記
　　無憂王信根貞固，三以贍部洲施佛法僧，三以諸珍寶重自酬贖。（同上，摩揭陀國佛跡精含側(cè)有大石，柱書記。）
　　◇又摩訶菩提僧迦藍銅記
　　夫周□□私諸佛至教，惠濟有緣，先圣明訓。今我小子，丕承王業(yè)，式建迦藍，用旌圣跡。福資祖考，惠被黎元。唯我國僧，而得自在。及有國人，亦同僧例。傳之後嗣，永永無窮。（同上。摩揭陀國菩提樹北門外摩訶菩提僧迦藍，其先僧迦羅國王之所建也?？蹄~為記云。）
　　◎跋
　　右嚴鐵橋先生輯《上古三代秦漢六朝文》七百四十七卷。先生著述數(shù)十種，卓然精詣，惟是編舊未刊行。始惠閱俞氏《癸巳存稿》，心識其。嗣蔣氏目錄出，終以未窺全帙為憾。用是留心購求，最後得稿本於滬上。適南皮張制軍督粵，暇進是編，亟賞之。方伯王公前掌鹺憲，力任刻資，畀惠經(jīng)理，惠時充廣雅書局提調(diào)。鳩工伊始，顧屢移外任去，兼乏經(jīng)費，坐是廢置者數(shù)年。迨今年春，由方伯致書英續(xù)村都轉(zhuǎn)，墊款命惠踵成。未幾，復蒞潮州。賴王雪澄、子展兩太守及廖太史、陶孝廉諸君子力，始克蕆事。自是先生之學，日孤行天壤間。而方伯黽勉好古之盛心，亦足并傳不朽。不獨惠私心竊喜，夙昔訪求之愿，至是不虛也?；蚯抑^是書出，尋當陸續(xù)補遺，烏知先生之貫穿群籍？又獲親窺中秘，以致其參互考訂之功。矜鏈歲時，一編甫就。豈侈撰述，為名高者所得頡頏萬一哉？雖可家紀載，岐互錯出，謄寫後黏簽累累，間或未盡畫一，綜其大凡，不可得而議矣。行見承學之士，日手是編，不事旁搜博采。而數(shù)千年鴻篇鉅制，遺文只字，星羅棋布，一舉靡遺。如入山淵，恣人漁獵，其獲益當復何如也！刻既竣，因僭述緣起於簡末。

　　時光緒癸巳季冬巴陵方功惠謹跋
　　羊城西湖街富文齋承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