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正篇第一之二
元魏書釋老志齊著作魏收高齊書述佛志隋著作王邵魏書釋老志齊著作魏收大人有作司牧生民。結(jié)繩以往書契所紀(jì)。羲軒已還至于三代。墳典之跡為秦所焚。漢采遺籍復(fù)若山丘。固使六家七略班馬區(qū)異。釋氏之學(xué)聞于前漢武帝。元狩中霍去病獲昆邪王及金人率長丈余。帝以為大神。列于甘泉宮。燒香禮拜。此則佛道流通之漸也。及開西域。遣張騫使大夏。還云。身毒天竺國有浮圖之教。
哀帝元壽中景憲受大月氏王口授浮圖經(jīng)。
后漢明帝夢金人。項有日光飛行殿庭。傳毅始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秦景等。使于天竺寫浮圖遺范。仍與沙門迦攝摩滕竺法蘭還雒陽。又得經(jīng)四十二章及釋迦立像。帝令畫工圖之。置清涼臺及顯節(jié)陵上。緘經(jīng)于蘭臺石室浮圖?；蜓苑鹜?。聲相轉(zhuǎn)也。譯云凈覺。言滅穢成明道為圣悟也。凡其經(jīng)旨。大抵言生生之類皆因行業(yè)而起。有過去當(dāng)今未來。歷三世識神常不滅也。凡為善惡必有報應(yīng)。
漸積勝業(yè)陶冶粗鄙。經(jīng)無數(shù)劫藻練神明。乃致無生而得佛道也。其間階次心行等級非一。皆緣淺以至深。藉微而為著。率在于積仁順蠲嗜欲。習(xí)虛靜而成通照也。故其始修心則依佛法僧。謂之三歸。若君子之三異也。又有五戒。去殺盜淫妄言飲酒。大意與仁義禮信智同。云奉持之則生天人勝處。虧犯則墜鬼畜諸苦。
又善惡生處凡有六道焉。
諸服其道者。則剃落須發(fā)釋累辭家。結(jié)師資遵律度相與和居。治心修凈行乞以自給。謂之沙門?；蛟簧ｉT。亦聲相近也。其根業(yè)各差。謂之三乘。聲聞緣覺及以大乘。取其可乘運以至道為名也。上根者修六度進萬行。拯度億流彌歷長遠(yuǎn)。登覺境而號為佛也。本號釋迦文。此譯能仁。謂德充道備戡濟萬物也。降于天竺迦維羅衛(wèi)國王之子。生于四月八日夜。從母右脅而出。姿相超異者三十二種。天降嘉瑞亦三十二而應(yīng)之。以二月十五日而入涅槃。此云滅度?；蜓猿肺覂?。明無遷謝及諸苦累也。又云。諸佛有二義。一者真實。謂至極之體妙絕拘累。不得以方處期。不可以形量限。有感斯應(yīng)。體常湛然。二權(quán)應(yīng)者。謂和光六道同塵萬類。生滅隨時修短應(yīng)物。形由感生體非實有。權(quán)形雖謝真體不遷。但時無妙感。故莫得常見耳。斯則明佛生非實生滅非實滅也。佛既謝往。香木焚尸靈骨分碎。大小如粒。擊之不壤。焚亦不燋。而有光明神驗。謂之舍利。弟子收奉竭香花致敬慕建宮宇。謂之為塔。猶宗廟也。故時稱為塔廟者是矣。于后百年。有王阿育者。以神力分佛舍利。役諸鬼神造八萬四千塔。布于世界。皆同日而就。今^8□陽彭城姑臧臨淄。皆有阿育王寺。蓋承其遺跡焉。而影跡爪齒留于天竺。中途來往者。咸言見之。初說教法后皆著錄。綜核深致無所漏失。故三藏十二部經(jīng)。如九流之異。統(tǒng)其大歸終以三乘為本。后有羅漢菩薩。相繼著論贊明經(jīng)義。以破外道。皆傍諸藏部大義。假立外問而以內(nèi)法釋之。傳于中國漸流廣矣。漢初沙門皆前赤布。后乃易以雜色。至于微言隱義。未之詳究。有沙門常山衛(wèi)道安。性聰敏。日誦萬余言研求幽旨。慨無師匠。獨坐靜室十有二年。覃思構(gòu)精神悟妙賾。以前出經(jīng)多有舛駁。乃正其乖謬。爾后沙門傳法大著中原。
魏先建國出于玄朔。風(fēng)俗淳一與西域殊絕。故浮圖聲教未之得聞。及神元與魏晉通聘。文帝在洛陽。昭成在襄國。備究南夏佛法之事。太祖平中山。經(jīng)郡國見沙門皆致敬。禁軍旅無有所犯。有沙門僧朗。與其徒隱于泰山。帝致書以繒素氈罽缽錫為禮。今猶號朗公谷焉。天興元年下詔曰。夫佛法之興其來遠(yuǎn)矣。濟益之功冥及存沒。神蹤遺法信可依憑。其敕有司。于京城建飾容范修整宮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是歲作五級佛圖耆阇崛山及須彌山殿。加以繢飾別構(gòu)講堂禪房及沙門座。莫不嚴(yán)具焉?！ √谯`位。亦遵先業(yè)。京邑四方建立圖像。仍令沙門敷導(dǎo)民俗?；适贾汹w郡沙門法果。戒行精至開演法籍。太祖詔徵以為沙門統(tǒng)綰攝僧徒。言多允愜供施甚厚。太宗崇敬彌加于前。永興中前后授以輔國宜城子忠信侯安城公之號。皆固辭。帝常親幸其居。以門狹小不容輿輦。更廣大之。年八十余。太常中卒。帝三臨其喪。追贈老壽將軍趙胡靈公。初果年四十始為沙門。有子曰猛。詔令襲果所加爵（云云所述沙門等文多不戰(zhàn)）。
世祖燾即位。亦遵太祖太宗之業(yè)。每引高德沙門與共談?wù)摗Ｋ脑掳巳蛰浿T佛像行于廣衢。帝親御門樓臨觀散花以致禮敬。世祖平赫連昌。得沙門惠始。本張氏。清河人。聞羅什出經(jīng)。詣長安見之觀習(xí)禪定。于白渠北。晝則入城聽講。夕還處靜三輔。有識者多宗之。劉裕滅姚泓。留子義真鎮(zhèn)長安。真及僚佐皆敬重焉。后義真之去長安也。赫連屈局追敗之。道俗少長咸見坑戮?；菔忌肀话兹卸w不傷。屈局大怒召始于前。以所佩寶劍自擊之。又不能害。乃懼而謝罪。后至京都多所訓(xùn)導(dǎo)。人莫測其跡。世祖重之。每加禮敬。自初習(xí)禪至于沒世。五十余年。未嘗寢臥。跣行泥塵初不污足。色愈鮮白。世號白腳阿練。自知終期齋潔端坐。僧徒滿側(cè)。凝泊而絕。停尸十日。容色如一。死十余年開殯改葬。初不傾壤。舉世異之。送葬者六千余人。莫不感慟。中書監(jiān)高允為傳頌其德跡。冢上立石精舍。圖像焉存。
世祖雅好莊老。諷味晨夕。而富于春秋。銳志武功。雖歸宗佛法敬重沙門。
而未覽經(jīng)教深求緣報之旨。及得寇謙之道以清靜無為有仙化之證。遂信行其術(shù)?！ ∷就酱藓品钪t之道。尤不信佛。與帝言數(shù)加誹毀。謂虛誕為世費。帝以其辯博頗信之。會蓋吳反于杏城。關(guān)中騷擾。帝西伐至長安入寺中觀焉。沙門飲從官酒。
入其便室見有財產(chǎn)弓矢及牧守富人所寄藏物。蓋以萬計。帝先忿沙門非法。浩時從行。因進其說下詔誅長安沙門。焚破佛像。敕留臺下。四方一依長安行事。又詔曰。彼沙門者假西戎虛誕妄生妖發(fā)^8□。非所以齊一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養(yǎng)沙門者。皆送過期不出沙門。身死容者誅一門。時恭宗為太子監(jiān)國。素敬佛道。頻表陳刑殺之濫又非圖像之罪。再三帝不許。乃下詔曰。昔后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信胡妖鬼以亂天常。自古九州無此也。夸誕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闇君亂主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行。禮義大壤。鬼道熾盛。視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已來繼代禍亂天罰極行生民死盡。五服之內(nèi)鞠為丘墟。千里蕭條不見人跡。皆由于此。朕承天緒屬。當(dāng)窮運之弊。欲除偽定真。復(fù)羲農(nóng)之政其一切蕩除胡神滅其蹤跡。庶無謝于風(fēng)氏矣。自今已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其形像泥人銅人者門誅。雖言胡神問今胡人若有若無皆是前代漢人無賴子弟劉元真呂伯強之徒接乞胡之誕言。用老莊之虛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實。至使王法廢而不行。蓋大奸之魁也。世有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歷代之偽物?！ ∮兴拘妗Ｔ谒T有佛圖形像及胡經(jīng)皆擊破焚除。沙門無少長悉坑之。是歲真君七年三月也。恭宗言雖不用。然猶緩宣詔書。遠(yuǎn)近豫知各得為計。京邑四方沙門多亡匿而免者。其金銀寶像經(jīng)論。大得秘藏。至于土木寺塔聲教所及。畢除毀。
集論者曰。帝本戎馬之鄉(xiāng)。素絕文義之跡。既參軍事所往誅殄。惟斯為政余無涉言。故殺史官恥述過也。屬崔浩密構(gòu)莫識佞辯。遂行誅除。時以為一代之快意也。不久癘及。追悔無由。視崔浩若仇仇。淫刑酷毒為天下同笑也。
初浩與寇謙同從?？嗯c浩爭浩不從。謙曰。卿今促年壽滅門戶矣。至真君十一年。浩誅備五刑。時年七十。帝頗悔之。然業(yè)已行難中修復(fù)。恭宗潛欲興之。
未敢言也。時法令寬弛。存信之家奉事沙門。竊法服講誦者殷矣。至十三年二月因癘而崩。子晃讒死。而孫立焉。
檢別傳。浩非毀佛法。宗尚天師寇謙之。學(xué)仙道也。妻郭氏敬信釋典。誦金剛般若。浩取焚之。捐灰于廁。及幽執(zhí)檻車送于城南。使衛(wèi)士十人行溲其上。呼聲嗷嗷聞于行路。浩曰。斯吾投經(jīng)之現(xiàn)報也。初浩得肆其佞。誅夷釋門。深文加謗昌言下詔。以為妖鬼之大魁也。帝未委之?？芍^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信矣。浩門既誅。清河崔氏無遠(yuǎn)近。及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xùn)|柳氏。皆浩之親姻也。盡夷其族。詩云。讒人罔極。交亂四國。驗矣。集論者曰。自古三公之加刑者。斯最酷也。豈非恨其飾詐邪佞濫毒仁祠致癘及躬無由自免顯戮讒構(gòu)密悔前愆?？思簭?fù)禮固難則矣。不自責(zé)于闇惑。方乃作虐尤人。終非靜過。畢為噬臍者所及。昔龍逢之遭夏桀。比于之剖殷辛。炮烙以樹嚴(yán)刑。酒池以悅臣妾。時人豈謂為正化也。縱而飾非褒而唱善。及后南巢被放白旗懸首。無有代者身自當(dāng)之。
國除身喪無所追收。禍不旋踵自貽伊戚。□斯已后。代代率然禪讓之道。魏文開其實錄。核于終古。堯舜其猶病諸。故佛經(jīng)曰。二儀尚殞。國有何常。斯至言也。世祖若能撫躬反問本隸幽都禮義之所不行慈濟。由來莫識。不知昔乘何業(yè)奄有中原。如何恣此昏兇。行茲傲虐。事不可也。用此自勵追悔絕乎。
時有沙門玄高者?？臻T之秀杰也。通靈感眾。道王河西涼平。東歸太武信重。為太子晃之師也?；涡⒕醋蕴斐缪龇鸱ā４蘅艿眯矣诘??？只螖z政或見危逐。密讒于帝謂有異圖可不先慮。帝乃信之。便幽太子于深宮。帝夢其祖父執(zhí)劍怒曰。太子仁孝忠誠允著。如何信讒。帝寤集朝臣以述之。諸雄伯曰。太子無事。枉見幽辱。帝又信之。以真君五年正月。下詔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緒。思闡鴻業(yè)恢隆萬代。武功雖昭而文教未暢。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域內(nèi)安逸百姓富昌。宜定制度為萬世之法。夫陰陽有往復(fù)。四時有代序。授子任賢安全相付。所以休息疲勞式固長久。古今不易之令典也?？闪罨侍铀美砣f機總統(tǒng)百揆。更舉賢良以備列職。擇人授任而黜陟之。其朝士庶民。皆稱臣于太子。云云。崔浩又譖云。太子前事實有謀心。但結(jié)高公道術(shù)。故令先帝降夢。如此物論事跡難明。
若不早除必為巨害。帝又納之。即幽太子死之。又收高于平城南縊之。即宋元嘉二十一年也。爾夜門人莫知其死。忽有光明繞塔入房。有聲曰。吾已逝矣。弟子等奔赴尸所。請告遺訣。高蹶然起坐曰。大法應(yīng)化隨緣盛衰。盛衰在跡理恒湛然。但念汝等不久復(fù)當(dāng)如我耳。汝等死后法當(dāng)復(fù)興。善自修心無令后悔。言已便臥而絕。崔浩讒辭既深。能令父猜其子。乃至幽死。況沙門乎。
太武以真君十三年二月五日崩。太子先已幽死。吳王以九日即位。改元永平。十月一日吳王又崩。帝孫諱浚即位。改元興安。是為文成帝也。廟號高宗。
然佛教遠(yuǎn)大光明四海。此洲萬國無王不奉。魏北雖除南宋彌盛。稱為真君明主。
不亦惑乎。猜子而信賊臣。孰可悼乎。感癘而自嬰禍。斯酷甚乎。民思返政。存立非一。
興安元年高宗踐極。下詔曰。夫為帝王者。必只奉明靈顯彰仁道。其能惠著生民濟益群品者。雖存往古猶序其風(fēng)烈。是以春秋嘉崇明之禮。祭典載功施之族。況釋教如來功濟大千惠流塵境。尋生死者嘆其達(dá)觀。覽文義者貴其妙門。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排撥群邪。開演正覺。故前代已來莫不崇尚。亦我國家常所尊事也。世祖太武皇帝。開廣邊荒德澤遐被。沙門道士善行純誠。如惠始之倫無遠(yuǎn)不至。風(fēng)義相感往往如林。夫山海之深怪物多有。奸淫之儔得容假托。諸寺之中致有兇黨。是以先朝因其瑕釁戮其有罪。有司失旨一切禁斷。景穆皇帝每為慨然。值軍國多事。未遑修復(fù)。朕承鴻緒君臨萬邦。思述先志以隆斯道。今制諸州城郡縣。于眾居之所。各聽建佛圖一區(qū)。任其財用不制會限。其有好樂道法欲為沙門。不問長幼。出于良家性行素篤。鄉(xiāng)里所明者聽出家。率大州五十。小州三十人。足以化惡就善播揚道教也。于即天下承風(fēng)朝不及夕往時所毀圖寺。并還修復(fù)。佛像經(jīng)論皆得顯出。于時罽賓王種沙門師賢者。東游涼城。又游京下。值罷佛法。權(quán)假醫(yī)術(shù)而守道不改。于修復(fù)日即為沙門。同輩五人。帝親為下發(fā)。賢為僧統(tǒng)。云云。
興光元年敕有司。于五級大寺。為太祖已下五帝。鑄釋迦文像五軀。各長一丈六尺。用赤金二十五萬斤。
沙門曇曜帝禮為師。請帝于京西武州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飾奇?zhèn)ス谟谌f代。今時見者傳云。谷深三十里。東為僧寺。名曰靈巖。西頭尼寺。各鑿石為龕。容千人。已還者相次櫛比。石崖中七里極高峻。佛龕相連余處。時有斷續(xù)。佛像數(shù)量孰測其計。有一道人。年八十。禮像為業(yè)。一像一拜至于中龕而死。尸僵伏地。以石封之。今見存焉。莫測時代。
在朔州東三百里恒安鎮(zhèn)西二十余里。往往來者述之。誠不思議之福事也?！ 』逝d元年高祖孝文誕載。于恒安北臺起永寧寺七級佛圖。高三百余尺?；懿┍?。為天下第一。又于天宮寺。造釋迦文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萬斤黃金六百斤。又構(gòu)三級石佛圖高十丈。榱棟楣楹上下重結(jié)。大小皆石。鎮(zhèn)固巧密為京華壯觀。
延興元年顯祖獻文禪位于太子僧蓋一名宏。即孝文也。年五歲聰圣玄覽。窮神知幾。既初踐位。顯祖移御北苑崇光宮統(tǒng)習(xí)玄籍。建鹿野佛圖于苑中之西山。 去崇光右十里巖房禪室。禪僧居之。
承明元年顯祖大上皇崩。造建明寺。爾后建福度僧立寺非一。
太和十六年下詔。每年四月八日七月十五日。聽大州一百人為僧尼。中州五十下州二十人。著令以為常準(zhǔn)。太和十九年常幸徐州白塔寺。顧諸王侍臣曰。此寺近有名僧嵩法師者。受成實論于羅什。后授淵法師。淵又授登紀(jì)二法師。朕每玩成實。可以釋人深情。故至此寺。道登雅有義業(yè)。高祖眷賞恒侍講論于禁內(nèi)。
及卒帝悼惜。施帛千匹。說一切僧齋京城七日行道。下詔曰。朕師登法師奄至徂。背痛怛摧慟不能已。已比藥治。慎喪未容即赴。便準(zhǔn)師義哭諸門外。緇素榮之。西域沙門跋陀者。有深道業(yè)。帝所敬重。詔于少室山陰立少林寺。以居之?！ 」o衣供。 二十一年五月詔曰。羅什法師可謂神出五才志入四行者也。今常住寺猶有遺蹤。欽悅循跡情深遐邇。可于舊堂所為建三級佛圖。又見逼昏虐為道珍軀。既暫同俗禮。應(yīng)有子胤?？赏圃L以聞當(dāng)加敘接。先是立監(jiān)福曹。又改為昭玄。備有官屬以斷僧務(wù)。即如今同文寺崇玄署是也。高祖時知名沙門有道順慧覺僧意慧紀(jì)僧范道辯慧度智誕僧顯僧義僧利。并以義行重焉。
有魏孝文圣天子也。五歲受禪十歲服冕。太和十八年遷都于洛。二十年改姓為元氏。文章百篇冠絕終古。初登詔誥假手有司。太和已后并自運筆。前后諸帝不能及之。如僧行篇所下詔也。
世宗即位。下詔曰。緇素既殊法律亦異。故道教彰于互顯。禁勸各有所宜。
其僧犯殺人已上罪者。依俗格斷。余犯悉付昭玄。以內(nèi)律僧制判之。 熙平元年詔遣沙門慧生。使西域采經(jīng)律涉七載。正光三年冬還。所獲經(jīng)論一百七十部。景明初世宗詔大長秋卿。準(zhǔn)代京靈巖寺石窟。于洛南伊闕山為高祖文昭皇太后營石窟二所。去地三百一十尺。后以斬山太高費功難就。奏移就下平。
去地一百尺。南北一百四十尺。永平中為世宗造石窟一凡三所。從景明元年至正光四年二十四載方成。用功八十萬二千三百六十六。
肅宗熙平中于城內(nèi)起永寧寺。靈太后親率百僚。表基立剎。塔有九層。高四十余丈。費用不可勝計。景明寺塔亦其亞也。爾后官私寺塔其數(shù)甚眾。神龜元年司空尚書令任城王澄。奏寺塔漸多坊民居事。略云。如來闡教多約山林。今此僧徒戀眷城市。豈湫隘是經(jīng)行所宜。浮諠是棲禪之地。當(dāng)由利引其心莫能自止。且住者既失其真。造者或損其福。乃釋氏之糟糠。法門之社鼠。內(nèi)戒所不容。王典所宜棄矣。奏可。未幾天下喪亂。加以河陰之禍。朝士死者復(fù)舍其家為寺。禁令不復(fù)行焉。興和二年詔以鄴城舊宮為天平寺。世宗已來至武定末。沙門知名者有慧猛慧辯慧深僧暹道銀僧獻道睎僧深慧光慧颙法榮道長。并見重道俗。自魏有天下至于禪讓。佛經(jīng)流通大集中國。凡四百一十五部。合一千九百一十九卷。正光已后天下多虞。王役尤甚。于是所在編戶相從入道。假慕沙門實避調(diào)役。猥濫之極。自中國有佛法。未之有也。略計僧尼。二百余萬。其寺三萬有余。流弊不歸一至于此。識者所以太息矣?！ 〉兰抑鲇诶献?。其自言也。先天地生以資萬類。上處玉京為神王之宗。
下在紫微為飛仙之主。千變?nèi)f化有德不德。隨感應(yīng)物厥跡無常。授軒轅于峨嵋。
教帝嚳牧德。大禹聞長生之決。尹喜受道德之旨。至于丹書紫字。升玄飛步之經(jīng)玉石金光。妙有靈洞之說。不可勝紀(jì)。其為教也。咸蠲去邪累澡雪心神。積行樹功累德增善。乃至白日升天長生世上。是以秦皇漢武甘心不息。勞心竭事所在追求。終莫之致。退恨于后。故有欒大徐氏之誅。然其道惑人效學(xué)非一。靈帝置華蓋于濯龍。設(shè)壇場而為禮。及張陵受道于鵠鳴。因傳天宮章本千有二百。弟子相授其事大行。齋祠跪拜各有成法。于是三元九府百二十官。一切諸神咸所統(tǒng)攝?！ ∮址Q劫數(shù)頗竊佛經(jīng)。及其劫終。稱天地俱壞。其書多有禁秘。非其徒不得輒觀。
至于化金銷玉行符敕水奇方妙術(shù)萬等千條。上云羽化飛天。次稱消災(zāi)滅禍。故好異者往往而尊事之。初文帝入賓于晉。從者云。登仙伊闕。太祖好老子之言。誦詠不倦。天興中儀曹郎董謐。上服食仙經(jīng)數(shù)十篇。乃置仙人博士。立仙坊煮練百藥。封西山以供其薪蒸。令死罪者服之。多死無驗。太祖猶特修焉。太醫(yī)周?？嗥浼宀芍?。欲廢其事。陰令妻貨仙人博士張曜隱罪。曜懼死。因請自辟谷。太祖許之。給曜資用。為造靜堂于苑中。給灑掃民二家。而練藥之官仍為不息。久之太祖意少懈乃止。
世祖時道士寇謙之字輔真。南雍州刺史贊之弟也。早好仙道修張魯之術(shù)。服食餌藥歷年無效。有仙人成公興。備作謙家。后謙之算七曜。惘然不了。興曰。
何為不釋。謙之曰。我學(xué)算累年。延算周體不合。興令依言布之。俄爾便決。謙嘆伏欲師事。興固辭求為謙之弟子。未幾興入華山居石室。興采藥與謙服。不復(fù)饑。又共入嵩高山石室曰當(dāng)有人將藥來。得但食莫疑。尋有人將藥至。皆是毒蠱臭物。謙之懼走。興還具問。便嘆息曰。先生未仙。止可為帝王師耳。興事謙七年。便曰。不得久留。明中應(yīng)去。至期果卒。見兩童子一持法服一持錫杖及缽至興尸所。興欻然而起。著衣持缽執(zhí)杖而去。
謙之守志嵩岳。以神瑞二年十月。遇大神乘云駕龍導(dǎo)從百靈集于山頂。稱太上老君。謂謙之曰。自天師張陵去世已來。地上曠職。上谷寇謙之文身直理。吾故授汝天師之位。賜汝云中新科二十卷。自開辟已來不傳于世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張偽法租米錢稅及男女合氣之術(shù)。大道清虛寧有斯事。專以禮度為首。
加之以服食閉練。使玉女九疑十二人授謙導(dǎo)引口訣。遂得辟谷氣盛。顏色鮮麗。
弟子十余人。皆得其術(shù)。
太常八年十月有牧土上師李普文。來嵩岳云。老君之玄孫也。昔居代郡桑干。漢武時得道為牧土宮主。領(lǐng)治三十六土人鬼之政。地方十八萬里。其中為方萬里者。有三百六十方。遣弟子云。嵩岳所統(tǒng)廣漢方萬里以授謙之。作誥云云。
錄圖六十卷。真經(jīng)付汝。輔佐北方泰平真君出天宮靜輪之法。能興造克就則超登真仙矣。
又云。地上生民末劫垂及。行教甚難。男女立壇宇朝夕禮拜云云。
又云。二儀之間有三十六天。天別三十六宮。宮有一主。其赤松王喬韓終張安世劉根張陵。近世仙者。并為翼從。命謙之與群仙為友。
又云。佛者昔于西胡得道。在三十二天為延真宮主。勇猛苦教。故其弟子皆硴形染衣。斷絕人道。天上衣服悉然。始光年中初奉其書。獻之世祖。乃令謙之止于張曜辟谷之所供其食物。朝野聞之若存若亡。未全信也。崔浩獨異其言。因師事之。受其法術(shù)。上疏贊明其事曰。臣聞圣王受命則有天應(yīng)。而河洛圖書。寄言于蟲獸之文。未若今日人神接對手筆。粲然辭旨深妙。自古無此。昔漢高英圣。四皓猶或恥之。不為屈節(jié)。今清德隱仙。不召自至。斯誠陛下侔蹤軒黃應(yīng)天之符也。豈可以世俗常談而忽上靈之命。臣竊懼之。世祖欣然（時年九歲）乃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于是崇奉天師。立道壇顯揚新法。布告告天下道業(yè)大行。浩事天師甚謹(jǐn)拜禮。人或譏之。
于時中岳道士三十余人。至起天師道場京之東南。重壇五層。依新經(jīng)制度。
給道士百二十人衣食。齋肅祈請六時。月設(shè)廚會數(shù)千人。
謙之奏曰。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靜輪天宮。開古未有。應(yīng)登受符書以彰圣德。世祖從之。至道壇受符錄。備法駕旗幟盡青。以從道家之色也。自后諸帝即位皆如之。恭宗見謙之奏造靜輪天宮必令高不聞雞犬聲與上天神交接。功役萬計經(jīng)年不成。乃言于世祖曰。人天道殊卑高定分。今謙之欲要以無成之期說不然之事。財力費損百姓疲勞。無乃不可乎。必如其言。未若因東山萬仞之崖為功差易。帝深然之。但為崔浩贊成難違其意。沉吟久之曰。吾亦知其無成事。既爾何惜五三百功。真君九年謙之卒。葬以道士之禮。諸弟子以為尸解變化而去。靜輪天宮竟不成便止。
時京兆韋文秀隱中岳。世祖徵問方士金丹事。對曰。神通幽昧變化難測?？梢蚤溣?。難以預(yù)期。臣昔受于先師。未之為也。世祖重其豪族溫雅。遣與尚書崔賾詣王屋山。合丹竟不成。
時方士至者。前后數(shù)十人。歷出名行。河?xùn)|祁纖好相人。世祖賢之。拜纖上大夫。
穎陽絳略聞喜吳劭導(dǎo)引養(yǎng)精。年百余歲神氣不衰。恒農(nóng)閻平仙博覽百家不能達(dá)意。然辭對可錄。帝授宮固辭。扶風(fēng)魯祈遭赫連虐。避地寒山教授數(shù)百人。好方術(shù)少嗜欲。
河?xùn)|羅崇之餌松脂不食五谷。云受道中條山。有穴通昆侖蓬萊。得見仙人往來。帝令還鄉(xiāng)立壇祈請。詔河?xùn)|給所須。崇入穴百步。遂窮召還。有司以誣罔不道。奏罪之。世祖赦之。以開待賢之意。 東萊王道翼隱韓信山四十余年。斷粟食麥通經(jīng)章符錄不交時俗。顯祖令青州刺史召赴都。仍守本操。遂令僧曹給衣食終身。太和十五年。詔曰。夫至道無形虛寂為主。自有漢已后置立壇祠。先朝以其至順可歸。為立寺宇。昔京城之內(nèi)居舍尚希。今者里宅櫛比人神猥湊。非所以只崇至法清敬神道?？梢朴诙寄仙８芍幵郎街枴Ｓ乐闷渌o戶五十。以供齋祀之用。仍名為崇虛寺?？烧僦T州隱士。員滿九十人。遷洛移鄴。踵如故事。其道壇在南郊。方二百步。以正月七日九月七日十月五日。壇主道士歌人一百六十人以行拜祠之禮。諸道士罕能精至。
又無才術(shù)可高。武定六年有司執(zhí)罷之。河?xùn)|張遠(yuǎn)游河間趙靜通等齊文襄王。別置館京師。重其道術(shù)而禮接焉。
余檢天師寇謙之?dāng)㈥愄侠暇?。同夫蓬萊之居海下。昆侖之飛浮天上也。
又云。三十六土萬里。為方三百六十等。何異張角之三十六方乎。案后漢皇甫嵩傳云。鉅鹿張角自稱大賢郎。師奉事黃老。行張陵之術(shù)。用符水咒法。以治百病。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行化道法。轉(zhuǎn)相誑惑。十余年間眾數(shù)十萬。自青徐幽冀荊楊兗豫八州之民莫不必應(yīng)。遂置三十六方。方猶將軍之號也。大方萬余人。
小方六千人。訛言蒼天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xí)┮厮麻T。
作甲子字。中平元年三月五日內(nèi)外俱起。皆著道士黃服戴黃巾?；驓⑷遂籼臁Ｓ跁r賊徒數(shù)十萬眾。初起穎川作亂天下。并為皇甫嵩討滅。余熸不滅。今猶服之。 齊書述佛志著作王劭。
劭曰。釋氏非管窺所及。率爾妄言之。又引列御寇書。述商太宰問孔子圣人事。又黃帝夢游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佛神游而已。此之所言仿□于佛。
石符姚世經(jīng)譯遂廣。蓋欲柔伏人心。故多寓言以方便。不知是何神怪浩蕩之甚乎。其說人身善惡世事因緣。以慈悲喜舍常樂我凈。書辯至精明如日月。非正覺孰能證之。凡在順首莫不歸命。達(dá)人則慎其身口修其慧定。平等解脫究竟菩提。
及僻者為之不能通理。徒務(wù)費竭財力功利煩濁。猶六經(jīng)皆有所失。未之深也已矣。
元魏書釋老志齊著作魏收高齊書述佛志隋著作王邵魏書釋老志齊著作魏收大人有作司牧生民。結(jié)繩以往書契所紀(jì)。羲軒已還至于三代。墳典之跡為秦所焚。漢采遺籍復(fù)若山丘。固使六家七略班馬區(qū)異。釋氏之學(xué)聞于前漢武帝。元狩中霍去病獲昆邪王及金人率長丈余。帝以為大神。列于甘泉宮。燒香禮拜。此則佛道流通之漸也。及開西域。遣張騫使大夏。還云。身毒天竺國有浮圖之教。
哀帝元壽中景憲受大月氏王口授浮圖經(jīng)。
后漢明帝夢金人。項有日光飛行殿庭。傳毅始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秦景等。使于天竺寫浮圖遺范。仍與沙門迦攝摩滕竺法蘭還雒陽。又得經(jīng)四十二章及釋迦立像。帝令畫工圖之。置清涼臺及顯節(jié)陵上。緘經(jīng)于蘭臺石室浮圖?；蜓苑鹜?。聲相轉(zhuǎn)也。譯云凈覺。言滅穢成明道為圣悟也。凡其經(jīng)旨。大抵言生生之類皆因行業(yè)而起。有過去當(dāng)今未來。歷三世識神常不滅也。凡為善惡必有報應(yīng)。
漸積勝業(yè)陶冶粗鄙。經(jīng)無數(shù)劫藻練神明。乃致無生而得佛道也。其間階次心行等級非一。皆緣淺以至深。藉微而為著。率在于積仁順蠲嗜欲。習(xí)虛靜而成通照也。故其始修心則依佛法僧。謂之三歸。若君子之三異也。又有五戒。去殺盜淫妄言飲酒。大意與仁義禮信智同。云奉持之則生天人勝處。虧犯則墜鬼畜諸苦。
又善惡生處凡有六道焉。
諸服其道者。則剃落須發(fā)釋累辭家。結(jié)師資遵律度相與和居。治心修凈行乞以自給。謂之沙門?；蛟簧ｉT。亦聲相近也。其根業(yè)各差。謂之三乘。聲聞緣覺及以大乘。取其可乘運以至道為名也。上根者修六度進萬行。拯度億流彌歷長遠(yuǎn)。登覺境而號為佛也。本號釋迦文。此譯能仁。謂德充道備戡濟萬物也。降于天竺迦維羅衛(wèi)國王之子。生于四月八日夜。從母右脅而出。姿相超異者三十二種。天降嘉瑞亦三十二而應(yīng)之。以二月十五日而入涅槃。此云滅度?；蜓猿肺覂?。明無遷謝及諸苦累也。又云。諸佛有二義。一者真實。謂至極之體妙絕拘累。不得以方處期。不可以形量限。有感斯應(yīng)。體常湛然。二權(quán)應(yīng)者。謂和光六道同塵萬類。生滅隨時修短應(yīng)物。形由感生體非實有。權(quán)形雖謝真體不遷。但時無妙感。故莫得常見耳。斯則明佛生非實生滅非實滅也。佛既謝往。香木焚尸靈骨分碎。大小如粒。擊之不壤。焚亦不燋。而有光明神驗。謂之舍利。弟子收奉竭香花致敬慕建宮宇。謂之為塔。猶宗廟也。故時稱為塔廟者是矣。于后百年。有王阿育者。以神力分佛舍利。役諸鬼神造八萬四千塔。布于世界。皆同日而就。今^8□陽彭城姑臧臨淄。皆有阿育王寺。蓋承其遺跡焉。而影跡爪齒留于天竺。中途來往者。咸言見之。初說教法后皆著錄。綜核深致無所漏失。故三藏十二部經(jīng)。如九流之異。統(tǒng)其大歸終以三乘為本。后有羅漢菩薩。相繼著論贊明經(jīng)義。以破外道。皆傍諸藏部大義。假立外問而以內(nèi)法釋之。傳于中國漸流廣矣。漢初沙門皆前赤布。后乃易以雜色。至于微言隱義。未之詳究。有沙門常山衛(wèi)道安。性聰敏。日誦萬余言研求幽旨。慨無師匠。獨坐靜室十有二年。覃思構(gòu)精神悟妙賾。以前出經(jīng)多有舛駁。乃正其乖謬。爾后沙門傳法大著中原。
魏先建國出于玄朔。風(fēng)俗淳一與西域殊絕。故浮圖聲教未之得聞。及神元與魏晉通聘。文帝在洛陽。昭成在襄國。備究南夏佛法之事。太祖平中山。經(jīng)郡國見沙門皆致敬。禁軍旅無有所犯。有沙門僧朗。與其徒隱于泰山。帝致書以繒素氈罽缽錫為禮。今猶號朗公谷焉。天興元年下詔曰。夫佛法之興其來遠(yuǎn)矣。濟益之功冥及存沒。神蹤遺法信可依憑。其敕有司。于京城建飾容范修整宮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是歲作五級佛圖耆阇崛山及須彌山殿。加以繢飾別構(gòu)講堂禪房及沙門座。莫不嚴(yán)具焉?！ √谯`位。亦遵先業(yè)。京邑四方建立圖像。仍令沙門敷導(dǎo)民俗?；适贾汹w郡沙門法果。戒行精至開演法籍。太祖詔徵以為沙門統(tǒng)綰攝僧徒。言多允愜供施甚厚。太宗崇敬彌加于前。永興中前后授以輔國宜城子忠信侯安城公之號。皆固辭。帝常親幸其居。以門狹小不容輿輦。更廣大之。年八十余。太常中卒。帝三臨其喪。追贈老壽將軍趙胡靈公。初果年四十始為沙門。有子曰猛。詔令襲果所加爵（云云所述沙門等文多不戰(zhàn)）。
世祖燾即位。亦遵太祖太宗之業(yè)。每引高德沙門與共談?wù)摗Ｋ脑掳巳蛰浿T佛像行于廣衢。帝親御門樓臨觀散花以致禮敬。世祖平赫連昌。得沙門惠始。本張氏。清河人。聞羅什出經(jīng)。詣長安見之觀習(xí)禪定。于白渠北。晝則入城聽講。夕還處靜三輔。有識者多宗之。劉裕滅姚泓。留子義真鎮(zhèn)長安。真及僚佐皆敬重焉。后義真之去長安也。赫連屈局追敗之。道俗少長咸見坑戮?；菔忌肀话兹卸w不傷。屈局大怒召始于前。以所佩寶劍自擊之。又不能害。乃懼而謝罪。后至京都多所訓(xùn)導(dǎo)。人莫測其跡。世祖重之。每加禮敬。自初習(xí)禪至于沒世。五十余年。未嘗寢臥。跣行泥塵初不污足。色愈鮮白。世號白腳阿練。自知終期齋潔端坐。僧徒滿側(cè)。凝泊而絕。停尸十日。容色如一。死十余年開殯改葬。初不傾壤。舉世異之。送葬者六千余人。莫不感慟。中書監(jiān)高允為傳頌其德跡。冢上立石精舍。圖像焉存。
世祖雅好莊老。諷味晨夕。而富于春秋。銳志武功。雖歸宗佛法敬重沙門。
而未覽經(jīng)教深求緣報之旨。及得寇謙之道以清靜無為有仙化之證。遂信行其術(shù)?！ ∷就酱藓品钪t之道。尤不信佛。與帝言數(shù)加誹毀。謂虛誕為世費。帝以其辯博頗信之。會蓋吳反于杏城。關(guān)中騷擾。帝西伐至長安入寺中觀焉。沙門飲從官酒。
入其便室見有財產(chǎn)弓矢及牧守富人所寄藏物。蓋以萬計。帝先忿沙門非法。浩時從行。因進其說下詔誅長安沙門。焚破佛像。敕留臺下。四方一依長安行事。又詔曰。彼沙門者假西戎虛誕妄生妖發(fā)^8□。非所以齊一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自王公已下有私養(yǎng)沙門者。皆送過期不出沙門。身死容者誅一門。時恭宗為太子監(jiān)國。素敬佛道。頻表陳刑殺之濫又非圖像之罪。再三帝不許。乃下詔曰。昔后漢荒君。信惑邪偽妄假睡夢。信胡妖鬼以亂天常。自古九州無此也。夸誕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闇君亂主莫不眩焉。由是政教不行。禮義大壤。鬼道熾盛。視王者之法蔑如也。自此已來繼代禍亂天罰極行生民死盡。五服之內(nèi)鞠為丘墟。千里蕭條不見人跡。皆由于此。朕承天緒屬。當(dāng)窮運之弊。欲除偽定真。復(fù)羲農(nóng)之政其一切蕩除胡神滅其蹤跡。庶無謝于風(fēng)氏矣。自今已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其形像泥人銅人者門誅。雖言胡神問今胡人若有若無皆是前代漢人無賴子弟劉元真呂伯強之徒接乞胡之誕言。用老莊之虛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實。至使王法廢而不行。蓋大奸之魁也。世有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非朕孰能去此歷代之偽物?！ ∮兴拘妗Ｔ谒T有佛圖形像及胡經(jīng)皆擊破焚除。沙門無少長悉坑之。是歲真君七年三月也。恭宗言雖不用。然猶緩宣詔書。遠(yuǎn)近豫知各得為計。京邑四方沙門多亡匿而免者。其金銀寶像經(jīng)論。大得秘藏。至于土木寺塔聲教所及。畢除毀。
集論者曰。帝本戎馬之鄉(xiāng)。素絕文義之跡。既參軍事所往誅殄。惟斯為政余無涉言。故殺史官恥述過也。屬崔浩密構(gòu)莫識佞辯。遂行誅除。時以為一代之快意也。不久癘及。追悔無由。視崔浩若仇仇。淫刑酷毒為天下同笑也。
初浩與寇謙同從?？嗯c浩爭浩不從。謙曰。卿今促年壽滅門戶矣。至真君十一年。浩誅備五刑。時年七十。帝頗悔之。然業(yè)已行難中修復(fù)。恭宗潛欲興之。
未敢言也。時法令寬弛。存信之家奉事沙門。竊法服講誦者殷矣。至十三年二月因癘而崩。子晃讒死。而孫立焉。
檢別傳。浩非毀佛法。宗尚天師寇謙之。學(xué)仙道也。妻郭氏敬信釋典。誦金剛般若。浩取焚之。捐灰于廁。及幽執(zhí)檻車送于城南。使衛(wèi)士十人行溲其上。呼聲嗷嗷聞于行路。浩曰。斯吾投經(jīng)之現(xiàn)報也。初浩得肆其佞。誅夷釋門。深文加謗昌言下詔。以為妖鬼之大魁也。帝未委之?？芍^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信矣。浩門既誅。清河崔氏無遠(yuǎn)近。及范陽盧氏。太原郭氏河?xùn)|柳氏。皆浩之親姻也。盡夷其族。詩云。讒人罔極。交亂四國。驗矣。集論者曰。自古三公之加刑者。斯最酷也。豈非恨其飾詐邪佞濫毒仁祠致癘及躬無由自免顯戮讒構(gòu)密悔前愆?？思簭?fù)禮固難則矣。不自責(zé)于闇惑。方乃作虐尤人。終非靜過。畢為噬臍者所及。昔龍逢之遭夏桀。比于之剖殷辛。炮烙以樹嚴(yán)刑。酒池以悅臣妾。時人豈謂為正化也。縱而飾非褒而唱善。及后南巢被放白旗懸首。無有代者身自當(dāng)之。
國除身喪無所追收。禍不旋踵自貽伊戚。□斯已后。代代率然禪讓之道。魏文開其實錄。核于終古。堯舜其猶病諸。故佛經(jīng)曰。二儀尚殞。國有何常。斯至言也。世祖若能撫躬反問本隸幽都禮義之所不行慈濟。由來莫識。不知昔乘何業(yè)奄有中原。如何恣此昏兇。行茲傲虐。事不可也。用此自勵追悔絕乎。
時有沙門玄高者?？臻T之秀杰也。通靈感眾。道王河西涼平。東歸太武信重。為太子晃之師也?；涡⒕醋蕴斐缪龇鸱ā４蘅艿眯矣诘??？只螖z政或見危逐。密讒于帝謂有異圖可不先慮。帝乃信之。便幽太子于深宮。帝夢其祖父執(zhí)劍怒曰。太子仁孝忠誠允著。如何信讒。帝寤集朝臣以述之。諸雄伯曰。太子無事。枉見幽辱。帝又信之。以真君五年正月。下詔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緒。思闡鴻業(yè)恢隆萬代。武功雖昭而文教未暢。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域內(nèi)安逸百姓富昌。宜定制度為萬世之法。夫陰陽有往復(fù)。四時有代序。授子任賢安全相付。所以休息疲勞式固長久。古今不易之令典也?？闪罨侍铀美砣f機總統(tǒng)百揆。更舉賢良以備列職。擇人授任而黜陟之。其朝士庶民。皆稱臣于太子。云云。崔浩又譖云。太子前事實有謀心。但結(jié)高公道術(shù)。故令先帝降夢。如此物論事跡難明。
若不早除必為巨害。帝又納之。即幽太子死之。又收高于平城南縊之。即宋元嘉二十一年也。爾夜門人莫知其死。忽有光明繞塔入房。有聲曰。吾已逝矣。弟子等奔赴尸所。請告遺訣。高蹶然起坐曰。大法應(yīng)化隨緣盛衰。盛衰在跡理恒湛然。但念汝等不久復(fù)當(dāng)如我耳。汝等死后法當(dāng)復(fù)興。善自修心無令后悔。言已便臥而絕。崔浩讒辭既深。能令父猜其子。乃至幽死。況沙門乎。
太武以真君十三年二月五日崩。太子先已幽死。吳王以九日即位。改元永平。十月一日吳王又崩。帝孫諱浚即位。改元興安。是為文成帝也。廟號高宗。
然佛教遠(yuǎn)大光明四海。此洲萬國無王不奉。魏北雖除南宋彌盛。稱為真君明主。
不亦惑乎。猜子而信賊臣。孰可悼乎。感癘而自嬰禍。斯酷甚乎。民思返政。存立非一。
興安元年高宗踐極。下詔曰。夫為帝王者。必只奉明靈顯彰仁道。其能惠著生民濟益群品者。雖存往古猶序其風(fēng)烈。是以春秋嘉崇明之禮。祭典載功施之族。況釋教如來功濟大千惠流塵境。尋生死者嘆其達(dá)觀。覽文義者貴其妙門。助王政之禁律。益仁智之善性。排撥群邪。開演正覺。故前代已來莫不崇尚。亦我國家常所尊事也。世祖太武皇帝。開廣邊荒德澤遐被。沙門道士善行純誠。如惠始之倫無遠(yuǎn)不至。風(fēng)義相感往往如林。夫山海之深怪物多有。奸淫之儔得容假托。諸寺之中致有兇黨。是以先朝因其瑕釁戮其有罪。有司失旨一切禁斷。景穆皇帝每為慨然。值軍國多事。未遑修復(fù)。朕承鴻緒君臨萬邦。思述先志以隆斯道。今制諸州城郡縣。于眾居之所。各聽建佛圖一區(qū)。任其財用不制會限。其有好樂道法欲為沙門。不問長幼。出于良家性行素篤。鄉(xiāng)里所明者聽出家。率大州五十。小州三十人。足以化惡就善播揚道教也。于即天下承風(fēng)朝不及夕往時所毀圖寺。并還修復(fù)。佛像經(jīng)論皆得顯出。于時罽賓王種沙門師賢者。東游涼城。又游京下。值罷佛法。權(quán)假醫(yī)術(shù)而守道不改。于修復(fù)日即為沙門。同輩五人。帝親為下發(fā)。賢為僧統(tǒng)。云云。
興光元年敕有司。于五級大寺。為太祖已下五帝。鑄釋迦文像五軀。各長一丈六尺。用赤金二十五萬斤。
沙門曇曜帝禮為師。請帝于京西武州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飾奇?zhèn)ス谟谌f代。今時見者傳云。谷深三十里。東為僧寺。名曰靈巖。西頭尼寺。各鑿石為龕。容千人。已還者相次櫛比。石崖中七里極高峻。佛龕相連余處。時有斷續(xù)。佛像數(shù)量孰測其計。有一道人。年八十。禮像為業(yè)。一像一拜至于中龕而死。尸僵伏地。以石封之。今見存焉。莫測時代。
在朔州東三百里恒安鎮(zhèn)西二十余里。往往來者述之。誠不思議之福事也?！ 』逝d元年高祖孝文誕載。于恒安北臺起永寧寺七級佛圖。高三百余尺?；懿┍?。為天下第一。又于天宮寺。造釋迦文像。高四十三尺。用赤金十萬斤黃金六百斤。又構(gòu)三級石佛圖高十丈。榱棟楣楹上下重結(jié)。大小皆石。鎮(zhèn)固巧密為京華壯觀。
延興元年顯祖獻文禪位于太子僧蓋一名宏。即孝文也。年五歲聰圣玄覽。窮神知幾。既初踐位。顯祖移御北苑崇光宮統(tǒng)習(xí)玄籍。建鹿野佛圖于苑中之西山。 去崇光右十里巖房禪室。禪僧居之。
承明元年顯祖大上皇崩。造建明寺。爾后建福度僧立寺非一。
太和十六年下詔。每年四月八日七月十五日。聽大州一百人為僧尼。中州五十下州二十人。著令以為常準(zhǔn)。太和十九年常幸徐州白塔寺。顧諸王侍臣曰。此寺近有名僧嵩法師者。受成實論于羅什。后授淵法師。淵又授登紀(jì)二法師。朕每玩成實。可以釋人深情。故至此寺。道登雅有義業(yè)。高祖眷賞恒侍講論于禁內(nèi)。
及卒帝悼惜。施帛千匹。說一切僧齋京城七日行道。下詔曰。朕師登法師奄至徂。背痛怛摧慟不能已。已比藥治。慎喪未容即赴。便準(zhǔn)師義哭諸門外。緇素榮之。西域沙門跋陀者。有深道業(yè)。帝所敬重。詔于少室山陰立少林寺。以居之?！ 」o衣供。 二十一年五月詔曰。羅什法師可謂神出五才志入四行者也。今常住寺猶有遺蹤。欽悅循跡情深遐邇。可于舊堂所為建三級佛圖。又見逼昏虐為道珍軀。既暫同俗禮。應(yīng)有子胤?？赏圃L以聞當(dāng)加敘接。先是立監(jiān)福曹。又改為昭玄。備有官屬以斷僧務(wù)。即如今同文寺崇玄署是也。高祖時知名沙門有道順慧覺僧意慧紀(jì)僧范道辯慧度智誕僧顯僧義僧利。并以義行重焉。
有魏孝文圣天子也。五歲受禪十歲服冕。太和十八年遷都于洛。二十年改姓為元氏。文章百篇冠絕終古。初登詔誥假手有司。太和已后并自運筆。前后諸帝不能及之。如僧行篇所下詔也。
世宗即位。下詔曰。緇素既殊法律亦異。故道教彰于互顯。禁勸各有所宜。
其僧犯殺人已上罪者。依俗格斷。余犯悉付昭玄。以內(nèi)律僧制判之。 熙平元年詔遣沙門慧生。使西域采經(jīng)律涉七載。正光三年冬還。所獲經(jīng)論一百七十部。景明初世宗詔大長秋卿。準(zhǔn)代京靈巖寺石窟。于洛南伊闕山為高祖文昭皇太后營石窟二所。去地三百一十尺。后以斬山太高費功難就。奏移就下平。
去地一百尺。南北一百四十尺。永平中為世宗造石窟一凡三所。從景明元年至正光四年二十四載方成。用功八十萬二千三百六十六。
肅宗熙平中于城內(nèi)起永寧寺。靈太后親率百僚。表基立剎。塔有九層。高四十余丈。費用不可勝計。景明寺塔亦其亞也。爾后官私寺塔其數(shù)甚眾。神龜元年司空尚書令任城王澄。奏寺塔漸多坊民居事。略云。如來闡教多約山林。今此僧徒戀眷城市。豈湫隘是經(jīng)行所宜。浮諠是棲禪之地。當(dāng)由利引其心莫能自止。且住者既失其真。造者或損其福。乃釋氏之糟糠。法門之社鼠。內(nèi)戒所不容。王典所宜棄矣。奏可。未幾天下喪亂。加以河陰之禍。朝士死者復(fù)舍其家為寺。禁令不復(fù)行焉。興和二年詔以鄴城舊宮為天平寺。世宗已來至武定末。沙門知名者有慧猛慧辯慧深僧暹道銀僧獻道睎僧深慧光慧颙法榮道長。并見重道俗。自魏有天下至于禪讓。佛經(jīng)流通大集中國。凡四百一十五部。合一千九百一十九卷。正光已后天下多虞。王役尤甚。于是所在編戶相從入道。假慕沙門實避調(diào)役。猥濫之極。自中國有佛法。未之有也。略計僧尼。二百余萬。其寺三萬有余。流弊不歸一至于此。識者所以太息矣?！ 〉兰抑鲇诶献?。其自言也。先天地生以資萬類。上處玉京為神王之宗。
下在紫微為飛仙之主。千變?nèi)f化有德不德。隨感應(yīng)物厥跡無常。授軒轅于峨嵋。
教帝嚳牧德。大禹聞長生之決。尹喜受道德之旨。至于丹書紫字。升玄飛步之經(jīng)玉石金光。妙有靈洞之說。不可勝紀(jì)。其為教也。咸蠲去邪累澡雪心神。積行樹功累德增善。乃至白日升天長生世上。是以秦皇漢武甘心不息。勞心竭事所在追求。終莫之致。退恨于后。故有欒大徐氏之誅。然其道惑人效學(xué)非一。靈帝置華蓋于濯龍。設(shè)壇場而為禮。及張陵受道于鵠鳴。因傳天宮章本千有二百。弟子相授其事大行。齋祠跪拜各有成法。于是三元九府百二十官。一切諸神咸所統(tǒng)攝?！ ∮址Q劫數(shù)頗竊佛經(jīng)。及其劫終。稱天地俱壞。其書多有禁秘。非其徒不得輒觀。
至于化金銷玉行符敕水奇方妙術(shù)萬等千條。上云羽化飛天。次稱消災(zāi)滅禍。故好異者往往而尊事之。初文帝入賓于晉。從者云。登仙伊闕。太祖好老子之言。誦詠不倦。天興中儀曹郎董謐。上服食仙經(jīng)數(shù)十篇。乃置仙人博士。立仙坊煮練百藥。封西山以供其薪蒸。令死罪者服之。多死無驗。太祖猶特修焉。太醫(yī)周?？嗥浼宀芍?。欲廢其事。陰令妻貨仙人博士張曜隱罪。曜懼死。因請自辟谷。太祖許之。給曜資用。為造靜堂于苑中。給灑掃民二家。而練藥之官仍為不息。久之太祖意少懈乃止。
世祖時道士寇謙之字輔真。南雍州刺史贊之弟也。早好仙道修張魯之術(shù)。服食餌藥歷年無效。有仙人成公興。備作謙家。后謙之算七曜。惘然不了。興曰。
何為不釋。謙之曰。我學(xué)算累年。延算周體不合。興令依言布之。俄爾便決。謙嘆伏欲師事。興固辭求為謙之弟子。未幾興入華山居石室。興采藥與謙服。不復(fù)饑。又共入嵩高山石室曰當(dāng)有人將藥來。得但食莫疑。尋有人將藥至。皆是毒蠱臭物。謙之懼走。興還具問。便嘆息曰。先生未仙。止可為帝王師耳。興事謙七年。便曰。不得久留。明中應(yīng)去。至期果卒。見兩童子一持法服一持錫杖及缽至興尸所。興欻然而起。著衣持缽執(zhí)杖而去。
謙之守志嵩岳。以神瑞二年十月。遇大神乘云駕龍導(dǎo)從百靈集于山頂。稱太上老君。謂謙之曰。自天師張陵去世已來。地上曠職。上谷寇謙之文身直理。吾故授汝天師之位。賜汝云中新科二十卷。自開辟已來不傳于世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張偽法租米錢稅及男女合氣之術(shù)。大道清虛寧有斯事。專以禮度為首。
加之以服食閉練。使玉女九疑十二人授謙導(dǎo)引口訣。遂得辟谷氣盛。顏色鮮麗。
弟子十余人。皆得其術(shù)。
太常八年十月有牧土上師李普文。來嵩岳云。老君之玄孫也。昔居代郡桑干。漢武時得道為牧土宮主。領(lǐng)治三十六土人鬼之政。地方十八萬里。其中為方萬里者。有三百六十方。遣弟子云。嵩岳所統(tǒng)廣漢方萬里以授謙之。作誥云云。
錄圖六十卷。真經(jīng)付汝。輔佐北方泰平真君出天宮靜輪之法。能興造克就則超登真仙矣。
又云。地上生民末劫垂及。行教甚難。男女立壇宇朝夕禮拜云云。
又云。二儀之間有三十六天。天別三十六宮。宮有一主。其赤松王喬韓終張安世劉根張陵。近世仙者。并為翼從。命謙之與群仙為友。
又云。佛者昔于西胡得道。在三十二天為延真宮主。勇猛苦教。故其弟子皆硴形染衣。斷絕人道。天上衣服悉然。始光年中初奉其書。獻之世祖。乃令謙之止于張曜辟谷之所供其食物。朝野聞之若存若亡。未全信也。崔浩獨異其言。因師事之。受其法術(shù)。上疏贊明其事曰。臣聞圣王受命則有天應(yīng)。而河洛圖書。寄言于蟲獸之文。未若今日人神接對手筆。粲然辭旨深妙。自古無此。昔漢高英圣。四皓猶或恥之。不為屈節(jié)。今清德隱仙。不召自至。斯誠陛下侔蹤軒黃應(yīng)天之符也。豈可以世俗常談而忽上靈之命。臣竊懼之。世祖欣然（時年九歲）乃使謁者奉玉帛牲牢祭嵩岳。迎致其余弟子在山中者。于是崇奉天師。立道壇顯揚新法。布告告天下道業(yè)大行。浩事天師甚謹(jǐn)拜禮。人或譏之。
于時中岳道士三十余人。至起天師道場京之東南。重壇五層。依新經(jīng)制度。
給道士百二十人衣食。齋肅祈請六時。月設(shè)廚會數(shù)千人。
謙之奏曰。陛下以真君御世。建靜輪天宮。開古未有。應(yīng)登受符書以彰圣德。世祖從之。至道壇受符錄。備法駕旗幟盡青。以從道家之色也。自后諸帝即位皆如之。恭宗見謙之奏造靜輪天宮必令高不聞雞犬聲與上天神交接。功役萬計經(jīng)年不成。乃言于世祖曰。人天道殊卑高定分。今謙之欲要以無成之期說不然之事。財力費損百姓疲勞。無乃不可乎。必如其言。未若因東山萬仞之崖為功差易。帝深然之。但為崔浩贊成難違其意。沉吟久之曰。吾亦知其無成事。既爾何惜五三百功。真君九年謙之卒。葬以道士之禮。諸弟子以為尸解變化而去。靜輪天宮竟不成便止。
時京兆韋文秀隱中岳。世祖徵問方士金丹事。對曰。神通幽昧變化難測?？梢蚤溣?。難以預(yù)期。臣昔受于先師。未之為也。世祖重其豪族溫雅。遣與尚書崔賾詣王屋山。合丹竟不成。
時方士至者。前后數(shù)十人。歷出名行。河?xùn)|祁纖好相人。世祖賢之。拜纖上大夫。
穎陽絳略聞喜吳劭導(dǎo)引養(yǎng)精。年百余歲神氣不衰。恒農(nóng)閻平仙博覽百家不能達(dá)意。然辭對可錄。帝授宮固辭。扶風(fēng)魯祈遭赫連虐。避地寒山教授數(shù)百人。好方術(shù)少嗜欲。
河?xùn)|羅崇之餌松脂不食五谷。云受道中條山。有穴通昆侖蓬萊。得見仙人往來。帝令還鄉(xiāng)立壇祈請。詔河?xùn)|給所須。崇入穴百步。遂窮召還。有司以誣罔不道。奏罪之。世祖赦之。以開待賢之意。 東萊王道翼隱韓信山四十余年。斷粟食麥通經(jīng)章符錄不交時俗。顯祖令青州刺史召赴都。仍守本操。遂令僧曹給衣食終身。太和十五年。詔曰。夫至道無形虛寂為主。自有漢已后置立壇祠。先朝以其至順可歸。為立寺宇。昔京城之內(nèi)居舍尚希。今者里宅櫛比人神猥湊。非所以只崇至法清敬神道?？梢朴诙寄仙８芍幵郎街枴Ｓ乐闷渌o戶五十。以供齋祀之用。仍名為崇虛寺?？烧僦T州隱士。員滿九十人。遷洛移鄴。踵如故事。其道壇在南郊。方二百步。以正月七日九月七日十月五日。壇主道士歌人一百六十人以行拜祠之禮。諸道士罕能精至。
又無才術(shù)可高。武定六年有司執(zhí)罷之。河?xùn)|張遠(yuǎn)游河間趙靜通等齊文襄王。別置館京師。重其道術(shù)而禮接焉。
余檢天師寇謙之?dāng)㈥愄侠暇?。同夫蓬萊之居海下。昆侖之飛浮天上也。
又云。三十六土萬里。為方三百六十等。何異張角之三十六方乎。案后漢皇甫嵩傳云。鉅鹿張角自稱大賢郎。師奉事黃老。行張陵之術(shù)。用符水咒法。以治百病。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行化道法。轉(zhuǎn)相誑惑。十余年間眾數(shù)十萬。自青徐幽冀荊楊兗豫八州之民莫不必應(yīng)。遂置三十六方。方猶將軍之號也。大方萬余人。
小方六千人。訛言蒼天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以白土?xí)┮厮麻T。
作甲子字。中平元年三月五日內(nèi)外俱起。皆著道士黃服戴黃巾?；驓⑷遂籼臁Ｓ跁r賊徒數(shù)十萬眾。初起穎川作亂天下。并為皇甫嵩討滅。余熸不滅。今猶服之。 齊書述佛志著作王劭。
劭曰。釋氏非管窺所及。率爾妄言之。又引列御寇書。述商太宰問孔子圣人事。又黃帝夢游華胥氏之國。華胥氏之國。在佛神游而已。此之所言仿□于佛。
石符姚世經(jīng)譯遂廣。蓋欲柔伏人心。故多寓言以方便。不知是何神怪浩蕩之甚乎。其說人身善惡世事因緣。以慈悲喜舍常樂我凈。書辯至精明如日月。非正覺孰能證之。凡在順首莫不歸命。達(dá)人則慎其身口修其慧定。平等解脫究竟菩提。
及僻者為之不能通理。徒務(wù)費竭財力功利煩濁。猶六經(jīng)皆有所失。未之深也已矣。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