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回

漢代宮廷艷史 作者:徐哲身


  第八十回繪遺容劉莊承大統(tǒng)驚異夢蔡諳詣靈山卻說眾蠻兵被煙熏得雙目滿布紅云,兩手不住揉擦,淚如雨下,不能再在洞里藏身了,只得拼命價(jià)你擠我,我軋你,向洞外紛紛出來,各尋生路。誰知奔到洞口,嚇得倒抽一口煙,回身又往洞里逃生。洞里面的蠻兵,不知底細(xì),只往外擁來。

  有幾個曉得洞口有漢兵守著的,出去準(zhǔn)是送死,要想開口,無奈煙焰噤口,不能說話,身不由己的被眾人推了出來。真?zhèn)€是禿頭上的蒼蠅,來一個,死一個。那征側(cè)也被煙熏得十分難過,手揮兵刃,殺出洞來,迎頭碰著馬援。只聽他大喝一聲,手起一刀,將征側(cè)斬為兩段。霎時數(shù)千蠻兵,死的死,亡的亡,自相踐踏,要想半個活的也沒有。馬援見蠻兵已經(jīng)絕跡,隨后遣官填缺,自己班師回朝。光武帝聽說馬援班師回來,當(dāng)然喜不自勝。忙命校尉排齊儀仗親自出都迎接,慰勞備至。這也不在話下。再說陰麗華自從做了正宮之后,可是愿望已足,每每想起皇太子還未易去,仍舊是郭娘娘生的劉疆為儲君,心中未免常常憂慮,暗想:“如果皇太子不易,將來我一定做不成正娘娘的?!本痛耍T诠馕涞勖媲叭鰦沙钒V的。無奈光武帝雖然被她迷惑,但是皇太子疆實(shí)在沒有一點(diǎn)不好之處,所以不忍更易。

  陰娘娘屢次挑撥劉疆的罪惡,光武帝只是裝聾作啞,不去理她。

  她曉得欲更易皇太子,斷非言詞可動,便暗中設(shè)法買通劉疆的近臣,旁敲側(cè)擊,嚇詐他自己讓與劉揚(yáng)。那劉疆本是一個大賢大孝的人,見自己久處于疑忌的地位,早有退避之心,現(xiàn)在又聽得各處的傳聞,俱說光武帝急急的就要易儲,自己也落得借此告退,免得旨下反而不美;遂毅然上表,請卸皇太子之職,愿為藩位。光武帝不忍答應(yīng),劉疆又請左右諸臣代為說項(xiàng)。光武帝見劉疆辭意已決,萬分無奈,只得下詔道:春秋之義,立子為貴。東海王陰皇后之子,宜承大皇太子疆崇執(zhí)謙退,愿備藩國。父子之情,圣賢同其以疆為東海王。  此詔。劉疆奉了詔書之后,忙將太子印綬交給劉揚(yáng)。光武帝即日冊立東海王劉揚(yáng)為皇太子,改名莊。從此陰娘娘高枕無憂,也不再妄生邪念了。

  光陰易過,略泛泛眼,已到了建武三十三年了。光武帝在二月間突然染病,日重一日,未到十天,在南宮的前殿中壽畢歸天了??傆?jì)光武在位三十三年,起兵春陵,迭經(jīng)艱險(xiǎn),終能光復(fù)舊物,削平群雄。可見他的智勇深沉,不讓高祖了。

  閑話少說,光武帝既然駕崩,太子莊當(dāng)然嗣位,是為孝明皇帝,即日正位,命太尉趙熹主持喪事。自從王莽亂后,舊有禮節(jié)出一概散佚無存。諸王俱來辰喪,全與孝明帝同食同桌。

  凡為藩家的官屬,亦得出入宮廷,百官無別。此時惱動了趙熹,正色立朝,手執(zhí)寶劍,分別尊卑,整理儀節(jié),復(fù)令校尉把守宮門,無論藩爵,皆不得擅入宮闈,如有故犯,格殺勿論?! ⌒⒚鞯塾质莻€無剛斷的人,只得聽趙熹指使。此時內(nèi)外百官,沒有一個不懔遵法律,真?zhèn)€是穆穆雍雍,一堂肅然。尊陰娘娘為皇太后,奉葬光武帝于原陵,廟名世祖。光武帝曾有遺言,一切葬具,俱如孝文帝制度,務(wù)從節(jié)省,不得妄費(fèi)。因此多從樸實(shí),屏去紛華。明帝承奉遺囑,在南宮的云臺中命巧手畫匠,圖繪亡故的二十八個功臣的遺像,乃是:太傅高密侯鄧禹、中山太守全椒侯馬成、大馬司廣平侯吳漢、河南尹阜成侯王梁、左將軍膠東侯賈復(fù)、瑯琊太守祝阿侯陳竣建威大將軍好畦侯耿弇、驃騎大將軍參蘧侯杜茂、執(zhí)金吾雍奴侯寇恂,積弩將軍昆陽侯傅竣征南大將軍舞陽侯岑彭、左曹合肥侯堅(jiān)鐔、征西大將軍陽夏侯馮異、上谷大守淮陽侯王霸、建義大將軍鬲侯朱枯、信都太守阿陵侯任光、征虜將軍潁陽侯祭遵、豫章太守中水侯李忠、驃騎大將軍櫟陽侯景丹、右將軍槐里侯萬修、虎牙大將軍安平侯蓋延、太常靈壽侯邳彤、衛(wèi)尉安成侯銚期、驍騎將軍昌成侯劉植、東郡太守東光侯耿純、城門校尉朗陵侯臧宮、捕虜將軍揚(yáng)虛侯馬武、驃騎將軍慎侯劉壟橫野大將軍山桑侯王常、大司空固始侯李通、大司空安豐侯竇融、太傅褒德侯卓茂。

  以上諸將在小子這部《漢宮演義》里,有的曾提過,有的沒有提過。不過有個疑問,我想讀者諸君一定是要來責(zé)問的:以上諸將,在什么時死的,怎么不一一的敘明呢?是的,應(yīng)當(dāng)要敘明。不過小子有幾句話,要對讀者們道歉,我所著的是《漢宮演義》,不是完全歷史小說。所以沒有什么驚奇和香艷的資料,只得高高擱起,不去多說廢話了。所以將他們的死亡情形,也只好馬馬虎虎地總束一筆了。

  再說明帝令人將二十八個功臣的遺容描好,擇日登臺。文武百官,一齊頂禮致敬。東平王劉蒼也到云臺敬禮,遍看遺容,獨(dú)少馬援,不禁滿肚狐疑,便向明帝問道:“馬援勞苦功高,為什么反落云臺之外呢?”明帝微笑不答。

  看官,馬援自從征了交趾之后,又領(lǐng)兵去征武陵,在壺頭山病歿了??墒撬獞?zhàn)沙場,南征北討,論功績不在鄧禹、馮異之下,為何反落云臺之外呢?有個極大的緣故,小子趁此交待明白。馬援乎交趾之后,誰知他是患濕氣的人,愛吃交趾出的薏仁,臨回的時候,特買了十余石,用車裝回。因此引起文武的議論,說:馬援賣國求榮,此番回來,裝著十余石珍寶回來。這個風(fēng)聲,傳到光武帝的耳朵里,心中大怒,便要拿馬援問黑暗。幸虧朱勃一力保奏,始得罷議。但是光武帝從此不肯重視馬援了。馬援死后,光武帝越發(fā)恩待稀少。蘭夫人見丈夫蒙此不白之冤,終日啼泣。還是朱勃上了一封奏章,將馬援生平的戰(zhàn)績,細(xì)細(xì)地表明,又替他剖白冤枉。

  光武帝才準(zhǔn)歸葬舊塋,又到馬援家中,將他生的第三個女兒選進(jìn)宮中,伺候陰娘娘,格外施恩,又封馬援四個兒子爵位。誰知馬援的三女兒靜儀進(jìn)了皇宮,一舉一動,陰娘娘無不歡喜,選入宮中的時候才十三歲,舉止端莊,不同凡女,所以光武駕崩之后,陰太后便將馬靜儀冊立為正宮。這一點(diǎn),也可稍慰馬援于九泉之下。

  再說明帝見劉蒼問詢,含笑不語。劉蒼暗忖明帝的心理,大約是為內(nèi)親的關(guān)系,不便列入吧!其實(shí)舉不避親,何妨列入呢?

  明帝與眾大臣致敬已畢,禮成告退,是晚入宮所幸的是扶玉宮。睡到三更時候,突然入夢,恍惚中瞥見有兩個青衣童子,手執(zhí)幢幡寶蓋,頭梳雙丫髻,面如古月,走到明帝跟前,點(diǎn)首示禮。明帝不知不覺地立起來,隨著兩個童兒,信步出了皇宮,腳下生風(fēng),漸漸地平地而起,把個明帝大吃一驚,身不由己地隨風(fēng)逐霧的行去。走了多時,只見前面有條極闊的黑水大河,他騰身過去,到了對岸,再睜眼一看,只見青山隱隱,殿閣重重,祥光瑞氣,五色紛逞,鸞鶴成群,花木籠罩。明帝十分高興,暗道:“孤家為一朝萬民之主,論福也算享著了,不知道還有這般出處呢!真?zhèn)€是神仙之處,何日到此靜修一世,倒比做皇帝來得好呢!”

  正自遲疑之間,那兩個青衣小童,一轉(zhuǎn)眼不知去向了。明帝好生奇怪,東張西望,哪里還有一些蹤跡呢。瞥見那座山頭上,霞光直沖霄漢,從那霞光里面,泛出無數(shù)的蓮花,霎時萬朵菡萏,結(jié)成一個修羅寶蓋,在寶蓋上面又現(xiàn)出一個丈六的金人,頂上白光,像煞雨后白虹一樣,扶搖直上,和祥光一樣透入云端。明帝仰起脖子,看得呆了。

  不一會,祥光漸漸散去,那個金人也就淡淡地消滅于無形了。明帝還仰著頭在那里望呢,猛聽得震天價(jià)響的一聲狂吼,明帝低下頭來,仔細(xì)一看,只見斑斕猛虎,從山麓里跳了出來,張牙舞爪,直奔明帝。把個明帝嚇得魂不附體,連呼救命。

  正在這危急之時,瞥見天空落下一種東西來,像屏風(fēng)一樣,擋住大蟲的去路。

  那個大蟲見了,倒豎著尾巴,向山麓里沒命地逃去了。明帝好不奇怪,忙近來仔細(xì)一看,哪里是屏風(fēng),原來是一本極大的書,上面簽著四個大字,乃是《大乘寶卷》。

  明帝暗自尋思道:“這書我倒沒有看見過呢,不想它竟有這樣的厲害,居然將大蟲嚇得走了,倒要細(xì)細(xì)的來看它一看?!彼~步就向這《大乘寶卷》跟前而來。

  到了這書的面前定睛一看,可奇怪極了,不獨(dú)那書上沒有一個字,便是那簽上明明白白的《大乘寶卷》四個字,也入于無何有之鄉(xiāng)了。明帝十分詫異,暗道:“久聞靈山有佛,此地莫非就是靈山么?”明帝偶然一回頭,那書冉冉地騰空而起。明帝再抬頭一看,那《大乘寶卷》升到半空,迎風(fēng)一晃,猛地化成萬丈金龍從半空搖頭擺尾地翻騰下來,將明帝周身纏祝明帝嚇得張口結(jié)舌,一身冷汗。  猛可里聽得有人在耳邊呼喚道:“萬歲醒來!萬歲醒來!”

  明帝再睜眼一看,原來是黃梁一夢,見賈貴人在身邊不住地輕輕叫喚。明帝醒來,覺得一身冷汗,翻著眼睛,只是在榻上尋思夢境。賈貴人見他從夢中驚醒,頭上汗珠如黃豆一般流個不住,不禁著了忙,低聲問道:“陛下方才夢見什么的?這樣大驚小怪,敢是著了夢魘了么?”明帝搖手道:“沒事,沒事?!?br />
  賈貴人不敢再問,忙喚宮女將香湯伺候。明帝盥了面,稍定一定,賈貴人復(fù)又含笑問道:“萬歲!方才究竟看見什么的?將臣妾嚇得抖做一堆?!泵鞯郾銓糁械那槭?,仔細(xì)說了一遍。

  賈貴人緊簇娥眉,想了半天,莫名其妙。

  一會子,景陽鐘響,明帝披衣而起,匆匆地上朝,受了百官朝拜已畢,便對眾臣將夢境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眾大臣中有的說好,有的說壞,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獨(dú)博聞大夫傅毅出班奏道:“臣聞西方有神,傳聞為佛,佛有佛經(jīng),旨玄意奧。

  從前大將軍霍去病征討匈奴的時候,曾得屠修王所供的金人,置于甘泉宮,早晚焚香致敬;后被王莽一亂,想不復(fù)存。萬歲所夢的金人,莫非就是佛的幻影。

  而且西方有一國,名叫天竺國,離此地不過萬余里,世稱為佛主隆生之地。佛的始祖,名叫釋迦牟尼,乃是天竺迦淮衛(wèi)國王的太子。國母摩耶氏夢得天降金人,后來有娠,生下釋迦牟尼。生時正當(dāng)周靈王十五年,天放祥光,已有一種預(yù)兆。到了他十九歲的時候,自以為人生在世,永遠(yuǎn)脫不了生老病死四個字。他想超出三界之外,便立志修行,摒絕六欲,不食煙火;經(jīng)過了二十八年,方得成道,獨(dú)創(chuàng)一種教旨,傳受生徒。

  教旨分淺深兩種:淺的名叫《小乘經(jīng)》,深的名叫《大乘經(jīng)》,有地獄輪回的討論。這時天竺國頗多邪教,能使猛虎毒龍,化為幻術(shù);自從佛主得道之后,便一一反邪皈正了。后來突然在無那宮中死了。國王國母,大驚啼哭,用棺將他的尸身盛好。不意他突然在棺中坐起,講經(jīng)說法,說得玉龍采鳳,俯伏階前,聽他說法,花雨繽紛,瑞氣滿布宮廷。他將經(jīng)講過之后,尸身又復(fù)倒下在棺材外面。不知哪里來的一蓬火,將棺材和尸身完全燒化。在空中現(xiàn)出丈六的金身,祥光照耀,鼻子里沖出兩道白毫,像兩條玉籠管一樣。頭上滿露舍利于,金光直沖霄漢。

  他的大徒弟阿難,二徒弟迦葉,領(lǐng)著五百多名的信教人,虔心朝禮。停了半天,那空中的莊嚴(yán)佛祖,才淡淡地騰空而逝。

  阿難、迦葉后來到寶鶩峰修道。不知道兀立山上有一只大鵬,殊為厲害,一口能將四十里方圓的人吸下肚去。當(dāng)時阿難、迦葉便同心協(xié)力,想將這大鵬除去,無奈自己法力微淺,不能制服。

  有一天,觸動了大鵬之怒,便和阿難、迦葉二人為難,斗起法來。阿難、迦葉竟不是大鵬的對手。正在性命相搏的時候,佛祖和普賢、文殊兩菩薩,從空而至,各自先將蓮花寶座降下,隔住他們。誰知大鵬不知高下,竟來和佛祖較量。佛祖廣大慈悲,不忍傷它性命。那大鵬見佛祖未曾動作,只當(dāng)他沒有什么能耐,便展開雙翅,掄起利爪,來抓佛祖頭上的舍利子。佛祖用手一指,喝道:“好孽障!你還不皈依,等待何時?‘那大鵬張著翅膀,再也飛不起來。阿難、迦葉、文殊、普賢合掌念道:”善哉!善哉!’那大鵬立在佛祖的面前,厲聲說道:“釋迦你使廣大法力,將我纏住,害了我也!‘佛祖諭道:”爾作惡萬般,食人無算,上天早已震怒,欲雷劈汝身,風(fēng)裂汝肉,汝至今尚不知省悟,如今快快依皈佛門,懺悔前愆,同登樂土。

  ‘大鵬點(diǎn)首會悟,飛上佛祖的頂上,劍翅合目。佛祖便邀文殊、普賢永住靈山了。

  萬歲德行感動天地,昨夜莫非是到靈山去嗎?再則萬歲曾云親眼看見《大乘寶卷》,并佛祖的金身,更是班班可考,再無疑惑了?!斑@番話,說得明帝滿心歡喜,忙對傅毅說道:“卿家的高見,是極!是極!孤家意欲派人到西域去求取真經(jīng),以救萬民而拯愚惡,但未知卿家以為如何?”傅毅忙奏道:“天下現(xiàn)在清平,正需感化;萬歲此舉真是甘露遍施,澤及萬民了。微臣等敢不仰望呢!”

  孝明帝便對眾臣說道:“哪位卿家肯體貼孤意,往天竺求經(jīng)去呢?”連問數(shù)聲,竟未有一人答應(yīng),一個個面面相覷,呆若木雞,不置一詞。誰也不愿意拋妻別子,遠(yuǎn)涉異地啊!還有幾個曠達(dá)之流,可不要將肚子笑痛,暗嗤迷信,只好在腔子里格格的不敢笑出聲來。

  明帝連問十幾聲,見沒有人答應(yīng),好不動氣,便發(fā)作道:“朝廷有事,現(xiàn)在連應(yīng)命的都沒有了,將來一有什么變化,可不是束手無救么?”眾大臣見明帝怪罪,越發(fā)不敢聲張,木立兩旁,毫無聲息。

  這時中郎蔡諳出班奏道:“微臣愿往天竺求經(jīng)。”明帝見蔡諳愿去,滿心歡喜,忙道:“卿家肯去,真是社稷之幸了?!?br />
  蔡諳又奏道:“微臣尚有一言,不知我主可能準(zhǔn)許否?”明帝答道:“卿家只管奏來,孤家無不依從?!辈陶堊嗟溃骸拔⒊即巳ィA(yù)算行程,來去至少有一年的時光,但是沿途千山萬水,無數(shù)的艱險(xiǎn),一朝遇著毒蛇猛獸,可不要枉送了性命么?”

  明帝忙道:“既是卿家愿去,孤家早就預(yù)備三千武士,隨你保護(hù)了?!辈讨O又奏道:“主公差矣!此行非尋常可比,如果照陛下的意思,一則多費(fèi)時日,二則徒耗金錢,于是有損無益。依臣看來,不若差一二勇士,與微臣一同前去足矣!”明帝道:“卿家之言,正合孤意。但是階下群臣,誰能再像卿家這樣體貼孤意呢?”  話猶未了,武班中走出一人,大踏步走到金階之下,三呼萬歲,俯伏奏道:“微臣愿保蔡中郎前去。”明帝展目仔細(xì)一看,原來虎賁中郎將林英,心中大喜,正要傳旨,瞥見胡明也挺身出班奏與明帝,情愿隨往。明帝便準(zhǔn)了旨,擇了吉日,沐浴齋戒,在西門外建立一壇,名叫受經(jīng)壇。到了他們起程的那一天,命文武百官,一齊登壇敬禮。明帝每人親敬三杯御酒,命人獻(xiàn)上黃金三百斤,作為路程之用。蔡諳等拜謝受下,便辭了明帝,又和群僚作別之后。

  三人道出西門,直向潼關(guān)進(jìn)發(fā)。在路非止一日,有一天,走到酉牌時候,看看天色已晚,無處投宿。一眼望去,俱是荒郊曠野,衰草連天,蔡諳好不心慌,忙對林、胡二將說道:“如今天色已暗,肚中非常的饑餓,又無住宿的去處,如何是好?”

  林英道:“且再走一程看,總有人家的?!痹挭q未了,瞥見前面樹林中有一絲燈光,直透出來。三人大喜,放馬直奔這燈光的所在而來。這正是:水窮山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笫氯绾?,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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