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回

漢代宮廷艷史 作者:徐哲身


  第一百十回墮勾欄佳人嗟命薄當(dāng)縣尉豪杰嘆途窮話說異丐隨著流兒轉(zhuǎn)過一個大玫瑰花簇子,瞥見一個絕代的佳人,亭亭地立在一株梧桐樹下。手里拿著一枝銀紅色菡萏花,真?zhèn)€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雪貌冰肌,柳眉杏眼,描不出千般旖旎,說不盡萬種風(fēng)流,把個異丐看得眼花繚亂口難言,身子兒酥了半截。

  但見她穿一件月白湖縐的小衣,下垂八幅湘裙,一雙瘦尖尖的蓮瓣,只多不過三寸吧。她見了異丐,便也出了神,暗道:“不料這乞丐里面,竟有這樣的人材,果然名不虛傳。她偷眼細(xì)細(xì)地打量他,生得猿臂熊腰,伏犀貫頂,面如傅粉,唇若丹朱,身上著一件土織的衣褂,下面穿著一條犢鼻褲,赤著腳,雖然衣破衫歪,那一股英俊的氣概,兀地埋掩不了。她暗暗地自己對自己說道:”葛巧蘇,葛巧蘇,你年已二八,還待字深閨,雖經(jīng)多少人來說合,至今何曾有一個如意郎君的?要是能托身于他,真不枉為人一世了?!八氲竭@里,不由得紅暈雙頰,嬌羞欲絕。

  異丐見了她,卻也在一邊暗暗地喝采道:怪不道人家成日價地說著,美女生在葛家,今日一見,果然世間無二。若能將她娶為妻室,這艷福倒不淺哩。他想到這里,忽然又自己暗笑道:我可呆極了,人家是金枝玉葉,我是個怎么樣子的一個人,就妄生這個念頭,豈不是癩狗想吃天鵝肉么?  他正自胡思亂想的當(dāng)兒,猛可聽得鼓角震天,喊聲動地。

  他大吃一驚,急忙順著大喊的聲音望去,只見東邊煙塵大起,不多會,只見無數(shù)的黃巾賊,漫天蓋地地奔來。這異丐分毫不怯,勃然大怒道:“不料這班害民賊,竟撞到這里來了。”

  他正要回身去喊那女子叫她回去。誰知再等他轉(zhuǎn)過身來,哪里還見那女子一些蹤跡呢。他此刻也不暇去追究,便拔步飛也似地直向村東而來。這時高頭村的一班居民,扶老攜幼,哭聲震野,四處覓路逃生。

  葛時正在府中查點(diǎn)完稅,瞥見一個家丁飛也似地跑進(jìn)來,神色倉皇,氣急敗壞,見了葛時大聲喊道:“員外爺!不好了,不好了,黃巾賊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到東村了。再不多時,馬上就要進(jìn)我們的村口了。”

  葛時忙到后面,對他的母親說道:“太太,你老人家曉得么,現(xiàn)在黃巾賊已經(jīng)打到東村了,再不逃走,就有性命之憂了?!?br />
  葛母聽說這話,勃然大怒,開口罵道:“你這畜生,無風(fēng)三尺浪,又是從哪里聽得來這些鬼話,便馬上就來烏亂得一天星斗了,趕快給我滾出去,休要惹得我性起,一頓拐杖,打得你個走投無路?!?br />
  原來這荀時是葛巧蘇的父親,平時對于他的老娘,十分孝順,隨便什么事情都要先來稟告她一聲,經(jīng)她許可,然后才敢實行。今天不料碰了一個大釘子,站在旁邊,一聲也不敢多響,滿口只是唯唯稱是。

  葛母又道:“我一個人,活了六十多歲,托天保佑,從來未曾經(jīng)過什么刀兵的災(zāi)難,我平日但誦這《高王經(jīng)》,不知誦了多少了,佛祖爺說,讀了十遍《高王經(jīng)》,能免一家災(zāi)難星;讀了百遍《高王經(jīng)》,可免一村災(zāi)難星。我們的老太爺在世的時候,他老人家一生就敬重《高王經(jīng)》,那時赤馬強(qiáng)盜,差不多各州各縣都被他們擾遍了,獨(dú)有我們高頭村紋風(fēng)未動。要不是菩薩保佑,就能這樣了嗎?我數(shù)著我讀的《高王經(jīng)》,差不多有三千遍了,任他是黃巾賊黑巾賊,斷不會來的?!薄 ∷麆倓傉f到這里,又見一個家丁,一路滾瓜似地跑了進(jìn)來,大聲說道:“禍?zhǔn)碌搅?,禍?zhǔn)碌搅?,賊兵已進(jìn)東村口,將李大戶的房屋全點(diǎn)火燒了,我眼見殺得十幾個人了?!?br />
  葛母聽得,吃驚不小,忙起身問道:“你這話當(dāng)真么?”

  那家丁忙答道:“誰敢在太太面前撒謊呢?”

  葛時這會子也由不得葛母做主了,連呼備馬。眾家將一齊備馬伺候。葛時又命收拾出幾輛土車來,給葛母與內(nèi)眷等坐?! 〈蠹艺诿y之際,瞥見流兒飛也似地奔進(jìn)來,氣喘汗急,放聲哭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眾賊兵搶去了。”葛時夫婦陡聽這話,好似半天里起了一個焦雷,連忙問道:“你和小姐到什么地方去的?!绷鲀嚎薜溃骸靶〗愠赃^飯,因為在樓上悶得慌,她教我和她一同到后園里去乘風(fēng)涼,不想就被那起頭扎黃巾的強(qiáng)盜硬搶了去了?!?br />
  葛夫人聽得,便兒天兒地的哭將起來。

  葛時忙道:“你可昏了,這會是什么時候,還有閑工夫哭么?趕緊先去逃命要緊!”葛夫人無可奈何,只得拭著眼淚上了車子。葛母閉目合掌,念道:“南無佛,南無僧,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彼崄淼谷サ夭蛔】谀钪?。

  葛時和眾家將四面圍護(hù)著車仗出得門來,瞥見村東火光燭天,哭聲震地,吵得一團(tuán)糟似的。葛時忙命人轉(zhuǎn)道直向許昌而去?! ≡俦砟莻€異丐跑到東村口,自己對自己說道:“我在這里,承人家何等的厚待我,現(xiàn)在人家眼看著要遭劫難了,我非草木,豈得無心,難道就袖手旁觀不成嗎?”  他自言自語的一會子,便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拼著我一條性命去和這班賊子拼一下子罷。

  他在四下里一打量,見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當(dāng)兵器用,只有一根新橋樁,豎在濠河里,半截露出水面。他便蹲下身子,伸手一拔,用力往上一提,不料他用力過猛,那根樁被他拔起,他身子向后一傾,險些兒跌下橋去。

  他趕緊立定了腳,將橋樁拿起來,仔細(xì)一看,足數(shù)有一丈二尺多長,碗來粗細(xì),原是一根棗樹的直干。他笑道:“這家伙又重又結(jié)實,倒很合手呢?!?br />
  這時候那頭隊的黃巾賊,已經(jīng)離吊橋只有一箭之路了。那異丐橫著橋樁,在橋頭立定等候。霎時那頭隊賊兵,闖到濠河邊,剛要過橋,瞥見一個人握著碗來粗細(xì)的一條大木杠子,雄赳赳的站在橋頭,預(yù)備尋人廝斗的樣子。眾賊兵哪里將他放在心上。有兩個先上橋來,大聲喝道:“該死的囚徒,膽敢擋住咱們的去路,可不怕咱們的厲害么?”

  他冷笑一聲道:“好狗頭,膽敢在老子面前夸口,識風(fēng)頭,趁早給我滾去,不要慪得你老子性起,教你們這班狗頭,一個個做了無頭之鬼?!?br />
  那兩個賊兵聽他這話,勃然大怒,飛身過橋,就要來和他廝殺了。他見他們上了橋,便舞動木杠迎了上來,未得還手,就將那兩個賊兵打下水去,冒了兩冒,做了淹死的鬼了。后面大隊賊兵見了,一齊大怒擁來。他卻分毫不怯,舞起木杠,只聽得撲通撲通的聲音,霎時將賊兵足數(shù)打落有數(shù)十個下水。還有些賊兵,見他這樣的厲害,誰也不敢再來送死了。只得扎在濠河外,大喊鼓噪,不敢再送死。

  停了一會,賊兵愈聚愈多,只是沒一個敢來送死。

  后隊賊將見前隊不行,便知出了什么阻礙,便飛馬趕來,向賊兵問道:“為什么停著不走呢?”眾賊一齊答道:“橋上那個牛子,十分厲害,前隊的兄弟們被他打落數(shù)十個下水了。”

  那員賊將聽得這話,不由得哇呀呀直嚷起來,催動坐騎,舞動四竅八環(huán)牛耳潑風(fēng)刀,直沖上橋,乞丐立了一個勢子等候。

  等他的馬到橋中間,他飛身搶上來劈頭一杠,那賊將揮刀將迎。

  猛聽得啷的一聲,那賊將手中的刀早被他打下水去了。他趁勢橫杠一箍,早將那賊將連人帶馬全打下水去。眾賊兵嚇得撥頭向南就跑。說也奇怪,頭隊不利,后隊再也沒有一個賊兵來羅嗦了。他仍舊守著不肯動身,一直等到酉牌時候,賊隊去遠(yuǎn),聽不見吶喊聲音,才將杠子丟下,入村而來。到了村里,靜悄悄的雞犬不聞。

  他暗自疑惑道:難道村上的人全走了嗎?他此刻肚中已經(jīng)餓了,便挨次到各家門口去探聽,不獨(dú)人影子不見,連鬼影子也沒有了,他餓得肚皮里面轆轆地亂響個不祝他暗道:這些人家,準(zhǔn)是去逃難了,但是人家去逃難,我卻怎能到人家去尋飯吃的?! ∪f一被人家曉得了,還說我趁火打劫呢,寧可我挨餓,不做這些非禮舉動。  他想罷,復(fù)行走出村來,迎著月光,只見五谷場旁邊,種著許多香瓜,已經(jīng)成熟。他便蹲下身子,摘了幾個又大又熟的香瓜,放在身邊,張口便咬。連吃了六只香瓜,饑火頓消,涼沁心脾,他不禁說了一聲快活。他便走到那日里睡的所在去尋好夢了。

  到了第二天,眾村民打聽著眾賊兵已經(jīng)去得遠(yuǎn)了,便扶老攜幼地復(fù)又轉(zhuǎn)回村來。

  大家進(jìn)了村口,只見屋舍儼然,分毫未動,個個好生歡喜,及到了自己家里一查檢,不禁說了一聲慚愧,連一粒芝麻也不少。

  葛時也跟著眾人回來了,到自己家里,見一草一木,未曾動過。他半悲半喜,喜的是未遭橫劫,悲的是女兒不知下落。  葛母對眾人說道:“巧兒命該如此,她是一個討債鬼,你們趁早不要去想她。

  她在我身邊,我不知道教她多少次數(shù)《高王經(jīng)》,她只顧頑皮,一些兒也不理我?! ∫粋€女孩子家,除了《孝經(jīng)》,這《高王經(jīng)》,一定是要讀的。如今差不多菩薩嗔怒她,也未可知。”

  她說著,合掌對著佛像說道:“阿彌陀佛,要不是老身替眾人念佛消災(zāi),這次的橫劫怕免得了么?”  葛時夫婦命人到四處察訪她的蹤跡,訪了多時,連一些影子都沒有訪到。葛時無可奈何,只好自嘆命苦罷了。

  再表那個異丐聽得眾人說起葛大戶的女兒被賊兵劫去,他將那一腔無名忿火高舉三千丈,按捺不下,遂不辭而別地走了。

  在他的意思,預(yù)備追蹤下去,將她尋了回來?! ∵@暫且不表,單講葛巧蘇究竟是被誰劫去的呢?原來這高頭村有兩個無賴;一個名字叫芩祿,一個名字叫羅古。他兩個本是黃巾賊的黨羽,久已垂涎于巧蘇了,只苦一些空子也撈不著,而且葛家門深似海,無隙可乘。他兩個使盡了千方百計,結(jié)果的效力等于零。年深日久,他兩個不免有魚兒掛臭,貓兒叫瘦之感?! s巧黃巾賊下了一個密令,教他兩個在六月十三這天候著。他們接到這個密令,便暗暗地商量道:“如今我們的機(jī)會到了,明日大隊一到,還不是我們的天下么?

  那時直接到她家,帶了就走,還怕誰呢?”他兩個打定了主意,到了第二天午牌時候,裹扎停當(dāng),頭帶黃巾,腰懸利刀,預(yù)先埋伏在葛家的花園里,等了多時,瞥見她一個人出來,婷婷裊裊地走到梧桐樹下,岑祿便要上前動手。羅古忙攔住他道:“你且不要急死鬼似的,現(xiàn)在大隊還未到,萬一驚動了人,便怎么了呢?”岑祿道:“難得有這樣的好機(jī)會,這時再不下手,等待何時呢?”

  羅古頓足道:“你又來亂動了,你心急,你一個人去罷,我卻不管?!?br />
  岑祿只得耐著性子守候了多時,瞥見流兒和異丐有說有笑的一路徑向這里走來,兩個人不由的暗自納罕道:“難道她和這異丐有什么噯昧的事么?”正在疑慮間,只見東北上煙塵大起,喊殺連天。他兩個料定大隊已到,便要出去,無奈又懼異丐來干涉,只得耐著性子看他們的動靜。只見巧蘇嚇得玉容失色,粉黛無光,拉著流兒一頭走進(jìn)一個薔薇架子的下面,動也不動,那異丐卻飛也似地向村東去了。

  他們倆從芍藥叢中躍了出來,把巧蘇從薔薇架下拖了出去。巧蘇見他們兇神似的,正待要喊,岑祿用刀在她的粉頰上面晃了一晃,悄悄地道:“你喊出一聲來,馬上就請你到外婆家里去?!鼻商K嚇得噤口難言,只緊閉星眸任他們背走。

  流兒卻早已嚇得僵了,軟癱在地,半晌不敢動彈一下子。

  等他們走了之后,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奔回去報信了。

  他們一面走,一面商量道:“如今我們得了手,萬不能入大隊了,如果一入大隊,這心肝兒一定要被首領(lǐng)奪去的?!贬摰溃骸翱刹皇敲矗课覀冑M(fèi)了多少心血,好容易才將這寶貝弄到手,與其替他們做一回開路神,不如我們自己去受用吧?!?br />
  他兩個說的話,巧蘇句句聽見,料知也難活,她卻一點(diǎn)不怕,心中也在那里盤算著怎樣的應(yīng)付他們。他兩個足不點(diǎn)地的一直跑到日落西山,差不多離開高頭村五十多里了??粗焐淹恚摫銓α_古道:“現(xiàn)在天色漸漸的晚了,我們也該去尋個住處,先為住下,再作計較罷?!绷_古點(diǎn)頭稱是。

  正是說話間,只見前面燈光明亮。他們走近一看,恰巧就是一個野店。他們便下了店,便喊堂倌教他收拾一個房間出來,讓他們住下。一面又叫了許多牛脯雞鴨之類,買了十幾斤好酒。

  二人對面坐下,一齊向巧蘇說道:“你也一同來吧,既然跟了我們,就要老實些,我們向來不相信裝腔作勢的?!?br />
  巧蘇聽了這些話,真?zhèn)€似萬箭鉆心,但又不敢露于表面,可惜眼淚往肚里淌,恨不得立刻尋死,死了倒覺得干凈。她見了他們招呼自己,又不敢不應(yīng),只得含羞帶愧地走近來坐下。

  岑祿便倒了一大杯酒,雙手捧到她的面前笑道:“親人!

  你卻不要拂了我的好意,快些兒將這杯酒吃了?!八娏司疲家粰M,計上心來,頓時換出輕顰淺笑的顏色來,將酒杯接了過來,一仰粉脖吃了,便對岑祿說道:“奴家久聞兩位將軍的英名,無緣相見,深為憾事。妾身家教極嚴(yán),平日不能越雷池半步,今日有幸與兩位將軍得圖良晤,賤妾不勝榮幸。但是良宵不再,我們今天須要痛飲一場,以酬素悃?!?br />
  她說罷,捋起紗袖,伸出一雙纖纖玉手,便替他們滿斟了兩大觥,笑吟吟地說道:“這一杯是賤妾的微敬,蒙二位垂愛,妾感激不勝,請用了罷。”

  羅古、岑祿聽她這一番又香又軟的話,不禁魂飛魄散身子早酥了半截,各人將杯中的酒,直著嗓子喝了。她又斟上兩觥,說道:“這兩觥酒,是妾身還敬的?!?br />
  他們不等她說完,便搶到手中吃了。她又斟上兩觥,說了兩句,他們又吃了。兩杯復(fù)兩杯,一直吃到夜闌人靜,將兩個人灌得爛醉如泥,即時從桌上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她便在羅古的腰中將刀拔出,照定他咽喉,就是一送,哧的一聲,早已了帳。

  順手又是一刀,將岑祿結(jié)果了。她放了刀,將身上血跡揩抹干凈,悄悄地出了后門,也不知東西南北,撒開金蓮,拼命價地亂走。一直走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實在不能再走,坐在道旁,呻吟著足痛?! ×形唬瑧{她這樣的姿首,又是獨(dú)身單影,坐在這大道之旁,豈有不動人歹意的道理。停了一會,果然碰上一位魔頭,你道是誰?卻就是洛陽城有名的大騙潘同,他見了她一個人坐在道旁,便起了歹意,攏近來搭訕著,問長問短了一回,便滿口應(yīng)承送她回去。她本是一個未經(jīng)世路的人,哪知就里,滿口感激不荊潘同忙雇了一乘小轎與她坐,自己雇了一頭牲口,在路行了好幾天。

  那日到了洛陽,她見三街六市十分熱鬧,不禁問道:“這是什么所在?”潘同謊言道:“這是許昌,離你們家不遠(yuǎn)了?!?br />
  她滿心歡喜,隨他走進(jìn)一個人家,這潘同一去杳不復(fù)來。這時鴇母龜頭,才將賣與他們的一番話告訴于她。她方知身墮火坑了,但是尋死不得,求生未能,只得暫行挨著不提。

  如今再表劉備領(lǐng)著關(guān)、張二人,到了安喜縣。誰知這安喜縣令是個百姓的魔頭,強(qiáng)敲硬索,無所不用其極。這安喜縣的面積又小,眾百姓的出產(chǎn)又甚少,哪里經(jīng)得起他來搜刮呢,真是欲哭無淚,天怨人愁。劉備見他的行為不正,屢屢想去告誡于他,奈因自己是個縣尉,未便去駁斥上司。未到三月,朝中就有圣旨下來,凡有軍功,得為長吏的人,一律撤銷。不上二天,督郵到了,安喜縣令一路滾去迎接了。

  劉備當(dāng)下帶著關(guān)、張也去謁見。誰知這督郵本是勢利之徒,見他是個小小的縣尉,哪里有眼看得起他,便回絕不見。惱得張飛性起,霍地跳起來,要去和他廝拼。這正是:人情冷暖原非假,世態(tài)炎涼實可嗟。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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