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回 唐三藏收伏豬八戒

西游記傳 作者:明·楊致和


卻說行者正行處,忽見一座高山。那怪把紅光結(jié)聚,現(xiàn)了本相,撞入洞里,取出一柄九齒釘鈀來戰(zhàn)。行者喝道:“潑妖,你是那里來的?”那妖道:“吾乃天蓬元帥下界。你這個弼馬溫,不要無禮!”行者舉棒,剛鬣提鈀,兩下自二更時分,斗到東方發(fā)白。那妖敗陣,又化狂風(fēng)入洞,閉門不出。

行者又恐師父疑慮,且來報個信息。三藏道:“你去一夜,精怪何如?”行者道:“那妖不比邪怪,原是天蓬元帥臨凡,只因投胎錯了,嘴臉相豬,夤夜怯敵,閉洞不出。”高老跪下,懇告除根。三藏道;“扶人到底,你去拿來?!毙姓呷サ蕉撮T,舉棒打得粉碎。那妖道:“不要無禮。我且問你,我記得鬧天宮時,家住花果山水簾洞里,如今久不聞名,怎么來到這里,上門欺我?”行者道:“我因改邪歸正,棄道從僧,保護(hù)三藏法師往西天拜佛求經(jīng),路經(jīng)高莊借宿。那老兒因話說起,請我救他的女兒?!蹦枪致勓?,丟鈀唱喏道:“我本是觀音菩薩勸善,受了他戒,這里持齋把素,教我跟隨那取經(jīng)人,往西天拜佛求經(jīng),將功贖罪。我等幾年,不聞消息,你既做了徒弟,何不早說取經(jīng)之事?”行者道:“恐你詭詐,果然要護(hù)唐僧,你可燒洞受綁,引你去見。”那怪即依行事。

兩個半云半霧,到了莊前。高老見了歡喜,就把他女兒調(diào)護(hù)身體蘇醒,仍然無事。那悟空將怪綁縛,參見唐僧,哀告救度,唐僧不允。那怪再三苦告,情愿皈依佛教。唐僧道:“你既情愿皈依正果,做我徒弟,必須要改邪歸正,再不許你興妖作怪,你隨我取經(jīng)去也。我與你摩頂受戒,就賜你一個法名,名喚豬八戒。”

次早天明,唐僧上馬,就要隨行。只見高老兒出來,挽留唐僧住歇幾日,何期如此去之速也。唐僧道:“師徒在此寶莊厚擾,未得酬謝,取經(jīng)回日,奏上唐王,必來報謝。”高老兒挽留不住。高老曰:“小女多蒙救活之恩,死生難報,今具薄贐,當(dāng)作行頭,勿嫌輕少?!碧粕溃骸叭帐吵渥?,自有行頭,何必厚禮贐之,決不敢受?!睂O行者曰:“金銀之物,師父分文不受;但齋飯點心,長者賜,少者不敢辭?!本团潘佚S,三人吃了齋飯,就拜辭老者,競投西天進(jìn)發(fā)。三人在途,曉行夜宿,過一山又一山,行一里又一里,不覺紅輪西墜,心急馬行遲。又只見前面有一高山,其山甚是高,崖巖險峻,崚崚層層,甚是巍峨。唐僧拍馬加鞭,師徒上山頂而去。話分兩頭,又聽下文分解。(此處缺唐僧遇烏窠禪師一節(jié),并竄入“話分兩頭,又聽下回分解”,故當(dāng)有脫漏和錯簡問題。)

道路已難行,巔崖見險谷,
前面黑松林,虎豹皆作御。
野豬挑擔(dān)子,水怪前頭遇,
多年老石猴,那里懷噴怒。
你問那相識,他知西去路。

行者聞言冷笑,那禪師化作金光,徑上烏窠而去。長老往上拜謝。行者不喜他說個“野豬挑擔(dān)子”,是罵八戒;“多年老石猴”,是罵老孫。舉棒望上亂搗。八戒道:“師兄息怒,這禪師也曉得過去未來之事,但看他那‘水怪前頭遇’這句話,不知驗否?饒地去罷。”行者見蓮花祥霧近那巢邊,只得請師父上馬,下山望西而去。詩曰:

豬妖受戒拜三藏,從今改過悉從良;
路逢禪師指去路,三人同程往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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