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回 觀音、老君收伏妖魔

西游記傳 作者:明·楊致和


卻說行者三人別了陳老,至河邊尋師。八戒與沙僧下水,直至河底,見有一樓臺,上寫“水黿第”。八戒知是妖怪居住,同沙僧殺進(jìn)洞中。與那妖大戰(zhàn)數(shù)合,八戒知不取勝,與沙僧賣個破綻,走出岸去。那妖乘風(fēng)趕出水面,被行者一棒,驚得怪物復(fù)入水中。八戒、沙僧再去索戰(zhàn),只是閉門不出。行者知無計(jì)可施,徑去請觀音菩薩來降。

觀音見行者來請,遂提花籃偕行者同到通天河邊,以絲絳系著花籃,去下水中,念動真語,收起籃來,卻承得一屋鯉魚。行者細(xì)問原因。菩薩道:“此是我蓮花池中鯉魚,不知何日走出成精。 我今將籃盛他轉(zhuǎn)去,你下去急救師父?!毙姓哳I(lǐng)命,救出師父。忽見水面浮出一個老黿,實(shí)有四丈圍圓,高叫:“師父四眾,我渡你過河。”行者罵道:“你這水怪,又來欺心!”老黿道:“我非妖怪,我得你逐去妖精,今得取轉(zhuǎn)水黿第居住,深感你恩,故來渡楫。我若有虛情,此身就化做血水?!毙姓呙袔煾皋o了陳家,叫兄弟收拾行李,承于黿背,渡過天河。三藏上岸,合掌稱謝。老黿道:“我不要謝,只要你替我問問如來,我何時脫得本殼,換得人身?”三藏允諾,老黿下水。

師徒又行不多時,又到一山。三藏在馬上,見那旁有庵觀寺院,叫行者去化齋飯。行者舉目一看,忙叫:“師父,那座殿宇有妖氣,必非人家。我去別處化來,你三眾在此坐下,切莫亂動?!毙姓呷ズ?,三人不聽他言,走在寺邊去看。八戒師父、沙僧在外,他進(jìn)門去化齋。八戒進(jìn)到屋內(nèi),不見一人,只見桌子上有三件織錦直裰。八戒拿將出來,道:“師父,里面沒有一人,止遺下此三件直裰,被我拿來。”三藏叫八戒送去還他,八戒不聽,叫沙僧一同穿起,二人穿未完,就如繩捆一般,放聲大叫,早驚動魔王,被他把三人一齊捆了。遂化去屋宇,分付小妖,洗凈三人去蒸不題。

卻說行者化飯至原處,不見三眾,舉目一看,又不見那邊先前屋宇,知是那處必是妖怪,把他三人攝去。正是感嘆,只見幾個土地跪在面前,高叫:“大圣爺爺,你師父、師弟被魔王捉去。”行者問是何妖。土地道:“此是金兜山,有一獨(dú)角兕大王,他神通廣大,你快去救他,少刻莫被他殺了。”大圣道:“我化得有齋飯,你眾神替我收下,等我救出師父,獻(xiàn)上與我。”行者言罷,掣棒尋至魔王洞口。那魔王望見行者來到,即拿長槍來殺。交戰(zhàn)數(shù)合,行者被魔王拋起一個白灼灼圈子,套去行者金棒。行者空手,只得跑轉(zhuǎn)。他思忖無計(jì),走上天廷,借得若干天兵來戰(zhàn),俱非兕魔王對手 。

行者說:“靠人不濟(jì),還要自己?!彼鞂⑸硪蛔儯兂梢恍∠x,走入兕魔洞巡看。尋著自己金棒,私自藏在耳朵。又聽得兕魔說道:“不怕天兵,只怕老君?!毙姓叩弥谛?,星忙奔入老君宮中,陳及妖事。老君遍查官中,原來走下一頭青牛,帶去金剛?cè)ψ?。老君星忙與行者同到金兜山,令行者與他索戰(zhàn)。戰(zhàn)至中間,老君念動真語,高叫:“畜生,還不轉(zhuǎn)家!”那怪聽得主人聲,還現(xiàn)出真形,被老君取了金剛?cè)?,別了行者,乘牛而去。行者進(jìn)洞,救出師父、師弟,四眾又行。忽路傍高叫:“圣僧吃齋。”不知是何人叫喚,且看下回分解。正是:

心猿使盡千般計(jì),屢救師父脫難中。
觀音提魚回海上,老君乘牛兜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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