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平見了馬靜無話可說,愣夠多時,自己一想:“要不說罷,又耽誤了弟兄的交情,要是說罷我又難以開口?!瘪R靜說:“你有什么話只管說,不要隱瞞?!崩钇骄桶杨^一天拿了兩用錢送去,碰見嫂嫂濃妝艷抹,穿著華美的衣服,由家中出來,往東而去,正要追過去問,有人找我有緊要事,我就回來。第二天,第三天,怎么在村頭等著,從頭至尾,述說一遍。馬靜聽了,“哈哈”一聲,說:“賢弟,我告訴你,今天我來,原打算跟你畫地絕交,我不知有這緣故,既然如是,我也不必多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這一分心,我今日方知非真知己,也不能說這些話。我走了!”站起身來,回到家中,也并不提這段事。過了一兩天,告訴何氏:“你好生看家,龍游縣有一家財主請我去看家,大約得兩月回來?!睅蠁蔚?,辭別了老娘,由家中出來,直奔正南。離小月屯二里有慶豐屯,原是小鎮(zhèn),也有買賣鋪戶,路南有座萬盛客舍,馬靜進去,店里伙友都認識,大眾說:“馬爺怎么閑著?”馬靜說:“給我找一間房,我家中來了幾個親友住不開?!被镉嬚f:“是?!苯o馬靜找了一間上房。馬靜來到屋中,要了酒菜,心中悶悶不樂,正是:
人得喜事精神爽,問來愁腸困睡多。
喝了幾壺酒,叫伙計把殘桌撤去,自己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又吃了些東西,自己一想:“好亂情熱,互相難挫,好天必找淫婦,淫婦必找奸夫,知道我不在家必要往一處湊合。我今晚帶上鋼刀,到村頭去等候,要遇見賤婢,我一刀將他殺死?!弊约合肓T,直奔小月屯村頭。一直等到三更以后,并未見一人,自己到家門口一瞧,雙門緊閉,躥身上房,各處偷聽,并沒有動作,自己復返回店。到店門口,叫開了門,到了屋中倒頭便睡。白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晚上帶刀出來,就在小月屯東村頭等候。天有二鼓之時,聽東邊有男女歡笑之聲,及至臨近一看,聽有人說:“你快走罷,明天就要請你去,請了好幾位吉祥婆都干好。”馬靜一聽,是請收生婆的,急忙退身,隱在樹后。剛隱在樹后,只見由正東來了一人,腳底下甚快,電轉(zhuǎn)星飛,大約有三十多歲,白臉膛,看不甚真,馬靜見這人一直的奔他的住宅去,來到他的門首,愣了半天,那人意思是要叫門,又害怕不敢叫的意思。馬靜在暗中瞧著,見這人圍著門首來回饒了幾個彎,就聽這人說:“哎呀!有心叫門,又怕大哥不在家,有心不叫門,黑夜的光景無地可投?!瘪R靜一聽是熟人,即至臨近一看,原來是乾坤盜鼠華云龍。說:“二弟,你從哪里來呀?”華云龍連忙過來行禮,敘離別之情,說:“兄長,黑夜因何在此?”馬靜說:“二弟,我在這里等人,你我家中坐罷!”二人越墻而過,到里邊開了東配房門。何氏娘子起來,立刻烹茶伺候。馬靜同華云龍在屋中落座,問華云龍是從哪里來,華云龍把在臨安所做之事,述了一遍,就是沒提尼姑庵采花之事。馬靜說:“華二弟,你只管放心,在我這里住,沒有人會到我這里辦案、就有人來,我這里有現(xiàn)成的夾壁墻地窖子。還告訴你,我這里屬龍游縣管。本地面官人決不能來,沒人知道我是綠林人?!比A云龍一聽,說?!吧鹾谩!敝x過馬靜,兩個人說著話,天光已然大亮。二人正在凈面吃茶,忽聽門外人聲嘈雜,一陣大亂,嚇得華云龍顏色改變。馬靜說:“你不要害怕,我出去瞧來?!钡酵饷骈_門一看,門口站定有五六十位都是小月屯本地紳士富戶、舉監(jiān)生員,大眾一著說:“馬大哥在家甚好,我們約你有一件事,此事非馬大爺出去不能完全。皆因前街慶豐屯騾馬市爭稅帖,帖主方大成糧姓柳的爭稅帖,打了官司,現(xiàn)在又要打架了,兩頭都約了有一二百人,這場架要打成,就得出幾十條人命。聽說這兩家都跟馬大爺至厚,我們說合了兩天,沒說合好,約你老人家出去就可完了。”馬靜說:“就是男,我該讓眾位家里坐,地方可是狹小,多有不便。眾位在此少待,我到家里告訴一聲?!北娙苏f:“是。”馬靜到里面,拿了兩吊錢,一個菜筐,說:“賢弟,人家約我說合事,家中沒人買菜,回頭賢弟你辛苦辛苦,到前街慶豐屯去買兩條活魚,買兩只小雞,買些干鮮水菜,買回來交給你嫂嫂做去。我少時就回來,你我弟兄好吃酒?!比A云龍說:“就是罷?!瘪R靜走后,華云龍拿了菜筐出去,買了些菜,正往回走,只見雷鳴、陳亮二人慌忙跑來。一見華云龍,雷鳴、陳亮說;“華二哥,你原來在此!你還不快跑?后面有靈隱寺濟公長老前來拿你?!比A云龍向二位說:“賢弟,你我由干家口分手,你二人上哪里去了,你們怎么知道濟公來拿我?”雷鳴、陳亮把上項之事,如此如此,述了一番?!艾F(xiàn)在濟公領(lǐng)著二班頭隨后就到,他說小月屯見,大概必是算出你在這里?!比A云龍一聽這話,心中猶疑,正打算仍下菜筐要跑,只見那里馬靜來了。三個過去,給馬靜行禮,馬靜說;“雷、陳二位賢弟,既來到這里為何不到我家,你們?nèi)齻€站在這里說話?”雷鳴、陳亮又把上項之事也說了一遍,馬靜說:“不要緊,雷、陳二位賢弟,華二弟,都跟我來?!彼膫€人一同直來到馬靜家中。馬靜把菜拿到里面去,四個人來到東配房,華云龍說:“馬大哥,我來到這里尚未給老伯母請安,你帶我去見見伯母?!崩坐Q、陳亮一聽說:“原該如是?!瘪R靜說:“老太太有點身體不安,倒不必驚動她老人家,三位賢弟請坐罷。”少時間酒菜得了,四個人吃酒,談心敘話。馬靜又細問雷鳴、陳亮濟公的根本源流,陳亮從頭至尾,又細說一遍。馬靜一聽,哈哈大笑說:“二位賢弟,就憑一個和尚帶同兩個班頭,就要拿你華二哥?就有二百官兵將他圍上,也未必拿得了他。再說他在我這里,更沒人敢來拿他。他不來便罷,他要來時,我先拿他,將他結(jié)果了性命。”雷鳴、陳亮說:“馬大哥你趁早別說這話,你可不知濟公長老的能為,你要一念道,他可就來了。他能掐會算,其你要從前門跑,他在前門培著,你要打后門走,他在后門等著,你往東,他在東面迎你,你往西,他又在西面候你,叫你夠四面八方無處可跑,就得為他束手被擒。”這幾句話,馬靜一聽,氣得拍案大嚷,說:“你兩人休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如來時,你看!”用手一指,“在東墻有一軸富貴牡丹圖,把畫卷起來,里面是轉(zhuǎn)板門夾壁墻,進去就是地窖子,你們可以在這里面藏躲?!边@句話尚未說完,就聽外面打門說:“華云龍在這里沒有?在這里叫他出來,見見我和尚?!崩坐Q、陳亮一聽,嚇得顏色改變,說:“馬大哥,你瞧,和尚來了?!瘪R靜就把這軸畫卷起來,說:“你們?nèi)齻€人都進去,自有我一面承管?!比齻€人無法,進到夾墻之內(nèi),馬靜把畫放下來,往外夠奔。書中交代:濟公從哪里來?和尚自從雷鳴、陳亮走后,和尚領(lǐng)著兩位班頭往前走,走來走去,天也不早了,肚也餓了,見前有酒館,濟公進去,柴頭心說:“要是和尚吃我們就吃販正有給錢的?!比齻€人坐下,和尚要了幾壺酒,吃了個酒足飯飽,和尚說;“堂官,給我拿個溺壺來,我要溺尿?!碧霉僬f:“我們管拿酒壺,不管拿夜壺,你外頭去溺去罷?!焙蜕姓酒饋碚f:“給我拿兩壺酒捆著,我回頭來喝。”說著話,和尚出去。柴頭、杜頭等著和尚,老是不來了,柴頭說:“老杜,了不得了,吃酒飯沒有錢,和尚走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柴頭說:“咱們兩個也溜罷。”瞧伙計要端萊沒留神,柴、杜二人一溜出來,到外面正碰見和尚。柴頭說:“好呀,你出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和尚說:“你們兩人跟我走,晚上我有錢?!辈耦^、杜頭嘴里答應(yīng),心里說:“晚上我們兩人吃完了先走,拿和尚押桌?!惫煌砩先说骄起^吃飯,柴杜二人忙忙吃完了,站起來就走,和尚說:“你們兩個人走呀?”柴頭、杜頭說:“早起你拿我們兩人押帳,我們不走怎么樣?”說著話,兩個人走了,跑堂過來把濟公看上。不知濟公如何走法,且看下回分解。
人得喜事精神爽,問來愁腸困睡多。
喝了幾壺酒,叫伙計把殘桌撤去,自己躺下就睡了。睡醒了,又吃了些東西,自己一想:“好亂情熱,互相難挫,好天必找淫婦,淫婦必找奸夫,知道我不在家必要往一處湊合。我今晚帶上鋼刀,到村頭去等候,要遇見賤婢,我一刀將他殺死?!弊约合肓T,直奔小月屯村頭。一直等到三更以后,并未見一人,自己到家門口一瞧,雙門緊閉,躥身上房,各處偷聽,并沒有動作,自己復返回店。到店門口,叫開了門,到了屋中倒頭便睡。白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晚上帶刀出來,就在小月屯東村頭等候。天有二鼓之時,聽東邊有男女歡笑之聲,及至臨近一看,聽有人說:“你快走罷,明天就要請你去,請了好幾位吉祥婆都干好。”馬靜一聽,是請收生婆的,急忙退身,隱在樹后。剛隱在樹后,只見由正東來了一人,腳底下甚快,電轉(zhuǎn)星飛,大約有三十多歲,白臉膛,看不甚真,馬靜見這人一直的奔他的住宅去,來到他的門首,愣了半天,那人意思是要叫門,又害怕不敢叫的意思。馬靜在暗中瞧著,見這人圍著門首來回饒了幾個彎,就聽這人說:“哎呀!有心叫門,又怕大哥不在家,有心不叫門,黑夜的光景無地可投?!瘪R靜一聽是熟人,即至臨近一看,原來是乾坤盜鼠華云龍。說:“二弟,你從哪里來呀?”華云龍連忙過來行禮,敘離別之情,說:“兄長,黑夜因何在此?”馬靜說:“二弟,我在這里等人,你我家中坐罷!”二人越墻而過,到里邊開了東配房門。何氏娘子起來,立刻烹茶伺候。馬靜同華云龍在屋中落座,問華云龍是從哪里來,華云龍把在臨安所做之事,述了一遍,就是沒提尼姑庵采花之事。馬靜說:“華二弟,你只管放心,在我這里住,沒有人會到我這里辦案、就有人來,我這里有現(xiàn)成的夾壁墻地窖子。還告訴你,我這里屬龍游縣管。本地面官人決不能來,沒人知道我是綠林人?!比A云龍一聽,說?!吧鹾谩!敝x過馬靜,兩個人說著話,天光已然大亮。二人正在凈面吃茶,忽聽門外人聲嘈雜,一陣大亂,嚇得華云龍顏色改變。馬靜說:“你不要害怕,我出去瞧來?!钡酵饷骈_門一看,門口站定有五六十位都是小月屯本地紳士富戶、舉監(jiān)生員,大眾一著說:“馬大哥在家甚好,我們約你有一件事,此事非馬大爺出去不能完全。皆因前街慶豐屯騾馬市爭稅帖,帖主方大成糧姓柳的爭稅帖,打了官司,現(xiàn)在又要打架了,兩頭都約了有一二百人,這場架要打成,就得出幾十條人命。聽說這兩家都跟馬大爺至厚,我們說合了兩天,沒說合好,約你老人家出去就可完了。”馬靜說:“就是男,我該讓眾位家里坐,地方可是狹小,多有不便。眾位在此少待,我到家里告訴一聲?!北娙苏f:“是。”馬靜到里面,拿了兩吊錢,一個菜筐,說:“賢弟,人家約我說合事,家中沒人買菜,回頭賢弟你辛苦辛苦,到前街慶豐屯去買兩條活魚,買兩只小雞,買些干鮮水菜,買回來交給你嫂嫂做去。我少時就回來,你我弟兄好吃酒?!比A云龍說:“就是罷?!瘪R靜走后,華云龍拿了菜筐出去,買了些菜,正往回走,只見雷鳴、陳亮二人慌忙跑來。一見華云龍,雷鳴、陳亮說;“華二哥,你原來在此!你還不快跑?后面有靈隱寺濟公長老前來拿你?!比A云龍向二位說:“賢弟,你我由干家口分手,你二人上哪里去了,你們怎么知道濟公來拿我?”雷鳴、陳亮把上項之事,如此如此,述了一番?!艾F(xiàn)在濟公領(lǐng)著二班頭隨后就到,他說小月屯見,大概必是算出你在這里?!比A云龍一聽這話,心中猶疑,正打算仍下菜筐要跑,只見那里馬靜來了。三個過去,給馬靜行禮,馬靜說;“雷、陳二位賢弟,既來到這里為何不到我家,你們?nèi)齻€站在這里說話?”雷鳴、陳亮又把上項之事也說了一遍,馬靜說:“不要緊,雷、陳二位賢弟,華二弟,都跟我來?!彼膫€人一同直來到馬靜家中。馬靜把菜拿到里面去,四個人來到東配房,華云龍說:“馬大哥,我來到這里尚未給老伯母請安,你帶我去見見伯母?!崩坐Q、陳亮一聽說:“原該如是?!瘪R靜說:“老太太有點身體不安,倒不必驚動她老人家,三位賢弟請坐罷。”少時間酒菜得了,四個人吃酒,談心敘話。馬靜又細問雷鳴、陳亮濟公的根本源流,陳亮從頭至尾,又細說一遍。馬靜一聽,哈哈大笑說:“二位賢弟,就憑一個和尚帶同兩個班頭,就要拿你華二哥?就有二百官兵將他圍上,也未必拿得了他。再說他在我這里,更沒人敢來拿他。他不來便罷,他要來時,我先拿他,將他結(jié)果了性命。”雷鳴、陳亮說:“馬大哥你趁早別說這話,你可不知濟公長老的能為,你要一念道,他可就來了。他能掐會算,其你要從前門跑,他在前門培著,你要打后門走,他在后門等著,你往東,他在東面迎你,你往西,他又在西面候你,叫你夠四面八方無處可跑,就得為他束手被擒。”這幾句話,馬靜一聽,氣得拍案大嚷,說:“你兩人休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銳氣,如來時,你看!”用手一指,“在東墻有一軸富貴牡丹圖,把畫卷起來,里面是轉(zhuǎn)板門夾壁墻,進去就是地窖子,你們可以在這里面藏躲?!边@句話尚未說完,就聽外面打門說:“華云龍在這里沒有?在這里叫他出來,見見我和尚?!崩坐Q、陳亮一聽,嚇得顏色改變,說:“馬大哥,你瞧,和尚來了?!瘪R靜就把這軸畫卷起來,說:“你們?nèi)齻€人都進去,自有我一面承管?!比齻€人無法,進到夾墻之內(nèi),馬靜把畫放下來,往外夠奔。書中交代:濟公從哪里來?和尚自從雷鳴、陳亮走后,和尚領(lǐng)著兩位班頭往前走,走來走去,天也不早了,肚也餓了,見前有酒館,濟公進去,柴頭心說:“要是和尚吃我們就吃販正有給錢的?!比齻€人坐下,和尚要了幾壺酒,吃了個酒足飯飽,和尚說;“堂官,給我拿個溺壺來,我要溺尿?!碧霉僬f:“我們管拿酒壺,不管拿夜壺,你外頭去溺去罷?!焙蜕姓酒饋碚f:“給我拿兩壺酒捆著,我回頭來喝。”說著話,和尚出去。柴頭、杜頭等著和尚,老是不來了,柴頭說:“老杜,了不得了,吃酒飯沒有錢,和尚走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柴頭說:“咱們兩個也溜罷。”瞧伙計要端萊沒留神,柴、杜二人一溜出來,到外面正碰見和尚。柴頭說:“好呀,你出來拿我兩個人押了桌。”和尚說:“你們兩人跟我走,晚上我有錢?!辈耦^、杜頭嘴里答應(yīng),心里說:“晚上我們兩人吃完了先走,拿和尚押桌?!惫煌砩先说骄起^吃飯,柴杜二人忙忙吃完了,站起來就走,和尚說:“你們兩個人走呀?”柴頭、杜頭說:“早起你拿我們兩人押帳,我們不走怎么樣?”說著話,兩個人走了,跑堂過來把濟公看上。不知濟公如何走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