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四四回

兩晉秘史 作者:明·楊爾增


  元帝聞王敦兵將至,使人征戴淵、劉隗領(lǐng)兵入衛(wèi)建康,二將皆應(yīng)命而至。帝使百官出迎于道,劉隗岸幘大言,意氣自若,與百官刁協(xié)等入朝元帝,君臣禮畢,隗、協(xié)平身。帝曰:“王敦作逆,故召卿等還迎王敦?!笔菚r劉隗、刁協(xié)大驚,急奏曰:“王敦作逆,其弟王導并家屬數(shù)百人,今在建康城內(nèi),若敦兵至此,導必為內(nèi)應(yīng),不如先誅王導等族眾,然后以兵去迎。”

  帝曰:“容朕三思后行。”隗、協(xié)見帝不許,心中愈驚。  司空王導聞兄王敦作亂,見劉隗、刁協(xié)奏請盡誅王氏,心中大恐,乃率其從弟中領(lǐng)軍王遽、左衛(wèi)將軍王廙、侍中王侃、王彬,及宗族群從昆弟子侄二十余人,每旦詣闕待罪。值仆射周顗入朝,導呼仆射謂曰:“伯仁,吾以百口累卿,望速救耳!”顗直入不顧,而見帝奏曰:“司空王導聞兄王敦謀逆,今領(lǐng)兄弟宗族二十余人,闕下待罪。臣見王導平素忠誠,必無叛心;若與敦私有異志,安肯身留建康自陷也?望陛下看其草創(chuàng)之功,以赦如今無貳之愆!”帝曰:“朕亦思王導無叛之意,可原其心。”納其言而赦之。周顗先是飲酒而入,及辭出還未醒。當周顗見納其奏即出,王導猶在闕前待罪,見顗出,又呼而問之,顗不與言,顧左右曰:“今年殺諸賊奴,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毖杂櫦闯?,乃使人上表,明導無罪,言甚切至。

  王導不之知,而心甚恨之。

  元帝又見周顗上表,乃下詔赦王導等二十余人無罪,賜朝服,召入朝見之。導稽首奏帝曰:“賊臣逆子,何代無之?不意今日近出臣族?!钡巯碌顖?zhí)導手曰:“茂弘,朕方寄卿以百里之命,安忍罪之?”于是君臣惠愛如初?! ∪?,帝以王導為前鋒大都督,以戴若思為驃騎大將軍。

  詔曰:“王導以大義滅親,可以之為安東時節(jié)假之將軍?!庇忠灾茴墳樯袝笃蜕洌蹂釣橛移蜕?。

  次日,帝乃命劉隗、刁協(xié)、戴若思等領(lǐng)軍去迎。將軍周札,素愛儉好利,帝使劉隗領(lǐng)兵屯金城,使周札屯石頭城,二人領(lǐng)詔去訖。

  時,敦軍至石頭,欲先攻劉隗,杜弘謂敦曰:“劉隗死士多,未可易克;周札少謀,兵不為用,攻之必敗,札若敗,則隗走矣?!倍貜闹?,使弘為前鋒將軍,以軍二萬先攻石頭。周札果開城門納弘,弘軍一涌而人,于城屯祝于是王敦入據(jù)石頭,嘆曰:“吾不得復為盛德事矣!”謝鯤曰:“何為其然也?但使自今已往,日忘日去耳!”  元帝聞石頭失守,詔命劉隗、刁協(xié)、戴淵、周顗、王導等分頭接戰(zhàn),于是協(xié)、隗、淵等領(lǐng)兵來石頭挑戰(zhàn)?! ⊥醵芈勌绞氯嘶貓?,王導為都督驃騎大將軍,總領(lǐng)諸軍事;又令刁協(xié)、劉隗、戴若思領(lǐng)兵十萬前來迎敵。自令軍馬將到石頭。敦忙喚周撫、鄧岳二人,整軍馬去戰(zhàn),于是二人以軍出城排陣。是日兩軍相遇,劉隗出馬,大罵:“王敦,朝廷何負你,故敢謀反?”周撫大怒,拍馬出戰(zhàn),更不打話,挺槍便刺。

  劉隗以刀來迎,二人交戰(zhàn),戰(zhàn)到二十余合,隗敵周撫不住,走回本陣。戴若思忙持刀接住周撫交戰(zhàn),戰(zhàn)三十余合,不分勝負。

  鄧岳見周撫贏不得若思,亦拍馬掄斧沖出陣,幫護周撫。三人在垓心交戰(zhàn),戰(zhàn)不過五合,若思敵不過二人,勒馬便回本陣,被王敦麾兵一擊,殺得晉兵大敗,拋戈棄鼓,倒旗失金,亂潰奔走,各自逃生。王敦等連追數(shù)十余里,方始下令,收軍還城。  當劉隗、刁協(xié)得戴若思保護走回建康,入太極殿,見元帝曰:“王敦勢大,難以迎敵,因此大敗而回?!?br />
  是時,劉魄、刁協(xié)二人,在帝前流涕,帝亦攜二人手垂淚。

  因謂隗、協(xié)二人曰:“今王敦謀逆,為汝二人,汝二人乘其未還,可引本屬,朕給與兵符避禍,免遭其難?!钡髤f(xié)泣曰:“臣當死守,不敢有避?!痹墼唬骸笆卤埔?,安可不行!”乃命有司給兵符人馬與二人,二人流涕,拜辭元帝,出領(lǐng)家屬,帶人馬出城而逃?! ≡垡姸巳チ耍闹袘n悶,無人去退敦兵。當太子司馬紹欲自率將士決戰(zhàn),溫嬌執(zhí)鞚諫曰:“殿下國之儲副,奈何以身輕天下?”抽劍斬鞚乃止。

  敦雖知劉、刁走了,仍擁兵不朝,放士卒劫掠,宮省奔散,惟將軍劉超按兵直衛(wèi),及侍中二人侍帝側(cè)。元帝遣使謂敦曰:“劉、刁二人,皆奔外國去矣,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則天下尚共安矣!如其不然,朕當歸瑯玡,以避賢路?!倍夭肯陆纯贤恕! ‘斔究胀鯇ё嘣唬骸氨菹虏豁殶?,臣請詔加王敦爵位,臣與百官去說其罷兵,彼自退矣。”元帝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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