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回  象日以殺舜為事舜為舉八元八凱

上古秘史 作者:鐘毓龍


  一日,敤首正在房中作繪畫,忽聽見象與父母吵鬧之聲,敤首攝手?jǐn)z足走過去竊聽。只聽見說道:“父母

  因兒子不孝,殺死兒子,照例是無罪的。就使有罪,亦決不至死。父母你就承認(rèn)了,有什么要緊呢?”他母親  說道:“從前原想不牽涉你在內(nèi),所以那樣做,求個泯然無跡,不想他神通竟有這樣廣大,現(xiàn)在除出這樣做之

  外,真無別法,事體發(fā)覺了,求你承認(rèn)承認(rèn),你都有如此之難,難道你真?zhèn)€眼睜睜看我們母子兩個去抵罪么?

  ”  隔了一會,瞽叟道:“是了,是了!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

  敤首方想再聽,但覺里面有腳步移動之聲,深恐有人出來,慌忙退回原處,暗想:“這次又不知道要施用

  怎樣的毒計,想來總要比前兩次的毒。二哥,二哥,你真好苦命呀!”繼而一想:“我既然知道了,總須設(shè)法

  探聽,以便救護(hù)才是?!弊源酥螅瑪ㄊ子鍪铝粜?,隨處察看,但亦無跡可見。  一日,忽見象叫人買了兩甕佳釀回來,這是從來所未有的事,敤首覺得有點古怪。次日,舜和二女來時,  敤首乘便與兄嫂做個一個眼色,又目視酒甕。舜等會意,旋即歸去。舜想到父母這種待遇,禁不住又號泣起來

  。二女勸道:“如今哭也無益,總須趕快預(yù)備,以盡人事。照剛才小姑的意思,怕的是酒中置毒,那么怎樣呢

 ???”大家想了一會,女英忽然道:“百草花丸,可以解百毒的,有在這里?!彼磫枺骸霸鯓咏邪俨莼ㄍ??  ”娥皇道:“當(dāng)初我父親有一個臣子,叫赤將子輿,他是幾百歲的仙人,專食百草花丸,不食其余煙火食

  。有一年,我父親到南方去巡守,與老將羿等中了三苗國的蠱毒,一病幾殆,幸虧這百草花丸治好,因此我父

  親極相信他,就請赤將先生將這丸制了無數(shù),分贈各人,以備急需,所以我們都有的?!闭f罷,就進(jìn)內(nèi)去,翻  箱倒籠,尋了一大包出來,打開一看,香氣撲鼻。

  女英就勸舜先服一點,舜道:“這種藥大概是中毒之后再用他去解的,此時并無動靜,服他何用?”娥皇  道:“服了好,橫豎這百草花丸是有益無損的。”舜于是就服了些。

  湊巧象跑來,對舜千不是萬不是的賠罪,并且說:“從前種種都是做兄弟的荒謬,如今覺悟了,特誠備了

  些酒肴,務(wù)請二哥去賞光賞光?!彼绰犓脑捳Z雖如此說,而眼中時露兇光,笑容之中亦微帶點獰惡,料想他

  決不懷好意,便辭謝道:“三弟,你何必如此客氣多禮?我今日略為有點不舒服,剛才正在此吞丸藥呢,心領(lǐng)  ,謝謝吧?!倍鄮屯妻o。象道:“今日之事,不僅是兄弟個人的意思,父親、母親都同意的,叫我專誠  來請呢。父親、母親此刻都等著,如果二哥身體不適意,略為坐坐,少吃點亦可?!彼匆娝f到如此,不能再

  辭,只得說道:“既然如此,三弟你先前行,我就來?!毕蟠笙捕?。

  這里舜連忙再將百草花丸吃了些,別了二女,匆匆就至父母處。只見筵席已擺好,他后母和敤首正在一盤

  一碟的搬出來,象亦在那里幫忙。舜看了非常不安,說道:“母親、弟、妹太辛苦了,兒自己來搬吧?!彼?br />
  母笑咪瞇的說道:“你兄弟氣性不好,歡喜惡作劇,幾次三番的戲弄你。我和你父親知道了,非常大怒,責(zé)備  了他一番。他自己亦懊悔了,所以特地備點酒肴,請你吃吃,請你對于以前種種千萬不要介意,原諒他年紀(jì)小

  吧。兄弟如手足,總以和氣為主,你說是不是呀?”舜聽了這番話,尤其覺得不安,說道:“兒決不介意,三

  弟人是很好的,不過一時的錯誤罷了。母親請坐,兒自己來搬?!闭f著,一徑走到廚房里,這是舜平日在家所

  操的恒業(yè)。

  迎面遇見敤首捧了一盤魚出來,舜看她愁眉深鎖,眼有淚痕,知道她正在為自己而擔(dān)憂,心中又是傷心,

  又是感激。敤首看見舜,故意裝作不見,一腳踢在舜足上,嘴里輕輕說:“留心刀”三個字。舜陡然一驚。到

  得廚下,象亦隨后跟來,說道:“二哥請坐,何必客氣呢?!彼吹溃骸皼]有母親做了再搬給我吃的道理。我一

  定要自己搬的?!闭f著,就親自搬了一盤肉出去,到得門邊,瞥眼一看,只見門背后亮晃晃似的有兩把刀在那

  里。舜看了,心中倒反稍稍安了一點。

  原來舜所慮的就是酒肴中下毒,是無可逃的。如用刀來,那就有可逃的方法了。當(dāng)下父子、兄弟、母女五  人共席。瞽叟是目不見物,待人喂哺的,不過口中勸飲。象和他母親更不住的輪流替舜斟酒,干了一杯,又是

  一杯。舜屢屢告辭,象和他的母親仍舊不肯歇手。瞽叟亦不時的說道:“舜兒,你會飲,多飲幾杯。母親是美  意,你哪里可以不飲呢?”舜只得又飲了幾杯。

  從午間起,直飲到日色平西,舜不知道飲了多少酒了。舜雖則有百觚之量,但是二百觚已不止了。只因知

  道大禍臨頭,心中兢兢,所以雖則醉了,尚不至于露出醉意來。后來敤首看見母兄心懷不良,有灌醉舜的意思  ,乘個不備,走到后面,私下將甕中之酒傾去了少。象來看時,酒已干了。但看舜仍舊沒有醉意,而且精神弈

  弈,談笑風(fēng)生,與平時一樣。不覺又恨又氣,驀地走出去,從門背后取出兩把刀,說聲:“我總是如此,就和

  他拼了命吧!”正要闖出去,適值他母親亦走來,想和他商量。敤首趁此以手作勢叫舜趕快逃。舜會意,急忙  起身,也不向老父告辭,踉踉蹌蹌的往外便走。只覺得頭重腳輕,身不自主,勉強(qiáng)鎮(zhèn)定,急行歸家而去。

  這里象與母親商量了幾句話,便手執(zhí)鋼刀而出。不見了舜,但問敤首。敤首道:“他說出去小遺就來?!?br />
  象趕到小遺處,仍不見舜,即忙趕至大門,問守門的人,說道:“舜已歸去了。

  ”直把象氣得來三尸暴跳,七竅生煙。正是賠了許多酒肴,費(fèi)了許多心思力氣,還要賠了多少的小心和不

  是,焉得不忿呢?

  且說舜進(jìn)了自己家門之后,知大禍己脫。心思一懈,這酒就涌上來,頓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身子往左便栽,跌

  倒在地上。左右的人見了,慌忙來扶。卻已雙目緊閉,不省人事?;琶θ雰?nèi),報與二女,一面并將舜扛了進(jìn)去

  。那時二女因舜去了半日,寂無消息,心中非常記念,忽見眾人將舜扛了進(jìn)來,以為毒發(fā),性命垂危了,更覺

  得惶急萬分。后來扛到床上,眾人退出之后,細(xì)細(xì)上前一看,只見舜口吐食物,酒氣熏人,但是呼之不就,推

  之不醒。女英道:“不要是中毒嗎?”娥皇道:“我看不像。

  如果中毒,必有疼痛或他種的情形,不會這樣安睡的。”于是二人陪了一夜。

  到得次日,舜仍舊不醒。二人卻有點怕了。女英忙去查醫(yī)書,看見一條說:凡大醉不醒者,用人乳和熱黃

  酒若干灌服,再用冷熱湯浸其全身,則酒化為湯而自醒矣。但是人乳急切找不到。娥皇又查醫(yī)書:用白菜籽二

  升,搗爛熬汁灌入,亦可以醒酒。娥皇道:“我們這里白菜籽很多,何妨試試呢?!迸⒌溃骸拔铱蠢錈釡?br />
  外治之法,料無妨害,兩項齊用吧?!倍松塘慷耍诸^預(yù)備。先用白菜籽汁灌入,后再將舜扛入一個小池

  之中,加以熱湯,浸其全身,不時的增添熱湯。過了半時,果然慢慢地醒了。二女大喜,忙將舜扶起,周身揩

  抹一回,再更衣起立,舜便問何以至此,二女歷述原因,舜道:“昨日酒甚佳,又飲得多,真?zhèn)€醉了?!币宦?br />
  說,一路想走,但是身子兀自蕩搖不定,氣力全無。足足過了三日,方才全愈。

  這三日朝見父母都是二女去的。一日,帝堯忽有命令,叫舜將二女帶了即刻入都,將授以官職。舜本來要  想辭謝,陳請終養(yǎng)。繼而一想,為國為民本是向來的志愿,豈可專一的顧家!

  又想連父母都迎養(yǎng)而去。后來一想,父母兄弟如此屢屢謀害,萬一性命不保,豈不是陷父母于不義?還不

  如趁此離開了吧。

  譬如從前在各處作苦,每一二年歸覲一次,亦試得。

  想罷之后,拜受帝命。一面稟知父母,一面預(yù)備動身。象因?qū)掖蜗胫\殺舜不成,正在氣忿,思想別法?,F(xiàn)

  在忽聽得舜要出去做大官,而且二嫂都要帶去,從此殺兄奪嫂之志愿永遠(yuǎn)不能再償,并且與二嫂見面親近的機(jī)  會都沒有了,這一氣非同小可。然而亦無可如何,只得聽他們自去。

  過了幾日,舜到了太原,覲見帝堯。帝堯向舜說道:“大司徒勤勞民事,歷有多年?,F(xiàn)有疾病,醫(yī)者勸其

  靜養(yǎng)。所以朕特飭汝前來代他的職位,汝如有嘉謀,盡可設(shè)施。不可因系庖代性質(zhì),奉行故事。”舜稽首受命

  。

  過了兩日,舜向堯奏道:“臣的意思,為治之道,得人為先,所以臣任教化之事,擬舉幾個賢人,以供襄

  助,未知帝意如何?”帝堯道:“汝言極是,果有賢才,不妨盡量保舉,朕當(dāng)一一任用?!彼吹溃骸俺挤姷?br />
  之胞弟伯奮、仲堪、叔獻(xiàn)、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八個,都是逸群之材,可以當(dāng)敷教化之任,請帝任

  用!”帝堯道:“原來就是他們!朕真疏忽了。自從先皇考賓天之后,庶母羲和氏就帶了他們在海外,一向未

  曾歸來,所以朕尚未曾見過。汝知道他們八個確有材干賢能可用嗎?”舜道:“他們從海外歸來,大約有好多

  年了。

  天下之民盡知道他們的賢能,齊聲稱頌,有‘八元’之稱。臣均見過,確系可用?!钡蹐虻溃骸澳敲慈贲s

  快飭人去招他們來,朕立刻任用,就分派在汝部下吧?!彼丛侔莼?,受命而出,即刻派人去尋八元。

  兩月之中,陸續(xù)都到。先來見帝堯,帝堯道:“朕未知汝等已歸國,失于招呼。但是汝等既已歸國,何以

  不到朕這里來?

  ”伯奮道:“貴賤有殊。臣等如來見帝,其知者以為敘兄弟之情,不知者必以為希富貴之路,臣等恥之。

  所以不敢前來晉謁,死罪死罪!”帝堯嘆道:“汝等亦太耿介了!現(xiàn)在舜舉汝等佐理敷布教化之事,汝等其各

  敬謹(jǐn)將事。兄弟固屬至親,然而國家之事如有乖戾,朕不能因私恩而廢公義,汝等慎之!”八元等受命,稽首

  而出,就到大司徒府中來就職?! ‘?dāng)下舜就開了一個會議,商量敷布教化之事。但是“教化”兩個字太空空洞洞了。究竟教什么呢?化什么  呢?教他好,怎樣才叫作“好”?化他善,怎樣才叫作“善”?后來討論的結(jié)果,最要緊的是人與人中間相互

  的一種關(guān)系。因為世界是人類所積成的,人之與人無時不接觸,無地不接觸。既然接觸,那么你的待我、我的

  待你必有一種至當(dāng)不易的方法才可以相安相親而不爭,教化之道,似宜從這一點著手,方才切實有用。

  后來又將世界人與人相互之關(guān)系分為五類:一曰君臣,二曰父子,三曰夫婦,四曰長幼,五曰朋友。這五

  類似乎已可包括人與人相互之關(guān)系而無遺了。但是每類之中,求一種至當(dāng)不易之方法,其標(biāo)準(zhǔn)很難定。尤其難

  定的是君臣一類。因為君臣一類,為君的往往容易擅作威福,為臣的往往容易諂媚逢迎,以避君主之威,以邀

  君主之福。這種道理不弄明白,君臣一類是永遠(yuǎn)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后來大家仔細(xì)討論,定下一個標(biāo)準(zhǔn),叫作“

  義”字?!傲x”字的意思,是種種合于當(dāng)然的意思,因為君之與臣尊卑雖殊,但是推到他當(dāng)然的道理,所以要  立這個君,所以要用這個臣,無非都是為百姓求利福而設(shè)的。既然都是為百姓求利福而設(shè),那么他們所行之事

  ,有福利于百姓的,才叫作“義”,無福利于百姓的,就是“不義”。臣子不義,君主應(yīng)當(dāng)加之懲罰;君主不

  義,臣子亦應(yīng)當(dāng)加之以諫阻。假使同是一事,君主的意見,有時與臣子不同,而那利害禍福一時又看不到,那

  么怎樣呢?或者君主方面犧牲他的意見,以從臣子:或者臣子方面犧牲他的意見,以從君主,均無不可。假使

  兩邊意見不同,而利害禍福顯而易見,那么為君主的可以罷免其臣,為臣子的亦可以舍棄其君。所謂道合則留

  ,不合則去。有“義”的標(biāo)準(zhǔn),就此確定。還有一層:所謂君臣,不必限于朝廷之上的君主。凡是一部分為百

  姓辦事,而有出令之權(quán)的,都是君之類。凡是受人之祿,為人辦事,而有奉行之責(zé)的,都是臣之類。都適用這

  個標(biāo)準(zhǔn)。

  第二項是父子。父對于子應(yīng)該慈,子對于父,應(yīng)該孝。孝慈兩個字,總離不了一個“親”字。父子天性,

  假使因責(zé)善而賊恩,而分離,那個就“不親”了,所以父子的標(biāo)準(zhǔn),就定了一個“親”字。無論如何,總以不

  失其“親”為原則。母子與父子一樣,亦適用這個標(biāo)準(zhǔn)。

  第三項是夫婦。夫應(yīng)該和,妻應(yīng)該柔。一和一柔,家道乃成。世上夫婦仳離的原故雖有多種,而最大的不

  外兩端:一端是親熱過度,始則縱容狎褒,無所不至,久而久之,反動力一生,兩個就不對了。還有一端,男  子見了另外的女子都是可愛;女子見了另外的男子亦都是可愛。雖不必一定夫有外戀,妻有外遇不拘形跡,不

  避嫌疑之中,實足以引起夫婦的醋意,而生出種種之誤會。因此夫婦相敬如賓的“敬”字,還不足以包括。

  所以他的標(biāo)準(zhǔn)是一個“別”字。其他男女交際及各種,亦適用這個標(biāo)準(zhǔn)。

  第四項是兄弟。兄應(yīng)該友,弟應(yīng)該恭,這是人人所知道的。

  但是如何叫作“恭”如何叫作“友”?不能不定一個標(biāo)準(zhǔn)。大凡兄弟這一倫,與父子夫婦不同。父子的尊

  卑隔得遠(yuǎn),而兄弟則是平等的,不過年齡有大小而已’。夫婦的利害,常相公共,而兄弟的利害,往往相沖突

  。況且父子夫婦都是個對個,簡單而容易對付。懇弟則多者十余人,少者亦二三人,方面既多,對付不易。討  論結(jié)果,定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是個“序”字。因為兄弟的名稱是由年齡而來,那么種種關(guān)系發(fā)生的時候,都按了次

  序做過,自然不會沖突了。每事兄讓其弟,友愛之情,就由此而生。推而廣之,要想泯滅社會上一切的爭執(zhí),

  亦無非確定長幼之次序。鄉(xiāng)黨莫如齒,以齒為序,社會自然不亂,所以各種長幼,相遇亦適用這個標(biāo)準(zhǔn)。

  第五項是朋友。朋友這一倫,有廣狹兩義。就狹義說起來,同道為“朋”,同志為“友”。就廣義說起來  ,除出父母之外,殆無不可以作為“朋友”。天子友匹夫,匹夫匹婦,如賓如友,兄弟互相友愛,都是個友,

  那么這個標(biāo)準(zhǔn),從何而定呢?討論良久,結(jié)果定了一個“信”字。因為朋友之道,不外乎交際。

  而交際之中,首重言詞,一切情誼,都由此而發(fā)生。假使交際之時,言而無信,或任意虛構(gòu),或行不踐言  ,那么情誼就不能發(fā)生,而朋友之道,無從確立。所以“信”字最為重要。其他人類往來交際,亦適用此種標(biāo)

  準(zhǔn)。

  五項議完之后,大家又商量制成一篇議案。又分派職司:伯奮、伯虎擔(dān)任父子一倫,仲堪、仲熊擔(dān)任夫婦

  一倫,叔獻(xiàn)、叔豹擔(dān)任兄弟一倫,季仲、季貍擔(dān)任朋友一倫。尚有君臣一倫,由舜與八人共同擔(dān)任。并擬定教

  導(dǎo)的種種方法。次日入朝,奏知帝堯。帝堯看了,大喜,遂將這個議案定名叫作《五典》,表示尊崇之意。就  叫舜等負(fù)責(zé)去實行?! ∵^了幾月,大司農(nóng)因為水災(zāi)太久,黎民艱食鮮食,擬親自到各處察考一周,以使籌劃補(bǔ)救。他所兼的天官

  冢宰一職無人代理,帝堯就叫舜去擔(dān)任。原來那天官冢宰是總轄百官的尊官,向來大司農(nóng)出去,總是由帝堯自  己擔(dān)任。這次因為要試舜的才能,看他有無統(tǒng)御之才,群臣服與不服,所以叫他擔(dān)任。  那舜代理幾個月之后,百官個個服從,各率其職,這亦可見舜的才德了。但是舜代理了冢宰之后,對于百

  官細(xì)細(xì)考察,才德賢能之人固然不少;而尋常庸綠的人亦不免參雜其間。因此又保舉了蒼舒、隤敳、梼(壽戈

 ?。?、大臨、龐降、庭堅、仲容、叔達(dá)等八凱,說這八人都可以大用。并且又保舉洛陶、靈甫、不訾、秦不虛、  方回、續(xù)牙、伯陽等七友,說這幾個亦都是忠清正直之士,可以作庶官之材。又保舉皋陶,可以當(dāng)土師之任。

  帝堯道:“皋陶這人,朕曾召來,想大用他,可惜喑了,此刻全愈了嗎?”舜道:“他的暗病時愈時發(fā)。

  此刻是否全愈,不得而知。但是求一個折獄之才,非此人不可。就使他的暗疾常發(fā),亦不要緊,因為折獄并不

  一定貴乎言語?!钡蹐蚵犃舜笙?。后來又談到方回、續(xù)牙,帝堯道:“方回道人從前朕亦想用他,他只肯做個

  閭士,后來又硬辭去,他是個志在學(xué)道之人,恐未必肯來做官呢。至于續(xù)牙,是朕之胞弟。聯(lián)屢次召他,他逃

  來逃去,總不肯來相見,恐怕亦未必愿來!”舜道:“愿意服官與否,是各人之志。保薦賢才,是臣之職。各

  行其是而已。

  ”帝堯以為然。遂又說道:“蒼舒等八人號稱‘八愷’,朕亦久有所聞,不知其人果何如?”舜道:“都

  是杰出之才,不可多得的?!钡蹐虻溃骸澳敲措薅既斡?,汝即速去召他們來!”

  舜受命,分頭遣人去叫。

  哪知數(shù)月之內(nèi),八愷和皋陶都來,獨有那七友不知所往?! ?jù)去叫的人說,秦不虛等在舜這次入都之后,就動身他往,連家眷一齊搬去了。究往何處而去,他們的鄰

  里都不知道,無從打聽。舜聽了,知道他們都高尚其志,不肯出山,連平日最要好的朋友都情愿終身不見面,  這亦是無可如何之事。皋陶是帝堯賞識最早之人,且有專長,所以一到京之后,就授以士師之職。其余都留在

  朝中,共參大政,從此八元八愷同在一庭,亦可謂英才濟(jì)濟(j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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