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題孫秀設(shè)奸說趙王倫譖賈后害死太子司馬遹，乃勸趙王起兵以除賈后、張華。趙王曰：“吾亦日夜籌思此事，但恐諸王不服，計(jì)尚未決耳！”孫秀曰：“今賈后前殺太后，又殺太子，張華與王宮計(jì)殺楚王，此惡極天，臣民皆恨，況宗室乎？大王若興問罪之師，人皆喜悅，何所慮乎？”趙王遂決，乃集召將佐許超、士猗、張泓、殷渾、路始、閭和、司馬雅、駱休等大議，又使人密請張衡、張林至府，設(shè)宴與之定盟。席間，張林進(jìn)言曰：“前朝呂后謀危漢祚，得親王劉肥、劉章并絳、灌之助，剪除產(chǎn)、祿，漢以不亡。今齊王冏密邇王京，五日可達(dá)，部下兵容甚盛；淮南王允勇冠三軍，部下亦有江淮勁卒萬馀，昨者欲要上朝辨白太子之冤，被賈后矯詔阻于城外，欲遣回鎮(zhèn)，心中甚懷不忿。何不請入城作餞，共與謀之？則諸親王再有誰可為畏乎？”趙王曰：“張衛(wèi)督之言亦可免孤擅專之議，甚是大理?！蹦嗣軉枌O秀曰：“此事吾當(dāng)從之，但恐成功之后，二王難制，不能遂爾我之志耳！”秀曰：“有何難哉？事成之日，以大王子司馬夸親典禁兵，二王子司馬馥為侍中大司農(nóng)典護(hù)軍，三王子司馬處為京兆尹督三部司馬，四王子司馬詡為撫軍將軍掌京營，各處兵馬悉居掌握，誰敢有他？”趙王聽言大喜，一面差大司務(wù)閭和去請齊王，再使郎中令游顥密請淮南王入城，又自入宮去見賈后，言齊王與淮南王昨日有書來至，言欲申明太子無罪貶死，請行贈葬并封王妃王子，娘娘宜待其來，以善言慰之，始見親親之義。賈后不知是計(jì)，即允其言。趙王自是日夕于府中密謀其事，只等齊王一到，即便舉發(fā)。

　　數(shù)日，齊王帶兵到城外，趙王使人迎入。相見禮畢，設(shè)宴相款，請淮南王一同敘飲。酒至數(shù)巡，趙王倫開言曰：“今賈后弄權(quán)，輕侮朝廷，誅汝南王、衛(wèi)太保，又族楊駿、珧，害皇太后，鴆皇太子，意在謀危晉室。賈謐、賈模不日有呂祿、呂產(chǎn)之事矣。二王英名蓋世，豈可坐視晉室之亡而不救乎？”齊王曰：“吾見賈后所為，心懷不忿久矣，奈兵力單弱，權(quán)在他人，徒自悒怏，無可如彼之何?！壁w王曰：“若然，吾宣、武二帝費(fèi)盡多少心力，得此基業(yè)以予子孫，今至我等，一朝拱手為他姓所得，豈不愧乎？淮南王曰：“今我三人在此，同是一般帝胄，舉此有何難處？但有一件，只是未曾奉詔，擅入京城，恐彼生疑，早為預(yù)備，反遭其算，難在此間行計(jì)耳！”趙王曰：“我曾已啟賈后，言二王欲為太子請?jiān)岵⒎馔踝又?。明早可先上一本，請封皇孫，并乞?qū)⑻?、太子附葬山陵。?zhǔn)與不準(zhǔn)，我等可以在京共議矣。”本上，張林知齊王到，乃合殿中侍御楊珍、左衛(wèi)督副李儼、右衛(wèi)督副蔡璜，私到趙府參見三王，言與張衡、殷渾俱已約定齊整，乞大王速發(fā)，免使遲則有泄。齊王曰：“得諸賢相助，稱孤忠心，但不得朝廷詔旨以為執(zhí)證，兵權(quán)尚在郭章之手，倘見我等無故舉兵入朝，必定勒兵阻拒，那時(shí)兩家不伏，致成仇殺，勝負(fù)未可逆料，又得反亂之名矣。”趙王曰：“待吾遣人密見張華，令其書詔付出?！遍偤驮唬骸皬埶究找喾莿偭抑耍夭桓抑鞔舜笫?。臣有一計(jì)，來日大王入宮，先見賈后，詐言東安王司馬繇被廢，心懷深恨，今聞皇太子冤死，糾集舊屬并楚王故將，欲興兵入朝，伸冤報(bào)仇，又有東宮衛(wèi)士亦與為助。賈后聽言，必然驚信，問計(jì)大王，大王即奏使添兵鎮(zhèn)壓東安，乘機(jī)保舉齊王將兵監(jiān)鎮(zhèn)，以壓東安。待其允出，齊王故意帶眾入朝門稱言謝恩，那時(shí)即便行移，彼則無所措其手矣。”趙王從之，密地進(jìn)宮將此情與賈后說知。后驚曰：“若此，必先預(yù)以防之，不可使其謀成，臨期難制。卿可謂憂君愛國公忠，更為轉(zhuǎn)奏圣上，我自有處?！壁w王遂密奏惠帝，帝呻吟。賈后至，偽問其因，帝言如此如此。后曰：“此事實(shí)然有之。吾亦聞有人言，東安王怨恨有功被削，汝南、楚王皆以罪戮，彼心慮患，故乘太子之故糾眾謀亂耳。且未可即治，宜速遣忠義之人，督一兵以鎮(zhèn)壓之，使制其不敢為亂，亦可見陛下能盡親親之道也?！钡墼唬骸叭羧?，當(dāng)使何人可鎮(zhèn)壓彼？”趙王曰：“只有齊王司馬冏素多忠正，昨日來京為皇太孫乞封，何不就著他們帶兵鎮(zhèn)靖東安，自然萬無一失?！钡?、后允奏，即撥禁兵五千以益齊王，兼大司馬，鎮(zhèn)守東城。趙王出外，即使齊王領(lǐng)兵上朝謝恩，差司馬雅會張華協(xié)助。雅至華第，謂曰：“今趙王、齊王使小將來會司空，共匡王室，掃除君側(cè)之患，以伸太子之冤。公為師保，可代請一密詔，庶不失為元忠矣?！睆埲A曰：“今天下澄平，百僚奉職。賈后雖然干政，模、謐任賢，未常罔上。太子之廢，是自尋其禍，有甚患除？子何妄乎？”司馬雅曰：“賈氏專權(quán)，虐殺諸王，害楊氏珧、濟(jì)忠良而戕太后，計(jì)廢太子而鴆枉其命，黔黎亦知其冤。公為卿相，欲助桀為虐耶？”華曰：“諸王皆乃自相戕殺，與后何干？據(jù)子之言，是欲造事耳？”司馬雅見華摭拒，不顧而出，怒謂其下曰：“刃將加頸而老賊猶為是言也。”乃直以華意回報(bào)趙王。趙王大怒，即糾齊王將兵把住云龍門，阻拒外兵，許超、司馬雅、士猗、閭和率兵以防賈黨，張泓、孟平等隨淮南王率兵入內(nèi)，使駱休往約張衡、張林、卞粹、路始等為內(nèi)應(yīng)。乃矯詔敕三部司馬曰：“中宮懷妒，與賈謐等謀害太后，枉殺太子。今奉圣上密旨，使淮南王允、齊王冏等入宮，廢出賈后，以安社稷。有能從令者賜爵關(guān)內(nèi)侯，逆沼者誅及三族?！背袃?nèi)外痛念太子枉死、賈后殘忍，一聞趙、齊、淮南三王舉事，盡皆踴躍開門，放眾帶兵入內(nèi)?；茨贤跛抉R允親自向前，三軍鼓噪。趙王見賈黨無備，命許超等皆入相助。由是眾將大喊競進(jìn)，排闥而入。尚書郎師景恐有詐偽，不敢直開露板以伺，趙王怪其阻抗親王，不容分辨，立執(zhí)斬之以徇。諸值門者悉皆奔散，徑入無礙。

　　賈后聞變，急敕禁兵出護(hù)。張林、卞粹、蔡璜、李儼帶兵涌出，大呼曰：“奉帝密詔收賈模、賈謐，眾皆隨吾入宮?！笔蘸蟓t綬，遂擁齊王而進(jìn)。齊王宣言曰：“賈后何在？汝為正宮，當(dāng)循婦道，何得妄干朝政，擅假君威？皇太后何辜而見廢，皇太子何罪而見誅？汝亡貞德，淫亂宮閫，污穢朝廷，招置朋黨，勾結(jié)奸佞，危我晉室。今圣上有密詔在此，言汝罪貫盈，合當(dāng)?shù)湫?。姑念六禮之誼，赦以不死，廢為庶人?？伤俪鰧m，往金墉城居止，毋得遲延，以干圣怒。”賈后曰：“圣上日夕與我同事起居，旨意皆從我出，此詔從何而來？眾軍不可被哄，乃假言也?！睆埩?、卞粹曰：“昔日殺太傅、汝南王，遣太后，宣太子，賜藥酒，亦皆皇上所出之詔乎？今何得言真假？自宜詳之?！辟Z后無言可答，急忙逃入宮后，登景樓閣，望金鑾殿大叫曰：“萬歲皇帝，汝為一國之主，有一婦而不能保全，使人假詔妄廢，今日及我，不日即將及汝也，可念結(jié)發(fā)之情速來相救！”眾軍將尋之不見，二王聽見在閣上喊叫，命張林催兵士上樓擒下，軍人不敢動，淮南王大怒，親自登樓，喝軍士拖之而行。賈后叱之?；茨贤踉唬骸岸际悄氵@賊妒潑婦壞我家事，以致害了許多忠臣國戚，汝楚二王、太后、太子盡遭枉害，婦道母德悉皆亡沒，尚容多言乎？”立命推上車輿，使尚書和郁持節(jié)送往金墉城舊宮而去。遣兵守把，不許閑人出入，恐生計(jì)策。三王乃請帝御正殿，召諸大臣皆集，上賈后十惡之本，令軍士搜捕黨與，賈謐、賈模、賈午、韓諫、董猛、郭章、程據(jù)、孫慮、趙燦、解結(jié)、霍謙等，俱押赴東市聽令。又差張林、卞粹去捉張華、裴頠。

　　時(shí)張華正與男張韙講論趙王約廢賈后之事，韙曰：“父親不從吾勸乞歸，今又拂逆趙王，禍?zhǔn)虏贿h(yuǎn)矣?！钡廓q未已，張林帶兵而至，謂華曰：“請司空上肘械?！比A曰：“卿欲枉害忠臣耶？”林曰：“有詔責(zé)公，公為宰相，太后之廢不能諫保，太子之死不能伸理，賈后之妒不能規(guī)止，食君之祿無一敢言，朝皆幸位虛誕尸職，渺若不聞，何以為忠？”華曰：“前皇上會議于式乾殿之日，惟我一人挺身爭辨，其如帝后惱怒不允，我將奈何？既退，我又上表章，極言皇嗣國之根本，不可輕動，宜查筆跡，書從何來，帝苦不聽。表章尚存，何為不諫？”林曰：“公言是矣。既諫而不從則當(dāng)去之，何不避位以效蓬萌之潔、屈原之清？何乃阿黨固秩之若是乎？”華無言可答，被縛而入。趙王乃宣言于殿上曰：“今賈后兇悍，污濁內(nèi)庭；虐廢太后，無母之禮；枉殺太子，無母之仁；謀害諸王，矯行帝命；欲滅司馬氏，以立賈午懷妊之偽胎，情同呂后，事類漢惠。今孤痛念祖宗創(chuàng)業(yè)之艱，慮思樹蠹枝摧之義，故此核其的實(shí)，奮起不平。今吾等非敢欺君擅為，實(shí)為國家宗社之計(jì)，不得已而行耳，并無別議。但賈后所為，皆是一班逆黨唆誑侮惑，以致壞法。乞眾八座大臣詳擬定奪，請旨將賈謐、郭章等正以國法，警戒奸邪。”惠帝見趙、齊、淮南三王皆戎裝披掛，諸武士皆明盔明甲，刀槍凜凜，戈甲森森，唬得心驚膽戰(zhàn)，如坐針氈，乃謂趙王曰：“卿等是王室至親，即朕一體。今為國干功，以除惡逆，依法施行，何須請旨？”于是拿到郭、賈等一班，盡皆斬首號令，夷其三族。張華二子三孫皆死，惟張韙長子張輿字公安往川中取藥獲免。裴頠斬，眾臣上保以為裴秀有大功于朝，頠亦寡過，宜免其族。趙王、孫秀以其與己無惡，乃從之，徙二子于遠(yuǎn)方，共一十四口得不死。趙王又收所不悅者四家：散騎常侍韓豫、雍州刺史解系、司戶杜斌、兵曹掾趙浚等。解系見收，遣使持書將罄有珍寶，盡獻(xiàn)梁王，乞求分解。書曰：

　　臣雍州刺史解系，稽顙上言：臣自幼蒙錄用，叨秩三十有六年矣。勤勞王事，夙夜兢業(yè)，惟恐有負(fù)知遇豢養(yǎng)之恩，粗未嘗敢毫忽曠職、害民慢上之尤也。弟結(jié)在朝，雖為賈皇后、張司空之所任信，亦守名職，非趙燦、孫慮等附會為奸罪惡稔者，即本身之誅，或可原者，況臣在數(shù)千里外，而得連坐于無辜之箓乎？第以扶風(fēng)失律于齊萬年之事，怪臣直言上本，以干孫長史之怒故耳！及后臣事駕下，獲除萬年和退劇寇，致生不忿，今乘滅賈之威，欲累忠義之士，臣之心惟于殿下相從有日，萬祈哀之。

　　梁王司馬肜見書，即自親詣趙王，勸免解系之罪，言解結(jié)雖有附賈之奸，系居外任，盡忠衛(wèi)國，實(shí)無相干。趙王曰：“吾自雍州回，見水中有蟹皆遏心膽，若不誅之，必以解結(jié)之故構(gòu)奸為亂，可自遺禍于后乎？”遂族誅之。奏復(fù)太后、太子位號，立皇孫司馬臧為臨淮王，封楚王之子司馬范為襄陽王，以繼祀司馬瑋。趙王倫自為太宰，都督中外諸軍事。以孫秀為侍中，兼中書令，許超等心腹將士一十二人，皆封將軍，賜縣子之秩。封齊王為車騎大將軍兼司徒，淮南王為驃騎大將軍兼司寇。趙王與孫秀欲大買朝士之心，例論誅賈氏之功賜爵加秩者，共計(jì)七百馀人。趙王自秉大政，見無人敢議，乃以世子司馬夸為仆射，復(fù)置相府官屬，選用名士皆隸幕下。以王堪、劉模為左右司馬，束晢為記室，荀菘等十人為中郎，陸機(jī)等十人為參軍，蔡璜等二十人為掾簿，選衙兵萬人，以張泓掌之，擢荀組、李重為趙府長史。李重知趙王有不臣之心，辭不就職。趙王遣使以威勒之，重憂憤成疾，復(fù)以氈車征之，重扶病拜受，月馀不食而卒。

　　雁門太守閻纘聞知趙王等謀廢賈后，料張華、裴頠必及于難，連夜趕入朝中，思勸張華脫身去位，及至洛，張華已被害五日矣，遂披麻往東市覓尋華尸，拜俯哭曰：“吾曾竭力三復(fù)勸君，宜早遜位，君苦不聽，致有今日，富貴何在？大是數(shù)也。”再拜而起，忽見背綁上有小旗書“首犯一名賈謐”，纘乃瞋目叱之曰：“小兒曹乃亂國之囮，誅猶嫌晚，尚堪有彼猾母也。”哭罷，上表訟華之冤，言華忠事二朝，澤被四表，今日坐虐后同朝，而卒致誅戮，更族其家，枉冤深重，乞賜收殮追贈，庶泯忠績?；莸垡姳?，嗟嘆不已，為懼趙王之威，不暇議贈，授纘為漢中太守。纘見孫秀專橫，知天下將亂，辭不受職，遁而隱去，時(shí)人嘆服其高。趙王倫雖立定賈之功，素亦中才，無大智量，少果斷，凡事皆仗孫秀為之謀主，升黜任意，封賞自由，帝惟備位而已，由是孫秀之威震于朝野。秀本東吳族子，見晉滅吳，常時(shí)悔恨失身歸晉之錯，思有以報(bào)復(fù)司馬氏之心，慨力不及。至是得逞，乃乘間反復(fù)愚惑趙王，害卻張華、裴頠二個(gè)忠良元老，擢陸機(jī)兄弟入趙府，共謀壞晉之計(jì)。以己子孫會為折沖校尉，奏請尚河?xùn)|公主。帝見權(quán)出其手，乃只得曲從。會年二十即為顯貴，諸黨皆登卿相，舊日相從者，廝役俱為令掾，奴隸亦登仕版，府中燕集，貂蟬滿座，至于肆中缺市。時(shí)人為之諺曰：“貂不足，狗尾續(xù)?！逼溟T下之人，橫行予奪，民不聊生，郡邑之間，君子仁人不樂其與，恥服其章。而孫秀一惟取悅于人，府庫之儲不充于賜，糧差之入不給其賞，下人百姓亦知趙王必有壞亂矣。孫秀欲說趙王謀篡，恐其膽怯不從，復(fù)誑其使得罪于眾，自然畏而行之。乃密與言曰：“殿下結(jié)山海冤仇，而不思防憂后患，可謂智乎？今賈后尚在金墉，宗族雖無，親黨盛多，趙廞等是其至戚，總統(tǒng)全蜀，金陵陳恢亦其眷屬。今圣上中宮乏后，倘一悔悟，有人舉奏，詔取回宮，大王能安居乎？可乘此奏帝，令賜其死，以慰太后、謝妃、太子之魂?！壁w王從之，入奏惠帝，帝不敢拂。趙王乃召潘岳作詔，岳推拒，孫秀怒其逆己，頗形于色，岳覺之，恐獲累，只得承命草之。詔曰：

　　妒淫賈后，畜豺狼之性，恣兇狠之威，欺朕自由，擅權(quán)廢弒，害皇太后于非命，是無婦之道；毒皇太子以枉死，乃無母之慈。彝倫殄絕，綱紀(jì)何存？忠直之臣付之刀鋸，讒佞之輩授以權(quán)衡。禍亂我國家，隔絕朕母兒，使天下之人譏朕之不君，故舉朝之人難容伊之罪。以今廷評汝過，惡重罰輕，宜正典刑，以肅國法。朕念夫婦之情，不忍臨曹裸頸，賜以自盡，完其軀體，毋得茍延，速宜裁決。

　　書訖，趙王令心腹臣王全赍詔并鴆酒送往金墉城去。賈后接詔開讀，悲不自勝，含淚嘆曰：“吾被眾人所誤！事已至此，有何面目再見君王與諸大臣也？”遂盡飲其酒而死。王全命許昌太守以王后成禮葬之，免人議己。后人有詩嘆曰：

　　賈氏南風(fēng)毒似狼，弒姑害子冀長昌。禍根才斷身遭殺，空嘆無顏見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