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賓得勝回寨，即與眾將議曰：“今幸諸公協(xié)力，大敗晉兵一陣，其氣已沮。我曾遣人探得漳河中排筏已在二更俱完，汝等不宜解甲，即便造飯，可將錢糧器械及早搬運過河。至天明時，可以盡渡，據(jù)寨而守，以漸退入魏郡，則晉兵亦無能奈我何也?！北娊月犃?。賓即使曹嶷、夔安、王伏都、桃虎帶兵五萬，押送糧仗，徑至魏郡。再命張雄、靳準、靳都保元帥劉聰先往漳河西境新寨安住。又喚王彌、劉靈、關(guān)山、呼延攸四將領(lǐng)兵四萬，伏于路口隘處，以防追兵。再喚孟彪、孟豹、楊興寶、廖全將兵二萬，伏于漳河近處，以備接應(yīng)。又命關(guān)防、張敬、黃臣、楊龍四將伏于漳河岸上，待有追兵，協(xié)殺他退去后，一齊渡過。分遣已畢，與趙染、趙概、黃命、呼延晏等，收拾衣甲等物，一齊俱望漳河而去。又道晉盟主成都王因被漢兵殺敗，聚集各王侯俱至軍中計議。又恐張賓使暗算劫燒營寨，差細作四五個，密往漳河銅雀臺基探聽消息。回報漢營中燈火亂明，兵馬行動皆往西而行，我等只是遠遠觀望，不曾敢近前去看。陸機驚曰：“吾固知此賊連日折兵，糧草鮮少，必是走也。諸大人且莫散去，速宜再探，以備追趕?！闭f間，忽然探子飛馬又至，言漢兵將糧甲車仗，盡皆搬過漳河去了。陸機曰：“此是賊賓慮吾暗襲魏郡，斷其歸路，故先走回保守，以逸待我也。不可失此機會，各宜激勵諸將，不辭勞苦，接尾趕之。彼軍已動，無復(fù)斗志，必然獲勝。待其一敗，隨后逼去，莫使入城，則城之賊亦必棄而走矣?！背啥纪醮笙?，即使石超、牽秀、和演、陳眕，長沙將董拱、臧琦，東海將糜翀、柳緯等，先將兵馬三萬，即時追去。祖逖、盧志曰：“張賓詭計極多，必有準備，須知窮寇勿追。且待天明，大兵陸續(xù)齊起，方無損失?！背啥纪踉唬骸氨R已出，何可阻當！只要發(fā)兵接應(yīng)便是?！蹦嗣鼜埛?、祁弘引兵一萬再起，陸機與成都王督率眾兵隨后亦發(fā)。

　　四更時分，石超等見漢寨皆拆去無存，乃兼程而進。將近看見漢軍，欣然不顧，望前殺去。忽然間炮銃轟天，關(guān)山、呼延攸兩將大刀砍出，牽秀等連忙迎敵。劉靈、王彌奮勇突入其陣，人莫能當。董拱揮刀迎戰(zhàn)，劉靈挺槍直刺，拱抵之不住，旋戰(zhàn)旋退，卻不曾顧后，早已退近呼延攸馬前。攸看見，棄戰(zhàn)趕至背后，一刀砍死董拱。臧琦急來報仇，又被劉靈一矛刺死。眾將欲退，陳眕喝令抵死拒住。不一時，關(guān)山砍死柳緯，遂皆敗走。張方、祁弘兵到，欲要向前，被彌、靈、攸、山追至，自兵沖自家兵，亦退四五里扎下。彌等回馬望漳河岸去。陸機與成都王自到，見眾被伏兵殺敗，連折三將，銳氣頓沮。祖逖、盧志曰：“賊兵得勝一陣，放心將過河矣。急宜追上，乘半渡擊之，莫使寧足。”陸機從之。恐其渡過，命祁、張二先鋒如飛疾進，再使廣州、順陽、南平、雍州、豫州五路兵將即往助戰(zhàn)。方、弘得令，風卷而前。王彌、劉靈斷后，見晉軍趕至，扎住陣腳，出馬接戰(zhàn)。不及十合，廣州朱伺、吳寄殺至，呼延攸、關(guān)山拍馬阻戰(zhàn)。四將正在戰(zhàn)斗，雍州大將衙博、皇甫澹又到。孟鹿、孟豹、楊興寶、廖全聽得喊聲震地，一齊殺來，晉將兵馬結(jié)陣廝戰(zhàn)。有頃，丘文、岑瑞、刁魚、魏正、蔣中、應(yīng)詔等并至，王彌大呼，奮勇突入其陣，連斬副將仲孫規(guī)等三員，眾皆戰(zhàn)氣倍增。廖全殺死魏正，楊興寶擊死刁魚，孟彪生擒蔣中。呼延攸直沖中堅，把丘文砍為兩段，岑瑞抵住，被關(guān)山一刀劈為兩半，倒于鞍上，馬載馳走。張方看見大駭，抽兵退后扎住，以待大兵俱到。漢兵收拾過河，留二孟、楊、廖拒住岸口。將渡過半，陸機總統(tǒng)大隊盡至，分四道殺來。王彌、劉靈等已皆下河在筏上，孟彪、孟豹、沒突艧、楊興寶、廖全五將見勢兇狠，命以勁箭射之。軍士得令，萬弩齊發(fā)，雨點飛蝗般至，郭誦被射落馬。陸機大怒，喝眾回射。于是晉箭猬集，漢兵不能當?shù)?，盡退下河。孟彪、孟豹、沒突藏、沒突艧俱被射死。晉軍亦皆擁下，殺死漢兵無算。諸將登岸，時值黃昏，兵皆亂竄，劉伯根大呼曰：“不可使晉兵上吾西岸，必須竭力射住，待前軍好整陣而行?！壁w藩、陳國寶等命先以箭射之，晉兵少住。祖逖叫曰：“大功只在頃刻間矣！豈可被些小之兵阻住也?！蹦松硐认潞?，命各放箭。可憐趙藩舍命死敵，被箭中面門而死。陳國寶叫曰：“趙三郎被傷，料難支矣。況前軍去遠，太尉受傷，吾當斷后。棄此岸口，且至郡中計議而行?！辈鶑闹习抖?。晉眾趕進于岸下，陳國寶把住，又被亂箭射死。張方、祁弘、朱伺、吳寄、衙博、皇甫澹一齊搶上追去，劉伯根正在危中，卻得關(guān)防、張實、楊龍、王如殺轉(zhuǎn)救應(yīng)。方、弘見有準備，乃即扎住。劉聰、張賓等陸續(xù)得至魏郡，正欲差人打探消息，只見王彌、廖全到，言孟彪、孟豹、沒突藏、沒突艧俱被射死。劉聰曰：“南蠻為我效忠而死，可哀，可哀！”正嘆間，關(guān)防等保著劉伯根至，身帶重傷。聰曰：“太尉是吾父兄，今以齒德之年，親臨鋒敵而致重傷，是吾之罪也！”伯根曰：“武夫之類，但能聊得尺寸之土，一秩之榮，少光宗祖，雖死沙場，以馬革包尸，亦無怨已?？蓱z趙藩、陳國寶力拒晉兵而死，望太子勿忘其忠可也?！眲⒙敗②w染等聽言，痛哭不已。

　　張賓曰：“死國當?shù)?，但今強敵壓境，且為生者籌之，免致受困。明日晉兵必乘勢圍城，城中糧少，焉能濟得二十馀萬大兵？須當速上平陽，求討兵糧來此，方可議敵?！辈茚?、夔安曰：“我二人愿往平陽求救，不辭曉夜，兼程而行，務(wù)期答應(yīng)，一月后即當領(lǐng)罪。可急寫文書，我等喂馬飽食，趁彼未至，夤夜就行，免彼知覺?！眲⒙敶笙?，即命呼延顥、張敬送出城外五里而回，一面分付緊守城池。次日，眾王侯俱到漳河岸口。成都王等乃收拾盡皆過河，至陸機營中共議進取之策。陸機接入，先上軍冊，共計折兵三萬、馬七百馀匹，傷者二萬。去大將丘文、岑瑞、董拱、臧琦、柳緯、蔣中、魏正、刁魚等八員，副將十馀員。成都王差人尋取諸尸首，葬于韓陵山下。即日置酒大賞士卒。問于眾曰：“今賊人逃入魏郡，已得立腳，將何計以破之？”機曰：“可令眾諸侯兩兩一營，將六門要路悉皆把住，勿許其走漏出入。八王之兵，立作四營，皆于中軍聽調(diào)救應(yīng)。使彼內(nèi)外消息不得通，不過一月，城中糧盡，悉皆遭擒矣。今賊等如鳥入于樊籠，緊其關(guān)鎖，彼縱有翼，亦無所施矣?！背啥纪趼犙源笙苍唬骸爸T公各宜悉力攄忠，建功立績，皆在此一回也?！北娊詰?yīng)諾。次早，各皆移兵安營，以圍魏郡。張賓乃深溝固塹，堅城而守不題。且說曹嶷、夔安自離魏郡，無分雨夜，直至平陽。入朝朝見漢主，呈上文書，當?shù)畈痖_看云：

　　元熙五年正月日，征晉大元帥部下參知軍事張賓致書于右丞相經(jīng)理軍國總裁諸葛軍師臺下：茲以軍務(wù)遑遑，太尉劉立本患金瘡危篤，未暇修本，乞為轉(zhuǎn)奏，赦其罪過。念賓等自受任以來，托庇威福，所到克捷。以故乘席卷之機、破竹之勢，竟下魏郡，思瞰許洛。豈意晉以成都王穎，拜陸機為元帥，聚兵一百萬，用張方、祁弘為先鋒，結(jié)陣于韓陵山下，共斗兵法。被我軍獲其上將四員，降晉兵二萬，凡三大戰(zhàn)、十小戰(zhàn)，誅晉驍將三十馀員、兵士十有馀萬。昨以糧運不給，退守魏郡。陸機睹中察知，起兵四路來趕，戰(zhàn)于漳河之上，殺人滿地，流血添波。被傷太尉，害了趙藩、靳都、陳國寶、番將五員，兵士六萬馀人，馬五百匹。乞星夜發(fā)兵糧前來。倘能退晉兵于此會，則諸郡可守，垂成之功不致棄毀，國威猶可獲振也。馬上匆匆，不盡所言，惟垂命國家二字，幸甚。

　　看畢，曹嶷奏曰：“世蒙太子委守汲郡，因晉兵強盛，解糧往助。故此星夜就于馬上起來，是以太子先進城中，不曾有本?！睗h主曰：“前自太尉與靳準去日，即隨后就發(fā)，奈下縣兵糧未至，遲滯至此。今已皆集，卿等即當解去?！标愒_曰：“彼今合天下之兵，俱會魏郡，非是放常之比。必得有高謀之士，大勇之將，以大兵護送糧草方可。陸機豈無重兵阻吾糧道乎！”諸葛宣于曰：“糧草久集在此，兵有十五萬，亦足為用，但無大將當先，故未及發(fā)?？资吏斢杏露辉鴳T臨大敵，今事在危急，曹、夔既到，速宜進發(fā)?！闭h間，程遐入奏曰：“朝門外有四個好漢，言是蜀中人氏，特來相訪故舊，不敢擅入?！睗h主即命程遐引進。四人拜畢，漢主問曰：“故人別久，殆若相忘矣?！苯l(fā)曰：“臣大將軍維之子發(fā)，字存忠。其一吾弟姜飛，字存義。二子一名關(guān)心，字繼忠，征南將軍關(guān)索之幼子也。一名廖翀，字鳳起，全兄廖會之子也?！睗h主聽言，即同眾人退入后殿敘話。姜發(fā)將父一計害三賢、天不從愿之事，道及一遍，眾皆嘆恨無已。宣于曰：“今有存忠到，可以行矣?！睗h主命先設(shè)宴慰勞，后加官職。

　　正待散出，只見外城飛報入內(nèi)，言：“正北上塵頭蔽天，有一枝兵馬殺到，不知何處來的。”漢主大驚，視宣于曰：“莫非慕容段氏心變來襲我也！我雖不畏于彼，但不能去救魏郡，兩頭受敵，大事壞矣?！边B忙使刁膺、支雄、孔萇、桃豹帶兵二萬，急守城門。諸將上城看時，其兵已到，一員大將步行向前，高聲叫曰：“吾乃西蜀牧馬帥汲桑也。今與趙勒公子率兵二萬來投，可開門待吾進城?！笨兹O曰：“來將且住。既是熟人，亦須奏過主人，使人辨認明白，方可開門。當今干戈離亂之際，休要急性?！比O即飛馬上殿，言有蜀人，口稱汲桑、趙勒，自上黨引兵二萬特來投奔。漢主大喜曰：“汲桑來，糧到魏郡無礙矣。著令相識的去認明白，引他入城。”馬寧、劉和曰：“我還認得?！奔幢阃巧先枺羌成?，遂放入，同與上朝。拜畢，漢主問曰：“汝自失散，張將軍一到，便著人訪汝下落，并無所得。今又為何有這許多兵馬？”汲桑曰：“自黑莽坡被賊人趕散之后，身無盤纏，尋眾不著，轉(zhuǎn)至郭敬家。又遭王衍查索，走至上黨借宿。石大夫因為無子，強問我乞養(yǎng)勒舍為嗣，改姓石勒。自入他家之后，百事俱亨。后因?qū)O秀抄害石崇，累及石大夫驚死，托吾報仇。勒舍結(jié)此一班豪杰，共十四人。及趙王倫篡位，成都王募兵除逆。我等應(yīng)召，大破孫會于黃橋，直造洛陽，誅孫秀以報大仇。擒張泓于伊闕山，與郝元度伸恨。成都留吾在朝，諸大臣不肯，授勒舍為上黨尉，賜泓降兵共二萬，還鎮(zhèn)上黨。昨見晉朝下詔，廣募英勇，以退王彌、劉靈，掃平陽，吾乃乘機打晉應(yīng)募旗號，特來聽調(diào)?！睗h主曰：“汝忠心不忘故主，真國士也！”即將錢糧犒賞兵卒，加封眾將官職。諫議大夫游光遠曰：“三軍以食為命。今太子困守孤城，日夜懸望，宜先議軍國大事，而封職尚可再定者也。”宣于曰：“此一番爭戰(zhàn)干系極大，吾當自往助之。但晉用陸機為帥，此人多智，路上必有兵阻，糧恐一時難到。須分兩路而進，得一路應(yīng)濟，就無妨矣。奈吾一身照管不及，恐有挫失。欲作一路而去，又恐多而為累，一被阻險，魏郡困矣?！苯l(fā)曰：“還是兩路而去的是。吾雖不才，愿當一路，必不勞丞相掛心也。”劉主大喜曰：“取才必觀其友，以孟孫之能，知存忠必多奇識。若肯贊畫，三軍可無憂矣。但不知何人肯為沖鋒戡敵之將，以作前驅(qū)耳?！?br />
　　言未畢，只見一員青年將官，出班應(yīng)聲愿往，眾視之，乃漢主族子劉曜也。漢主曰：“汝素未臨陣，不可躁暴，必得老練慣戰(zhàn)者方充此任?！标自唬骸安环?，愿自當先，決要應(yīng)口。”漢主尚未見許，忽然又有一員少將，伏犀貫頂，劍眉插鬢，口可容拳，唇紅齒白，出班大言曰：“欲送糧草以過百萬之軍，非吾當先，不能得至城下！”眾官視之，乃新到上黨尉石勒也。漢主曰：“觀汝狀貌雄偉，似可去得。但晉之兵將，皆是久戰(zhàn)歷陣過多者，未知汝之膽略何如？”勒曰：“就往教場操演武藝，若有不精，愿受妄言之責。”劉曜見勒自夸，恐漢主許其為先鋒，心中不忿，即向前訶石勒曰：“我今要救魏郡，多少英雄老將，尚且不來攙奪我們，汝有何能，如此狂罔！我和你就比試手段，贏者便去。”勒曰：“隨你用刀用槍，步射騎射，較拳賭力，任你說來?！眲㈥准醋呦碌罱性唬骸坝斜臼驴蓙肀仍?！”勒曰：“只要王上肯許，吾何懼哉！尚欲思破強晉，豈怕單試！”亦趨下殿。陳元達曰：“永明、世龍休得相競！肯向前者便是好漢，不可傷了自家和氣。我等正在商議要兩路而去，但能先到者便為頭功，何用爭焉？”即奏漢主，加姜發(fā)為侍中護糧副軍師，石勒為護糧大都督，汲桑為左先鋒，姜飛為副先鋒，夔安為鄉(xiāng)導(dǎo)，桃豹、呼延模、郭黑略為合后，趙鹿、張曀仆等十二將為左右，引兵十萬，糧草三十萬，由右路而進；以丞相諸葛宣于為護糧正軍師，劉曜為護糧左都督，關(guān)山為正先鋒，孔萇為副先鋒，曹嶷為鄉(xiāng)導(dǎo)，廖翀、喬皁為左右，馬寧、支雄、刁膺、喬晞為合后，引兵十萬，糧草三十萬，從左路而進。即日俱出平陽。使人密持文書，往魏郡通報消息。

　　使者于路被晉兵所獲，搜奪其書，飛報與成都王知道。成都王看書大驚，慌聚眾王侯共議曰：“適間巡軍獲得漢之文書，言有大兵三十萬，分作兩路，護送糧草來援魏郡。且城中有張賓在內(nèi)，我等連日攻打，傷去許多人馬，尚且不能成毫忽之功。若使兵糧又至，何能勝彼？今茲盟中諸侯將帥，有甚奇謀，可以破賊者，請各言之。”長沙王曰：“欲要破敵，先須斷糧。今賊兵既有糧來，當弗使令其近城，必須發(fā)兵把住要路，各各阻住。再過半月，城中糧盡，自然生亂，一鼓可下矣。”成都王曰：“此計極善。誰可前去？”劉琨曰：“臣部下有大將姬澹、劉希，皆有萬夫不當之勇。前吾郡內(nèi)有巨盜蔡雄，擁黨十馀萬，橫行冀并，無人敢敵。臣命二將以五千兵士，行按鄰郡，格斬蔡雄及其黨類數(shù)十，其眾悉降，威震北陲。今有漢兵前來，只須此二將，領(lǐng)兵一枝，守住險要，縱彼敵將有頗牧之勇，亦不能得至城下，況運糧乎！”成都王大喜，即宣二將入中軍，賜賞而遣。東海王曰：“賊書之上，明寫兩路而來，還須再得一枝兵馬，分道而去，方可阻得。”劉泓曰：“我有上將皮初、弓欽、丁乾，皆能勇伏群盜，威震荊襄，李雄不敢東下。若使前去，足可以制賊人。”盧志曰：“如此甚好，將固得其人矣，再要守得其地，斯為全美。魏郡通西北險要，無如沙麓山與靈昌河二處。并州二將慣于陸戰(zhàn)，可征北路而去；荊州三將善知水性，可往西路而去。”陸機善其言，即集五將分付曰：“靈昌河岸寬闊，皮將軍三人將兵三萬前往。離河一帶，豎立柵閘，只要阻其不得過河。沙麓山陟峻而狹，姬將軍二人引兵二萬，筑立關(guān)寨，靜以守之。若其兵到，切不可去惹他。他若來攻，然后以兵應(yīng)戰(zhàn)。勝不可追，只是自保。待吾此處成功，彼知自然退去，退而追躡，方可擒賊矣?！蔽鍖㈩I(lǐng)命出營，兵相笑曰：“元帥何懦怯之甚，反教我等不要與戰(zhàn)，勝亦莫追，豈是勵將之道？必須各建奇功，以顯我等手段?！毖粤T，發(fā)憤相矢而別。未知兩處守將往西北拒阻漢兵，勝負如何。后人有詩嘆曰：

　　晉漢交兵歷數(shù)年，怨風飄血滿旌竿。夜半有聲啼苜蓿，天中無雨洗腥膻。

　　靈昌沙麓關(guān)津險，誰似將軍肯向前。舍生盡命名空在，幾個而如入簡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