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一

孔子集語 作者:(清)孫星衍


 

  勸學(xué)一

  《尚書大傳·略說》 子曰:"君子不可以不學(xué),見人不可以不飭。不飭無貌,無貌不敬,不敬無禮,無禮不立。夫遠(yuǎn)而有光者,飭也;近而逾明者,學(xué)也。譬之如圩邪,水潦集焉,菅蒲生焉。從上觀之,誰知其非源水也!"

  《大戴禮·勸學(xué)》 孔子曰:"野哉!君子不可以不學(xué),見人不可以不飾。不飾無貌,無貌不敬,不敬無禮,無禮不立。夫遠(yuǎn)而有光者,飾也;近而逾明者,學(xué)也。譬之如污邪,水潦灟焉,莞蒲生焉。從上觀之,誰知其非源泉也!"

  《說苑·建本》 孔子曰:"鯉,君子不可以不學(xué),見人不可以不飾。不飾則無根,無根則失理,失理則不忠,不忠則失禮,失禮則不立。夫遠(yuǎn)而有光者,飾也;近而逾明者,學(xué)也。譬之如污池,水潦注焉,菅蒲生之。從上觀之,知其非源也。"

  《韓詩外傳》一 孔子曰:"君子有三憂:弗知,可無憂與?知而不學(xué),可無憂與?學(xué)而不行,可無憂與?"

  《韓詩外傳》六 子曰:"不學(xué)而好思,雖知不廣矣;學(xué)而慢其身,雖學(xué)不尊矣;不以誠立,雖立不久矣;誠未著而好言,雖言不信矣。美材也,而不聞君子之道。隱小物以害大物者,災(zāi)必及身矣。"

  《韓詩外傳》六 孔子曰:"可與言終日而不倦者,其惟學(xué)乎!其身體不足觀也,勇力不足憚也,族姓不足稱也,宗祖不足道也,而可以聞于四方而昭于諸侯者,其惟學(xué)乎!"

  《說苑·建本》 孔子曰:"可以與人終日而不倦者,其惟學(xué)乎!其身體不足觀也,其勇力不足憚也,其先祖不足稱也,其族姓不足道也,然而可以開四方而昭于諸侯者,其惟學(xué)乎!"

  《韓詩外傳》八 孔子燕居,子貢攝齊而前曰:"弟子事夫子有年矣,才竭而智罷,振于學(xué)問,不敢復(fù)進(jìn),請一休焉。"孔子曰:"賜也欲焉休乎?"曰:"賜欲休于事君。"孔子曰:"《詩》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于事父母。"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于事兄弟。"孔子曰:"《詩》云:'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樂且耽。'為之若此,其不易也,如之何其休也!"曰:"賜欲休于耕田。"孔子曰:"《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抃,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為之若此,其不易也,若之何其休也!"子貢曰:"君子亦有休乎?"孔子曰:"闔棺兮乃止播兮,不知其時(shí)之易遷兮。此之謂君子所休也。"

  《荀子·大略》 子貢問于孔子曰:"賜倦于學(xué)矣,愿息事君。"孔子曰:"《詩》云:'溫恭朝夕,執(zhí)事有恪。'事君難,事君焉可息哉!""然則賜愿息事親。"孔子曰:"《詩》云:'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事親難,事親焉可息哉!""然則賜愿息于妻子"??鬃釉唬?《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妻子難,妻子焉可息哉!""然則賜愿息于朋友。"孔子曰:"《詩》云:'朋友攸攝,攝以威儀。'朋友難,朋友焉可息哉!""然則賜愿息耕。"孔子曰:"《詩》云:'晝爾于茅,宵爾索抃,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耕難,耕焉可息哉!""然則賜無息者乎?"孔子曰:"望其壙,皋如也,填如也,鬲如也,此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

  《列子·天瑞》 子貢倦于學(xué),告仲尼曰:"愿有所息。"仲尼曰:"生無所息。"子貢曰:"然則賜息無所乎?"仲尼曰:"有焉耳!望其壙,〈擇,去"扌"〉如也,宰如也,墳如也,鬲如也,則知所息矣。"子貢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伏焉。"仲尼曰:"賜,汝知之矣。人胥知生之樂,未知生之苦;知老之憊,未知老之佚;知死之惡,未知死之息也。"

  《大戴禮·勸學(xué)》 孔子曰:"吾嘗終日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xué);吾嘗跂而望之,不如升高而博見也。升高而招,非臂之長也,而見者遠(yuǎn);順風(fēng)而呼,非聲加疾也,而聞?wù)咧?。假車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絕江海。君子之性,非異也,而善假于物也。"

  《荀子·宥坐》 孔子曰:"吾有恥也,吾有鄙也,吾有殆也。幼不能強(qiáng)學(xué),老無以教之,吾恥之;去其故鄉(xiāng),事君而達(dá),卒遇故人,曾無舊言,吾鄙之;與小人處者,吾殆之也。"

  《荀子·宥坐》 孔子曰:"如垤而進(jìn),吾與之;如丘而止,吾已矣。"今學(xué)曾未如疣贅,則具然欲為人師。

  《荀子·宥坐》 子貢觀于魯廟之北堂,出而問于孔子曰:"向者,賜觀于太廟之北堂,吾亦未輟,還復(fù)瞻被九蓋皆繼,彼有說邪?匠過絕邪?"孔子曰:"太廟之堂亦嘗有說,官致良工,因麗節(jié)文。非無良材也,蓋曰貴文也。"

  《荀子·子道》 子路問于孔子曰:"君子亦有憂乎?"孔子曰:"君子,其未得也,則樂其意;既已得之,又樂其治。是以有終身之樂,無一日之憂。小人,其未得也,則憂不得;既已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終身之憂,無一日之樂也。"

  《說苑·雜言》 子路問孔子曰:"君子亦有憂乎?"孔子曰:"無也。君子之修其行,未得,則樂其意;既已得,又樂其知。是以有終身之樂,無一日之憂。小人則不然,其未之得,則憂不得;既已得之,又恐失之。是以有終日之憂,無一日之樂。"

  《荀子·法行》 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少而不學(xué),長無能也;老而不教,死無思也;有而不施,窮無與也。是故君子少思長則學(xué),老思死則教,有思窮則施。"

  《御覽》六百七引《慎子》 孔子曰:"丘少而好學(xué),晚而聞道。此以博矣。"

  《群書治要》《尸子·勸學(xué)》 夫子曰:"車,唯恐地之不堅(jiān)也;舟,唯恐水之不深也。有其器,則以人之難為易;夫道,以人之難為易也。"

  《群書治要》《尸子·處道》 孔子曰:"欲知?jiǎng)t問,欲能則學(xué),欲給則豫,欲善則肄。國亂則擇其邪人去之,則國治矣;胸中亂,則擇其邪欲而去,則德正矣。"

  《意林》一引《尸子》 孔子云:"誦詩讀書,與古人居;讀書誦詩,與古人謀。"

  《莊子·雜篇·讓王》 孔子謂顏回曰:"回!來。家貧居卑,胡不仕乎?"顏回對曰:"不愿仕?;赜泄庵镂迨€,足以給掞粥;郭內(nèi)之田十畝,足以為絲麻;鼓琴,足以自娛;所學(xué)夫子之道者,足以自樂也。回不愿仕。"孔子愀然變?nèi)菰唬?善哉!回之意。丘聞之,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審自得者,失之而不懼;行修于內(nèi)者,無位而不怍。丘誦之久矣,今于回而后見之,是丘之得也。"

  《呂氏春秋·季春紀(jì)·尊師》 子貢問孔子曰:"后世將何以稱夫子?"孔子曰:"吾何足以稱哉!勿已者,則好學(xué)而不厭,好教而不倦,其惟此邪!"

  《淮南子·要略》 孔子修成康之道,述周公之訓(xùn),以教七十子。使服其衣冠,修其篇籍,故儒者之學(xué)生焉。

  《說苑·建本》 孔子謂子路曰:"汝何好?"子路曰:"好長劍。"孔子曰:"非此之問也。請以汝之所能,加之以學(xué),豈可及哉!"子路曰:"學(xué)亦有益乎?"孔子曰:"夫人君無諫臣則失政,士無教友則失德;狂馬不釋其策,操弓不返于檠;木受繩則直,人受諫則圣;受學(xué)重問,孰不順成;毀仁惡士,且近于刑。君子不可以不學(xué)。"子路曰:"南山有竹,弗揉自直,斬而射之,通于犀革。又何學(xué)為乎?"孔子曰:"括而羽之,鏃而砥礪之,其入不益深乎?"子路拜曰:"敬受教哉!"

  《說苑·建本》 子路問于孔子曰:"請釋古之學(xué),而行由之意,可乎?"孔子曰:"不可。昔者,東夷慕諸夏之義,有女,其夫死,為之內(nèi)私婿,終身不嫁。不嫁則不嫁矣,然非貞節(jié)之義也。蒼梧之弟,娶妻而美好,請與兄易。忠則忠矣,然非禮也。今子欲釋古之學(xué),而行子之意,庸知子用非為是,用是為非乎?不順其初,雖欲悔之,難哉!"

  《說苑·貴德》 子路持劍,孔子問曰:"由安用此乎?"子路曰:"善古者固以善之,不善古者固以自衛(wèi)。"孔子曰:"君子以忠為質(zhì),以仁為衛(wèi),不出環(huán)堵之內(nèi),而聞千里之外。不善,以忠化寇,暴以仁圍,何必持劍乎!"子路曰:"由也請攝齊以事先生矣。"

  《中論·治學(xué)》 孔子曰:"弗學(xué)何以行?弗思何以得?小子勉之,斯可以為人師矣。"

  《中論·修本》 孔子曰:"弟子勉之!汝毋自舍,人猶舍汝,況自舍乎!人違汝其遠(yuǎn)矣。"

  《中論·修本》 孔子謂子張?jiān)唬?師,吾欲聞彼將以改此也;聞彼而不改,此雖聞何益?"

  《中論·修本》 孔子曰:"小人何以壽為?一日之不能善矣,久惡,惡之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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