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芝傳、張翼傳、宗預傳、廖化傳、楊戲傳、鄧孔山傳、費賓伯傳、王元泰傳、糜芳等)
鄧芝傳,鄧芝,字伯苗,義陽郡新野縣人,漢司徒鄧禹的后人。
漢朝末年進入蜀地,當時無人了解和起用他。其時益州從事張裕善于相面,鄧芝前去請他相面,張裕對鄧芝說:“您年過七十后,官至大將軍,并能被封侯?!编囍ヂ犝f巴西太守龐羲十分好士,于是前去依附他。先主劉備平定益州,鄧芝作郫縣糧倉管理員。先主巡視到郫縣,和鄧芝交談,對他的知識才干大感驚奇,于是提拔他為郫縣縣令,又升為廣漢太守。他作過官的地方太平清靜,頗有政績,故入朝為尚書。先主在永安去世。在此之前,吳主孫權(quán)請求兩家講和,先主多次派遣宋瑋、費祎等人回訪東吳。丞相諸葛亮深恐孫權(quán)聽到先主去世,會對蜀國有什么陰謀,不知怎么處理。鄧芝進見諸葛亮說:“現(xiàn)在后主年幼,剛剛即位,應(yīng)該派大使前往東吳與其重新和好?!敝T葛亮回答說:“我考慮很長時間了,只是沒有得到合適的人選,今天才得到了。”鄧芝問此人是誰,諸葛亮說:“就是使君您呵!”于是派遣鄧芝前往東吳與孫權(quán)修好。孫權(quán)果然心中狐疑,沒有及時會見鄧芝,鄧芝自己要求孫權(quán)召見,說:“我今天來也是為了吳國,而不僅僅為我們蜀國?!睂O權(quán)于是接見他,對他說:“我的確想與蜀國和親,但是耽心蜀主年幼,蜀國弱小而外敵強逼,被魏國欺凌,不能自我保全,故此心存猶豫?!编囍セ卮鹫f:“吳、蜀二國據(jù)有四州土地,大王您是當世英雄,諸葛亮也是一代人杰。
蜀有重重天險可以御守,吳有三江阻隔可為屏障,將這兩個長處合起來,共為唇齒之邦,進可并吞天下,退可鼎足三分,這是很自然的道理。大王您如今如果去投靠魏國,魏國必定首先要求您去朝拜,繼而想要您的太子進朝作人質(zhì),如果您不從命,他們就有了借口進兵前來討伐,那樣蜀國也必定會隨勢順流而見機行事。這樣一來,江南的江山恐怕不再為大王的國土了!”孫權(quán)沉默良久說:“您所言極是?!庇谑亲詣优c魏國絕交,而與蜀國聯(lián)和,派遣張溫回訪蜀國。蜀國再派鄧芝前往東吳,孫權(quán)對鄧芝說:“如果天下太平了,二主分治天下,該是多么令人高興的事!”鄧芝回答說:“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如果并吞魏國之后,大王您也不知道天命把天下許賜給誰。為君者各自去光大自己的仁德,為臣者各自盡自己的忠心,而身為將領(lǐng)之人則握拿鼓棰擂鼓,爭戰(zhàn)才剛剛開始?!睂O權(quán)大笑說:“您確實誠實?!睂O權(quán)在給諸葛亮的信中說:“丁瞇淺薄艷飾,陰險不誠,使兩國合和結(jié)好只有鄧芝一人?!奔爸林T葛亮北往駐守漢中,以鄧芝為中監(jiān)軍、揚武將軍。諸葛亮逝世后,鄧芝被升為前軍師前將軍,兼兗州刺史,被封為陽武亭侯,不久又作江州都督。孫權(quán)多次與鄧芝互致問候,他給予鄧芝很豐厚的饋贈。
延熙六年(243),鄧芝被就地升任為車騎將軍,后又獲假節(jié)。延熙十一年(248),涪陵屬國有人殺死都尉反叛,鄧芝率軍征討,很快將其首領(lǐng)斬殺,使百姓安居。延熙十四年(251),鄧芝逝世。鄧芝任大將軍二十余年,賞罰分明,撫愛軍士,自身的衣、食都靠公家供應(yīng),生活樸素儉節(jié),終生不積蓄產(chǎn)業(yè),家屬也不免連帶受饑寒,去世時家中沒有任何過剩的財產(chǎn)。他性格剛強質(zhì)樸,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因而與同僚們關(guān)系很不和諧。當時的人很少有受他敬重者,唯獨器重姜維。鄧芝之子鄧良,承襲鄧芝的爵位,景耀年間,為尚書左選郎,后為晉朝的廣漢太守。
張翼傳,張翼,字伯恭,犍為郡武陽縣人。他的高祖父是漢朝的司空張浩,曾祖父為廣陵太守張綱,都很有聲名業(yè)績。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張翼為書佐。建安末年,張翼被舉為孝廉,任職江陽縣縣長,調(diào)為涪陵縣縣令,升為梓潼太守,歷任廣漢郡、蜀郡太守。
建興九年(231),張翼為胇降都督、綏南中郎將。張翼秉性執(zhí)法嚴厲,故得不到當?shù)厣贁?shù)民族的歡心。當?shù)厥最I(lǐng)劉胄背叛作亂,張翼出兵討伐。尚未打敗劉胄就被征召回朝,他手下的人都認為應(yīng)該馬上快馬返回朝中請罪,張翼說:“不可。我因少數(shù)民族起義反叛,治政不稱職而被召還,然而接替我的人尚未到任,我剛身臨戰(zhàn)場,應(yīng)當運積糧草,做好消滅敵人的物資準備工作,豈可因撤職的原故而耽誤國家的大事!”于是統(tǒng)率部隊毫不松懈,接替者來到后才開始出發(fā)。馬忠后來依靠他作好的物資準備而消滅了劉胄,丞相諸葛亮聽說后對張翼頗為贊揚。諸葛亮出兵武功,以張翼為前軍都督,兼任扶風太守。諸葛亮逝世后,張翼被任命為前領(lǐng)軍,追論他在征討劉胄一事上的功績,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延熙元年(238),張翼入朝為尚書,不久升為建威都督、假節(jié),晉封都亭侯、征西大將軍。延熙十八年(238),張翼同姜維一道返歸成都。姜維建議再次出兵,只有張翼在朝廷力爭,認為國家弱小而百姓勞苦,不宜窮兵黷武。姜維不聽從,帶領(lǐng)張翼等人出征,升任張翼為鎮(zhèn)南大將軍。姜維前至狄道,大敗魏國雍州刺史王經(jīng),王經(jīng)的士卒死于洮水者數(shù)以萬計。張翼對姜維說:“可以到此為止了,不宜再向前推進,再前進有可能葬送已取得的大功。”姜維大怒,說:“為蛇畫足!”姜維終于將王經(jīng)包圍在狄道,但一直不能攻破城池。自張翼提出出兵的反對意見以來,姜維心中對張翼很不樂意,然而卻常帶著他一道出征,張翼也是不得已跟著他行動。
景耀二年(259),張翼被任命為左車騎將軍,兼任冀州刺史。景耀六年(263),張翼與姜維都在劍閣,共同前往涪縣投降鐘會。第二年正月,他跟隨鐘會到成都,被亂兵殺死。
宗預傳,(附廖化傳)宗預,字德艷,南陽郡安眾縣人。建寧年間,他隨張飛入蜀。
建興初年(223),丞相諸葛亮用他為主簿,升為參軍右中郎將。及至諸葛亮逝世,吳國擔心魏國有可能乘蜀國失去重臣而取蜀,增添巴丘守兵一萬人,一方面打算救援蜀國,另一方面企圖趁勢與魏國爭分蜀國土地。蜀國聽說,也增加了永安的守兵,以防萬一。宗預身負使命出使東吳,孫權(quán)向宗預說:“東吳與西蜀,二國如一家,而我聽說您們增加了白帝城的防守部隊,這是為什么?”宗預回答說:“為臣認為東吳增添巴丘的戍卒,西蜀才增加白帝的守兵,都是事情和形勢使然,全不值得過問。”孫權(quán)大笑,贊賞他能抗禮直言,對他特加愛待,他在東吳所受到的敬重和禮節(jié),僅亞于鄧芝、費祎。于是宗預被升為侍中,調(diào)任尚書。
延熙十年(247),宗預為屯騎校尉。當時車騎將軍鄧芝從江州還朝,對宗預說:“周禮規(guī)定,六十歲不出軍上陣,而您又接受帶兵打仗的任務(wù),什么原因?”宗預回答說:“您已七十歲卻帶兵在外,我六十歲的人為何不受出征之命呢?”鄧芝性情驕傲,自大將軍費祎等都回避他的傲氣,而宗預獨不屈服。宗預再次出使東吳,回國時孫權(quán)抓著宗預的手,流著眼淚說:“您總是身負使命來結(jié)合二國之好,如今您年歲已高,我也已衰老,恐怕再也不能相見了!”贈給宗預一斛大珍珠,于是返國。升為后將軍,都督永安,就地被任命為征西大將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景耀元年(258),宗預因病被召還成都。后為鎮(zhèn)軍大將軍,兼任兗州刺史。其時都護諸葛瞻開始統(tǒng)領(lǐng)朝政,廖化路過看望宗預,想同宗預一道去拜見諸葛瞻。宗預說:“我們都年過七十的人,已超過自己所希求的年紀,現(xiàn)在只少一死了,為何去求年少之輩而勞碌自己,小心翼翼地去登門造訪呢!”于是不往。
廖化傳,廖化,字元儉,原名廖淳,襄陽人。為前將軍關(guān)羽的主簿,關(guān)羽失敗后,歸附東吳。思念歸附先主劉備,于是詐死,當時的人都很相信,因而他得以扶持老母晝夜西行。正逢劉備東征,與他在秭歸相遇。劉備大喜,用廖化為宜都太守。劉備去世,廖化為丞相參軍,后為廣武都督,逐漸升至右車騎將軍、假節(jié),兼任并州刺史,封中鄉(xiāng)侯,以果敢剛烈著稱于世。廖化官位與張翼相等,而在宗預之上。紅潮網(wǎng)
咸熙元年(264)春,廖化、宗預都內(nèi)遷洛陽,在半路上病死。
楊戲傳,(附鄧孔山等傳)楊戲,字文然,犍為郡武陽縣人。他年少時與巴西人程祁(字公弘),巴郡人楊汰(字季儒),蜀郡人張表(字伯達)都知名于世。楊戲常常推重程祁為他們這群人之首,丞相諸葛亮深為賞識。楊戲二十余歲,從州書佐升為督軍從事,掌管刑獄,執(zhí)法辦案解決疑難,人稱處辦公平得當,被征召為相府主簿。諸葛亮去世后,楊戲為尚書右選部郎,刺史蔣琬請他為治中從事史。蔣琬以大將軍職位建立府署,又召楊戲為東曹掾,升任南中郎參軍為胇降都督的副手,兼任建寧太守。因病征召回成都,任命為護軍監(jiān)軍,外行兼職梓潼太守,入朝為射聲校尉,他所任職的地方都能做到政事清明約簡而不煩苛。
延熙二十年(257),楊戲跟隨大將軍姜維出征到芒水。楊戲一向心里不服姜維,酒后談笑,常對姜維有傲慢嘲弄的言語。姜維外表寬容而內(nèi)心忌恨,思想上難以忍受楊戲的不敬,軍隊返回后,有關(guān)官員逢迎姜維心意彈劾楊戲,于是楊戲被免為庶人。后于景耀四年(261)去世。楊戲性格雖說簡約輕慢疏略,從不用甜言蜜語奉承人,與人交往從不阿諛逢迎。他的書信、命令等文字,很少有寫滿一張紙的時候,然而他很重視故舊朋友間的感情,忠誠厚道居家待人。他與巴西人韓儼、黎韜自幼就十分友好親厚,后來韓儼因病不被任用,黎韜因品行不端而被免職,楊戲幫他們經(jīng)營和料理生活,經(jīng)常救濟體恤,恩好如初。又當時人們說譙周沒有濟世才干,很少有人敬重他,只有楊戲?qū)λ挚粗?,曾?jīng)稱賞說:“我們這些后生,終究不如這位大個子?!庇凶R見者為這件事而尊重楊戲。張表有威儀風度,開始名位與楊戲相當,后官至尚書,督胇降后將軍,先于楊戲逝世。程祁與楊汰都已早死。
楊戲在延熙四年(241),撰著《季漢輔臣贊》,其中所贊頌敘述的人,現(xiàn)在大部分記載在《蜀書》中,這些都記載在前面。自此以后(即延熙四年)去世者,則不予追記稱號,所以其中有的人應(yīng)該加以記敘而不在此《季漢輔臣贊》一書中,其中楊戲?qū)ζ溆匈澏F(xiàn)在沒有作傳的人,我(著者陳壽)都在這些文字下面注疏本末,由此可以粗略地了解這些人的生平事跡。從前文王作歌贊賞德行,武王作歌慶賀興盛,承受天命主宰人世的君王,立身行道,并非只在一時,也是為了開創(chuàng)世代傳續(xù)的基業(yè),使它光大于來世。自我中漢末年,朝綱弛廢,豪強并起,勞役繁冗,生靈涂炭。于是先帝感慨憂慮。初在燕、代便仁聲卓著,轉(zhuǎn)行齊、魯則英名播揚,立業(yè)荊、郢時君臣同心,聯(lián)合吳、越時賢愚風從,奮威巴、蜀則萬里振肅,出兵庸、漢而元兇畏縮,故此他能繼承高祖皇帝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恢復劉漢皇朝世系的宗祀。然而奸兇殘暴陰險,上天懲罰尚未施加,猶如武王在孟津班師,還須要在鳴條再戰(zhàn)??蓢@人生有限,早逝歸天。雖說天下已歸于一,萬國合而一家,當時俊杰扶助輔戴,是明德之主所招致而成,英才濟濟,誠為可觀。于是將他們的業(yè)績風范一并記敘,以傳后世。其辭為:(略“贊”,留“傳”)
鄧孔山傳,鄧孔山,名方,南郡人。以荊州從事的身份跟隨劉備入蜀。蜀地平定后,鄧方為犍為屬國都尉,因郡名改換,為朱提太守,被銓選為安遠將軍、胇降都督,駐守南昌縣。
章武二年(222),鄧方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費賓伯傳,費賓伯,名觀,江夏郡黽阝縣人。劉璋的母親是費觀的堂姑,劉璋又將女兒許配費觀。建安十八年(214)費觀作李嚴的參軍,抵拒劉備于綿竹,同李嚴一道投降。劉備平定益州后,費觀被任命為裨將軍,后為巴郡太守、江州都督,建興元年(223)被封為都亭侯,加任振威將軍。費觀為人善于交結(jié),都護李嚴性格自傲,護軍輔匡等人年紀、官位與李嚴差不多,而李嚴卻與他們無親密之處,費觀年紀小李嚴二十多歲,反而與李嚴親密相處如同輩人一樣。費觀三十七歲時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王元泰傳,王元泰,名謀,漢嘉郡人。他頗有操行,容貌舉止不凡。劉璋時期,他為巴郡太守,返成都后為州治中從事。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任命王謀為州別駕。劉備為漢中王,任命荊楚故舊零陵人賴恭為太常,南陽人黃柱為光祿勛,以王謀為少府。建興初年(223),王謀被賜爵為關(guān)內(nèi)侯,后替代賴恭為太常。賴恭、黃柱、王謀都因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賴恭的兒子賴瞇,為丞相西曹令史,跟隨諸葛亮到漢中,早逝,諸葛亮深為痛惜,予留府長史參軍張裔、蔣琬的信說:“令史中失去賴瞇,掾?qū)僦兴懒藯铒J,這都對朝廷是大損失?!睏铒J也是荊州人。后來大將軍蔣琬向張休說:“漢嘉前輩中有王元泰,現(xiàn)在有誰可繼承他?”張休回答說:“說到王元泰,州里都無人能繼承他,何況我們漢嘉郡呢!”他就是如此受到推重。
何彥英,名宗,蜀郡郫縣人。師從廣漢人任安學習,精深探究任安的學術(shù),與杜瓊同師而名聲卻超過他。劉璋時期,何宗為廣漢太守。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征召何宗為從事祭酒。后來他援引圖、讖勸劉備稱帝。劉備登基以后,升何宗為大鴻臚。建興年間,何宗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他的兒子何雙,字漢偶,滑稽詼諧,頗有淳于髡、東方朔的風范,作過雙柏縣縣長,早亡。
吳子遠,名壹,陳留人。他隨劉焉入蜀。劉璋時期,吳壹為中郎將,領(lǐng)兵抵御劉備于涪縣,后降。劉備平定益州,以吳壹為護軍、討逆將軍,娶吳壹的妹妹作夫人。章武元年(221),吳壹為關(guān)中都督。建興八年(230),他與魏延出兵南安境內(nèi),挫敗魏國將領(lǐng)費瑤,被封為亭侯,晉封為高陽鄉(xiāng)侯,升為左將軍。建興十二年(234),丞相諸葛亮去世,朝廷派吳壹督領(lǐng)漢中,為車騎將軍、假節(jié),兼作雍州刺史,晉封為濟陽侯。建興十五年(237),吳壹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吳壹的族弟吳班,字元雄,漢朝大將軍何進的屬官吳匡之子。吳班以豪俠著名,官位常與吳壹不相上下。劉備時期,吳班為領(lǐng)軍。后主劉禪時期,吳班逐漸升至驃騎將軍、假節(jié),封爵為綿竹侯。
陳叔至,名到,汝南人。他從豫州開始就跟隨劉備。名聲地位常僅次于趙云,兩人都以忠勇聞名。建興初年(223),陳到官至永安都督、征西將軍,被封為亭侯。輔元弼,名匡,襄陽人。他隨劉備入蜀,益州平定后,為巴郡太守。建興年間,輔匡調(diào)任鎮(zhèn)南,作右將軍,被封為中鄉(xiāng)侯。
劉南和,名邕,義陽人。他隨劉備入蜀,益州平定后,為江陽太守。建興年間,逐漸升至監(jiān)軍、后將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后去世。劉邕的兒子劉式繼承了他的爵位。小兒子劉武,有文才,與樊建齊名,也作官至尚書。
張?zhí)幦?,原名存,南陽人。他以荊州從事身份跟隨劉備入蜀,南行到雒縣,被任命為廣漢太守。張存一向不服龐統(tǒng),龐統(tǒng)中箭陣亡后,劉備一說到他就嘉贊嘆息,張存說:“龐統(tǒng)雖說竭盡忠心令人惋惜,然而您如此懷念不符大雅之義?!眲浞夼卣f:“龐統(tǒng)殺身成仁,難道有什么可否定的嗎?”于是罷免張存官職。不久張存病死。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殷孔休,名觀,作過荊州主簿、別駕從事,其事見《先主劉備傳》,不知其籍貫。
習文祥,名禎,襄陽人。他跟隨劉備入蜀,歷任雒縣、郫縣縣令、廣漢太守。其事跡失考。習禎的兒子習忠,官至尚書郎。
王國山,名甫,廣漢郡妻阝縣人。他喜歡評品人物。劉璋時期,他為州書佐。劉備平定蜀地后,任命王甫為綿竹縣縣令,后回到州里為荊州議曹從事。跟隨劉備出征東吳,在秭歸被打敗,遇害身亡。他的兒子王..,有王甫的風范,官至尚書右選郎。
李永南,名邵,廣漢郡妻阝縣人。劉備平定蜀地后,李邵為州書佐部從事。建興元年(223),丞相諸葛亮召他為西曹掾。諸葛亮南征,留李邵為治中從事,他在當年即去世。
馬盛衡,名勛;馬承伯,名齊。兩人都是巴西郡閬中人。馬勛,劉璋時期為州書佐。劉備定蜀,召他為左將軍屬,后轉(zhuǎn)任州別駕從事,旋即去世。馬齊為太守張飛的功曹。張飛將他推薦給劉備,作尚書郎。建興年間,馬齊任從事丞相掾,升為廣漢太守,又為丞相府參軍。諸葛亮去世后,馬齊為尚書。馬勛、馬齊都以才干而自薦受到重用,在州中同仁之間,對他們的信任不如姚伷。
姚伷,字子緒,也是閬中人。劉備平定益州后,姚伷為功曹書佐。建興元年(223),姚伷任廣漢太守。丞相諸葛亮北往駐守漢中,召他為掾。他能薦舉文士武將,諸葛亮稱贊他說:“忠于國家有益于社稷的事,莫大于進舉人才,推薦人才的人都致意于自己喜歡的人,如今姚伷卻能剛?cè)岵詽M足朝廷對文、武兩方面人才的需要,真可稱得上博雅了,愿為掾者們都能做到這一點,以不負國家厚望。”于是升姚伷為參軍。諸葛亮去世后,姚伷被升任為尚書仆射。當時的人都欽佩他真誠、純厚。他去世于延熙五年(242),即作“贊”之后。
李孫德,名福,梓潼郡涪縣人。劉備平定益州后,用李福為州書佐、西充國長、成都縣令。建興元年(223),升任為巴西太守,為江州督、揚威將軍,入朝為尚書仆射,并被封為平陽亭侯。延熙初年(238),大將軍蔣琬出兵漢中,李福為前監(jiān)軍兼職司馬,旋即去世。
李偉南,名朝,李福的哥哥。李朝曾作郡功曹,被舉薦為孝廉,任臨邛縣縣令,入朝為別駕從事。跟隨劉備東征東吳,章武二年(222),在永安去世。
龔德緒,名祿,巴西郡安漢縣人。劉備平定益州,龔祿為郡從事牙門將。建興三年(225),龔祿被任命為越辒太守,隨丞相諸葛亮南征,被少數(shù)民族所殺,時年三十一歲。龔祿的弟弟龔衡,景耀年間為領(lǐng)軍。
王義瞗,名叫士,廣漢郡妻阝縣人,是王國山的堂兄。他隨劉備入蜀后,被薦舉為孝廉,任符節(jié)縣縣長,升任牙門將,出朝上外任宕渠太守,移住犍為。正逢丞相諸葛亮南征,轉(zhuǎn)任為益州太守。將要南行時,他被少數(shù)民族的人所殺。
馮休元,名習,南郡人。他跟隨劉備入蜀。劉備東征吳國,用馮習為領(lǐng)軍,統(tǒng)率諸軍,在犭虎亭被吳軍大敗。
張文進,名南,也自荊州跟隨劉備入蜀,帶兵隨劉備征吳,與馮習一起戰(zhàn)死。當時還有義陽人傅肜,劉備退軍,他斷后御敵,兵卒全部戰(zhàn)死,吳國將領(lǐng)勸傅肜投降,傅肜大罵:“吳狗!哪有漢將軍來投降的!”于是戰(zhàn)死。他的兒子傅僉被任命為左中郎,后又為關(guān)中都督。景耀六年(263),傅僉又臨陣戰(zhàn)死。人們稱贊他們父子奕世忠義。
程季然,名畿,巴西郡閬中人。劉璋時期程畿為漢昌縣縣長。該縣有宗貝人,其種族本性剛猛,從前漢高祖利用他們平定關(guān)中。巴西太守龐羲考慮到天下紛亂,郡中應(yīng)建立武衛(wèi)部隊,頗招集有一些私人武裝。有人向劉璋進讒言,說龐羲想造**,劉璋心中懷疑。龐羲聽說后,很害怕,想要謀劃自保,派遣程畿的兒子程郁宣布命令,求兵自衛(wèi)。程畿回話說:“郡中招集部曲,本來并非反叛,雖然有人讒言,關(guān)鍵在于盡誠,如若一定害怕,便生不良之心,這并非是我想要聽到的事?!辈⒏嬲]程郁說:“我受州牧恩典,應(yīng)為州牧盡節(jié)。你是郡中官吏,應(yīng)為太守效力,不要因為我而有異心!”龐羲派人告知程畿說:“您的兒子在郡中,不服從太守命令,那么您的家庭就會遭受禍患了!”程畿回話說:“從前樂羊為將軍,飲過用他兒子作的羹,這并不是無父子恩情,而是大義使之然?,F(xiàn)在您即使把我兒子煮成羹,我也一定飲下去?!饼嬼酥莱嚏芤欢ú粫妥约旱拿Γ谑寝D(zhuǎn)而殷切地向劉璋表示歉意以致免去禍患。劉璋聽說這件事,升任程畿為江陽太守。劉備兼任益州牧時,征召程畿為從事祭酒。他后來跟隨劉備征吳,遇大軍大敗,溯江而上退返蜀地,有人報告說:“后面追兵已到,解開船只只身逃走,才能免于一死?!背嚏苷f:“我在軍中,從未看見敵兵就逃走,何況隨從主公出征而陷入困境?!弊繁谑勤s上了程畿的船,程畿親手持戟與敵作戰(zhàn),使敵人船只有的翻沉。后來大隊敵軍趕來,一齊向他進攻,于是將他殺死。
糜芳傳,糜芳,字子方,東海人,為南郡太守;士仁,字君義,廣陽人,為將軍,駐守公安。兩人統(tǒng)屬關(guān)羽,與關(guān)羽有矛盾,叛降迎進孫權(quán)。郝普,字子太,義陽人。劉備從荊州入蜀,任命郝普為零陵太守。郝普被吳國將軍呂蒙所騙,開城降迎呂蒙。潘氵睿,字承明,武陵人。劉備入蜀,任命他為荊州治中,掌管荊州的留守事務(wù),也與關(guān)羽不和。孫權(quán)襲擊關(guān)羽,潘氵睿于是投奔吳國。郝普官至廷尉,潘氵睿官至太常,并被封侯。
鄧芝傳,鄧芝,字伯苗,義陽郡新野縣人,漢司徒鄧禹的后人。
漢朝末年進入蜀地,當時無人了解和起用他。其時益州從事張裕善于相面,鄧芝前去請他相面,張裕對鄧芝說:“您年過七十后,官至大將軍,并能被封侯?!编囍ヂ犝f巴西太守龐羲十分好士,于是前去依附他。先主劉備平定益州,鄧芝作郫縣糧倉管理員。先主巡視到郫縣,和鄧芝交談,對他的知識才干大感驚奇,于是提拔他為郫縣縣令,又升為廣漢太守。他作過官的地方太平清靜,頗有政績,故入朝為尚書。先主在永安去世。在此之前,吳主孫權(quán)請求兩家講和,先主多次派遣宋瑋、費祎等人回訪東吳。丞相諸葛亮深恐孫權(quán)聽到先主去世,會對蜀國有什么陰謀,不知怎么處理。鄧芝進見諸葛亮說:“現(xiàn)在后主年幼,剛剛即位,應(yīng)該派大使前往東吳與其重新和好?!敝T葛亮回答說:“我考慮很長時間了,只是沒有得到合適的人選,今天才得到了。”鄧芝問此人是誰,諸葛亮說:“就是使君您呵!”于是派遣鄧芝前往東吳與孫權(quán)修好。孫權(quán)果然心中狐疑,沒有及時會見鄧芝,鄧芝自己要求孫權(quán)召見,說:“我今天來也是為了吳國,而不僅僅為我們蜀國?!睂O權(quán)于是接見他,對他說:“我的確想與蜀國和親,但是耽心蜀主年幼,蜀國弱小而外敵強逼,被魏國欺凌,不能自我保全,故此心存猶豫?!编囍セ卮鹫f:“吳、蜀二國據(jù)有四州土地,大王您是當世英雄,諸葛亮也是一代人杰。
蜀有重重天險可以御守,吳有三江阻隔可為屏障,將這兩個長處合起來,共為唇齒之邦,進可并吞天下,退可鼎足三分,這是很自然的道理。大王您如今如果去投靠魏國,魏國必定首先要求您去朝拜,繼而想要您的太子進朝作人質(zhì),如果您不從命,他們就有了借口進兵前來討伐,那樣蜀國也必定會隨勢順流而見機行事。這樣一來,江南的江山恐怕不再為大王的國土了!”孫權(quán)沉默良久說:“您所言極是?!庇谑亲詣优c魏國絕交,而與蜀國聯(lián)和,派遣張溫回訪蜀國。蜀國再派鄧芝前往東吳,孫權(quán)對鄧芝說:“如果天下太平了,二主分治天下,該是多么令人高興的事!”鄧芝回答說:“天無二日,地無二主,如果并吞魏國之后,大王您也不知道天命把天下許賜給誰。為君者各自去光大自己的仁德,為臣者各自盡自己的忠心,而身為將領(lǐng)之人則握拿鼓棰擂鼓,爭戰(zhàn)才剛剛開始?!睂O權(quán)大笑說:“您確實誠實?!睂O權(quán)在給諸葛亮的信中說:“丁瞇淺薄艷飾,陰險不誠,使兩國合和結(jié)好只有鄧芝一人?!奔爸林T葛亮北往駐守漢中,以鄧芝為中監(jiān)軍、揚武將軍。諸葛亮逝世后,鄧芝被升為前軍師前將軍,兼兗州刺史,被封為陽武亭侯,不久又作江州都督。孫權(quán)多次與鄧芝互致問候,他給予鄧芝很豐厚的饋贈。
延熙六年(243),鄧芝被就地升任為車騎將軍,后又獲假節(jié)。延熙十一年(248),涪陵屬國有人殺死都尉反叛,鄧芝率軍征討,很快將其首領(lǐng)斬殺,使百姓安居。延熙十四年(251),鄧芝逝世。鄧芝任大將軍二十余年,賞罰分明,撫愛軍士,自身的衣、食都靠公家供應(yīng),生活樸素儉節(jié),終生不積蓄產(chǎn)業(yè),家屬也不免連帶受饑寒,去世時家中沒有任何過剩的財產(chǎn)。他性格剛強質(zhì)樸,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因而與同僚們關(guān)系很不和諧。當時的人很少有受他敬重者,唯獨器重姜維。鄧芝之子鄧良,承襲鄧芝的爵位,景耀年間,為尚書左選郎,后為晉朝的廣漢太守。
張翼傳,張翼,字伯恭,犍為郡武陽縣人。他的高祖父是漢朝的司空張浩,曾祖父為廣陵太守張綱,都很有聲名業(yè)績。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張翼為書佐。建安末年,張翼被舉為孝廉,任職江陽縣縣長,調(diào)為涪陵縣縣令,升為梓潼太守,歷任廣漢郡、蜀郡太守。
建興九年(231),張翼為胇降都督、綏南中郎將。張翼秉性執(zhí)法嚴厲,故得不到當?shù)厣贁?shù)民族的歡心。當?shù)厥最I(lǐng)劉胄背叛作亂,張翼出兵討伐。尚未打敗劉胄就被征召回朝,他手下的人都認為應(yīng)該馬上快馬返回朝中請罪,張翼說:“不可。我因少數(shù)民族起義反叛,治政不稱職而被召還,然而接替我的人尚未到任,我剛身臨戰(zhàn)場,應(yīng)當運積糧草,做好消滅敵人的物資準備工作,豈可因撤職的原故而耽誤國家的大事!”于是統(tǒng)率部隊毫不松懈,接替者來到后才開始出發(fā)。馬忠后來依靠他作好的物資準備而消滅了劉胄,丞相諸葛亮聽說后對張翼頗為贊揚。諸葛亮出兵武功,以張翼為前軍都督,兼任扶風太守。諸葛亮逝世后,張翼被任命為前領(lǐng)軍,追論他在征討劉胄一事上的功績,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延熙元年(238),張翼入朝為尚書,不久升為建威都督、假節(jié),晉封都亭侯、征西大將軍。延熙十八年(238),張翼同姜維一道返歸成都。姜維建議再次出兵,只有張翼在朝廷力爭,認為國家弱小而百姓勞苦,不宜窮兵黷武。姜維不聽從,帶領(lǐng)張翼等人出征,升任張翼為鎮(zhèn)南大將軍。姜維前至狄道,大敗魏國雍州刺史王經(jīng),王經(jīng)的士卒死于洮水者數(shù)以萬計。張翼對姜維說:“可以到此為止了,不宜再向前推進,再前進有可能葬送已取得的大功。”姜維大怒,說:“為蛇畫足!”姜維終于將王經(jīng)包圍在狄道,但一直不能攻破城池。自張翼提出出兵的反對意見以來,姜維心中對張翼很不樂意,然而卻常帶著他一道出征,張翼也是不得已跟著他行動。
景耀二年(259),張翼被任命為左車騎將軍,兼任冀州刺史。景耀六年(263),張翼與姜維都在劍閣,共同前往涪縣投降鐘會。第二年正月,他跟隨鐘會到成都,被亂兵殺死。
宗預傳,(附廖化傳)宗預,字德艷,南陽郡安眾縣人。建寧年間,他隨張飛入蜀。
建興初年(223),丞相諸葛亮用他為主簿,升為參軍右中郎將。及至諸葛亮逝世,吳國擔心魏國有可能乘蜀國失去重臣而取蜀,增添巴丘守兵一萬人,一方面打算救援蜀國,另一方面企圖趁勢與魏國爭分蜀國土地。蜀國聽說,也增加了永安的守兵,以防萬一。宗預身負使命出使東吳,孫權(quán)向宗預說:“東吳與西蜀,二國如一家,而我聽說您們增加了白帝城的防守部隊,這是為什么?”宗預回答說:“為臣認為東吳增添巴丘的戍卒,西蜀才增加白帝的守兵,都是事情和形勢使然,全不值得過問。”孫權(quán)大笑,贊賞他能抗禮直言,對他特加愛待,他在東吳所受到的敬重和禮節(jié),僅亞于鄧芝、費祎。于是宗預被升為侍中,調(diào)任尚書。
延熙十年(247),宗預為屯騎校尉。當時車騎將軍鄧芝從江州還朝,對宗預說:“周禮規(guī)定,六十歲不出軍上陣,而您又接受帶兵打仗的任務(wù),什么原因?”宗預回答說:“您已七十歲卻帶兵在外,我六十歲的人為何不受出征之命呢?”鄧芝性情驕傲,自大將軍費祎等都回避他的傲氣,而宗預獨不屈服。宗預再次出使東吳,回國時孫權(quán)抓著宗預的手,流著眼淚說:“您總是身負使命來結(jié)合二國之好,如今您年歲已高,我也已衰老,恐怕再也不能相見了!”贈給宗預一斛大珍珠,于是返國。升為后將軍,都督永安,就地被任命為征西大將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
景耀元年(258),宗預因病被召還成都。后為鎮(zhèn)軍大將軍,兼任兗州刺史。其時都護諸葛瞻開始統(tǒng)領(lǐng)朝政,廖化路過看望宗預,想同宗預一道去拜見諸葛瞻。宗預說:“我們都年過七十的人,已超過自己所希求的年紀,現(xiàn)在只少一死了,為何去求年少之輩而勞碌自己,小心翼翼地去登門造訪呢!”于是不往。
廖化傳,廖化,字元儉,原名廖淳,襄陽人。為前將軍關(guān)羽的主簿,關(guān)羽失敗后,歸附東吳。思念歸附先主劉備,于是詐死,當時的人都很相信,因而他得以扶持老母晝夜西行。正逢劉備東征,與他在秭歸相遇。劉備大喜,用廖化為宜都太守。劉備去世,廖化為丞相參軍,后為廣武都督,逐漸升至右車騎將軍、假節(jié),兼任并州刺史,封中鄉(xiāng)侯,以果敢剛烈著稱于世。廖化官位與張翼相等,而在宗預之上。紅潮網(wǎng)
咸熙元年(264)春,廖化、宗預都內(nèi)遷洛陽,在半路上病死。
楊戲傳,(附鄧孔山等傳)楊戲,字文然,犍為郡武陽縣人。他年少時與巴西人程祁(字公弘),巴郡人楊汰(字季儒),蜀郡人張表(字伯達)都知名于世。楊戲常常推重程祁為他們這群人之首,丞相諸葛亮深為賞識。楊戲二十余歲,從州書佐升為督軍從事,掌管刑獄,執(zhí)法辦案解決疑難,人稱處辦公平得當,被征召為相府主簿。諸葛亮去世后,楊戲為尚書右選部郎,刺史蔣琬請他為治中從事史。蔣琬以大將軍職位建立府署,又召楊戲為東曹掾,升任南中郎參軍為胇降都督的副手,兼任建寧太守。因病征召回成都,任命為護軍監(jiān)軍,外行兼職梓潼太守,入朝為射聲校尉,他所任職的地方都能做到政事清明約簡而不煩苛。
延熙二十年(257),楊戲跟隨大將軍姜維出征到芒水。楊戲一向心里不服姜維,酒后談笑,常對姜維有傲慢嘲弄的言語。姜維外表寬容而內(nèi)心忌恨,思想上難以忍受楊戲的不敬,軍隊返回后,有關(guān)官員逢迎姜維心意彈劾楊戲,于是楊戲被免為庶人。后于景耀四年(261)去世。楊戲性格雖說簡約輕慢疏略,從不用甜言蜜語奉承人,與人交往從不阿諛逢迎。他的書信、命令等文字,很少有寫滿一張紙的時候,然而他很重視故舊朋友間的感情,忠誠厚道居家待人。他與巴西人韓儼、黎韜自幼就十分友好親厚,后來韓儼因病不被任用,黎韜因品行不端而被免職,楊戲幫他們經(jīng)營和料理生活,經(jīng)常救濟體恤,恩好如初。又當時人們說譙周沒有濟世才干,很少有人敬重他,只有楊戲?qū)λ挚粗?,曾?jīng)稱賞說:“我們這些后生,終究不如這位大個子?!庇凶R見者為這件事而尊重楊戲。張表有威儀風度,開始名位與楊戲相當,后官至尚書,督胇降后將軍,先于楊戲逝世。程祁與楊汰都已早死。
楊戲在延熙四年(241),撰著《季漢輔臣贊》,其中所贊頌敘述的人,現(xiàn)在大部分記載在《蜀書》中,這些都記載在前面。自此以后(即延熙四年)去世者,則不予追記稱號,所以其中有的人應(yīng)該加以記敘而不在此《季漢輔臣贊》一書中,其中楊戲?qū)ζ溆匈澏F(xiàn)在沒有作傳的人,我(著者陳壽)都在這些文字下面注疏本末,由此可以粗略地了解這些人的生平事跡。從前文王作歌贊賞德行,武王作歌慶賀興盛,承受天命主宰人世的君王,立身行道,并非只在一時,也是為了開創(chuàng)世代傳續(xù)的基業(yè),使它光大于來世。自我中漢末年,朝綱弛廢,豪強并起,勞役繁冗,生靈涂炭。于是先帝感慨憂慮。初在燕、代便仁聲卓著,轉(zhuǎn)行齊、魯則英名播揚,立業(yè)荊、郢時君臣同心,聯(lián)合吳、越時賢愚風從,奮威巴、蜀則萬里振肅,出兵庸、漢而元兇畏縮,故此他能繼承高祖皇帝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恢復劉漢皇朝世系的宗祀。然而奸兇殘暴陰險,上天懲罰尚未施加,猶如武王在孟津班師,還須要在鳴條再戰(zhàn)??蓢@人生有限,早逝歸天。雖說天下已歸于一,萬國合而一家,當時俊杰扶助輔戴,是明德之主所招致而成,英才濟濟,誠為可觀。于是將他們的業(yè)績風范一并記敘,以傳后世。其辭為:(略“贊”,留“傳”)
鄧孔山傳,鄧孔山,名方,南郡人。以荊州從事的身份跟隨劉備入蜀。蜀地平定后,鄧方為犍為屬國都尉,因郡名改換,為朱提太守,被銓選為安遠將軍、胇降都督,駐守南昌縣。
章武二年(222),鄧方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費賓伯傳,費賓伯,名觀,江夏郡黽阝縣人。劉璋的母親是費觀的堂姑,劉璋又將女兒許配費觀。建安十八年(214)費觀作李嚴的參軍,抵拒劉備于綿竹,同李嚴一道投降。劉備平定益州后,費觀被任命為裨將軍,后為巴郡太守、江州都督,建興元年(223)被封為都亭侯,加任振威將軍。費觀為人善于交結(jié),都護李嚴性格自傲,護軍輔匡等人年紀、官位與李嚴差不多,而李嚴卻與他們無親密之處,費觀年紀小李嚴二十多歲,反而與李嚴親密相處如同輩人一樣。費觀三十七歲時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王元泰傳,王元泰,名謀,漢嘉郡人。他頗有操行,容貌舉止不凡。劉璋時期,他為巴郡太守,返成都后為州治中從事。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任命王謀為州別駕。劉備為漢中王,任命荊楚故舊零陵人賴恭為太常,南陽人黃柱為光祿勛,以王謀為少府。建興初年(223),王謀被賜爵為關(guān)內(nèi)侯,后替代賴恭為太常。賴恭、黃柱、王謀都因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賴恭的兒子賴瞇,為丞相西曹令史,跟隨諸葛亮到漢中,早逝,諸葛亮深為痛惜,予留府長史參軍張裔、蔣琬的信說:“令史中失去賴瞇,掾?qū)僦兴懒藯铒J,這都對朝廷是大損失?!睏铒J也是荊州人。后來大將軍蔣琬向張休說:“漢嘉前輩中有王元泰,現(xiàn)在有誰可繼承他?”張休回答說:“說到王元泰,州里都無人能繼承他,何況我們漢嘉郡呢!”他就是如此受到推重。
何彥英,名宗,蜀郡郫縣人。師從廣漢人任安學習,精深探究任安的學術(shù),與杜瓊同師而名聲卻超過他。劉璋時期,何宗為廣漢太守。劉備平定益州,兼任益州牧,征召何宗為從事祭酒。后來他援引圖、讖勸劉備稱帝。劉備登基以后,升何宗為大鴻臚。建興年間,何宗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他的兒子何雙,字漢偶,滑稽詼諧,頗有淳于髡、東方朔的風范,作過雙柏縣縣長,早亡。
吳子遠,名壹,陳留人。他隨劉焉入蜀。劉璋時期,吳壹為中郎將,領(lǐng)兵抵御劉備于涪縣,后降。劉備平定益州,以吳壹為護軍、討逆將軍,娶吳壹的妹妹作夫人。章武元年(221),吳壹為關(guān)中都督。建興八年(230),他與魏延出兵南安境內(nèi),挫敗魏國將領(lǐng)費瑤,被封為亭侯,晉封為高陽鄉(xiāng)侯,升為左將軍。建興十二年(234),丞相諸葛亮去世,朝廷派吳壹督領(lǐng)漢中,為車騎將軍、假節(jié),兼作雍州刺史,晉封為濟陽侯。建興十五年(237),吳壹去世。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吳壹的族弟吳班,字元雄,漢朝大將軍何進的屬官吳匡之子。吳班以豪俠著名,官位常與吳壹不相上下。劉備時期,吳班為領(lǐng)軍。后主劉禪時期,吳班逐漸升至驃騎將軍、假節(jié),封爵為綿竹侯。
陳叔至,名到,汝南人。他從豫州開始就跟隨劉備。名聲地位常僅次于趙云,兩人都以忠勇聞名。建興初年(223),陳到官至永安都督、征西將軍,被封為亭侯。輔元弼,名匡,襄陽人。他隨劉備入蜀,益州平定后,為巴郡太守。建興年間,輔匡調(diào)任鎮(zhèn)南,作右將軍,被封為中鄉(xiāng)侯。
劉南和,名邕,義陽人。他隨劉備入蜀,益州平定后,為江陽太守。建興年間,逐漸升至監(jiān)軍、后將軍,賜爵關(guān)內(nèi)侯,后去世。劉邕的兒子劉式繼承了他的爵位。小兒子劉武,有文才,與樊建齊名,也作官至尚書。
張?zhí)幦?,原名存,南陽人。他以荊州從事身份跟隨劉備入蜀,南行到雒縣,被任命為廣漢太守。張存一向不服龐統(tǒng),龐統(tǒng)中箭陣亡后,劉備一說到他就嘉贊嘆息,張存說:“龐統(tǒng)雖說竭盡忠心令人惋惜,然而您如此懷念不符大雅之義?!眲浞夼卣f:“龐統(tǒng)殺身成仁,難道有什么可否定的嗎?”于是罷免張存官職。不久張存病死。其事跡失考,故此沒有立傳。
殷孔休,名觀,作過荊州主簿、別駕從事,其事見《先主劉備傳》,不知其籍貫。
習文祥,名禎,襄陽人。他跟隨劉備入蜀,歷任雒縣、郫縣縣令、廣漢太守。其事跡失考。習禎的兒子習忠,官至尚書郎。
王國山,名甫,廣漢郡妻阝縣人。他喜歡評品人物。劉璋時期,他為州書佐。劉備平定蜀地后,任命王甫為綿竹縣縣令,后回到州里為荊州議曹從事。跟隨劉備出征東吳,在秭歸被打敗,遇害身亡。他的兒子王..,有王甫的風范,官至尚書右選郎。
李永南,名邵,廣漢郡妻阝縣人。劉備平定蜀地后,李邵為州書佐部從事。建興元年(223),丞相諸葛亮召他為西曹掾。諸葛亮南征,留李邵為治中從事,他在當年即去世。
馬盛衡,名勛;馬承伯,名齊。兩人都是巴西郡閬中人。馬勛,劉璋時期為州書佐。劉備定蜀,召他為左將軍屬,后轉(zhuǎn)任州別駕從事,旋即去世。馬齊為太守張飛的功曹。張飛將他推薦給劉備,作尚書郎。建興年間,馬齊任從事丞相掾,升為廣漢太守,又為丞相府參軍。諸葛亮去世后,馬齊為尚書。馬勛、馬齊都以才干而自薦受到重用,在州中同仁之間,對他們的信任不如姚伷。
姚伷,字子緒,也是閬中人。劉備平定益州后,姚伷為功曹書佐。建興元年(223),姚伷任廣漢太守。丞相諸葛亮北往駐守漢中,召他為掾。他能薦舉文士武將,諸葛亮稱贊他說:“忠于國家有益于社稷的事,莫大于進舉人才,推薦人才的人都致意于自己喜歡的人,如今姚伷卻能剛?cè)岵詽M足朝廷對文、武兩方面人才的需要,真可稱得上博雅了,愿為掾者們都能做到這一點,以不負國家厚望。”于是升姚伷為參軍。諸葛亮去世后,姚伷被升任為尚書仆射。當時的人都欽佩他真誠、純厚。他去世于延熙五年(242),即作“贊”之后。
李孫德,名福,梓潼郡涪縣人。劉備平定益州后,用李福為州書佐、西充國長、成都縣令。建興元年(223),升任為巴西太守,為江州督、揚威將軍,入朝為尚書仆射,并被封為平陽亭侯。延熙初年(238),大將軍蔣琬出兵漢中,李福為前監(jiān)軍兼職司馬,旋即去世。
李偉南,名朝,李福的哥哥。李朝曾作郡功曹,被舉薦為孝廉,任臨邛縣縣令,入朝為別駕從事。跟隨劉備東征東吳,章武二年(222),在永安去世。
龔德緒,名祿,巴西郡安漢縣人。劉備平定益州,龔祿為郡從事牙門將。建興三年(225),龔祿被任命為越辒太守,隨丞相諸葛亮南征,被少數(shù)民族所殺,時年三十一歲。龔祿的弟弟龔衡,景耀年間為領(lǐng)軍。
王義瞗,名叫士,廣漢郡妻阝縣人,是王國山的堂兄。他隨劉備入蜀后,被薦舉為孝廉,任符節(jié)縣縣長,升任牙門將,出朝上外任宕渠太守,移住犍為。正逢丞相諸葛亮南征,轉(zhuǎn)任為益州太守。將要南行時,他被少數(shù)民族的人所殺。
馮休元,名習,南郡人。他跟隨劉備入蜀。劉備東征吳國,用馮習為領(lǐng)軍,統(tǒng)率諸軍,在犭虎亭被吳軍大敗。
張文進,名南,也自荊州跟隨劉備入蜀,帶兵隨劉備征吳,與馮習一起戰(zhàn)死。當時還有義陽人傅肜,劉備退軍,他斷后御敵,兵卒全部戰(zhàn)死,吳國將領(lǐng)勸傅肜投降,傅肜大罵:“吳狗!哪有漢將軍來投降的!”于是戰(zhàn)死。他的兒子傅僉被任命為左中郎,后又為關(guān)中都督。景耀六年(263),傅僉又臨陣戰(zhàn)死。人們稱贊他們父子奕世忠義。
程季然,名畿,巴西郡閬中人。劉璋時期程畿為漢昌縣縣長。該縣有宗貝人,其種族本性剛猛,從前漢高祖利用他們平定關(guān)中。巴西太守龐羲考慮到天下紛亂,郡中應(yīng)建立武衛(wèi)部隊,頗招集有一些私人武裝。有人向劉璋進讒言,說龐羲想造**,劉璋心中懷疑。龐羲聽說后,很害怕,想要謀劃自保,派遣程畿的兒子程郁宣布命令,求兵自衛(wèi)。程畿回話說:“郡中招集部曲,本來并非反叛,雖然有人讒言,關(guān)鍵在于盡誠,如若一定害怕,便生不良之心,這并非是我想要聽到的事?!辈⒏嬲]程郁說:“我受州牧恩典,應(yīng)為州牧盡節(jié)。你是郡中官吏,應(yīng)為太守效力,不要因為我而有異心!”龐羲派人告知程畿說:“您的兒子在郡中,不服從太守命令,那么您的家庭就會遭受禍患了!”程畿回話說:“從前樂羊為將軍,飲過用他兒子作的羹,這并不是無父子恩情,而是大義使之然?,F(xiàn)在您即使把我兒子煮成羹,我也一定飲下去?!饼嬼酥莱嚏芤欢ú粫妥约旱拿Γ谑寝D(zhuǎn)而殷切地向劉璋表示歉意以致免去禍患。劉璋聽說這件事,升任程畿為江陽太守。劉備兼任益州牧時,征召程畿為從事祭酒。他后來跟隨劉備征吳,遇大軍大敗,溯江而上退返蜀地,有人報告說:“后面追兵已到,解開船只只身逃走,才能免于一死?!背嚏苷f:“我在軍中,從未看見敵兵就逃走,何況隨從主公出征而陷入困境?!弊繁谑勤s上了程畿的船,程畿親手持戟與敵作戰(zhàn),使敵人船只有的翻沉。后來大隊敵軍趕來,一齊向他進攻,于是將他殺死。
糜芳傳,糜芳,字子方,東海人,為南郡太守;士仁,字君義,廣陽人,為將軍,駐守公安。兩人統(tǒng)屬關(guān)羽,與關(guān)羽有矛盾,叛降迎進孫權(quán)。郝普,字子太,義陽人。劉備從荊州入蜀,任命郝普為零陵太守。郝普被吳國將軍呂蒙所騙,開城降迎呂蒙。潘氵睿,字承明,武陵人。劉備入蜀,任命他為荊州治中,掌管荊州的留守事務(wù),也與關(guān)羽不和。孫權(quán)襲擊關(guān)羽,潘氵睿于是投奔吳國。郝普官至廷尉,潘氵睿官至太常,并被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