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鹿..傳

白話北史 作者:唐·李延壽


  鹿胒,字永吉,濟陰乘氏人。他喜好兵家、陰陽家和佛家的著作。彭城王元勰召請他為館客。他曾到徐州,騎的馬太疲勞了,便坐船到大梁。夜晚入睡時,跟從他的人到岸上偷了四捆莊稼喂馬。第二天船開了好幾里路,他才知道這件事,立即將船返回偷取莊稼的地方,拿出三丈絲絹放在捆束的莊稼下邊,才又開船回返。

  開初,他任真定公元子直的國中尉,常常勸元子直要堅守清貞廉潔的節(jié)操,曾賦五言詩說:“峰山萬丈樹,雕鏤作琵琶。由此材高遠,弦響藹中華?!庇终f:“援琴起何調(diào)?幽蘭與白雪。絲管韻未成,便使弦響絕?!痹又睆男【陀泻玫拿?,鹿胒想讓他善始善終,所以寫詩勸諭他。后來,他跟隨子直鎮(zhèn)守梁州,州中出錢讓官吏向民間購買糧食,充作軍糧。凡是參與其事的都得到不少好處,惟獨鹿胒不要這些好處。子直勸他,他始終不聽從。

  孝莊帝沒即位時,任御史中尉,鹿胒任殿中侍御史,監(jiān)管臨淮王元..的軍隊。當時,梁派豫章王蕭綜攻占徐州,蕭綜秘密給元..通信,說想歸順北魏,眾人議論都不以為然,鹿胒便請求去見蕭綜,說:“他如果誠心投降,我便與他訂立盟約;如果是詐降,我怎能愛惜自己的生命呢?”當時,徐州剛被梁軍占領(lǐng),邊境上十分混亂。蕭綜的部將成景俊和胡龍牙都統(tǒng)領(lǐng)著強將精兵,內(nèi)外把守得十分嚴密牢固。鹿胒單人獨騎,從小路出發(fā),直接奔向彭城。還沒有到達,就被蕭綜的軍主程兵潤阻攔,問他為什么要來,他答道“:我是臨淮王派來的使者。”程兵潤派人告訴胡龍牙等人。蕭綜誠心歸降,聽說鹿胒被抓住,對成景俊說:“我常懷疑元略勸我獻城投降,想驗證一下他是否是真心實意,便派左右心腹作為使者,到魏軍中,讓他們派一個人來。他們的使者果然來到??擅蝗税缱髟裕稍谝婚g屋子里,詐稱患病,讓使者到屋子外面,令人來回傳話。”這時,元略剛被梁武帝追回來,蕭綜派心腹梁話迎接鹿胒,密告他自己的打算,讓他好好地招待鹿胒。梁話領(lǐng)他去見胡龍牙,龍牙說:“元中山很想和北魏來的人見面,所以喚你來。”又說“:安豐王和臨淮王兵弱將寡,要恢復(fù)這座城池,難道能成功嗎?”鹿胒答道:“彭城,是魏的東部邊境重鎮(zhèn),勢在必奪,成敗在天,不是人能預(yù)料的?!饼堁勒f:“正如你所說的。”又帶他到成景俊的住所,讓他停在門外,很久沒有讓他進去。這時,已是深夜,蕭綜的軍主姜桃來對他說“:元法僧是魏國的微子,卻舉城向梁投降,梁國的君主對他很好?!庇种钢焐险f“:今年星與斗在吳地分開,你為何不投降梁國?”他說:“元法僧,是莒仆一類角色,而梁國卻接納他,真是有愧于季孫氏呀!現(xiàn)在的月建星在鶉首星的位置,斗星與牛星被沖破,歲星為木,逆而相克刂,吳地的國家滅亡不會太久。你們就像穿著漂亮的衣服在夜色中游走,有見識的人都不會這樣。”話沒有說完,他就被引入去見成景俊。景俊很久才對他說“:你不是來做刺客的吧?”他回答“:今天我是使者,還想回到本朝復(fù)命,當刺客的事,以后再說。”景俊替他擺設(shè)宴席,他喝了許多酒,吃了很多飯,面對周圍的人,自我夸耀,旁若無人。陪同的梁人相互告訴說“:真雄壯啊!”便將他引到元略的住所,一個人引他到門口,指著一只凳子讓他坐下,一個人從室內(nèi)走出,對他說“:中山王說‘:我過去曾心向南朝,便派人喚你來,有事向你詢問。今晚身體不適,不能見面了。’”鹿胒辭別后退出。不大一會兒天色破曉,蕭綜的軍主范勖,成景俊的司馬楊日票等人競相詢問北朝的人馬有多少,鹿胒極力陳述魏軍人馬的強大。不久,他與梁話訂立了盟約。不到一旬,蕭綜投降。朝廷封鹿胒為定陶縣子,命他為員外散騎常侍。

  永安時,他任右將軍、給事黃門侍郎,晉爵位為侯。雖然官職顯赫,卻謙遜退讓,迎送賓客的禮節(jié)超過過去。而自己卻沒有建造住宅,常常租賃別人的房屋居住。布衣粗食,一年到頭都是這個樣子。孝莊帝為表彰他的廉潔,不斷贈給他錢和布匹。

  東徐州城人呂文欣殺死刺史元大寶,勾結(jié)梁人入城。朝廷命鹿胒為使持節(jié)、散騎常侍、安東將軍,為六州大使,與行臺樊子鵠討伐梁軍,將敵兵打敗。鹿胒又懸賞斬殺了呂文欣?;氐骄┏?,被封為金紫光祿大夫,兼任尚書右仆射、東南道三徐行臺。與都督賀拔勝等人抗拒爾朱仲遠的軍隊,兵敗回到京城。

  天平時任梁州刺史。此時,滎陽人鄭榮業(yè)反叛,包圍州城,城內(nèi)守軍投降,鄭榮業(yè)將鹿胒抓獲,送到關(guān)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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