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曹利用傳

白話宋史 作者:元·脫脫等


  曹利用,字用之,趙州寧晉縣人。父親曹諫,考取明經(jīng),官做到右補闕,后因有軍事方面的才能而改任崇儀使。曹利用少年時喜談善辯,為人慷慨而有節(jié)操、大志。父親曹諫死后,他以蔭補殿前承旨的官,后改任右班殿直,又被選為..延路走馬承受公事。

  景德元年(1004),契丹侵犯河北,宋真宗親臨澶州,射死契丹大將撻覽。契丹要收兵退去,朝廷派王繼忠主持議和,挑選可以出使契丹的人。曹利用當(dāng)時正因匯報事情在朝廷,樞密院便推他為候選人?;实壅f:“這是重要大事,不能隨便用人。”第二天,樞密使王繼英又推薦曹利用,皇上因此授任他為..門祗候、崇儀副使,奉詔書前往契丹軍中?;实蹖Σ芾谜f:“契丹人南下入侵,不是要奪取土地便是想求得財物。關(guān)南一地歸屬中國已久,不可許給契丹,漢代用玉帛賜給匈奴單于,有成例在先?!辈芾猛春奁醯?,便憤憤不平地對皇帝說:“他們?nèi)敉龍D有所貪求,臣絕不敢活著回來?!被实酆苄蕾p他的豪言壯語。

  曹利用飛馳到契丹軍中,耶律隆緒的母親在車上接見了他。車軛上放置一塊橫板,板上擺放著餐具。請曹利用一同飲食,而隨從官吏則分兩排陪坐。吃完后,果然議論割關(guān)南地的事,曹利用拒絕了她。契丹派官員韓杞與曹利用同來宋廷報命,曹利用奉命再次出使契丹。契丹國母說:“后晉感激我,送給我關(guān)南一地,后又被周世宗奪取,今天應(yīng)還給我?!辈芾谜f:“后晉人把地送給契丹,后周人又把地奪回,對此我大宋朝不知道。像每年求取一些金銀玉帛之類來補助軍費,尚不知我們皇帝是否同意,至于割地的請求,我曹利用根本就不敢向皇上報告。”契丹政事舍人高正始竟沖上前來說“:我們統(tǒng)兵南來,為的是收復(fù)故地。如只是取得些金銀玉帛回去,那會愧對我國人民了?!辈芾谜f“:你何不為契丹國仔細想一想,假使契丹按你的話去做,恐怕要與中國結(jié)仇打仗,契丹人民得不到休養(yǎng)生息,對國家也沒有利?!逼醯す烙嫴荒苁顾?,便定結(jié)和議,曹利用帶著和約歸國。后提拔為東上..門使、忠州刺史,并賞賜一套在北京的府第。契丹派遣使節(jié)來宋朝訪問,便命曹利用慰勞接待。

  宜州知府劉永規(guī)用殘酷手段駕馭部下,有個軍校利用部眾對知府的怨恨,刺殺劉永規(guī),發(fā)動叛亂,攻陷柳城縣,包圍象州城,又分兵攻取廣州,整個嶺南騷動不安?;实蹖o佐大臣說“:先前司天監(jiān)占候,說應(yīng)當(dāng)用兵打仗,朕就擔(dān)憂遠方守將不行,會引起邊遠地區(qū)的災(zāi)禍,如今果然如此。曹利用這個人精曉策略,又辦事盡心,可任命他做廣南安撫使?!辈芾们巴鶐X外,在武仙縣遇上強盜。強賊手持銳利的標(biāo)槍,護著彩色的盾牌,衣服盔甲堅實,銳箭也射不進。曹利用讓士兵手持大斧長刀先將盾牌砍破,才將強盜斬首示眾。嶺南平定后,升任引進使。歷任客省使、嘉州防御使,后出任..延路總管。大中祥符七年(1014),任樞密副使,升宣徽北院使、同知院事,又進升為知院事,最后升任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曹利用執(zhí)政時間長了,很有些仗恃自己的功勞而無所顧忌。天禧二年(1018),輔佐大臣丁謂與李迪在皇帝面前爭論,李迪指責(zé)丁謂是奸臣,并說曹利用與丁謂是同黨。曹利用說“:以一紙文章受到君主的賞識,臣不如李迪;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兇險不測的敵軍之中,則李迪不及臣。”李迪因此被罷免,而曹利用則以檢校太師兼太子少保身份任會靈觀使,并進職為尚書右仆射。

  乾興(1022)初,升左仆射兼任侍中、武寧軍節(jié)度使、景靈宮使,皇上又下詔依曹彬待遇每年賜給曹利用一萬緡公使錢。契丹使者蕭從順桀驁不羈,借口有病留滯在駐宋國使館中,時常發(fā)病。朝廷派去慰問的使者,多得相望于道。曹利用請求把這一切都取消,蕭從順便撤退回國去了。

  加封司空之職。舊例,樞密使雖是檢校三司兼任侍中、尚書令,但地位仍在宰相之下。乾興年間,王曾由副宰相做會靈觀使,曹利用由樞密使兼領(lǐng)景靈宮使,當(dāng)時宮使與觀使重復(fù),皇上下詔確定曹利用的地位在王曾之上。輿論對此有非議。不久,王曾進升為昭文館大學(xué)士、玉清昭應(yīng)宮使,將舉行謝恩儀典時,曹利用仍想讓自己排在王曾之上,..門不敢裁決?;实叟c太后坐在承明殿久等,吩咐按爵位高低依次序進見,..門惶恐不知所措,王曾大聲看著..門官說:“只需報告說宰臣王曾等告謝便可?!贝涡蚨ㄏ潞?,曹利用憤憤不平。皇帝讓他們一同進見以寬慰曹利用,但仍然下詔規(guī)定宰臣、樞密使的職位高低依從前舊制所定。然而曹利用更加驕傲自大,職位還排在副宰相張知白之上。不久皇帝從河陽召張..來做樞密使,曹利用懷疑是朝廷派他來取代自己,因此開始后悔和害怕起來。

  當(dāng)初,章獻皇太后控制朝政,宦官和外戚便有些飛揚跋扈,胡作非為,曹利用以功勛舊臣自居,對他們絕不留情。凡皇后給族人降恩,他總是堅持說不能給。周圍很多人都心生怨恨,太后也很顧忌曹利用,稱他“侍中”而不稱名字。曹利用在簾前奏報事情時,有時用手指彈擊垂簾的帶子,左右的人將此情指給太后看,并說:“曹利用在先帝的時候,怎敢如此?”太后點頭表示已知道。曹利用想要抑制皇后給族人降恩施賞,但不能屢次抵制,也有不得已同意的。別人揣測知道了他的用意,有人騙太后說:“多次蒙皇后恩賞他都不同意,今天曹利用的老婆私下答應(yīng)了臣的請求,這次皇后的恩賞一定可以得到了。”當(dāng)天太后下詔降旨,而果被他同意。太后便開始懷疑曹利用有私情,對他很憤恨。

  內(nèi)侍羅崇勛犯了罪,太后使曹利用召羅來警告譴責(zé),曹利用取掉他的帽子,斥罵了很久,羅崇勛懷恨他。恰巧曹利用的侄兒曹..做趙州兵馬監(jiān)押,而州民趙德崇上京狀告曹..的不法行為。奏折送上后,羅崇勛請求讓他前去查處治罪,于是仔細到獄中調(diào)查罪情。曹..所犯之罪是酒醉后穿黃衣,叫別人喊萬歲,被依法杖打而死。當(dāng)初,曹..的事一發(fā)現(xiàn),就免了曹利用的樞密使職務(wù),而降為兼侍中通判鄧州。到曹..被誅后,他又被降為左千牛衛(wèi)將軍,任隨州知府。后又因私自借貸景靈宮的錢,被貶為崇信軍節(jié)度使,安置在房州,并命內(nèi)侍楊懷敏護送;他的兒子們也各降兩級,又被沒收皇上賞賜的宅第,沒收家產(chǎn),還罷免了他的十多個親屬?;鹿俅蠖嗪薏芾?,當(dāng)他來至襄陽驛站時,楊懷敏不肯再走,并用話威逼他,曹利用素來剛烈,于是上吊自殺,楊懷敏以他突然死亡上報。

  后他的家人請求遷居到鄧州,皇帝同情地答應(yīng)了,并下令讓他的兒子內(nèi)殿崇班曹淵任鄧州稅監(jiān)。明道二年(1033),恢復(fù)他節(jié)度兼侍中的榮譽,后又追贈為太傅,并退還宅第給他的兒子們,賜謚“襄悼”,又命學(xué)士趙概為他制作神道碑,皇帝親自在碑額上篆書“旌功之碑”,下詔歸還所有的舊有家產(chǎn)。

  曹利用生性勇悍,但很少圓通,致力于裁制僥幸小人,但他的親朋舊友中卻有人因他的關(guān)系而當(dāng)官升職。他因此遭受禍患。但他在朝廷中能盡忠職守,始終不屈服,無罪而死,天下人都說他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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