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楊允恭傳

白話宋史 作者:元·脫脫等


  楊允恭,漢州綿竹人。家中世代都是豪族大戶,楊允恭年輕時超群脫俗、卓爾不凡、喜歡打富濟貧。乾德年間(963~968),宋軍平定蜀州,許多盜賊暗中發(fā)亂,當時楊允恭才成年,就率領(lǐng)鄉(xiāng)里子弟在清泉鄉(xiāng)設(shè)寨防護,被盜賊俘獲,盜賊準備殺死他。楊允恭說“:如果你們讓我活下來,一定幫助你們?!北I賊平素就聽說楊家是世代豪族大戶,于是釋放了他。楊允恭暗中結(jié)識賊首之子,整天與賊首之子飲酒戲博,用錢財給賊子作為報償,讓他暗中偵察盜賊的情況。盜賊準備殺害楊允恭,賊首之子前來報告,楊允恭于是逃走。內(nèi)客省使丁德裕討伐盜賊到達蜀州,楊允恭用論策來求仕于他,代理綿、漢招收巡檢,盜賊平定后,楊允恭補殿前承旨。

  太平興國年間(976~984),以殿直執(zhí)掌廣州市舶。從南漢以后,海賊子孫承襲,大的集團達數(shù)百人,州縣老百姓十分憂慮海賊。楊允恭由于部運進京上奏此事,太宗就命楊允恭為廣、連都巡檢使。又因為海鹽被盜入嶺北,老百姓犯禁的人很多,楊允恭建議在大庾縣設(shè)置軍隊,官府用車將鹽運往此地進行買賣,詔令建立南安軍,從此以后老百姓違反禁規(guī)的人就減少了。盜賊中有位姓葉的人,其手下有五百余人,在海上往來橫行。楊允恭聚集水軍,建造輕捷小船,偷襲賊首,并將其斬首。其余盜賊棄船逃走,躲藏在山谷里,楊允恭伐木開道,將盜賊全部殲滅。海賊每次遇到大風(fēng)波濤,就逃到陸地和島上居住。楊允恭率領(lǐng)部眾渡海,將海賊全部捕捉,海賊從此都望風(fēng)而逃。又到達漳、泉州。這里是海賊棲息居住的地方,將海賊以前搶劫的男女六十多人全部救出來讓他們回家。朝廷頒布詔令進行嘉獎,賞賜錢十萬兩,轉(zhuǎn)任供奉官。受詔回京,改任內(nèi)殿崇班。

  這時長江一帶經(jīng)常有海盜橫行,朝廷命楊允恭督江南水運,于是捕捉盜賊。行軍到臨江軍,楊允恭選拔勇猛的士卒駕駛輕快的船只暗中到達長江盜賊居住之地,晚上指揮軍隊攻城,擊鼓三通,與百余名海賊遭遇,與海賊抗擊很長一段時間,最后將海賊全部懸頭示眾。又趕到通州境內(nèi)追蹤海賊,海賊將船只連在一起,掛上風(fēng)帆,發(fā)射勁弩、短炮。楊允恭兵器戰(zhàn)刀所指之處都被風(fēng)帆縈繞,楊允恭左肩中彈,血流到了袖子上,但他臉上的氣色更加雄壯。不久派遣擅長泅水的人用繩子綁著鐵鉤分別向敵船拋擊,將敵船的風(fēng)帆弄壞,士卒爭先進攻海賊,海賊落入水中被淹死者達大半,又被俘獲數(shù)百人。從此以后沿長江一帶沒有被遭搶劫的擔(dān)心了。由于戰(zhàn)功轉(zhuǎn)任洛苑副使,江、淮、兩浙都大發(fā)運、擘畫茶鹽捕賊事;賜予紫袍、金帶、錢五十萬。在此之前,三路轉(zhuǎn)運使各兼任其職,有時國庫積聚了許多糧食,但士兵們連船只也不能保證,即使官府出錢雇傭男丁拉船,但當?shù)厝撕ε逻@種勞役,因此每年上供的軍糧,不超過三百萬。楊允恭將三路舟兵和運送的物資全部集中起來,讓各州選擇官吏,并全部集中起來,楊允恭才按照人員多少分發(fā)物資。江、浙運送的東西,到達淮泗,再由淮、泗運送到京師,需花費一年的時間,上供的物資達六百萬擔(dān)。

  淳化五年(994),楊允恭轉(zhuǎn)任西京作坊使,起初,產(chǎn)茶的地方,老百姓運輸賦稅全部計算價值,然后由官府出售,不分精粗,全部運送榷務(wù)。商人不肯出售,時間一長就將這些茶葉燒掉了。楊允恭說“:竭盡老百姓的利益而奪取,聚集茶葉讓它腐爛最后拋棄它,不是一種好辦法?!敝恋?995~997)初年,劉式上奏建議請求廢除長江一帶的榷務(wù),允許商人過長江,讓他們自由賣私貨。楊允恭認為長江沿岸各州茶葉新舊相雜,兩河各州風(fēng)土,各有適用之處,不夾雜很多等級,就會使商人少利。請求按照舊例在長江以北設(shè)置榷務(wù),平均各等級,按每年給予供給。此事下至三司,鹽鐵使陳恕等人認為楊允恭的建議正確,于是朝廷下詔遵從。就任命楊允恭為發(fā)運使,開始改“擘畫”為“制置”,西京作坊副使李廷遂、著作佐郎王子輿一起任發(fā)運使。

  巢、廬江二縣以往隸屬廬州,道路僻遠盜賊出沒,老百姓輸役勞命。楊允恭請求在二縣建軍,詔令許可,以無為軍的數(shù)目為準?;茨鲜酥蒈?,其中九州軍為禁鹽地,這樣鹽的價格比產(chǎn)鹽之地要高出許多,老百姓從販鹽中獲利,因而販鹽的人越來越多,以致有的拿著兵器往來為盜。楊允恭認為應(yīng)當統(tǒng)一執(zhí)法,于是上奏請求全部禁鹽,由朝廷派遣官吏主持此事。此事下至三司,三司認為此事不行,楊允恭再三上奏此事,太宗才開始依從他。這年,得到了巨萬之利。楊允恭與王子輿、秦羲共同主管鹽茶之事,制定了許多條令法規(guī),于是加以改變成為新法。

  真宗即位,改任西京左藏庫使。又上言川峽鐵錢的弊病,說:“凡是老百姓的田稅,從前交納銅錢一份的,現(xiàn)在也交納鐵錢一份;官吏士卒的俸祿以往給一份銅錢的,現(xiàn)在給五份鐵錢;用于交易旅行,那么鐵錢十份,相當于銅錢一份。老百姓的田稅,以一抵十,國家損失九成,官吏士卒的俸祿,以五抵一,國家又損失四成;吏卒得到五份用掉十份,還是損失一半。臣下在先朝,曾經(jīng)陳述過此事,希望變法來革除其弊端,太宗正在考慮這件事,恰逢盜賊李順叛亂騷擾而沒有施行。如今陛下繼承先祖的大業(yè),可以立即制定法令,以便老百姓不失去其所得。況且饒、信的銅,積聚了數(shù)千萬兩,如果派人運到荊州、蜀州,蜀州向來有很多銅,讓夔州、益州、遂州各設(shè)置監(jiān)官進行冶煉,每年平均供給,不用十年,就全部使用銅錢了。”上奏的建議雖然沒有采納,但從此以后吏卒的俸祿,開始改用十份鐵錢換一份銅錢。

  不久知通利軍,兼任黃、御河發(fā)運使。恰遇議論減少西部邊境的駐兵,來減少轉(zhuǎn)運之餉,詔令楊允恭與崇儀副使竇神寶、..門祗候李允則前往經(jīng)辦,用圖標出郡縣山川的形勢。楊允恭于是建議說“:從環(huán)州到積石、靈武要七天的時間,軍糧運輸,有三種辦法。但用人用驢來運,運輸十分麻煩而且費用花費也很大,但運送的數(shù)量很少。不如用諸葛亮的木牛之制,用小車派士兵分站運送。第一車派四人牽引,派兵進行保護,將武器裝在糧車上,盜賊來后則將糧車集中,集中士卒的力量,將盜賊防御在外?!边@一提議立即被議者所阻止。又派遣他任職,再次奏議,江、淮鹽鐵使陳恕據(jù)理力爭,詔令依從楊允恭的奏議,兼任康州刺史。

  咸平(998~1003)初年,由于北部邊境賣馬沒有固定的價格,朝廷命楊允恭主持平定價格,于是設(shè)置估馬司,鑄造官印作為常制。王均叛亂,真宗擔(dān)心南方聚集叛賊,命楊允恭為荊湖、江、浙都巡檢使,內(nèi)殿崇班楊守遵輔佐他,賞賜十分豐厚。第二年夏天,由于疾病告朝,朝廷派遣他的兒子楊可乘車前去服侍。七月,在升州過世,終年五十六歲。賜予他第二個兒子楊告同學(xué)究出身,資助喪錢二十萬、絹百匹。又以錢五萬、帛五十匹供給其家。命揚州官造第一區(qū)賜予楊允恭。

  楊允恭有膽略才干,能夠用謀略捕賊。王小波叛亂,李順之兄李自榮占據(jù)綿竹,士人大多被脅迫服從。楊允恭兄楊允升、弟楊允元,率領(lǐng)鄉(xiāng)里子弟齊力攻破他們,又替宋軍作向?qū)ё侥美钭詷s到劍門去獻給官軍。王繼恩上表言其事,詔令賜予允升學(xué)究出身,授本縣令,允元為什邡縣令。第二年,奉召前往京師,朝廷授予楊允升右贊善大夫、楊允元大理評事。

  楊可,咸平元年(998)進士,喜歡寫文章,有政治才能,多次被召試,歷任戶部、鹽鐵判官,知洪州、宣州、潤州、壽州、潭州,官至都官員外郎。楊告,虞部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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