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湯鼐傳

白話明史 作者:清·張廷玉 等


  湯鼐,字用之,壽州人。成化十一年(1475),考中進士。授行人職,又提升為御史。

  明孝宗繼位,湯鼐首先彈劾大學士萬安欺君誤國。第二天,詔令他到左順門,宦官排列森嚴,并命令湯鼐跪下,湯鼐說“:令湯鼐下跪的,是皇上的圣旨,還是太監(jiān)的意思呢?”宦官說“:有圣旨。”湯鼐大聲說:“臣所說的是有關國家大事,為什么留在宮中不發(fā)下來呢?”不久萬安被趕出內(nèi)閣,湯鼐也到京郊掌管登記清理皇家馬匹事務。湯鼐在畿輔以快遞的形式上奏說:“陛下處理朝政之余,應該選擇正直、謹慎、敦厚的像劉健、謝遷、程敏政、吳寬這樣的大臣,每天和他們在便殿講學論道,以為治政的根本。至于內(nèi)閣尹直、尚書李裕、都御史劉敷、侍郎黃景,都是奸詐邪惡的無恥之徒,有的靠巴結(jié)宦官得到晉升,有的依靠諂媚而得寵幸。如果不及早驅(qū)逐,必定蒙蔽皇上。司禮宦官李榮、蕭敬先前被言官彈劾罷免官職,不久靠巴結(jié)又進入宮中,就專門挑言官的過失,幾乎盡將言官貶出朝廷。致使士氣萎靡不振。對他們應該按律判罪,不能姑息。對那些靠攀附巴結(jié)得官的,請全部將他們安置在有瘴氣的邊遠地區(qū),以此警戒天下。并且召回辭官回鄉(xiāng)的尚書王恕、王..、都御史彭韶、僉事章懋等,以及召還因進言而被貶斥的諸位廷臣,以鼓勵風骨、氣節(jié)?!弊嗍杷蜕希实壅f知道了。

  弘治元年(1488)正月,湯鼐又彈劾禮部尚書周洪謨,侍郎倪岳、張悅、南京兵部尚書馬文升也說:“少傅劉吉同萬安、尹直一樣奸詐貪婪,萬安和尹直受到斥責,而劉吉卻升官,不以為恥辱。請求重新申明升降的原則,以明確獎懲?!庇謴椲览顦s、蕭敬,而舉薦因罪降級的進士李文祥為臺諫。尚書王恕因為盛夏天氣炎熱請求暫停御前講席,湯鼐極力阻止,言語得罪了王恕。

  此時,孝宗更新朝政,廣開言路。新任官員紛紛想建立功績來自我表現(xiàn)。機密奏章不斷地呈獻在皇帝面前,其中頗有些激烈的攻訐之詞,湯鼐的態(tài)度尤其堅決。他所抨擊的有時還包括天下有聲望的人物,因此大臣大都很害怕,而劉吉更是不能忍受。派人去誘惑御史魏璋,說“:如果你能除掉湯鼐,讓你負責都察院事?!蔽鸿昂芨吲d,他日夜尋找湯鼐的過失。不久,發(fā)生了吉人案件。

  吉人是長安人,成化末年考中進士,任中書舍人。四川發(fā)生饑荒,皇帝派遣郎中江漢前去救濟災民。吉人說江漢不能勝任救災工作,應該派遣四位使臣分道救濟,并且挑選有能力的御史作為巡按,這樣才能對救災事宜有利。于是推薦給事中宋琮、陳..、韓鼎,御史曹瞞,郎中王沂、洪鐘,員外郎東思誠,評事王寅,理刑知縣韓福以及壽州知州劉概可以作為使臣的人選,而巡按之職則湯鼐足以充任。魏璋就起草奏疏,在未獲本人同意情況下署上御史陳景隆等的名字,疏中稱吉人違抗皇帝旨意,私下結(jié)成朋黨。孝宗發(fā)怒,將吉人逮捕關進皇家監(jiān)獄,命令吉人供出其黨名字。吉人回答有湯鼐、曹瞞、東思誠、劉概、韓福。魏璋又慫恿御史陳璧等說“:曹瞞、韓福、東思誠不是吉人同黨,其黨是湯鼐、劉概以及主事李文祥、庶吉士鄒智、知州董杰等。劉概曾送湯鼐白金,并寫信給湯,信中說晚上夢見一個人騎牛差一點摔下去,湯鼐用手拉住才沒倒,又夢見湯鼐手拿五色石將牛引上道路。并且解說夢境,說:‘人騎牛就是朱字,這是國姓,意思是說國家將傾覆,全靠湯鼐扶助,并且引導君王執(zhí)政?!瘻?、劉概等互相標榜,詆毀時政,請求連同李文祥、鄒智、董杰逮捕治罪?!笔璩噬?,劉吉從中操縱,全部捕入皇家詔獄,意欲將他們?nèi)贾糜谒赖亍?br />
  刑部尚書何喬新、侍郎彭韶等持反對意見,朝廷外邊的輿論也憤憤不平。于是將劉概以散布妖言罪處以斬刑,湯鼐受賄,貶戍肅州;吉人欺君罔上,削去官籍;鄒智、李文祥、董杰都被貶職。吏部尚書王恕奏道:“律令重判妖言,是指的制造符..圖讖之類。劉概信中言詞雖然荒謬,的確是由于湯鼐多次論及事情時不考慮自身利害,而推崇湯鼐?,F(xiàn)在判為妖言,假若有制造如亡秦讖言的,那再判什么罪?”皇帝見到王恕奏疏有些心動,下令暫且關進牢獄,不久在夏季的重新審理中,何喬新等說:“劉概本不應按妖言定罪,況且他五歲失去父親,沒有兄弟,母親孫氏守寡三十年,曾受到表彰,她年老有病并且貧窮。劉概死了,母親必然活不下去,祈求陛下憐憫。”孝宗最后免劉概死罪,謫戍海州。

  湯鼐被罰守邊,因無人援救,很久才釋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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