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游方記抄

游方記抄 作者:唐·圓照



游方記抄

  新羅慧超唐圓照等撰

  游方記抄

  ·一 往五天竺國傳(新羅慧超記)

  ·二 悟空入竺記

  ·三 繼業(yè)西域行程

  ·四 梵僧指空傳考

  ·五 西域僧鎖喃嚷結(jié)傳

  ·六 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

  ·七 唐大和上東征傳

  ·八 唐王玄策中天竺行記逸文

  ·九 唐常愍歷游天竺記逸文

  往五天竺國傳

  (上缺)寶赤足裸形外道不著(下缺)。

  辶食即吃亦不齋也。地皆平(下缺)。

  有奴婢將賣人罪。與殺人罪不殊(下缺)。

  一月至拘尸那國。佛入涅槃處。其城荒廢。無人住也。佛入涅槃處置塔。有禪師在彼掃灑。每年八月八日。僧尼道俗。就彼大設(shè)供養(yǎng)于其空中有幡現(xiàn)。不知其數(shù)。眾人同見。當(dāng)此日之發(fā)心非一此塔西有一河。伊羅缽底。水南流二千里外方入洹河。彼塔四絕無人往也。極荒林木。往彼禮拜者?!跸4笙x所損也。此塔東南三十里。有一寺。名娑般檀寺有□余□□□□□□常供養(yǎng)彼禪師衣食令在塔所供養(yǎng)(下缺)。

  日。至彼羅痆斯國。此國亦廢無王即□(下缺)。

  彼五俱輪。見索形像在于塔中(下缺)。

  上有師子。彼幢極麗。五人合抱。文里細(xì)(下缺)。

  塔時。并造此幢。寺名達磨斫葛羅僧(下缺)。

  外道不著衣服。身上涂灰事于大大(下缺)。

  此寺中有一金銅像。五百□□□。是摩揭陀國舊有一王名尸羅栗底。造此像也。兼造一金銅□□輻團圓正寸三十余步此城俯臨恒河北岸置也。即此鹿野苑。拘尸那。舍城。摩訶菩提等四大靈塔。在摩揭陀國王界。此國大小乘俱行?!酢醯眠_摩訶菩提寺。稱其本愿。非常歡喜。略題述其愚志。五言 不慮菩提遠(yuǎn)。焉將鹿苑遙。只愁懸路險。非意業(yè)風(fēng)飄。八塔難誠見。參著經(jīng)劫燒。何其人愿滿。目睹在今朝 又即從此彼羅痆斯國?!酢踉轮林刑祗脟踝〕?。名葛那。及自此中天王境界極寬。百姓繁閑。王有九百頭象余大首領(lǐng)各有三二百頭。其王每自領(lǐng)兵馬斗戰(zhàn)。常與余□天戰(zhàn)也。天中王常勝。彼國法。自知象少兵少。即請和。每年輸稅。不交陣相殺也。衣著言音。人風(fēng)法用。五天相似。唯南天村草百姓。語□差別。仕□之類。中天不殊。

  五天國法。無有枷棒牢獄。有罪之者。據(jù)輕重罰錢。亦無刑戮上至國王。下及黎庶。不見游獵放鷹走犬等事。道路雖有足賊取物即放。亦不殤殺。如若情物。即有損也。土地甚暖。百卉恒青。無有霜雪。食唯粳糧餅麨蘇乳酪等。無醬有鹽。總用土鍋煮飯而食。無鐵釜等也。百姓無別庸稅。但抽田子五石與王。王自遣人運將田主□不為送也。彼土百姓。貧多富少。王官屋里。及富有者。著[疊*毛]一雙。自□一只。貧者半片。女人亦然。

  其王每坐衙處。首領(lǐng)百姓??倎砝@王四面而坐。各諍道理。訴訟紛紜。非常亂鬧。王聽不嗔。緩緩報云。汝是汝不是。彼百姓等。取王一口語為定。更不再言。其王首領(lǐng)等。甚敬信三寶。若對師僧前。王及首領(lǐng)等。在地而坐不肯坐床。王及首領(lǐng)。行坐來去處。自將床子隨身。到處即坐。他床不坐。寺及王宅。并皆三重作樓從下第一重作庫。上二重人住。諸大首領(lǐng)等亦然。屋皆平頭。磚木所造。自外□并皆草屋似于漠屋雨下作也。又是一重。

  土地所出。唯有[疊*毛]布象馬萬物。當(dāng)土不出金銀。并從外國來也。亦不養(yǎng)駝騾驢豬等畜。其??偘?。萬頭之內(nèi)。希有一頭赤黑之者。羊馬全少。唯王有三二百口六七十匹。自外首領(lǐng)百姓??偛火B(yǎng)畜。唯愛養(yǎng)牛。取乳酪蘇也。土地人善。不多愛殺□市店間。不見有屠行賣肉之處。

  此中天大小乘俱行。即此中天界內(nèi)有四大塔。恒河在北岸有三大塔。一舍衛(wèi)國給孤園中。見有寺有僧。二。毗耶離城庵羅園中。有塔見在。其寺荒廢無僧。三。迦毗耶羅國。即佛本生城。無憂樹見在。彼城已廢。有塔無僧。亦無百姓。此城最居比。林木荒多。道路足賊。往彼禮拜者。甚難方迷。四。三道寶階塔。在中天王住城西七日程。在兩恒河間。佛當(dāng)從刀利天變成三道寶階。下閻浮提地處。左金右銀。中吠琉璃佛于中道梵王左路。帝釋右階侍佛下來。即于此處置塔。見有寺僧有。 即從中天國南行三個余月。至南天竺國王所住。王有八百頭象。境土極寬。南至南海。東至東海。西至西海。北至中天。西天東天等國接界。衣著飲食人風(fēng)。與中天相似。唯言音稍別。土地?zé)嵊谥刑臁M恋厮?。[疊*毛]布象水牛黃牛。亦少有羊。無駝騾驢等。有稻田。無黍粟等。至于綿絹之屬。五天總無。王及領(lǐng)首百姓等。極敬三寶足寺足僧。大小乘俱行。于彼山中。有一大寺。是龍樹菩薩便夜叉神造。非人所作。并鑿山為柱。三重作樓。四面方圓三百余步。龍樹在日。寺有三千僧。獨供養(yǎng)以十五石米。每日供三千僧。其米不竭。取卻還生。元不減少。然今此寺廢。無僧也。龍樹壽年七百。方始亡也。于時在南天路。為言曰。五言 月夜□□路。浮云颯颯歸。減書參去便。風(fēng)急不聽回。我國天岸北。他邦地角西。日南無有雁。誰為向林飛。

  又從南天北行兩月。至西天國王住城。此西天王亦五六百頭象。土地所出[疊*毛]布及銀象馬羊牛。多出大小二麥及諸豆等。稻[聲-耳+示]全少。食多餅麨乳酪蘇油。市買用銀錢[疊*毛]布之屬。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極敬信三寶。足寺足僧。大小乘俱行。土地甚寬。西至西海。國人多善唱歌。余四天國不如此國。又無枷棒牢獄形戮等事。見今被大[穴/是]來侵半國已損。又五天法。出外去者。不將糧食。到處即便乞得食也。唯王首領(lǐng)等出。自赍糧不食百姓□□。

  又從西天北行三個余月。至北天國也。名阇蘭達羅國。王有三百頭象。依山作城而住。從茲已北。漸漸有山。為國狹小兵馬不多。常被中天及迦葉彌羅國屢屢所吞。所以依山而住。人風(fēng)衣著言音。與中天不殊。土地稍冷于中天等也。亦無霜雪。但有風(fēng)冷。土地所有出象[疊*毛]布稻麥驢騾少有。其王有馬百匹。首領(lǐng)三五匹。百姓并無。西是平川。東近雪山。國內(nèi)足寺足僧。大小乘俱行。又一月程過雪山。東有一小國。名蘇跋那具怛羅。屬土蕃國所管。衣著與北天相似。言音即別。土地極寒也。又從此阇蘭達羅國西行。經(jīng)一月。至一社吒國。言音稍別。大分相似。衣著人風(fēng)。土地所出。節(jié)氣寒暖。與北天相似。亦足寺足僧。大小乘俱行。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大敬信三寶 又從此吒國西行一月。至新頭故羅國。衣著風(fēng)俗。節(jié)氣寒暖。與北天相似。言音稍別。此國極足駱駝。國人取乳酪吃也。王及百姓等。大敬三寶足寺足僧。即造順正理論。眾賢論師。是此國人也。此國大小乘俱行。見今大[穴/是]侵半國損也。即從此國乃至五天。不多飲酒。遍歷五天。不見有醉人相打之者??v有飲者。得色得力而已。不見有歌舞作劇飲宴之者。 又從北天國有一寺。名多摩三磨娜。佛在之日。來此說法。廣度人天。此寺東澗里。于泉水邊有一塔。而佛所剃頭及剪爪甲。在此塔中。此見有三百余僧。寺有大辟支佛牙及骨舍利等。更有七八所寺。各五六百人。大好住持。王及百姓等。非常敬信。

  又山中有一寺。名那揭羅馱娜。有一漢僧。于此寺身亡。彼大德說。從中天來。明閑三藏圣教將欲還鄉(xiāng)。忽然違和。便即化矣。于時聞?wù)f。莫不傷心。便題四韻。以悲冥路。五言。

  故里燈無主。他方寶樹摧。神靈去何處。玉貌已成灰。憶想哀情切。悲君愿不隨。孰知鄉(xiāng)國路??找姲自茪w。

  又從此北行十五日。入山至迦羅國。此迦彌羅。亦是北天數(shù)。此國稍大。王有三百頭象。住在山中。道路險惡。不被外國所侵。人民極眾。貧多富少。王及首領(lǐng)諸富有者。衣著與中天不殊。自外百姓。悉枝毛毯。覆其形丑。土地出銅鐵[疊*毛]布毛毯牛羊。有象少馬粳米蒲桃之類。土地極寒。不同已前諸國。秋霜冬雪。夏足霜雨。百卉亙青葉雕。冬草悉枯川谷狹小。南北五日程。東西一日行。土地即盡。余并蔭山。屋并板木覆上不用草瓦。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甚敬三寶。國內(nèi)有一龍池。彼龍王每日供養(yǎng)不一羅漢僧。雖無人見彼圣僧食。亦過齋已。即見餅飯從水下紛紛亂上。以此得知。迄今供養(yǎng)不絕。王及大首領(lǐng)出外乘象。小官乘馬。百姓并皆途步。國內(nèi)足寺足僧。大小乘俱行。五天國法。上至國王。至國王王妃王子。下至首領(lǐng)及妻隨其力能各自造寺也。還別作。不共修營。彼云。各自功德。何須共造。此既如然。余王子等亦爾。

  凡造寺供養(yǎng)。即施村莊百姓。供養(yǎng)三寶。無有空造寺不施百姓者。為外國法。王及妃姤。各別村莊百姓。王子首領(lǐng)。各有百姓。布施自由不王也。造寺亦然。須造即造。亦不問王。王亦不敢遮。怕拈罪也。若富有百姓。雖無村莊布施。亦勵力造寺。以自經(jīng)紀(jì)。得物供養(yǎng)三寶。為五天不賣人。無有奴婢。要須布施百姓村園也。又迦葉彌羅國東北。隔山十五日程。即是大[孚*力]律國。揚同國。娑播慈國。此三國并屬吐蕃所管。衣著言音人風(fēng)并別。著皮裘[疊*毛]衫靴褲等也。地狹小。山川極險。亦有寺有僧。敬信三寶。若是已東吐蕃??偀o寺舍。不識佛法。當(dāng)土是胡。所以信也。

  已東吐蕃國。純住冰山雪山川谷之間。以氈帳而居。無有城郭屋舍。處所與突厥相似。隨逐水草。其王雖在一處。亦無城但依氈帳以為居業(yè)。土地出羊馬貓牛毯褐之類。衣著毛褐皮裘。女人亦爾。土地極寒。不同余國。家常食麨。少有餅飯。國王百姓等??偛蛔R佛法。無有寺舍。國人悉皆穿地作坑而臥。無有床席。人民極黑。白者全布。言音與諸國不同。多愛吃虱。為著毛褐。甚饒蟣虱。捉得便拋口里。終不棄也 又迦葉彌羅國西北。隔山七日程。至小[孚*力]律國。此屬漢國所管。衣著人風(fēng)。飲食言音。與大[孚*力]律相似。著[疊*毛]衫及靴剪其須發(fā)。頭上纏疊布一條。女人在發(fā)。貧多富少。山川狹小。田種不多。其山憔杌。元無樹木及于諸草。其大[孚*力]律。元是小[孚*力]律王所住之處。為吐蕃來逼。走入小[孚*力]律國坐。首領(lǐng)百姓。在彼大[孚*力]律不來。

  又從迦葉彌羅國西北隔山一月程至建馱羅。此王及兵馬。總是突厥。土人是胡。兼有婆羅門。此國舊是罽賓王王化。為此突厥王阿耶領(lǐng)一部落兵馬。投彼罽賓王。于后突厥兵盛。便殺彼罽賓王。自為國主。因茲國境突厥霸王此國已北。并住中。其山并燋無草及樹。衣著人風(fēng)言音節(jié)氣并別。衣是皮[毯-炎+皮][疊*毛]衫靴褲之類土地宜大麥小麥。全無黍粟及稻。人多食麨及餅。唯除迦葉彌羅大[孚*力]小[孚*力]揚同等國。即此建馱羅國。乃至五天昆侖等國??偀o蒲□□□甘蔗。此突厥王象有五頭。羊馬無數(shù)。駝騾驢等甚□多。地與胡□□□□□回不過。向南為道路險惡。多足劫賊。從茲已北。西業(yè)者多市店之間。極多屠殺。此王雖是突厥。甚敬信三寶。王王妃王子首領(lǐng)等。各各造寺。供養(yǎng)三寶。此王每年兩回設(shè)無遮大齋。但是緣身所受用之物。妻及象馬等。并皆舍施。唯妻及象。令僧?dāng)鄡r。王還自贖。自余駝馬金銀衣物家具。聽僧貨賣。自分利養(yǎng)此王不同余已北突厥也。兒女亦然。各各造寺。設(shè)齋舍施。此城俯臨辛頭大河北岸而置。此城西三日程有一大寺。即是天親菩薩無著菩薩所住之寺。此寺名葛諾歌。有一大塔。每常放光。此寺及塔。舊時葛諾歌王造。從王立寺名也。又此城東南□里。即是佛過去為尸毗王救鴿處。見有寺有僧。又佛過去舍頭舍眼喂五夜叉等處。并在此國中。在此城東南山里。各有寺有僧。見今供養(yǎng)。此國大小乘俱行。

  又從此建馱羅國。正北入山三日程。至烏長國。彼自云郁地引那。此王大敬三寶。百姓村莊。多分施入寺家供養(yǎng)。少分自留以供養(yǎng)衣食。設(shè)齋供養(yǎng)。每日是常。足寺足僧。僧稍多于俗人也。專行大乘法也。衣著飲食人風(fēng)。與建馱羅國相似。言音不同。土地足駝騾羊馬[疊*毛]布之類。節(jié)氣甚冷 又從烏長國。東北入山十五日程。至拘衛(wèi)國。彼自呼云奢摩褐羅阇國。此王亦敬信三寶。有寺有僧。衣著言音。與烏長國相似。著[疊*毛]衫褲等。亦有羊馬等也 又從此建馱羅國。西行入山七日。至覽波國。此國無王。有大首領(lǐng)。亦屬建馱羅國所管。衣著言音。與建馱羅國相似。亦有寺有僧。敬信三寶。行大乘法 又從此覽波國而行入山。經(jīng)于八日程。至罽賓國。此國亦是建馱羅王所管。此王夏在罽賓。逐涼而坐。冬往建馱羅。趁暖而住。彼即無雪。暖而不寒。其罽賓國冬天積雪。為此冷也。此國土人是胡。王及兵馬突厥。衣著言音食飲。與吐火羅國。大同少異。無問男之與女。并皆著[疊*毛]布衫褲及靴。男女衣服無有差別。男人并剪須發(fā)。女人發(fā)在。土地出駝騾羊馬驢牛[疊*毛]布蒲桃大小二麥郁金香等。國人大敬信三寶。足寺足僧。百姓家各絲造寺。供養(yǎng)三寶。大城中有一寺。名沙糸寺。寺中貝佛螺髻骨舍利見在王官百姓每日供養(yǎng)。此國行小乘。亦住山里山頭無有草木。恰似火燒山也 又從此罽賓國西行至七日謝[颱-臺+日]國。彼自呼云社護羅薩他那。土人是胡。王及兵馬。即是突厥。其王即是罽賓王侄兒。自把部落兵馬住此于國。不屬余國。亦不屬阿叔。此王及首領(lǐng)。雖是突厥。極敬三寶。足寺足僧。行大乘法。有一大突厥首領(lǐng)。名娑鐸干。每年一回。設(shè)金銀無數(shù)。多于彼王。衣著人風(fēng)。土地所出。與罽賓王相似。言音各別 又從謝[颱-臺+日]國。北行七日。至犯引國。此王是胡。不屬余國。兵馬強多。諸國不敢來侵。衣著[疊*毛]布衫皮毬氈衫等類。土地出羊馬[疊*毛]布之屬。甚足蒲桃。土地有雪。極寒住多依山。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大敬三寶。足寺足僧。行大小乘法。此國及謝[颱-臺+日]等。亦并剪于須發(fā)。人風(fēng)大分與罽賓相似。別異處多。當(dāng)土言音。不同余國 又從此犯引國。北行二十日。至吐火羅國。王住城名為縛底那。見今大[穴/是]兵馬。在彼鎮(zhèn)押。其王被其王被逼。走向東一月程。在蒲持山。住見屬大[穴/是]所管。言音與諸國別。共罽賓國少有相似。多分不同。衣著皮毬[疊*毛]布等。上至國王。下及黎庶。皆以皮毬。為上服。土地足駝騾羊馬[疊*毛]布蒲桃。食唯愛餅。土地寒冷。冬天霜雪也。國王首領(lǐng)及百姓等。甚敬三寶。足寺足僧。行小乘法。食內(nèi)及蔥蕜等。不事外道。男人并剪須發(fā)。女人在發(fā)土地足山 又從吐火羅國。西行一月。至波斯國。此王先管大[穴/是]。大[穴/是]是波斯王放駝戶。于后叛。便殺彼王。自立為主。然今此國。卻被大[穴/是]所吞。衣舊著寬[疊*毛]布衫剪須發(fā)。食唯餅肉??v然有米。亦磨作餅吃也。土地出駝騾羊馬。出高大驢[疊*毛]布寶物。言音各別。不同余國。土地人性。受與易。常于西海泛舶。入南海。向師子國。取諸寶物。所以彼國云出寶物。亦向昆侖國取金。亦泛舶漢地。直至廣州。取綾絹絲綿之類。土地出好細(xì)疊。國人愛殺生。事天不識佛法 又從波斯國。北行十日入山至大[穴/是]國。彼王住不本國。見向小拂臨國住也。為打得彼國。彼國復(fù)居山島。處所極牢。為此就彼。土地出駝騾羊馬疊布毛[毯-炎+(夗/木)]。亦有寶物。衣著細(xì)疊寬衫。衫上又披一疊布。以為上服。王及百姓衣服。一種無別。女人亦著寬衫。男人剪發(fā)在須。女人在發(fā)。吃食無問貴賤。與同一盆而食。手把亦匙箸。取見極惡。云自手殺而食。得福無量。國人愛殺事天。不識佛法。國法無有跪拜法也 又小拂臨國。傍海西北。即是大拂臨國。此王兵馬強多。不屬余國。大[穴/是]數(shù)回討擊不得。突厥侵亦不得。土地足寶物。甚足駝騾羊馬疊布等物。衣著與波斯大[穴/是]相似。言音各別不同。

  又從大[穴/是]國已東。并是胡國。即是安國。曹國。史國。石騾國。米國??祰?。雖各有王并屬大[穴/是]所管。為國狹小。兵馬不多。不能自護。土地出駝騾羊馬疊布之類。衣著疊衫褲等及皮毬。言音不同諸國 又此六國總事火祆。不識佛法。唯康國有一寺。有一僧。又不解敬也。此等胡國。并剪須發(fā)。愛著白[疊*毛]帽子。極惡風(fēng)俗。婚姻交雜。納母及姊妹為妻。波斯國亦納母為妻。其吐火羅國。乃至罽賓國。犯引國。謝[颱-臺+日]國等。兄弟十人五人三人兩人。共娶一妻。不許各娶一婦恐破家計。

  又從康國已東。即跋賀那國。有兩王??`又大河。當(dāng)中西流。河南一王屬大[穴/是]。河北一王屬突厥所管。土地亦出駝騾羊馬疊布之類。衣著皮裘疊布。食多餅麨。言音各別。不同余國。不識佛法。無有寺舍僧尼。

  又跋賀那國東有一國。名骨咄國。此王元是突厥種族。當(dāng)土百姓。半胡半突厥。土地出駝騾羊馬牛驢蒲桃疊布毛毯之類。衣著疊布皮裘。言音半吐火羅半突厥。半當(dāng)土。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敬信三寶。有寺有僧。行小乘法。此國屬大[穴/是]所管。外國雖云道國。共漢地一個大州相似。此國男女剪須發(fā)。女人在發(fā)。

  又從此胡國已北。北至北海。西至西海。東至漢國。已北總是突厥所住境界。此等突厥不識佛法。無寺無僧。衣著皮毬氈衫。以蟲為食。亦無城郭住處。氈帳為屋。行住隨身。隨逐水草。男人并剪須發(fā)。女人在頭。言音與諸國不同。國人愛殺。不識善惡。土地足駝騾羊馬之屬 又從吐火羅國。東行七日。至胡蜜王住城。當(dāng)來于吐火羅國。逢漢使入蕃。略題四韻取辭。五言 君恨西蕃遠(yuǎn)。余嗟東路長。道荒宏雪嶺。險澗賊途倡。鳥飛驚峭嶷。人去偏梁。雖平生不捫淚。今日灑千行。冬日在吐火羅逢雪述懷。五言 冷雪牽冰合。寒風(fēng)擘地烈。巨海凍墁壇。江河凌崖嚙。龍門絕瀑布。井口盤蛇結(jié)。伴火上[肉*亥]歌。焉能度播蜜 此胡蜜王。兵馬少弱。不能自護。見屬大[穴/是]所管。每年輸稅絹三千疋。住居山谷。處所狹小。百姓貧多。衣著皮裘氈衫。王著綾絹疊布。食唯餅糗土地極寒。甚于余國。言音與諸國不同。所出羊牛。極小不大。亦有馬騾。有僧有寺。行小乘法。王及首領(lǐng)百姓等??偸路?。不歸外道。所以此國無外道。男并剪除須發(fā)。女人在頭。住居山里。其山無有樹水及于百草。

  又胡蜜國北山里。有九個識匿國。九個王各領(lǐng)兵馬而住。有一個王。屬胡蜜王。自外各并自住。不屬余國。近有兩窟王。來投于漢國使命安西。往來絕。唯王首領(lǐng)。衣著疊布皮裘。自余百姓。唯是皮裘氈衫。土地極寒。為居雪山。不同余國。亦有羊馬牛驢。言音各別。不同諸國。彼王常遣三二百人于大播蜜川。劫彼與胡及于使命??v劫得絹。積在庫中。聽從壞爛。亦不解作衣著也。此識匿等國無有佛法也 又從胡蜜國東行十五日。過播蜜川。即至蔥嶺鎮(zhèn)。此即屬漢。兵馬見今鎮(zhèn)押。此即舊日王裴星國境。為王背叛。走投土蕃。然今國界無有百姓。外國人呼云渴飯?zhí)磭h名蔥嶺 又從蔥嶺步入一月。至疏勒。外國自呼名伽師只離國。此亦漢軍馬守促。有寺有僧。行小乘法。吃肉及蔥韭等。土人著疊布衣也 又從疏勒東行一月。至龜茲國。即是安西大都護府。漢國兵馬大都集處。此龜茲國。足寺足僧。行小乘法。食肉及蔥韭等也。漢僧行大乘法 又安西南去于闐國二千里。亦足漢軍馬領(lǐng)押。足寺足僧。行大乘法。不食肉也。從此已東。并是大唐境界。諸人共知。不言可悉 開元十五年十一月上旬。至安西。于時節(jié)度大使趙君。

  且于安西。有兩所漢僧住持。行大乘法。不食肉也。大云寺主秀行。善能講說。先是。京中七寶臺寺僧 大云寺□維那。名義超善解律藏。舊是京中莊嚴(yán)寺僧也 大云寺上座。名明惲。大有行業(yè)。亦是京中僧。此等僧。大好住持甚有道心樂崇□德 龍興寺主。名法海。雖是漢兒生安西。學(xué)識人風(fēng)。不殊華夏。

  于闐有一漢寺。名龍興寺。有一漢僧。名□□。是彼寺主。大好住持。彼僧是河北冀州人士疏勒亦有漢大云寺。有一漢僧住持。即是崏州人士 又從安西東行□□至烏耆國。是漢軍兵□領(lǐng)押。有王。百姓是胡。足寺足僧。行小乘法。

  □□□□□此即安西四鎮(zhèn)名□。

  一安西 二于闐 三疏勒 四烏耆(下缺)

  (上缺)依漢法裹頭著裙(下缺)。

  慧超往五天竺國傳

  悟空入竺記(大唐貞元新譯十地等經(jīng)記圓照撰(十力經(jīng)序))

  新譯十地經(jīng)及回向輪經(jīng)十力經(jīng)等者。即上都章敬寺沙門悟空本名法界。因使罽賓。于中天竺國之所得也。師本京兆云陽人也。鄉(xiāng)號青龍。里名向義。俗姓車氏。字曰奉朝。后魏拓拔之胤裔也。天假聰敏。志尚典墳。孝悌居家。忠貞奉國。遇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孝理天下。萬國歡心。八表稱臣。四夷欽化。時罽賓國。愿附圣唐。使大首領(lǐng)薩波達干與本國三藏舍利越魔。天寶九載庚寅之歲。來詣闕庭。獻款求和。請使巡按。次于明年辛卯之祀。玄宗皇帝敕中使內(nèi)侍省內(nèi)寺伯賜緋魚袋張韜光。將國信物行。官奉傔四十余人。蒙恩授奉朝左衛(wèi)涇州四門府別將員外置同正員。令隨使臣。取安西路。次疏勒國。次度蔥山。至楊興嶺及播蜜川五赤匿國(亦云式匿)次護密國。次拘緯國。次葛藍國。次藍婆國。次孽和國。次烏仗那國(亦云烏長及烏纏國)茫誐(平聲呼虐伽反)勃國。及高頭城。次摩但國。次信度城(近信度河也。亦云信圖或云辛頭城)至十二載癸巳二月二十一日。至乾陀羅國(梵音正曰健馱邏國)此即罽賓東都城也。王者冬居此地。夏處罽賓。隨其暄涼。以順其性。時王極垂禮接。只奉國恩。使還對辭并得信物。獻款進奉旋歸大唐。

  奉朝當(dāng)為重患。纏綿不堪勝致。留寄健馱邏國。中使歸朝后漸痊平。誓心歸佛。遂投舍利越魔三藏。落發(fā)披緇。愿早還鄉(xiāng)對見明主。侍覲父母忠孝兩全。時蒙三藏賜與法號。梵云達摩馱都。唐言以翻名為法界。時年二十有七方得出家。即當(dāng)肅宗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至德二載丁酉歲也。洎二十九。于迦濕彌羅國進受近圓。請文殊矢涅地(地[示*多]反。平聲呼。唐言翻為正智)為鄔波[亭*也]耶(唐言親教師安西云和上)鄔不羼提(唐言闕)為羯磨阿遮利耶(唐言軌范師若至四鎮(zhèn)安西云阿阇梨訛略耳)馱里魏(巍屈反入聲呼)地(平聲同上唐言闕)為教授阿遮利耶(同上)三師七證授以律儀。于蒙鞮寺諷聲聞戒。諷畢聽習(xí)根本律儀。然于北天竺國皆薩婆多學(xué)也(唐言根本說一切有)然此蒙鞮寺者北天竺王踐位后建茲寺矣。梵云蒙鞮微賀羅。微賀羅者唐言住處。住處即寺也。次有阿彌陀婆挽(免煩反平聲呼)寺。次有阿難儀寺。次有繼者岑寺。次有惱也羅寺。次有惹惹(而者反)寺。次有將軍寺。次有也里特勒寺。突厥王子置也。次有可敦寺。突厥皇后置也。此國伽藍三百余所。靈塔瑞像其數(shù)頗多?;虬⒂跫拔灏侔⒘_漢之所建立也。

  如是巡禮兼習(xí)梵語。經(jīng)游四年。夙夜虔心。未曾暫舍。其國四周山為外郭??傞_三路以設(shè)關(guān)防。東接吐蕃北通勃律。西門一路通乾陀羅。別有一途常時禁斷。天軍行幸方得暫開。法界至于第四年后。出迦濕密國入乾陀羅城。于如羅灑王寺中安置。其寺王所建立。從王為名。王即上古罽膩吒王之胄胤也。次有可忽哩寺王子名也。繽芝寺王女名也。復(fù)有栴檀忽哩寺王弟名也。此皆隨人建立。從彼受名。次有特勤灑寺突厥王子造也。可敦寺突厥皇后造也。復(fù)有阿瑟吒寺。薩緊忽哩寺。罽膩吒王圣塔寺。罽膩吒王演提灑寺。此寺復(fù)有釋迦如來頂骨舍利。有罽膩吒王伐龍官沙彌寺。

  如是巡禮又經(jīng)二年。即當(dāng)代宗眷文孝武皇帝廣德二年甲辰歲也。從此南游中天竺國。親禮八塔。往迦毗羅伐窣睹城。佛降生處塔。次摩竭提國。菩提道場成佛處塔。于菩提寺。夏坐安居。次波羅泥斯城仙人鹿野苑中轉(zhuǎn)法輪處塔。次鷲峰山。說法華等經(jīng)處塔。次廣嚴(yán)城?,F(xiàn)不思議處塔。次泥嚩襪多城。從天降下三道寶階塔(亦云寶橋)次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說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度諸外道處塔。次拘尸那城娑羅雙林?,F(xiàn)入涅槃處塔。如是八塔右繞供養(yǎng)。膽禮略周。次于那爛陀寺中住經(jīng)三載。又至烏仗那國尋禮圣蹤住茫誐(平聲呼虐迦反)勃寺。復(fù)有蘇訶拔提寺(唐言日宮寺也)缽茫拔提寺(唐言蓮華寺)。

  如是往來遍尋圣跡。與大唐西域記說無少差殊。思戀圣朝本生父母內(nèi)外戚屬。焚灼其心念鞠育恩深昊天罔極。發(fā)愿歸國瞻覲君親?;鬃稍冊侥厝爻趼勚烈獠辉S。法界以理懇請于再三。三藏已于天寶九年。曾至唐國。日常贊慕摩訶支那。既見懇誠方遂所請。乃手授梵本十地經(jīng)及回向輪經(jīng)并十力經(jīng)。共同一夾并大圣釋迦牟尼佛一牙舍利。皆頂戴殷勤悲淚而授。將為信物奉獻圣皇。伏愿漢地傳揚廣利群品。法界頂跪拜受悲淚禮辭。當(dāng)欲泛海而歸。又慮滄波險阻。乃卻取北路還歸帝鄉(xiāng)。

  我圣神文武皇帝。圣德遠(yuǎn)被。聲震五天。道邁羲軒。威加八表。慕仰三寶。信重一乘。異域輸金。重譯來貢。法界所將舍利及梵本經(jīng)。自彼中天來至漢界。凡所經(jīng)歷。睹貨羅國五十七番中。有一城號骨咄國。城東不遠(yuǎn)有一小海。其水極深。當(dāng)持牙經(jīng)南岸而過。時彼龍神知有舍利。地土搖動。玄云掩興。霹靂震雷。雹雨驟墮。有一大樹不遠(yuǎn)海邊。時與眾商投于樹下。枝葉摧落??招幕鹑?。時首領(lǐng)商普告眾曰。誰將舍利異寶殊珍。不爾龍神何斯拗怒。有即持出投入海中。無令眾人受茲惶怖。法界是時懇心祈愿。放達本國利濟邦家。所獲福因用資龍力。從日出后洎于申時。祈祝至誠云收雨霽。僅全草命。漸次前至行拘密支國。王名頓散灑。次惹瑟知國王名黑未梅。次至式匿國。

  如是行李經(jīng)歷三年。備涉艱難。捐軀委命。誓心報國。愿奉君親圣慈曲臨。漸屆疏勒(一名沙勒)時王裴冷冷。鎮(zhèn)守使魯陽。留住五月。次至于闐(亦云于遁或云豁丹)梵云瞿薩怛那(唐言地乳國)王尉遲曜。鎮(zhèn)守使鄭據(jù)。延住六月。次威戎城亦名缽浣國。正曰怖汗國。鎮(zhèn)守使蘇岑。次據(jù)瑟得城使賣詮。次至安西。四鎮(zhèn)節(jié)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撿校右散騎常侍安西副大都護兼御史大夫郭昕。

  龜茲國王白環(huán)(亦云丘茲)正曰屈支城。西門外有蓮花寺。有三藏沙門名勿提提犀魚(唐云蓮花精進)。至誠祈請譯出十力經(jīng)??扇堅S以成一卷。三藏語通四鎮(zhèn)梵漢兼明。此十力經(jīng)。佛在舍衛(wèi)國說。安西境內(nèi)有前踐山。前踐寺復(fù)有耶婆瑟雞山。此山有水滴溜成音。每歲一時采以為曲。故有耶婆瑟雞寺。東西。拓厥寺。阿遮哩貳寺。于此城住一年有余。次至烏耆國王龍如林。鎮(zhèn)守使揚日祐。延留三月。從此又發(fā)至北庭州本道節(jié)度使御史大夫楊襲古。與龍興寺僧。請于闐國三藏沙門尸羅達摩(唐言戒法)譯十地經(jīng)。三藏讀梵文并譯語。沙門大震筆授。沙門法超潤文。沙門善信證義。沙門法界證梵文并譯語?;叵蜉喗?jīng)翻譯準(zhǔn)此。翻經(jīng)既畢??槍懹K。

  時逢圣朝四鎮(zhèn)北庭宣慰使中使段明秀來至北庭。洎貞元五年己巳之歲九月十三日。與本道奏事官節(jié)度押衙牛昕。安西道奏事官程鍔等。隨使入朝。當(dāng)為沙河不通取回鶻路。又為單于不信佛法。所赍梵夾不敢持來。留在北庭龍興寺藏所譯漢本隨使入都。六年二月來到上京。有敕令于躍龍門使院安置。中使段明秀。遂將釋迦真身一牙舍利及所譯經(jīng)。進奉入內(nèi)。天恩宣付左神策軍。令寫此經(jīng)本。與佛牙舍利一時進來。時左街功德使竇文場。準(zhǔn)敕裝寫進奉闕庭兼奏。從安西來無名僧悟空。年六十舊名法界。俗姓車。名奉朝請住章敬寺。其年二月二十五日。奉敕宣與正度余依。又本道節(jié)度奏事官。以俗姓車奉朝名銜奏。至五月十五日。敕授壯武將軍守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兼試太常卿爰有制日。敕伊西庭節(jié)度奏事官節(jié)度押衙同節(jié)度副使云麾將軍守左金吾衛(wèi)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牛昕等。并越自流沙涉于陰國。奉三軍向化之慕。申萬里戀闕之誠。雨雪載霏。行邁無已。方貢善達。復(fù)命言旋。舉范羌入計之勞。慰斑超出遠(yuǎn)之思。俾升崇祑。以勸使臣可依前件。

  是歲也天恩正名。冠冕兼履。昔名法界。今字悟空。捧戴慚惶不任感懼。乃歸章敬次及鄉(xiāng)園。訪問二親墳樹已拱。兄弟子侄家無一人。疏遠(yuǎn)諸房少得聞見。凡所來往經(jīng)四十年。辛卯西征于今庚午。悲不奉養(yǎng)。喜遇明時。所進牙經(jīng)愿資圣壽。其所進十地經(jīng)。依常途寫一百二十一紙成部勒為九卷。此經(jīng)佛初成正覺已經(jīng)二七日。住他化自在天宮摩尼寶藏殿說?;叵蜉喗?jīng)。佛在金剛摩尼寶山峰中。與大菩薩說。譯成三紙半以為一卷。其十力經(jīng)如前所說。譯成三紙復(fù)為一卷。三部都計一百二十九紙??偸痪硗瑸橐秽H粸樗菇?jīng)未入目錄。伏恐年月深遠(yuǎn)人疑偽經(jīng)。今請編入大唐貞元續(xù)開元釋教錄。伏以一辭圣唐于今四代。凌霜冒雪經(jīng)四十年。尋禮圣蹤所經(jīng)國邑。或一瞻禮或漸旬時?;蚪?jīng)累旬或盈數(shù)月?;蜃∫粴q二三四年?;蛴黾榛蛟饨儋\。安樂時少。憂惱處多。不能宣心一一屢說。幸逢明圣略舉大綱。伏乞施行流轉(zhuǎn)永代。

  沙門圓照自惟疵賤素?zé)o藝能。喜遇明時再登翻譯。續(xù)修圖紀(jì)贊述真乘。并修大唐貞元續(xù)開元釋教錄。悟空大德具述行由托余記之。以附圖錄。聊以驗其事也。久積歲年詰問根源。恭承口訣。詞疏意拙。編其次云。大雅碩才愿詳其志也。

  繼業(yè)西域行程(宋范成大撰吳船錄卷上峨眉山牛心寺記)

  秋七月戊戌朔。離黑水。復(fù)過白水寺前。渡雙溪橋。入牛心寺。雨后斷路。白云峽水方漲。碧流白石。照人肺肝。如層冰積雪?;@輿下行峽淺處以入寺。飛濤濺沫襟裾皆濡。境過清毛發(fā)盡竦。寺對青蓮峰。有白云青蓮二閣。最佳。牛心本孫思邈隱居。相傳時出諸山寺中。人數(shù)見之。小說亦載招僧誦經(jīng)施與金錢。正此山故事。有孫仙煉丹灶。在峰頂。及淘朱泉在白云峽最深處。去寺數(shù)里。水深不可涉。獨訪丹灶。灶傍多奇石。祠堂后一石尤佳??梢曰嵫缱?。名玩丹石。寺有唐畫羅漢一板。筆跡超妙。眉目津津。欲與人語。成都古畫浮圖像最多。皆出此下。蜀畫胡僧惟盧楞迦之筆為第一。今見此板。乃知楞迦源流。所自余十五板亡之矣。

  此寺即繼業(yè)三藏所作。業(yè)姓王氏。耀州人。隸東京天壽院。乾德二年。詔沙門三百人。入天竺求舍利及貝多葉書。業(yè)預(yù)遣中。至開寶九年始?xì)w。寺所藏涅槃經(jīng)一函四十二卷。業(yè)于每卷后。分記西域行程。雖不甚詳。然地里大略可考。世所罕見。錄于此以備國史之闕。

  業(yè)自階州出塞西行。由靈武西涼甘肅瓜沙等州。入伊吳高昌焉耆于闐疏勒大石諸國。度雪嶺至布路州國。又度大蔥嶺雪山。至伽濕彌羅國。西登大山有薩埵太子投崖飼虎處。遂至健陀羅國。謂之中印土。

  又西至。庶流波國及太爛陀羅國。國有二寺。又西過四大國。至大曲女城。南臨陷牟河。北背洹河塔廟甚多。而無僧尼。又西二程有寶階故基。又西至波羅奈國。兩城相去五里。南臨洹河。又西北十許里至鹿野苑。塔廟佛跡最伙。業(yè)自云。別有傳記。今不傳矣。

  南行十里渡洹河。河南有大浮圖。自鹿野苑西至摩迦提國。館于漢寺。寺多租入。八村隸焉。僧徒往來如歸。南與杖林山相直。巍峰巋然。山北有優(yōu)婆掬多石室及塔廟故基。南百里有孤山。名雞足三峰。云是迦葉入定處。又西北百里。有菩提寶座城。四門相望。金剛座在其中東向。又東至尼連禪河。東岸有石柱。記佛舊事。自菩提座東南五里至佛苦行處。又西三里至三迦葉村及牧牛女池。金剛座之北門外。有師子國伽藍。又北五里至伽耶城。又北十里至伽耶山。云是佛說寶云經(jīng)處。又自金剛座東北十五里至正覺山。又東北三十里至骨磨城。業(yè)館于鰕羅寺。謂之南印土。諸國僧多居之。又東北四十里至王舍城。東南五里有降醉象塔。又東北登大山。細(xì)路盤紆。有舍利子塔。又臨澗有下馬迎風(fēng)塔。度絕壑。登山頂。有大塔廟。云是七佛說法處。山北平地又有舍利本生塔。其北山半曰鷲峰。云是佛說法華經(jīng)處。山下即王舍城。城北山址有溫泉二十余井。又北有大寺及迦蘭陀竹園故跡。又東有阿難半身舍利塔。溫湯之西有平地。直南登山腹有畢波羅窟。業(yè)止其中。誦經(jīng)百日而去??呶鲝?fù)有阿難證果塔。此去新王舍城八里。日往乞食。會新王舍城中有蘭若。隸漢寺。又有樹提迦故宅城。其西有輪王塔。

  又北十五里有那爛陀寺。寺之南北各有數(shù)十寺。門皆西向。其北有四佛座。又東北十五里至烏嶺頭寺。東南五里有圣觀自在像。又東北十里至伽濕彌羅漢寺。寺南距漢寺八里許。自漢寺東行十二里。至郤提希山。又東七十里有鴿寺。西北五十里有支那西寺。古漢寺也。西北百里至花氏城。育王故都也。

  自此渡河。北至毗耶離城。有維摩方丈故跡又至拘尸那城及多羅聚落。逾大山數(shù)重至泥波羅國。又至摩偷果。過雪嶺。至三耶寺。

  由故道自此入階州。太祖已晏駕。太宗即位。業(yè)詣闕進所得梵夾舍利等。詔擇名山修習(xí)。登峨眉。北望牛心。眾峰環(huán)翊。遂作庵居。已而為寺。業(yè)年八十四而終。

  出牛心復(fù)過中峰之前入新峨眉。觀自觀前山。開新路極峻。斗下冒雨。以游龍門。竭蹙數(shù)里。歘至一處。澗溪自兩山石門中涌出。是為龍門峽也。以一葉舟。桌入石門。兩岸千丈。巖壁色如碧玉??滔鞴鉂?。入峽十余丈。有兩瀑布。各出一巖頂。相對飛下。嵌根有盤石承之。激為飛雨。濺洙滿峽。舟過其前。衣皆沾灑透濕。又?jǐn)?shù)丈半巖有圓龕。去水可二丈。以木梯升之。即龍洞也。峽中紺碧無底。石寒水清。非復(fù)人世。舟行數(shù)十步。石壁益峻水益湍。丞回桌。舟人云。前去更奇。以雨大作加飛瀑沾濡。暑肌起粟。骨驚神悚。凜乎夫不可以久留也。昔嘗聞。峨眉雙溪。不減盧山三峽。前日過之。真奇絕。及至龍門。則雙溪又在下風(fēng)。蓋天下峽泉之勝。當(dāng)以龍門為第一。要之。游者自知。未之游者。必以余言為過。然其道險絕。亂石當(dāng)?shù)?。將至峽。必舍輿躡草履。經(jīng)營蹞步。于槎牙兀臬中。方至峽口。蓋大峨峰頂。天下絕觀。蜀人固自罕游。而龍門又勝絕于山間。游峨眉。者亦罕能到。非好奇喜事忘勞苦而不憚疾病者不能至焉。復(fù)尋大路出山。初夜始至縣中。

  梵僧指空禪師傳考

  ·(一)指空浮圖銘并序

  ·李穡撰

  ·(二)檜巖寺重創(chuàng)記

  ·金守溫撰

 ?。ㄒ唬┪魈焯峒{薄陀尊者浮圖銘并序

  前奉翊大夫。知密直司事。商議會議都監(jiān)事。右文館提學(xué)。同知春秋館事上護軍。臣韓修奉教書并篆額。

  前朝列大夫。征東行中書省左右同郎中。推忠保節(jié)同德贊化功臣三重大匡。韓山君。領(lǐng)藝文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李穡奉教撰。

  迦葉百八傳。提納薄陀尊者禪賢號指空。泰定間見天子于難水之上。論佛法稱旨。命有司歲給衣糧。師曰。吾不為是也。去而東游高句麗。禮金剛山法起道場。有旨趣還燕天歷初詔與所幸諸僧講法內(nèi)庭。天子親臨聽焉。諸僧恃恩。頡頑作氣勢。惡其軋己。沮不得行。未幾諸僧或誅或斥。而師之名震暴中外。至正皇后皇太子迎入延華閣問法。師曰。佛法自有學(xué)者專心御天下幸甚。又曰。萬福福福萬中缺一。不可為天下主。所獻珠玉辭之不受。天歷以后不食不言者十余年。既言。時時自稱我是天下主。又斥后妃曰。皆吾侍也。聞?wù)吖种?。不敢問所以。久而聞于上。上曰。彼是法中王宜其自?fù)如此。何與我家事耶。中原兵將興。師于廣坐語眾曰。汝識吾兵馬之多乎。某地屯幾萬。某地屯幾萬。師所居寺皆高麗僧。一日忽語之曰。汝何故叛耶。欲鳴鼓攻之而止。數(shù)日遼陽省馳奏。高麗兵犯界。京師者。眾之聚也。每語其人曰。速去之。既而天子北狩。中原兵入城。立府曰北平。師豈偶然者哉。

  師自言吾會祖諱師子脅。吾祖諱斛飯。皆王迦毗羅國。吾父諱滿王摩竭提國。吾母香至國公主。吾二兄悉利迦羅婆悉利摩尼。吾父母禱于東方大威德神而生吾。吾幼也。性樂清凈。不茄酒暉。五齡就師。受國書及外邦之學(xué)。粗通大義棄去。父病醫(yī)莫效。筮者曰。嫡子出家。王病可痊。父詢?nèi)游峒磻?yīng)。父大喜。呼吾小字曰。婁怛啰哆婆及能如是耶。母以季故。初甚難之。割愛愿舍。父病立愈八歲備三衣。送那蘭陀寺講師律賢所。剃染五戒。學(xué)大般若。若有得問諸佛眾生。虛空三境界師云。非有非無。是真般若??赏嫌《壤沐葒樯狡彰魉?。研究奧旨。時年十九。奮發(fā)獨行。禮吾師于頂音庵。師曰。從中竺抵此。步可數(shù)否。吾不能答。退坐石洞六閱月。吾乃悟欲起。兩腳相貼。其王召醫(yī)圭藥。立愈。告吾師曰。兩腳是一步。吾師以衣缽付之。摩頂記曰。下山一步便是師子兒。我座下得法出身二百四十三人。于眾生皆少因緣。汝其廣吾化。其往懋哉。號之曰蘇那的沙野。華言指空。吾以偈謝師恩已語眾曰。進則虛空廓落。退則萬法俱沈。大喝一聲。

  初吾之尋吾師也。歷啰啰許國有講法華者。吾說解其疑。旦哆國男女雜居裸形。吾示以大道。香至國王。聞吾至喜曰。吾甥也。懋留不肯。華嚴(yán)師廣說二十種菩提心。吾喻以一即多多即一。迦陵伽國海岸龜峰山梵志居之。其語曰。萬丈懸崖投身而死。當(dāng)?shù)萌颂焱跎?。吾曰。修行在心。何與于身。令修六度十地等法。結(jié)夏摩利支山。乃至楞迦國焉。

  既辭吾師而下山也。無縫塔主老僧半路相迓知吾有得也。請吾演法。吾頌塔而去。于地國主信外道。以吾有殺盜邪淫之戒。召妓同浴吾帖然。如亡人。王嘆曰是必異人也。其外道以木石作須彌山人。于頭腦腿安立一山。以酒膳祀山。男女合于前。名陰陽供養(yǎng)。吾舉人天迷悟之理??逼菩白?。佐理國主信佛。吾以偈白之。王答以偈。吾復(fù)偈之。王施以珍珠數(shù)枚。會中有針眼中象王過之頌。師子國有如來缽。佛足跡。一缽飯能飫萬僧。佛跡時放光明。吾皆瞻禮。么哩耶啰國信梵志。吾不入。哆啰縛國正邪俱信。吾據(jù)座下語有尼默契。迦羅那國亦信外道。其王見吾喜甚。吾示以大莊嚴(yán)功德寶王經(jīng)摩醯莎羅王因地品。王曰。法外更有正法。外道欲害吾。吾即出城日已黑。有虎至侍者知鳥音升木以避。吾曰。汝既知禽語。吾所說法能知否。侍者無語。痛行二十棒乃悟。神頭國流沙茫茫。不知所適。有樹其實如桃。饑甚。摘食二枚。未竟。空神句到空居廣殿。老人正座云。賊何不作禮。吾曰。吾佛徒也。何得禮汝。老罵。既稱佛徒。何偷果為。吾曰。饑火所逼。老云。不與而取。盜也。今且放汝。其善護戒。使閉目。須臾已到彼岸。煎湯臥木之上。乃大蟒也。的哩啰兒國女求合。以饑欲求食若將應(yīng)之。而問其馬之良者。以實告。吾即騎之而走。果如飛。便至他境。忽一人縛吾去使牧其羊。會大雪。入洞入定七日夜。白光出洞。其人除雪而入。見吾趺坐大喜。施以衣寶。不受。男女俱發(fā)心示吾正路。行且久未見人。忽遇諸途。心甚悅。其人捉吾至王所面跪曰。天旱必此妖也。請殺之。王曰。且縱之。三日不雨殺何遲。吾燒香一祝。大雨三日。嵯楞陀國有顛僧。見人來以牛頭三列于地。置蒲團其上。默然而坐。吾一見火之。彼叫(叫字通本無)曰。山河大地成一片矣。阿耨池僧道巖居其傍。以草作小庵。人來則焚之。叫曰。救火救火。吾至才叫救火。踢倒凈瓶。道巖曰。可惜來何遲。末羅娑國事佛甚謹(jǐn)。而邪正雜糅。吾說破邪論。外道歸正矣。城東寶和尚墾其所居四面為田。置菜種一器。人至則治田而已。無一言。吾以菜種從而下之。僧叫曰。菜生矣。菜生矣。其城中有織紗者。人至不言??棽怀贰N嵋缘稊嘀?。其人曰。多年之織畢矣。阿耨達國僧省一居窟中。見人來以煤涂面。出舞而復(fù)入。吾以偈相喝。早娑國僧納達居道傍數(shù)年。見來者曰。好來。見去者曰。好去。吾便與三棒。彼回一拳。的哩候的國婆羅門法盛行。吾縮手而去。挺佉哩國真邪同行。遇盜裸剝。禰伽羅國王迎入內(nèi)。請說法。有寶峰者說經(jīng)。吾與之互相宣說。東行數(shù)日。有高山。曰鐵山。無土石草木日照朝陽。其勢如火。又名火焰行七八日可達山頂。有國土凡十七八所。橫接天。其北不知其幾千萬里。其東河水出焉。兩峰高聳架橋以渡。冰雪不消。故號雪山。孤身饑窮。嗔野果以達西蕃之境焉。

  吾之行化于中國也。遇北印度摩訶班特達于西蕃偕至燕京。居未久西游安西王府。與王傅可提相見。提請留學(xué)法。吾志在周流。是何耶。提言。眾生無始以來惡業(yè)無算。我以真言一句度彼超生受天之樂。吾云。汝言妄也。殺人者亦殺之。生死相仇。是苦之本。提曰。外道也。吾云。慈悲真佛子。反是真外道。王有獻卻之。西蕃摩提耶城其人可化。咒師疾吾以毒置茗飲。適使臣至自都。請吾同還。欲師班特達互為揚化。不契。又去伽單。咒師欲殺吾。吾乃去蝦城。主見吾大喜。外道妒之。打折吾一齒。及將去欲要于路必殺之。其主護送至蜀。禮普賢巨像。坐禪三年。大毒河遍盜。又赤立而走羅羅斯地界。有僧施一禪被。有女施一小衣。乃應(yīng)檀家供。同齋僧得放生鵝。欲烹而食之。吾擊其婦。婦哭。僧怒見逐。吾聞。土官塑吾像。水旱疾疫禱必應(yīng)。金沙河關(guān)吏見吾婦人衣發(fā)又長。怪而問奚自。吾言語不通。書西天字。又非所知也。于是留之。晚隈石隙而臥。不覺。少間至彼岸。渡子異吾禮拜。云南城西有寺。上門樓入定。居僧請入城。至祖變寺。坐桐樹下。是夜雨。既明衣不濡。赴其省祈晴。立應(yīng)。坐夏龍泉寺。書梵字般若經(jīng)。眾聚乏水。吾命龍引泉濟眾。大理國吾卻眾味。但食胡桃九枚。度日。金齒烏撤烏蒙一部落也。禮吾為師。塑像廟之。吾聞無賴子以吾像禪棒擲之地。而不能舉?;谥x取安如故。安寧州僧問。昔三藏入唐伏地知音。時吾會云南語。應(yīng)曰。古今不同。圣凡異路。請說戒經(jīng)。燃頂焚臂。官民皆然。中慶路諸山請演法。凡五會。太子禮吾為師。羅羅人素不知佛僧。吾至皆發(fā)心。飛鳥亦念佛名。貴州亢帥府官皆受戒。貓蠻猺獞青紅花竹打牙獦狫諸洞蠻。俱以異菜來請受戒。鎮(zhèn)遠(yuǎn)府有馬王神廟。舟過者必肉祭。不然舟損。吾一喝放舟行。常德路禮鏡剛白鹿二祖師。觀音自塑之像。洞庭湖靈異頗多。能作風(fēng)雨。吾行適風(fēng)作浪涌。為說三歸五戒。唐梵互宣。先時祭者夜獻絲屨。明則屨皆破。后皆卻其獻。從素祭。湖廣省參政欲逐吾去。吾曰。貧道西天人也。遠(yuǎn)謁皇帝。助揚正法。汝不欲我?;食垡?。過盧山東林寺。見前身塔巋然。骨猶未朽?;次鲗拞柊闳粢狻N嵩?。三心不可得。楊州太子以舟送吾至都。大順丞相之室常氏。高麗人也。請于崇仁寺施戒。既而至灤京。泰定之遇是已。嗚呼師之游歷如是哉。信乎其異于人也。

  師自天歷褫僧衣。大府大監(jiān)察罕帖木兒之室金氏亦高麗人也。從師出家。買宅澄清里。辟為佛宮。迎師居之。師題其額曰法源。蓋天下之水自西而東。故取以自比焉。師辨發(fā)白髯神氣。黑瑩。服食極其侈。平居儼然。人望而畏之。

  至正二十三年冬內(nèi)侍至。師曰。為我奏爾主。我生日前去耶。章佩卿速哥。帖木兒回旨留師。小住一冬。師又曰。天壽寺吾影堂也。是歲十一月二十日示寂于貴化方丈。師所建而師所名也。有旨。省院臺百司具儀衛(wèi)。送龕于天壽寺。明年御史太夫圖堅帖木兒。平章伯帖木兒。函香謁師。用香染泥。布梅桂水。團塑肉身。戊申秋兵臨城茶毗四分。達玄清慧法明內(nèi)正張祿吉各持而去。其徒達玄航海司。徒達睿從清慧得之。俱東歸。壬子九月十六日以王命樹浮屠于檜巖寺。將入塔灌骨得舍利若干粒。師自西天攜文殊師利無生戒經(jīng)二卷而來。參政危大樸序其端。手書圓覺經(jīng)。歐陽承旨跋其尾。師之偈頌甚多。別有錄。皆行于世。云南悟無見能言。七歲投師出家時。已云師年甲子一周矣。悟七十五而師乃寂。吉文江釋仁杰云。門人前林觀寺住持達蘊。謀載道行。愈久而愈僅。司徒達睿間關(guān)數(shù)千里。奉師骨如事存以致送。死無憾焉。懶翁弟子某曰。吾師亦曾師師。師吾祖也。與師之弟子凈業(yè)院住持妙藏比丘尼。買燕石將樹之檜巖之崖。揆諸天屬。不曰孝子順孫歟。事聞于內(nèi)。有旨。臣穡銘臣修書。臣仲和篆額。臣穡曰。師之身已火而四分之矣。未知其余立塔于何地。而求銘以謀其傳者。誰歟。又未知指空師在此歟。在彼歟。無亦視為蟬脫。不復(fù)顧籍。而為其徒者思報其恩。強而為之歟。臣于是不能無感焉。只栗承教。系之以銘。銘曰。

  維師之跡  發(fā)軔西域  滿王之子

  普明之嫡  灤京遇知  允也其時

  延華之訪  云何其遲  回視我轍

  靡國不歷  屋建之瓴  水投之石

  天歷幸僧  拂我以憎  服今之服

  道譽愈騰  狂言戲謔  匡人攸測

  談兵未釁  如柝黑白  先見之明

  乃道之精  或疑或謗  師心則平

  舍利既赫  罔不竦息  孰謂人性

  不協(xié)于極  胥斯檜巖  樹石以劖

  無敢或訛  于永厥監(jiān)

  宣光八年戊午五月 日立

  指空弟子見訪。

  異端超世教  盛饌慰寒生

  野果談余嚼  宮壺拜后傾

  拙辭包不盡  妙道固難名

  逸事誰能傳  須憑牧隱銘

 ?。ǘu巖寺重創(chuàng)記

    金守溫撰

  東土山川之勝名于天下。而佛廬之處于其間者。又不知其幾百十。至于極仁祠制度之備。而具法王行化之體。則未有如檜巖者也。昔天歷間。西天薄伽納提尊者。見此寺基。以為酷似西天阿蘭陀寺。且曰。迦葉佛時已為大道場。于是執(zhí)繩量地。以定其位。時得卻前礎(chǔ)砌。當(dāng)時暫庇屋宇。以識其最而已。玄陵王師。普濟尊者。受指空三山兩水之記。遂來居此。乃欲大創(chuàng)。分授棟梁。奔走募緣。功未及半而王師亦逝矣。其徒倫絕澗等念王師未究之志。踵其遺矩以畢其績。牧隱文靖公記之曰。普光殿五間南面殿之后。說法處五間。又后舍利殿二間。又其后正殿三間。廳之東西方丈二所各三楹。東方丈之東。羅漢殿三間。西方丈之西。大藏板三間。由普光殿東西分左右諸殿。南起眾寮差參鐘樓。沙門廚庫之所。賓客之位。秩乎有序。棟宇連亙廊腰蔓回。高低冥迷。不知東西。凡為屋二百六十二間。自是之后。干善之士。世不乏人。然或始佛殿而未及于僧寮。或構(gòu)鐘樓而不建客室。于東而西已傾。更南而北又墮。蓋寺大故功鉅。功鉅故人不能遍構(gòu)而盡緝。遂使一國大叢林幾如曠宇。成化壬辰春。大王大妃殿下傳懿旨于河城府院君臣鄭顯祖。若曰予一婦人承祖父余休。佑我世祖大王。誕毓圣子神孫。是雖皇天眷佑?xùn)|方。亦未必非世祖夙植德本于佛乘也。自古慈母欲保于其孫。忠臣欲壽于其君。莫不惟三寶是歸。檜巖東方大伽藍也。三和尚相繼開山。三山兩水之記肇于指空。實壽君福國之地也。頗聞筑基不固。殿舍階砌積以雜石。故創(chuàng)造未久而屋已老。今欲門。閣制度罔改于舊。庭除所履悉易熟石。計其功課倍于初創(chuàng)。卿亦必有種善之因。得尚公主。卿其用力俾遂予弘愿。顯祖對曰。世皆言。重創(chuàng)之績難于肇興。財谷雖多。茍不得人。罔有以成。今正陽住持處安勤敏通達。干事之材鮮有及者。懿旨允可。遂以安移住檜巖。財谷所費內(nèi)需司專掌。隨乏隨給。以濟其用。府院君亦傾其私蓄。以供其缺。安奏募僧俗。自愿計功以償日役。萬有余指不督自勸。始于其年月日。閱幾十有三朔而告訖。殿舍間閣無所更改。欄墻廣狹無所增損。而房櫳門闥益為之洞豁。涂溉丹艧益為之絢煥。百余年頹敗之舊寺。一朝變?yōu)橹匦轮畬殑x(下略)。

  朝鮮正祖宣皇帝(壬子)十六年(寬政四年)加贈指空法。

  號教旨云。

  迦葉百八傳 提納薄陀尊者。

  禪賢號指空。加贈。

  開宗演教。萬行圓融。六度嚴(yán)凈。西天三昧東土一祖大法師者。

  西域僧鎖喃嚷結(jié)傳(古秀竹籟李日華著六研齋筆記卷二)

  天啟甲子九月九日。同曹愚公侍御。登真如塔。下禮長水師墓。浴雪井水。遇梵僧鎖喃嚷結(jié)者。深眼微須。能為漢音。與坐良久。因詰其西來緣起。嚷結(jié)袖出一篇相示。蓋其踐歷蹤由也。今錄于此。以備遐方參覽焉。

  西域東天竺國有國。名主活。近名高昌。統(tǒng)二十聚落。城高十二丈。方圓百里。四門三層。四角有十二窣堵波。文武二樓高二十五丈。龍樓鳳閣千二百座。名剎大院百所。人物雄奇。多有勝跡。城西百里。有大乘寺。立像高十五丈。赤發(fā)青面。捧降魔杵。大殿睡佛長十六丈。赤袈裟。白玉石佛像。澡瓶綠琉璃。高三尺圍三尺五寸。左十里有小乘寺。內(nèi)供佛齒五寸。輪王齒三寸。有鐵缽黑色盛七升。乃燃燈佛遺跡。右二十里。有答辣法藏寺。即鎖喃嚷結(jié)出家之所。寺本周天元時。甘露梵王創(chuàng)建。一寺三院。樓閣七重。中有諸天諸佛說法壇。壇內(nèi)遺舍利三顆紫金函供佛牙一。長一寸廣八分。黃色常明。后林懺播樓供佛掃帚一把。乃迦舍草作。長三尺。圍七寸。帚柄雜寶裝飾。玉石匣盛。后建法王殿說法臺。高昌國王麴文哆嘇所施封一高僧無上法王號圓通至勝佛。所度法子名嘛喝寶利。正鎖喃嚷結(jié)之師。俗居恭御都宮。是高昌王第七弟之遺宗。名播利鎧。厭王宮幻有之軀。欣菩提無上之果。遂投實利。修習(xí)禪定。指示要略。

  東行九萬里余。始至大明。有先代和尚斑的答祖歿東土。乃成化皇帝國師。嚷結(jié)翹慕華風(fēng)。兼欽先德。發(fā)心結(jié)五眾同行。初禮大雪山證道臺靈鷲山說法臺。從王舍城。過入莫度達宮。所上名領(lǐng)文。掛號批登。五僧名。一鎖喃嚷結(jié)(1) 一鎖喃陸竹(2) 一鎖喃堅剉(3) 一展陽喃渴(4) 一朵而只懺發(fā)站(5) 東過縛芻河。此河阿耨達池之源也。遞茄赤建國。換牒掛號。一月方行。經(jīng)喝桿國。行一月至恭御城。人民烏黑。多習(xí)波羅門種。三千里過白水城。多外道幻術(shù)。不敬僧。東行五千里過呾羅斯城。其人圓晴黑面。短發(fā)長須。多習(xí)小乘。山出珍寶。住三月。東行至羯霜那國。換牒掛號。住十月。民敬三寶。諸物豐盛。米麥長寸。東行三千里。至蔥嶺山。山高險。有開辟至今不解之冰。凝冱汗漫。與天云相連。仰之皚然無際睨。其旁有冰峰摧落者。橫踞路側(cè)。高可百丈。廣□數(shù)尺。以是蹊徑崎嘔登涉艱阻。加以冰雪雜飛。不禁寒顫。將欲眠食。絕無燥處。唯是懸釜而炊。就冰而寢??嗖槐M言。七日方出。東南臨至特伽國。聞?wù)f多暑。十月時如別國八月之熱。不可前進。因向東北。行至馬蟻院。乃佛在世時使阿難教化之所。名因果處。停住一年。調(diào)養(yǎng)凍瘡。全愈方行。嚷結(jié)所傷兩足[跳-兆+盍]破。膝額尚有可驗。

  又東行過殑伽河即恒河廣可百丈。其水綠波。見底雜石所儭。兩岸奇卉。異香木茂。而往一月至跋祿迦國。名小沙磧。王名碧多。都城高廣。人物集盛。唯有一寺。名阿奢理兒寺寬廣僧多。專學(xué)禪定。多游天竺。又東三千里。過屈支國。王號木文鞠多。宮殿整齊。人民男婦赤色。敬重三寶。多幻術(shù)。所餐諸物華美。衣服精麗。使用金銀錢。停住一年。又行東過阿耆尼國。多有銀礦山。金礦山。高可百丈。光氣騰曜。不可名狀。賊寇極廣。其人兇惡。慘殺無忌。

  又東行千里。乃古高昌國。先高昌王有妹。被主活國王取去。亦名高昌國。古高昌國亦名伊吾國。人物清秀。相傳玄奘法師化道之所。時有漢僧駐錫。東行三千里至流沙河。即砂漠磧是也。寬八百里。上無飛鳥。下絕走獸。地不出水。土無莖草。薰風(fēng)炎灼。魑魅縱衡。十日方出。至野馬泉。安歇取水。有一大寺。名雷音。后一窟洞。名碧播屈。昔日如來降諸外道。治火龍之所。住一月。東行千里。至五烽。從西烽所進有一山。王乃五朧之后。代名王侖卜。山下一泉。方圓丈余。清徹甚美。有達官??词?。凡所水者。通報王知。王見五僧。甚生歡喜。留住數(shù)日。與書一封寄東烽王。使人引出界。指說路逕。付水。皮袋盛之。其路一片沙漠無有行處。望馬糞骨聚而進?;⒗菢O多。行五日至東烽。遠(yuǎn)見山上。城墻止有一門。對列器械。弓箭看守。遠(yuǎn)官了見五眾。方要放箭。急呼西烽王有書。見書方許進見。細(xì)說西來之事。王亦甚喜。留住一月。付水甘糧指路。從賀延磧。行才有水。東行五日至磧。乃西蕃境界。名小西天。昔如來傳法于此。號鳥思藏。地面寬廣。乃四家達王供奉之所。多出高僧。大殿內(nèi)列法狀五百張。有佛子法王蓮花上師所傳番經(jīng)番咒出滲金佛。人頂骨數(shù)珠.氆氌容金鈴。云昔漢班定遠(yuǎn)超住此。鎮(zhèn)定西域。本朝劉馬大監(jiān)征西入界處。地氣多寒。參禮蓮花上師。留二載余。臨行與書封。達五臺山羅喉寺。侯法王哨來。

  東至玉門關(guān)。有山無關(guān)。有葫蘆河一道。上廣下狹。洄波迅急。深不可渡。西岸多梧桐林。自碩大者。作筏而進。從上稍至東北。行東南七十里。是玉門大路。封王進貢。悉由此行。隨喜岷州秉靈寺。雅州紅花寺。山西一路而來。上五臺山羅喉寺法王處。住二年。遇欽差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劉潤止山。引五僧至北京雙林寺住。

  萬歷三十年五月十五日啟奉明肅皇太后命。住萬壽庵。持咒三年。有番經(jīng)廠太監(jiān)張貴。引奏萬歲爺。命住雙林寺。設(shè)壇濟幽。四十九晝夜。賜紫衣寶冠。命西經(jīng)廠掌壇中貴。又賜織金禪衣金段十匹。膳盒八副。寄與大能仁寺。蓋先代班的答祖師。于成化年間賜法王寶殿塔院也。僧五人朵兒只懺滅于五臺山善薩頂。展陽南渴滅于雙林。其余二僧。一在山海關(guān)。一在墨云。嚷結(jié)募造滲金觀音一尊。朝南海天臺。齋僧三千已滿。得遇納川同行至嘉奐。宰官居士見者往往詰問蹤由。敢述大都如此。

  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

  南天竺婆羅門僧正碑(并序)

  夫佛日西沈。遺風(fēng)東扇。十地開士。住菩提而播形。八輩應(yīng)真。逼機緣而演化。是以。真如奧旨。殊五天而共融。實相圓音。同八部而俱顯。若乃深達法相。洞了宗極。研尋七覺??沼袃赏?。游戲六通。真假雙照者僧也。僧正諱菩提仙那。姓婆羅遲。婆羅門種也。一十六國景慕其高義。九十五種鉆仰其英徽。但以區(qū)域夐隔。史傳闕然。本卿風(fēng)范。難可縷言。僧正神情湛寂。風(fēng)宇明敏。靈臺可仰。而不可窺。智??勺?。而不可[打-丁+色]。于是。追支讖之英范。逐世高之逸[軛-廠]??缪┓宥M影。泛云海而飛儀。冒險經(jīng)遠(yuǎn)。遂到大唐。唐國道俗。仰其徽猷。崇敬甚厚。于時圣朝通好。發(fā)使唐國。使人丹治比真人廣成。學(xué)問僧理鏡。仰其芳譽。要請東歸。僧正感其懇志。無所辭請。以大唐開元十八年十二月十三日。與同伴林邑僧佛徹。唐國僧道璇。隨船泛海。及于中路。忽遭暴風(fēng)。波濤注日。陰曀迷天。計命忽若贅旒。去死猶其一分。舉船惶遽。不知所為。乃端仰一心。入禪觀佛。少選之間。風(fēng)定波息。眾咸嘆其奇異。以天平八年五月十八日。得到筑紫大宰府。昔騰蘭聿來。澄什利往。停跡振旦之邦。未[跳-兆+鬲]日域之境。計遠(yuǎn)論勞。彼有愧德。自非位超修成行積永劫。其孰契于茲乎。同年八月八日。到于攝津國治下。前僧正大德行基。智煥心燈。定凝意水。扇英風(fēng)于忍土。演妙化于季運。聞僧正來儀。嘆未曾有。軼燕王擁帚于郭隗。侔伯喈倒屣于王粲。主客相謁。如舊相知。白首如新。傾蓋如舊。于是見矣。乃囑同法緇侶云。法本不然。今亦不滅。救雖赴化之質(zhì)翳跡于雙林。而法身之體布影于沙界。經(jīng)云。應(yīng)以婆羅門身得度者。即現(xiàn)婆羅門身。而為說法。是也。原夫開辟以來。雖時經(jīng)百王世更萬載。未有[葸-十+夕]右梵英。印度圣種。梯山航海弘化圣朝。而今圣德作而異人至。昌運起而大化隆。非但諸佛悲愿之感。抑亦圣朝崇法之應(yīng)也。我等既逢斯運。復(fù)睹此人。蓋各盡至款共致迎接。于是道俗輻輳。闐城溢郭。連成幕之袂。濯為雨之汗。肩隨踵接。送入京輦?;噬洗笙?。仍敕住大安寺。供給隆厚。公王英彥。莫不宗敬。行基又率京畿緇素兩眾五十余種。前后合三度。僧正諷誦華嚴(yán)經(jīng)。以為心要。尤善咒術(shù)。弟子承習(xí)。至今傳之。僧正居敬行簡。喜慍不形于色。含章隱曜。莫能測其淺深。高秩厚禮。不能回其慮。嚴(yán)威峻法。未足懼其心。光雖和世。而弗污其體。塵雖同其心。而不測其真。以天平勝寶二年。有敕崇為僧正。大法由斯紹隆。群生以之回向。雖道跡未彰。而時英咸謂已階圣果。但夜壑貿(mào)遷。閻浮業(yè)謝。以天平寶字四年歲次庚子二月二十五日夜半。合掌向西。辭色不亂。如入禪樂。奄爾遷化。即以同年三月二日。阇維于登美山右仆射林。春秋五十七。臨終告諸弟子云。吾常觀清性。直嚴(yán)自性身。而猶尊重彌陀。景仰觀音。汝曹宜抽吾帑藏衣物奉造阿彌陀凈土。又云。吾生在之日。普為四恩。奉造如意輪菩薩像。而情愿更造八大菩薩像列坐其像。而無常行迫其事不諧。汝曹不忘疇昔宜共相助畢功。弟子等奉遵遺旨。備飾八像。而感梁木之既摧。慟德音之永閟。所以炳發(fā)神功崇敬茂范。莫若在妙像于當(dāng)今。傳遺影于后葉乃造成形像。雖英智茂范共其人既往。而美質(zhì)風(fēng)器與嚴(yán)像而如在。爰命諛才為像贊。其辭曰。

  至象無色。大道無名。湛然常住。非滅非生。隨機汲引。應(yīng)物兮形。發(fā)揮正教。如谷傳聲(其一)。

  道不自弘。弘之在哲。猗歟圣王。海內(nèi)有截。接武異人。連肩英杰。慈訓(xùn)惟闡?;蹮羲箯?其二)。

  爰有應(yīng)真。寔曰僧正。愛道崇法。忘軀委命。茂德彌新。玄化尤盛。四輩祛惑。一乘得徑(其三)。

  德必有類。道非獨顯。綽綽行基。幽贊妙典。起予圣賓。揄揚群善。揭誠致敬。超群惟腆(其四)。

  是生滅法。諸行無常。哲人薪盡?;鹨乒馔觥R怀瘹w寂。萬古增傷。傳法道侶。奄絕舟航(其五)。

  藏山易速。閱水難息。仰德酬恩。昊天無極。幽誠曷寄。寫像追福。遍及無邊。廣覃有識(其六)。

  神護景云四年四月二十一日

  故婆羅門僧正入室弟子傳燈住位僧修榮

  唐大和上東征傳

    真人元開撰

  大和尚諱鑒真。揚州江陽縣人也。俗姓淳于。齊辯士髡之后也。其父先就揚州大云寺智滿禪師。受戒學(xué)禪門。大和尚年十四。隨父入寺。見佛像感動心。因請父求出家。父奇其志許焉。是時大周則天長安元年有詔。于天下諸州度僧。便就智滿禪師出家為沙彌。配住大云寺。后改為龍興寺。唐中宗孝和皇帝神龍元年。從道岸律師受菩薩戒。景龍元年杖錫東都因入長安。其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于西京實際寺登壇受具足戒。荊州南泉寺弘景律師為和上。巡游二京。究學(xué)三藏。后歸淮南。教授戒律。江淮之間。獨為化主。于是興建佛事。濟化群生。其事繁多不可具載。

  日本天平五年歲次癸酉。沙門榮睿普照等。隨遣唐大使丹墀真人廣成。至唐國留學(xué)。是年唐開元二十一年也。唐國諸寺三藏大德。皆以戒律為入道之正門。若有不持戒者不齒于僧中。于是方知本國無傳戒人。仍請東都大福先寺沙門道璇律師。附副使中臣朝臣名代之舶。先向本國去擬為傳戒者。

  榮睿普照留學(xué)唐國已經(jīng)十載。雖不待使而欲早歸。于是請西京安國寺僧道航澄觀。東都僧德清。高麗僧如海。又請得宰相李林甫之兄林宗之書。與揚州倉曹李湊。令造大舟備糧送遣。又與日本國同學(xué)僧玄朗。玄法二人俱下至揚州。是歲唐天寶元載冬十月(日本天平十四年歲次壬午也)時大和尚在揚州大明寺。為眾講律。榮睿普照至大明寺。頂禮大和尚足下。具述本意曰。佛法東流。至日本國。雖有其法。而無傳法人。日本國昔有圣德太子。曰二百年后。圣教興于日本。今鐘此運。愿大和上東游興化。大和上答曰。昔聞南岳思禪師遷化之后。托生倭國王子。興隆佛法。濟度眾生。又聞。日本國長屋王崇敬佛法。造千袈裟棄施此國大德眾僧。其袈裟緣上繡著四句曰。山川異域。風(fēng)月同天。寄諸佛子。共結(jié)來緣。以此思量。誠是佛法興隆有緣之國也。今我同法眾中。誰有應(yīng)此遠(yuǎn)請向日本國傳法者乎。時眾默然一無對者。良久有僧祥彥。進曰。彼國太遠(yuǎn)。性命難存。滄海淼漫。百無一至。人身難得。中國難生。進修未備。道果未克。是故眾僧咸默無對而已。大和上曰。為是法事也。何惜身命。諸人不去。我即去耳。祥彥曰。大和上若去。彥亦隨去。爰有僧道興.道航.神頂.崇忍.靈粲.明烈.道默.道因.法藏.法載.曇靜.道翼.幽巖.如海.澄觀.德清.思托等二十一人.愿同心隨大和上去。要約已畢。始抵東河造船。揚州倉曹李湊依李林宗書亦同檢挍造船備糧。大和上。榮睿。普照師等。同在既濟寺。備辦干糧。但云將供具往天臺山國清寺供養(yǎng)眾僧。是歲天寶二載癸未。當(dāng)時海賊大動繁多。臺州.溫州.明州海邊并被其害。海路。塞公私斷行。僧道航云。今向他國為傳戒法。人皆高德行業(yè)肅清。如如海等少學(xué)可停卻矣。時如海大嗔。裹頭人州。上采訪廳告曰。大使知否。有僧道航。造船入海。與海賊連。都有若干人。辦干糧在既濟。開元大明寺。復(fù)有五百海賊入城來。時淮南采訪使班景倩聞即大駭。便令人將如海于獄推問。又差官人于諸寺。收捉賊徒。遂于既濟寺。搜得干糧。大明寺捉得日本僧普照。開元寺得玄朗玄法。其榮睿師走入池水中仰臥。不良久見水動。入水得榮睿師。并送縣推問。僧道航隱俗人家。亦被捉得并禁獄中。問曰。徒有幾人與海賊連。道航答曰。不與賊連。航是宰相李林甫之兄林宗家僧也。今令送功德往天臺國清寺。陸行過嶺辛苦。造船從海路去耳。今有林宗書二通。在倉曹所。采訪使問倉曹。對曰實也。仍索其書看。乃云阿師無事。今三海賊大動。不須海過去。其所造船沒官。其雜物還僧。其誣告僧如海與反坐還俗。決杖六十。遞送本貫。其日本僧四人。揚州上奏至京。鴻臚撿案問本配寺。寺家報曰。其僧隨駕去。更不見來。鴻臚依寺報而奏。便敕下?lián)P州曰。其僧榮睿等既是蕃僧。入朝學(xué)問。每年賜絹二十五匹。四季。給時服。兼預(yù)隨駕。非是偽濫。今欲還國。隨意放還。宜依揚州例送遣。時榮睿普照等四月被禁。八月始得出。其玄朗玄法。從此還國別去。

  時榮睿。普照同議曰。我等本愿為傳戒法。請諸高德。將還本國。今揚州奉敕。唯送我四人。不得請諸師。而空還無益。豈如不受官送。依舊請僧。將還本國流傳戒法者乎。于是巡避官所。俱至大和上所計量。大和上曰。不須愁。宜求方便必遂本愿。仍出正爐八十貫錢。買得嶺南道采訪使劉臣鄰之軍舟一只。雇得舟人等十八口。備辦海糧苓脂。紅綠米一百石。甜豉三十石。牛蘇一百八十斤。面五十石。干胡餅二車。干蒸餅一車。干薄餅一萬。番拾頭一半車。漆合子盤三十具。兼將畫五頂像一鋪。寶像一鋪。金泥像一軀。六扇佛菩薩障子一具。金字華嚴(yán)經(jīng)一部。金字大品經(jīng)一部。金字大集經(jīng)一部。金字大涅槃經(jīng)一部。雜經(jīng)論章疏都一百部。月令障子一具。行天障子一具。道場幡一百二十口。珠幡十四條。玉環(huán)手幡八口。螺鈿經(jīng)函五十口。銅瓶二十口。華氈二十四領(lǐng)。袈裟一千領(lǐng)。褊衫一千對。坐具一千床大銅蓋四口。行菜蓋四十口。大銅盤二十面。中銅盤二十面。小銅盤四十四面。一尺面銅疊八十面。少銅疊二百面。白藤簞十六領(lǐng)。五色藤簞六領(lǐng)。麝香二十臍。沉香.甲香.甘松香.龍腦香.膽唐香.安息香.棧香.零陵香.青木香.薰陸香.都有六百余斤。又有畢缽.呵梨勒.胡椒.阿魏.石蜜.蔗糖.等五百余斤。蜂蜜十斛。甘庶八十束。青錢十千貫。正爐錢十千貫。紫邊錢五千貫。羅幞頭二千枚。麻靴三十量。廗胃三十個。擊僧祥彥.道興.德清.榮睿.普照.思托.等一十七人。玉作人。畫師。雕檀刻鏤鑄寫繡師修文鐫碑等工手都有八十五人。同駕一只舟。天寶二載十二月舉帆東下。到狼溝浦。被惡風(fēng)漂浪波擊船破。波擊舟破。人總上岸。潮來水至人腰。大和上在烏蓲草上。余人并在水中。冬寒風(fēng)急。甚太辛苦。

  更修理舟。下至大坂山泊舟不得。即至下嶼山。住一月。待好風(fēng)發(fā)。欲到桑石山。風(fēng)急浪高。舟無著岸。無計可量。才離險岸。還落石上。舟破。人并舟上岸。水米俱盡。饑渴三日。風(fēng)停浪靜。泉郎將水米來相救。又經(jīng)五日。有還海官。來問消息。申請明州大守處分。安置鄮縣山阿育王寺。寺有阿育王塔。明州者舊是越州之一縣也。開元二十一年。越州鄮縣令王叔達奏。割越州一縣。特置明州。更開三縣。令成一州四縣。今稱余姚郡。其育王塔者。是佛滅度后一百年時。有鐵輪王。名阿育王。役使鬼神。建八萬四千塔之一也。其塔非金非玉。非石非土。非銅非鐵。紫烏色刻鏤非常。一面薩埵王子變。一面舍眼變。一面出腦變。一面救鴿變。上無露盤。中有縣鐘。埋沒地中。無能知者。唯有方基。高數(shù)仞。草棘蒙茸。罕有尋窺。至?xí)x泰始元年。并州西河離石人劉薩訶者。死到閻羅王界。閻羅王教令掘出。自晉宋齊梁至于唐代。時時造塔造堂。其事甚多。其鄮山東南嶺石上有佛右跡。東北小巖上復(fù)有佛左跡。并長一尺四寸。前闊五寸八分。后闊四寸半。深三寸。千輻輪相魚印文分明顯示。世傳曰迦葉佛之跡也。東方二里。路側(cè)有圣井。深三尺許。清涼甘美。極雨不溢。極旱不涸。中有一鱗魚。長一尺九寸。世傳云護塔菩薩。有人以香華供養(yǎng)。有福者即見。無福者經(jīng)年求不見。有人就井上造屋至以七寶作材瓦。即從井中水漲流卻。天寶三載歲次甲申。越州龍興寺眾僧請大和上。講律受戒事畢。更有杭州湖州宣州并來請大和上講律。大和上依次巡游。開講受戒。還至鄮山阿育王寺。時越州僧等。知大和上欲往日本國。告州官曰。日本國僧榮睿誘大和上欲往日本國。時山陰縣尉遣人于王蒸宅。搜得榮睿師。著枷遞送京。遂至杭州。榮睿師臥病。請暇療治。經(jīng)多時云病死乃得放出。

  榮睿普照師。等為求法故前后被災(zāi)。艱辛不可言盡。然其堅固之志。曾無退悔。大和上悅其如是。欲遂其愿。乃遣僧法進及二近事。將輕貨往福州買船。具辦糧用。大和上率諸門徒祥彥.榮睿.普照.思托.等三十余人。辭禮育王塔。巡禮佛跡。供養(yǎng)圣井護塔魚菩薩。尋山直出州。大守盧同宰及僧徒父老迎送設(shè)供養(yǎng)。差人備糧。送至白社村寺。修理壞塔。勸諸鄉(xiāng)人。造一佛殿。至臺州寧??h白泉寺宿。明日齋后逾山。嶺峻途遠(yuǎn)。日暮夜暗。澗水沒膝。飛雪迷眼。諸人泣淚。同受寒苦。明日度嶺。入唐興縣。日暮至國清寺。松篁蓊郁。奇樹璀璨。寶塔玉殿。玲瓏赫奕。莊嚴(yán)華飾。不可言盡。孫綽天臺山賦不能盡其萬一。大和上巡禮圣跡。出始豐縣。入臨海縣。導(dǎo)于白峰。尋江遂至黃巖縣。便取永嘉郡路。到禪林寺宿。明朝早食。發(fā)欲向溫州。忽有采訪使?fàn)殎碜贰F湟庹咴趽P州大和上弟子僧靈祐。及諸寺三綱眾僧同議曰。我大師和上發(fā)愿向日本國。登山涉海。數(shù)年艱苦。滄溟萬里。死生莫測??晒哺婀僬诹盍糇?。仍共以牒告于州縣。于是江東道采訪使下牒諸州。先追所經(jīng)諸寺三綱。于獄留身推問。尋蹤至禪林寺。捉得大和上。差使押送防護。十重圍繞。送至采訪使所。大和上所至州縣官人參迎。禮拜歡喜。即放出所禁三綱等。采訪使處分依舊令住本寺。約束三綱防護曰。勿令更向他國。諸州道俗聞大和上還至。各辦四事供養(yǎng)。競來慶賀。遞相把手慰勞。獨大和上憂愁。呵嘖靈祐。不賜開顏。其靈祐日日懺謝乞歡喜。每夜一更立至五更謝罪。遂終六十日。又諸寺三綱大德共來禮謝乞歡喜。大和上乃開顏耳。

  天寶七載春。榮睿普照師從同安郡至揚州崇福寺大和上住所。大和上更與二師作方便。造舟買香藥。備辦百物。一如天寶二載所備。同行人僧祥彥.神倉.光演.頓悟.道祖.如高.德清.日悟.榮睿.普照.思托.等道俗一十四人。及化得水手一十八人。又余樂相隨者合有三十五人。六月二十七日發(fā)自崇福寺。至揚州新河。乘舟下至常州界狼山。風(fēng)急浪高。旋轉(zhuǎn)三山。明日得風(fēng)。至越州界三塔山。停住一月。得好風(fēng)發(fā)至署風(fēng)山。停住一月。十月十六日晨朝大和上云。昨夜夢見三官人。一著緋二著綠。于岸上拜別。知是國神相別也。疑是度必得渡海也。少時風(fēng)起指頂岸山發(fā)。東南見山。至日中其山滅。知是蜃氣也。去岸漸遠(yuǎn)。風(fēng)急汝峻。水黑如墨。沸浪一透。如上高山。怒濤再至。似入深谷。人皆荒醉。但唱觀音。舟人告曰。舟今欲沒。有何所惜。即牽棧香籠欲拋??罩杏新曆?。莫拋莫拋。即止。中夜時舟人言。莫怖。有四神王。著甲把杖。二在舟頭。二在檣舳邊。眾人聞之。心里稍安。三日過蛇海。其蛇長者一丈余。小者五尺余。色皆斑斑。滿泛海上。三日過飛魚海。白色飛魚翳滿空中。長一尺許。一日經(jīng)飛鳥海。鳥大如人。飛集舟上。舟重欲沒。人以手推。鳥即銜手。其后二日無物。唯有急風(fēng)高浪。眾僧惱臥。但普照師每日食時行生米少許。與眾僧以充中食。舟上無水。嚼米喉干。咽不入。吐不出。飲堿水腹即脹。一生辛苦。何劇于此。海中忽四只金魚。長各一丈許。走繞舟四邊。明旦風(fēng)息見山。人總渴水。臨欲死。榮睿師面色忽然怡悅。即說云。夢見官人。請我受戒懺悔。睿曰。貧道甚渴欲得水。彼官人取水與睿。水色如乳汁。取飲甚美。心既清涼。睿語彼官人曰。舟上三十余人多日不飲水。甚大饑渴。請?zhí)丛皆缛∷畞?。時彼官人喚雨令老人處分云。汝等大了事人。急送水來。夢相如是。水今應(yīng)至。諸人急須把碗待。眾人聞此總歡喜。明日未時西南空中云起。覆舟上注雨。人人把碗承飲。第二日亦雨至。人皆飽足。明旦近岸。有四白魚來引舟。直至泊舟浦。舟人把碗。競上岸頭覓水。過一小崗便遇池水。清涼甘美。眾人爭飲。各得飽滿。后日更向池欲汲水。昨日池處但有陸地。而不見池。眾共悲喜。知是神靈化出池也。是時冬十一月。華蕊開敷。樹實竹筍不辨于夏。凡在海中。經(jīng)十四日方得著岸。遣人求浦。乃有四經(jīng)紀(jì)人。便引道而去。四人口云。大和尚大果報遇于弟子。不然合死。此間人物吃人。火急去來。便引舟去入浦。晚見一人被發(fā)帶刀。諸人大怖與食便去。

  夜發(fā)經(jīng)三日。乃到振州江口泊舟。其經(jīng)紀(jì)人往報郡。其別駕憑崇債遣兵四百余人來迎。引至州城。別駕來迎乃云。弟子早知大和上來。昨夜夢有僧姓豐田。當(dāng)是債舅。此間若有姓豐田者否。眾僧皆云無也。債曰此間雖無姓豐田人。而今大和上即將當(dāng)?shù)茏又?。即迎入宅?nèi)。設(shè)齋供養(yǎng)。又于大守廳內(nèi)。設(shè)會授戒。仍入州大云寺安置。其寺佛殿壞廢。眾僧各舍衣物造佛殿。住一年造了。別駕憑崇債自備甲兵八百余人。送經(jīng)四十余日。至萬安州。州大首領(lǐng)憑若芳請住其家。三日供養(yǎng)。若芳每年常劫取波斯舶三二艘。取物為己貨。掠人為奴婢。其奴婢居處南北三日行。東西五日行。村村相次總是若芳奴婢之住處也。若芳會客。常用乳頭香為燈燭。一燒一百余斤。其宅后蘇芳木露積如山。其余財物亦稱此焉。行到岸州界無賊。別駕乃回去。榮睿普照師從海路經(jīng)四十余日到岸州。州游弈大使張云出迎拜謁。引入令住開元寺。官寮參省設(shè)齋。施物盈滿一屋。彼處珍異口味。乃有益知子。檳榔子。荔支子。龍眼。甘蔗。拘莚樓頭大如缽盂。甘甜于蜜?;ㄈ缙邔毶?。膽唐香樹叢生成林。風(fēng)至香聞五里之外。又有波羅捺樹。果大如冬瓜。樹似椬楂畢缽草子同。今見葉如水蔥。其根味似干柹。十月作田。正月收粟。養(yǎng)蠶八度。收稻再度。男著木笠。女著布絮人皆雕蹄鑿齒。繡面鼻飲。是其異也。大使已下至于典正。作番供養(yǎng)眾僧。大使自手行食。將優(yōu)曇缽樹葉以充生菜。復(fù)將優(yōu)曇缽子供養(yǎng)眾僧。乃云大和上知否。此是優(yōu)曇缽樹子。此樹有子華。弟子得遇大和上如優(yōu)曇缽華。甚難值遇。其葉赤色圓一尺余。子色紫丹氣味甜美。彼州遭火。寺共被燒。大和上受大使請造寺。振州別駕聞大和上造寺。即遣諸奴各令進一椽。三日內(nèi)一時將來。即構(gòu)佛殿講堂磚塔。椽木余又造釋迦文丈六佛像。登壇受戒。講律度人已畢。即別大使去。仍差澄邁縣令看送上船。

  三日三夜便達雷州.羅州.辨州.象州.白州.傭州.藤州.梧州.桂州.等官人僧道父老。迎送禮拜。供養(yǎng).承事.其事無量。不可言記。始安都督上黨公憑古璞等步出城外。五體投地。接足而禮。引入開元寺。初開佛殿。香氣滿城。城中僧徒擎幡燒香。喝梵云集寺中。州縣官人百姓填滿街衢。禮拜贊嘆。日夜不絕。憑都督來自手行食。供養(yǎng)眾僧。請大和上受菩薩戒。其所都督七十四州官人。選舉試學(xué)人。并集此州。隨都督受菩薩戒人其數(shù)無量。大和上留住一年。時南??ぬ级轿甯?jīng)略采訪大使。攝御史中丞。廣州大守盧煥牒下諸州。迎大和上向廣府。時憑都督來。親送大和上。自扶上船口云。古璞與大和上。終至彌勒天宮相見。而悲泣別去。下桂江七日至梧州。次至端州龍興寺。榮睿師奄然遷化。大和上哀慟悲切。送喪而去。端州太守。迎引。送至廣州。盧都督率諸道俗。出迎城外。恭敬承事。其事無量。引入大云寺。四事供養(yǎng)。登壇受戒。此寺有呵梨勒樹二株。子如大棗。又開元寺有胡人。造白檀華嚴(yán)經(jīng)九會。率工匠六十人。三十年造畢。用物三十萬貫錢。欲將往天竺。采訪使劉臣鄰奏狀。敕留開元寺。供養(yǎng)。七寶莊嚴(yán)不可思議。又有婆羅門寺三所。并梵僧居住。池有青蓮華。華葉根莖并芬馥奇異。江中有婆羅門。波斯。昆侖等舶。不知其數(shù)。并載香藥珍寶。積載如山。舶深六七丈。師子國。大石國。骨唐國。白蠻。赤蠻等往來居住。種類極多。州城三重。都督執(zhí)六纛。一纛一軍。威嚴(yán)不異天子。紫緋滿城。邑居逼側(cè)。大和上住此一春。發(fā)向韶州。傾城送遠(yuǎn)。乘江七百余里。至韶州禪居寺。留住三日。韶州官人又迎引入法泉寺。乃是則天為慧能禪師造寺也。禪師影像今現(xiàn)在。后移開元寺。普照師從此辭大和上。向嶺北去明州阿育王寺。是歲天寶九載也。時大和上執(zhí)普照師手。悲泣而曰。為傳戒律。發(fā)愿過海。遂不至日本國。本愿不遂。于是分手。感念無喻。時大和上頻經(jīng)炎熱。眼光暗昧。爰有胡人。言能治目加療治。眼遂失明。后巡游靈鷲寺.廣果寺。登壇受戒。至貞昌縣。過大庾嶺。至虔州開元寺。仆射鐘紹京左鄰在此請大和上至宅。立壇受戒。次至吉州。僧祥彥于舟上端坐。問思托師云。大和上睡覺否。思托答曰。睡未起。彥云。今欲死別。思托咨大和上。大和上燒香將曲幾來。使彥憑幾向西方念阿彌陀佛。彥即一聲唱佛。端坐寂然無言。大和尚乃喚彥彥。悲慟無數(shù)。

  時諸州道俗聞大和上歸嶺北。四方奔集日常三百以上。人物駢闐。供具煒燁。從此向江州。至廬山東林寺。是晉代慧遠(yuǎn)法師之所居也。遠(yuǎn)法師于是立壇授戒。天降甘露。因號甘露壇。今尚存焉。近天寶九載有志恩律師。于此壇上與授戒。又感天雨甘露。道俗見聞嘆同晉遠(yuǎn)。大和上留連此地已經(jīng)三日。即向潯陽龍泉寺。昔遠(yuǎn)法師于是立寺無水。發(fā)愿曰。若于此地堪棲止者。當(dāng)使抽泉。以錫杖扣地。有二青龍。尋錫杖上。水即飛涌。今尚其水涌出地上三尺焉。因名龍泉寺。從此陸行至江州城。太守追集州內(nèi)僧尼。道士。女官。州縣官人百姓。香華音樂來迎請停三日供養(yǎng)。太守親從潯陽縣至九江驛。大和上乘舟與大守別去。從此七日至潤州江寧縣。入瓦官寺登寶閣。閣高二十丈。是梁武帝之所建也。至今三百余歲。微有傾損。昔一夜暴風(fēng)急吹。明旦人看閣下四隅有四神跡。長三尺入地三寸。今造四神王像。扶持閣四角。其神跡今尚存焉。昔梁武帝。崇信佛法。興建伽藍。今有江寧寺。彌勒寺。長慶寺。延祚寺等。其數(shù)甚多。莊嚴(yán)雕刻。已盡工巧。大和上之弟子僧靈祐承大和上來。遠(yuǎn)從棲霞寺迎來。見大和上。五體投地進接大和上足。展轉(zhuǎn)悲泣而嘆曰。我大和上遠(yuǎn)向海東。自謂一生不獲再覲。今日親禮。誠如盲龜開目見日。戒燈重明?;栳樵倮省<匆€棲霞寺。住三日。卻下攝山。歸楊府。過江至新河岸。即入楊子亭既濟寺。江都道俗奔填道路。江中迎舟軸艫連接。遂入城住本龍興寺也。大和上從南振州來至楊府。所經(jīng)州縣立壇授戒。無空過者。今亦于龍興.崇福.大明.延光.等寺。講律授戒。暫無停斷。昔光州道岸律師命世挺生。天下四百余州以為受戒之主。岸律師遷化之后。其弟子杭州義威律師響振四遠(yuǎn)。德流八纮。諸州亦以為受戒師。義威律師無當(dāng)之后。開元二十一年時大和上年滿四十六。準(zhǔn)南江左凈持戒者。唯大和上獨秀無倫。道俗歸心。仰為受戒之大師。凡前后講大律并疏四十遍。講律抄七十遍。講輕重儀十遍。講羯磨疏十遍。具修三學(xué)。博達五乘。外秉威儀。內(nèi)求奧理。講授之間。造立寺舍。供養(yǎng)十方眾僧。造佛菩薩像其數(shù)無量??p納袈裟千領(lǐng)。布袈裟二千余領(lǐng)。送五臺山僧。設(shè)無遮大會。開悲田而救濟貧病。啟敬田而供養(yǎng)三寶。寫一切經(jīng)三部。各一萬一千卷。前后度人授戒略計過四萬有余。其弟子中超群拔萃為世師范者。即有榻州崇福寺僧祥彥。潤州天響寺僧道金。西京安國寺僧璇光。潤州棲霞寺僧希瑜。揚州白塔寺僧法進潤州棲霞寺僧干印。沛州相國寺僧神邕。潤州三昧寺僧法藏。江州大林寺僧志恩。洛州福先寺僧靈祐。揚州既濟寺僧明烈。西京安國寺僧明債。越州道樹寺僧璇真。揚州興云寺僧惠琮。天臺山國清寺僧法云等三十五人。并為翹楚。各在一方。弘法于世導(dǎo)化群生。

  天寶十二載次癸巳十月十五日壬午。日本國使大使特進藤原朝臣清河。副使銀青光錄大夫光祿卿大伴宿彌胡麻呂。副使銀青光祿大夫秘書監(jiān)吉備朝臣真?zhèn)?。衛(wèi)尉卿安倍朝臣朝衡等來至延光寺。白大和上云。弟子等早知大和上五回渡海。向日本國。將欲傳教。故今親奉顏色頂禮歡喜。弟子等先錄大和上尊名并持律弟子五僧。已奏聞主上。向日本傳戒。主上要令將道士去。日本君王先不崇道士法。便奏留春桃原等四人。令住學(xué)道士法。為此大和上各亦奏退。愿大和上自作方便。弟子等自在載國信物船四舶。行裝具足。去亦無難。時大和上許諾已竟。時揚州道俗皆云。大和上欲向日本國。由是龍興寺防護甚固。無由進發(fā)。時有仁干禪師。從務(wù)州來。密知大和上欲出。備具船舫于江頭相待。大和上于天寶十二載十月二十九日戌時從龍興寺出。至江頭乘船下。時有二十四沙彌。悲泣走來白大和上言。大和上今向海東重觀無由。我今者最后請預(yù)結(jié)緣。乃于江邊為二十四沙彌授戒訖。乘船下至蘇州黃洫浦。相隨弟子。揚州自塔寺僧法進。泉州超功寺僧曇靜。臺州開元寺僧思托。揚州興云寺僧義靜。衢州靈耀寺僧法載。竇州開元寺僧法成等一十四人。藤州通善寺尼智首等三人。楊州優(yōu)婆塞。潘仙童。胡國人安如寶。昆侖國人軍法力。謄波國人善聽都二十四人。所將如來肉舍利三千粒。功德繡普集變一鋪。阿彌陀如來像一鋪。雕白栴檀千手像一軀。繡千手像一鋪。救世觀世音像一鋪。藥師.彌陀.彌勒菩薩瑞像。各一軀。同障子。金字大方廣佛華嚴(yán)經(jīng)八十卷。大佛名經(jīng)十六卷。金字大品經(jīng)一部金字大集經(jīng)一部。南本涅槃經(jīng)一部四十卷。四分律一部六十卷。法勵師四分疏五本各十卷。光統(tǒng)律師四分疏百二十紙。鏡中記二本。智周師菩薩戒疏五卷。靈溪釋子菩薩戒疏二卷。天臺止觀法門。玄義文句各十卷。四教儀十二卷。次第禪門十一卷。行法華懺法一卷。小止觀一卷。六妙門一卷。明了論一卷。定賓律師飾宗義記九卷。補釋飾宗記一卷。戒疏二本各一卷。觀音寺亮律師義記二本十卷。南山宣律師含注戒本一卷及疏。行事鈔五本。羯磨疏等二本。懷素律師戒本疏四卷。大覺律師批記十四卷。音訓(xùn)二本。比丘尼傳二本四卷玄奘法師西域記一本十二卷。終南山宣律師關(guān)中創(chuàng)開戒壇圖經(jīng)一卷。合四十八部。及玉環(huán)水精手幡四口。□□金珠□西國琉璃瓶盛□菩提子三斗。青蓮華廿莖。玳瑁疊子八面。天竺革履二緉。王右軍真跡行書一帖。小王真跡行書三帖。天竺朱和等雜體書五十帖。□□□□□□□□□□□□。水精手幡已下皆進內(nèi)里。又阿育王塔樣金銅塔一區(qū)。二十三日庚寅大使處分大和上已下分乘副使已下舟畢。后大使已下共議曰。方今廣陵郡又覺知大和上向日本國。將欲搜舟。若被搜得為使有妨。又風(fēng)被漂還著唐界。不免罪惡。由是眾僧總下舟留。十一月十日丁未夜。大伴副使竊招大和上及眾僧。納己舟總不令知。十三日普照師從越余姚郡來乘吉備副使舟。十五日壬子四舟同發(fā)。有一雉。飛第一舟前。仍下碇留。十六日發(fā)。二十一日戊午第一第二兩舟同到阿兒奈波島。在多禰島西南。第三舟昨夜已泊同處。十二月六日南風(fēng)起。第一舟著石不動。第二舟發(fā)向多禰去。七日至益救島。十八日自益救發(fā)。十九日風(fēng)雨大發(fā)。不知四方。午時浪上見山頂。二十日乙酉午時第二舟著薩摩國阿多郡秋妻屋浦。二十六日辛卯延慶師引大和上入太宰府。

  天平勝寶六年甲午正月十一日丁未副使從四位上大伴宿禰胡麻呂奏大和上到筑志太宰府。二月一日到難波。唐僧崇道等迎慰供養(yǎng)。三日至河內(nèi)國。大納言正二位藤原朝臣仲麻呂遣使迎慰。復(fù)有道璇律師。遣弟子僧善談等迎勞。復(fù)有高行僧志忠。賢璟.靈福.曉貴等三十余人。迎來禮謁。四日入京。敕遣正四位下安宿王。于羅城門外迎慰拜勞。引入東大寺安置。五日唐道璇律師婆羅門菩提僧正來慰問。宰相.右大臣.大納言已下官人百余人來禮拜問訊。后敕使正四位下吉備朝臣真?zhèn)鋪砜谠t曰。大德和上遠(yuǎn)涉滄波來投此國。誠副朕意。喜慰無喻。朕造此東大寺經(jīng)十余年。欲立戒壇傳受戒律。自有此心日夜不忘。今諸大德遠(yuǎn)來傳戒。冥契朕心。自今以后。受戒傳律。一任大和尚。又敕僧都良辨。令錄諸監(jiān)壇大德各進禁內(nèi)。不經(jīng)于日敕授傳燈大法師位。其年四月。初于盧遮那殿前立戒壇。天皇初登壇受菩薩戒。次皇后皇太子亦登壇受戒。尋為沙彌證修等四百四十余人授戒。又舊大僧靈祐。賢璟.志忠.善頂.道緣.平德.忍基.善謝.行潛.行忍.等八十余人僧。舍舊戒受大和上所授之戒。后于大佛殿西。別作戒壇院。即移天皇受戒壇土筑作之。大和上從天寶二載。始為傳戒五度裝束。渡海艱辛。雖被漂回。本愿不退。至第六度過日本。三十六人總無常去。退心道俗二百余人。唯有大和上學(xué)問僧普照。天臺僧思托。始終六度。經(jīng)逾十二年。遂果本愿。來傳圣戒。方知濟物慈悲宿因深厚。不惜身命。所度極多。

  時有四方來學(xué)戒律者。緣無供養(yǎng)多有退還。此事漏聞于天聽。仍以寶字元年丁酉十一月二十三日。敕施備前國水田一百町。大和上以此田欲立伽藍。時有敕旨。施大和上園地一區(qū)。是故一品新田部親王之舊宅。普照.思托請大和上以此地為伽藍。長傳四分律藏。法勵四分律疏。鎮(zhèn)國道場飾宗義記。宣律師鈔。以持戒之力。保護國家。大和上言。大好。即寶字三年八月一日。私立唐律招提名。后請官額。依此為定。還以此日請善俊師。講件疏記等。所立者今唐招提寺是也。初大和上受中納言從三位冰上真人之延請。就宅竊嘗其土。知可立寺。仍語弟子僧法智。此福地也??闪①に{。今遂成寺??芍^明鑒之先見也。大和上誕生象季。親為佛使。經(jīng)云如來處處度人。汝等亦敩如來。廣行度人。大和上既承遺風(fēng)度人逾于四萬。如上略件及講遍數(shù)。唐道璇律師請大和上門人思托曰承學(xué)有基緒。璇弟子閑漢語者。令學(xué)勵疏并鎮(zhèn)國國記。幸見開導(dǎo)。僧思托便受于大安唐院。為忍基等四五年中研磨數(shù)遍。寶字三年僧忍基于東大唐院講.疏記。僧善俊于唐寺講件疏記。僧忠慧于近江講件。疏記。僧惠新于大安塔院講件疏記。僧常巍于大安寺講件疏記。僧真法于興福寺講件疏記。從此以來。日本律儀漸漸嚴(yán)整。師資相傳。遍于寰宇。如佛所言。我諸弟子展轉(zhuǎn)行之。即為如來常在不滅。亦如一燈燃百千燈。暝者皆明明不絕。

  寶字七年癸卯春。弟子僧忍基夢見講堂棟梁摧折。寤而驚懼。欲大和上遷化之相也。仍率諸弟子。模大和上之影。是歲五月六日結(jié)跏趺座面西化。春秋七十六。化后三日頂上猶暖。由是久不殯殮。至于阇維香氣滿山。平生嘗謂僧思托言。我若終已。愿坐死。汝可為我于戒壇院別立影堂。舊住房與僧住。千臂經(jīng)云。臨終端坐如入禪定。當(dāng)知此人已入初地。以茲驗之。圣凡難測。同八年甲辰日本國使遣唐揚州諸寺。皆承大和上之兇聞??傊鴨史驏|舉哀三日。都會龍興寺。設(shè)大齋會。其龍興寺先是失火皆被燒。大和上昔住院房。獨不燒損。是亦戒德之余慶也。

  寶龜十年歲次己未二月八日己卯撰。

  初謁 大和上二首并序

  聞夫佛法東流。摩騰入于甲洛。真教南被。僧會游于吳都。未喪斯文。必有命世。將弘茲道。實待明賢。我皇帝據(jù)此龍圖。濟蒼生于八表。受彼佛記。導(dǎo)黔首于三乘。則有負(fù)鼎擲鈞。雖比肩于絳闕。而乘杯聽鐸。未連影于玄門。爰有鑒真大和上。張戒網(wǎng)而曾臨。法進阇梨。照智炬而戾止像化多士。于斯為盛。玄風(fēng)不墜。寔賴茲焉。弟子浪跡囂塵。馳心真際。奉三歸之有地。欣一覺之非遙。欲贊芳猷。奮弱管。云爾。

  摩騰游漢闕  僧會入?yún)菍m

  豈若真和上  含章渡海東

  禪林戒網(wǎng)密  慧苑覺華豐

  欲識玄津路  緇門得妙工

  我是無明客  長迷有漏津

  今朝蒙善誘  懷抱絕埃塵

  道種將萠夏  空華更落春

  自歸三寶德  誰畏六魔嗔

  五言傷 大和上傳燈逝

    日本國傳燈沙門釋思托

  上德乘杯渡  金人道已東

  戒香余散馥  慧炬復(fù)流風(fēng)

  月隱歸靈鷲  珠逃入梵宮

  神飛生死表  遺教法門中

  五言傷 大和上

    金紫光祿大夫中納言行式部卿石上宅嗣

  上德從遷化  余燈欲斷風(fēng)

  招提禪草刬  戒院覺華空

  生死悲含恨  真如歡豈窮

  惟視常修者  無處不遺蹤

  五言傷 大和上

    圖書寮兼但馬守藤原朝臣刷雄

  萬里傳燈照  風(fēng)云遠(yuǎn)國香

  禪光糴百億  戒月皎千鄉(xiāng)

  哀哉歸凈土  悲哉赴泉場

  寄語騰蘭跡  洪慈萬代光

  五言因使日本愿謁鑒真大和上。已滅度不覲尊顏。嗟而述懷

    都虞候冠軍大將軍試太常卿上柱國高鶴林

  上方傳佛教  名僧號鑒真

  懷藏通鄰國  真如轉(zhuǎn)付民

  早嫌居五濁  寂滅離囂塵

  禪院從今古  青松繞塔新

  法留千載住  名記萬年春

  七言傷 大和上

    傳燈賢大法師大僧都沙門 釋法進

  大師慈育契圓空  遠(yuǎn)邁傳燈照海東

  度物草籌盈石室  散流佛戒紹遺蹤

  化畢分身歸凈國  娑婆誰復(fù)為驗龍

  唐王玄策中天竺行記并唐百官撰西域志逸文

  (中天竺行記。又名西國行傳.西國行記。其文載在法苑珠林諸經(jīng)要集等。今唯略示所在)。

·一婆栗阇國王為漢人設(shè)五女戲事 法苑珠林卷第四(大正五三 . )

·二吐番國鑊湯事 法苑珠林卷第八(大正五三 . )

·三泥婆羅國火池事 法苑珠林卷第十六(大正五三 . ) 諸經(jīng)要集卷第一(大正五四)

·四佛頂骨從西國將來事 法苑珠林卷第二十九(大正五三 . )

·五過凈名宅以笏量基事 法苑珠林卷第二十九(大正五三 . )

·六摩訶菩提樹像事 法苑珠林卷第二十九(大正五三 . )

·七摩訶菩提寺立碑事 法苑珠林卷第二十九(大正五三 . )

·八耆阇崛山立碑事 法苑珠林卷第二十九(大正五三 . )

·九吐蕃國南界寶山事 法苑珠林卷第六十四(大正五三 . )

·一○拘那羅王子事 法苑珠林卷第九十一(大正五三 . )

·一一摩伽陀國稱人之法事 法苑珠林卷第九十一(大正五三 . )

·一二菩提寺王達磨師問漢敕使事 法苑珠林卷第九十八(大正五三 . )

·一三摩伽陀國菩提寺大德僧賒那去線陀算出佛般涅槃時事 法苑珠林卷第百(大正五三 . )

·一四瞻波國修羅窟事 法苑珠林卷第五(大正五三 . )

·一五佛袈裟事(娑羅雙樹林釋迦佛素像事耆阇崛山佛袈裟石事) 法苑珠林卷第三十五(大正五三 . )一六西域所見之塔事(罽賓國漢寺事。龍樹菩薩入大?;胀跏隆}垬淦兴_于波羅奈國造塔七百所事。西域乾陀羅城東南雀離浮圖事) 法苑珠林卷第三十八(大正五三 . )

·一七烏萇國檀特山寺事 法苑珠林卷第三十九(大正五三 . )

·一八王玄策使至西域前后三度事五三 法苑珠林卷第五十五(大正五三 . )

  唐常愍游天竺記逸文

  (游天竺記又名游歷記其文載在三寶感應(yīng)要略錄今唯略示所在)。

·一 第一優(yōu)填王波斯匿王釋迦金木像感應(yīng) 三寶感應(yīng)要略錄卷上(大正五一 . )

·二 第十北印度僧伽補羅國沙門達磨流支  感釋迦像驚感應(yīng) 三寶感應(yīng)要略錄卷上(大正五一 . )

·三 第二十九造毗盧遮那佛像拂障難感應(yīng) 三寶感應(yīng)要略錄卷上(大正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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