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大藏經(jīng)　華嚴(yán)起宗真禪師語錄

　　起宗真禪師語敘

　　起宗真禪師行實

　　記室力如錄

　　大清康熙庚辰四月八日。弟子力廣同職事等袖香入室。請師詳說行實以曉后學(xué)。師笑而不答廣目請。師曰不見佛云凡有所相皆是虛妄。我有何行實乎。廣曰那畔消息無處啟口。這邊生緣何妨吐露。不假言說無以表白。生平履歷愿樂欲聞。師曰余本貫人也。先君姓胡諱應(yīng)榮字春雨。母洪氏。俱樂善好施長齋繡佛拾棺多年。齋僧無算。崇禎戊寅十月二日余始生焉。當(dāng)其孕余之初。先母夢一老衲。露頂跣足攜一瓢一杖向余家乞食求宿。先君納之。因而有孕。既孕在身。寒暑不覺。懷八月乃生。生時下地不聲。自寅至午如夢忽覺。方始　地嗣后屢多災(zāi)厄。遇經(jīng)卷則喜。見殺不食。至十一歲而先母見背。余即奮出塵之志。先君乃痛罵力阻。勢不敢為。于是吃齋報母。早夜跪誦血盆尊經(jīng)。又為父齋僧?dāng)?shù)億萬。居塵五十年。日夜以不能出家為憂。至庚午年乃舍家入庵。兒輩延內(nèi)外親友再四挽留。且惡阻云有為我母披削者即與拼命。當(dāng)時近方知識莫敢為余披削。余奮恨無已。遂取刀自斷其發(fā)焉。是歲二月初三之夜。夢坐于大山之麓。山上一白牛闊角大身向余而來。繞其左右。余引手以摸。而牛垂頭不動。余即攀角以登其背。牛便飛騰而出。余甚驚恐至醒時通身皆汗。及平明而山光宗元和尚至。余述以告宗。宗連聲致賀曰。汝師至矣。余詢所以。宗曰水牯牛溈山公案也。溈山和尚昨至我庵。余即迎請過庵。一見便喜如舊識。即拜而剃染焉。本月二十即上華山求戒。得戒回即立誓禁足晨夕禮誦。兼書一切法寶。由是衣不解帶。身不沾席。至十月四面火起。余搭衣持缽端坐佛前。而火至庵左右盡息。一日先師老人見余苦狀。乃開導(dǎo)曰。汝之精勤可謂至矣。然欲了生死務(wù)當(dāng)究明自己心地。茍心地不明。終是徒然。余即問曰。未審心地如何究明。曰汝自看書經(jīng)底。禮拜底。經(jīng)行坐臥底。穿衣吃飯底。是什么人。余曰更沒有別個。老人厲聲曰。你道畢竟是阿誰。余方擬對。老人以手掩口。著力一推。余跌得冷汗通身。心便豁然。一日老人來。余正值坐香。老人曰。好個伶俐衲僧。無端向鬼窟里著倒。余起身禮拜曰。敢問如何即是。老人緩步曰。要行便行。余仍去就座曰。你作么生。余曰某甲坐也不為分外。曰拄杖不在。苕帚柄聊與。三十又一日。老人來庵。余門迎老人。把住曰。不容擬議道將一句來。余與劈面一掌。老人曰你打老僧那。余曰某甲罪過。老人點首曰。宛有丈夫之作。遂入索筆書偈曰。開法四十年。止付一法子。戊▆游南都。今春披削爾。見爾有大志。精進勇猛耳。生長▆仕家。不愛朱與紫。行同大丈夫。骨格非凡比。且具大智慧。根器尤可喜。一念已回光。即合諸玄旨。盡瘁以終身。慎勿生少弛。辦取佛祖心。我宗賴子起。不虛此遠來。吾道而東矣。達磨來東都。付囑尼總持。我今囑付汝。古今亦如是。余接得即命。就火曰。某甲不是這般種草。且莫涂污他。老人曰汝但將取。當(dāng)常如是。精進深蓄厚養(yǎng)。異日大興佛事。不虛吾南游一次也。余方始拜受。后余又寫老人頂相。乞請題贊。題云一片云帆湘上來。江南淮北漫徘徊。白沙津畔堪遺影。留與兒孫一展開。并寫遺書偈語。書畢即逝。我天翼法兄奉靈龕回山。余三年愿滿乃出關(guān)。上維揚持缽詣華山謝戒。我得戒上定下庵和尚。又以衣缽源瀛付余。及回乃上溈山為先老人造塔。并掃諸祖塔。掃塔回乃建此寺。經(jīng)營布置皆余身親理焉。鄙意原欲自了以度余生。丁丑十月二日余初度之辰。我同慶電兄芙蓉▆侄暨本邑縉紳勸請出世開堂。余堅辭不敢濫廁法門以辱先宗。卻之不已。乃效顰作鬼面神頭。說脫空妄語種種敗闕。不敢告人。今被汝等追索不已。不免盡情搬出亦任明眼衲僧笑破鼻孔。

　　板存楞嚴(yán)▆▆

　　起宗真禪師語錄卷上

　　侍者力廣記錄

　　住真州華嚴(yán)禪寺

　　康熙丁丑十月初二。師六旬。初度大溈同慶電兄和尚芙蓉　侄大師。暨闔邑縉紳檀護等請。就本寺開堂。

　　據(jù)室

　　華嚴(yán)界闊香水海深。南詢五十三處。要且未識歸程。如今直饒識得。更須吃新長老手里烏藤。何故聻。兵隨印轉(zhuǎn)將逐符行。拈柱卓一卓便起。

　　披法衣

　　脫卻珍御不失大人境界。權(quán)掛垢衣豈減本地風(fēng)光。牽拽犁耙風(fēng)雨里。天上人間絕覆藏。

　　升座

　　至法座前指座云。大寶華王座。高而無上廣而無邊。當(dāng)頭坐斷迥絕躋攀。喝一喝遂升拈香云。此一瓣香。根盤空界葉覆娑婆。重而價不可酬。尊而無物堪比。熱向爐中專為祝延

今上皇帝圣壽萬歲萬歲萬萬歲。伏愿堯風(fēng)永被于四表。湯德恒新于兩間。又指香云。此一瓣香出于東坡來自北海。奉為滿朝文武闔邑縉紳。伏愿常為佛國屏翰。永作法城金湯。復(fù)拈香云。此一瓣香。枝出同條葉無異種。奉為現(xiàn)前請主和尚及諸法屬。伏愿揭慧日于千秋。續(xù)心燈于萬古。復(fù)懷中取香云。此一瓣香。名不得狀不得。覷之眼盲。嗅著腦裂。生長五濁世中。安居荊棘林里。遇著個沒意智底老古錐。和根截斷。枝葉不存。拋向搕　堆頭。日炙風(fēng)吹歷盡寒暑。雖則重新花放。到底惡性不除。今對人天眾前。不免乘時拈出。供養(yǎng)潭州大溈山傳臨濟正宗第三十四世。上古下梅先師大和尚。用酬法乳之恩■■斂衣就座。同慶和尚白椎云。法筵龍象眾。當(dāng)觀第一義。師云若論第一義諦。三世諸佛歷代祖師天下老和尚。千方百計橫說豎說總未有半人道著。新長老忍俊不禁。不免盡情與諸人說破。乃拈拂子拂一拂云。一時抖下了也。莫有撥著便轉(zhuǎn)底衲僧么。出來。新華嚴(yán)與汝證據(jù)。一僧才出。師云不得禮拜。僧拂袖便出。師云放子三十棒。問玄要君臣即不問。如何是接物利生句。師云揚子江心水北流。進云如何是全提正今句。師云一棒一條痕。一掌一握血。進云師唱誰家曲宗。風(fēng)嗣阿誰。師打一棒云。自來用得者個慣。進云不虛為臨濟兒孫。師連棒云。識甚好惡。問天地同根萬物一體。未審金山年多少。師云東西十萬南北八千。進云和尚年多少。師云與金山不別。進云恁么則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師云且莫錯會好。進云不得吾師親指示。天寧豈見塔高低。師打云。且道是賞你是罰你。僧?dāng)M議。師喝退云妄語漢。乃云黃花散彩紫菊飄香。娘生面目覿露堂堂。直是情與無情悉皆平等。更說甚天地同根萬物一體。驀豎拂子云。還會么。直饒會得。東西十萬南北八千。設(shè)或不會。新長老與你下個注腳。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者個且止。秪如山僧今日為國開堂。且接物利生一句又作么生道。拂一拂云。陣云橫海上。拔劍攪龍門。同慶和尚結(jié)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

　　當(dāng)晚小參

　　諸佛出世為一大事因緣。列祖并興為一大事因緣。天下老古錐搖唇鼓舌。抖搜屎腸。談玄談妙說性說心。為一大事因緣?，F(xiàn)前諸人破恩愛綱。發(fā)向上心。參方訪道拼命舍身。也只為一大事因緣。未審喚甚么作大事因緣。莫是諸佛出世列祖并興便當(dāng)?shù)妹?。且喜沒交涉。莫是談玄談妙說性說心便當(dāng)?shù)妹?。且喜沒交涉。更莫是參方訪道拼命舍身便當(dāng)?shù)妹?。且喜沒交涉。既總沒交涉。畢竟喚甚么作大事因緣。不見僧問投子禪師。如何是和尚大事因緣。子云尹司空請老僧開堂。大眾。這則公案甚是直截。只是古往今來不作世諦流布。便作佛法商量。所以孤負先圣埋沒己靈。鮮有會者。如今諸人若也直下會去。不惟大事了畢。便可獨步丹霄。其或未然。三條椽下七尺單前各自摸索去。莫道新長老不為人好。喝一喝下座。

　　謝同慶和尚芙蓉大師上堂

　　兩掌鬧摑摑。孤掌不浪鳴。出頭天外看。誰是個般人。

　　辭眾入楚掃祖塔小參

　　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黃金充一國。無影樹下合同船。琉璃殿上無知識。無知識休別覓。拈拄杖云楖栗橫肩不顧人。直入千峰萬峰去。時有僧出問。師以拄杖擉退云。生平肝膽向人傾。相識何如不相識。

　　溈山上堂

　　吹無孔笛鼓沒弦琴。聽者貴乎知音。和者須是作家。山僧昔年在揚子▆▆拾得一張焦尾。常操太古清音。爭奈鐘期不遇。今來萬仞峰頂意欲囊藏高掛。又被法兄和尚拶向曲錄床上。不免逢場作戲迭奏篪▆。乃橫按拂子作操琴勢云。不是新豐調(diào)。云門曲亦非。高山流水太古清音汝等欲知其中端的。請試問取堂頭和尚。僧問陽春白雪即不問。同聲相應(yīng)一句且作么生道。師云打面還他州土麥。唱歌須是帝鄉(xiāng)人。進云一種沒弦琴唯師彈得妙。師云又被風(fēng)吹別調(diào)中。進云恁么則好音在耳人皆聳。師云不是知音客。徒勞話歲寒。進云不是作家頻指點清濁高下誰解分。師云果然承虛接響。

　　先老和尚像前上供

　　水路三千今賺我。真州鏟草恨當(dāng)年。莫言忤逆無回互懸怨重重敢不宜。顧左右云。且道那里是▆▆▆是怨。上香云。　　栴檀爐內(nèi)熱。不須試驗髑髏前。

　　到同慶請上堂

　　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四七二三不知落處。要知落處么。擲下拄杖云。試請方丈和尚與汝指注。

　　到芙蓉請上堂

　　此是我先師老人建法幢立宗旨底處所。不肖今日既到這里。豈可袖手傍觀。乃云諸佛說不到處。閉口道著。列祖行不到處。舉步踏著。此是老人不惜眉毛與諸人解粘去縛底句子。汝等諸人無不了知。山僧如今要問諸人。道著踏著底是個甚么。若道語言三昧。因甚古人又道盡力道不出。若道步步不離。古人何故又道踏著即禍生。這里辨得倜儻分明。許你登得先師堂。入得先師室。脫或未然。休將閑學(xué)解埋沒祖師心。二六時中當(dāng)殷勤請益方丈。

　　溈山回小參

　　舉大慧禪師出鄉(xiāng)歸上堂舉五祖和尚出隊歸示眾云。出隊半個月。眼不見鼻孔。失卻祖師禪。拾得個骨董且道向甚么處著。一分奉釋迦牟尼佛。一分奉多寶佛塔。大慧云。徑山法孫出隊八十余日。鼻孔常與眼睛相見。亦無祖師禪可失。亦不曾拾得骨董。既無骨董則無以奉釋迦牟尼佛。亦無以奉多寶佛塔。畢竟得個甚么。夜深水▆漁不食。滿船空載月明歸。師云五祖拾得骨董。徑山滿載明月。雖然兩彩一騫。要且同得同失。華嚴(yán)遠孫入楚半歲。也無得也無失。但喜祖父田園界畔分明。原本契書毫發(fā)不朽。今日歸來無可人事。秪學(xué)得些湖南風(fēng)氣。不免舉似大眾。拽捧旋風(fēng)打▆莫嫌杜蠻。

　　佛成道日為力然剃度力修說優(yōu)婆夷戒上堂

　　現(xiàn)出明星初八夜。眼光爍破四天下?？磥愍q是欠唧溜。迄至于今成話把。雖然如是。還有識得釋迦老子落處者么。若也識得。無發(fā)可削。無戒可受。妄相執(zhí)著猶如夢幻。智慧德相亦是強名。若僧若俗或緇或素?？偱c如來無二無別。若也未識。不免鏟卻殿前草。轉(zhuǎn)俗為僧。受持福田衣。除素披緇。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且自熟習(xí)。何故聻。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難方見丈夫心。

　　先老和尚忌上供

　　舉高峰妙祖為雪巖和尚上供云。昔年瞎卻我眼。今朝穿卻你鼻。冤冤相報無休。莫若克己復(fù)禮。師云大小祖師猶未了在。華嚴(yán)這里不然。昔年瞎卻我眼。今朝穿卻你鼻。一任叫苦含冤。永作千秋準(zhǔn)的。何故如此。不曲藏直。

　　除夕小參

　　年已窮歲已盡。好個消息。新未至舊將除。正宜著眼?？此f底除向甚處。新底來自何方。這里覷得破。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還委悉么。震威一喝云。爆竹一聲吹臘去。玉梅幾點送春來。

　　元旦示眾

　　年新月新日新時新。珊瑚枝枝撐著月。舊天舊地舊水舊山。優(yōu)曇朵朵透塵埃。此二轉(zhuǎn)語有一轉(zhuǎn)有縱有奪有殺有活。橫該八節(jié)四時。豎攝四象兩儀。亙古今而常新。歷始終而不變。有人辨得。許你條令斬新。倘其未能。待我上山斫棒來。

　　天中節(jié)示眾

　　今朝正是五月午。蒲劍光寒逼寰宇。諸障雜毒盡潛蹤。鬼怪妖魔悉回互。含冤叫苦入無門。坐斷當(dāng)陽絕伴侶。驀然撞破黑山家。燕尾大蟲元是虎。

　　曬藏經(jīng)示眾

　　六月六日以前金鎖重重。六月六日已后重重金鎖。正當(dāng)六月六日事如何。展兩手云。一時打開。一任諸人。搬底搬曬底曬。

　　溈山天兄和尚訃至上堂

　　人從江西來。帶得湖南信。報道我法兄和尚般大涅槃。為眾說法云。末后一句始到牢關(guān)要津把斷水泄不通。拈起訃書云。大眾既水泄不通。且道這個從甚處得來。良久顧左右云。無人知此意。令我憶南泉。噓一噓下座。

　　天童密祖上供

　　這個老古錐慣擊涂毒鼓。大唐國里人含冤無處吐。今遇忤逆孫。翻面不認(rèn)祖。打折你驢腰。亦任叫冤苦。何故聻。冤有頭債有主。燒香便拜。

　　大梅與老和尚訃至上堂

　　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應(yīng)物現(xiàn)形。如水中月。只一月無二月。明眼衲僧鑒不出。大梅老慣饒舌。數(shù)十余年渾漏泄。偶爾驚聞示泥洹。乾坤大地俱失色。大眾雖則法幢摧法梁折。法?？莘ㄑ蹨?。須信真實為汝諸人說。拍香幾下座。

　　久雨不晴示眾

　　舉天目禮禪師示眾云。久雨不晴滴爛虛空。會與不會南北西東。師云有道天目漏逗太煞。殊不知這漢扯東拽西。敗闕不少。華嚴(yán)不是貶剝古人。且貴流通正眼。乃云久雨不晴虛空不濕。直下薦取眉橫鼻直。華嚴(yán)恁般舉唱?；蛴袀€出來道。如斯說話也是徐六擔(dān)板。只向道逢人但恁么舉。

　　立秋示眾

　　金風(fēng)扇野玉露垂珠。萬水澄波。千峰削色。草木憔悴。光華銀河。愈見皎潔。蛩吟砌畔。鶴唳長空?？痛拔鐗簟；晗f里。家山頃刻。當(dāng)恁么時。正好驟步歸家。識取祖翁田地。檢清界畔。人畜草木各安其位猶是轉(zhuǎn)句。假饒到得水窮山盡水落草枯。歸家穩(wěn)坐。日空四海。始是半提。然后不守寒巖異草。直待冰河焰發(fā)。途中不離家舍。家舍不離途中。庶可會全提底時節(jié)。要識全提時節(jié)么。按拄杖云。橫按莫邪全正今。太平寰宇斬癡頑。卓一卓下座。

　　先老和尚十周忌上堂

　　身從無相中受身。猶如幻出諸形相?；萌诵淖R本來無罪福。皆空無所住。所以諸佛從無所住處利生。列祖從無所住處接物。天地從無所住處覆載。日月星辰從無所住處照臨。時序從無所住處而寒暑往來。江湖從無所住處而川流不息。以至人畜草木飛潛動植莫不從無所住處而頭出頭沒。諸人若向這里著得只眼。則知先師底落處。知得先師底落處。則知諸佛列祖底落處。既知諸佛列祖底落處。則知一切人畜草木飛潛動植底落處。凈裸裸赤灑灑沒可把。亦任孤峰頂上壁立萬仞。十字街頭灰頭上而驅(qū)耕奪食打鎖敲枷。莫有識得者么。出來通個消息。看良久眾無出者。師云。蒼天蒼天。先師去世遠矣。擲拂子下座。

　　示眾

　　放過一著未必不為好手。才見便鏟大似逐塊韓盧。雖然事無一向。妙在臨時直下。來也。作么生迴避。噓一噓云。一箭過遼西。

　　天中節(jié)小參

　　五月五日天中節(jié)。千妖百怪盡潛滅。無論赤口說甚白舌。艾虎威獰踞戶傍摩訶般若波羅蜜。

　　除夕小參

　　烹露地白牛徒費己力。三十日到了著甚死急。拍香幾云。明朝是初一。

　　掃五峰學(xué)祖塔

　　葉落江南根歸潭北。祗陀林里為家。毗盧峰前作宅。惡聲流布滿寰中。千眼大悲窺莫及。既窺莫及。未審如何與老祖相見。拈香云。擬議思量天地懸隔。

　　掃養(yǎng)拙明祖塔

　　打破水桶金粟寺里大人相。贏得溈山天童室中長孫子。得五峰老祖一牛。還慧山師翁一馬。踏殺天下人。聲光傾四野。拈香打一圓相。于中作女人拜云。我本自家兒孫。全無些子客話。

　　掃慧山老和尚塔

　　孤危壁立迥絕躋攀。佛祖到來退身有分。今日不肖征孫未審作何行逕。喝一喝云。直踏毗盧頂上行。

　　起宗真禪師語錄卷上終

嘉興大藏經(jīng)　華嚴(yán)起宗真禪師語錄

　　起宗真禪師語錄卷下

　　記室力能錄

　　舉古

　　舉鼓山赴閬王請。雪峰門送云。一只圣箭射入九重城里去也。孚上座云。和尚是伊未在。峰云渠是徹底人。孚云若不信待某甲去勘過。遂往中路把住云。師兄甚么處去。山云九重城里去。孚云忽遇三軍圍繞時如何。山云他家自有通霄路。孚云恁么則離宮失殿去也。山云何處不稱尊。孚便回謂峰云。好只圣箭。被我折卻了也。遂舉前話。峰云渠有語在。孚云這凍膿猶有鄉(xiāng)情在。

　　師云且道這圣箭畢竟是有折處無折處。若道有。要且問答分明。若道無。爭奈孚老不肯。具出格眼者定當(dāng)看。

　　舉興教坦和尚開堂日省宗化主出問。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撩天。祖師既西來。因甚么杳無消息。坦云雞足峰前風(fēng)悄然。宗云未在更道。坦云大雪滿長安。宗云無人識此意。令我憶南泉。拂袖歸眾。更不禮拜。坦云新興教今日失利。歸方丈。請宗至云。適來錯抵對一轉(zhuǎn)語。人天眾前何不禮拜蓋覆卻。宗云大丈夫膝下有黃金。爭肯拜無眼長老。坦云我別有語也。宗理前問至未在更道處。坦云我有三十棒寄打雪竇。宗乃禮拜。

　　師云興教當(dāng)斷不斷。反招其亂。若也正令全提。免致遭人檢點。宗化主雖具作家眼腦。也是龍頭蛇尾。

　　舉玄沙同天龍斫柴次。見一虎。龍云和尚虎。沙云是汝虎。歸院后問。適來見虎云是汝。未審尊意如何。沙云娑婆世界有四種極重障。若人透得許汝出陰界。

　　師云兩個弄泥(圖漢)殊不顧傍觀者團。

　　舉金陵奉先深禪師同明和尚到淮河。見人牽網(wǎng)有魚從網(wǎng)透出。深云俊哉一似個衲僧相似。明云雖然如是爭如不撞入網(wǎng)羅好。深云明兄你欠悟在。明至中夜方省。

　　師云金陵出得入不得。明老入了出不得。莫有能出能入者么。三生六十劫。

　　舉丹霞訪龐居士。見靈昭女洗菜乃問居士在否。女放下菜籃叉手而立。霞又問居士在否。女提籃便行。霞便回。須臾居士歸。女舉似前話。士云丹霞在否。女云去也。士云赤土涂牛奶。

　　師云盡道靈昭收放自由。殊不知被丹霞勘徹骨髓。居士雖則明鏡當(dāng)臺。也未免雪上加霜。

　　舉靈云見桃花悟道作偈云。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葉落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后。直至于今更不疑。有僧舉似玄沙。沙云諦當(dāng)甚諦當(dāng)。敢保老兄未徹在。眾疑此語。沙乃問地藏云。我恁么道你作么生會。藏云不是桂琛即走殺天下人。

　　師云大小玄沙令行不全。雖然秪如地藏恁么道。畢竟憑何道理。有人道得出。許你具越格眼。

　　舉須菩提問舍利弗夢中說六波羅密。與覺時同異。弗云此義深遠吾不能說。上方有彌勒大士深明此義。汝往問彼。當(dāng)為汝說。提即往問。勒曰誰是彌勒誰云彌勒。

　　師震聲一喝云。當(dāng)時若下得這一喝。管教耀古騰今。復(fù)顧左右云。汝等諸人還覺腦門重么。

　　舉僧問法眼如何是佛。眼云汝是慧超。

　　師云。領(lǐng)取勾頭意。莫認(rèn)定盤星。

　　舉劉鐵磨到溈山。山云老牸牛汝來也。磨云來日臺山大會齋和尚還去么。山放身作臥勢。磨便出去。

　　師云這則公案。一往觀去賓主歷然。仔細看來有得有失。且道誰得誰失。

　　舉定上座問臨濟。如何是佛法大意。濟下禪床擒住打一掌便拓開。定佇立傍。僧云定上座何不禮拜。定方禮拜。忽然大悟。

　　師云直饒玄會得。也是眼中塵。

　　舉風(fēng)穴在郢州衙內(nèi)上堂云。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時有盧陂長老出問。某有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穴云慣釣鯨鯢沉巨浸。卻嗟蛙步　泥沙。陂佇思。穴喝云長老何不進語。陂擬議。穴打一拂子。云還記得話頭么。陂擬開口。穴又打一拂子。牧主云。佛法與王法一般。穴云你見甚么道理。主云當(dāng)斷不斷反招其亂。穴便下座。

　　師云風(fēng)穴令行不全。牧主與么道也好與一拂子。

　　舉鏡清問僧門外是什么聲。僧云雨滴聲。清云眾生顛倒迷己逐物。僧云和尚作么生。清云泊不迷己。僧云意旨如何。清云出身猶可易。脫體道應(yīng)難。

　　師云大小鏡清廉纖不少。

　　舉馬祖與百丈行次。見野鴨飛過。祖云是甚么。丈云野鴨子。祖云甚處去也。丈云飛過去也。祖把丈鼻頭一扭。丈作痛聲。祖云何曾飛去。丈于此有省。

　　師云馬師不奈船何打破戽斗。雖然為人須為徹。殺人須見血。

　　舉云門問僧。近離甚處。僧云西禪。門云西禪有何言句。僧展兩手。門打一掌。僧云某甲話在。門展兩手。僧無語。門又打一掌。

　　師云云門固是眼親手便。然要活這僧猶未許在。

　　舉僧問趙州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是時人窠窟否。州云曾有人問我直得五年分訴不下。

　　師云這有年無德漢。大似個無齒大蟲。你等諸人還識他利害處么。若也識得。許你具衲僧眼。

　　舉云門垂語云。乾坤之內(nèi)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拈燈籠向佛殿里將三門來。燈籠上。

　　師云這寶若只在形山。終屬乾坤籠罩。何足貴哉。須知汝等諸人各有無價摩尼。若也薦得一生受用不盡。擊禪床下座。

　　舉南泉一日因兩堂爭貓兒。泉提起貓云。道得即不斬。眾無對。泉斬貓為兩段。至晚舉問趙州。州脫草鞋頂戴而出。泉云子若在。即救得貓兒。

　　師云南泉正令全提。趙州轉(zhuǎn)身活潑。雖則賓主歷然。要未踏著關(guān)捩子在。

　　舉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世尊良久。外道贊嘆云。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云令我得入。乃禮拜而去。去后阿難問外道有何所證而言得入。佛云如世良馬見鞭影而行。

　　師云外道面涂世尊。世尊熱瞞阿難。一伙販私鹽漢。好各與三十烏藤。何故。見事不平誰認(rèn)得。衲僧正令自當(dāng)行。

　　舉南泉歸宗。麻谷國禮忠國師。泉于地上畫一圓相云。道得即去。宗于圓相中坐。谷作女人拜。泉云與么則不去也。宗云是何心幸。

　　師云一伙弄精魂漢。未出門時腳跟下好與三十棒。

　　舉金牛每至齋時。自將飯桶于僧堂前作舞。復(fù)呵呵大笑云。菩薩子吃飯來。

　　師云金牛雖則殷勤太煞?？磥硪彩菬o端。設(shè)有個出來問。和尚又作么生。但對他道。自來一雙窮相手。不曾低揖等閑人。

　　舉僧問投子。一切聲是佛聲是否。子云是。僧云和尚莫　沸碗鳴聲。子便打。僧又問粗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是否。子云是。僧云喚和尚作頭驢得么。子便打。

　　師云有頭無尾漢。當(dāng)時何不拗折拄杖熱面再唾。

　　舉僧問藥山平田淺草塵鹿成群。如何射得塵中主。山云看箭。僧放身便倒。山云侍者拖出。僧便走。山云弄泥團漢。有甚么限。

　　師云雖似見機而作卻也隈刀避劍。若解當(dāng)鋒取勝果然是員戰(zhàn)將。

　　舉梁武帝問達磨如何是圣諦第一義。磨云廓然無圣。帝云對朕者誰磨云不識。帝不契。磨乃渡江至魏。

　　師云祖師純剛打就。武帝生鐵镕成。驀劄相逢佳話千古。雖然如是。門庭施設(shè)即不無。若約衲僧門下。須別有振作始得。諸人脫或遲疑。山僧不免別行一路去也。呵呵大笑下座。

　　舉文殊普賢起佛見法見。世尊以威神力貶向二鐵圍山。

　　師云有等瞎眼阿師。見恁般公案便道動念即乖。大似狂狗逐塊。真上座見處與諸方各別。如今設(shè)有起佛見法見底。無底缽盂盛飯供養(yǎng)伊。何故聻。從前汗馬無人識。秪要重論蓋代功。

　　舉三圣透網(wǎng)念鱗因緣。

　　師云我即不然。透網(wǎng)金鱗未審以何為食。木札羹鐵釘飯。千五百人善知識話頭也不識。莫怪空疏。伏惟尚向。

　　頌古

　　舉誰是彌勒誰云彌勒因緣。

　　誰是彌勒云彌勒。眼睛鼻子俱突出。衲僧撞見眼頭高。盡力提持去不得。

　　舉興教坦和尚開堂因緣。

　　無人識意憶南泉。鼻孔撩天也被穿。等閑運出鐵牛機。華岳三峰倒插天。

　　舉玄沙同天龍斫柴因緣。

　　五五二十五。打破鹽官鼓。覿面絕疏親。特地大家補。大家補。四七二三面相睹。

　　舉德山到溈山因緣。

　　掣電轟雷運略韜。收來放出在秋毫。坐觀成敗溈山老。陷虎機能用不勞。

　　舉雪峰示眾云。盡大地撮來如粟米粒大。拋向面前漆桶不會打鼓普請看。

　　堪笑雪峰老婆禪。無端拈出教人看?？蓱z待兔守株客。不解風(fēng)前聽杜鵑。

　　舉僧問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

　　如何是佛麻三斤。當(dāng)陽獨露絕疏親。雖然佛法無多子。倒底還他手眼明。

　　舉俱胝凡有僧問只豎一指。

　　俱胝佛法不爭多。試問時人見也么。擬向指頭尖上會。鷂子早已過新羅。

　　舉僧問寒暑到來如何回避。

　　回避寒暑枉勞神。無寒暑處語豈誠。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

　　舉良禪客問欽山一鏃破三關(guān)　　時如何。山云放出關(guān)中主看。良云與么則知過必改。山云更待何時。良云好箭放不著所在便出。山云阇黎且來。良回首。山云一鏃破三關(guān)且止。試與欽山發(fā)箭看。良擬議。山打七棒云。且聽這漢疑三十年。

　　關(guān)中主尊寰宇一鏃。三關(guān)知幾許。氣宇信如王。誰敢嬰其武?？靶ω撁?。有眼還同瞽。報君知。莫莽鹵。未解行人休離母。

　　舉僧從定州會里到烏臼。臼云甚處來。僧云定州。臼云定州法道何似這里。僧云不別臼云若不別更轉(zhuǎn)彼中去。便打。僧云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臼云今日打著一個。又打三下。僧便出。臼云屈棒元來有人吃在。僧轉(zhuǎn)身云爭奈杓柄在和尚手里。臼云汝要山僧與汝。僧奪棒打臼三下。臼云屈棒屈棒。僧云有人吃在。臼云草草打著個漢。僧禮拜。臼云卻與么去。僧大笑而出。臼云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作者相逢迥不同。針縫影里騎大鵬。李廣當(dāng)年入虜庭?？磥砦醋惚M英雄。

　　舉玄沙示眾云。諸方老宿盡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種病人來作么生接?；济ふ吣樽地Q拂他又不見?；济@者語言三昧他又不聞?；紗≌呓趟f又說不得。且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無有靈驗。有僧請益云門。門云禮拜著。僧拜起門以柱杖桎。僧退后。門云汝不患盲。復(fù)喚近前來。僧近前。門云汝不患聾。乃云還會么。僧云不會。門云汝不患啞。其僧于此有省。

　　一藥能痊三般病。三般病藥一般性。金博金兮水洗水。作者還將病醫(yī)病。

　　舉盤山垂語云。三界無法何處求心。四大本空佛依何住。璇璣不動寂爾無痕。覿面相呈更無余事。珍重。

　　世界身心徹底窮。與誰把手上高峰。饑食渴飲眠高枕。曉起扶桑日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