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卡爾丘克《糜骨之壤》：動物復(fù)仇案背后的人類世界

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波蘭作家奧爾加·托卡爾丘克

近日，諾貝爾文學(xué)獎得主、波蘭國寶級作家奧爾加·托卡爾丘克的長篇小說《糜骨之壤》由浙江文藝出版社KEY-可以文化首次引進大陸。這部小說充滿了懸疑色彩，曾入選2019年布克國際獎短名單、2019年美國國家圖書獎長名單、2020年國際都柏林文學(xué)獎短名單等多種國際文學(xué)大獎。

《糜骨之壤》，[波蘭] 奧爾加__托卡爾丘克著，何娟、孫偉峰譯，浙江文藝出版社·KEY-可以文化，2021年1月

故事從一個叫“大腳”的男人的離奇死亡開始。在波蘭邊境被大雪覆蓋的山林里，隱居著一位身患疾病的老婦人雅尼娜，她精通占星術(shù)、喜歡威廉?布萊克的詩歌，并熱衷動物保護。有一天，雅尼娜的鄰居“大腳”被一塊小鹿骨頭卡住喉嚨，死在家里，雅尼娜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時，外面的雪地里還站著幾只小鹿；緊接著，當(dāng)?shù)氐木炀珠L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一口井里，旁邊的雪地里還留下了大量鹿蹄?。痪炀珠L死后的一個月，狐貍養(yǎng)殖場場長福南特沙克也神秘死亡。種種細(xì)節(jié)和跡象似乎都表面，這是一場“動物連環(huán)復(fù)仇殺人案”。循著雅尼娜對三位死者生前的回顧，和對他們死亡過程的推測，當(dāng)?shù)厣搅掷镞^度捕獵、非法狩獵的事情也逐漸浮出水面……

小說曾在2017年被改編為電影，搬上銀幕，并拿下了多種國際電影獎項，包括第67屆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的亞弗雷德鮑爾銀熊獎。

小說曾在2017年被改編為電影，搬上影幕，并拿下了多種國際電影獎項，包括第67屆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的亞佛雷德鮑爾銀熊獎。

此前，國內(nèi)已經(jīng)出版的托卡爾丘克作品包括長篇小說《太古和其他的時間》《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云游》，小說集《怪誕故事集》《衣柜》等。在這些作品中，托卡爾丘克以她“百科全書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現(xiàn)了一個個不同凡響的奇異世界。而在《糜骨之壤》中，托卡爾丘克回歸了相對傳統(tǒng)的敘事方式，不再碎片化地呈現(xiàn)她的故事，而是在一個“動物復(fù)仇案”的外殼下，深刻揭示出“人并非萬物的主宰或中心”。

《糜骨之壤》電影劇照

劇照

劇照

可以說，托卡爾丘克對于人類行為、人凌駕于萬物之上的傲慢的反思，在其作品中有著一脈相承的脈絡(luò)：在《怪誕故事集》中，就有選擇變成狼的女孩的故事，有反思戰(zhàn)爭、沐浴月亮光芒而生存的綠孩子的故事；《衣柜》則借程序員之手毀滅又重建了這個世界。托卡爾丘克本人也在領(lǐng)受諾貝爾文學(xué)獎的演講中說：“這個世界出了問題。”“我們只是成為簡單力量的追隨者——這些物理的、社會的、經(jīng)濟的力量讓我們像僵尸一樣?！?/p>

而《糜骨之壤》則通過一個更真實的、血淋淋的案件，將這一問題更為清晰地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動物的身體被制成鞋子、肉丸、香腸、鞋、沙發(fā)、床下的地毯，骨頭被熬成湯……肚子上的皮變成了人們肩上的包，保暖用的是動物的皮毛，吃著它們的身體，將它們切成小塊放到油鍋里炸……這一切的噩夢都是真的嗎？這是大規(guī)模的殺戮，殘忍而冷漠，沒有絲毫的反思和良心的譴責(zé)。也許思想都慷慨地賦予了哲學(xué)和神學(xué)。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殺戮和痛苦已成為常態(tài)？我們究竟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