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中國好歌曲》,何大河低頭抱一把吉他唱“讓我把這四季的花都燒個干凈/這樣你就是最后一朵”(《豬老三》)而出名,醉酒狂歌的書生容易被人記住。
去年三月,他推出EP《不知姑娘你是誰》,眾籌目標超過672%,巡演走過29座城市。此后繼續(xù)他回美國繼續(xù)學業(yè),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今年六月,他的新EP《安心,也孤獨》發(fā)布。七月,何大河的樂隊編制巡演再次上路,這次要走15座城市。
《安心,也孤獨》《我已差不多是個廢人》,歌名矯情,但很能引起共鳴。
從飛揚的《豬老三》到“不知道/將來要做什么/也許最終和大部分的人一樣/成為一個碌碌小市民”(《我已差不多是個廢人》),笑他在象牙塔里自視甚高不知天高地厚,又忍不住回想起從象牙塔往下望的心慌,和還未落地就因為害怕失敗而把期許降到很低的膽小鬼心態(tài)。
何大河的音樂色彩晦暗不明,早早失掉了青春的天大地大,久久留存青春的迷惘。他是這個時代的產(chǎn)物,態(tài)度也許不那么讓人贊同,但至少是善意和誠實的。
“偶爾的想念/就像葉子掉進了酒杯”,他寫了一首又一首這個時代的情歌,孤獨、離鄉(xiāng)、姑娘的主題未跳出在過去幾年火熱的國內(nèi)“新民謠”范疇。但何大河不以為意,“看看這些詞,孤獨、離鄉(xiāng)、姑娘。沒有一個不是不少人的常態(tài),而人之常態(tài)本身不應該因流行趨勢而被批評?!?/p>
對話
澎湃新聞:城市民謠有幾個突出的主題:孤獨、離鄉(xiāng)、姑娘。為什么大家都趨之若鶩?
何大河:作者和聽眾之間的關系,應該是十分單純的。作者產(chǎn)出,聽眾選擇。在這個過程里,無論題材是什么,都是美好的事情??纯催@些詞,孤獨、離鄉(xiāng)、姑娘。沒有一個不是不少人的常態(tài),而人之常態(tài)本身不應該因流行趨勢而被批評。
澎湃新聞:由這幾個主題構(gòu)成的城市民謠已被探索到接近盡頭,你寫歌的時候會有意識地走新路嗎?
何大河:一定要說探索的話,我相信這些主題是不可能遇到盡頭的。孤獨、離鄉(xiāng)、姑娘,這任一單獨的詞,怎么可能會有說盡的時候。只要是純粹的作品,就是值得傳播的。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會嘗試在音樂性上的探索,但是題材作為動機本身,不應該去想要不要“嘗試走新路”。
澎湃新聞:你寫《我已差不多是個廢人》,是想搭車“廢柴文化”還是想少年老成一下?
何大河:兩者都沒有,潮流搭車和少年老成,挺無聊的。
澎湃新聞:你現(xiàn)在有沒有生活壓力?經(jīng)濟夠?qū)捲5脑?,什么阻擋你去找理想?/p>
何大河:沒什么可以阻擋一個人去找理想,因為是理想,不是目標。
澎湃新聞:你有非常熱愛,要用盡全力去做的事情嗎?你覺得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處在很旺盛的狀態(tài),還是比較頹的?
何大河:如果是音樂,一定會是旺盛的狀態(tài),雖然平時更多是一個個不怎么活躍的人。
澎湃新聞:你有創(chuàng)作焦慮嗎?來自荷爾蒙的創(chuàng)作沖動占了幾成?不是來自荷爾蒙的創(chuàng)作來自哪里?
何大河:說不定有一天會出現(xiàn),當我真的寫不出東西的時候。創(chuàng)作的話,我相信我的作品應該是簡單的,有沖擊力和美的。前兩者來自感性,美來自理性。
澎湃新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局限,你能看到自己的嗎?
何大河:有,但我不去想它。
澎湃新聞:你和“碌碌小市民”之間隔著什么?階層、知識,還是其它?
何大河:隔著一層幻想,我覺得我不是,但我很可能就是。
澎湃新聞:你了解不在你階層的人多少?有意愿想去了解嗎?換句話說,你關注周圍的世界嗎?有想法,會有改變的沖動嗎?
何大河:如果因為階層而選擇了解或不了解一個人,我已經(jīng)違背了父親從小的教育。我相信,一個人應該是要時刻關注周圍的世界的,并在有能力的一刻,讓周圍變得更好。
澎湃新聞:你渴望更大的名聲嗎?
何大河:相比名聲,我想要名譽更多。一個朋友告訴我,每多一個聽眾,世界就離自己想要的樣子更近一步。一些人讓世界變壞了,一些人讓世界變好了,我向往好的一邊。
澎湃新聞:帶樂隊巡演,現(xiàn)場能力自己滿意嗎?以后的改進空間在哪里?
何大河:最滿意的自己,都在臺上,這次可以結(jié)伴出行,非常開心。改進的話,以后可以少喝些酒,哈哈。
澎湃新聞:你對宇宙感興趣嗎?對宇宙物理學提供的各種可能性,最著迷哪一種?
何大河:在我的雜識中,正好有這類的書籍,不過主要以通識為主。有讓人著迷的,比如宇宙自大爆炸并沒有反向回縮的跡象;也有讓人沮喪的,比如,銀河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