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古奇駭”展品更新：讀陳洪綬筆下的高士們

陳洪綬的人物畫是對中國藝術(shù)史的重要貢獻(xiàn)。其早期作品師法唐宋，線若游絲，圓轉(zhuǎn)舒長，背景空素；中期創(chuàng)作漸趨夸張，疊用圓筆方筆；晚期因家國劇變，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高士圖，且以桌石器具入畫，造型夸張，神情淡定，形象高古。

10月18日，徐渭藝術(shù)館（紹興博物館分館）策劃的年度大展“高古奇駭——陳洪綬書畫作品展”迎來展品更新，《右軍籠鵝圖》軸、《萱花芝石圖》軸在展廳中與觀眾見面。其中《右軍籠鵝圖》軸以白描雙鉤法，人物面部刻畫精到，衣紋褶皺以高古游絲描施以淺絳，造型夸張飄逸，王羲之持扇，扇面所繪枯木竹石和籠中紅頭白鵝尤是其精心處。本文為紹興博物館推出的此次展覽中關(guān)于陳洪綬筆下的高士們的展品解讀。

陳洪綬 策杖展卷圖軸

陳洪綬 策杖展卷圖軸 紙本 縱92 厘米 橫30 厘米 天津博物館 藏 

陳洪綬 策杖展卷圖軸（局部） 紙本 縱92 厘米 橫30 厘米 天津博物館 藏 

款識：老遲洪綬畫于柳橋定香庵。 鈐?。骸罢潞睢敝煳挠?。鑒藏?。骸霸娋剖杩瘛卑孜挠?、“山樵海漁”朱文印。題跋：陳悔遲畫策杖展卷圖。道光二十一年夏，重游天都，館于程氏信古堂。暇出市廛間，購得于飛鳧人手，并弁其端。小綠天庵主六舟達(dá)受。鈐“同爵”白文印、“退僧墨緣”白文印。

此圖人物衣紋波磔頓挫，充滿節(jié)奏感。人物造型高古奇駭，表現(xiàn)出畫家典型的人物畫特征。

陳洪綬 餐芝圖軸

陳洪綬 餐芝圖軸 絹本 縱107.5 厘米 橫45.5 厘米 天津博物館 藏

款識：洪綬畫于柳橋。鈐?。骸瓣惡榫R印”白文印、“章侯”朱文印。

傳說仙人以靈芝為食，高人逸士則以煮藥餐芝來修身養(yǎng)性，此圖就描繪了一位高古之士餐食靈芝的情景。所繪人物面目奇古，造型夸張，衣紋線條流暢均勻，細(xì)勁柔韌，神情及動(dòng)態(tài)的勾勒精細(xì)傳神。構(gòu)圖上除湖石外，畫面不置背景，更凸顯出人物高蹈出塵的氣質(zhì)特征。

陳洪綬 摘梅高士圖軸

陳洪綬 摘梅高士圖軸 絹本 縱119 厘米 橫52 厘米 天津博物館 藏

陳洪綬 摘梅高士圖軸（局部）

款識：洪綬畫于柳橋。鈐印：“陳洪綬印”白文印、“章侯”朱文印。

此圖繪白衣高士與侍從優(yōu)游園林，賞玩梅花。人物形象偉岸，衣紋雖簡單卻刻畫生動(dòng)，線描圓勁流暢而有彈性，染色富于層次。樹木以飽墨皴染，山石或染或曲筆皴寫，筆墨松動(dòng)，風(fēng)格古樸，頗具特色。愛梅、賞梅是古代文人士大夫精神生活的重要組成，更是他們審美情趣的體現(xiàn)，畫家借由畫筆表達(dá)了對孤傲高潔品格的向往和追求。

陳洪綬 南山高隱圖軸

陳洪綬 南山高隱圖軸 絹本 縱124 厘米 橫53 厘米 無錫博物院 藏

陳洪綬 南山高隱圖軸（局部）

款識：乙亥暮冬，洪綬畫于即是山居。鈐?。骸昂榫R之印”白文印。鑒藏印：“焜明珍藏”白文印。

題跋：五斗何如白接，籃輿日日向東籬。披圖正是菊花節(jié)，今古南山酒一卮。章侯寫人物不循古法而古致獨(dú)饒，此圖傲睨瀟灑之容，千載如見。永康年世兄命題，率行一絕以政。時(shí)癸卯秋，甦老人方拱乾。鈐“甦翁”白文印、“拱乾私印”白文印。

此件作品作于明崇禎八年（1635），以陶淵明采菊醉酒之詩意入圖，生動(dòng)地刻畫了一位寄情山水的隱士形象。圖中隱士醉意尚濃，步履蹣跚，三位仆童或攙扶，或持杖，或獻(xiàn)菊，情態(tài)生動(dòng)，形象古拙。兩株參天老樹禿枝無葉，造型奇特，極富裝飾意味。整幅作品用筆細(xì)勁流暢，色調(diào)古樸高雅。

陳洪綬 柏蔭思詩圖軸

陳洪綬 柏蔭思詩圖軸 絹本 縱102 厘米 橫50 厘米 無錫博物院 藏

陳洪綬 柏蔭思詩圖軸（局部）

款識：洪綬為玄朗道兄教。鈐?。骸瓣惡榫R”朱文印、“章侯”白文印。

此圖描繪兩位高士于松柏之下論詩談道的情景。圖中古柏盤曲多姿，因飽經(jīng)風(fēng)霜，樹根部分中空而形成洞竅，頗具太湖石的質(zhì)感與韻味。古柏老而彌堅(jiān)，仍生長旺盛，萌發(fā)出點(diǎn)點(diǎn)新葉。古柏樹下，一高士手執(zhí)羽扇，作指點(diǎn)狀；另一高士傾身前伏，抬首凝視。二人似被這古柏奇崛怪誕的造型與持久長青的生命力所震撼，意欲揮毫題詩以頌之。此作用筆純熟，設(shè)色典雅，將高士凝神思索的形象刻畫得傳神入微。

陳洪綬 聽吟圖軸

陳洪綬 聽吟圖軸 絹本 縱78.8 厘米 橫47.9 厘米 揚(yáng)州博物館 藏

款識：老蓮洪綬。鈐?。骸袄仙彙敝煳挠?、“陳洪綬印”白文印。

此圖繪兩老者對坐，持卷者吟哦，拄杖者聆聽。畫面布景設(shè)色清逸，氣息恬靜；人物形象奇?zhèn)?，神態(tài)生動(dòng)；線條清圓細(xì)勁，質(zhì)樸沉厚。是陳洪綬晚年佳作。

陳洪綬 右軍籠鵝圖軸

陳洪綬 右軍籠鵝圖軸 絹本 縱109 厘米 橫50.5 厘米 廣東省博物館 藏

陳洪綬 右軍籠鵝圖軸（局部）

款識：右軍籠鵝圖，紫翁屬洪綬畫。鈐?。骸昂榫R”朱文印、“章侯氏”白文印。

作品以白描雙鉤法，人物面部刻畫精到，衣紋褶皺以高古游絲描施以淺絳，造型夸張飄逸，王羲之持扇，扇面所繪枯木竹石和籠中紅頭白鵝尤是其精心處。

陳洪綬 愛蓮圖軸

陳洪綬 愛蓮圖軸 絹本 縱100.5 厘米 橫52.7 厘米 中國美術(shù)館 藏

陳洪綬 愛蓮圖軸（局部）

陳洪綬 愛蓮圖軸（局部）

陳洪綬 愛蓮圖軸（局部）

款識：老遲洪綬畫于吳山。鈐?。骸瓣惡榫R印”白文印、“章侯”朱文印。

本圖無紀(jì)年，從題款“老遲”“吳山”及繪畫風(fēng)格看，當(dāng)是明亡以后陳洪綬作于杭州。畫面背景空素，繪三位高士圍坐聽琴。畫中石桌一具，置陳文房四寶及銅瓶荷花；右邊一高士橫琴膝上，端坐輕撫；左側(cè)背對著觀者的一高士身形微俯，彈奏阮咸；對面一高士斜倚石桌，支頤揚(yáng)首，凝視荷花，仿佛聽琴而遐思。人物衣紋圓勁，頭身比例變形，石桌陳設(shè)諸物則表現(xiàn)出奇特的透視效果。

陳洪綬 賞梅圖軸

陳洪綬 賞梅圖軸 絹本 縱83 厘米 橫43.5 厘米 君匋藝術(shù)院 藏

陳洪綬 賞梅圖軸（局部）

款識：策秋老道兄，洪綬畫。鈐?。骸瓣惡榫R印”白文印、“老蓮”朱文印。鑒藏?。骸霸?jīng)錢君匋珍護(hù)”朱文印、“老氏騰溪書屋珍藏”朱文印。

圖中主人手指梅花，似乎在向客人介紹著什么，客人則手敲臺案，邊聽邊聚精會(huì)神地賞梅。此畫背景為大片空白，太湖石橫臥下部，給人以質(zhì)重感。白梅與深色的花盆、主客二人的面部（尤其是二人賞梅專注的眼神）構(gòu)成畫面的視覺中心。人物長袍下隱現(xiàn)的紅鞋、客人所坐的紅凳、主人的紅衣相映成趣。人物衣褶勾線純用中鋒，清剛圓勁單純而富韻律感。技法采用雙鉤填彩平涂法，在白描的基礎(chǔ)上敷以淡彩，并在物象暗部略施墨暈以顯立體效果。

（本文原標(biāo)題為《展品解讀 | 陳洪綬筆下的高士們》，全文原刊于紹興博物館官方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