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兆言《儀鳳之門》：既書寫歷史，也書寫現(xiàn)代化進程

儀鳳門是南京城北部通往長江岸邊的要道，北上、出征、打勝仗凱旋，都會經(jīng)過這里。那一年，儀鳳門重修完工，拉著黃包車的楊逵未曾想過，在不遠的將來，他會從人力車夫變成一位革命黨人，并抓住下關(guān)地區(qū)的發(fā)展契機，以商界名人的身份“卷入”動蕩的時代……

在暌違四年的長篇小說新作《儀鳳之門》中，南京作家葉兆言以儀鳳門為圓點，將南京城的近現(xiàn)代風云融匯于一群草莽英雄的人生命運浮沉之中。一個小小的城門，見證了一個民族的砥礪與滄桑，見證了一座城與城中人的創(chuàng)痛與堅忍。

2月17日，由江蘇省作協(xié)、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收獲》雜志共同主辦的葉兆言長篇小說《儀鳳之門》研討會在南京舉行。如果說一個作家指代一個城市，中國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鄧凱認為葉兆言就是南京最好的文化代言人：“《儀鳳之門》既書寫歷史也書寫現(xiàn)代化進程，既以個體為焦點又著眼時代整體的風云變幻，兼具思想性和文學性，是當代語境下一部不可多得的描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上乘之作?！?nbsp;

2月17日，由江蘇省作協(xié)、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收獲》雜志共同主辦的葉兆言長篇小說《儀鳳之門》研討會在南京舉行。

為長江寫一個故事

去年，《儀鳳之門》首發(fā)于《收獲》第一期，并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和上海九久推出單行本。

在《收獲》雜志主編程永新看來，葉兆言是知識分子寫作的代表作家，無論小說、散文，都給中國當代文學史留下了名篇。“葉兆言以往的作品寫秦淮、玄武湖、莫愁湖等等，但在《儀鳳之門》里，他寫到了長江?！?/p>

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臧永清認為， 《儀鳳之門》在葉兆言的13部長篇小說中可謂是集大成之作，之前的創(chuàng)作似乎都是這部的前傳、沉淀。從《夜泊秦淮》的秦淮河到《儀鳳之門》長江邊的場景，坐標點都沒有離開南京，就像雨果的巴黎、狄更斯的倫敦，都有一個最切近的舞臺，但呈現(xiàn)的卻都是大時代、大視野，是社會、人文、歷史、民俗等全方位的變遷。

“我一直想寫（《儀鳳之門》）這樣一個故事。我隱隱約約地知道我該寫這個東西，也知道得寫20多萬字。接著因緣也很重要，它和我住在長江邊上有很大的關(guān)系。”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專訪時，葉兆言這樣說過：“這些年我搬到江邊來住了，窗外就是長江，我天天看著長江，然后我所在的這個地方就在下關(guān)，南京的下關(guān)曾經(jīng)很繁華。這篇小說的原點可能就是我坐在這兒，看著江水滾滾而來，突然想為它編點故事。”

《儀鳳之門》首發(fā)于《收獲》2022年第一期

城市的命運，與凡人的命運

南京大學資深教授丁帆認為《儀鳳之門》是葉兆言最好的長篇，它將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人物命運和城市命運融合在一起，既是南京城市的傳記，也是人物、風景、風俗所構(gòu)成的歷史長鏡頭。

南京大學教授王彬彬在小說中看到了豐富的“歷史性細節(jié)”?！斑@樣的細節(jié)，用幾十個字或一百多字，傳達出的對歷史面貌和深層社會心理的揭示，遠遠超過幾千字、幾萬字。這需要作家對歷史有相當深刻的理解和感受?！彼e例說，小說里面寫武昌起義爆發(fā)后，主人公楊逵出城找人，城門看守拽拽每個人的辮子看看是真是假，以此判定這個人是不是革命黨，“今天很多作家寫歷史都飄在那里，都是現(xiàn)找資料看的。兆言寫歷史特別地道，得益于他的長期積累?！?/p>

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原黨組成員潘凱雄表示，《儀鳳之門》通過一些人物的命運展示了一個擺脫封建社會的起始期，一個大的歷史轉(zhuǎn)折時期。“對南京的書寫的確是這個作品非常重要的內(nèi)容，但我個人覺得普通小人物在這樣一個動蕩時代里的命運與處境，是這個作品非常鮮明的特色和最有價值的地方?！?/p>

“《儀鳳之門》不只是一本歷史小說，更是一個寫現(xiàn)代起點的小說，它其實思考了我們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到現(xiàn)在?！薄端寄衔膶W選刊》副主編黃德海如是說。

《儀鳳之門》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和上海九久推出單行本

為文學而生，真誠地寫下每一部作品

江蘇作協(xié)黨組書記、書記處第一書記、常務(wù)副主席汪興國也在會上回顧了葉兆言的創(chuàng)作歷程：自1980年起開始發(fā)表文學作品，40余年筆耕不輟，迄今已創(chuàng)作長篇小說、中篇小說、短篇小說、散文隨筆等各類作品近千萬字，約40本作品海外翻譯出版?！八俏膶W蘇軍的領(lǐng)軍人物之一，也是江蘇文學當之無愧的驕傲?！?/p>

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江蘇省作協(xié)主席畢飛宇對葉兆言有三個最深的印象，一是散淡，二是實驗，三是勤奮?！八且粋€徹底的沒有盡頭的文學實驗者，這和他的修為是貫通的，他不在意自己的得失。詩人龐德說 ‘技藝考驗真誠’，在如何講好故事這件事情上，兆言是無比真誠的。他喜歡一切形式的實驗與探索，他以競技般的專業(yè)精神來要求自己每一部作品有所創(chuàng)新?！?/p>

因此，畢飛宇認為真正有資格說“寫作是我的生命”的人沒有幾個，葉兆言沒有向文學發(fā)誓，也沒有向生活發(fā)誓，但他用他漫長的、強有力的寫作告訴大家：寫作真的是葉兆言的生命。

研討會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