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離我們有多遠?常人和藝術有什么關系?普通人要不要學一點藝術史?中西藝術交流史上有哪些趣事?
最近,人民文學出版社《趣說西方藝術史兩千年》新書分享會在京舉辦,本書作者——荷蘭萊頓大學博士、西方藝術史學者祺四,與佳士得拍賣中國瓷器及藝術品部資深專家戴岱,建筑遺產(chǎn)保護專家、紀錄片《如果國寶會說話》學術策劃楊兆凱,就以上話題進行了交流和分享,并以建筑、園林、瓷器、影視為例,探討了中西藝術的相互影響。
《趣說西方藝術史兩千年》新書分享會
《趣說西方藝術史兩千年》是一本西方藝術通史,從古希臘到印象派,從菲狄亞斯到莫奈,作者歷數(shù)藝術史上的閃耀群星。書中寫及12個藝術時代,15個歷史事件,35位歷史人物,80位藝術家的藝術生涯與成就,218件藝術珍品,星羅棋布的藝術門派。
作者祺四是畢業(yè)于萊頓大學的西方藝術史博士,同時也是策展人和歐洲貴族藝術品拍賣私人顧問。祺四曾在加拿大艾瑟琳頓美術館、荷蘭國立民族博物館擔任研究員,并在中華藝術宮《紙上風華:18—19世紀歐洲貴族的銅版畫》大展中擔任首席策展人。2014年祺四出版了《八卦藝術史》,兼顧學術的嚴謹與藝術科普的詼諧辛辣。
《趣說西方藝術史兩千年》書影
祺四說,撰寫一本全新的、從古文明到20世紀初的西方藝術通史,其難度不亞于平地起高樓,這和純粹為興趣寫作不一樣,寫通史難度大、樂趣少。但通史對于教育和普及顯然更有意義,她希望以自己的方式,把西方藝術史的知識和樂趣介紹給讀者,所以說,“教育普及”和“樂趣”是寫這本藝術通史的兩個初衷。
一般藝術史都是以“時代”劃分歷史階段的,但如果按照傳統(tǒng)敘述方式,把藝術史上所有的承前啟后照本宣科講一遍,讀起來不免乏味枯燥。于是祺四決定采取“分解法”,把藝術史分解為時代簡介、歷史事件、歷史人物、藝術家與成就4個知識板塊,將每一位開山立派、承前啟后的藝術家的成就,以及他們所生活的時代、影響其創(chuàng)作的事件和人物等歷史背景寫出來。藝術家并非孤立于世,以史為鏡,用歷史和人文去印證藝術史,這才是一部完整的、立體的“通史”所應有的樣子。
《趣說西方藝術史兩千年》內頁
而如何在系統(tǒng)化地把藝術史知識闡釋出來的同時保證趣味性,也是不小的挑戰(zhàn)。在書中,祺四保持著一貫的“趣說”風格,把藝術史講成了一個個妙趣橫生的藝術史故事——這里有那位夢碎愛琴海的帝王,也有那烈火焚身的妖僧;有那臥薪嘗膽的王后,也有位極人臣的流氓。
在標題的設計中,祺四給每個章節(jié)標題都附加了一句風趣的點評,幫助讀者迅速把握內容精髓。例如12個藝術時代的標題分別為:《文明的曙光:古希臘》《漫長的陰影:中世紀》《榮光的破曉:早期文藝復興》《巨人的光芒:全盛文藝復興》《極致的妖魅:矯飾主義》《百花的輝煌:巴洛克》《靈動的溫柔:洛可可》《節(jié)制的情感:新古典主義》《野性的回歸:浪漫主義》《撕裂的面紗:現(xiàn)實主義》《日出與日落:印象派與學院派》;又如對藝術家的點評:《揚·凡·艾克:廷臣,畫家,間諜》《布魯內萊斯基:暴跳如雷的天才》《吉貝爾蒂:仇敵使我進步》《多納泰羅:給青銅澆鑄靈魂》《馬薩喬:流星一般的泰斗》《布拉曼特:好運使我老而彌堅》《本維努托·切利尼:仇家滿天下的自大狂》等。
戴岱和楊兆凱認為,藝術創(chuàng)作都有向過去學習、致敬同時又想突破過去、有所創(chuàng)新的意圖?!度ふf西方藝術史兩千年》作為一本通史,也體現(xiàn)了藝術史寫作上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大家認為,“趣說”的趣味不是生加進去的,而是像美食的調料一樣,從始至終貫穿、滲透。
德拉克洛瓦《但丁之舟》
例如對法國浪漫主義領軍人德拉克洛瓦《但丁之舟》的講解:
德拉克洛瓦第一幅大型油畫作品《但丁之舟》便能看出杰利柯《美杜莎之筏》的影。不過雖然同樣以海上為背景,這幅畫描繪的卻不是任何當代事件。德拉克洛瓦回到了他最愛的中世紀詩人但丁的《神曲》中汲取此畫靈感。畫中與維吉爾同泛在冥河之上的但丁,正因眼前試圖爬上舟船的惡魂稍顯驚慌,而一旁頭戴桂冠的維吉爾,則正在抬手試圖安慰他。密布的烏云,洶涌的浪花,背后沖天的火焰,還有惡們猙獰兇狠的眼神,種種細節(jié)都讓這件作品形成了澎湃之勢。德拉克洛瓦那自由狂野的筆觸,對比鮮明的色彩,讓沙龍廳里的另一位畫家,當場贊譽他為‘我們時代的魯本斯’。
如對于達芬奇《最后的晚餐》的講解:
“最后的晚餐”在西方是十分常見的宗教題材。耶穌在上十字架前與十二門徒共進了最后一頓飯,席中在他預言“你們當中有一人將出賣我”后,門徒們紛紛詢問:“主啊,可是我?”許多藝術家都描繪過這一幕,一般就是十二個人圍著耶穌吃飯,然后猶大會被放在所有人的對面,以示他“叛徒”的身份。
這是延續(xù)了近千年的傳統(tǒng),大家都是這么畫的,沒人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但永遠想著創(chuàng)新與突破的達·芬奇,卻不滿足只去追隨前人的腳步。他摒棄了長久以來的“座位排序”區(qū)分法,轉而去著重描繪畫中人物的表情與心理。每一位門徒都對耶穌的指控有著不同的反應,他們有的急于上去辯解,有的驚訝到回頭互相討論,但在這一眾炸開了鍋的飯桌上,只有一人全身肌肉緊繃,滿臉凝重地欲圖往后退,他便是猶大。達·芬奇把一個心虛之人的神態(tài)完美地表現(xiàn)了出來。而他這以描繪情緒流露來展現(xiàn)人物身份的自然畫法,可謂是藝術史上的一場山呼海嘯,影響了之后西方所有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