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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名題寫到手繪圖案,看魯迅的書籍裝幀

書籍裝幀常常體現(xiàn)了裝幀設計者的藝術(shù)審美,也是一本書除內(nèi)容外,最吸引讀者的部分。魯迅先生一生著作頗豐,他對于書籍裝幀又非常重視,其中有一大部分書籍的裝幀設計即出于他的手筆或者思路。

書籍裝幀常常體現(xiàn)了裝幀設計者的藝術(shù)審美,也是一本書除內(nèi)容外,最吸引讀者的部分。魯迅先生一生著作頗豐,他對于書籍裝幀又非常重視,其中有一大部分書籍的裝幀設計即出于他的手筆或者思路。

魯迅說,“過去所出的書,書名上或者找名人題字,或者采用鉛字排印,這些都是老套,我想把它改一改,所以自己來設計。”

近日,展覽“新的形,新的色——魯迅書籍裝幀藝術(shù)展”在上海學悅風詠書社展出,通過“引路的先覺”“外來的風”“心的探險”“為大眾的藝術(shù)”四個部分,展示魯迅先生的作品、思想,及其藝術(shù)學養(yǎng)和各具特色的書籍裝幀成果。

書籍裝幀常常體現(xiàn)了裝幀設計者的藝術(shù)審美,也是一本書除內(nèi)容外,最吸引讀者的部分,因而,一本好的書離不開成功的書籍設計。魯迅先生一生著作頗豐,他對于書籍裝幀又非常重視,其中有一大部分書籍的裝幀設計即出于他的手筆或者思路。

魯迅


魯迅曾評價陶元慶的畫成功之原因為 “新的形和新的色”,既非純古典的套用,也非純粹的借用外來的藝術(shù)手法,而是吸收了傳統(tǒng)和西方的藝術(shù)手法,結(jié)合自身的創(chuàng)造力,形成了具有特色的藝術(shù)作品。這其實也很明確地闡釋了魯迅的藝術(shù)主張,既要有吸取外來的特點,也要吸取中國傳統(tǒng)的優(yōu)勢,而形成獨具特色的裝幀藝術(shù)。魯迅也將這種藝術(shù)思想貫穿其整個的書籍裝幀中,從圖書的封面、扉頁、標題、格式,到書籍的廣告頁,他都親自參與并設計。這種親力親為的做法,帶動了一批青年作家、畫家、藝術(shù)家,也為書籍裝幀及出版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展覽現(xiàn)場


展覽現(xiàn)場


魯迅最早從事書籍裝幀應該追溯到他的日本留學生活,《域外小說集》就是他設計的第一本書。現(xiàn)代印刷技術(shù)的引入和現(xiàn)代出版業(yè)的發(fā)展為現(xiàn)代文化的產(chǎn)生提供了豐厚的物質(zhì)資源和營構(gòu)了特定的市場氛圍。五四新文化運動后魯迅充分利用當時所流行大眾媒體書籍和報刊來進行社會批評和文明批評。當時,中國現(xiàn)代出版業(yè)正處于的雛形階段,魯迅也因此獲得更多機會涉足于書籍裝幀。

魯迅一生設計的封面按形式分大致可分為三類:一是書名題寫為主題的裝幀形式;第二種類型是利用書籍插畫作為封面的主要裝飾內(nèi)容;第三類形式是以手繪圖案為主體的裝幀形式。今天,我們介紹第一類,以書名題寫為主體的封面設計。

書名題寫的裝幀

作為魯迅采用得最普遍的裝幀形式,《吶喊》《熱風》《華蓋集》等雜文集、《奔流》《萌芽月刊》《北平箋譜》等,都屬于這一類型。這類裝幀形式大部分是脫胎于中國傳統(tǒng)的裝幀樣式,其中雜文集的設計雖大都用白底紅字或黑字成就,但也充滿著變化。

《熱風》。魯迅的第一本雜文集,1925年由北京北新書局出版。


《華蓋集》和《華蓋集續(xù)編》的設計別具一格?!度A蓋集》初版封面所見有兩種:一種為白底黑字,一種為白地紅字,居中上部的“華蓋集”三字為魏碑體,書名上魯迅的署名以拉丁文寫就,書中下部為“一九二六”字樣,封面整體勻稱,清新淡雅。

而《華蓋集續(xù)編》則將字色統(tǒng)一轉(zhuǎn)為黑字,“續(xù)編”兩字巧妙地用手繪朱文印表示,手繪印斜放在“蓋”的下部使整個構(gòu)圖頓然活潑起來。

《華蓋集》,魯迅的第二本雜文集,1926年北京北新書局初版。此為白底黑字版本。


《華蓋集續(xù)編》,1927年北京北新書局初版。


《而已集》的封面由“魯迅:而已集”五字組成,白底上,這五字借鑒漢隸而又有變形,“魯”和“而”兩字上的“ ”和“一”似兩把匕首,“集”中的“︱”下部也似把垂下的大刀,而“:”、“丿”等被繪成點,似在淌著的血滴又似淚,這五字用黑色,赫然在目。我們至今仍可強烈地感受到1927年的血腥事實與魯迅的強烈憤慨,正如魯迅在這本書的題詞中這樣寫道:“這半年我又看見了許多血和許多淚,然而我只有雜感而已……”。

魯迅為《而已集》設計的字體?!抖鸭罚s文集,1928年北京北新書局初版。


魯迅的第一本小說集《吶喊》亦屬同類裝幀形式,上部黑底框反白題寫“吶喊”兩字,效果似白文漢印,深紅的地色深沉有力,整體效果正如魯迅自己所說的“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極具藝術(shù)感染力。

《吶喊》,1923年由北京新潮社初版。


魯迅在雜志封面上利用字體的設計也獨運匠心,《奔流》用淺黃地色,規(guī)整的黑體字,勾上黑邊似傳統(tǒng)的界畫,在規(guī)整中透露出一種流動感。

《奔流》月刊,魯迅和郁達夫合編。1928年6月創(chuàng)刊,次年12月終刊,共出十五期。該刊主要介紹歐美及日本的文藝作品。


而《萌芽月刊》四字采用隸書變體美術(shù)字,綠色呈尖狀的筆畫,似正在生長的綠芽。白底,紅色卷、期名,顯得干凈、活潑,富有朝氣。

《萌芽月刊》,魯迅、馮雪峰編輯。1930年1月1日創(chuàng)刊于上海,光華書局發(fā)行。


20世紀30年代魯迅為提倡中國的現(xiàn)代木刻藝術(shù)編印了許多外國木刻版畫集,他以為木刻版畫最好是用中國的宣紙印,這樣才能完整地體現(xiàn)木刻版畫的藝術(shù)魅力。因此,魯迅在裝幀用宣紙為內(nèi)頁的外國木刻版畫集(如《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時就徑直采用中國傳統(tǒng)的書籍裝幀方法,令人耳目一新。

《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 1936年以“三閑書屋”名義自費印行。


魯迅所編的中國木刻版畫集《木刻紀程》也采用了中國傳統(tǒng)的裝幀方式,預示著中國的新興木刻藝術(shù)將從中國傳統(tǒng)木刻中脫穎而出成為現(xiàn)代中國人所喜愛的美術(shù)樣式。

《木刻紀程》,魯迅選編,1934年以“鐵木藝術(shù)社”名義自費出版。


利用書籍插畫的裝幀

第二種類型是利用書籍插畫作為封面的主要裝飾內(nèi)容。魯迅從小就喜歡書籍插畫,他回憶自己兒時曾描摹了《蕩寇志》《西游記》等書中的繡像畫,之所以希望得到《山海經(jīng)》也是因為其中有很多插畫。魯迅認為“書籍的插圖,原意是在裝飾書籍,增加讀者的興趣的。但那力量,能補助文字之所不及,所以也是一種宣傳畫?!彼虼耸仲澩昂玫牟瀹?,比一張大油畫之力為大”的觀點。在魯迅的一生中,他對書籍插畫的興趣從未衰減過。在上海舉辦的現(xiàn)代中國第一次外國木刻版畫展中的展品就是來自于他所收藏的書籍插畫。從某種意義上說,魯迅在20世紀30年代大力提倡中國新興木刻運動,也與他對書籍插畫的特殊愛好有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

《域外小說集》


《域外小說集》(圖文中西合璧)


在魯迅設計的書籍中,用插畫做封面裝飾占據(jù)了相當大的比例。他設計的第一本書《域外小說集》就采用了外國插畫作封面主題。這可能是現(xiàn)代中國第一本直接用插畫作為書籍封面裝飾的書。這本書的書名是魯迅請好友陳師曾用篆文寫就的,圖與文的中西合璧是魯迅探索中國新形式的書籍裝幀的最初嘗試。

《小約翰》


勃倫斯《愛神與鳥》中的插畫。


魯迅用插畫作書籍裝幀的還有《小約翰》《壁下譯叢》《近代美術(shù)史潮論》《毀滅》《鐵流》等。這些書籍封面對外國插畫的采用,以及魯迅手寫的書名靈活地變化組合,不禁讓人聯(lián)想起中國傳統(tǒng)文人畫的流風余韻。

《壁下譯叢》,采用了日本《先驅(qū)藝術(shù)叢書》中的插畫。


《近代美術(shù)史潮論》,采用了米勒的《播種》。


《毀滅》,采用了蘇聯(lián)威綏斯拉夫所作的插圖。


《鐵流》


《鐵流》采用了畢斯凱萊夫所作的插圖


魯迅所編印的“藝苑朝華”《新俄畫選》《近代木刻選集》(1)(2)、《比亞茲萊畫選》《蕗谷虹兒畫選》等五冊外國木刻版畫集的裝幀也是以木刻插畫為主體的。這套畫集的內(nèi)頁分厚薄兩種,厚紙單面印畫,薄紙單面印畫名和作者名,版式極為大氣、高潔,同時采用了新型的線裝方法,左側(cè)用兩根絲帶系活結(jié)裝訂,解開活結(jié),里面的作品就可以無損地分散拿出單幅欣賞或裝入鏡框。這種既像活頁又不是活頁的裝幀方式,不僅獨樹一幟,而且充分考慮到了讀者的要求,極富人情味和人文關(guān)照。

《蕗谷虹兒畫選》


《比亞茲萊畫選》


《新俄畫選》


魯迅在用書籍插畫做封面的同時也非常重視書籍插畫本身在書中的運用,他認為“多加插圖,卻很可以增加讀者興趣的。”他還說:“歡迎插圖是一向如此的,記得十九世紀末,繪畫的《聊齋志異》出版,許多人都買來看,非常高興的……我以為插圖不但有趣,且亦有益……”。魯迅在他所編輯出版的書中,用插畫比較多的是他的翻譯作品集。魯迅在翻譯作品中大量使用插畫,是為中國讀者更多地了解外國的繪畫藝術(shù),以及外國的文化藝術(shù)。1936年7月,魯迅在寫給《吶喊》捷克譯本的譯者雅羅斯拉夫·普實克的信中這樣寫道:“當作報酬,給我?guī)追菘斯沤裎膶W家的畫像的復制品,或者版畫(Graphik),因為這紹介到中國的時候,可以同時知道兩個人:文學家和美術(shù)家。倘若這種畫片難得,就給我一本捷克文的有名文學作品,要插畫很多的本子,我可以作為紀念。”除此之外魯迅還專門編集出版外國的書籍插畫,如《死魂靈一百圖》等。 

《死魂靈一百圖》


運用手繪圖案的裝幀

第三類形式是以手繪圖案為主體的裝幀形式,這部分書有《桃色的云》《藝術(shù)論》《心的探險》《引玉集》《文藝研究》《國學季刊》和《歌謠紀念增刊》等。

《引玉集》


《藝術(shù)論》


魯迅的繪畫功底主要是來自于他少兒時期對繡像畫的描摹。在北京教育部任職時期,他又廣泛地收集石刻碑帖以及漢畫像,并加以描摹整理,這使得魯迅的繪畫技藝得到了鞏固。從現(xiàn)存的魯迅手繪土偶圖和線畫看,魯迅的繪畫技藝是具有很高水準的。

魯迅描摹的土偶像圖


魯迅描摹的土偶像圖 


魯迅所作線畫“拖鞍”


魯迅所作線畫“活無?!?/p>


在魯迅所手繪的書籍封面中《桃色的云》《心的探險》和《國學季刊》等圖案皆取材自漢畫像?!短疑脑啤返姆饷?,白地上部一組紅色的具有濃重漢畫像風格的飛人、飛鳥云紋連續(xù)圖案,仿佛使人置于仙境中,令人浮想聯(lián)翩,這正與這本童話書的內(nèi)在精神相符合,魯迅以具有濃重中國傳統(tǒng)色彩的圖案裝幀外國童話書,正反映了魯迅的采納古今中外之長而創(chuàng)中國現(xiàn)代新文化的意圖。《心的探險》則是直接取用六朝墓門上的畫像,鬼、鳥、龍的奇異組合,正是“心”的復雜與莫測的一種中國式的解讀。

《桃色的云》


《心的探險》


《國學季刊》


還有一部分書籍封面圖案是魯迅專門創(chuàng)作的。《歌謠紀念增刊》是北京大學歌謠研究會為紀念《歌謠》創(chuàng)刊一周年而專門出版的。魯迅應該刊編輯之邀而繪了封面,深藍的天空上,半月伴著眾星,浮云抹過,令人不禁興起了歌詠之意,該書名由沈尹默題簽,并在白云所留白處題寫了“月亮光光/打開城門洗衣裳/明天洗得白凈凈/明天好去看姑娘”,詩在畫外,意在畫中,趣味盎然。對于《文藝研究》雜志的封面的設計,魯迅在美術(shù)體的“文藝研究”的右側(cè)拱門中繪城市的街景,魯迅這樣處理正寓示著他對文藝的看法,真正的文藝是與生活密切相聯(lián)的,而對文藝的研究和評論則更不能失去對現(xiàn)實生活的關(guān)照。

《歌謠紀念增刊》


《文藝研究》


據(jù)悉,為配合魯迅書籍裝幀藝術(shù)展,主辦方推出了12枚主題相關(guān)的紀念章,供參觀者打卡蓋章留念。同時,主辦方準備了精美的主題任務書,供青少年在參觀的時候,更好地走進魯迅的藝術(shù)世界。

注:此次展覽由新江灣城街道與學悅風詠書社聯(lián)合上海魯迅紀念館共同舉辦。

展覽將展至3月15日。

(本文部分內(nèi)容參考自上海魯迅紀念館公眾號及李浩《天物·思想·美化:魯迅與書籍裝幀藝術(shù)》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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