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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倫福儒:考古學的科學哲學思考

科林倫福儒(Colin Renfrew),英國著名考古學家。他的名字與20世紀許多重要的考古學理論建設(shè)相關(guān),包括“過程主義考古學”、“新考古學”、“認知考古學”、“前印歐語系”的起源等。

科林·倫福儒(Colin Renfrew),英國著名考古學家。他的名字與20世紀許多重要的考古學理論建設(shè)相關(guān),包括“過程主義考古學”、“新考古學”、“認知考古學”、“前印歐語系”的起源等。倫福儒早年就讀于英國劍橋大學,受到格林·丹尼爾(Glyn Daniel)教授的很大影響。1981年,他接替退休的丹尼爾教授,成為劍橋大學迪斯尼講席教授(Disney Professor of Archaeology)。這個位置創(chuàng)立于1851年,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考古學教職。2004年,這一職位由格蘭厄姆·巴克(Graeme Barker)教授接任。此外,倫福儒還擔任過劍橋大學耶穌學院院長、麥克唐納考古研究所的創(chuàng)建所長。目前,他是英國上院議員、男爵。

關(guān)于倫福儒教授的記述和文章很多,相關(guān)采訪也不少。但很多文章關(guān)注的都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出現(xiàn)的“過程主義”與“后過程主義”的理論爭辯。這里,我們將他的履歷再向前提早10年,充分展現(xiàn)倫福儒1960年代的個考古學的科學哲學思考人成長經(jīng)歷,以及他對英美考古界的種種看法和印象。

在采訪者看來,倫福儒的回答有兩點特別有趣。一是他強調(diào)自然科學,尤其是科學哲學對考古學的影響。劍橋大學的教育強調(diào)學科間交叉,卡爾·波特的觀點被貫徹到本科教育之中。很多人相信:科學進展存在于對已知框架的反對和傳統(tǒng)學科的邊界上(采訪者對此有著切身的感受)。在人類學領(lǐng)域,另一位劍橋大學的長者杰克·古蒂(Jack Goody)將一切沖突與矛盾都置于“邊界”與“外圍”的討論之中。人類學以邊境為祖國。20世紀考古學理論的發(fā)展似乎遵循了這個軌跡。其核心問題是:“考古學的邊界在哪兒?是歷史學,還是人類學?是生態(tài)學,還是社會學?”科學哲學的影響對倫福儒來說雖然是個人的,但關(guān)于“邊界”的問題卻籠罩了20世紀考古學的所有“主義”之爭。

另一個有趣的問題是考古學家的政治立場。倫福儒的回答是:一個人應(yīng)該把政治生活與學術(shù)生活區(qū)分開來。從青年時代的社交和閱讀看,他是一個保守派的學生。有趣的是,在那個左派思想在學生中盛行的年代,“劍橋聯(lián)合會”中的保守派學生卻在政治生涯中大獲成功,至少有4到5人成為了撒切爾-梅杰時代的內(nèi)閣大臣。邁克爾·霍華德更是一度成為保守黨的黨魁。1960年代的英美,左派與右派同時向自由主義轉(zhuǎn)向。持左派觀點的考古學家愿意清楚地表達自己的觀點(類似柴爾德的姿態(tài)),持右派觀點的學者更傾向于晦澀自己的政治立場,而質(zhì)疑問題本身(卡爾·波特的態(tài)度)。今天,西方學術(shù)界中前者的聲音更大,而倫福儒則以后者的姿態(tài)登場。晚年的倫福儒并沒有把太多精力投入到政治生涯。他仍是保守黨的上院議員,仍潛心于學術(shù)研究。也許我們要問:考古學到底有沒有受到考古學家政治立場的影響呢?

科林·倫福儒


您是如何開始學習考古學的?

科林·倫福儒:我在劍橋大學一開始是學習自然科學的。二年級的時候,我開始對考古學產(chǎn)生了興趣。那時我仍在讀自然科學,也很有興致。我選修了物理、化學、生物化學、數(shù)學和一些科學史與科學哲學的課程,但這時我已經(jīng)在發(fā)展對考古學的興趣了。十分幸運的是,格林·丹尼爾是我所在的圣約翰學院的院士,人很隨和,他和我說,想轉(zhuǎn)系的話是很容易的。

在劍橋?qū)W習期間,您的老師有哪些?哪些人對您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和您同齡的學生有哪些?

科林·倫福儒:當時戈德·布赫達(Gerd Buchdahl)正在講授科學哲學。一年級時,我選修他的課,頗有啟發(fā)。轉(zhuǎn)入考古學系以后,我在圣約翰學院的學術(shù)督導(Director of Studies)是格林·丹尼爾。他是一個既有魅力又好玩的人,幽默感十足(非常好笑),在考古界結(jié)交甚廣。他對我影響很大。格拉漢姆·克拉克(Grahame Clark)對我的影響主要來自他的著作。作為教師,他不是那么有趣。進入研究生課程以后,我才和他熟識起來。我喜歡他,也尊敬他的為人。在考古學系,艾瑞克·希格斯(Eric S. Higgs)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他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

在哈登圖書館(Haddon Library),我遇到了我未來的妻子,簡·歐班科(Jane Ewbank),她是我最重要的同齡人。

上大學時,我同巴里·坎里夫(Barry Cunliffe)、查爾斯·海汗(Charles Higham)關(guān)系甚好。和保爾·梅勒斯(Paul Mellars)不那么熟,但保爾和我同一年級。我還認識馬丁·拜德爾(Martin Biddle),我很喜歡他,他好像長我一歲。還有皮特·阿迪曼(Peter Addyman),是我考古學系的同學。我私下的朋友大多是在劍橋大學聯(lián)合會認識的哥們兒,包括雷恩·布列坦(Leon Brittan)、邁克爾·霍華德(Michael Howard)、約翰·古莫爾(John Gummer)。這哥兒幾個后來都成了內(nèi)閣大臣,我們一直是朋友。

您覺得戴維·克拉克(David Clarke)教授如何?

科林·倫福儒:他比我們年長幾歲,曾經(jīng)給我和巴里·坎里夫上過輔導課,那時他已經(jīng)是研究生了。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有啟發(fā)力的人。當時他應(yīng)該正在撰寫《分析考古學》(Analytical Archaeology)這本書,但我們聽到的不多。記得我們?nèi)ァ笆非笆穮f(xié)會”(Prehistoric Society)聽他講陶器的矩陣分析。在那個時候,他的方法聽起來相當前衛(wèi)。

在大學讀書時,您可能讀過不少柴爾德的著作?當時您是如何看待柴爾德的?后來又是怎么理解的?

科林·倫福儒:的確,從自然科學轉(zhuǎn)到考古以后,我認真閱讀的第一位作者就是柴爾德。像很多人類學家一樣,我被他的《人類創(chuàng)造了自身》(Man Makes Himself)以及《歷史發(fā)生了什么?》(What Happened in History)深深地吸引并影響著。你可能注意到了,我的《文明的曙光》(The Emergence of Civilization)一書就是獻給柴爾德的。那本書引用了柴爾德的著作達18種之多,比引用其他作者的都要多。

盡管我尊敬柴爾德,并對于他關(guān)于文化過程的寫作,尤其是他在近東研究領(lǐng)域的建樹表示敬重,但我已經(jīng)意識到他的理論中的“修正式傳播論”(modified diffusionism)味道。他對歐洲的討論有重大瑕疵。這一點我在1973年出版的《文明之前》(Before Civilization)一書中有深入的討論。盡管他對多瑙河流域的史前考古材料十分熟悉,但他在梳理近東(以及特洛伊)與歐洲(如溫查文化)的聯(lián)系上出現(xiàn)了問題。

自然科學和科學哲學的背景如何影響您的考古學思想?

科林·倫福儒:我的高中時代及在劍橋?qū)W習自然科學的經(jīng)歷,使我堅定了對科學方法的信心。我開始意識到,科學方法可以有很多用途。你用不著成為每個特殊領(lǐng)域的專家,但要善于使用各種方法。這個道理也適用于數(shù)學和統(tǒng)計學。這兩門學問告訴我們在世界中所處的位置,考古學也一樣。

理解“科學”是如何被建構(gòu)起來是有意義的,也是“科學”的認知論根源。前面提到,戈德·布赫達在這方面對我很有啟發(fā)。我還聽了布萊斯維特(R.B. Braithwaite)的課。通過布萊斯維特,我接觸到卡爾·波普爾(Karl Popper)的思想。后者是當時認知學領(lǐng)域的重要人物。受此影響,我已經(jīng)開始有點懷疑卡爾·漢普爾(Carl Hempel)的學說了。這些知識在后來關(guān)于“新考古學”的辯論中都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

您在早先的文章中提到,您的考古學框架更多的來自劍橋大學的自然科學傳統(tǒng),而非美國的“新考古學”思想。

科林·倫福儒:是這樣的。再多說一點,我的確讀過受美國學者推崇的卡爾·漢普爾的文章。他認為所有解釋,包括歷史解釋都要符合科學法則。這個理論后來變得很流行。但我在讀本科時就接觸到布萊斯維特的《科學解釋法》(Scientific Explanation)和卡爾·波普爾的《科學發(fā)現(xiàn)的邏輯》(The Logic of Scientific Discovery)。這些著作十分明了地告訴我們,科學方法是什么。所以我不太理解為什么大家都要講漢普爾。布萊斯維特講的是科學家建立了一個理論或者模型,然后你需要用真實的存在去檢測這個理論或者模型。在嚴格的哲學意義上,沒有什么“實證主義”。后來對“新考古學”的批評在這一點上搞錯了。

能談?wù)?964-1965年您在希臘薩利亞哥斯(Saliagos)的發(fā)掘嗎?那是您第一次主持考古發(fā)掘吧?

科林·倫福儒:太棒了!我們在黎明出發(fā),乘小艇去島上,通常要花20-25分鐘,有時風浪很大。薩利亞哥斯是一個很小的島,小到午休時你可以圍繞它游泳一周,從一個點下水,然后再游回這個點。我們的工人全都是安提帕羅斯(Antiparos)島的村民,關(guān)系很融洽,我學了不少希臘語。每天晚上我們都跳希臘舞……薩利亞哥斯遺址很豐富,是基克拉澤斯群島(Cyclades)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新石器時代遺址,有制作黑曜石的豐富遺存。作為第一次考古發(fā)掘來說,十分地完美。

當然,這不是我第一次參加考古發(fā)掘,但卻是由我和約翰·伊文思(John Evans)一起主導的首次考古發(fā)掘。此前,我曾隨謝珀·法瑞(Sheppard Frere)在坎特伯雷一起工作過好幾年,也同馬丁·拜德爾一起在南撒施宮(Nonesuch Palace)工作過。

看來您在1965年非常忙碌。這一年,您完成了博士論文,結(jié)了婚,而且搬去了謝菲爾德。您和簡還去了趟保加利亞。能講講這一年嗎?

科林·倫福儒:是啊,那真是繁忙的一年!我好像是3月份或4月份博士畢業(yè);4月份我和簡結(jié)婚;婚禮之后我們?nèi)グ屠瓒让墼?。那年初夏,我們一起去希臘的薩利亞哥斯遺址進行了第二次發(fā)掘(也是最后一次)。發(fā)掘結(jié)束后,我們?nèi)ハED北部旅行,到了西塔格洛伊(Sitagroi)方墩遺址(之后我們發(fā)掘了那座遺址)?;氐接?,9月份搬家到謝菲爾德,拿到我的第一份教職,任助理講師。同時,我還得到了一份圣約翰學院“研究院士”(Research Fellow)的工作。我們住在謝菲爾德,每周乘火車回到劍橋,在學院作些輔導工作。的確事情很多!

之后的一年,1966年,我和簡都獲得了英國研究理事會的資助,資助我們夏天去保加利亞旅行。我們訪問了保加利亞主要的博物館,參觀了幾個銅石并用時代的遺址,包括卡拉諾沃(Karanovo)。這次旅行使我清醒地認識到歐洲新石器年代學中存在的問題。這個問題后來在第二次放射性同位素測年革命中得到了解決。

1967年您訪問了美國。在美國都遇到了哪些人?您和路易斯·賓福德(Lewis Binford)的第一次接觸有怎樣的印象?

科林·倫福儒:1967年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訪問的那個學期給我留下了良好印象。我是受瑪麗亞·金布塔斯(Marija Gimbutas)邀請訪問洛杉磯分校的。此前,我和簡在薩利亞哥斯發(fā)掘時,她曾前來造訪。離開謝菲爾德去美國那半年,簡代我在謝菲爾德上課,任助理講師(后晉升為講師)。在洛杉磯分校,瑪麗亞同我規(guī)劃了西塔格洛伊的發(fā)掘。1968年,不少洛杉磯分校的師生加入到我們在西塔格洛伊發(fā)掘的隊伍中。其中包括有奧涅斯丁·厄斯特(Ernestine Elster)、尤金·斯特魯?shù)拢‥ugene Sterud)、羅伯特·伊文思(Robert K. Evans)。我也結(jié)識了洛杉磯分校的其他一些同事,包括克萊姆·梅根(Clem Meighan)和吉姆·薩凱特(Jim Sackett)。當然還有路易斯·賓福德。他很友善,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從那以后我們一直是朋友。此后,他來謝菲爾德參加了“解釋文化變化”(Explanation of Culture Change)會議。我也到阿爾伯克基(Albuquerque)訪問過他幾次,他安排我從那兒前往參觀了查科峽谷遺址(Chaco Canyon)。

1967年訪美期間,我還去了墨西哥。那是我第一次到訪墨西哥。該國的國家博物館令人震驚。我參觀了特奧蒂瓦坎(Teotihuacan)和其他一些遺址。那個學期末,我訪問了美國一些大學,做了些演講,也見了些人,包括當時在賴斯大學的弗蘭克·霍爾(Frank Hole),密歇根大學(安娜堡)的詹姆士·格里芬(James Griffin),芝加哥的羅伯特·布萊德伍德(Robert Braidwood),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拉爾夫·蘇列齊(Ralph Solecki)等。那是一次對美國考古學界的全面接觸與學習!

考古發(fā)掘方法在20世紀60年代經(jīng)歷了很大變革。從以往流行的“惠勒探方”法轉(zhuǎn)向更多地使用開放式方法。這個過程是如何發(fā)生的?它僅僅發(fā)生在英國嗎?

科林·倫福儒:“惠勒探方”對于具有復雜地層的遺址確實有用。比如英國羅馬時期的城鎮(zhèn)居址等。這類遺址一般會有比較復雜的疊壓和打破關(guān)系(近東的臺形遺址也類似)。但盎格魯-薩克遜時期的遺址可能更適合開放式的發(fā)掘。布賴恩·霍普-泰勒(Brian Hope-Taylor)在諾森伯蘭郡的伊沃靈(Yeavering)的發(fā)掘?qū)Α伴_放式發(fā)掘”的普及具有推動作用。我呢,則比較喜歡身邊有個剖面,所以我從未完全放棄“惠勒探方”法。我第一次看到整座遺址都是開放式的發(fā)掘不在英國,而是1962年在保加利亞一處很好的新石器時代遺址。隨后,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柏蘭伊(Bylany)遺址也見到過類似發(fā)掘法。

1960年代是美國在文化和政治上緊張的十年。越戰(zhàn)、黑人民權(quán)運動以及婦女解放運動都是在那十年發(fā)生的。您認為這些運動和思潮對于考古-人類學的構(gòu)建有沒有潛在的影響?您自己的思想有沒有受到影響?

科林·倫福儒:這些事兒肯定會影響每個人的社會生活,尤其是政治立場。在美國那一年,我十分關(guān)心黑人民權(quán)運動的動向。之后我也一直關(guān)心民權(quán)運動的發(fā)展。20世紀60年代的那些事件,對于當時的老師和學生肯定產(chǎn)生了影響(就像現(xiàn)在的社會運動對你們的影響一樣)。因為有了這些影響,很多學生傾向于接受左派的政治立場。但60年代下半段的社會/政治事件并未直接作用于考古學。(60年代)仍是“過程主義”和“新考古學”盛行時期。所謂的“后過程主義”要等到70年代才出現(xiàn)。少數(shù)幾位考古學家(申克思和提雷)接受了比較激進的政治立場。真正受到60年代思潮沖擊的是女權(quán)主義背景下發(fā)展出來的性別考古學,其形式各異。其實這個領(lǐng)域來得很早。德羅?!ぜ恿_德(Dorothy Garrod)是劍橋大學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教授。我和簡在巴黎度蜜月的時候,在格林·丹尼爾安排下見了德羅希和凱瑟琳·肯雍(Kathleen Kenyon)。后者是近東地區(qū)杰里科遺址的發(fā)掘者,也是倫敦考古研究所的重要人物。

我的立場是,將我的考古學研究和我的政治生活分離開來。我至今仍將“科學”視為正確方向,是我們追尋的本來之義?!昂筮^程主義”或“解釋考古學”中那些政治上激進的立場,其實更貼近法國、意大利、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墨西哥也是)的新馬克思主義知識分子傳統(tǒng)。在美國,政治激進主義(指左派)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沒有太多的空間。

您到洛杉磯那一年,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發(fā)行了名叫“大門”(The Door)的專輯。同年又發(fā)行了“奇怪的日子”(Strange Days)。1967年的洛杉磯,在流行音樂和文化方面是不是很有趣?

科林·倫福儒: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校園生活讓我挺忙碌的。再加上我每天要開車上下班,從托龐佳(Topanga)峽谷沿日落大道開到海邊才能到達校園,晚上要原路返回(瑪麗亞把她花園里的一個房間租給了我)。所以大多數(shù)的音樂我都是從電臺里聽到的,我聽“海邊男孩”(The Beach Boys)多過吉姆·莫里森。我觀察到的社會生活也主要是在校園(我后來才知道有威尼斯海灘這回事兒)。記得有一次,蒂莫西·利里(Timothy Leary)來到校園,宣傳精神藥物(LSD)的偉大功效,并且要求聽眾“激發(fā)熱情、向內(nèi)探索、脫離體制”(Turnon,tunein,dropout)。我不認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很多學生因為聽了他“脫離體制”的建議而退學(但估計有不少人“激發(fā)熱情”了)。那個學期末,在返回英國的路上,我去了舊金山和伯克利。那里的氣氛不大一樣。在伯克利的校園里,“權(quán)力歸花兒”的氣氛十分明顯。不少學生選擇一絲不掛。校園的廣告欄里貼著諸如“杰弗森飛機”(Jefferson Airplane),“感恩致死”(Grateful Dead),“創(chuàng)造之母”(Mothers of Invention)一類的迷幻音樂海報。我收集了不少海報,從當?shù)貢曩I了不少。不過,除此以外,我沒有過多地卷入“嬉皮”領(lǐng)域。

【本文初發(fā)表于《南方文物》2015年4期;后收入《穿越古今:海外考古大家訪談》,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澎湃新聞經(jīng)李水城教授授權(quán)刊發(fā)?!?/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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