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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筆之后的余秋雨:靜下心來,去講真實的歷史文化

封筆之后的余秋雨依然很忙碌,最近他在喜馬拉雅APP上推出了一檔“中國文化必修課”的節(jié)目,計劃用近一年時間為廣大網(wǎng)友普及中國文化史。

余秋雨喜馬拉雅開文化必修課:不再寫書,講好這門課

余秋雨。 視覺中國 圖

去年年底,文化史家、作家余秋雨的新書《泥步修行》出版,當時他說這是他的封筆之作,以后不會再寫了。但封筆之后的余秋雨依然很忙碌,最近他在喜馬拉雅APP上推出了一檔“中國文化必修課”的節(jié)目,計劃用近一年時間為廣大網(wǎng)友普及中國文化史。借節(jié)目推出的機會,澎湃新聞對余秋雨進行了專訪,與他聊了聊他對于這檔節(jié)目的構想、他封筆后的工作和生活。

我想講的是能和世界形成比較多中國文化史

澎湃新聞:你這次在喜馬拉雅上的課程叫“中國文化日課”,是以什么樣的結構和脈絡來講?

余秋雨:這個脈絡比較大,因為中國文化的題目比較大。第一單元肯定要講什么是文化,然后才能搞清楚中國文化是怎么回事。

第二個單元就是中國文化的世界身份,這個也很重要。理由是我十幾年來老在世界各地講中國文化,外國人關注的是值得他們注意的中國文化,那也就是中國文化的世界身份了,不能老在講一些文化細節(jié),就是那些過去不知道現(xiàn)在不知道將來也沒興趣的,這都不是我們關注的。所以我講中國文化的世界身份,其實是講一個簡單的中國文化史。但我有要求,我講的是值得世界關心也有可能和世界形成對比的中國文化史。

第三個就是牽涉到我對中國文化本性的理解,我始終很同意榮格講的那句話,一切文化最終都沉淀為人格,每個國家的文化都是一個國家人的集體人格。所以什么叫中國文化?中國文化就是中國人的集體人格。這部分我會講得深一點,中國文化的人格結構就是君子之道為主體,這是儒家,再加上佛家的人格是覺者,道家是真人。這三種人格構成了中國文化的人格結構,但毫無疑問,君子人格是核心。我經(jīng)常講說有一些跨國婚姻最后離婚,這個文化差異歸根到底是人格結構的差異,而不是你背得出幾句唐詩,我背不出幾首宋詞(的差異)。

第四個要講的是中國文脈?,F(xiàn)在大家也在講中國文化,但是脈在何處,不清楚。就像一個人一樣,只有不斷地瘦身,才能讓筋骨出來,成為一個健美的人。文化也是一樣,現(xiàn)在我們好像有一個趨勢就是只要有營養(yǎng)就往里邊吃,吃得很胖,那就不健康了,所以我就覺得要找到它精瘦精瘦的脈絡。

中國文脈講完之后還要講一下中國美學,中國美學跟歐洲美學很不一樣,按照我的說法是從虛擬美學到實體美學。德國美學嚴格來講是虛擬美學,討論什么是美,什么是美的理念。但中國不一樣,只講實體美學,書法怎么回事,昆曲怎么回事。中國美學你如果要用歐洲的標準來說就不對了,所以黑格爾一點都看不懂中國的審美文化。

在講完之后了結性地會講一點中國文化的缺憾,和世界其他文化比,缺憾是什么。所以一共就是中國文化的世界身份、中國文脈、中國美學以及中國文化的缺陷這么幾部分。我希望非常繁忙的年輕人可以聽一些比較簡明的話語來了解中國文化。否則的話,這么龐大的一個文化體,那太多太多了,多少年都搞不完的。講課的時間是在一年之內(nèi),每天講,一年之內(nèi)完成。一年之內(nèi)能把這些講完也是很大的輸出過程。但我有個好處,我親身走遍了中國文化和世界文化全部重要的古跡,文化學者里面我是唯一的。

另一個呢,我寫了20多本書,我相信一年之內(nèi)我能講好這門課。但是我也不希望它成為爆紅的課,因為大家在那么繁忙的情況下,在那么追求歡樂的時代,也不太愿意聽一些比較嚴肅的課。我也希望是百花齊放中的其中一朵,愛聽的人來聽聽,不愿意的也無所謂。

書寫得夠多了,不再寫不是開玩笑

澎湃新聞:你講中國文脈是按照時間脈絡來講嗎?

余秋雨:我是講宏觀的。文脈就是從甲骨文、詩經(jīng)開始,一直到近現(xiàn)代。講到文脈,現(xiàn)在講的人有個特點,就是非常喜歡講那些瑣碎的細部,但這其實是很容易的,你查點資料就可以。但難的是在一個細部中有一個宏觀的概括,現(xiàn)在的人要的就是這個宏觀的概括,否則的話怎么辦呢?我家鄉(xiāng)是余姚,光余姚的文化就可以講四五年,沒完沒了,這當然也是文化,但對當代年輕人來說,缺少一個宏觀視野。而且對于年輕人來說,生命有限,賠不起啊。

澎湃新聞:所以現(xiàn)在很多人通過唐詩宋詞去了解中國文化,這種進路是不是太細部了?

余秋雨:這么做有兩個缺陷,一個是唐詩那么多,等級要劃分。很多年前,我在北大講中國文化史的課,講到唐詩的時候,我讓學生們來投票,你喜歡哪幾個唐代詩人。唐代詩人如果在天有靈,他們也會想知道,千年之后,這塊土地上的年輕人會不會還喜歡他們。然后學生們評出前四,李白、杜甫、王維、白居易。這前四名是全世界公認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集中讀一些最優(yōu)秀的詩,范圍可以小一點,但我們要找世界上最值得讀的唐詩。這一點是現(xiàn)在很多人都不注意的,好像背得越多越好,這樣我覺得太累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好壞高低不分,你不要以為唐代的詩都是好詩,幾萬首詩,總有領頭的,也有差的。

第二,以前研究中國古典文學的時候,還沒有世界坐標。為什么要有世界坐標?因為這是人類的命運共同體,有一些故事我們小范圍聽聽可以,但是在大范圍里有沒有可能引起別人興趣?這是個大問題。所以這需要世界眼光。

為什么莎士比亞、巴赫、貝多芬、莫扎特這些人被全世界接受?從某種程度上,他們不僅僅是一個民族的文化了,你不太講莫扎特是哪個國家的了,莫扎特就是莫扎特。我們中國的文化一定要選擇最佳的,用世界的眼光來普及,所以要優(yōu)中選優(yōu),這樣才對得起這么匆忙的時代,第二個我們已經(jīng)是世界公民了,我們一定要以宏觀的眼光。所以按照這兩個標準,我們?nèi)绻幌伦泳偷舻教圃姷哪嗵独锏脑挘赡芴颐α恕?/p>

澎湃新聞:你剛才講到特別強調(diào)世界坐標,指的就是中西比較的視野嗎?

余秋雨:是的,這是需要用功的,比較苦,需要很多條件。比如我的知識結構是從西方哲學和美學開始的,我的第一本著作是“文革”的時候我在外文書庫里編出來的叫《世界戲劇學》,在戲劇學這個領域,現(xiàn)在還是全國唯一的權威教材,那時我才二十多歲。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學術資源,我了解世界的學術文化精神背景。在這個背景下,我可以來對比哪些地方中國好,哪些是西方不夠好。

第二個資源是我的實地考察。二十世紀最后幾年,我走遍了很多恐怖主義橫行的地方,這些地區(qū)就是他們的古文化的所在。親自到達很難,因為你不能坐飛機,你要一步一步走才能考察。在對西方文化的系統(tǒng)研究和實地考察這兩點上,我有這個自信,是其他同行所不具備的。

澎湃新聞:去年年底的新書《泥步修行》發(fā)布的時候,你說這是最后一本了,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余秋雨:我不開玩笑,就不寫了。我寫得夠多了,現(xiàn)在北京的人民大學出版社要出余秋雨作品集,那就是一個小書架了。我還跟出版社商量,做這個書,要不要送個手推車。我那些書放在紙盒子里,送給朋友,他要搬下去,但搬不下去,太重了。我的意思就是,我的書已經(jīng)寫得夠多了,一個人不能寫那么多書。

澎湃新聞:為什么不能寫那么多書?

余秋雨:整天寫,整天寫,太累了,我每本書都要有自己的感受,要考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力量去做考察了,這是第一。第二呢,現(xiàn)在讀者閱讀的方向改變了。他們更喜歡的是聽。我也算與時俱進,來做這個音頻節(jié)目。我不能指望我每本書都讓大家來朗讀,這個做不到的,但是我可以在做這個節(jié)目的時候,朗讀我以前寫到過的一些片段。讀一段東西,有個好處,就是除了口語之外,還有書面文章也可以被朗讀的。所以我以后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希望把我寫過的書讀一讀。

澎湃新聞:那你會希望聽眾聽了音頻節(jié)目后回去找你的書來讀嗎?

余秋雨:這當然也有可能,但是比例不會太大,時代的節(jié)奏太忙了。我太了解時代的變化了,有這個決心,要放下電腦手機,去拿本書出來慢慢看,這個機會是不多的,只能偶爾為之。

平時夫妻兩個愛做家務,愛做飯

澎湃新聞:那你現(xiàn)在不寫書了,平時主要做什么呢?忙嗎?

余秋雨:我做這個節(jié)目,我要花很多時間。做這個我要看以前的書,講稿我要寫出來,否則我隨口講的話,講自己的人生故事,講人世間好玩的事情是可以的,但是你講真實的歷史的話,那你就要靜下來,因為牽涉到一些年代、名詞、判斷,這些都要很準確。

另外還有很多別的事,我在中國藝術研究院帶中國文化史的研究生,我經(jīng)常到北京去,因為我學生在北京。

還有一個就是寫書法,我的書法現(xiàn)在大家評價挺高,這個承蒙大家抬愛,找我寫書法的地方很多,但我寫書法到現(xiàn)在為止都是純粹免費的,我要么不寫,寫的話就是贈送。所以寫毛筆字也要花去我很多時間。我在美術館展出過一幅很大的《離騷》,那個寫了幾天幾夜,就是很大的紙攤在房間里,穿個短褲,赤了膊,寫寫就會寫錯,寫錯就要重寫,所以很花時間,體力太消耗。

我其實挺忙的,所以不能老寫書?,F(xiàn)在做這個喜馬拉雅,都是很忙的事情。我還做家務。

澎湃新聞:你還做家務?

余秋雨:那是啊,我跟我太太馬蘭兩個人,我們兩個人從來沒有用過保姆,很開心地每天做家務。做家務不是一種負擔,是快樂,非常能夠增加生活的質感和家人的感情。

澎湃新聞:所以你平時也做飯?

余秋雨:我做得很好啊。之前有個做菜的節(jié)目請馬蘭去當嘉賓,節(jié)目里她就說,我的做菜老師是余秋雨。我們這代人在災難時代都在農(nóng)村勞動,你不會做飯就很難活得下來,所以我們這代人都會做飯,有的做得好一點,有的差一點,而且都喜歡做飯,喜歡買菜。這是我們這代人由苦難變成歡樂的過程。有一次我有一個同學家里結婚請客,我提早去了,我嘗了一下就說這幾個菜都要從頭做過,當然不是重新做啦,就是加點味道,那都是我來弄。我的妻子馬蘭要做很多清潔的工作,裝燈泡啊洗刷什么,她都干得不亦樂乎。

澎湃新聞:所以你也很喜歡去逛菜市場嗎?

余秋雨:是啊,我到北京去見我的學生,我跟他們說,我們?nèi)ゲ耸袌鲑I菜去,他們都很驚訝。我那些學生啊,從來沒到過菜場,都是他們太太買的嘛,或者吃食堂,看到我對菜場熟悉到這個程度,他們都很驚訝。說起來你是一個什么大學者,但其實我做的都是非常具體的活。

澎湃新聞:最后一個問題,你走過那么多地方,有哪個地方你是一去再去的?

余秋雨:新疆的南疆,我去了很多次。很多大思想家像湯恩比就說過,如果讓我再活一輩子,我一定到塔里木河邊上過日子,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我以前也寫過,到了新疆的天山、昆侖山才知道,黃山、廬山都只是盆景。你們應該多去去,氣勢如虹。(文/沈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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